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命相師 作者:鯤鵬聽濤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02
一千八百八十一 0獸之王

  「這生吃猴腦,是非常美味的一道菜,先把猴子的頭蓋骨割開,裏面像雪白豆腐腦的就是猴腦,打開還冒著熱氣,你挖一勺,猴子就叫一聲,吃到最後猴子才會死,所以整道菜是最新鮮不過的了。」劉東漢把這道菜解釋給唐丁聽。

  劉東漢只是熟悉這道菜,但是整個掀開猴子頭蓋骨的過程,並不是由他操作,有專門的廚師。

  劉東漢解釋完,廚師也基本準備完全,他看著劉東漢問道,「老闆,開始嗎?」

  劉東漢看看唐丁,唐丁面上並沒有表情,淡淡說道,「把這猴子賣給我?你出個價。」

  「唐師父,你這是?」

  「出個價吧。」

  「你是劉威的師父,咱們要不是外人,談什麼錢不錢的,你想要就拿走,我理解唐師父的慈悲心腸,可是這道菜並不是我這裏獨有,這麼多動物,你救的過來嗎?」

  「再說了,這猴子頑劣,你就算這次救了它,下次它還是會被別人抓。」

  「我只管自己看到的。」

  唐丁並不是濫好人,他並不是信佛不殺生,而是這樣殘殺一隻猴子太過殘忍,你要殺就殺,給個痛快,不能爲了圖新鮮的食材,把一隻猴子從開始折磨到最後,唐丁實在看不過去。

  「行,既然唐師父這麼說,那就把這隻猴子送你了。不瞞唐師父說,這道猴子並不知今天的主菜,我看唐丁師父是人中龍虎,我特意給唐師父準備了龍虎湯。」

  「什麼是龍虎湯?」

  「龍是蟒,虎是老虎,我這裏前段時間正好弄了一隻大蟒蛇和兩隻孟加拉虎,我就用虎骨和蛇骨做一道湯,就叫龍虎湯,大補呀。對了,老虎還有一隻呢,活的,你要感興趣一會咱們去樓頂看看。」

  其實,劉東漢在殺了一隻老虎後就有些後悔了,他應該把這兩隻老虎都當做寵物養起來的。不過老虎肉的誘惑,對於沒吃過的人來說,吸引力肯定大。後來劉東漢吃了後,發現這虎肉又酸又韌,一點都不好吃。

  所以,才有了劉東漢把剩下的這隻老虎養起來當做寵物的心思。

  「行,看看。」

  既然蟒蛇和老虎都已經是死的了,唐丁自然不會拒絕。

  酒席中,開始時候自然是圍繞著唐丁和劉威來說,後來劉東漢也會跟巴山說起一半句公司業務上的事。

  大漢集團的業務非常廣,從房地產到酒店業,再到能源和有色金屬,統統都涉及,雖然劉東漢是個粗人出身,但是這並不表示他的企業經營的產品也粗放,實際上,大漢集團的產品也很拿的出手,比如說有色金屬。

  酒喝到半酣,劉東漢跟巴山抱怨起美國的不講信用。在川普對於中國的芯片業釜底抽薪的時候,作爲世界最大的國防工業承包商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也對大漢集團出了手,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暫停進口大漢集團的鋁材和銅材,藉口當然是政府的施壓。

  「這場貿易戰有曠日持久的樣子啊,看樣子這個客戶保不住了。」

  「屁,還不是爲了壓低價格,這猶太人鬼著呢?」

  「猶太人?什麼意思?」巴山不解劉東漢的意思。

  「我託美國的朋友打聽了,現在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不再是埃克森家族的買賣了,而是轉讓給了一個猶太人,好像叫什麼門?」

  「杜魯門?」

  「杜魯門是美國前總統,叫什麼門來著,就在嘴邊上,」劉東漢冥思苦想,這種就在嘴邊上,一想就能想起來,但是卻偏偏想不起來的名字,最是讓人撓頭。

  「所羅門。」唐丁在旁邊突然說道。

  「對,對,就叫所羅門。他的名字,跟之前有個國王的名字一樣。對,對,所羅門,沒錯。」

  劉東漢的確定語氣,讓唐丁心中泛起一陣不安。在劉東漢說起猶太人掌控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時候,唐丁就直覺上感覺這人就是所羅門王。

  唐丁一說,馬上得到了劉東漢的肯定。

  這所羅門王不光從自己設置的陣法中脫困而出,而且還闖出了不小的名聲。

  只是唐丁還是有些不大明白,這所羅門王到底要幹什麼?他掌控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有什麼目的?

  唐丁相信以所羅門王的智慧,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做無用功。

  如果這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真的是所羅門王的產業,那有沒有可供自己利用的地方?唐丁之前就想過如何戰勝所羅門王,當然,那是在唐丁還沒有體會到九字真言妙處的情況下制定的策略,雖然唐丁現在已經隱隱有了跟所羅門王分庭抗禮的實力,但是如果能夠抓到所羅門王「七寸」,豈不是更好?

  當然,這麼做的首要目的是要先弄清楚掌控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對所羅門王的意義。

  「唐師父,走,咱們上樓看看我的孟加拉虎。」在唐丁有些愣神的時候,劉東漢喊了一聲唐丁。

  「哦,好,走,走。」

  唐丁剛走了兩步,被唐丁救下,沒有被挖腦的猴子發出吱吱聲,似乎是擔心唐丁走了不帶它,它最終也會難逃再次被吃的命運。

  唐丁聽到猴子喊自己,他轉頭回去,來到猴子面前,一把打開了卡主猴子脖子的不鏽鋼盒子。

  這隻猴子一見自己重獲自由,並沒有馬上逃走,大概它也知道在人類的鋼筋水泥叢林,它根本就逃不出去。

  唐丁見這隻猴子頗通人性,他就跟這隻猴子做了簡單的交流,告訴它讓它先跟著自己,等合適的機會,自己會讓它重歸森林。

  猴子很高興,一來高興的是自己不用死了,二來自己有機會重回森林,當然,它也把唐丁當做了自己的「同類」,因爲唐丁可以和它交流。

  劉東漢看到這隻猴子並不懼怕唐丁,而是不斷的向它吱吱叫,彷彿兩人在交談。

  「唐師父,你還能跟動物交流?」劉東漢也看出了點端倪,於是問道。

  「是啊,很多動物都把我當做好朋友。」

  「好吧,我看看唐師父能否跟我的老虎也交個朋友?」

  唐丁跟著劉東漢來到酒店的天台,天台上有假山,有流水,還有池魚,周圍還圍了一圈竹子,這些都是劉東漢的手筆,他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

  當然了,像這樣的地方,劉東漢還有好幾處。本來這都屬於違章建築,可是對於被稱爲蜀中王的劉東漢來說,根本就沒有違章建築,所謂的違章,只不過是關係不到位而已。

  劉東漢的這隻老虎,裝在了一個粗如兒臂的螺紋鋼焊接的大鐵籠子內。

  孟加拉虎體型比較小,至少比東北虎小了整整一大圈,唐丁看到孟加拉虎的時候,孟加拉虎似乎很是暴躁,它不斷的撞擊困住自己的鐵籠子,似乎要把鐵籠子撞斷,自己好脫困而出。

  不過,大概是感覺自己在做無用功,孟加拉虎停了下來,不過它正對唐丁等人呲牙咧嘴,彷彿要給這些個盯著自己瞧的人類好看。

  「唐師父,要不要跟我這只有點狂暴的老虎交個朋友?」劉東漢開玩笑的說道。

  「好啊,交朋友當然要平等,困在籠子裏怎麼交朋友,只要你把他放出來,我肯定會跟它交朋友。」唐丁笑著說道。

  唐丁是想試試劉東漢的膽量和魄力,這決定了以後如果唐丁要以大漢集團爲跳板,對付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看看劉東漢是否有此決心。

  劉東漢盯著唐丁看了三秒鐘,確信唐丁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才說道,「我敢放,你敢交嗎?」

  「試試看。」

  「好,你等會,我去找找鑰匙。」

  劉東漢是個江湖大豪,心機最是深沉。劉東漢也想看看唐丁的本事,到底他是怎麼讓自己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心悅誠服,甘心認他爲師的。

  要知道,劉東漢掌握的資源非常大,就算是自己小子不想上學,想學武,他可以隨便把劉威送到包括少林寺或者武當山在內的任何地方學武。

  「唐師父,你真的考慮好了?」劉威手裏提著鑰匙,最後一遍問唐丁道。

  老虎要出籠,巴山早就拉著劉威躲到了一處制高點,並拿出了手機,撥打了手下的兄弟,讓他們帶著麻醉槍前來,隨時準備麻醉老虎。

  巴山考慮的事情,劉東漢似乎並沒有考慮到,又或許是他天生大膽,就在得到了唐丁的肯定回答之後,劉東漢擰開了鑰匙,打開了虎籠大鐵門,並閃身一旁,用大半個鐵門擋住了自己。

  這老虎雖然早就看見了劉東漢就在眼前,但是一來劉東漢經常會來餵它,二來這老虎更喜歡走直線,再加上之前唐丁的眼神,讓老虎看了很不舒服。

  所以,放出來的老虎,向著唐丁撲了過去。

  「師父,小心。」劉威還不忘對師父叮囑注意安全。

  唐丁當然不會懼怕一隻老虎,而且還是一隻普通的老虎,以唐丁現在的實力,別說老虎,就算是神獸,他都有一戰之力。

  這並不是唐丁盲目自大,而是他跟神獸有過多次搏鬥的經驗,跟這麼一隻普通老虎,對唐丁來說,應付它小菜一碟。

  「呼」的一聲,老虎向唐丁撲來。

  唐丁向後一退,正好退在了老虎撲過來的落點後方,他一隻手伸出,壓在了老虎的虎頭上,老虎本來還想著掙扎,但是被唐丁傳過來的交流穩住了,它不再暴躁,逐漸安靜了下來。

  唐丁使用的自然是讀心術。

  「師父,霸氣!」劉威在高處喊道。

  唐丁按住虎頭的一幕,在劉東漢看來,自然是匪夷所思。最匪夷所思的是,看起來唐丁並沒有用力,而是隨意的把手放在老虎的頭上,就像對老虎傳經解惑一樣。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老虎還真的吃這一套。

  直到唐丁收回手掌,劉東漢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過就算他難以置信,那隻孟加拉虎就已經蹲在了唐丁的腳邊,就像這老虎本來就是唐丁帶來的一樣,讓劉東漢嘖嘖稱奇。

  劉東漢不明白這老虎現在跟唐丁什麼關係?也不明白這關係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假象?

  「唐師父,這隻老虎我看跟你很是投緣,要不就送給你好了。」

  劉東漢此舉純粹是爲了試探唐丁跟蹲在他腳邊的老虎的關係,送老虎是假,刺探關係是真。

  當然了,劉東漢還是不相信唐丁擁有能將老虎一舉成擒的實力。

  「那就謝謝劉總了。」唐丁向劉東漢道謝。

  劉東漢當然不傻,他之所以出口要送唐丁老虎,一是爲了刺探唐丁跟老虎關係,二是他也知道這隻老虎唐丁帶不走。在街上當街帶走,這當然不行,會嚇壞路人的。

  如果裝進籠子裏,劉東漢也知道唐丁沒有力氣拿走這老虎加鐵籠子,先不說這孟加拉虎的體重達三百多斤,就說這鐵籠子,都是用兒臂粗的實心螺紋鋼焊接,這重量至少也有八百斤以上,老虎加籠子,重逾千斤。根本沒人能拿走。

  正因爲知道這些,所以劉東漢才如此慷慨。

  不過劉東漢沒料到唐丁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這時候,劉威也跳了下來,戰戰兢兢的走到距離唐丁老遠的地方,「師父,這老虎真的不咬人嗎?」

  「當然,你可以過來摸摸看。」唐丁撫摸著老虎頭,跟劉威說道。

  劉威壯著膽子走了過來,把手快速的在老虎頭上摸了一下,唐丁看到劉威手顫抖的厲害。

  「沒事,它沒那麼可怕。」唐丁抓著劉威的手,按在了老虎的頭上。

  老虎看了劉威一眼,就扭過頭繼續聽唐丁跟自己的對話。

  對於老虎來說,它也會孤單,要不然就不會有什麼「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的話了。

  唐丁傳給這隻孟加拉虎的話,跟猴子如出一轍:讓它不要傷人,有機會自己一定會把它送回自己想去的森林,讓它做名副其實的百獸之王。

  還別說,老虎還真就吃這一套。

  唐丁這一頓飯吃的真值得,震懾了劉東漢不說,還收了一隻老虎和一隻猴子,當「小弟」。

  在劉東漢的眼中,站在老虎和猴子身前的唐丁,有股睥睨天下的氣質,彷彿他才是名副其實的百獸之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02
一千八百八十二 地府路上

  劉東漢的這隻充門面的老虎,雖然送給了唐丁,但是實際上唐丁並沒有把老虎帶走。

  這個龐然大物,他也沒地方帶。

  不過劉東漢發現,這老虎卻很聽唐丁的話,唐丁讓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簡直比狗還聽話。

  劉東漢雖然不知道唐丁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卻對唐丁的本領,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但是在劉威這個徒弟的眼中,師父唐丁已經成了個無所不能的人,師父不能馴服了老虎,還馴服了那隻猴子,讓老虎和猴子成了朋友。

  大概是因爲看到了這些,又或許是劉東漢不想讓兒子離開自己視線,劉東漢極力邀請唐丁住在他在酒店上面的這個露天花園。

  唐丁也沒客套,就答應了下來。

  這是一個面積達一千二百平米的露天花園,建在酒店樓頂,嚴格說來,這是個違章建築。這裏有別墅,有花園,有假山,有流水,有個超大的水池可以垂釣,還有個微型的高爾夫球場,並且這高爾夫球場都是真草皮覆蓋,還有周圍的一排翠竹,擋住了這裏的一切,除了從空中,要不根本看不到這裏的一切。

  這個高爾夫球場,可比室內條件好多了。

  唐丁就把這裏,作爲了讓劉威修煉入門功夫的練武場。

  這段時間,所羅門王並沒有什麼異動,大概是因爲所羅門王並沒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沒有打聽到唐丁的所在。

  要知道,唐丁現在隱藏的地方,雖然在鬧市區,但是有句話「大隱隱於市」,唐丁這可真的是大隱了,他的一切信息都沒有使用,比如身份證,銀行卡,手機什麼的,離開了這些東西,唐丁就成了一個隱身人,別人很難得到他的消息。

  唐丁此舉既是在考察所羅門王手中所掌握的實力,也是藉機調整自己的狀態,他如今有了跟所羅門王一戰的實力,所以他內心也渴望這一戰的到來。

  至於張珺婕和張珺妤姐妹,唐丁並不知道姐妹兩人對自己已經情根深種,而且唐丁也認爲兩人應該是另有要事,所以自己才沒有遇到。

  唐丁這麼想不是沒有道理的,張珺婕的實力,可以說除了面對所羅門王,不論遇到什麼人,基本都是秒殺的實力,根本就沒人能夠攔得住她,而她們出去的時候,所羅門王正和自己鏖戰,當然不會有分身之術去對付張珺婕。

  況且以張珺婕的實力,尤其是在已經自己的提點下,悟通了陸地飛行術的情況下,更沒人能夠奈何她。

  所以,唐丁的判斷是兩人很可能是另有要事,先行離去。這些日子,唐丁也對兩人的命格進行過推演,兩人都不是短命之人。

  唐丁急於恢復實力,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朱雀的內丹送回去。

  送回朱雀內丹,這件事本應該及早進行,但是唐丁也有顧慮,首先是所羅門王的顧慮,他擔心所羅門王找過來,唐丁固然可以用陣法保護自己的肉身,但是所羅王門是個陣法高手,陣法對於所羅門王來說根本起不到防護作用。另外,唐丁還有一個擔心就是管叔鮮。管叔鮮自從上次從須彌山逃出去之後,他就沒有在露過面,但是對於管叔鮮來說,之前受的傷,應該已經調理完畢。說不定什麼時候,管叔鮮就會捲土重來。而且這寒冰洞位於三界之交,屬於半步多客棧的勢力範圍,唐丁要去寒冰洞,就有被管叔鮮發現的危險。

  雖然這朱雀內丹的送還,並不急於一時,但是儘早送還,既可以讓朱雀大神早一步歸位,也可以了卻自己一件心事。

  這近一個月的日子,唐丁發現所羅門王並沒有找過來,不論是所羅門王對於自己忌憚也好,或者是他根本沒有找到自己的方法也好,反正唐丁是可以進行寒冰洞一行了。

  把劉威放在這裏,唐丁也放心,一來這小子功夫即將入門,練功的情緒高漲,他已經熬過了最初的那段苦且累的日子。二來這裏是劉東漢的地盤,他會明裏暗裏盯著自己的兒子。

  至於自己的肉身放在這裏,再加上這一猴子和一老虎的護衛,想必沒人敢進來。

  唐丁告知了劉東漢自己這幾天自己要閉關,他兒子也要閉關,閒雜人等請勿打擾。唐丁再叮囑了劉威幾句,他就開始盤膝等待午夜的降臨。

  進入地府,雖然不必等午夜,但是只有夜晚,才會看到去往地府的路標,而且夜越深,路標越清晰。

  唐丁並不是地府的常客,他只是去過一次,只有等到路標最清晰的時候進入,才會更容易辨別方向。

  當然了,找個地府陰差帶路也是個好辦法。

  只是陰曹地府跟陽間作息時間正好相反,陽間的白天,相當於地府的深夜,是陰差休息的時候,陰差雖然是吃公家飯,說白了也是個打工仔,自然不可能沒日沒夜的幹活。

  此次唐丁再入三界之交,跟上次又不一樣,唐丁上次是第一次闖三界之交,不光沒有經驗不說,而且實力也弱,這次唐丁是輕車熟路,再加上實力大增,唐丁基本上沒有任何顧忌。

  劉威白天經過唐丁一整天的「操練」,早就進入了夢鄉。

  唐丁打坐入定,也在等待著深夜的降臨。

  上次唐丁急著趕路,是因爲他想趕在半步多客棧關閉前,趕到進入地府的大門,但是這次唐丁並沒有這個打算,他也不準備去地府,只是去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只是有一點,唐丁要去的距離寒冰洞最近的那家半步多客棧,具體在哪裏,唐丁還不確定,這就需要進入半步多客棧以後再打聽了。

  總之,現在是沒有問題了。

  唐丁看了看自己的指環儲物戒中,還有不少的聚陰石,這是他通行地府,賄賂陰差的法寶,唐丁提前把聚陰石切碎,小塊是對付小陰差的,大塊是留著賄賂大陰差的。

  所有準備,一應具備。

  唐丁這次並沒有從醫院走,而是陰魂隨意的在街上游蕩。

  其實唐丁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無形之力,彷彿牽引著陰魂,往某個地方匯聚,唐丁知道這應該是某個地方蹲點的陰差的作用。

  陰差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陽間,而且陽間白天的陽氣太強,這些小陰差根本受不了,所以,陰差們的作息時間是晝伏夜出。

  在野外,陰差身上的氣息,會召集那些白天或者夜晚死去,脫離自己肉身的陰魂,向自己匯聚。

  當然,這股若有若無的力,對於唐丁來說太過弱小,根本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但是對於剛死之人,他們的陰魂羸弱無比,這股對唐丁來說若有若無的力,對他們來說就是一道道繩索,牽引著他們前行。

  唐丁慢慢感受這股牽引力,他不斷的先前走,很快,他就遇到了三個「道友」,說道友不合適,說是同行者更好一些。

  這是一個剛死不久的一家三口,唐丁就跟在這一家中年夫婦帶著的一個年輕少女的一家三口的後面。

  雖然唐丁並不知道這一家三口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他知道這裏面一定有隱情。不過這隱情與否,是地府閻羅王的判斷,唐丁可做不了這法官,他能做的就是先把自己要辦的事情完成。

  唐丁跟在這一家三口的後面,然後這一路又匯聚了一名「道友」,才找到了這名負責帶領大家入陰曹地府的小陰差。

  陰差是個辛苦活,風餐露宿不說,還要不停的跋涉,假期也不多,但是有一點,如果當上了陰差,就能暫時逃脫六道輪迴,不用去想下輩子是做人還是做畜生,也不用想投胎能投個什麼人家?

  陰差就相當於機關單位的小公務員,容易讓普通人高看一眼,但是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不值一文,雖然沒有外棗,卻也旱澇保豐收。

  這帶隊的小陰差,在見到唐丁塞進他手裏的一塊聚陰石時候,心頭狂喜。

  這聚陰石可不是每個陰差都有機會碰到的,更不是這些被押送去地府的人都有的,聚陰石可以讓他們的陰魂更加穩固,尤其是在陰氣稍微輕的夜晚出差,聚陰石可以凝聚他們的陰氣,便於讓他們的陰魂更加穩固,這就相當於陽間的壯陽藥、十全大補丸,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大補丸。

  在陽間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其實在陰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這一小陰差看到唐丁孝敬的聚陰石,他眼睛都亮了,對唐丁當然是另眼相看,就連每個陰魂都必須的過堂,在唐丁這裏也省略了。

  所謂過堂,其實就是陰差詢問怎麼死的?家裏的簡單情況,當然了遇到了懶散的陰差,什麼都不會問,但是唐丁遇到的陰差可都會問,這大概也是陰曹地府的規矩吧。

  小陰差詢問了唐丁第一撥遇到的一家三口,詢問得知是這一家三口遭遇了飛來橫禍,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三人在小吃攤上吃飯,突然一輛渣土車徑直的撞進了小池塘,把整個攤位都撞塌了,三人當場死亡。

  如果是平常情況下,小陰差還會詳細詢問下,怎麼坐在飯店吃飯,會有渣土車撞進來?但是小陰差剛剛得到了一枚聚陰石,他心情非常好,就懶得詢問了。

  因爲唐丁跟這三人算是一路同行過來的「道友」,在唐丁已經跟小陰差稱兄道弟的情況下,唐丁詢問了這一家三口具體的情況。

  原來這一家三口,還有第四口人,中年夫婦並不是本地人,他們是郊縣的鄉下人,他們除了這個剛剛死亡的女兒外,還有個兒子,在礦上上班。

  一個月前,他們接到了礦上的電話,說是兒子遇到了礦難,讓他們趕緊來。但是等他們來到了兒子工作的礦上後,礦上又否認說兒子並沒有發生礦難,只是出差了,後來再仔細詢問無法辯解之下,又說他們的兒子並沒有死,而是被送到了醫院,但是卻拒不透露醫院的名字,三人就來到城裏的醫院一家一家的找,雖然他們並沒有找到兒子,但是卻找到了送到醫院的兒子的工友,根據工友的說法,他們的兒子在礦難發生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小礦道,而這個礦道封閉的嚴嚴實實,並不打算開挖,目的是得到了某領導的授意,隱瞞礦難人數。

  所以,礦上才會百般推脫,說是他們兒子沒有發生礦難,沒有死什麼的。

  三人是郊縣的鄉下人,鄉下人對於入土爲看非常看重,即便是兒子死了,也要葉落歸根,回家安葬,所以準備去找領導反應這個問題,想要讓礦上把人挖出來。他們去了好幾個地方,但是都投訴無門,在他們正準備去省裏反應的時候,在小飯館吃飯的時候,發生了這個車禍。

  唐丁聽完就知道這三人是被人謀殺了,目的就是爲了防止他們胡說八道,丟了更多人的烏紗帽。所以才會想出這種車禍的把戲。

  怪不得之前唐丁看著一家三口臉上似有不平之色,感情是他們確實是被人害死的。大概他們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會不平。但是剛剛死去的他們,陰魂很弱,而且面對的是讓人恐怖的陰曹地府陰差,他們不能也不敢胡說八道。

  唐丁遇到這種情況,雖然他也想幫忙,但是卻無能爲力,畢竟這地府不是他唐丁開的,於是唐丁就詢問陰差,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陰魂帶回去,他們能還陽嗎?

  這小陰差露出警惕之色的看著唐丁,這些陰魂可都是自己拘捕的,雖說丟了不至於殺頭,但是隨隨便便丟了,地府一定會怪責。

  到時候,自己恐怕飯碗不保。

  唐丁雖然下地府救過母親,但是對於地府這一套的運行程序,尤其是陰魂的拘、審程序並不瞭解,之前唐丁救母是在奈何橋上,而這次是在通向三界之交的路上。

  這之間有沒有差別,唐丁也不清楚。

  不過這小陰差最終看在這塊聚陰石的份上,還是跟唐丁說了掏心窩子的話,「有些事情雖然不是不可以操作,但是操作起來成本太高,風險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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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八十三 救人1命

  在唐丁又送出了一枚小固陰石後,這小陰差才吐露了這其中可供操作的地方。

  人死後可以還魂,需要同時滿足這幾個條件:一是人的屍身基本保存完好,不能有主要身體部位的剝離,比如斷頭,斷身這些,當然也不能大出血,這些是還魂的基礎條件。第二是人的三魂七魄要完整,當然,人死之後三魂七魄是不可能完整,最先失去的地魂,地魂歸地府,而天魂和人魂也會在人的三七和五七之日相繼去往他們該去的地方,至於七魄也會在天地人三魂消散之後消散,這個過程一般是七七四十九日。

  當然了,如果有特殊的條件下,能把除了地魂的二魂七魄給固定住,只要再找回進入地府的地魂,人就可以還陽。

  如果地魂歸了地府之後,天魂再失去,這時候理論上來說,還是可以還魂的,但是必須找回地魂之後,再找回天魂,只有三魂七魄齊備,人才有可能死而復生。

  但是如果五七之日期滿,眷戀人體不去的人魂再消散的話,那可就徹底沒救了,就算能夠找回來地魂和天魂,人魂一散,就如同行屍走肉。

  有些時候,譬如受了大驚嚇,或者別的特殊情況,地魂,天魂,人魂,並不是依次失去的,而是三魂同時失去,或者失去某兩個,那就麻煩了。比如有些人受了驚嚇後,變的神志不清,渾渾噩噩,那就是人魂失去了,所以就成了癡呆。

  而有些受了驚嚇的人,會偶爾清醒,偶爾迷糊,這是因爲人魂出竅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在其本體周圍,偶然會進入人體影響其言行。

  這小陰差把其中的關鍵告訴了唐丁後,唐丁才明白原來自己能救回母親的陰魂,其實也是冥冥之中有神明保佑。如果母親當時出車禍時候,丟的不是地魂,而是天魂,那唐丁可就沒辦法找回了。當然,如果丟的是人魂,唐丁也有辦法讓人魂歸位。

  而這一家三口被車撞後,同時殞命,這也說明當時車禍之慘烈,而慘烈的車禍,也很容易把人的其餘的天魂和人魂撞丟。

  人魂,唐丁還有辦法,天魂,他就愛莫能助了。

  不過,唐丁還是想幫一下這一家三口,儘管這樣的事,或許每天都在上演,但是既然讓唐丁遇到了,那他就要幫一把。

  而且唐丁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這一家三口跟自己的交集或許並不僅限於此。

  「陰差大哥,這一家三口走的急,我想帶他們回去看看。」唐丁不動聲色的再次把一塊大的固陰石,塞給了陰差。

  「這?」陰差想了想,「好吧,現在距離我們規定出發,還有一個時辰,不過你必須在三個時辰之內趕回來,這是我的極限了,因爲再晚就要耽誤回去的時辰了。」

  「好的,謝謝,陰差大哥。」唐丁忙不迭的感謝。

  「其實讓我說,你這真是個出力不討好的事,何必呢?」陰差還想最後勸說一下唐丁。

  不過唐丁就裝作沒聽見。

  唐丁其實也知道陰差的好意。陰差已經把時間給自己放寬到了極限,當然,這是看在自己最後給他的那大塊固陰石的份上。

  這陰差出來辦差,就跟機關辦事員出來辦事一樣,其實也是有時限的。陰差是晝伏夜出,一般的小陰差,根本不能抵擋這白天的陽氣和陽光,所以陰差必須在天亮前趕回半步多客棧,也就是三界之交。即便他們暫時回不去,也可以等到第二天的午夜半步多客棧開門,再回去,但是一旦他們不能在白天前趕回去,那就必須第二天夜晚回去,但是第二天夜晚還有第二天夜晚的陰差,一人一天班,誰也不能搶了別人的班。

  有人說,沒必要搶班,就偷偷回去不行嗎?當然不行,因爲每個陰差都有一個固定的磁場,可以吸引死去的陰魂到他們這裏來,所以你不走,或者走的時間晚了,就會引走別的陰差的陰魂,而引走的這些陰魂或許並不是陰差所願意,但是卻容易被別的陰差上告,那就極有可能丟了這份工作。

  丟了工作的陰差,就不再有官方身份,就要按規定進入六道輪迴,來時是人還是畜生,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這才是大事。

  這個陰差打定主意包庇唐丁,其實也是有風險的。但是這風險也跟收益成正比,比如唐丁塞給他的這塊碩大的固陰石,或許可以幫助他的陰魂更加穩固,不論在哪裏,都是以實力說話,有了這固陰石,他就能增加實力,或許就可以競爭陰差小統領。

  當上了小統領,就基本擺脫了現在這種押運的苦力活。

  既然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唐丁就來到這一家三口的面前,問他們想不想回去?

  唐丁的到來,讓這老實的一家三口戰戰兢兢,因爲他們都是老實人,看到唐丁跟陰差有說有笑的交談,他們也把唐丁看作了跟陰差對等的人。

  甚至在唐丁讓他們三人跟著自己走的時候,三人還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戰戰兢兢的跟在唐丁後面。

  離開了陰差的視線,唐丁才問三人想不想還魂?

  三人在唐丁問的時候,雖然聽清了唐丁的話,但是卻並不明白唐丁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問問你們是否還想重回人世間?」

  「想,當然想,我們還沒見到我兒子的屍身呢。」

  「見他屍身容易,但是恐怕你兒子可不能復活了。」

  「那就讓我們見他最後一面。」

  唐丁先讓三人帶著自己來到當初車禍發生的地方,此時車禍現場已經被清理,但是現場仍舊有些狼藉,滿地的油污。

  「你們還能不能找到你們的身體?」唐丁問道。

  還魂,即便是魂魄回來仍舊不行,必須身體完整,且沒有大出血。

  三人搖搖頭。

  唐丁明白,三人的地魂應該就在這裏失去的,發生車禍的現場,他們是當場死亡,地魂隨即失去,然後才把屍體轉移走。

  不用問,屍體一般在最近的醫院太平間。

  「好,你們跟我來。」

  唐丁帶著三人來到市立醫院太平間,三人果然找到了自己的身體,但是三人的身體都放在冷庫內,已經開始結霜,身體組織已經損壞,想還魂基本不可能了。

  不過,等到唐丁看到這一家三口中的女孩屍體時候,發現這女孩屍體並未完全結霜,大概是她放入的較晚。

  唐丁雖然現在是無形的陰魂,無法提取重物,但是他卻可以操控降龍法劍,唐丁操控降龍法劍,一劍劈開了這冷藏的不鏽鋼櫃很容易,把女孩的屍體弄出來也不難。

  「你要是想還魂,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真的可以嗎?太好了,太好了,丫丫,趕緊謝謝這位領導。」父母本來看到女兒的屍身,他們痛不欲生,但是聽到唐丁的話,轉悲爲喜,催促唐丁趕緊爲女兒還魂。

  但是女孩並沒有按照父母的想法來,她想了想才說道,「我想先看看我哥哥。」

  「你哥哥?」唐丁聽這三位說起過這位被礦難埋葬的女孩的哥哥,但是他卻沒法找到他在哪?再說了,如果女孩的哥哥死了很久,那這哥哥的魂魄也應該走了很久,人魂和天魂不知道在不在,但是地魂應該早已經進了地府,如果喝了孟婆湯後,根本就沒有機會救回來,救回來也沒用,他已經不是他了。

  「你們知道他埋在哪嗎?」唐丁問道。

  「我只知道他出事的礦山叫小湯山,但是這小湯山有好多礦洞,具體在哪人家也不說。」

  「你們有你他生前經常佩戴的東西嗎?或者是經常把玩的也行。」

  「只有個小觀音,放在我包裏。」老人就要尋找這觀音,但是並沒有找到他所說的包裹。

  「走,咱們去找包。」唐丁問清楚老人包的樣子,就馬上反應過來,如果不出意外,這包應該在交警隊事故科封存。這麼慘烈的交通事故,估計沒人敢去撿亡者的包。

  路上,老人就告訴唐丁,他們之所以帶了這個觀音,是因爲當時礦井說是兒子受了傷,老人馬上就反應過來是不是因爲兒子沒有護身符所以才受了傷,於是把這小時候戴的觀音給拿來了。

  但是誰知道他們來了之後,別說見兒子了,就連兒子的音訊都沒有半點。

  唐丁帶著三人來到交警大隊,果然找到了事故科封存的遺物。

  唐丁取了銀觀音,「行,那就走吧。我帶你們先去小湯山看看。」

  在小湯山,唐丁用小銀觀音,推演出了老人兒子的下落,並且帶著三人找到了老人的兒子,女孩的哥哥。

  再次見到兒子的時候,三人嚎啕大哭。

  唐丁並沒有哭,而是出奇的憤怒,因爲跟老人兒子一起埋在礦井中的還是十幾個人,這些人都長眠在礦井中。

  雖然唐丁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死了死了多長時間,但是看過這些人的屍身上天魂早已經消散,人魂也在消散的邊緣,就知道這些人死後差不多一個月了,因爲五七的時候,人魂才會消散。

  唐丁現在是陰魂,可以穿過常人根本無法穿過的地方,比如建築物,大山。

  唐丁看到,這個礦井的挖掘工作剛開始就被喊停了,從外面的挖掘工作的效果來看,挖掘只進行了十幾米就停下了,大概是得到了領導的授意,挖出這個礦井的死者會大大增加死亡量,所以挖掘工作才暫停。

  這還不是最讓唐丁憤怒的,最讓他憤怒的是,這十幾個人死亡的位置,已經距離出口非常近了。礦井中的這十幾個人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奮力挖掘塌方的礦井,但是他們實在是太累了,或許是又渴又累,最後都倒下了,而他們倒下的地方,距離礦井塌方的地方只有五米不到。

  在現代化的挖掘進度下,這五米不到的礦井挖開,或許之用三兩個時辰就可以。

  但是這十幾人卻並沒有迎來救兵。

  趁著這一家三口痛哭亡者的時候,唐丁把這礦山走了一遍,發現這礦山竟然掛著大漢集團的牌子,原來這竟然是劉東漢的旗下產業。

  這並不奇怪,因爲劉東漢的產業遍佈整個蜀中,涉及到很多行業。

  雖然劉東漢對待唐丁還算以禮相待,但是想到劉東漢的那頓酒席,就知道他其實本質是個生性殘忍的人,生吃猴腦,什麼龍虎湯,足以證明這一點。

  唐丁並沒有留給三人更多的時間,因爲這一路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雖然陰魂的走路並不受建築物阻礙,腳程又比常人快的多,但是畢竟路途不近,時間已經用了大半,剩下的時間,唐丁還想讓女孩還魂。

  「走吧。」唐丁本以爲勸說三人會費一番功夫,畢竟他們找了兒子很長時間,驟然見到兒子的屍身,怎麼不得痛哭一會,但是三人雖然有些不捨,但是並沒有多留,就跟著唐丁走了。

  在醫院太平間,唐丁把唯一能夠還魂的女孩屍身推了出來,然後幫她還了魂,初時,女孩的身體因爲冷藏箱的寒氣,有些凍僵,還不能動,直到好一會兒,才能稍稍活動,當然了,這裏也有女孩還魂後,需要適應的時間。

  等女孩可以坐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報仇。」

  唐丁自然知道女孩要報仇的對象是誰,他倒不會因爲仇人是徒弟的父親而阻止,只是感覺女孩勢單力孤,對上蜀中王一樣的劉東漢,根本無法報仇。

  他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但是女孩的態度很堅決,非報仇不可。

  兩位無法還魂的老人,聽到女兒如此堅決,他們也央求唐丁,希望他們能留下,跟女兒一起報仇。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唐丁就已經分析了三人車禍的蹊蹺,很有可能是因爲三人纏著大漢集團,非要見到自己被埋在礦井中的兒子,大漢集團擔心這特大事故的暴露,所以才要殺三人滅口。

  唐丁跟劉東漢無冤無仇,但是這事肯定跟他脫不開干係,因爲這麼大的事故,只有他才有拍板定奪的權力。

  唐丁拿出兩小塊固陰石,「這東西你們拿著,千萬別在白天時候出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02
一千八百八十四 客棧風波

  唐丁回去見到陰差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七八個陰魂。

  早就到了出發的時間,陰差還在等著他,見到唐丁一人回來,陰差並沒有多說,也沒有詢問之前一家三口怎麼沒回來,很明顯,是唐丁的固陰石發揮了作用。

  陰間的事,跟陽間大同小異。

  陰差就相當於陽間的警察,抓到了人,只要不是殺人犯、搶劫犯等暴力罪犯,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就像打羣架的人放那麼一兩個,也沒什麼大事,當然,這要建立在沒有告發者的基礎上,一旦有了告發者,事情就會比較複雜。

  不過,一個陰差負責一片地方,陰差彼此負責的地方並沒有交集,就算想找個告發者也困難。

  「走吧,出發。」

  唐丁到了之後,陰差就指揮大家出發。因爲時刻已經不早了,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時辰,陰差和這些陰魂一定要在這兩個時辰內趕到最近的半步多客棧。

  緊趕慢趕,好歹在天亮之前,看到了掛著氣死風燈的半步多客棧。

  此時的半步多客棧外面站滿了陰魂,這些都是附近的陰差帶來的,陰差可以進半步多客棧休息,但是這些陰魂就只能等在外面。

  不過帶領唐丁的這名陰差,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安頓好這些陰魂之後,他朝唐丁一招手,讓唐丁也跟著自己進來。

  不用說,還是看在唐丁送出去的固陰石的面子上。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唐丁的固陰石對於這些陰差來說,比錢好用多了。

  此時的半步多客棧大廳空空蕩蕩,很明顯,那些提前到來的陰差,吃完了飯,都在半步多客棧住下了,陰差叫了四個酒菜,跟唐丁一起吃喝。

  陰差爲什麼對唐丁這麼好?一般因素是看在唐丁送出去的固陰石的份上,另一半因素是陰差摸不透唐丁的底,能夠知道地府陰差的喜好,並且送禮送的精準無誤,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很明顯,沒有相當的關係,不可能知道陰差最缺的東西就是固陰石。

  而且陰差第一眼看到唐丁的時候,就發現唐丁並沒有應該有的害怕,反而很平和的跟自己聊天,順手塞給了自己一枚固陰石。

  所以,這名陰差對唐丁的背景諱莫如深。

  不過這名陰差並不怎麼愛說話,所以他一直沒有詢問唐丁的來歷。

  這次陰差把唐丁一起帶進了半步多客棧,叫了酒菜,也有旁敲側擊打聽唐丁來歷的意思。

  正好,唐丁也有事情需要問陰差。

  「陰差大哥,我想問問這三界之交,像這樣的半步多客棧到底有多少家?」

  「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大小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家,每一家客棧都有編號的,對了你問這個幹嗎?」

  「我就是好奇,我曾經去過一家半步多客棧,也沒看過編號,只記得中途經過了一個叫寒冰洞的地方,陰差大哥知道是哪一家嗎?」

  「寒冰洞?」陰差重複了一句,但是很明顯這個地名對他很陌生,他努力想了一會,但是還是沒想起來。「我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在哪。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的同僚。」

  「那好,謝謝陰差大哥了。」

  「對了,你說你曾經來過半步多客棧?」

  「是啊,來過一次,不過那時候太緊張了,渾渾噩噩,客棧編號和路,統統都不記得了。」

  「哦,不記得也好。這個地方,正常人誰會願意來?」陰差招呼唐丁喝了一杯酒,「這麼說你這次也不是去地府的?」

  「是啊,上次在那家半步多客棧結識了一個人,這次想去再會會他。不過既然找不到那家客棧,我總不能把這一千家客棧挨個去找吧?實在不行,我只有回去,到我上次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再回到那家客棧。」

  「哦?這樣有些麻煩,你白天是回不去的,要不然陽氣對你損傷太大,只有等到今天晚上。不過如果你能知道那家客棧的編號,我可以幫你找到就近的傳送陣,直接把你傳送過去,這樣你今天就可以到地方,但是不知道編號也白搭。」

  「我雖然不知道編號,但是我知道上次地府陰差等人的地方在哪?」

  「哦?如果這樣的話,範圍就小多了,最多找個三四個半步多的分店,就能找到你所說的那家。」

  「真的嗎?那太好了。」唐丁聽完就是一喜。

  聽這陰差的意思,這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雖然數量多,但是彼此也是有一定「營業範圍」的,就像我們現代社會的區域經銷商,但是很明顯半步多客棧的劃定區域並沒有那麼嚴格,只要不耽誤了陰魂的押送,你可以就近選擇想去的客棧。

  唐丁把上次陰魂聚集的醫院名字告訴了陰差,陰差喊來了客棧店小二,詢問這個地方應該怎麼走?

  店小二把地址周圍的客棧都告訴了陰差,當然,唐丁也聽到了。

  喝完這杯酒,唐丁就向陰差告辭,他要去這相鄰的幾家客棧。

  陰差對唐丁很不錯,幫唐丁安排好了去這幾家客棧的傳送陣,並親自送他進了陣法內,當然唐丁也並沒有虧待他,又給了他一塊固陰石,以表感謝。

  唐丁的行事,引來了陰差的好感,他就從來沒見過唐丁出手這麼大方的。

  。。。。。。。。。。。。。。。。。。。。

  唐丁從傳送陣法出來的時候,雖然不辨方向,但是他並沒有迷路,因爲不遠處就是一家掛著氣死風燈的半步多客棧分號。

  唐丁向這分號走去。

  這三界之交的傳送陣法,比陽間的飛機還要方便,飛機從蜀地飛到山東,還要飛三個小時,但是傳送陣法只需要片刻就能到達。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進了客棧,店小二招呼唐丁道。

  「準備點酒菜吧。」

  雖然唐丁剛剛吃過,但是在人家的客棧打探消息,空口白牙,肯定會招惹人家的反感,不如要點酒菜,正好可以順便打探下消息。

  正好剛才唐丁也沒吃飽,因爲有心事。

  現在到了地方,唐丁倒是安心了下來。

  店小二送酒菜的時候,唐丁順便問道,「小二,你知道不知道附近有個寒冰洞?」

  「知道,距離此地偏北方,大概一百里地,那地方好像就叫寒冰洞,不過那裏寸草不生,客官你要去那嗎?」

  店小二雖然平日裏接觸的大部分都是地府的陰差,但是過路的修煉者也並不少,這包括人類的修道者,還有動物界的修煉者。

  「哦,打聽一下。」唐丁並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他不想太過引人注意,畢竟這裏是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是管叔鮮的地盤。

  上次唐丁把管叔鮮趕出了須彌山,管叔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唐丁能小心就儘量小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

  唐丁來到這家編號爲零六九的半步多客棧時,店裏並沒有人,此時正處於早晨時分,押送陰魂的地府陰差吃完住下,而人世間的修煉者,大概也沒起這麼早,所以,店裏就唐丁一個客人。

  但是過了一會兒,店裏開始上客了,先是來了一名打扮的土裏土氣帶著孩子的婦人,然後是一名腳步有些蹣跚的老者,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又來了一名手持拂塵的道士。

  唐丁並沒有輕視這帶著孩子的婦人和蹣跚老者。儘管這婦人土裏土氣,老者腳步蹣跚,但是俗話說的好,行走江湖的人,有三種人不要輕易招惹,一種是老人,一種是婦女,最後一種是孩子。

  因爲這三種人看似最弱,但是實際上人家能在江湖中行走,肯定都有一定的傍身本領,如果沒有本領,這偌大的江湖,他們早就消失了。

  而且在這裏,唐丁遇到的這老人和婦女就更不一樣了,要知道這裏可是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是人鬼神三界交界,能到這裏的,除了死去的陰魂外,就是修道者。而一般的修道者,根本就沒有陰魂出體的本事,要修煉到陰魂出體,必須是築基級以上的境界,其實就算是築基境,也很難做到陰魂出體,一般要修煉到元嬰境才可以。

  元嬰境,是凝聚金丹後,才能達到的一個境界。

  只有金丹大成的人,才有達到元嬰境的機會。

  比如說唐丁,如今不過是築基境,張珺婕是從築基境剛剛凝聚了金丹,距離金丹大成,還有相當的距離,而這個距離說是鴻溝都不爲過。

  手持拂塵的道人,來到客棧之後,並沒有點酒菜,就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婦人看。

  那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倒是要了飯菜,不過她並沒有吃,大部分時間都在喂孩子吃飯,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道人的目光從婦人和孩子身上移開,就轉到了老者身上。

  那個老者走起路來有些蹣跚,顯得老態龍鍾,他沒要飯菜,只要了半壺酒,自斟自飲。

  手持拂塵的道人,看老者看了一會,然後又看向唐丁。

  道人的目光,讓唐丁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過唐丁並不認識這道人,也不想在這個時刻橫生枝節,就只是低著頭吃喝,不理其他。

  突然,道人站了起來,徑直向唐丁走了過來,然後向唐丁的肩膀伸出手。

  顯然這道人是要扣住唐丁的肩膀,在這道人伸出手的時候,唐丁不是不想反抗,而是這道人的法力太強,唐丁想動都動不了,當然了,肯定是這道人在伸出手的時候,帶著抑制人動作的法術,也有一開始唐丁不認識道人,不想惹事的心思。

  就在唐丁感覺自己渾身被禁錮的時候,突然渾身就是一輕,道人本來要扣住唐丁的手,猛然伸向了坐在唐丁相距不足三米的婦人身上。

  道人的這一扣,直接扣在了婦人的咽喉,道人手指用勁,婦人的眼珠瞬間就突了出來,「呃呃」的發不出聲音。

  「孽畜,還不現出原形!」道人喝道。

  不過婦人並沒有顯出原形,她劇烈掙紮起來,這是本能,不過依據道人扣住婦人咽喉的手勁看來,婦人也沒有幾秒鐘可以掙扎了,因爲道人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從他剛一接觸婦人的咽喉,婦人的眼珠就突出就能看的出來。

  「不要打我媽媽,壞人,你是壞人。」本來坐在婦人懷中的孩子,大概只有五六歲的樣子,被剛剛婦人一掙扎就掉到了地上,此刻孩子掙扎著爬起來,用他不大的小拳頭,錘道人的腿,當然了,他也只能錘到道人的腿。

  不過這孩子的捶打,對道人來說,連撓癢癢都不如。

  婦人在道人的手中,逐漸的停止了掙扎,顯然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或許再有三五秒鐘,她就要死於道人的手下。

  唐丁怒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修道人,竟然對一個婦女下此狠手,轉眼間,婦人就要殞命,這是修道人做的事嗎?

  唐丁雖然不說自己是修道人,但是隱仙派確確實實是道家門派,而他的功法和師承,也都是道家一脈,唐丁就從沒見過這麼狠毒的道人。

  唐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放開她!」

  道人看了眼唐丁,但是並未鬆手。

  唐丁操控降龍法劍,向道人抓住婦女的手射去。

  唐丁不希望看到一個婦女死在自己眼前,他這一劍是要救這婦女。哪怕這婦女並不那麼簡單。

  就在唐丁的降龍法劍將要觸及道人抓住婦女的手臂時候,道人突然放開了手,婦人從道人的手下掉落,砸踏了椅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有那孩子伏在婦人身上,嚎啕大哭。

  唐丁的這一劍並沒有建功,在即將觸及道人的時候,道人突然收回了手。

  這一招雖然並未分勝負,但是實際上高下早就分出來了。

  唐丁的降龍法劍出劍在先,但是道人卻輕鬆躲了過去,儘管道人並沒有進攻,但是他一旦進攻,就不是唐丁所能抵擋的。

  不過道人並沒有出手,唐丁也把降龍法劍懸在頭上,隨時準備攻擊。不過道人似乎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他走向唐丁,隔著桌子站定,眼睛定定的看了唐丁一會兒,「劍法不錯,不過我勸你不要管閒事。」

  「閒事?你一個修道人對著一個婦人出手,這就是你說的閒事?」

  「年輕人,不要逞口舌之利,這裏的事你最好別管,你年紀輕輕能有現在的成就,殊爲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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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八十五 正直道長

  這手持拂塵的道長,速度快的可怕,就連唐丁以意念操控的降龍法劍,都能輕易躲過,看來這降龍法劍,並不能制敵。

  不過唐丁看這道長行事頗爲殘忍,氣勢又咄咄逼人,唐丁已經暗捏了五雷正法,隨時準備向他轟出。

  這道長倒是並沒向唐丁下狠手,所以,唐丁的這記蓄勢待發的五雷正法就沒有擊出,對峙了一會兒,這道長轉身向那蹣跚老者走去。

  客棧內發生的事,並沒有影響蹣跚老者的自斟自飲。

  這蹣跚老者也沒要菜,只要了一壺酒。

  這蹣跚老者自顧自的倒酒,飲酒,直到那道長走到他身前三尺處站定,突然這老者一張嘴,一道酒氣凝結的水箭,射向那道長,那道長側身躲過,回過一拂塵,直甩老者的面門,但是被老者一矮身躲了過去。

  等這道長揮舞過拂塵之後,剛剛還坐著喝酒的跛腳老者,竟然不見了蹤影。

  「果然是你!」道長低聲喝了一句,然後四下查看,又追出門去查看,果然不見了這老者蹤影。

  道長出去了,客棧內恢復了暫時的平靜,唐丁雖然不知道那道長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那跛腳老者到底爲什麼被稱作「孽畜」,哦,這孽畜原本並不是稱呼跛腳老者的,而是稱呼那倒在地上的婦女的,不過這婦女很明顯不是那道長要找的孽畜,他這才把目光轉移到了這跛腳老者身上。

  在跛腳老者噴出酒箭的同時,唐丁看到他身上有股灰暗的氣息。這灰暗的氣息並不是他氣場弱或者怎麼的,能夠到這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陰魂都在外面等著,只有一定修爲的人才敢踏入這裏,很明顯,這老者就是這麼一個人。至於灰暗的氣息,說明他的身份或者功法屬於灰暗一類。

  而且唐丁有種感覺,這老者雖然是人形,但是恐怕那只是他的僞裝,根據唐丁的觀察,他應該不是人。

  不過具體是什麼,唐丁就不清楚了,他的望氣術,看物,看人都可以,但是這些能夠進入半步多客棧的,本身就不是一般人。

  過了足有半個時辰,那追出去的手持拂塵的道長,又回來了。

  這道長之前就沒有要酒菜,因爲他進來後就嚷嚷著要抓「孽畜」,現在孽畜走了,那道長進來並沒有先找了個桌子坐下,而是走到之前那被他扣住的婦女面前,向她誠懇道歉,「我要抓一隻作惡多端,善於變化的狐妖,認錯人了,多有得罪。」

  道長一說話,唐丁就明白了道長心中所想。

  他要抓狐妖,而這狐妖又善於變化,可能變化成任何形狀,但是最擅長的還是變化婦人,所以道長才會認錯。

  從這來看,這道長也是個頗爲光明磊落之人。而且這道長身上有股剛正不阿的氣息。

  雖然剛剛他跟唐丁發生了些不愉快,但是兩人都不是爲了自己而爭,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道長的道歉,並沒有得到婦女的原諒,似乎她很怕這道長,道長說話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往後躲。

  不過這道長並沒有非要得到婦女的原諒,反正他道過歉了,身體一轉,就要找個地方坐下。

  他還沒等坐下,唐丁就站起來招呼這道長,「道長,請過來坐。」

  道長看了唐丁一眼,稍一猶豫,還是走了過來。

  唐丁招來店小二,又點了兩個小菜,添了一雙筷子,一個酒盅。

  「謝謝。」

  唐丁給道長的酒盅斟滿酒,「不客氣,道長請。」

  唐丁跟道長喝了一杯,在舉杯間,唐丁看到這道長的袖口有些磨損,很明顯是一件年歲不短的舊道袍。

  唐丁又仔細看了看這道長的衣著,對他的觀感再次提升。因爲道長的道袍雖舊,但是卻一塵不染。

  「請問道長怎麼稱呼?」唐丁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是一來對這道長觀感不錯,二來唐丁自己也算是修道人,在這裏偶遇,也算是緣分。另外這裏是管叔鮮的地盤,唐丁需要旁敲側擊打聽一下一些消息,如果能夠結成同盟,那就更好了。

  這道長的實力不弱,而且可以說非常強,他能躲過唐丁用意念操控的降龍法劍,可見其不一般。

  「一塵。」

  「一塵道長,剛剛你說的孽畜是狐妖嗎?」

  一塵道長點點頭,「對,狐妖,這狐妖爲了修煉,竟然捉了七七四十九名男人,吸取他們的陽氣,殘害了這麼多條性命,被我遇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一塵道長很是坦誠。

  「所以你就追他追到了這裏來?」

  「對,這妖狐非常狡猾,而且善於變化,能變化出很多種模樣,我一路追來,追到了這裏,剛剛我還以爲那婦人是妖狐變化,幸好道友阻止,才發現妖狐竟然變化爲一名老者。對了,道友怎麼稱呼?」

  「鯤鵬。」唐丁要報出了師父給起的名號。

  「我剛剛還差點以爲這妖狐邊變成鯤鵬道友的模樣,」一塵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聽一塵道長的意思,這妖狐應該是更擅長變化成女子模樣吧?」

  「對,妖狐性魅,變化成女子模樣很正常,變成男子我是第一次見。這一路追來,這妖狐變化了好幾次,都是用的狐媚女子的樣子,我追了她一個月,有一次還差點鬧出烏龍。」

  「哦?什麼?」

  「一個月前,我遇到了一對人帶著了一對相貌很相似的姐妹倆,因爲這對姐妹倆雖然並不魅惑,但是卻非常美豔,我以爲她們之中必有一個是妖狐所變化,但是後來卻發現她們竟然都不是妖狐。」

  「怎麼確定她們都不是?」

  「因爲那次引來了半步多客棧的幕後老闆,有他作保,當然沒問題。」

  「幕後老闆?姓管嗎?」

  「姓姬,他自稱是姬公。」

  「是不是五十歲左右年紀,眼瞼下垂,大耳廓,三縷白鬚,手長腳長?」

  「對,就是他,他當時要邀請我常來半步多客棧,說我只要提他的名字,就可以給我優惠。」

  唐丁沒等一塵道長說完,就很不禮貌的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非常相似的姐妹倆,長了什麼樣?長髮,鵝蛋臉,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古靈精怪?」

  唐丁的話音有些激動,他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聽到張珺婕姐妹的消息。如果按照一塵道長的話,這對姐妹倆應該就是準備跟自己在峨眉山下會合,但是卻並沒有現身的張珺婕姐妹。

  「對,就是他們兩人,怎麼了?」

  「哦,她們也是我的熟人,」唐丁看著一塵道長似乎跟管叔鮮關係不明,他並沒有貿然吐露自己跟張珺婕姐妹的關係,只是裝作語氣平淡的問道,「道長知道她們在哪嗎?」

  「應該在姬公那裏做客吧,我看姬公似乎對她們很是看重。」

  有了張珺婕姐妹的消息,剩下的就是營救了,這事急不得,唐丁要好好謀劃一下,管叔鮮可不是一般人,實力高深莫測,而且這裏又是他掌控的範圍,自己一旦輕易暴露,就是羊入虎口。

  「對了,一塵道長,我想問下,何爲妖狐?這裏不是人鬼仙三界交界嗎?妖也能進來嗎?」

  「妖,其實也是修者的一種,不過不是人類修者,而是動物中的修者。」

  半步多客棧,被譽爲三界之交,做的就是三界的生意,何爲三界?人、鬼、仙。

  三界說是人鬼仙,其實仙根本不會來這裏,這裏畢竟「檔次太低」,能夠修成仙的人,也不屑來這裏。這個仙,其實特指妖仙,說是妖仙,其實就是妖。

  比如我們最常見的五大家仙,狐仙狐狸,白仙刺蝟,黃仙黃鼠狼、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間俗稱「狐黃白柳灰」。

  這五仙雖然以仙命名,其實就是妖。

  當然了,要修煉到一定檔次,才能被稱爲妖,不然只能算是獸。

  能夠修煉到妖的動物,並不多。

  這其實很正常,這種能夠修到靈魂出竅的妖,至少在唐丁看來,這種動物並不稀少。在民間有很多它們的傳說。

  不過這些動物的靈魂出竅,太低級,法力也太弱。單純追求的靈魂出竅,其實在修煉中是捨本逐末。

  修煉的過程是不斷強大自身的過程,單純的追求法術,會誤入歧途。

  不過對於這些民間的五仙來說,它們也很難接受到更高的修煉法門,能夠修煉到靈魂出竅就已經不容易了。

  在這五仙中,最神祕莫測的是是狐仙,也就是一塵道長所說的狐妖。

  狐妖到了一定層次,那就不是狐妖了,是真正的狐仙,就像唐丁見到的神獸九尾狐。她就是妖仙的一種,不過九尾狐很明顯不願意跟妖混在一起。

  還有唐丁遇到的燭九陰,青龍,九嬰,肥遺這些神獸,都是動物中的修者,不過它們也不屑於與妖爲伍,因爲這些都是上古神獸,雖然是獸,但是卻是歸於神獸之類,它們都有獨特的修煉法門,都是以強大自身爲主,不會捨本逐末,當然也不會與凡俗混在一起,這些神獸可比這些妖檔次高多了。

  現在的唐丁,比起這些妖,並沒有太大的優勢,是因爲這些妖最擅長的就是靈魂出竅,它們入三界之交如家常便飯,而唐丁則不一樣,唐丁拋卻了他的肉身,純以陰魂進入三界之交,其本身的實力大打折扣。

  如果唐丁最終能夠修成元嬰,這元嬰就會帶有肉身的術法,比現在的陰魂法力要強橫的多。

  唐丁雖然在聽著一塵道長講解妖仙的事,但是他還是不自覺的在想著怎麼營救張珺婕和張珺妤姐妹。

  怪不得唐丁並沒有見到張珺婕姐妹,原來她們被管叔鮮抓來了。

  管叔鮮似乎也知道唐丁要來給朱雀送內丹,所以提前拘了張珺婕和張珺妤。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因爲管叔鮮實力比唐丁強的多,而且又因爲手裏有張珺婕姐妹做人質,唐丁必定投鼠忌器。

  最好的辦法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救出來最好。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人生地不熟的半步多客棧,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人,基本不可能。

  唐丁大腦不停運轉,想著可以實現的解決辦法。

  唐丁可以先送朱雀內丹,讓朱雀恢復實力,然後唐丁就可以請動朱雀來一起對付管叔鮮,管叔鮮對朱雀大神可是敬畏有加的。

  但是唐丁卻不願意這麼做,唐丁是個驕傲的人,因爲他不想挾恩圖報,自己幫助朱雀不是爲了換的它的幫助。當然了,還有一點,就算朱雀願意幫助自己,可是它與自己內丹分開了這麼久,就算能順利融合朱雀內丹,恐怕恢復實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那還要等多久?唐丁不確定。

  讓周公姬旦幫自己對付管叔鮮?這也不行。姬公是名聲在外,而且他重視親情,一直感覺對弟弟有虧欠,即便是在弟弟欺騙了他的情況下,想讓他調轉矛頭,對付自己的弟弟,應該也不可能。

  既然朱雀和周公姬旦都用不上,那唐丁只能把目光投向眼前的一塵道長了。

  不過如果能夠把這功力不弱的一塵道長拉進自己的陣營,那無疑對付管叔鮮會多一層把握。

  相對來說,這一塵道長性格耿直,嫉惡如仇,如果讓他知道了管叔鮮欺騙哥哥,並把哥哥作爲人質的經歷,相信他會幫助自己。

  可是管叔鮮實力太強,讓一塵道長幫忙,肯定會有危險。

  儘管一塵道長看起來不像是懼怕危險的樣子,但是要讓唐丁空口白話忽悠一塵道長幫忙,他也做不到,不過唐丁可以交換。

  「道長,咱們互相幫對方個忙怎麼樣?」唐丁問道。

  「哦?你需要我幫什麼忙,你說說看,只要我能做到。」

  「我的忙先不忙說,先說你,你沒抓到作惡多端的狐妖吧?」

  「對,這狐妖太過狡猾,滑不留手,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它的蹤跡,唉,這狐妖要是好抓,我怎麼會抓了她一個月,還讓她跑了?」一塵道長雖然非常想抓住那狐妖,但是長時間的抓捕,長時間讓它逃脫,在一塵道長心中已經生出了些許懈怠,畢竟這麼久了總是無功而返。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02
一千八百八十六 灰仙之疑

  面對唐丁的疑問,一塵道長才說出之所以自己失去妖狐的蹤影而不去追?那是因爲這妖狐詭計多端,而且速度極快,稍不留神就會被她逃走。

  不過一塵道長知道,這妖狐就算逃走,還是會再次作案,所以他已經摸到了妖狐作案的規律。

  妖狐是昨天做的案,大概三天才會再次作案,吸血陽氣,按照妖狐三天做一次案的頻率來看,加上最初被妖狐殘殺的四十九條性命,妖狐已經吸食了超過六十條男子的精血陽氣。

  這些精血陽氣,讓妖狐越來越強大,各種變化更加隨心所欲,一塵道長已經漸漸感覺到要擒住她,非常吃力。

  雖然這妖狐從一開始只是憑藉狡猾和智慧,從一塵道長手中逃脫,但是現在的妖狐,已經變的連一塵道長都有些難以對付,可以想象,不用再吸食幾次,一塵道長就要對付不了這妖狐了。

  因爲一塵道長跟妖狐在一個多月中,交手了近十次,所以對於妖狐的手段,他很清楚。

  而失去妖狐的蹤影,對於一塵道長來說,也成了家常便飯。

  雖然除暴安良的責任影響著一塵道長繼續追蹤妖狐,但是事實上一塵道長對能夠抓住妖狐已經逐漸沒有以前那麼樂觀。

  正因爲這樣,一塵道長才會對阻止他擒住妖狐的唐丁怒目相向,當然了,一塵道長也知道唐丁並不清楚事情原委。

  「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可以幫你捉住妖狐。」唐丁目光坦然說道。

  「你真能幫我捉住妖狐?」一塵道長心中一喜,急忙問。

  現在捉住妖狐,已經不只是一塵道長除暴安良的責任了,而是已經成了心中的執念了,如果不能捉住妖狐,這勢必成爲一塵道長修道途中的一道坎,這道坎將會在一塵道長將來的修行中帶來極大的阻礙。

  「應該可以。」

  「那好,只要你幫我捉住妖狐,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當然了,一定要不違背正義。」一塵道長心中還是有道警戒線的。

  「好,一言爲定。」

  唐丁看重的正是一塵道長那剛直不阿的性格。

  「走,咱們趕緊去捉妖狐吧。」達成了交易,一塵道長拉著唐丁就要走。

  「不急,小二再來一壺酒。」唐丁身手招呼店小二,再給他上一壺酒,唐丁笑著問一塵道長,「先說說去哪捉?怎麼捉?」

  聽到唐丁的話,一塵道長就是一愣,「你剛剛不是說幫我捉妖狐嗎?去做妖狐當然要去她經常作怪的地方,咱們提前提前設伏,有很大的機會捉住她。」

  「捉妖狐不用跑那麼遠,妖狐就在這裏。」唐丁說話之間,直接一隻手扣住過來送酒的店小二。

  「你做什麼?快放手,放手。」店小二被唐丁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想擺脫唐丁緊扣的手指。

  店裏的其餘乘客也都愣了,一塵道長更是不明所以,「咱們抓妖狐,你抓他做什麼?」

  「他就是妖狐。」

  「不可能,這是店小二,剛剛妖狐在的時候,店小二也在。」

  「我現在相信道長說的妖狐詭計多端了,爲什麼你抓了妖狐這麼久都沒抓到?就是被他矇蔽了。」

  「這位客官,你肯定是弄錯了,我一直在店裏,而道長要抓的妖狐出去了,我怎麼可能是妖狐?」店小二見掙脫不掉唐丁,就換了一張笑臉,笑著說道。

  「對,你是一直在店裏,但是那妖狐卻並沒有出去,不是嗎?」唐丁笑著看著手中的店小二,「你的速度的確很快,只用了一瞬間就上了店小二的身。」

  「這,我,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上了店小二的身?」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店小二在送菜的時候,見到道長捉妖狐大打出手,他一愣,你就趁著店小二發愣的工夫,上了店小二的身,你的速度非常快,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包括了我。」

  「你這是胡說,我」

  唐丁捏住五雷正法在手,手中聚集了五雷正法的火花,正噼裏啪啦的響著,「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出原形,要不然我會用五雷正法,讓你神魂俱滅。」

  唐丁的威脅確實管用,或者說五雷正法這種強大的術法,對這些生活在地底的陰暗生物,是種極大的心理威懾。

  「別打,別打,我出來了。」店小二嘴上說著話,突然一股似有似無的氣,從店小二身上溢出,幻化成了原先的那個跛腳老者,跛腳老者速度很快,他瞬間就到了門口,剛要出去,「轟」的一聲,一道雷法炸在自己的眼前,把他炸的向後倒飛而出,落在地上。

  一塵道長迅速出手,擒住了這跛腳老者。

  說實話,剛剛一塵道長對唐丁的判斷,心存懷疑,他並沒有準備出手,就在他懷疑的工夫,跛腳老者從店小二的身體中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去追,結果被唐丁一記五雷正法給打了回來,一塵道長出手的時機正好。

  一塵道長道法雖然高強,但是眼力卻很一般。當然了,這妖狐的速度的確是快,而且非常善於僞裝。

  說實話,妖狐的僞裝和速度,也騙過了唐丁。

  唐丁一開始也沒發現這妖狐上了店小二的身,唐丁也一直以爲妖狐逃了出去。後來這一塵道長追了出去之後,唐丁才看到店小二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從那時候起,唐丁就開始注意這店小二。

  這一注意,唐丁就發現了店小二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

  在陽間,唐丁的望氣術百試百靈,各種細微氣息,都可以輕易分辨,鮮有生物在他這裏能夠僞裝。但是在這三界之交就不一樣了,因爲這些生物本身就不是肉身,而是各種陰魂或者精神體,望氣術在這裏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是,就是這微乎其微的作用,讓唐丁給用到了。

  唐丁的望氣術,發現了這店小二的氣息,跟之前老者氣息非常相似,再結合之前唐丁看到的店小二臉上的詭異笑容,唐丁就猜出這妖狐很有可能是上了店小二的身。

  其實對於唐丁來說,他也不能確定妖狐就在店小二身上,所以,在交鋒之際,他也用上了「詐」字訣。

  這一詐,果然把妖狐給詐了出來。

  「兩位道長饒命,兩位道長饒命,我不是妖狐,我不是妖狐。」

  「胡說,你怎麼不是妖狐?我追了你一路。」一塵道長怒喝道。

  「是,道長的確追了我一路,可是我並不是妖狐,我是五大家仙中的灰仙,哦,就是老鼠,」跛腳老者在地上一滾,頓時現出了原形,一隻足有四十公分長的灰色大老鼠,老鼠體型碩大,牙齒尖利,讓人不寒而慄。「我真的不知道道長爲什麼追我?我就偷了一些糧食。」

  這跛腳老者一現出原形,一塵道長和唐丁都愣了,他們知道這老鼠的確是這跛腳老者的本體。

  別看這妖仙,可以變換各種人的模樣,但是卻唯獨不能變換其本體模樣,這大概也是妖仙們無法突破的桎梏吧。

  「你真不是妖狐?」

  「真的不是,我就是一隻老鼠,求道長放過小老兒一命。」這大老鼠雖然體型碩大,對於普通人來說,大老鼠雖然可怖,但是對於一塵道長和唐丁這樣的修道者來說,在攻擊和道法上面,兩人佔絕對的優勢。

  像老鼠這樣的動物修煉者,它們的優勢更多的體現在隱藏和潛伏上面,而不是搏鬥方面。

  「就算你不是妖狐,你也是碩鼠,你偷了糧食,會讓多少人餓死?」一塵道長質問道。

  「道長饒命,我並沒有偷窮苦人家賴以生存的糧食,而且現在也不會有餓死的人,我修行這麼多年,並沒有讓一個人因我偷竊糧食而餓死。」

  「真的?」一塵道長語氣有些鬆動。

  「真的,本仙絕不敢欺騙道長。」大老鼠拍著胸脯說道,他的模樣雖然是老鼠模樣,但是動作卻都是人類動作,哪還有半點老鼠的影子?

  「那好,以後別讓我看到你作惡,否則我決不輕饒,我現在就」

  一塵道長剛想說我現在就放了你,卻被唐丁突然打斷,「等等。」

  一塵道長現在對唐丁並沒有任何輕視,早就對他高看一眼,「鯤鵬道友,怎麼?」

  唐丁並沒有回答一塵道長,而是走到被一塵道長擒住的大老鼠面前,「一塵道長追了你一路?」

  大老鼠不明所以,點頭答道,「是。」

  「道長追了你一路,你既然沒做虧心事,你跑什麼?」

  「我,這個,雖然大壞事沒做過,但是總做過些小壞事,而道長又一身正氣,我就」

  唐丁笑了笑,「那好,既然你做過了不少壞事,那我現在給你個改正的機會,怎麼樣?」

  這隻大老鼠,言語之間,眼珠滴溜溜的轉,顯然心眼不少。當然了,如果這大老鼠沒有心眼的話,他不可能騙的一塵道長差點就放了他。

  但是面對唐丁的時候,大老鼠卻感覺到了他的難纏。儘管唐丁年歲不大,但是在它的眼中,他比一塵道長難纏十倍。

  「道長,您說,您說,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大老鼠點頭哈腰。

  「你是灰仙,那你應該知道狐妖吧?不對,你應該跟狐妖很熟吧,那你告訴我,道長追的狐妖到底在哪?」

  大灰鼠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我的確在中途見過狐姐,哦,是狐妖。有一段路,她跑,我也跑,我們一起跑到了三界之交,不過後來我就再沒看到她。」

  「真的沒看到他?」

  「真的,絕不敢欺騙道長。」

  大灰鼠信誓旦旦的做著保證。

  「你們熟不熟?」

  「談不上熟悉,不過也見過面。」

  「那你說說她平時都躲在什麼地方?」

  「這個,狐姐修煉的地方我肯定不知道,道長,你知道的我們修煉的地方都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所以一定會選擇一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地方,不過狐姐的行事作風我倒是知道一二。」

  「說說。」

  「狐姐爲人高傲無比,又智計高絕,行事很難爲常人所揣測,通常別人認爲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她的藏身地點。但是這個最不可能的地方,一般人都是想不到的。」

  「哦?這麼厲害?」唐丁對大灰鼠口中的這個狐妖狐姐很感興趣。

  「那你說說,如果我要找她,該怎麼找?」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在途中跟狐姐相遇的時候,我問她去哪,她說要去半步多,她也問了我去哪?我說我躲著後面緊追不捨的道長,她笑了笑沒說話,當時我還不知道道長追的就是她。我倆分開的時候,狐姐好像說了一句,周公爲她物色了一個新身份。」

  聽到大灰鼠的話,唐丁心中一驚,但是面上卻波瀾不驚,「你說過這狐姐詭計多端,她爲什麼把這種事告訴你一個並不怎麼熟悉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狐姐說了,如果我走投無路,可以去找她,她也會幫我物色一個新身份。我當時還沒明白狐姐的意思,我還問她周公是誰?她笑了笑,沒告訴我,道長你也知道,狐姐雖然也是名列五大家仙之列,但是她的身份卻跟我們並不一樣,她有顯赫的家世,也有超凡的頭腦,我知道,她其實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老鼠的。」

  這次大灰鼠說的很實在,唐丁感覺它沒說半句假話。

  「新身份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還問狐姐了,但是她沒說。」

  雖然唐丁表面上看似不解,但是實際上他心中已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周公,自然是冒用了周公之名的管叔鮮了。

  管叔鮮要給狐姐安排新身份,而且狐姐又拖上了大灰鼠,這說明管叔鮮要的新身份是兩個人,要不然以狐姐的詭詐,肯定不會輕易吐露管叔鮮找她的原因。

  或許管叔鮮找狐姐,就是下了死命令,讓她給找兩個人。

  找兩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很有可能是他抓過來的張珺婕兩姐妹。

  管叔鮮不動聲色的抓了張珺婕兩姐妹,又遲遲沒有動作,這次他找來狐姐,並讓她再找一個人,目的就是爲了讓狐姐主宰張珺婕姐妹。就因爲這個,狐姐就找到了大灰鼠,要拉他入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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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八十七 誰是狐妖

  唐丁從大灰鼠這裏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管叔鮮要給狐妖安排兩個新身份。爲什麼狐妖不單獨去見管叔鮮?很有可能這是管叔鮮給狐妖下死命令,一個不行,只要兩個。管叔鮮是經營著半步多客棧這個超級龐大的機構,相當有勢力,而狐妖雖然號稱狐仙,不過是一隻小狐妖,很有可能爲了巴結管叔鮮,對他的命令不敢不從。所以,狐妖才極力想拉大灰鼠入夥。

  既然狐妖必須要拉大灰鼠入夥,那就很有可能狐妖一直跟著大灰鼠,想找機會再度說服它。

  唐丁看了看客棧周圍吃飯的人,他感覺狐妖或許就在這些人當中。

  在一塵道長出去、唐丁又揭露大灰鼠這段時間,店裏又來了兩撥客人,第一撥客人是一對中年夫婦,這對夫婦看起來很普通,就像我們平日裏遇到的平凡夫婦一樣。第二撥客人是一個狐媚少婦,錐子臉,水蛇腰,反正是一身的騷氣。

  唐丁感覺這狐媚少婦,很有可能是這狐妖。雖然她來的晚,但是來得晚正好可以讓一塵道長的注意力放在之前的灰仙大灰鼠身上。

  唐丁雖然認爲這狐媚少婦是狐妖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對平凡夫婦也有讓唐丁說不出來的疑惑,因爲這對平凡夫婦雖然相貌普通,言行舉止跟一般人別無二致,但是越是這樣,越能表明她隱藏的好。

  一塵道長說過,這狐妖智計百出,狡猾異常,尤其善於僞裝,如果是這樣,那她很有可能會僞裝到別人看不出來,要是這狐妖真的那麼好抓,一塵道長肯定早就把她抓住了。

  關於這些猜測,唐丁並沒有跟這個耿直的道長說。

  「我能說的都說了,請兩位道長饒過小老兒性命。」老灰鼠輝叔見唐丁沉吟不語,而它也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叫鯤鵬的年輕道長,比追自己的那位一塵道長更難纏。一塵道長隱隱有以鯤鵬道長爲尊的意思了。

  鯤鵬道長說的話,一塵道長應該會聽。

  所以,老灰鼠輝叔,直接求的是唐丁。

  「鯤鵬道友,你看?」一塵道長看向唐丁,等他的意見。

  其實依照一塵道長的意思,就算這灰仙輝叔說了實話,也要爲民除害,別的不說,就說輝叔這隻碩鼠偷了廣大羣衆的糧食,它就該接受懲罰。

  不過這輝叔畢竟是唐丁抓住的,所以一塵道長還是想聽聽唐丁的意見。

  「一塵道長,我覺得還是放了他吧,畢竟咱們的主要目的是不是這老鼠。」唐丁這話是附在一塵道長耳邊說的,但是聲音卻不小,剛好可以讓注意兩人談話的輝叔聽到。

  「可是,我們早就沒有了狐妖的蹤跡?」

  「我覺得狐妖就在這客棧內。」唐丁這次並沒有壓低了聲音。

  「可是我並沒有看到狐妖,而且我們都來了,她還會出現在這裏嗎?」一塵道長性格直爽,想問題也只從簡單的地方想。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也說過這狐妖詭計多端,或許她就是抓住你的這個看法,從而躲過你之前對她多次的抓捕。」

  「對,很有可能。」

  一塵道長經過唐丁的點撥,似乎有點茅塞頓開。

  一塵道長向客棧內吃飯的三桌客人看了一圈,然後站起身來,一步就竄到那狐媚少婦的跟前,一把抓住少婦的後領,「說,你是不是狐妖?」

  一塵道長的舉動,把這少婦嚇了一跳,「幹什麼你?道士耍流氓了,你才是狐妖,你全家都是狐妖。」

  少婦並沒有懼怕一塵道長的舉動,反應過來後,反而破口大罵道。

  「你還嘴硬。」一塵道長剛準備用拂塵直接給少婦來那麼一下,就被唐丁給攔住了,「她不是狐妖,狐妖在那。」

  唐丁手指的方向是那對正在吃飯的中年夫婦。

  唐丁身影一閃,就到了這對中年夫婦的身邊,指著這對中年夫婦說道,「你們真是好定力,這麼吵鬧的環境,還能不緊不慢的吃飯。」

  「不管我們的事,我們爲什麼不能好好吃飯?」那中年夫婦中的婦人,仰起臉問道。

  「怎麼能說不關你們的事呢?你分明就是認識她的。」唐丁一指那狐媚少婦。

  「我不認識她,你憑什麼說我認識她?」婦人一臉不服氣。

  「還跟我狡辯?你要是不認識她,爲什麼你丈夫不停的盯著她看?」

  「狐媚女子,哪個男人不喜歡看,這不很正常嗎?」婦人怒懟唐丁道。

  「男人喜歡看風子這個很正常,可是他的女人會讓她一眼不眨的看,這就不正常了。」唐丁看著這婦人的眼睛說道。

  「男人也有管不住的時候。」

  「是啊,男強女弱,女人管不住男人很正常,可是你們明顯是女強男弱,你覺得這也正常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可以明說。」

  「你們應該不是夫妻吧?而且你們兩個明顯是認識那狐媚少婦的,別想騙我,我手中的五雷正法可容不得絲毫欺騙。」

  唐丁的五雷正法,在剛剛阻止灰仙輝叔逃走的時候,亮出過一次,而這對中年夫婦和狐媚少婦,都見識過唐丁這威力強大的道家術法,所以她們才在跟唐丁說話的時候如此的「心平氣和」。

  唐丁的五雷正法雖然奈何不得管叔鮮這種超級強大的陰魂,其實也不算奈何不得,管叔鮮在唐丁的五雷正法下,也得節節敗退。唐丁的五雷正法對狐妖、灰仙這種小妖怪,就相當於無上道法,有莫大的威懾力。

  在唐丁用五雷正法的威脅下,這對中年夫婦,哦,應該說是臨時拼湊的夫婦,終於色變,「對,沒錯,我們的確不是夫妻,不過我們早就認識。」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身份。」唐丁打斷婦女的話。

  「我姓黃,他們都叫我黃嫂,當然了,也有人叫我黃仙。」

  「黃仙?」唐丁看了眼自稱黃嫂的婦女,然後看向他旁邊的男人,「她是黃仙,那你一定是白仙了。咱們今天在這半步多客棧,難道是無線齊聚嗎?」

  唐丁這麼說是有道理的,唐丁相信這自稱黃嫂的話,她是黃仙,儘管黃嫂並沒有現出原形。

  唐丁之前判斷這狐仙應該就在這半步多客棧之內,而黃嫂是黃仙,輝叔是灰仙,再加上黃嫂身邊這位白白淨淨的中年男子,黃嫂也說他們認識很多年了,五大家仙,名聞遐邇,互相有交集,這才正常,要不然,以黃仙的名聲,能輕易找個普通人嗎?所以,唐丁的判斷就是這中年男人想必就是白仙刺蝟。

  唐丁猜到後,這白仙倒也乾脆,「對,沒錯,我就是白先生,五大家仙中的白仙。」

  現在這客棧之內,五大家仙中出現了三,白仙白先生,黃仙黃嫂,再加上灰仙輝叔,再加上唐丁之前的判斷,這狐仙應該也在客棧內。

  現在這五大家仙,聚齊了三個,而且很有可能會有四個。

  那麼,這五大家仙到底因爲什麼齊聚這半步多客棧這家小小的分號呢?

  不用問,這來的三仙,肯定是接到了狐仙的通知,因爲狐仙受到了半步多客棧的老闆之邀,要讓他們接受兩個新身份。

  狐仙跟灰仙輝叔說了,但是輝叔並沒有同意,所以狐仙又找來了白仙和黃仙,或者是狐仙只找了一個,白仙或者黃仙,但是因爲兩人交好,所以才結伴而來。

  總之,這三仙,都是狐仙找來的。

  之前唐丁還是隱隱感覺狐仙就在這裏,但是唐丁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狐仙肯定就在這裏。

  那麼狐仙到底是誰?

  唐丁看了看仍舊被一塵道長抓住的狐媚女子,難道她就是狐仙?

  她臉上和身上的狐媚之氣,雖然跟狐仙最爲相似,但是越是最爲相似的,唐丁越認爲她不可能是狐仙。

  爲什麼這麼說?因爲狐仙要面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塵道長。

  如果狐仙的敵人是唐丁,那她自己本色出演,扮成這狐媚女子,唐丁或許會猶豫不決,但是狐仙從一塵道長手中逃走了那麼多次,她肯定深悉一塵道長的性格,一塵道長是個不大會轉彎的腦筋,難道狐仙會讓一塵道長輕易的就懷疑自己?

  所以唐丁的判斷這狐媚女子一定不是狐仙。

  那麼她不是狐仙,狐仙會是誰?

  唐丁的目光落在了之前抱孩子的婦女身上。

  這婦女抱的孩子,已經吃飽了,正在睡覺,而這婦女也一直沒有挪位置,就在靜靜的哄著孩子睡覺。

  一塵道長之前就懷疑這婦女是狐仙,他還親手抓住這婦女的脖子,差點扼死她,她還是被唐丁的降龍法劍給救了下來,當然了,那時候,唐丁還不知道一塵道長要找的是狐妖。

  總體來說,這婦女的氣質不像是狐妖,即便是唐丁現在來看,他仍舊不認爲這婦女就是狐妖。

  不過唐丁已經判斷狐妖肯定就在這裏,那麼也只有她有可能是狐妖了。

  「說,你到底是不是狐妖?」一塵道長顯然也清楚了客棧內的情況,他手裏抓著這個狐媚女子,他認爲她就是狐妖。

  「你是狐妖,你全家都是狐妖。」狐媚女子並沒有害怕,依舊跟一塵道長鬥嘴。

  「她不承認怎麼辦?你快用你的五雷法,給她打出原形。」一塵道長朝唐丁說道。

  唐丁的五雷正法,或許真的可以把狐妖打出原形,但是唐丁卻並沒有隨意用五雷正法,因爲五雷正法一經使用,會有一個短暫的「盲區」,就像雷電刺眼的剎那,而這個盲區或許會讓真正的狐妖遁走。

  如果唐丁不間斷的發出五雷正法,用來攻擊這裏的每個人,倒是可以避免盲區,因爲這裏每個人的位置都在唐丁的腦海中,而他對位置的掌控早已經達到妙到毫巔的地步。

  同時發出五雷正法,或許真的會讓狐妖現出原形,但是勢必傷及無辜,五雷正法威力強大,尤其是這些小妖來說,更是如此。

  那些即便是出身五大家仙,但是卻並沒有作惡的,他們不應該承受這記或許可以要他們命的五雷正法。

  所以,唐丁還是希望先判斷出來,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狐妖。

  如果狐妖在場,那就是五大家仙來了四個。五大家仙既然來了四個,那剩下的柳仙會不會也來了?

  這狐媚少婦生的錐子臉,水蛇腰,一身狐媚氣,那她會不會是柳仙呢?

  柳仙是蛇,而這狐媚少婦正好是水蛇腰。

  「一塵道長,她不是狐妖,正好的狐妖在那!」唐丁手指著最開始來的帶孩子的婦人。

  唐丁指出這婦人是狐妖的同時,手中的五雷正法法訣早已經捏在手上,就等著這婦人瘋狂逃竄,然後他向她一記五雷正法,打的她現出原形。

  一塵道長對唐丁的話,有些許的懷疑,不過他還是很相信唐丁的眼力,既然唐丁說手中的這狐媚女子不是狐妖,那她或許真不是。

  而唐丁所指的那個中年婦女,一塵道長也不確定她就是狐妖,不過這婦女是一塵道長進入這客棧後,第一眼看去,就感覺她有可能是狐妖。

  一塵道長一個箭步,走到了那婦女的面前,再次一把抓住了她,「我就說你是狐妖,說你就是狐妖!」

  唐丁看著被一塵道長抓住的婦女的一舉一動,她在被一塵道長抓住後,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恐,但是隨即恢復鎮定。

  這一瞬間的驚恐,不是正常狐妖該有的反應,如果她真是狐妖,在被一塵道長擒住後,應該第一時間逃走,或者繼續以鎮定示人,反正她之前也經受過一次試驗,又跟一塵道長打過很多次的交道,不應該恐懼。

  這婦女也不是狐妖。

  那麼妖狐到底是誰?

  難道是之前並沒有被自己打成原形,沒有確定的白仙、黃仙,或者是柳仙中的一個?

  唐丁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道長,我能先把孩子放下嗎?你這樣別驚醒孩子。」

  聽到這話,唐丁的目光再次落在被一塵道長抓住的婦女身上,他看到了這婦女手中緊緊抱著的睡著的孩童,唐丁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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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八十八 生的機會

  一塵道長聽說這婦女要放下懷裏的孩子,他點了點頭。

  一塵道長是出家人,雖然並不講究佛家的「慈悲爲懷」,但是也不會隨意殺生,就算這婦女真是作惡多端的狐妖,但是這懷裏的孩子卻是無辜的,他把緊扣婦女的手鬆了鬆,讓她喘口氣,好把睡著的孩子放下。

  婦女把睡著的孩子放在桌上,這張吃飯的八仙桌上只擺了兩個菜,大片的地方都空著,放下個孩子很容易。

  「好了,念在你並沒有殘殺手中嬰孩的份上,我給你個坦白的機會,說,那六十多條人命是不是你害的?」

  「道長,你真的搞錯了,我沒有殺人。」婦女叫屈道。

  「狐妖,我給你機會了,別不珍惜。」

  「道長,我真的」就在這婦女辯解的時候,一塵道長突然感覺後面一股寒意襲來,他想躲閃,但是在自己對面的婦女卻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雙臂。

  一塵道長能感覺到這股寒意來自剛剛被婦女放下的那個本應該熟睡的孩童,孩童手中的尖刀,凝聚了她的必殺之意,一塵道長修爲精深,能感覺到這股寒意,但是能感覺是一回事,能不能躲開又是一回事。

  一塵道長陷入一個兩難的抉擇,但是這兩難抉擇並沒有給他太多的選擇時間。

  一塵道長可以震開這婦女的抓住自己的手,但是這樣就勢必躲不開後來的刀。因爲這把刀距離自己太近了,他如果震開這婦女的手,就勢必躲不開即將刺到自己身上的刀,而且這把刀正奔著一塵道長的後心要害而來。

  一塵道長如果不震開這婦女抓緊自己的手,那他就要攜著這婦女一起移動,這樣就應該能避開背後這把刀刺中自己的要害。

  在一瞬間,一塵道長就做出了決定,他要避開要害,這樣還有生的機會。

  一塵道長腰部一動,反手抓住這婦女,兩個人就如同形成了一個圓盤,轉了起來。

  雖然兩人轉的速度很快,但是因爲刀距離一塵道長的距離太近,再加上這一刀速度太快,一塵道長已經做好了被這一刀刺中後背的準備,可是即便刺中了後背,但是一塵道長仍舊可以逃走。

  以他的道法,即便在受傷的時候,如果刻意逃走,估計這裏沒人能夠攔住他。

  不過轉過身的一塵道長,並沒有等來刺中自己的刀,而是聽到了「轟」,繼而是「哐當」一聲,刀落在地上。

  一塵道長回頭一看,是鯤鵬道友發出了一記五雷正法,擊中了孩童手中的尖刀,在間不容髮之際,救了自己。

  孩童在一擊失手之後,並沒有發愣,她在桌上一滾,滾到了地上,就準備逃之夭夭。這是她在攻擊之前就已經想好的策略,一擊不中,隨即遁走。

  可是她想錯了,她想攻擊就攻擊,想遁走就遁走。哪有那麼容易?

  唐丁在發出過一記五雷正法後,並沒有停止,在這孩童準備遁走的時候,又是繼續一記五雷正法擊中孩童的身體,這孩童發出「啊」的一聲,被五雷正法炸飛,撞到了店裏的櫃檯上,落了下來。

  不過落下的並不是孩童,而是一只有著淡紅色皮毛的狐狸。

  一塵道長雙臂一轉,往外一撐,內勁頓時勃發,把扣住自己的婦女震飛,他直接跳到了櫃檯前,看著這隻被五雷正法擊傷的狐狸。

  「狐妖,你終於現了原形。」

  「哼,又不是你把我打出的原形!」狐妖對眼前的一塵道長一臉的不屑。

  狐妖的一句話,把一塵道長給鎮住了。一塵道長追了這狐妖一個多月,中間多次暗中交鋒,多次被這狐妖跑掉,可以說兩人成了冤家宿敵,狐妖熟悉一塵道長的性格,也知道他的弱點,所以她一句話,就讓一塵道長無言以對。

  「哼,就憑你的本事,你永遠也抓不到我。」狐妖雖然受了傷,嘴角帶血,但是看著一塵道長是一臉的不屑。

  一塵道長,是修道人不假,但是他卻不是普通的修道人,說一塵道長是神仙有些誇張,完全可以說是半仙之體,不過一塵道長並不是普通的半仙之體,他是鬼仙。

  一塵道長是修道者中的世外高人,他天賦秉異,對道法進境非常快,再加上刻苦修行,如果不是當年的一場意外,失去了性命,或許一塵道長如今至少已經是凝聚金丹的半仙之體,或許修出元神也有可能。

  一塵道長在死之後,並沒有魂飛魄散,因爲他修煉的就是道術中的魂術。沒有了肉體的一塵道長繼續修煉,他的陰魂越來越強,具體到了什麼境界,這個不好說,因爲鬼仙修煉的進境跟人類修煉者不同。

  修煉有成的一塵道長,感恩自己在生前學到的道術,一直牢記道家降妖除魔的宗旨,所以在修行之餘,一塵道長就降妖除魔。

  一塵道長修爲高手,即便是陰魂,也修煉到了在陽間自由行走的地步,跟普通的陰魂,或者那些地府陰差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一塵道長降了不知道多少妖魔,但是在狐妖這裏,卻遭受了挫折。

  一來是這狐妖修爲也不低,二來這狐妖的修行祕法太過陰狠毒辣,再加上它的詭計多端,一塵道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一塵道長和這狐妖死磕上了。

  這狐妖的一句暗諷的話,就差點讓一塵道長把它放走,「你可以」

  「一塵道長,切莫被狐妖言語所激。」唐丁在一塵道長馬上就要說出你可以走的時候,及時過來阻止了他。

  狐妖見到唐丁阻止一塵道長放自己走,眼裏閃過一絲懼怕和憤怒混雜的眼神,不過這眼神一閃而逝,「說的太對了,一塵道長,千萬不能放我走,要不然單憑你的力量,永遠都不可能再抓到我,還是直接把我殺了好。」

  一塵道長讓這狐妖給說的羞愧難當,這狐妖的確給他造成了太多的不愉快回憶,這狐妖已經成爲一塵道長修行路上的阻礙。

  如果不能戰勝這阻礙,恐怕一塵道長一生將難再有突破。

  一塵道長讓這狐妖三言兩語說的沉默了。

  唐丁一看情況要壞,這狐妖的確有些本事,她對一塵道長的心理研究的非常透徹,很好的抓住了他的弱點。

  唐丁看一塵道長的意思是馬上就要放了這狐妖。

  「一塵道長,你是不是感覺這狐妖已經成爲你修行途中的一道坎,如果不放了她,你在修行路上將會再難有寸進?」唐丁出言問道。

  「對,如果我度不過這個坎,恐怕我的修行會毀於一旦。」

  「一塵道長,修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唐丁問道。

  「哦,修行的目的?當然是爲了斬妖除魔。」

  「對,修行的目的是爲了斬妖除魔,那你渡過修行途中的這個坎,還是爲了斬妖除魔,既然都是斬妖除魔,不論何種方法斬了妖除了魔,那就是修行。」唐丁一句話,讓一塵道長陷入沉思。

  一塵道長想的很多,他聽進去了鯤鵬道友的話。

  這位道號爲鯤鵬的道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修爲精深,讓一塵道長頗爲敬佩。

  鯤鵬道友的智慧,還有眼力,還有他的五雷正法,都讓一塵道長佩服不已。

  一塵道長性格耿直,對於智慧,他沒有太多的體悟,他更多的是佩服這位鯤鵬道友身具的絕頂道法。

  正是因爲這絕頂道法,才讓一塵道長願意深思鯤鵬道友的話。

  同爲修道人的一塵道長,當然知道五雷正法是道家絕頂術法,威力絕倫,但是這威力絕倫的道法卻有個缺陷,要念咒語,且要有相當的準備時間,才能發出來。

  之前唐丁發出過一記五雷正法,這記五雷正法當時是阻擋了鼠妖輝叔的逃走方向,當時一塵道長還有些奇怪,爲什麼這位鯤鵬道友發出的五雷正法會如此及時。

  可是一塵道長也知道,運用五雷正法的絕頂高手,會把這咒語等準備時間,減少到最少,比如兩秒或者三秒。

  但是剛剛這刀要刺中自己的時候,連半秒給自己的反應時間都不到,自己連自救都沒時間,那這位鯤鵬道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鯤鵬道友能人所不能,他的話,也發人深省。或許正是因爲自己太過執著於修行,而最後才本末倒置,把修行的過程,蓋過了修行的最終目的斬妖除魔。

  「對,道友說的對,我的確有些本末倒置,修行不是目的,斬妖除魔才是最終目的,我懂了。」

  一塵道長懂了之後,並沒有繼續讓狐妖跑,而是把狐妖交給了唐丁,「鯤鵬道友,這狐妖是你抓住的,你處置吧!」

  唐丁一笑,「還是你處置,不過先讓我問她幾個問題。」

  一塵道長點點頭,表示贊成唐丁。

  唐丁走到這隻紅色皮毛的狐妖面前,「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嗎?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沒有你,我早就殺了這老道,你阻止我殺老道也就罷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早就逃之夭夭,剛剛你還勸它殺了我,我索性都是個死,我爲什麼要回答你的話?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如果說一開始交鋒,狐妖對唐丁是又怕又恨,但是現在她對唐丁沒有了怕,只是剩下了恨,反正最後都是一死。

  「你還不明白現在的形勢嗎?」唐丁馬上明白了這狐妖的內心所想,這狐妖還真是詭計多端,「好,那我就跟你講講現在的形勢。」

  狐妖的話,當然不是一心求死,她自有她的詭計。「好,你說說看。」

  「在我和一塵道長面前,你絕無逃走的機會,你現在的形勢是九死一生,抓住機會,你可以生,抓不住機會,你只能死。這個你應該瞭解。那麼你生的機會在哪裏?就在回答我的問題上。問題回答的好,我不會殺你,回答的不好,你難逃一死。」

  「可是你剛剛把處置我的權利,留給了一塵道長,就算你不殺我,一塵道長也會殺了我。」

  「對,你說的沒錯,的確有這種可能,這都是九死一生中的九死,你以爲九死那麼容易就熬過去嗎?」

  「那你告訴我,我生的機會在哪?」

  「就在回答我的問題上,你問題回答的好,可以爭取成爲我問題中不可或缺的因素,那樣即便是一塵道長想殺你,我都會竭力阻止他。」

  唐丁的話,讓狐妖眼睛一亮,她馬上明白過來,唐丁的意思。

  唐丁的意思是提醒她,如果唐丁的問題中需要她帶路、臥底或者別的什麼她可以幫上的忙,那她就有可能成爲不可或缺的因素,她就有生的機會。

  當然了,這只是生的機會,而且這機會還要自己把握。

  「好吧,你問吧。」狐妖現在不光不排斥唐丁的問題,還是她還希望唐丁的問題越多越好,問題多,機會也就多。

  「今天你們五大家仙都湊齊了,他們都是你喊來的嗎?」

  「對,周公給我送信,讓我找兩個人,我先遇到的輝叔,我讓他來,輝叔有些猶豫,我怕完不成周公的任務,於是我索性把我們五大家仙都喊過來。人多了不怕,少了可不行,至於這兩個人選,有競爭最好,周公也會選擇到最適合的人選,他也會更滿意。」

  狐妖真的把唐丁想知道的和盤托出,根本不用唐丁逼問。

  當然了,狐妖也不傻,而且精明至極,她說的多也不擔心唐丁會過河拆橋,因爲這橋還沒搭起來,又談何拆?

  妖狐故意突出競爭上崗,也就是會讓周公選擇合適人手,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要競爭上崗?究竟是什麼事會這麼興師動衆?

  妖狐知道唐丁還有問題沒解決。

  「好,很好,你該說說周公找你有什麼事了?」

  「周公倒是沒具體說找我什麼事,只是說了想讓我找一個人,幫他的兩個人換個身份。不過我可以猜到一些,周公既然找到了我,就是看中了我的可以佔據人身體的本領,他肯定是想讓我操控兩個人,這兩個人或許是他不方便直接出面,或許是想用這兩個人設下某種陷阱,引人上鉤。」

  狐妖不愧智慧絕頂,分析問題一下就觸摸到了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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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八十九 再度交手

  其實不用狐妖說,唐丁就已經猜到了「周公」要設下陷阱,而這設下的陷阱,有極大可能就是針對自己的。

  對於管叔鮮的看重,唐丁不知道是應該恨他,還是感謝他的特殊照顧。

  「好吧,我懂了,下面最後一個問題,周公讓你去哪裏找他?」唐丁想了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就在這裏。」

  狐妖的話音剛落,就從外面傳來一聲哈哈大笑,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哈哈哈哈,好,好,好,說實話,小唐,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找到這裏!」

  進來的人,自然是管叔鮮。管叔鮮口中的你,自然指的是唐丁。

  管叔鮮的氣場非常之強大,他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中無不露出畏懼神色管叔鮮生前就是一國之君,死後又在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經營這麼些年,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

  管叔鮮帶了四個黑衣隨從,一身黑衣黑帽,一言不發,看樣子都是狠角色。

  「管老闆,幸會!」此時此刻,唐丁雖然心中沒底,不過他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跟管叔鮮問了好。

  「小唐,須彌山一別,沒想到在這又遇到,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管老闆,聽胡大美女說抓了我的兩個朋友?」

  胡大美女,就是狐妖,她跟唐丁報的名姓是胡。

  「是啊,這怎麼能說是抓呢,只是一次偶遇,我請兩位姑娘來喝茶而已。」管叔鮮笑嘻嘻的說道。

  「我還以爲是你強迫的呢?」

  「誰說的?我非得追究她的誹謗之罪。」管叔鮮一臉笑嘻嘻,不見絲毫生氣,即便是前不久在須彌山,管叔鮮受了不輕的傷,但是此刻卻完全看不出來他該有的恨意。

  「我有點不相信張家姐妹會主動來做客,不如你把她們姐妹請來,我來問問好了。」

  「張家姐妹?」管叔鮮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不過隨即恢復正常,「老實說,我很佩服老弟的定力,妻子下落不明,你卻毫不在意,老弟,有前途。」

  「妻子?」唐丁也是一愣,張珺婕姐妹什麼時候成了自己妻子?不過唐丁隨即釋然,這可能是管叔鮮情報失誤,不過管叔鮮錯了,即便張珺婕姐妹不是自己的妻子,唐丁也不能見死不救。

  「如果我說我在意,管老闆就會放了她們嗎?」

  管叔鮮微笑不語。

  唐丁繼續說道,「既然管老闆不會放了她們,那我在意又有什麼用呢?」

  「說實話,老弟你是我這幾百年來見過的最超卓的年輕人,嗯,這不是逢迎,我也沒必要逢迎你。說實話,我很看重你,咱們可以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可以放了你兩位妻子,但是你從今往後要聽我號令,唯我馬首是瞻。」

  「你就不怕我現在答應你,以後陰奉陽違?」

  「我相信老弟的人品。」管叔鮮嘴上說相信唐丁的人品,但是他實際上還有後招,可以隨意逼迫唐丁就範。

  「我總要先看一下人質是否平安無恙吧?」

  「當然可以,不過以老弟你的智商,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是爲了你,再沒有得到你的投誠之前,我怎麼會做出傷害人質那麼愚蠢的事情呢?」管叔鮮真可謂用心良苦,或者說他就是爲了讓唐丁看到自己的用心良苦。

  一塵道長性格耿直,性格如烈火,不過他的頭腦反應也慢上半拍,此時才剛剛從兩人的話中,反應過來原來這個牛逼轟轟的管老闆,綁架了鯤鵬道友的妻子。

  「鯤鵬道友,原來這人綁架了你的妻子?鯤鵬道友,不用跟他多說,咱們一起擒住他們,他們自然會放了你的妻子。」一塵道長說完,就揚起拂塵,向管叔鮮躍躍欲試。

  「好,說的對。」唐丁似乎聽到了一塵道長的提示,才茅塞頓開。

  唐丁率先一記五雷正法轟向管叔鮮,管叔鮮急忙躲避。管叔鮮雖然實力強橫,硬捱上一記五雷正法也不會有多大事,但是這五雷正法打在身上的感覺,會讓人非常難過。

  五雷正法的滋味,只有受過的人,才知道。

  管叔鮮既然能躲過五雷正法,他肯定不會白挨那麼一下。

  唐丁一記五雷正法之後,並沒有繼續用五雷正法攻擊,因爲他的五雷正法也是有數量限制的,用完了,他就徹底被動了。

  唐丁手持降龍法劍,刺向管叔鮮。

  「鯤鵬道友,你怎麼說打就打,這性格比我還暴躁。」一塵道長嘟囔了一句,也甩起拂塵,加入了戰團。

  管叔鮮的拳腳並不佔優勢,他最擅長的是精神力操控,他有強大的精神力,在拳腳上,他也就比唐丁強一線而已。

  管叔鮮雖然在跟唐丁看似閒聊,但是實際上他並不是只是閒聊,他在不斷尋找機會,操控唐丁的大腦,俘虜並奴役唐丁的靈魂,但是唐丁卻並沒有給管叔鮮機會,自始至終,唐丁都沒因爲管叔鮮的言語而震動心神。

  管叔鮮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侃侃而談,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才大爲震驚。因爲唐丁的進步太大了。

  在須彌山的時候,一開始,管叔鮮可以輕易操控唐丁,也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不過在後來,唐丁知悉了管叔鮮的攻擊手段,知道他最擅長操控別人大腦,激發人體潛力,那時候唐丁就已經對管叔鮮的精神力攻擊有所防備。

  其實這過程,唐丁一直在進步。直到從須彌山出來後,唐丁跟所羅門王交手中,悟通了九字真言的最深層次奧義,氣力大增的同時,精神力也愈加強悍。

  如今的管叔鮮想要控制唐丁已經不再那麼容易了。

  他需要尋找到唐丁的弱點,然後再加以利用。

  可是唐丁在整個過程中,並沒有弱點暴露出來,尤其是在精神方面,唐丁的神魂已經渾然一體,根本沒有可供管叔鮮尋找的裂縫。

  其實,管叔鮮在自始至終,都在尋找唐丁精神上的裂縫。比如他擒住的用來逼迫唐丁就範的兩女,爲了讓唐丁精神上的裂縫更大,管叔鮮準備讓妖狐佔據兩女的身體,這樣,會讓唐丁更加驚慌失措。

  但是哪曾想,唐丁居然在無意之間,撞破了管叔鮮的詭計,當場擒住了狐妖,讓管叔鮮的計劃破產。

  所以,管叔鮮就要另用它法,突破唐丁的精神力防禦。

  兩人的言語試探,其實是在交鋒,管叔鮮在尋找唐丁精神力防禦的縫隙,而唐丁在不動聲色的希望得知張珺婕兩姐妹的下落。

  可是這管叔鮮是個老江湖,他可不會輕易的讓唐丁找到兩女的下落,因爲這是他最後翻盤的底牌。而底牌是不能輕易露出的。

  所以,也就造成了如今唐丁跟管叔鮮交手的情況。

  唐丁一上,一塵道長隨即跟著上去,兩人一左一右,攻擊管叔鮮的左右兩肋。

  管叔鮮對上唐丁一個人,還算是遊刃有餘,但是一塵道長和唐丁一起攻擊,管叔鮮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管叔鮮的實力要強過唐丁,也強過一塵道長,但是唐丁和一塵道長聯合起來的攻擊,讓管叔鮮手忙腳亂,他躲過一塵道長的一招橫掃千軍後,朝跟他一起來的四個黑衣人吼道,「你們還等什麼?趕緊給我上,給我殺掉這兩人。」

  管叔鮮也是惱羞成怒了,唐丁和這個中年道人,太不講究了,竟然一起攻擊自己。

  在用不了多少招就會落敗的情況下,管叔鮮也需要幫手了。

  管叔鮮本以爲自己可以輕易攝取這個中年老道的靈魂,但是他發現,這中年道人的神魂竟然比唐丁還難攝取。

  一塵道長經歷豐富,在人世間就是修道有成的天才級高手,後來意外隕命,他又以陰魂苦修,突破築基,凝聚金丹,距離修成元嬰也只有一步之遙,是名副其實的鬼仙。

  一塵道長以陰魂成就鬼仙,精神力之強大可想而知。

  再加上一塵道長性格耿直,這樣他的精神力破綻就更難尋找了,管叔鮮在跟唐丁交手時候,還想「順便」找到一塵道長的破綻,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就算是管叔鮮特意找,想找一塵道長的漏洞,也不容易。

  無奈之下,管叔鮮就招呼自己帶來的四個黑衣人。

  四個黑衣人屬於人狠話不多的類型,並且它們只聽管叔鮮的話,他們是管叔鮮豢養的「人屍」,是管叔鮮的祕密武器。

  管叔鮮這次帶著人屍出來,本意是帶個保鏢,順道威懾下這到來的五大家仙,讓他們爲自己所用。

  管叔鮮野心極大,他以前被周公姬旦壓制的太久了,這次他祭煉出了人屍,並把他們帶了出來,就是想依靠它們,爲自己震懾宵小。

  四名人屍聽到管叔鮮的命令,就迅速出手,朝唐丁和一塵道長展開攻擊。

  這四名人屍一加入戰團,戰場形勢瞬間逆轉,本來是唐丁和一塵道長壓著管叔鮮打,但是此刻成了唐丁和一塵道長被管叔鮮和四名人屍打。

  四名人屍,兩人一組,分別進攻唐丁和一塵道長,管叔鮮逐漸從戰團中脫離出來,他微笑的看著戰鬥中的形勢。

  唐丁和一塵道長被四名人屍攻擊,雖然兩人還猶自未敗,但是想從人屍中脫身,也不容易。

  唐丁看到這攻擊自己和一塵道長的四個黑衣人被刀劍割開的黑袍下的乾癟身體,腦中立馬浮現出所羅門王的影子來。

  這四名黑衣人跟所羅門王何其像。

  相同的是,這四個黑衣人都是渾身鋼筋鐵骨,不同的是所羅門王如今已經依靠吸血,體型早已跟現代人無異。但是這四個人屍,就是失去了血肉的人幹,跟所羅門王剛復活時候的乾屍一樣。

  所羅門王是用七十二魔神的陰魂長年累月的浸潤,不但不會腐敗,而且渾身上下堅硬如鋼似鐵。這四名黑衣人想必也是用這種方法「生產」出來的。不過他們肯定不會有所羅門王的那種條件,但是沒有七十二魔神的陰魂,可以用萬人坑或者別的什麼陰魂代替,總之這四個人屍的形成年限絕對不會短。

  剛剛有一句話說錯了,這四個人屍,不是生產出來的,而是管叔鮮發現的。

  管叔鮮掌控半步多連鎖客棧,有這個信息渠道,而且他也有九宮八卦的傳承,如果發現了這種陰魂凝結不散的萬人坑,從中把人屍發掘出來也並非不可能。

  現在糾結人屍的來源已經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人屍給打跑。

  這些人屍雖然達不到所羅門王那樣的堅韌的皮膚,但是他們的骨骼卻因爲陰氣的浸潤而堅硬無比,唐丁的降龍法劍雖然可以刺穿這些人的屍體,但是卻無法斬斷他們的骨骼。

  可是即便刺穿這些人的身體根本不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半點影響,更別說殺死他們了。

  人屍的強悍,讓唐丁也無計可施。

  唐丁用五雷正法也試過了,雖然可以把它們炸的皮開肉綻,露出白慘慘的骨頭,但是卻無法殺死他們。

  唐丁注意到另一邊跟自己一樣陷入鏖戰的一塵道長,面對這兩名人屍,也是叫苦不迭。

  這人屍,有著跟陰魂一樣純陰的屬性,但是因爲其身體經歷了陰氣和怨氣上千年的浸潤,剛硬無比,這就好比陰陽的兩極,在這人屍身上同時具備。

  這人屍,可不好對付啊。

  唐丁偷看了一眼管叔鮮,發現管叔鮮正陰測測的笑著,顯然對人屍的進攻效果十分滿意。

  唐丁大腦迅速運轉,想著脫困方法。

  無法脫困,就無法營救被管叔鮮關起來的張珺婕姐妹,想到被管叔鮮擒住的張珺婕姐妹,唐丁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曾經被自己用陣法困住的張珺婕。

  有了,可以用陣法困住他們。你們不是鋼筋鐵骨嗎?不是號稱殺不死嗎?

  自己可以用陣法困住張珺婕,那就可以用陣法困住這些人屍。

  那好,既然你們殺不死,那我就不殺你們,而是把你們關起來。

  唐丁在躲避人屍攻擊的間隙,趁機取出了靈石,他準備設置一個困仙陣,把這四個人屍都給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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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九十 意在弒兄

  既然攻擊沒用,那唐丁就只躲閃,他在躲閃中不斷的灑下靈石,佈下陣法。

  這種佈陣非常考驗對空間的把握能力,要求對陣法的佈局精確掌握,當然最不可或缺的是超強的心算能力。

  唐丁做陣法很隱蔽,在不知不覺間,陣法已然組合完畢,剩下的就是啓動陣法了。

  對於別人來說,設立陣法很難,但是對於唐丁來說,陣法的設立很容易,最難的是如何把四個人屍都圈在陣法中,還要同時讓自己和一塵道長,隔離於陣法之外。

  這是最最關鍵的問題。

  唐丁佈陣根本沒法背著管叔鮮,管叔鮮雖然看到了唐丁時不時會掉落的靈石,他並沒有反應過來唐丁是要佈陣,但是他也只是暫時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管叔鮮一定會察覺到異樣。

  唐丁還沒法跟一塵道長交流,他只能依靠玄奇的步法,遊走於一塵道長和四個人屍之中,尋找機會。

  唐丁知道這機會肯定不會太多,如果有,一定要抓緊。

  果然,唐丁最擔心的事情出現了,管叔鮮還是發現了異樣,「不好,他要用陣法困住你們,阿大,阿二,阿三,阿四你們一定要分散開。」

  管叔鮮發出命令後,他也快速的移動到了一顆距離他最近的靈石,就瞬間撿起了靈石。

  管叔鮮家學淵源,他的父親是著名的「文王拘而演周易」周文王姬昌,可以說是風水相術的開山祖師,管叔鮮就算再不好學,也受到了這家庭氛圍的薰陶,也算是此中高手了。

  他反應過來唐丁是要用陣法封印自己的這四個人屍,除了提醒他們外,就是破壞唐丁的陣法。

  管叔鮮知道要破壞陣法,並不需要把陣法的基石全部拿掉,只需要在成陣之前,拆除其中的一處陣基,這陣法就不能成陣。

  管叔鮮把一塊靈石拿在手中,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只要自己看住這一處,不讓唐丁在這裏放置靈石,就可以讓唐丁的陣法無法啓動。

  不得不說,管叔鮮不愧家學淵源的大師級高手,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但是他也太小看唐丁的智商了。

  唐丁出道以來經歷過那麼多險象環生的局面,大戰經歷過不知凡幾,還跟所羅門王這種智慧超絕的高手,鬥智鬥勇,可以說唐丁的才智早已經是絕頂之至。

  唐丁在準備佈陣的時候,就考慮到管叔鮮會識破自己佈陣的意圖,所以,他從那時候就開始做了第二手準備。

  什麼準備?故佈疑陣。

  唐丁在佈陣的時候,把組成困仙陣陣法的基石安放在固定位置後,還順手在最外圍扔下了好幾顆閒置靈石,用以迷惑管叔鮮。

  他知道管叔鮮一旦發現在自己佈陣,一定會加以破壞,而以管叔鮮這個風水相術的內行人來說,他當然知道破壞陣法不需要全部破壞,只需要破壞掉其中一處。就可以讓陣法不能成陣。

  管叔鮮還真的這麼做了,他自認爲已經破壞掉了唐丁的陣法,就沒再加以防備。

  而此時唐丁也等來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塵道長在陣法之外,而這四個人屍就在陣法之中,唐丁雖然也在陣法之中的,但是他的步罡踏斗可以在啓動陣法之際,快速啓動,以最快的速度移動到陣法之外。

  唐丁真的這麼做了,在施展步罡踏斗往外移動的時候,他就啓動了陣法,當唐丁的後腳將將離開陣法後,陣法就成功啓動了。

  陣法的啓動,帶著一片光暈,一隻正在追擊一塵道長的人屍,砰的撞在陣法上,被反彈了回去。

  管叔鮮也是反應極快之人,他在一愣之後,迅速反應過來自己上了唐丁的當,他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如今的情勢對自己十分不利,唐丁和那個一根筋的老道聯手,會給自己造成極大的麻煩,所以管叔鮮在一瞬間就決定遁走。

  「鯤鵬道友,這是怎麼回事?」一塵道長看著在陣法之中活蹦亂跳,並不斷撞牆,又被不斷彈回去的人屍,問唐丁道。

  「我把他們給困在這裏了。」

  「怎麼困的?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塵道長性格直爽,如果是稍微懂點人情世故的人,也不會詢問唐丁是怎麼做到的,因爲這涉及到了人家的祕術。

  但是一塵道長可不管這些,他想問就問。

  「用陣法困住的。」

  一塵道長試著摸了摸唐丁困住四人屍的陣法,陣法是由光圈組成,這光圈很有彈性,很難突破,彷彿有生命力一樣。

  「這個可以教給我嗎?」

  「可以,只要你想學。」

  「我當然想學,不過現在肯定不是學的時候,哎呀,壞了,剛剛那個跟咱們打架的管老闆呢?」一塵道長突然發現管叔鮮不見了。

  「他早走了。他想走,咱倆攔不住他。」唐丁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他也沒想到管叔鮮會走的這麼快,因爲管叔鮮畢竟身份在哪擺著,而且實力又超過自己不少,他能在自己啓動陣法的時候,迅速逃走,這說明管叔鮮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唐丁沒發現管叔鮮遁走,那是因爲他在啓動陣法之時,需要全神貫注。

  「那咱們趕緊去追他?」一塵道長立即說道。

  「不用追了,追也追不上。」唐丁其實還有一個考慮,他不急三火四的去追管叔鮮,也是想做出一個姿態給管叔鮮在這裏的眼線看到,讓管叔鮮誤以爲自己對他抓住的張珺婕姐妹並沒有那麼在意,要是在意的話,豈不是早就追去了?

  雖然唐丁嘴上說不用追,但是還是拉著一塵道長出了客棧。

  管叔鮮逃跑的方向,唐丁並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去哪裏追管叔鮮,雖然管叔鮮手中有張珺婕姐妹做人質,不過唐丁相信管叔鮮不會輕易對人質下手,因爲他的目的不是人質,而是自己。

  唐丁感覺管叔鮮還會來找自己。

  「咱們往哪個方向追?」一塵道長問道。

  唐丁想了想,「算了,不用追了,還是在這等吧,我想他很快會找過來的。」

  「好,那咱們就在這等他。」

  一塵道長雖然修爲比唐丁要高的多,但是他已經逐漸有唯唐丁馬首是瞻的意思了。一塵道長雖然修爲境界高,但是他只是遊走三界之交的陰魂,沒有身體,而且他修行的時間也很長,一塵道長如果要算全部修行時間,應該會超過三百年,雖然一塵道長境界比唐丁高,但是他在得知唐丁以凡人之體在短短的八九年間就修煉到築基之境,並身具五雷正法等無上祕術,他對唐丁也很是佩服。

  唐丁判斷的非常正確,管叔鮮的確沒用多長時間就去而復返了,他一來是不能讓唐丁在自己的地盤壓過自己,二來也是不想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四個人屍,這可是他的祕密武器。

  當然,最重要的是管叔鮮手中有重量級的人質。

  唐丁在見到了管叔鮮手中的人質時,他也愣了,就算唐丁忍了又忍,也沒法繼續保持冷靜。

  管叔鮮帶來的兩個人,不是唐丁原以爲的張珺婕和張珺妤姐妹,竟然是自己已經拜過堂的三位妻子中的兩人,行慕柳和宗笑顏。

  在這種情況下,唐丁見到了行慕柳和宗笑顏,讓唐丁是又驚又怒。

  唐丁其實算起來剛和行慕柳和宗笑顏分開不久,從蜀山逃出來後,唐丁讓舒廣秀和天王帶著行慕柳和宗笑顏等人先走,並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因爲他擔心所羅門王隨即而來的報復,唐丁實在沒想到行慕柳和宗笑顏竟然被管叔鮮給抓住。

  對了,還有蘇菲呢?

  行慕柳和宗笑顏見到唐丁倒是沒怎麼吃驚,她們堅信唐丁一定會來救她們的,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地獄黃泉。

  唐丁,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呢?

  我們也還好。

  蘇菲呢?

  她應該沒事,只有我們兩人被擒了過來。

  唐丁並沒有跟兩女說話,兩人用眼神就可以交流,唐丁把該知道的信息都差不多掌握了。不過唐丁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疑問?爲什麼管叔鮮並沒有抓蘇菲?因爲她是金髮碧眼的法國人?

  「對於我的去而復返,你就一點也不吃驚?」

  「管老闆是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人,如果你就這麼不辭而別我才吃驚呢。」

  「哈哈,你懂我。」管叔鮮笑過之後,才說道,「我有個買賣想要跟你談?」

  「好吧,那就探探吧。」

  「你看你這兩位妻子,我是以禮相待的請了過來,並無任何怠慢之處,我的用意你知道?」

  「我不知道,管老闆還是直說吧。」

  「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的東西,什麼東西?」

  「別裝糊塗,朱雀內丹。」

  「那第二個條件呢?」

  「先答應我第一個條件,再說第二個。」管叔鮮也是精於算計的老手,他此刻手中有底牌,不怕唐丁不就範。

  唐丁沒有猶豫,取出了朱雀內丹拋給了管叔鮮,「好,說第二個吧。」

  「很好,我對你的態度很滿意,第二個條件還是那句話,你投靠我麾下,以後唯我馬首是瞻,我就放了你兩位妻子。以兩個換一個投誠,這買賣你不吃虧。」

  「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可不客氣。」

  唐丁正準備尋個合適時機動手,還沒等他動手,就被管叔鮮警告了。

  唐丁知道管叔鮮是真的可能動手殺了行慕柳和宗笑顏,他是個連親生兄弟都要算計的人。

  「好,只要你放了她們,我可以答應你。」

  「唐丁,不要答應他。」行慕柳和宗笑顏同時向唐丁大喊道。

  唐丁向她倆搖搖頭,用眼神告訴她們,如果爲了她們的安危,自己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好,太好了,爲了證實你的話,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殺一個人。」

  「投名狀?」

  「對,投名狀。」

  「誰?」唐丁問道,雖然管叔鮮說的是只要自己答應,他就放人,但是現在管叔鮮又讓自己納投名狀,這也算是出爾反爾。唐丁似乎對管叔鮮不遵守誓言,早已經心中有數。

  管叔鮮如果真是那麼一個遵守誓言的人,那唐丁還真不好辦。

  或者說,唐丁早就料到管叔鮮不會遵守誓言,順利放人。

  如果管叔鮮真的放了人,那唐丁就要真的做管叔鮮的手下了。

  因爲唐丁說的是「只要你放了她們,我就答應你。」

  現在管叔鮮並沒有放人,唐丁也有些矛盾,他既希望管叔鮮馬上放了行慕柳和宗笑顏,又不希望管叔鮮馬上放人,因爲唐丁想自己去救人。

  如果唐丁能夠自己救出行慕柳和宗笑顏,那就不能算是管叔鮮放的人,自己跟他的約定自然就不算數。

  唐丁既希望管叔鮮馬上放人,又不希望他馬上放人,這就是唐丁矛盾的地方,唐丁答應管叔鮮,其實就是緩兵之計。

  關於管叔鮮想要唐丁殺的人,唐丁已然心中有數。

  「寒冰洞,梧桐樹下的那個人。」

  唐丁心中並不吃驚,他早就料到管叔鮮想要殺自己的哥哥周公姬旦。

  周公姬旦才是半步多客棧的真正老闆,而管叔鮮不過是哥哥看在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份上,讓他來幫忙,其實姬旦和管叔鮮就是總裁跟總裁助理的關係,雖然現在管叔鮮這個總裁助理已經是實際上的總裁了,但是他總是不放心自己的哥哥會捲土重來。

  弟弟殺哥哥,管叔鮮倒是不怕這個弒兄的名聲,但是管叔鮮心裏有陰影,自己雖然不懼殺了哥哥,但是這寒冰洞中還有個四大神獸的朱雀,雖然朱雀內丹已經被自己所取得,但是俗話說得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朱雀是四大神獸之一,而且管叔鮮還騙了人家的內丹,人家再見了管叔鮮,肯定要拼命。

  另外,除去朱雀的影響,管叔鮮雖然實力很強,但是他對上哥哥姬旦,他也沒有必勝把握,所以,管叔鮮一直在物色一個可以接近哥哥姬旦,並且實力與智慧兼備的這麼一個人,來幫自己殺掉哥哥。

  管叔鮮的這個念頭由來已久,而唐丁就是他物色的最合適的一個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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