[偵探推理] 萬界瘋人院 作者：肥瓜（連載中）

第531章 殺人前先講道理

「還親自告訴我你不是個混蛋，真是太感謝你了啊。」子良沒好氣的嚷著：「總之我現在還不知道老喬伊所在的世界時間流速和這裡是不是一樣的，但是你不快點，那你也知道後果！」

「好。」工匠的聲音平穩的從電話裡傳來，然後，就掛斷了。

.......

工匠將電話揣進了大衣兜裡。

這段時間，他打架的動作依舊沒有停頓，只不過是少用了一隻手而已，所以，他受了些傷，綠色的大衣上被割開幾道深深的口子，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裡面的棉絮。

「呵，在和我戰鬥的過程中，你竟然還有心思打電話，是你對自己太自信了，還是你想借此侮辱我？」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此刻她正站在工匠面前大約5米遠的地方，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夜行服裝，將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長發擋住了半邊眼角，看起來有種懶散的貴族氣質，只不過，她手中還在滴血的短刀卻把整個人的形象，帶到了一個陰暗恐怖的方向。

這個女人，叫做塔利亞.阿勒古爾，身份如你所見，是一個殺手。

不過，她可不是那種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一擊必殺的殺手類型，在很多的位面中，她都是作為最可怕的殺人機器而存在的。

舉例來說，如果她的目標躲在軍事基地的最深處，那麼她就一個人一直從大門口殺到那人面前，將其捅死，如果那人跑了，她就追殺，跑多遠追多遠，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哦，這個女孩差不多活了700多歲了，在漫長的生命中，她的身份也飄忽不定，她是蝙蝠俠的仇人，是路易斯.萊恩的閨蜜，是貓女的死對頭，是蝙蝠俠師傅的女兒，是布魯斯韋恩的孩他媽。

當然了，在這個錯亂的位面裡，她到底在扮演一個什麼角色，誰都不知道。

反正，她現在看起來，是想殺掉工匠。

「不，我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只不過，這通電話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要接，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打鬥有失公平，你可以在我打電話的時候停止攻擊。」工匠淡淡的說道。

「呵——」塔利亞不由的一笑：「真是個實在的孩子，難道你還以為，我是那種講究殺人榮耀的人麼？哎，真可惜，如果不是你必須要死，我都想把你收服，當一個寵物了，那一定很有趣。」

「我對當寵物沒什麼興趣，還有，我得走了。」工匠說道。

「哦？走......哈哈，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難道說，你以為我會讓出一條道來，再跟你道個別麼？」塔利亞不由的笑道。

工匠聽完，點了點頭：「嗯，有道理......那你怎麼才能放我走？」

「哈哈——很簡單，我死了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她猛地化作一道殘影，衝進了工匠面前一尺之地，手中的短刀帶出一道道寒光，而在這狂亂的寒光之中，工匠也只能躲閃，雙臂每次都險之又險的格擋在對方的手腕處，肉體間的碰撞竟然也叮噹的，入鋼鐵撞擊般的聲響。

而在這戰鬥中，工匠卻還在說著話......

「曾經有人告訴我，男人不應該打女人......」

「那你就乖乖讓我殺掉啊——哈哈哈！」塔利亞吼著，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可是，我現在思考這句話，我覺得這是將女人擺在了一個弱勢的群體上，雖然從生理上來講，大多數女性的肌肉強度不如同齡的男性，但是也有很多女性，擁有足以碾壓男性的破壞力！」

「你到底再說什麼啊？」塔利亞嘶吼著問道。

「我在向你解釋，我......可以打女人！」

砰！！

一聲巨響，之間工匠整個人迎著那刀鋒撞進了塔利亞懷中，肩頭猛地下沉，巨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的氣流為之一窒，瞬間，塔利亞的身體入斷線風箏一樣，被轟了出去。

「你想殺我，所以，我也可以殺你，並且我的朋友出了些狀況，如果我不殺你，那麼我的朋友會殺更多的人，所以於情於理，我都可以殺了你。」

工匠絮絮叨叨的，嘴裡還是沒有停，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他說的話沒有人回去聽......

但是他還在說，畢竟凡事都得有個道理。

「轟！」

遠處的廢墟中，一聲炸響，塔利亞的身影化作一顆炮彈，尖端是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凶狠的刺向工匠的心口......

「你用武器......我也可以用武器。」

一道輕鳴。

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隨著這輕靈的聲響，那流星瞬間從天而降，一道炙熱的光劃過夜空。

「嗡————」

的一下，那道光只閃耀了一瞬間，便停歇了，那嗡嗡聲，則是一根很細的鐵根，插在一塊碎石上，而發出的陣陣嗡響。

沒有人看得到這根小鐵針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也沒有人知道，塔利亞的身子，為什麼突然的就停下了。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地上，一隻手還握著匕首，擺出向前刺去的姿勢。

但是她的臉卻是茫然的，彷彿剛剛察覺到了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然後......她的眉心處，有一個紅點，像是百年前流行的一種妝容。

直到那紅點裡流出了一汪鮮血，才能注意到，原來，那是一個純圓的洞。

「噗通——」塔利亞倒在了地上。

天外來的劍，一擊必殺。

工匠得快點，子良說老喬伊有危險，那他就肯定有危險。所以工匠一招手，那把劍嗖一下便來到了他的身邊，不過，這次它沒有懸浮在工匠周圍，而是被他握在了手裡。

一道誰都無法解釋的氣流從那把劍中猛地迸發而出，然後匯聚到工匠的體表，只是一瞬間，工匠腳下所接觸到的岩石便被氣化蒸發掉了。

「老喬伊，找他的【氣】。」

工匠說道。

手中的箭頭沉寂了一會，突然的，便指向了天空中的某個方向。

「走。」

工匠沒有猶豫，立刻說道。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將夜色切成了兩半，巨大的速度將空間退擠出一道直衝天際的真空。

工匠消失了。

第532章 我來晚了

工匠是個講道理的人，他對於幾乎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一通理解，而他的理解，就是道理。

這種看似中二，固執，傻了吧唧的作風，事實上......額，也的確是看起來那樣，所以，子良煩死了這個二貨。

而且，類似於「我不殺你，我就沒辦法救我的朋友，這會導致我的朋友殺更多的人，所以你必須死。」這種一般人腦子都轉不過來的獵奇理由，在工匠的是非觀裡，比比皆是。

當然了，工匠也有不講道理的時候。

比如工匠身體裡的那種奇奇怪怪的力量，這種力量超脫於物理犯愁，不屬於已知的任何力量體系，那是一股氣息，可以釋放到很遠，甚至穿出宇宙，也可以覆蓋在體表最近的位置，但是卻堅不可摧，總之，就是誰也解釋不清。

又比如他那根長針，之前也說過了，那是一把劍，只不過沒有劍柄而已，這把劍可以翱翔於整個宇宙，快到可以縮地成寸，瞬息之間，忽略兩點之間的所有距離，然後直接出現在某一處。

這些事情，聽起來都是可笑的，不講道理的。

而工匠穿越位面的方法，則更加的不講道理。

總所周知，很少有人能夠自主的穿越位面，即使是宇宙元素們也是如此，就比如子良，他需要借助【永生官邸】來突破位面的牽引力，從而脫離與入侵其他的宇宙。

而薩琳娜也是，她的死亡宮殿就是她穿越位面的依憑。

而工匠......他穿越位面的方式，已經不講道理到了極點。

他硬穿。

翻譯過來，就是他以自己的身體強度於速度，強硬的衝出宇宙，再穿過位面之間的虛境，最後再硬生生的刺破宇宙邊緣的隔閡，像是一顆子彈一樣，懟進另一個位面之中。

這個是說出來，都跟扯淡一樣。

然而，在工匠看來，這種穿越的方法，竟然是個很司空見慣的事情。

因為，在他那個模糊的前世記憶裡，這種穿越的方法有一個統稱，叫做———化羽飛昇。

在某個不講道理的位面裡，到處都有這種不講道理的人，他們修煉一種不講道理的力量，將氣息與體魄練就到駭人聽聞的程度，最後手持一柄劍，或者一把刀，往天上一竄，直接就刺破了宇宙邊界，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了。

現在，工匠就在幹這樣的事情。

他手裡握著無柄的飛劍，瞬息之間，突破了宇宙的邊界。

這種突破不是速度的快慢決定的，因為就算是光速，也不可能瞬間穿過宇宙。

而是由一種難易言明的『氣』，就好比『第一宇宙速度』，這是一個閾值，只要達到了那個閾值，就能夠飛起來，而達到了下一個閾值，就能夠脫離太陽，那麼以此類推，也有能脫離銀河系的閾值，最後也肯定有脫離宇宙的閾值。

工匠的氣，就已經到達了這種閾值。

一片荒蕪，這裡是虛境。

一片黑暗，這裡是宇宙的邊緣。

一片斑斕的光點，那是無數星辰的聚集。

一片炙熱，那是老喬伊所在的地方，一個被熔岩包裹的可怕世界，老喬伊就在那熔岩的深處。

工匠握著長劍，瞬間刺入岩漿之中，粘稠滾燙的泥漿猶如大海一般廣闊深邃，工匠在火海中前行。

很快，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岩石屏障。

「在裡面......」工匠說道。

然後，手中細劍揮舞，直接刺破海底，沒入岩石之中。

在這由堅硬岩石包裹的環境裡，工匠不知道前行了多遠，這樣的速度，他甚至可以早就刺破一座山脈，刺穿地幔，但是，周圍的岩石沒有一丁點的變化，這裡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永遠的延伸下去。

但是，工匠沒有任何的灰心或者猶豫，他能感覺到，老喬伊的氣息就是這個方向，那麼，只要一直走，那肯定能找到。

所以......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

『轟』的一聲，伴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破感，工匠本來是向地底挖掘，但是卻神奇的從天而降。

他墜落了下去，掉進了一片滾燙的，滿是血腥味的河流之中。

頭頂的岩壁被鑽了一個大洞，熔岩如同粘稠的鼻涕一樣，滴下來，掉進河水裡，濺起斯斯直響的巨大蒸汽。

整個血海，正在沸騰。

工匠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天空是昏沉的，沒有任何的光，所有的可見度，都來自於燃燒的山脈，平原之上，儘是枯焦的植被，還有一個個隕石坑一般的大洞，那些洞裡，是沸騰的血水，巨大的蟲子屍體散落在世界的各處，他們早已乾枯入木頭一般，骸骨滿地，血海滔天，這是一個已經完全死去了的世界，而且，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久了。

工匠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反正他也沒有時間去管了，得先找到老喬伊。

瞬間，氣息再次被鎖定，工匠望向了一個方向，那裡是血海延伸的盡頭，隱約間，那裡似乎有一座山。

工匠開始飛奔，沉重的腳步以一種超越視線的速度交錯，輕而易舉的，在地面籬出了一道山澗一般的溝壑，幾個氣息之間，工匠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那山頂，有一座大殿。

他沒有猶豫，接著前衝的慣性，工匠直接高高躍起，轟然的砸向大殿之內。

一陣煙塵，工匠筆直的站在了大殿中央，老喬伊，就在這裡。

幾秒鐘後......煙塵散去了。

這時，工匠也看到了大殿內的景象。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宮殿，這裡更像是一個屠宰場，遍地的屍骨和乾枯的腐肉，而在屍骨堆砌的山丘前，一個人，似乎正在剁著什麼，哐哐的響聲，已經和大殿融為了一體。

沒人知道這個聲音迴蕩了多少年......

沒人知道，在工匠趕來的這段時間裡，天堂已經過去了多少的歲月。

「對不起，我來晚了。」工匠說道。

猛地，那剁肉的聲音停下了。

面前的人微微的，轉過了頭......

工匠......看到了一張豬的臉。

第533章 英雄？

「這裡......什麼都沒了......」

那隻豬頭人說道。

工匠那幾乎永遠平靜的眼神，猛地抽動了一下。

他沒有見過老喬伊真正的樣子，當子良將他帶到【酒吧】裡的那時，他就已經是一個胖乎乎的形象。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則完全沒有那種憨厚，溫和的味道，他的身體沾滿了鮮血，那血跡之下，是一副健壯到如鋼鐵一般的身軀，雙手上遍佈著極厚的老繭，即使都握著刀，也一樣能看的清晰，能在這樣堅硬的皮膚上磨出老繭，那得經過多少次揮刀？

工匠無法計算出來，但是他能夠深切的感覺到，對方眼神裡的孤獨，憤怒，和絕望。

他的鼻子前凸著，眼瞼處的泛著一股恐怖的血色，兩側的獠牙戳出口唇，向上支楞出來，頭頂稀疏的毛髮每一根都猶如鋒利的倒刺。

這樣一個恐怖的形象，竟然在臉頰兩側，帶著兩條不知浸泡的多少年的淚痕。

恐怖，凶殘，可憐。

工匠試著往前走幾步，能接觸到這個可怕的生物。

即使它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那股氣，是絕對不會變的。

「不，跟我離開這裡，你還有我們......」

轟的一刀，凌空劈下，一道烈風瞬息之間衝破了二者之間的距離。

工匠的眼神猛地緊縮了一下，由於身體裡那股奇妙的力量，他對於這種攻擊型的氣息無比的熟悉，所以，他知道這一次看似普通的劈砍是多麼的可怕。

即使是能夠穿越位面，在宇宙最邊緣的真空中穿行，抵禦住熔岩海洋的灼熱，工匠在面對這一刀，也不禁驚出了一瞬間的冷汗。

猛地，工匠凶狠的壓縮著脊背的力量，如同鋼鐵軸承一樣，強行讓自己側過身子，這個簡單的動作，幾乎讓他把腰背的兩根肌肉崩斷了。

不過還好，他險之又險的必過了這一刀。恐怖的氣流貼著自己的臉頰斬過，瞬間將冒出來的冷汗蒸發乾淨。

「人的臉......天使......」奧因克淡淡的說道。

「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

轟的又是一刀，氣流直接穿過早已經殘破倒塌的宮殿牆壁，斜著著衝向天空，在穹頂的岩壁之上，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刀口。

老喬伊已經不再認識誰了。

在這個世界上，認識誰都是無濟於事的，畢竟這裡只剩下了兩個生命，一個是他自己，還有一個，是佩戈。

虹橋斷了，誰都無法離開這裡。

因為虹橋必須要自己走才才行，而奧因克不會飛，他曾經試過，承載著佩戈，向上飛行，但是.....他飛了很久很久，久到甚至以年為單位來計算，但是，他卻始終都無法飛到那個被斬斷的缺口出，就好像是自己與虹橋之間的距離隨著飛行，在不斷的拉長。

最後，老喬伊也不得不放棄了，他跳下了佩戈，然後墜落。

這個墜落的過程又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可能他整整的往下掉了好幾年。

而當他終於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時候，整個天堂，早就已經荒蕪的空無一物了。

在那之後，老喬伊便無事可做，他開始剁東西，他收集所有的屍體，開始剁肉，碎肉剁的無從下刀之後，他便將碎肉聚攏起來，烤成焦黑的一坨，繼續剁，整個天堂的屍體被他剁的燒都無法燒到一起，他便開始剁骨頭，一根，一刀劈下，變成兩根，兩根再劈一刀，就變成了四根。

一千萬根，一億萬根。

終於，有一天，老喬伊似乎終於認識到，自己可能就這樣永遠的呆在這個地方了。

這就是自己應得的懲罰。

「我是罪人......」他淡淡的說道，然後，毫無預兆的突然發難，向著工匠衝去，巨大的身軀直接橫在工匠面前。

「你為什麼是罪人？」工匠立刻挺起雙臂，迎著老喬伊的一刀，手中握著那根針一樣的細劍，「轟！」.......

硬吃了一記。

那根劍在老喬伊的屠刀之下，顯得像一根柳枝一樣纖細，但是，那一刀之後，竟然只發出了一陣嗡嗡的鳴響。

這一幕，幾乎違反了物理常識，不過老喬伊不管，他很直接的，哐，哐的繼續剁著，也沒有什麼招數，就是無限的重複著這個動作。

面前有東西，就剁，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有意義。

工匠雙手交叉，一次次的承受著巨大的劈砍，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咬著牙冠問道：「你有什麼罪？」

老喬伊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的放緩。

「我本來應該是英雄的，但是......我卻成了罪人，虹橋斷了，沒人能離開天堂......沒人......我劈開的，我——啊啊啊啊——」

說到這，老喬伊猛地瘋了一樣嘶吼道，另一隻手上的柴刀也開始亂舞，瘋狂的攻勢讓工匠也招架不住。

所以，他也只能撤出身來，雙手猛地揮動，那根細針化作一道寒光，衝入老喬伊的刀鋒之中，一時間，連綿的鋼鐵撞擊聲，練成了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響。

老喬伊的話很混亂，但是，工匠依然是聽懂了，他在轟響聲中大吼道：「有人走過虹橋麼？」

「沒人！啊啊啊！沒人啊！！嗚嗚嗚————」老喬伊咆哮著，依然瘋魔了一般。

「那你劈開和不劈開它，又有什麼區別？」

「噹！」

突然的，清脆的一聲，連綿的碰撞突然止住了，老喬伊整個人用一種茫然的眼神望著工匠。

「你說......什麼？」他問道。

「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橋，它是不是斷的，有什麼區別麼？」工匠終於放下了雙手，剛剛的拼砍，消耗了他很大的氣力。

「不，有人走過，那個人就是我......我本應該帶著其他人，離開這個地方的！」

「為什麼你要帶著他們離開？」

「因為......我......我有能力如此，我本應該成為英雄！」

「不，沒有人天生就必須去成為英雄，如果一個人是被逼迫走上英雄之路的，那逼迫他的人，才是罪惡。」

工匠王前走了幾步，試著接近這個在瘋狂邊緣徘徊的人。

他開始講道理了。

第534章 罪人？

「我......我不是罪人？」老喬伊茫然的看著四周。

「你不是，你當然不是。」

「可是......我把這個世界通向外界的唯一路徑切斷了，這個世界毀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毀掉的，你不能因為在沙漠裡打不出水而受到責備，更不能因為救不活一個已死之人就被冠以罪名，這沒有道理。」

「可......那虹橋是這個世界的希望啊，起碼有它在，這個世界還算是有一個出口，而我，把這個出後毀了，我把整個世界的希望都毀了。」

「不，希望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工匠說道：「如果從來沒有嘗過甘甜，那其實一輩子的苦澀，也就沒有什麼值得恐懼的了，沒有見過光，那麼一輩子的漆黑又能怎麼樣，所有的事物都是貪婪的，他們會不斷的去憧憬更加美好的事物，吃米的時候會想著吃肉，給他們肉的時候，他們就會想著更美味的東西，虹橋就是這樣，它插在那裡，就是為了讓人們痛苦，這痛苦和希望一樣，是永遠不會有盡頭的，唯一能讓人平靜下來的，就是直接將它砍了。」

老喬伊整個人的氣息都平靜了下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傻了下來，他試著去理解對方說的話，這些話有些詭異，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可是......」

「沒有可是......」工匠打斷了老喬伊，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自然的選擇早就已經闡明了一切，在黑暗無光的深海之中，有一種魚，它能發出一種微弱的光線，只要靠近光線的魚群，就都會被吞噬，而在叢林中，讓人幾乎昏厥的綠色裡，如果突然顯現出一點鮮紅，那肯定就是最致命的毒蟲，光線和色彩從來都不是美好的代表，希望這種詞，根本就是一些永遠到不了終點的人，給自己心理安慰的手段......真正配得上『希望』這個詞的人，從來不會去在意希望，他們只會默默的努力，要麼成功，要麼失敗，這就夠了。」

老喬伊微微長著嘴，他不由自主的跟著對方的思路走著，結果，在對方停下話語的一瞬間，他竟然發現，這個世界的『希望』，竟然稀里糊塗的，成為了天堂裡最可怕的東西。

老喬伊搖了搖頭：「怎麼回事，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應該是一個罪人麼？」

「你不是......」

「可是，整個世界的人都在仇恨我，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帶到這個世界，這是我的救贖！」

「放屁！」

工匠一聲怒喝，老喬伊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就好像是這一聲，比最恐怖的攻擊打在身上時，還要讓他震撼。

「一群只會供奉的人，竟然也懂得仇恨？他們連抵在自己喉嚨處的刀都不敢去躲一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資格議論別人......地上的蠕蟲根本不可能回去指責猿類為什麼能吃到樹梢上最新鮮的果子，那些猴子也不可能去指責為什麼鳥兒為什麼能夠飛翔，因為他們本身就沒有那種能力，而一群連遺忘者的祭殿都沒有登上的人，反而來指責一個走過虹橋的英雄，這簡直就是笑話，他們指責的，不是你的罪，而是在指責你做到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老喬伊的腦子嗡的一下，他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像是鳥兒會飛一樣，那是因為他有能力這樣做，既然這樣，那自己為什麼會有罪？

這個想法，一下子衝進了他的思維深處，把他整個人都傻傻的定在了原地，甚至，他都沒有心思去納悶，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會知道天堂的事情，為什麼他會知道天堂的子民必須要納入供奉，還有他怎麼會知道這裡叫做遺忘者的祭殿。

當然了，工匠一開始也不知道，但是子良知道......這就夠了。

原因嘛，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十分的違和，

因為在工匠的軍大衣兜裡，那個電話沒有關......而且還開著藍牙，在工匠腦後的數據接口上，還插著個藍牙接收器，所以，在場的一切聲音，子良都聽得到，而子良那邊說的話，也都再清晰不過的傳到了工匠的腦袋裡。

趁著眼前老喬伊還愣神的這會，子良在另一位位面扯著嗓子吼著：「趕緊的，這傢伙腦子不好使，趁著火候，再加一把勁！」

工匠文言，也不敢怠慢，雖然他口中的道理有些不講道理，但是，老喬伊終究是自己的朋友，而幫助朋友，這就是最有道理的事情，這是其一。

而如果老喬伊真的永遠走不出自己的心結，那麼，他必定會沉淪在永恆的痛苦中，而解救一這樣的人，更是最有道理的事，這是其二。

最後，於情於理，之前也說了，憤怒的老喬伊就是一個屠夫，他會殺掉自己所見的所有人，那麼救了老喬伊，就相當於救了成千上萬的生命，拯救生命，這就是最大的道理。

這是其三。

而三肯定比一大。

如此說來，就算是自己稍稍的對說出的話加了一些潤色，稍稍的帶了那麼一點欺騙，那也是講道理的！

對，工匠就是這樣，全天下最講道理的一個人。

終於，就像是子良說的那樣，他加了一把勁。

「你想離開這裡麼？」

他說道。

老喬伊的身子一顫，他心底裡最期望的那一點被觸動了，在漫長的歲月裡，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為什麼要離開這裡，他只是依稀記得，自己有一些朋友，他們需要自己，所以，自己得回去......

不過老喬伊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走不了了......我試了無數次，這個世界被封死了，誰也不可能出去。」

「因為那座虹橋？」

老喬伊點了點頭：「是的，它斷了，我說過，被我砍斷的。」

這個穿著大衣的青年看著老喬伊。

「也許你已經忘記我了，所以你可以試著回憶一下，我是工匠......」

老喬伊茫然的看著對方，口中喃喃著：「工匠？」

「對，工匠，所以......我會修......」

第535章 我會修

「修......？」老喬伊被工匠用話砸的已經完全的蒙了，這個時候，一句簡單的「我會修。」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老喬伊的腦子裡直接炸開，好懸給他掀了一個跟頭。

「你是說，你能修好虹橋？」

工匠點了點頭：「是的。」

「呵，你真傻，你都沒有見過虹橋，你也根本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有多大。」老喬伊暗淡的說道。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工匠就打斷了他：「帶我去看看吧，就像是我不瞭解那作橋，你也不瞭解我。」

老喬伊看著這個年輕的人，他的臉上，是一種平靜，還有說不出來的自信。

「好吧。」老喬伊應道，然後轉身，走向了大殿的盡頭。

繞過雕像，走過小門，這條路他都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門後的風雪湧入，一片耀眼的白光，山巒的頂層，是皚皚的白雪，白雪之間，是直衝天際的橋。

老喬伊指著遠處......

「這就是那作橋。」他說道。

工匠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為這座橋如此巨大的身影而感到一絲一毫的震驚，只是默默的走了過去。

智慧分為很多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創造力】，它是劃分生命進程的一個標竿。

會創造東西的，就步入了一種『高等生命』的行列。

就比如『人類』，雖然這個生命在宇宙的大幕之下，是那麼的渺小，但是，他與雄鷹，老虎，等等其他生靈相比，還是絕對的高等，因為，他已經不單單侷限於本能，而是創造。

【工匠】

這個職業就是基於創造力而誕生的，雕刻樹木的，是木的工匠，鑿碎山岩的，是石頭的工匠，建造房屋的，是家園的工匠，創造世界的神，就是整個位面的工匠。

工匠能夠創造萬物，改寫萬物，自然也能修理萬物。

其實這個少年並不知道，眼前的巨大橋樑，就是上一屆工匠的造物。

只不過，這座橋，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原本，他是想在位面與位面之間，接通一座鏈接的通道，但是，這個造物實在是太笨重，太單調，所以，這座橋就被荒廢了。

在那之後的漫長歲月裡，虹橋作為一個飛起的鏈接，飄蕩在萬千的位面之中，它在某個時代，被當做生與死之間的通道，在另一個時代，又搭建在神於凡人之間，總之，它流連了無數的位面，有了無數的身份和名字，最終，它飄蕩到了這個荒蕪安靜的世界裡，從此，在這裡紮下了根，作為一種殘酷希望的代表，直到被一頭豬一刀斬斷。

好吧，這些故事，都只不過是在訴說這塊笨重的石頭而已，【工匠】這個稱呼已經換人了，所以，虹橋的來歷也已經不會再有人去關心，總之，這個年輕人跨過厚厚的白雪，在山巒之間，留下了一道不起眼的腳印。

他來到了虹橋之下，巨大宏偉的台階宛如神的建築。

工匠抬起手，觸摸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然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整個世界彷彿安靜了，老喬伊的思維無法抑制的屏蔽了週遭的一切風雪，死死的盯住了那個少年，連扎眼都忘了。

他......彷彿真的看到了那個被詬病摸黑了的詞彙。

希望。

山巒開始震動......大地轟鳴了。

一塊岩石從橋下的山澗底端飛了上來，「轟！」的一下，撞在了虹橋的破碎處，這塊岩石不知道在那深淵之中埋藏了多少年，凜冽的風雪早已經讓它的表面變成了另一種材質。

但是，就在它接觸到橋樑斷面的一瞬間，這塊巨石開始復原，那些表面的歲月痕跡奇蹟般的消失了，它嚴絲合縫的於斷面鏈接在了一起。

然後，是第二塊巨石，第三塊。

那深淵之中，無數的岩石飄了上來，就像是有一雙巨手，將他們一一拾起，在用一種錄像回放的方式，將它們全部放回了原位。

巨大的岩石碰撞聲迴蕩在雪山之間，山頂的積雪受到震動，開始崩塌，巨大的雪崩滾落，揚起漫天的白色，那個年輕人就白保持著這樣的一個姿勢，彷彿與著直衝天際的橋樑融為了一提。

巨響，雪瀑，凌空飛舞的岩石，這一幕幕奇景混在一起。

老喬伊看著......他的身子開始顫抖，顫抖的像是癲癇樣，最後，他站都站不穩，撲通一下，直接跪倒在雪中。

「啊啊啊————」

「嗚嗚啊啊啊————」

他口中叫喚著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單詞，像是哭，像是吶喊，跟瘋了一樣。

與此同時，雪山的盡頭，一個巨大的身影猛地劃過天際，那是一頭無法形容的生物，似乎是一種巨龍，張開的翅膀將半邊天空都籠罩了起來，渾身披散著熔岩，火焰隨著雙翼濺落。

這個巨大的生物來到了虹橋邊，爪子踩在雪山的脊樑上，積雪被炙熱的溫度燃的呲呲直響。

這個生物就是佩戈......

在無比漫長的時間裡，它一直在尋找著能夠離開這裡的路，它的體型很大，飛得很快，看的很多，但是，他卻依舊沒有辦法找到任何脫離天堂的方法。

所以......他也像是老喬伊一樣，陷入了迷茫，雖然它能飛，但是，他如果沒有了老喬伊，他去哪？幹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吃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佩戈來說，就是永遠也無法迴避的最大問題。

所以......這麼對年來，他就一直在後橋周圍盤旋著。

而此刻，這巨大生物看到了虹橋，還有虹橋下那個渺小的身影后，竟然也流露出了一副和老喬伊差不多的震驚眼神。

「嗷——-啊啊————哼~哼~哼~」

他發出了一陣恐怖的咆哮，和......一陣十分違和的哼哼聲。

你也別管這樣一頭恐怖的怪獸鼻子裡發出幾聲豬腳是多蛋疼的一件事。

總之，老喬伊聽懂了這幾句哼哼。

所以，他跪在地上，衝著山頂狂喊到：「是啊，我們能出去了......我們......」

他就這麼喊著，過了一會，那年輕人睜開了眼。

一座完好的橋，也呈現在天與地之間。

第536章 追逐幽靈

黑暗的蝙蝠洞中，布魯斯韋恩第四次喝下了「咖啡」......

他的鼻孔裡滲下了一道鮮血，布魯斯滿不在意的用手指抹了一下，然後伸進嘴裡嘗了嘗。

「說實話，我很難想像，一個人如果連續幾個月不睡覺，會發生什麼，一般情況下，如果超過十天，那麼這個人應該就瘋了，或者......死了。」

陰影中，那團到現在也未曾顯露身體的黑影叨咕著，當然，他的語氣並不是在關心布魯斯，而只是單純的覺得無聊了，找些話題而已。

「睡覺？嘿嘿嘿~」布魯斯笑著說：「我可不會睡覺，畢竟我不能保證，當我醒來後，那個人還是不是我，而且，現在我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的方式，只要我的身體允許就行......嗯......。」突然地，布魯斯的臉一陣抽搐，又是大量的鮮血用處鼻腔，他再次用袖子一蹭，鮮血將慘白的臉染得更加猙獰：「啊，看樣子，我的身體似乎並不太喜歡我這樣的作法。」

那陰影笑了笑：「你真是一個可怕人，哦，不對，我應該慶幸，你只是一個人類，畢竟我從來沒喲想到過，一個生命的意志力可以達到你這種程度，如果你的身體不是人類這般脆弱的話，那連我都很難想像，你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麼怪物。」

「嘿嘿，謝謝誇獎。」布魯斯說道，雙手快速的就像是痙攣了一樣的在控制屏上劃過。

屏幕上，出現了又一個頭像，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正是之前和工匠打鬥的塔利亞，不過現在，他的頭像之上，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布魯斯.韋恩看著塔利亞的圖像，眼裡流露出一瞬間的悲痛，但是瞬間又被更加猩紅的血絲覆蓋了。

在塔利亞的下面，還有一些其他的頭像。

【瘋帽商】

【超人】

【閃電俠】

這些人的頭像，都被打上了紅叉。

「嘿嘿......好吧好吧。」韋恩說著：「我親愛的塔利亞也應該死去了，那麼，那個從其他世界入侵的隊伍，應該又有一個戰鬥力被分離了出去.....他們快被拆的稀巴爛了。」

「哈哈，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來看，你做的真的不錯。」那黑影說著：「不過別忘了，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別看他很弱，但是他才是最難對付的。」

「當然，那個傢伙，我不會忘記的。」布魯斯說著，畫面猛地一轉，一個地球，出現在了屏幕上，緊接著，隨著布魯斯的操作，那畫面不斷的被放大，視線穿越大氣，雲層，最後到達了滿目瘡痍的大陸之上，然後繼續放大，終於，一片殘破的城市中，這顆地外衛星，準確的定位了子良的身影。

此刻的子良正躲在一扇牆壁的後面，他的整個胳膊都不見了，不過，斷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再生著。

「他還在逃跑.....」布魯斯說著：「真是頑強，我還以為他早已經死去了呢，不過，這只是時間問題，他無處可藏。」

那黑影也來到了屏幕前，注視著上面的子良：「不。」黑影突然說道：「他不會這麼弱，如果他不想讓你找到他，那麼他從第一刻開始，就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哦？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個傢伙之所以被你定位到，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故意讓你看到他，而第二種，他不得不出現在你的眼前......當然了，這麼就過去了，他還沒有去幫助他的那些隊友，那麼就證明他並不是在設局，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所以，他不是在逃跑，而是在追趕。」

「追趕？」布魯斯疑問著：「他在追什麼？」

黑影想了想：「我怎麼知道，這是你的世界。」

布魯斯韋恩也沒多說，他快速的調整了屏幕上的一些參數，瞬間，越來越多的近地衛星被啟動，他們的畫面密密麻麻的出現在了屏幕上，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著子良的周圍，乃至方圓幾十公里的一切事物。

但是......什麼都沒有。

「他在追？不，什麼都沒有......他不可能在追逐什麼。」布魯斯說道：「除非......他在追逐幽靈。」

......

同一時間，子良的手臂也再次再生完畢。他不敢再耽擱，立即又沖了出去，向前飛奔。

他的確在追逐著......並且，他也真的是在追逐著一個幽靈。

就在兩天前，子良剛剛脫離了【瘋帽商】的夢境控制後，他就發現，哈莉奎茵，竟然也從夢境中自行的脫離了出來。

當然，這也很好理解，因為哈莉奎茵是擁有【黑】和【白】兩種形態的，單一的夢境，不可能將她完全的控制住。

不過這不是重點，因為，他在醒來後，發現哈莉奎茵似乎正在被什麼東西所吸引著......他看到奎因摘下了帽子，然後呆呆的望著一個方向。

剛剛從夢境裡脫離的子良還有點沒緩過神來，但是......他好像是隱約劍，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種尖銳的笑聲。

緊接著，哈莉奎茵就猛地向著那個笑聲的方向跑去。

好吧，即使是子良剛剛甦醒，他也不是一個蠢貨，這裡可是哥譚，有蝙蝠俠，那個極具代表性的笑聲，再加上哈莉奎茵那陷入瘋狂執念一般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是的，就是她從一開始，就在尋找的那個人。

她的小布丁。

不過，讓子良無法理解的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殺死了麼？

那麼......那個沒有名字，自稱為『joker'的瘋子，按理說也應該早就死了，甚至應該第一個就被殺死了才對。

更讓子良納悶的是，如果那真的是小丑，那麼，為什麼自己的羅盤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難道是小丑的幽靈麼？

但是不能因為沒有理解，就不去管，子良當時起身，看了一下身旁還被夢境控制的夥伴們，二話不說，轉身就向著那笑聲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並不是他有一次賣隊友，而是他知道，『夢境』這玩意，根本不是自己擅長的，直接摘帽子，那弄不好就會把眾人變成傻子。

所以，他當時就百分百的相信了愛麗絲和弗萊迪兩個人。

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537章 消失了

至於什麼是更重要的事情......廢話，當然是去找那個發出笑聲的傢伙。

雖然那傢伙應該死了，而且羅盤上沒有任何的顯示，但是......那個人可是小丑，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子良都是有足夠的理由追過去的。

畢竟如果真的能和joker接觸上，那麼，對於這個位面的蝙蝠俠，也就有了一個能與之抗衡的力量，自己，則可以專心的去對付另一個【罪孽】了。

至於哈莉.奎茵這個女人......子良也十分的瞭解，他對於小醜的執念，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就好像是呼吸和進食一樣，所以，在聽到那笑聲的時候，她幾乎也本能一般的衝了出去。

不過就在這個奎因追逐著笑聲，子良追逐著奎因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很不正常的事情。

那就是......為什麼這個他媽的自己只打自己一個人？

都追了這麼久了，奎因一槍都沒有被擊中，甚至這子彈根本就沒有去管她，更沒有管那個發出笑聲的人，就是盯著自己揍，算下來，這一路上，子良的胳膊腿已經起碼斷了十幾次，胸口開了無數的洞，還好自己跑的時候一直蛇形走位左右搖擺，這才沒有被一槍削掉腦袋，不然，這時候要是沒有掩體，往地上一趴，那一槍接著一槍的，自己肯定就連復原的機會都沒了。

是陷阱麼？

應該不是，畢竟這麼盡力的阻止我前行，肯定不是想將我誘因到什麼地方。

他為什麼子彈不攻擊哈莉.奎茵？

難道是......

這些控制『槍』的衛星，根本看不到哈莉.奎茵，不對啊，奎因並不會隱身的技能啊？

子良捉摸著，不過最後也沒有得出一個答案，這段時間裡，他的胳膊也已經長好了，二話不說，子良再次一個箭步就衝出去。

哎，這女人，吃我的，住我的，天天也不干活，這可好，一見到前男友，就頭也不回的追過去了，老闆在後面被揍得胳膊腿滿天飛，也不說回來幫個忙。

想歸想，子良的腳步可沒有停下。

手中的羅盤上，那個箭頭在不斷的變換著方向，子良不會跟丟。

就這樣，這種追逐持續了很久，終於，羅盤上的箭頭不再左右擺動，而是指准了一個方向。

子良放眼望去，發現就在城市的廢墟之中，有一座教堂。

這教堂雖然也早已經殘破不堪，但是，相比於周圍的建築，它還算是不錯的，畢竟子良還能認出這是個教堂。

看來，奎因就是進到這個教堂裡面了......

子良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陷阱，反正，一個衝刺，就衝進了教堂之中。

教堂內的景象和想像中的沒有什麼大的出入，花斑的鏡子全部破碎，天花板掉下來一大片，砸在椅子上，半截牆壁倒塌了，露出了外面的街道，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個樣子。

子良也沒時間去仔細觀察了，他衝進教堂後的第一時間，就是找了一個能夠遮蔽視線的角落，隱藏了進去，雖然這種牆壁哥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了那種特製的強效子彈，但是，能延緩衛星定位也是好的。

可是......讓子良有些不解的是，就在自己衝進教堂的那一瞬間......射擊就停止了！

「？？？」

子良一愣，他足足等了三秒鐘後，都沒有一顆子彈穿透進來。

「怎麼回事？」他叨咕著。

子良可不會認為，沒有定位，這些子彈就會放過他，這個教堂在那些「槍」的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操縱者完全可以一輪齊射，將整個教堂包括裡面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打成篩子。

但是，射擊竟然就這麼違和的戛然而止了！

.......

與此同時，蝙蝠洞之中。

「咦？那個人呢？去哪了？」

布魯斯韋恩眼前無數的屏幕不斷的變換著，但是......他卻失去了子良的位置。

剛剛，他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子良猛地一個衝刺，然後，就突然的消失了。

就在布魯斯韋恩的眼皮底下，一瞬間就不見了。

現在，在屏幕的畫面中，是殘破的城區，但是......他看不到子良。

更有趣的是，屏幕上，連那座教堂都沒有。

「消失了？」黑影中的罪孽似乎也有些奇怪。

「放心，我不可能看錯的，那個人消失了，衛星有熱動力探測功能，就算是他開啟了什麼隱身迷彩，也不可能逃掉。」

「嗯......有意思，是這個傢伙突然擁有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能力了麼？」【罪孽】笑了笑，似乎開始思考起來。

而這會，在教堂裡的子良可不知道，自己竟然突然的就在敵人的視線裡消失了，不過，既然對自己的射擊停止了，那麼不管怎麼說，起碼自己終於能休息一會了。

畢竟再生也不是一點消耗都沒有的。

這會，他已經將整個教堂徹底掃視了一遍.....

嗯，他也再次確定，哈莉.奎茵，已經不見了。

好吧，按照羅盤的指示，哈莉.奎茵應該就在這個教堂裡才對，但是，她卻沒有。

「奇怪？」子良叨咕著：「明明就應該在這裡啊。」

他將羅盤揣進的兜裡，然後走向了教堂正廳前的那座雕像......這是這座教堂裡，唯一還能稱得上『完好』的東西了。

「是有什麼秘密通道或者機關什麼的麼？」

他一邊想，一邊找。

突然的，子良在雕像底座的側面，似乎發現了什麼。

這個地方，灰塵很少......就好像，這裡經常有人進出。

所以，子良附下了身子，這是一個根本就沒什麼值得看的地方，就是一個雕像的底座而已，一眼就能看遍它的全部。

子良試著靠近，觸摸一下。

可是！在他剛剛觸碰到那石像的一瞬間。

周圍的整個場景猛地變換了，殘破的教堂瞬間消失，轉而出現的，是一處昏暗的猶如岩洞一般的地方。

還沒等子良琢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卡！卡！卡！」

好幾把槍就已經頂在了子良的腦袋上。

「別動！」

一個聲音說道，雖然不大，但是子良能確定，現在自己但凡有一丁點動作，那麼這十幾把槍，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腦袋蹦個稀巴爛。

第538章 哈莉奎茵是誰？

眾所周知，子良是一個安靜，溫順，與世無爭的人。

腦袋後面那位說了不動，那麼他就真的沒動。

不但沒動，他還很專業的把手高舉頭頂，示意自己一丁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與此同時，他也用餘光望向了四周。

很顯然，這裡和上一秒自己所在的那個教堂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同時，這裡也不可能是什麼全息圖影之類的黑科技，畢竟腦袋後面那幾把搶可是真真切切的頂在自己後腦勺上。

所以......子良對此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自己他媽的瞬移了！

而瞬移的方式，很可能就是當某個物體，走進那個教堂雕像的拐角處，就會自動的連接到這個地方，就好像是一個空間的漏洞一樣。

這種瞬間轉移的方式子良道不是沒聽說，只不過，這種玩意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角落，他還不得而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就更不知道了。

不過即使這樣，子良也能知道最起碼的兩點。

第一......這一切，肯定都和『小丑』有關。

因為，自己周圍的這幫人，一個個不但持槍核彈的，而且臉上都畫著髒兮兮的白色妝容，嘴上也畫著猩紅的『笑臉』。

儼然就都是一副小丑的模仿者一般。

第二，那就是哈莉.奎茵剛剛肯定是通過同樣的方式，也來到了這裡。

就在這時......

「怎麼辦？」身後的一個人說道。

「嗯......」另一個人發出了一陣沉思的哼唧聲。

「額，大家好。」子良看後面那傢伙磨磨唧唧的，他覺得應該給這幫人一點提示：「首先，我沒有惡意，其次，剛才你們應該看到了，一位姑娘也來到了你們這，她的名字是哈莉.奎茵，而我是他的朋友。」

子良很『乖巧』的誘導著這幾位大頭兵。

他可不會上來就仗著自己不怕死，噼裡啪啦的將這幫人揍個人仰馬翻之後逼問情況，凡是和小丑哦有關的事情，都得小心著點來。

而且他也特意的提了一下「哈莉.奎茵」這個名字。

畢竟，這幫人要是小丑的擁護者的話，那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哈莉奎茵】的。

然而，子良這個如意算盤，卻沒有打成功。

後面那人不耐煩的用槍頂了一下子良的後腦勺：「你閉嘴......額，哈莉.奎茵？剛剛傳送進來的那個瘋婆子叫哈莉奎茵麼？哎，你聽過這個名字麼？」

另一個聲音顯然是仔細的琢磨了一會：「額——從來沒聽過。」

「臥槽？」子良一愣：「這幫畫著小丑裝的人竟然沒聽過【哈莉.奎茵】的大名？他們怎麼混的？這不比『不知道自己爹媽叫啥』好多少吧。」

「額，可能你們沒聽清，我剛才說，我是【哈莉.奎茵】的朋友......」子良還不太信邪的又重複了一遍。

「閉嘴！」

身後那個人又凶巴巴的吼了一嗓子：「不管了，把他和剛才那個瘋婆娘關在一起，報告首領，等他來再決定怎麼處置這倆人。」

「好！」

幾個人應和著，緊接著，子良就感覺到身後的一個人，將一個麻袋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就被推搡著，往前走去。

這一路上，子良也沒怎麼反抗，畢竟還沒搞清楚狀況，不過，他還是把行走的路線都在腦子裡記錄了下來，萬一一會真的出什麼問題，只要這裡沒有太強大的人物，那麼憑藉他和哈莉奎茵，把這裡給殺個底朝天還是沒問題的。

過了一會......

「進去！」

子良就感覺到身後的人用力的一推，自己一個踉蹌，隨即，身後就傳來了鐵鏈碰撞的聲音。

子良的雙手並沒有被綁住，所以，他直接就把自己的頭罩給摘了下來。

這裡很明顯，是一處牢房，看樣子，有點中世紀古堡的模樣，四周沒有窗子，牆壁濕漉漉的，只有一側的柵欄鐵門能看到，外面是一條同樣陰暗的走廊。

而一名穿著防彈服，拿著霰彈槍的守衛剛好把牢門用鐵鏈鎖上。

「老實點！」

他吼著，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就在他讓開身子之後......子良就賊蛋疼的看到，走廊對面的那個牢門後，哈莉.奎茵正賊開心的邁著歡快的步子，在裡面一邊散步，一邊哼哼著小曲呢。

「喂！」子良嚷嚷了一嗓子：「你看起來很開心啊.......」

奎因一愣，這才扭過頭來，然後一臉懵逼的看著子良。

過了得有兩秒鐘。

「哇————」奎因興奮的一叫喚：「子良？你怎麼也在這裡？」

子良虛著眼睛：「我剛才被抓進來的......你沒看見？」

奎因點了點頭，顯得賊興奮：「嗯，沒看見！啊啊~終於要見到我的小布丁了，天啊，你說我今天穿的怎麼樣，我是不是應該那個大號的錘子之類的，這樣能讓我更加有女人味。」

「你好像對女人味有什麼誤解吧。」子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奎因這傢伙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的回歸到了那個瘋癲的『小丑女』狀態了。

「好了，別鬧了，我覺得有問題。」子良試著讓奎因清醒一點。

「什麼問題？」奎因問道。

「我覺得，這裡應該和你的小布丁沒什麼關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幫人都畫著那種妝容，但是，他們竟然連你都不認識，甚至還把你抓緊這種地方來了。這......不太合理。」

「哈哈——」奎因笑道：「你不懂，這一定是我的小布丁要給我一個驚喜，你看，這個牢房，陰暗，恐怖，哦~他一定是太久沒有見到我了，想和我玩一點不太一樣的play，比如鞭子，鎖鏈什麼的......」

說著，奎因竟然一下子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意淫之中了。

子良苦大仇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好吧，我不是想打擾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期望，不過......如果一會你發現有什麼和你期望的不一樣的話，拜託先別發瘋，聽我的指示行動，好麼？」

「好~好~」奎因答應道，不過子良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沒聽自己說的什麼。

就在這時.....

「啪嗒~啪嗒~」

走廊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剛才那個守衛就出現了。

「你！還有你！都老實點，首領說，要見你們！」

第539章 多年後

「當然，我只是一隻被嚇壞了的小兔子，嗯.......我是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奎因連忙笑著，操著角色扮演一樣的口吻說道。

子良也任命了，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這話果然沒錯，哦，薩琳娜除外。

「油嘴滑舌對你沒有好處！」那人嚷著，然後打開了牢門，示意這倆人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給二人戴上頭罩，只是用槍比劃了一下：「走！」

就這樣，子良和奎因並排的向前走去，剛出牢門，外面就有一個士兵在等著給他們帶路。

這一路上，子良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真的是一個古堡之類的建築，年代久遠，但是最近顯然被翻新過，道路有些複雜，而且子良看到了不少士兵，他們清一色的，都畫著『小丑妝』。

很快，這倆士兵就把子良和哈莉奎茵押送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進去吧！」

其中一個士兵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一轉身往門口一站，看樣子，是不準備跟自己一起進屋了。

子良瞅著面前的木門，捉摸著，他們口中的首領會是誰呢？

「嗨，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奎因最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雙馬尾鞭子，問道。

「看起來就跟剛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一樣。」子良回答道。

「嗯，那太棒了！」奎因興奮的晃了晃身子，然後主動就推開了面前的門。

大門打開，微弱的光線從裡面漫出來。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小屋，不過應該算是這古堡裡位置不錯的一間了。

剛進門，子良就能看到，在自己的正對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堆厚厚的資料，靠牆的櫃子上擺著一些酒，一個人，就坐在酒櫃與桌子中間。

這個人穿著紫色的長款西服，綠色的頭髮，還有一張與其他人一樣，畫的慘白的皮膚與猩紅的笑臉。

不過......這個人肯定不是小丑。

因為這個人正在認真的看著手裡的資料，旁邊擺放著一盞酒杯，很顯然，他在認真的工作著。

額......子良沒見過小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丑給人的感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而比子良更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哈莉.奎茵。

她幾乎在看到坐在桌子後面那人的第一秒，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

「嗨~小布丁，你......你怎麼了？」她說道，子良能聽出來，她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那人聽到奎因說話，先是一愣，然後抬起了頭來。

「哦，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你們進來了。」那人說著，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間，聲音很穩，同時，也能聽出來很疲憊。

「......」一陣沉默。

奎因整個人似乎都在壓制著什麼，昏暗的燈光下，她好像還想騙自己，這只是小布丁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但是，當那個人抬起頭來的一瞬間，這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你......你是誰？」奎因猛地就吼著：「你為什麼穿著他的衣服！你根本就不是他！」

這一刻的場面，剎那間就變得混亂了起來。

首先，奎因肯定是當即暴怒了，就好像是小孩子期盼了一個夏天的遊樂園，就在出發的前一天，告知遊樂園被拆了一樣，那怒氣，簡直就跟點了煤氣罐一樣，直接炸了。

而隨著這一嗓子，門口的那兩個警衛也直接衝了進來，端起槍就瞄準了子良和奎因，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

至於那個畫著小丑妝容的所謂的『首領』，更是一臉的懵逼，他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子良真是一肚子的鬧心啊。

不過他也不可能看著事情就這麼混亂的發展下去，所以，他在第一時間，直接啟動『魔眼』，讓那兩個守衛乖乖的回去站崗，同時，也趕緊跨到奎因身後，一手摀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按住她召喚出來的『大寶貝』。

這個過程中，他還不忘盯著那『首領』，你現在最好不要動，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然，我可不敢保證這瘋女人會不會把你錘成肉醬。

說完這句話，整個房間還真就很好運的，陷入了安靜。

那個首領應該也算是一個心理素質強大的人，他很聽話的一動不動，不過，子良也看得出來，他心裡全是問號。

奎因掙紮了一會，估計也是想到，這個假小丑錘死了，真小丑也不一定會蹦出來，反而留著對方，還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大概一分鐘後，她『理智』的那一面終於佔據了上風。

「好吧......好吧......放開我，我能管得住自己了。」奎因嚷著。

子良確認了一下這瘋婆娘的表情，這才終於鬆開手。

此刻，房間內這三個人也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好了，現在很亂，我知道咱們三個人彼此都有很多的疑問。」子良瞅著『首領』說著：「那麼，現在我建議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和這位女士有足夠的能力把這裡的所有人都殺掉，包括你，並且身上一點傷都不會有，所以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就老老實實的。」

子良開始用最直白的話跟對方講了一下此刻的形勢，他害怕這傢伙是個不明事理的蠢貨。

不過還好，這人不是。

不過他從剛開始奎因暴走，到此時此刻，都保持著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種不可思議並不是因為剛才奎因暴怒的一瞬間，變戲法一樣的從虛空中召喚出來一根棒球棍子，更不是因為子良瞪一眼，就控住住了自己的兩名手下。

而是一種......更加深刻的『不理解』。

終於，他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對面的兩個人。

「你是......哈莉.奎茵？」他好像是努力的搜索著自己最久遠的記憶，同時，強迫自己把這個名字擠出喉嚨一樣。

子良也是一愣。

「啊？你認識哈莉.奎茵？」

那人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僵硬的，將視線轉向了子良這邊。

他指了指。

「你......你是哪個醫生？你是......子良？」

「......」

「......」

這一刻，子良也蒙了。

這個首領很顯然是認識奎因的，這也很好解釋，畢竟這裡是哥譚，認識奎因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是......他竟然還認識自己？

子良皺了皺眉，他看著對方那張根本就看不出本來面貌的臉：「你......認識我？」

那位首領好像是終於確認了自己的話一樣，直接激動的站了起來。

「當然，我認識你！還有......老喬伊呢，他沒在你身邊麼？」

「啊？！」子良這回更懵逼了，這人竟然連老喬伊都認識？

「你是......誰啊？」子良不由的問道。

那人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哐！哐！」幾聲硬物敲擊地板所發出的聲音，子良這才看到，這人的一條腿已經被連根截斷，現在，全靠一種簡陋的支架支撐著。

「我是帕克啊！你不認識我了麼？」

那人說道。

「帕克？」子良回憶了一下，他的記性肯定不差，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必須要把自己遇見的所有人都存在腦子裡，一些不重要的人物，他肯定會很快就從記憶裡刪除掉。

所以......他捧著這個名字，在記憶的垃圾堆裡找了好久。

猛地，子良一愣。

「帕克！」他終於想起來了。

......

......

五分鐘之後。

子良，奎因，還有帕克三個人，坐在剛剛的小屋裡，帕克命令手下的人拿了一些食物，還有酒。

很顯然，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現在，帕克已經把臉上的妝容完全洗掉了。

這是奎因的要求，因為她說，她看到帕克這個樣子，說不定那一瞬間心情不爽了，可能順手就把他腦漿給敲出來。

帕克當然不會覺得奎因是在開玩笑，他很珍惜自己的腦漿，所以他還很乖巧的帶了一頂帽子，把自己染成綠色的頭髮遮起來。

那麼......可能現在還有人沒有記起來帕克是誰。

帕克！

他是一個哥譚市的小混混。

他第一次於子良見面時，是子良上一次來到這個位面的時候。

那時，子良手底下還只有老喬伊一個人，他自己孤零零的在醫院裡過著抽菸喝酒失眠的日子，等待著羅盤與這個位面匹配上，然後趕緊去找到一塊罪孽碎片。

而這期間，他與當地的一個幫派勢力產生了一點點小衝突。

他把人家十幾個小混混給切了。

哦，沒全切，還剩下一個幸運的孩子，那個人，就是帕克。

在那之後，帕克成為了子良與哥譚市老牌勢力之間的一條鎖鏈，他開著車載著老喬伊去了阿卡姆瘋人院，有帶領著法爾科內家族的一票人，攻打了瘋人院，總的說來，他與子良的接觸，改變了這個人的一生。

當然了，這只是對於帕克這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小夥子來說的，而對於子良，他只不過是一個計畫中的小棋子而已，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總之，這個人在他走出阿卡姆瘋人院的第二秒，就被拋到腦後去了。

在那之後，子良就離開了這個位面。

但是帕克的人生，則還在繼續著。

法爾科內先生信奉一種觀念，他稱其為上層意識。

說的簡單點，就是每個人，冥冥之中，都有一個『命運』，而帕克的命運，顯然要比自己這個統治了哥譚地下世界50多年的老頭子要重要的多。

所以......有一天，法爾科內先生說，我老了，想出去看看哥譚外面的世界。

而我的家族，你幫我看著吧。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第二天，法爾科內先生踏上了遠去的飛機，而帕克，成為了一個一夜之間，震撼整個哥譚的幸運兒。

當然，馬克在短短的幾年內，就證明了，自己不單單是幸運那麼簡單。

在哪之後的幾年，哥譚成為了一個逐漸趨向於平衡的城市。

可誰都知道，哥譚永遠不可能平衡，終於，在一天晚上，一切都被打破了。

布魯斯韋恩回來了。

那天，他重新穿上了黑色的披風，不過，這一次，他的矛頭沒有指向哥譚市裡的罪惡人群們，而是指向了全世界。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總之，【巴別塔】計畫被啟動了。

全世界的超級英雄，全部被殺死，世界也陷入了混亂，普通人民和各個政府之間的矛盾也激化著這個世界的崩潰。

在接下來的幾年內，世界上的人，可以說......該死的都死了，而僅剩的一些躲到地下的人，也幾乎是苟延殘喘。

這個時候，帕克則是堅守這個世界最後的力量。

他阻止了聯軍，建立了自己的一處據點。

這不是反抗軍，因為帕克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但是，他依舊在不停的招募著自己所發現的所有倖存的人。

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就這樣，帕克在哥譚市隔海相望的一處老舊古堡裡，一呆就是20多年。

哦，忘了說了，現在的帕克，已經50多歲了，也就是說，這個位面，相距子良離開那時候，已經過去了30年了，所以，現在除了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聽過『小丑』這號人物，更加沒有人聽說過『哈莉奎茵』。

那麼，為什麼帕克要求所有人都畫上小丑裝呢？

說起來，很奇怪，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信奉一個『神』。

沒有人知道這個『神』到底是誰，也很少有人真正的見過這個『神』，但是，傳說中，就是由這麼一個人。

他穿著紫色的西服，畫著馬戲團小丑一樣的妝容，獨自漫步在城市的廢墟中，行走在無邊的荒漠裡，他不與人交流，也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

但是......他不會死。

在這個世界上，凡是暴露在衛星的監視之下的人，都會被一槍擊斃。

沒有人能夠逃脫！

但是，那個『神』卻不會死，他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於地表。

正因為這樣，這個『畫著小丑裝束』的傳說，漸漸的演變成了一種圖騰。

所有人都相信。

只要畫著小丑妝的人，就會得到神的眷顧。

第540章 一切的因由

這有點像是一個諷刺，所有人都畫著小丑的妝容，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小丑到底是誰。

不過，帕可知道。

他經歷過那個又小丑，有著各種超級英雄的時代，同時，他也知道，這個被封為神明的人到底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傢伙。

所以帕克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一丁點關於『小丑』的事情，畢竟如果讓大家知道，自己臉上畫著的圖騰，他本身竟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瘋狂恐怖的存在，那這個世界上最後剩下的這些人，估計直接就崩潰了。

但哈莉.奎茵可不管這些，當她聽說，有一個長得像是『小丑』的人正行走在地表之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哦，天啊，就是他，一定就是他！」她嚷嚷著：「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知道，我的小布丁肯定還活著......」

奎因連蹦帶跳的，又陷入了一種自嗨的模式。

不過子良卻再次皺起了眉頭。

因為......帕克說的話，有很多和自己所瞭解的有出入。

「我知道你們會回來的，其實，我早就已經要挺不住了，食物，空間，我們已經都快要耗盡了，最老的一批倖存者早就已經死去了，心生的孩子開始漸漸的適應了這個時代，他們沒有辦法接受系統的教育，營養不良，甚至，他們覺得自己就應該生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他們開始恐懼外面的世界......再這樣下去，等我死後，這個世界就全完了。」帕克悲痛的說著：「不過還好，你們來了，你們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對麼。」

沒人知道帕克這些年都承載著什麼，不過很顯然的，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敢於背負起自己承受能力之外壓力的人物。

法爾科內說過，他看人的眼光很準，看起來......他沒有吹牛。

「先等一等。」子良抬手，打斷了帕克的話：「還有很多我沒有理解的事情......比如說，在30年前，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明明記得，哥譚市的所有反派，都已經被冷凍起來了才對，可是，當我再次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碰到了許多人，這些人明明應該已經死了，但是，他們卻活蹦亂跳的差點弄死我們......」

的確，如果這個世界，就是子良上次來的哥譚的話，那麼，像是塔利亞，瘋帽商，這種人應該都已經死了才對啊，他們都被埋在阿卡姆瘋人院的地下室裡，子良親眼看到過那些冷凍倉，也拿著羅盤確認過的。

帕克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能肯定，他們都是布魯斯韋恩搞出來的，在最初的幾年，我曾經冒險潛入過阿卡姆瘋人院的廢墟中，但是，那些冷凍倉全部都被搬空了，所有人的屍體全部都消失了。」

「消失了？」子良皺起了眉頭：「難道這個位面的蝙蝠俠掌握了復活他人的手段？」

突然的，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就在前幾天，超人敲開了自己小醫院的門。

但是當時他卻沒有穿著自己的紅藍相間的戰袍，而是穿著一身上班族的西裝。

並且，他也否認了自己是『超人』的這一點，反而強調，自己是『克拉克.肯特』。

「嗯......有意思。」子良捏著下巴沉思道：「好吧，這個問題先放一放，那麼下一個問題，那個教堂裡的空間移動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你拍得人走出地表之後，沒有被衛星定位系統發現？你知道麼？這一路上，只有我被追著揍，我的肋骨起碼斷了四十多次！」

子良很不爽的嚷嚷道。

帕克聽到『四十多次』這個詞的時候，不由的嚥了口唾沫。

「這些都是盧修斯‧福克斯做的。你知道，他當年是韋恩集團的技術顧問，其實，蝙蝠俠手上幾乎所有的裝備都是出自他的手。在布魯斯韋恩從『戈登局長』的人格中脫離出來，並第二次穿上戰袍的時候，盧修斯‧福克斯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世界將會走上一條什麼樣的道路，所以，那時候他找到了我！」

「你？」

「是的，只有我，因為當時，整個哥譚的地下勢力，幾乎都已經被我統治了。」

「藿，你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啊。」子良說著。

帕克搖了搖頭，繼續自己的解釋：「那時，盧修斯‧福克斯先生找到我，其實，他原本十分討厭我這種黑暗面的角色，因為，他的父母就死在一次不同勢力的火拚之中，不過，他告訴我，這個世界危在旦夕，他沒有能夠解救這個世界的能力，當然，我也沒有，但是我有用一種能將人們聚集起來的能力，所以，我可以將希望的火種傳遞下去。」

「當時，他跟我說——『我討厭你，但是，我祈求你讓這個世界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那之後，他將一些原本是打算交給蝙蝠俠的奇特裝備，交給我了，比如那個空間轉移裝置，或者，這種能夠屏蔽衛星探測信號的小燈。」

說著，帕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個像是『筆』一樣的小東西，它不斷的閃爍著。

「這玩意，就能讓衛星監視不到你麼？」

帕克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那些地外衛星都是盧修斯‧福克斯先生製造的，所以，他自然有能力屏蔽掉它，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教堂，這個古堡，還有平時我派出去尋找倖存者的士兵，才能夠得以存活。」

子良點了點頭：「好吧，那個傢伙我知道，給他點鐵皮，他都能給你篡出個航空母艦來，當年要不是他體內的罪孽不達標，我也不會廢那麼大力氣去找【豎鋸】老爺子了。」

「你說什麼？」帕克沒太聽懂的問道。

「哦，沒什麼，發發牢騷。」子良說道：「那麼，問題就來了，他既然能夠製造出那麼多強大的設備，那麼，為什麼他不自己建立一個工廠，用於對付蝙蝠俠，他應該有這種實力的。」

「他的確有，但是......他死了。」

「死了？」

「是的，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我之後，盧修斯‧福克斯先生就自殺了。」

「啊？」子良不由疑問道。

「他說，他的存在，雖然能夠提升倖存者的生活質量，但是，同時也在增加這個世界被徹底消滅的危險。因為，只要他活著，布魯斯韋恩就有機會找到自己，而如果他得到了自己，那麼，他肯定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再次成為他的『技術顧問』，到時候，這個世界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而在更好的生活，和避免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損害的可能性，之間，他顯然是選擇後者，他死了，蝙蝠俠的科技統治，就會停滯不前，這是他對這個世界所能做的最後也是最好的貢獻，那之後......他就死了，我親手把槍交到了他的手裡，然後看著他扣動了扳機，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謝謝。」

子良沉默了一小會，在末日之時，有些人撕開善美的嘴臉，而有些人，則恰恰相反，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不過每一次都有點小小的唏噓。

「好吧，盧修斯‧福克斯先生是個有趣的人，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能再其他的世界見到他的話，我會替你說一聲『不客氣』。」子良說道。

「那麼再下一個問題吧......那個傳說中，行走在衛星監視之下的『小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都知道，小丑已經死了，在我上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死了才對！」

帕克突然的，就沉默了。

子良看著他那表情，其實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說吧，如果你真的想讓這個世界有一點變化的話，那你就不能隱瞞。」

帕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吧，那個傳說，只是一個謊言。」

子良沒有任何的驚訝，因為他知道，小丑肯定已經死了，不然，一塊S級的雙生罪孽碎片，自己在降落到這個位面的第一秒，羅盤就能感知到了。

「所以，那個『小丑』到底是誰？」子良盯著帕克問道。

「那個人......就是我。」帕克低下頭，說道：「我必須要創造一個圖騰，這樣才能讓人們聚集起來，我得有又吸引存活者的手段。」

「可以理解，這種虛假的希望，在每一次末日來臨的時候，都特別的好用。」子良嫌棄的擺了擺手說著：「不過，你為什麼要把圖騰設計成『joker'的形象？」

帕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然呢，我要設計成什麼樣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蝙蝠俠造成的，當年你離開後，他就已經瘋的徹徹底底了，他連曾經的那些戰友都殺死了，如果說，有什麼形象能讓他遲疑一下，那麼，除了小丑，還能有什麼人麼？」

子良繼續的盯著帕克，這個理由的確是成立的，畢竟，如果joker站在蝙蝠俠的面前，那麼，蝙蝠俠的內心是肯定會有巨大的起伏的，不過，這個起伏是向著好的方面，還是壞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僅僅是這樣麼？

應該不是，如果帕克還是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那子良還可能相信，但是現在，帕克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人物了。

子良笑了笑。

「呵，你的成長真的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啊。」他說著：「你在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帕克攤著手：「我等待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想讓這個世界再活過來，現在我等來了你，我沒有理由再騙你啊。」

子良沒有說話，眼眸的深處，一點點猩紅湧現，他依舊安靜的看著帕克，帕克也看著他。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子良沒有回應，帕克也不再解釋。

過了好一會。

「呵呵，好吧，你真是厲害。」帕克突然淡淡的笑了，這一刻，他那激動，緊張，終於見到了希望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

他佝僂起了腰板，臉上的皺紋開始加深，一瞬間似乎就從那個小混混，變成了一個窩在沙發裡的人畜無害的年邁老人。

「你怎麼看出來，我在騙你的。」

帕克淡淡的說道，整個人的氣場，語氣，已經完全的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樣子。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迴避我的眼睛。」子良解釋道。

「哦？」帕克一愣：「沒有迴避你的眼睛，不應該是誠懇的表現麼？」

「大多數的時候是這樣的，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我。」子良說：「我見過的東西太多了，宇宙的宏觀和微觀，星辰的匯聚，崩塌，世界被撕裂，天空的雨點變成熔岩......很少有人能夠這樣安然無恙的跟我對視這麼久，特別還是以一種街頭混混的形態，因為，人們會恐懼......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對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我離開時的那個『小混混帕克』。但是，你已經不再是了，不是，你就裝不出來。」

「哈哈哈——」帕克搖了搖頭：「好吧，可能是年紀大了，演技越來越差了。」

子良慫了一下肩膀：「既然這樣，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用小丑作為倖存者的標識了麼？」

帕克嘆息了一聲。

「哎，可能盧修斯‧福克斯那老傢伙說的對，既然我拯救不了這個世界，那就完全放手，將他交給另外的人手中吧。」他說著，然後艱難的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答案。」

說著，他就拖著他那條已經完全截肢過後的腿，示意跟上他，並走出了房間。

這是一段很長的路，七拐八彎的，子良安靜的跟著，而奎因，她從一開始就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之中，連剛才二人的談話都沒聽進去。

終於，帕克帶著子良和奎因來到了一個古堡的角落。

他的面前，是一扇木門。

帕克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鑰匙，插了進去，然後轉動。

「咔——」門鎖開了，帕克將門推開。

「答案，就在裡面。」他說著，然後伸手，示意子良他們可以進去看看了。

子良疑惑的走到門前，往門內望去......

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眼。

「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