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推理] 為死者代言 作者：雪兒格格（已完成）

第二百三十九章 白斑
               
    「一個如此心思縝密的人，能夠留下這樣的疏漏？

    我不信。」

    周海不信，即便有疵點，依照他的性格也不會留下弊端，除非是故意為之，那就是在挑釁，告訴大家他是誰？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密高案背後那個人，突然之間周海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抬頭看向劉大。

    「劉大，密高投毒案最後如何處理的？」

    劉大微微一頓，看向身側的一個工作人員，那人遞過來一個筆記本，翻看了一下，劉大的臉上瞬間僵住，啪一聲將本子合上。

    「胡昌軍想幹什麼？

    局裡不是說了轉移案件的意見，為什麼他們還是按照結案處理的？」

    周海伸出手結果劉大遞過來的本子，果然上面有一條記錄。

    就是密高刑警隊胡支隊胡昌軍報請的結案意見，周海臉色瞬間陰沉，竟然將張明全當做主犯來進行結案，真的當死人不會說話了，可以任由他們潑髒水？

    不過下方那一行記錄，應該是胡昌軍的解釋，周海看看將記錄合上，劉大瞥了他一眼。

    「看來這是密高市委的意見，他們局長都無法左右，畢竟這個案子在密高太轟動了，持續的時間長，並且搞得人心惶惶。」

    周海抬眼看著劉大，「當時我就說了，這個案子絕對不會如此結束，我們只是抓住了八爪魚的一隻爪，此人只是暫時停滯，他之後可能會再度作案。

    只有抓住他，才算將這個案子完完全全地完結，不然永遠都是心病。

    我想凶手現在留下這些氰化鉀，就是讓我們知曉，他是誰！

    在警告我們對密高案的判定，而這一次是不是他本人出手真的看不出來，或許是第二個張明全也不得而知。」

    眾人沉默，黃支隊的手機在一片靜默中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趕緊接通電話。

    「大劉，說吧！

    ......嗯......好......知道了，畫像抓緊發回來進行比對。」

    隻言片語已經吸引了周海的目光，難道是那個不告而別的保潔員有了消息？

    胡支隊沒藏著掖著，「剛剛大劉他們將那個保潔的畫像已經整理出來，現場一共六個人見過他，我們將六個人分別進行畫像，得出來的結果進行比對，這六人的描述差別不大，照片和影像已經發過來了。

    他們也帶著所有的監控資料趕往南博士那裡，希望找到此人來時和走時的畫面，看看能否分析出他的逃離方向。」

    劉大用力點點頭，「有方向就是好的，一個是監控，另一個就是密高案你們最後分析的那兩處匯聚點找到，將調查中心調整到這個上面來，王滿那裡暫時忙不開的話還是讓仲生接著調查。」

    黃支隊有些不解，「哪兩個匯聚點？」

    胖子坐直了身子，這個他比較清楚，暫時還是不用周海來回答。

    「我們將四名死者的所有信息進行了梳理，只找到四人身上兩個時間空間交匯點。

    一、是都在第三人民醫院就診過；

    二、是他們身上除了正常的養老保險之外，都在眾泰保險投保過人身意外險。

    只有這兩個方面有所交集，剩下的年齡、教育、消費、交友等等所有的方面都沒有交集，畢竟這四個人層次相差太多。

    所以調查的重點，應該在這兩個地點展開。」

    周海抬手，制止了胖子的話，「還有實驗室，能夠接觸實驗室，隨意進行應用，畢竟藥物是他自己提純的，這些原材料和提純的設備，必須是他能夠隨時接觸的。

    另外能夠接觸到專業車工，進行一些特殊器械的定製，最初等等......」

    說到這裡，周海頓住了，所有的這些條件似乎司法鑑定中心就可以完成，那麼就是說他還是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同行。

    「原來我覺得，各大礦山的實驗室也有合成藥物的條件，不過剛剛想想還漏掉了一個地方。

    那就是法醫實驗室，各市轄區都有各自的實驗室，而且提純和合成的設備並非什麼管制設備，很容易配備，關鍵是將所有這些點，都能夠融合的工作真的不多。」

    黃支隊將這幾點趕緊寫在本子上，正要說話桌面上的電腦一陣咳嗽聲，胖子趕緊點開界面，郵件中收到了大劉發來的一些圖片，看著六張拼合出的嫌疑人畫像，周海眯起眼睛。

    顯而易見這位保潔大叔化妝了，綜合六人的描述，此人身高在172左右，中等身材，稍微有些駝背，尤其是頸部有些前傾，看起來總是抻著脖子。

    如此的外貌描述，反倒對此人面部的記憶少了很多，不過那副厚厚的框架眼鏡還是讓人記憶猶新的，然後就是亂蓬蓬的頭髮能擋住眼睛的位置，其他肢體和衣著的描述幾乎為零。

    周海越是看越是覺得此人的厲害，能夠將自己想要隱藏的特點全部偽裝起來，讓人去注視那些刻意留下的痕跡，這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打印出來的拼圖照片分發給眾人，本身繪畫出來的人像就有些失真，再加上如此刻意的裝扮，周海知道這張圖廢了沒用。

    胖子的電腦再度響了起來，這次是南博士，周海看到發件人湊了過來，畢竟南博士還算是比較靠譜的一個人，視頻方面的分析能力絕對厲害。

    點開數個視頻截圖，還有幾個小視頻，周海認真看著。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身著藏藍色運動裝戴眼鏡男子，朝婚紗影樓走去，進門前在門口的玻璃門上似乎還照了照自己，不過走路的動作稍微有些彆扭，好似右腿有些不適，這個時間點是上午的9：20，看來是他去應聘的時間。

    再打開一個畫面，是這個男子從婚紗影樓走出來，似乎有些疲憊，男子的雙腳都沒有離地，邊走還邊捶著腰，可是轉過街角，換到另一幅畫面的時候此人直接走進了這棟樓下方的通道，直接消失在畫面中。

    剩下的那些各個角度的照片截屏，已經被南博士處理過，一個還算清晰的人像出現在幾人面前，果然臉上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凌亂的頭髮仔細看看，應該是假髮。

    周海將照片繼續放大，就在將要挪開面部準備朝手的方向移動的時候，這個人耳後的一塊白斑引起了周海的注意，頓時將此處移到畫面中間，凶手耳廓邊緣到耳後的位置有一塊卵圓形的白斑非常顯眼。

    胖子一巴掌拍在周海後背，「看來總算找到一處特異性。」
               

第二百四十章 空房子
               
    周海又翻看了幾張照片，並沒有接著胖子的話說下去，而是深深地陷入沉思，如今的影像資料只能作為排查的參考條件，而不能作為照片進行通緝，如若按照這個找一定進入調查死局。

    這個白斑是嫌疑人忽略掉的，還是一種故意的誤導真的不好說，畢竟他已經幾近完美地完成了這個案子。

    周海繼續看著小視頻，最後一個非常長可視角有些怪異。

    「這是哪裡？」

    胡支隊看了一眼，「這是婚紗影樓後面的小區內，這個攝像頭對著的角度正好是那道暗門可以通往的單元出口。」

    周海抓緊桌子，「這是今天的視頻？」

    幾人從頭至尾看了一遍，早晨8:00至9:00出入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老太太，畢竟是週末幾乎沒有成年男性從這裡進出，而周海和盧茜抵達影樓的時間在早晨8：30。

    那麼這個凶手是何時進入，又是何時離開的呢？

    「假設，這個凶手來這個婚紗影樓面試，就是為了找到這個更衣室隔間的暗門並且拿到鑰匙，說明兩點。

    第一、凶手知道這個影樓有後門；

    第二、凶手還知曉我和盧茜的行程。

    那麼既然已經準備的如此充分了，一定早就想好了去處和退路，小區內的監控想來他也早就調查過，那麼既然匆忙離開容易被發現，如若藏匿在某處呢？」

    「藏？

    怎麼藏，我們的人到了之後，第一時間就將現場後後面的小區封閉了，每一個進出的人全都進行嚴格身份核實登記，難不成他還沒走？」

    周海看著一臉不解的胡支隊，「是，或許他就是沒走，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居民區，藏個把人還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再者，現在即便那個凶手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很難辨認不是嗎？」

    胡支隊看著一臉認真的周海，掏出電話，吩咐現場留守的人員，開始對後門的那個單元進行逐層住戶地排查。

    劉大湊到電腦前仔細看看，「我記得你說過，之前那個張明全挾持你的時候，他曾經提起過盧茜和周洛洛，看來那個背後操控著真的知曉你的事情。

    那麼是不是可以將這一條也作為劃定範圍的標準呢？」

    周海搖搖頭，「盧茜學校，周洛洛的學校，以及周圍的鄰居，知道我們交往的人非常多，尤其是上週定了婚期之後，盧家父母更是逢人就說，所以這個範圍很大，無法作為排查的標準。

    再者我們不清楚這個扮作保潔的嫌疑人，是否就是那個幕後操控著，他既然能讓張明全為自己賣命，能讓人製造出如此特殊的管制刀具，再找一個執行者不是難事兒。」

    聽周海如此分析，劉大和胡支隊更是頭大，所有已知的條件看著很多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甚至這些作為拼圖碎片的資格都不夠。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了，胡支隊的電話響起，他一看號碼趕緊接通。

    「大劉，怎麼樣？」

    「頭兒，讓痕檢過來看看吧，我們找到一個空房子，防盜門是老式的鐵柵欄門，從縫隙處伸進去手就可以將門打開，就在案發單元的三樓。」

    聽聞這個消息，周海和胖子趕緊起身，劉大拍拍周海的肩膀。

    「量力而為，這個案子不是一日之功，你們去現場吧，我這裡安排胡昌軍他們將這個案子轉過來，其他的調查也按照我們剛剛討論的立即開展。」

    周海朝著劉大微微頷首，這個時候能給予如此的支持已經是不易，隨即帶著人趕往現場。

    ......

    京城，楚家。

    楚夢涵看著手中的電話一陣陣發愣，剛剛王滿通過電話已經告知她盧茜的事情，拍婚紗照的日子，竟然冒出這樣的意外，周海怎能受得了？

    突然心口傳來一陣疼痛，想來周海所經歷的痛要更加深刻吧。

    恨不得即刻飛過去的心，不過瞥了一眼房間內，還是沉著下來，週五已經去報到了，這個時候走那就是妥妥打臉，楚家的顏面盡失。

    撥出周海的號碼，想了幾番還是刪除了輸入的號碼，這個時候不打擾就是最好的安慰，一個人慰問一遍，就是強迫這個人回憶一遍自己的痛處，如此安慰更傷人，所以還不如默默的守護著。

    想及此，楚夢涵撥通了一個電話。

    ......

    周海他們趕到婚紗影樓後身的小區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跟著樓下留守的人直接沖上三樓，此時房門已經被打開，旁邊站著一個大姐和大劉聊著什麼，見到周海他們到了大劉趕緊讓開位置介紹道。

    「頭兒、周法醫，這位301的徐大姐，她說隔壁這個房子已經空了有五六年了，房東出國不在家，裡面沒啥東西不過人家不差錢不想賣。」

    黃支隊卡著這位中年女性，「你認識這家業主嗎？」

    那位徐大姐點點頭，「認識，聽說是做生意賺大了，這棟房子當時和哪個門市一起買的，不過人家不在意這仨瓜倆棗的，可話說回來，房子留著比存銀行漲利息不是！」

    「很多人知道他們家不在這住嗎？」周海盯著她問道。

    「應該知道吧，那男人厲害著呢，一個什麼專利賣了，在美國直接投資，然後產業越做越大，有五六年沒見過了，不過聽我閨女說，他們家已經今非昔比。」

    這幾句話引起了周海的注意，時間點上稍微有些巧合，竟然和婚紗影樓的房東是一個時間出國的。

    「哦，他叫什麼你知道嗎？」

    「全名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姓陳。」

    「謝謝您了，有事兒我們再聯絡您。」

    那女人已經回了自己家，周海環顧一下，胖子已經進去勘察了。

    周海望向胡支隊，「胡支隊你問一下邵宗茂，他的房東叫什麼？

    還有他什麼時間去美國的？

    靠什麼發家的？」

    胡支隊望著周海微微蹙眉，不過還是趕緊撥通了邵宗茂的電話，對方響鈴三聲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東城區刑警支隊的黃仲生，上午我們見過，我想問一下你的那個房東叫什麼？

    還有他什麼時間去美國的？

    靠什麼發家的？」

    很顯然電話那端的邵宗茂怔了怔，隨即回答道：

    「我的房東叫陳振亞，聽說是個什麼教授，他研製的一種新型材料非常適合航天使用，美國的一個實驗室買了他的專利，六年前去的美國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逃脫
               
    胡支隊這才恍悟，原來周海打電話，是猜到這個房子的房東和樓下那個婚紗店是一家的，也就是說凶手非常清楚陳振亞家裡的情況，或者曾經來過這裡。

    突然，周海抓住胡支隊的手臂。

    「對了，找人去這個單元打聽一下，陳振亞這個婚紗店的門市，五年前是做什麼的。」

    說完周海推開門走近房間，雖然從外觀看這個房子有些殘破，可推開這道木質房門才發現，這個302室非常的大，三室兩廳兩衛格局採光非常好，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家具，雖然已經幾年沒住人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髒。

    邁步進入房間就看到主臥中站著的胖子，周海直接走過去，這裡的地面踩上去似乎比別的房間感覺灰塵厚了很多，尤其是靠近陽台的位置，地上已經沉積了一下沙土，形成一個扇形的分佈。

    走到胖子身側，發現他正在朝著窗框噴灑藥劑。

    「發現了什麼？」

    胖子回身見到時周海過來，朝周海示意走近些。

    「海子你看，這個窗子是打開的，不過打開的時間不長，看著灰塵的厚度，應該在兩三天的時間，我正在窗框上提取指紋，不過得到的是手套印記。」

    周海看了看，平拉窗上面的那個鎖扣，伸手掰動了一下，鎖扣雖然完後，可已經完全鏽死，根本無法封閉整扇窗口。

    再度朝前走了幾步，窗外已經漆黑一片，打開強光手電，朝著室外照去，此時二人才發現外面並非與留下的婚紗店一樣垂直到底，而是出現了一個平台。

    周海看了胖子一眼，將窗全部拉開，扳著窗框跳了出去，室外似乎為了做防水，所以平台外面的地面反倒很高，踩著稍微有些柔軟的平台，舉著強光手電不斷觀察著外面平台的情況。

    胖子也費力地爬了上來，一落地整個平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

    「海子，你咋不拉我一把？」

    沒得到回應，胖子並未生氣，趕緊走到周海所站的位置，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這才發現，整個平台上照著一個巨大的防盜護欄，就連頂部都用透明的玻璃瓦擋著，這樣一來可以防止外人入侵，而來可以防止垃圾落在平台。

    周海順著防護欄一點點移動著，就在接近陽台的邊緣處，發現這裡有一個鎖頭。

    再仔細觀察發現，這竟然是預留的一個角門，周海走近墊著手套摸向那把鎖頭，拽起來一看鎖頭已經完全鏽住。

    只是在鎖頭半環的位置，有一處極為新鮮的割痕，強光照射到鎖頭下方的地面，地上果然有一些金屬碎屑，周海蹲下輕輕捏起來一點兒，碎屑上有些潮濕，可見這些碎屑是近兩天剛剛弄的，接觸了潮濕的露水但並未生鏽。

    起身將鎖頭摘下來，周海和胖子朝著平台的另一側走去這更加開闊，轉過一個拐角跨過幾級台階，此處已經是隔壁樓的單元門。

    胖子觀察了一番，原來這處單元比剛剛他們所在的位置地市高出很多，所以沒有內置的一二層樓道，直接在外部上了三樓，也算是因勢而改的一個設計，當然如若從這個位置直接離開小區更是無從查找了。

    胖子掏出電話，讓胡支隊找人到這個單元的位置過來查看一下對面是否有監控，周海無力地坐在台階上。

    死局再度是死局，周海不死心轉身回到陳振亞的那個302室。

    再度認真觀察起所有的房間，在北側的次臥地面上，發現一些灰燼上有些活動的跡象，用紫光燈橫向照射更加清晰些，似乎是地上鋪過一個長方形的物體，看著尺寸周海眯起眼睛。

    「這是將報紙鋪在地面上，然後更換的衣物，所以我們即便找到了他的第一段影像，也很難進行追蹤。」

    胖子看著這些痕跡微微點頭，「凶手心思縝密，即便如此倉促的狀態，也沒有忘記將鞋子上套著鞋套之類的東西，並且在影樓隔間出來的時候，拽掉了這些偽裝，即便碰上人也無所謂。

    所以門外地面上沒有發現血跡，不過他身上還是迸濺上了血滴，所以他在這裡將身上的衣物換下來。

    並且將所有的衣物和鞋子，甚至墊著地面的報紙都一併帶走了。」

    周海看到牆壁上一點微微的紅色擦拭痕跡，還有地面對應位置出現的一個壓痕，眯起眼睛。

    「這是一個雙肩背包，地上有背包壓痕，還有連個肩帶擦拭過的痕跡，看著牆面上血滴的位置，背包不小。」

    胖子此時也蹲在地上，將一個兩個鞋印拍下來，花紋不同大小稍有偏差，胖子比對了一番，抬頭看向周海。

    「42-43碼的鞋子，從走路的運動習慣來看，八字腳看腳印著力形態分析，此人足外側用力，應該是經常踢球引起的，並且步伐間距有擦痕，此人年齡不大，在20-35歲之間。

    咦，怎麼和最初的畫像判斷差別如此大？」

    周海眯起眼睛，那腳印他看了，胖子的推斷沒有錯，但是和之前盧茜受傷的狀況進行比對，這個年齡似乎有些出入，畢竟此人揮動左手的力度有限，可看看整個房間有兩種鞋印，不過只是一個人的足跡。

    胖子收集起說有的痕跡，拽著周海起身，他明顯感到周海已經筋疲力盡，此時已經深夜，再多做什麼沒有意義。

    「行了，海子我們撤了，後邊那棟樓的監控今晚是拿不到了，剩下的工作只能明天做了。」

    周海木訥地點點頭，跟著胖子出了房間，胡支隊和劉大他們都站在門口，見二人出來，都湊了上來。

    「有什麼發現？」

    胖子看看周海的狀態，深吸一口氣，將現場的發現說了一下。

    「這個房子內有一個人的足跡，不過有兩種腳印，看來他在這裡換了衣服和鞋子，凶手的鞋子是42-43碼，背著一個雙肩背包，所有的衣物鞋子還有偽裝物都裝在背包裡。

    凶手從主臥外面的那個陽台逃離的，外面防盜網上的鎖頭被事先割開，凶手直接從二層天台直接走到後面那棟樓的單元樓梯上，直接從那裡離開的。」

    黃支隊眉頭深鎖，「明天一早我讓人調取後面那棟樓的監控，不知道周圍是否有攝像頭能照到那裡，之前的也要進行比對，所有生面孔的外來人員都要逐一核實。

    對了，原來婚紗店一直空閒著並未裝修。」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春夢了無痕
               
    劉大點點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十點了，仲生這裡派人留守，現場要控制起來，其他人員撤吧！

    胖子你今天跟周海回去，他的不能自己開車，我不放心。」

    胖子點點頭，「我送海子回去，太晚了，我在他們家對付一宿。」

    劉大笑笑，胖子反應的非常快，這才是最主要的目地，他想要胖子跟著周海，畢竟盧茜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人照顧他好點兒。

    誰知周海搖搖頭，「送我回去就行，你們不用擔心，我的承受能力沒問題，明天一早胖子過來接我就好。」

    看著周海堅定的目光劉大沒有多說什麼，二人裝起東西離開了。

    黃支隊看著遠離的二人，戳戳旁邊的劉大，「這個案子破獲的希望太渺茫了，周海非常清楚，領導要不然給他一個大假，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

    休息用來緬懷盧茜，扯淡。」

    劉大一甩袖子揚長而去，黃仲生一臉的懵，不過想想劉大說的也對，趕緊吩咐人留守和明天的工作。

    回到家，周海沒讓胖子上來，畢竟這個空間充滿了盧茜的味道，僅存的味道，隨時給他的錯覺，彷彿盧茜只是回了盧家，並未離去。

    洗過澡，抱著那個雞腿抱枕躺在床上，茜茜說了讓周海好好的，周海要兌現承諾，能好好睡一覺，現在是他最需要的，閉上雙眸眼淚順著眼角流出，用力摟緊抱枕，不多時還是睡了。

    夢中，盧茜穿著那件白色的抹胸婚紗，在草地上不斷奔跑著，一身潔白仿若一個仙子，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不斷朝周海揮手。

    周海努力追著也追不到，不過看著她那滿面的笑容，周海的唇角也揚了起來，一直追到一個半坡處，才將盧茜撲倒。

    躺在草地上，嬉鬧了一會兒，盧茜朝著周海伸出雙臂。

    「周海，抱我！」

    周海擁住盧茜，那真實的觸感，讓周海微微閉上眼睛，他的盧茜回來了，真的回來了，懷中不斷喘息的柔軟嬌軀，讓周海的心都在顫動。

    「茜茜不要走，留下來！」

    盧茜笑著搖頭，抬手用手指略過周海的面頰，雙手捧著周海的面頰，盯著他的眼睛，輕吻了一下周海的鼻尖，鼻端傳來的幽香就是盧茜的味道，盧茜抬手將掌心貼在周海的胸前。

    「傻瓜，不要這麼說，我一直都在！

    我就在你的心裡住著，不會離開，你開心我就開心，你傷心我也難過，所以不要那麼悲傷，你看看我就在這裡，只要你願意，我就出來陪你了！」

    周海翻身將盧茜壓在身下，抬手順著纖細的雙臂，將盧茜的雙臂舉過頭頂，在頭頂交匯十指相扣，吻住那誘人的紅唇，帶著從未有過的侵略性。

    他怕下一秒盧茜就消失，只有用自己的唇去探索，似乎才能夠確認這是真正的盧茜。

    漸漸的唇舌舔舐過盧茜的牙齒和上顎，引得身下人不斷顫慄和嚶嚀，周海這才緩緩張開眼，看著眸光迷離的盧茜面頰上一片緋紅，這樣的盧茜讓周海已然動情，衣襟飄飛一片春色盎然。

    不知過了多久，釋放過後的周海，才放開盧茜的雙唇，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掩住盧茜身上的一片春光，此時他臉上已經遍佈淚痕。

    是她真的是她，沒想到經歷了一天的傷痛，還能夠再度抱著他的盧茜，激動的周海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盧茜輕輕推開周海的箝制，「傻瓜，這回相信了。」

    周海點點頭，再度捧起盧茜的臉。

    「告訴我，是誰刺傷你的？

    你看到了嗎？」

    盧茜搖搖頭，「我沒有看到，就是突然有人捂著我的嘴巴，然後突然感到背後一涼，瞬間我所有的力氣都沒了，然後似乎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再後來你就出現了。」

    周海用力抱緊盧茜，右手放在她的胸口上，微涼的觸感讓周海緩緩抬起頭。

    「對不起茜茜，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盧茜搖著頭，將微涼的手指放在周海的唇上。

    「很多事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別忘了我的父母還要你照顧，小蘿莉也需要你，如若你自己都倒下了他們怎麼辦？」

    周海不再糾結，就這樣擁著盧茜，看著遠方不斷西斜的太陽。

    直到一陣鬧鈴聲，才將周海驚醒，費力張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抱著雞腿抱枕睡在書房，起身洗漱完畢胖子的電話也到了。

    *****

    三週的時間，周海幾乎不眠不休，可這個案子就生生斷了線索，包括之前找到的第三人民醫院和眾泰保險兩處，胡支隊將這兩個地方來了一個地毯式排查，仍然沒有找到線索。

    周海肉眼可見的速度暴瘦，原本就不是胖人，如今已經眼窩深陷，雙眼充滿紅血絲，這兩週的時間他只給小蘿莉打過兩個電話，盧家他一直沒敢去，畢竟覺得無法交代。

    影樓案陷入死局，那位幕後黑手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痕跡。

    周海知道，自己現在的跟進已經失去意義，不過他不死心，劉大、胡支隊以及所有熟悉的人都過來勸過周海，可周海就是不想放棄。

    新的一週剛上班，周海又開始忙碌起來，白板上密密麻麻寫著密高投毒案和影樓案，這兩個案子相關的所有已知條件。

    周海在努力尋找著疏漏，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進行如此詳盡的梳理了，沒有厭煩認真捋順著每一個細節。

    要知道在人類的認知中，一旦通過一條道路抵達此處，很多時候會下意識將自己的思維模式調整到與這條道路相近或者完全重合的位置，這就是特定的思維模式，周海就是想要跳出這樣一個怪圈。

    就在思索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打開了，劉大帶著一個老人走了進來，隨著劉大朝胖子三人揮手，那幾人識趣地離開辦公室。

    周海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繼續在白板上寫著什麼，然後又抓起手中的書籍翻看了一下相關的記錄，隨後再進行記錄。

    自始至終，眉頭都沒有鬆開過，就在想的出神的時候，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朝著身後揮揮手。

    「胖子，將密高案中四人的毒物報告給我，快點兒~！」

    伸出手在空氣中揮舞了片刻，沒有得到回應的周海有些惱了。

    瞬間將手中的白板筆丟了出去，藍色的筆直接摔在牆壁上留下一道狹長的藍色印記，隨後瞪圓了眼睛正要發火，不過看到身後之人，瞬間所有的暴躁和憤怒都消散了。

    「您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盧茜的父親——盧正飛。

    原本盧正飛想要過來揍周海一頓，竟然將周洛洛丟在他們盧家不聞不問，茜茜已經死了，這個周海和自己一家就不在有關係，今天劉大找到他，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即便為了將那孩子退回來，也要過來一趟，可是看著周海暴瘦到如此樣子，還有那白板上書寫的相關內容，盧正飛所有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他真的愛茜茜，這一刻的感受讓盧正飛感到心中一痛，女兒的離世他竟然比他們做父母的還要難過，並且為了盧茜的案子如此疲於奔命，突然好心疼這個孩子。

    「停下吧，所有的調查停下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別了，我的愛人
               
    周海一驚，趕緊站起身，攏了攏凌亂的頭髮，走到盧正飛的面前。

    「叔叔，我正在努力查著，這個案子一定會真相大白的，你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盧正飛抬起手，制止了周海的話。

    「我今天過來，不是催促你案件的事情。」

    周海怔住，不是催促案件的進展？

    那麼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小蘿莉？

    「我忙過這兩天，不！

    還是今晚吧，我今晚過去將周洛洛接回來，您看行嗎？」

    盧正飛一巴掌拍在周海的肩膀上，非常用力，周海直接被拍的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解地看向盧正飛。

    「臭小子聽我說完，別插話！

    洛洛暫時還留在盧家吧，你阿姨現在離不開她，洛洛也非常懂事兒，經常哄得她開心，這兩天看著她的狀態也好了很多。

    我擔心的是你，除了家人你是茜茜最掛念的人，我和你阿姨還有洛洛，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兒倒下。

    我相信，這個案子你一定能夠破獲，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現在的你，根本不在狀態，你已經完全將自己封閉在這個案子當中，如若跳不出來，這個案子談何偵破？」

    雖然不是專業人士，可盧正飛的一番話一語中的，沒有線索死挖不是辦法，暫時放開不是放棄，這個道理周海當然懂得，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周海緩緩抬頭，看向盧正飛。

    「謝謝您和阿姨的理解，這個案子我不會放棄的。」

    盧正飛點點頭，「這個案子先一放，休息一段時間，盧家也是你的家，雖然你和茜茜沒能結婚，但在我心裡已經將你當成女婿了，以後週末就會盧家吃飯。」

    周海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我聽您的，暫時將這個案子放下。」

    盧正飛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拍拍周海的肩膀。

    「回家我給你好好補補，你這身體太差了，不能因為茜茜的事糟蹋自己。

    哦對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要和你商議一下，洛洛的老師推薦她參加高二的高考。

    開始她貌似沒同意，後來說是哪個同學被推薦了，她看不過決定參加高考的。」

    周海怔了怔，之前還在因為她的年齡問題在考慮是否上高中，怎麼兩三個月的高中生活就準備去衝刺高考了，如此速度讓周海一時間難以接受。

    「可她才十六歲啊！」

    盧正飛翻了一個白眼兒，「你到底關心過她的學習嗎？

    她只是語文的能力弱些，這些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惡補了上來，不過是幾本書，就洛洛的智商，玩著就學完了，在高中混啥？

    再者她說了，他們班主任孫老師開始找她談了這個建議，她最初並沒有同意，聽說一個洛洛很討厭的男生被推薦了，她才回來跟我商量這個事兒的。

    哦！

    我想起來了，那個同學姓瓦，叫瓦特。」

    周海回憶了一下，似乎聽盧茜說過，小蘿莉給他們同學起外號的事兒，這個瓦特似乎就是她那個老實巴交的同桌。

    人家本名真的不叫這個，不過一時間還想不起來叫什麼了。

    「我知道這個人，瓦特是洛洛給他起的外號，那孩子叫什麼我不記得了，不過既然您二老認為她有這個能力博一下，那就博一下，反正考不好高三再考一樣的。」

    剛說完，周海的後脖頸又挨了一巴掌。

    「是親哥不？

    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兒好？」

    周海哭笑了一下，「還真不是親的，不過我們都是孤兒相依為命。」

    隨即，周海將小蘿莉如何被他的老師丟到中國，如何讓自己接手的事兒說了，這回換做盧正飛驚訝了，有些疑惑地看著周海。

    「不過除了身高，這孩子跟你真的很像，聰慧、執著、有個性、嘴巴甜，真的是太可愛了，沒想到身世也如此讓人唏噓。

    行了這件事兒你別操心了，我會和他們校長說的，高二高考需要老師推薦。」

    盧正飛此時已經坐在周海的對面，周海將一張卡掏出來遞給盧正飛。

    「這個您留著，洛洛交給你們，總不能還讓你們這樣花費著，如此一來不是我照顧你們反倒是你們幫我解決問題了。」

    盧正飛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這是準備雇博導當保姆？多少錢夠啊？」

    周海搖搖頭，瞬間智商回歸，朝著盧正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是交家用吧！

    畢竟我週末也要回去蹭飯，洛洛高考之前需要準備的也不少，還需要麻煩您。」

    盧正飛跟周海一揮手，「不要跟我您您的，聽著彆扭，要麼你跟著洛洛叫我盧爸爸，這樣你不吃虧吧。」

    周海盯著盧正飛的眼睛，他瞬間明白了，今天盧茜父親過來，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可以經常過去的理由，而自己何嘗不想，何嘗不想叫他一聲爸爸！

    周海用力點頭，「好，我叫您盧爸爸。」

    盧正飛雙手用力拍拍周海的肩膀，所有的話都沒能再說出來，一個如此豁達的父親，周海更多的是歉意，見到就感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歉意。

    如若不是自己，如若不是那個背後的操控者，將自己定為第五個死者，茜茜或許不會出事兒，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的錯。

    「好孩子，解開心結，我們的日子還要過下去，茜茜也該安葬了。」

    周海神色一凝，瞬間抓緊椅子背。

    「什麼時候？」

    「後天在西山墓園。」

    「我可以有個請求嗎？」

    盧正飛一怔，眯起眼睛看向周海。

    「嗯，你說說看什麼請求？」

    ......

    2015年5月12日，西山墓園。

    周海牽著小蘿莉，身後跟著二組和一些熟識的朋友，走向茜茜的墓碑，盧家父母遠遠站在一側，按照東南的習俗，他們是不該出現在葬禮上，不過為了見小女兒最後一眼，還是來了，就那樣遠遠地看著。

    眾人將手中的菊花輕輕放在墓碑前的石棺上，然後朝著墓碑行禮退到遠處，微風中帶著雨絲輕輕落在眾人肩頭。

    周海和小蘿莉走到墓碑的近前，看著盧茜的照片，周海沒有流淚，反而帶著微笑，抬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幾個字，愛妻盧茜之墓。

    這是盧正飛同意的，如若按照盧家的規矩是不想留墓碑的，畢竟茜茜未婚，如若留下墓碑沒有後人如何祭拜打掃？

    而周海提出的請求，就是希望在盧茜的墓碑上留上愛妻的稱謂，畢竟在周海眼中，茜茜就是他的妻子。

    洛洛看著周海，她感知到雖然周海沒有流淚，但那種悲傷不是哭泣能夠體會的，看來自己選擇參加高考，準備留在周海身邊是對的。

    茜茜姐姐，你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保護周周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高考
               
    翌日，周海迎來了為其一個月的假期。

    畢竟小蘿莉要參加高考，周海也將中心調整為陪著小蘿莉複習，並且暫時搬到盧家蹭吃蹭喝。

    幾個失去茜茜的人湊在一起，似乎所有的傷痛也少了幾分，既沒有雞飛狗跳，也沒有激烈的爭吵，一切似乎都平淡地接受了。

    而周海那個無盡的夢，也會偶爾開啟，自那日之後，周海開始貪戀睡著的感覺，畢竟只有自己沉睡之時盧茜才會來找他，只不過吃藥的睡眠是無效的，只有努力自己入睡，才能等到盧茜的到來。

    盧媽媽最初見到周海的到來，感到有些排斥，畢竟見到周海就想到自己的女兒。

    周海沒有氣餒，當初答應茜茜了，要好好照顧他們，自然要做到，閒來無事，趁著盧爸爸去小蘿莉的實驗高中商談高考的事宜。

    這天中午，周海就接替了盧爸爸和保姆劉姐的的工作走進廚房。

    聽著廚房刀與菜板有節奏的敲擊聲，直到爆鍋後傳來的味道，盧媽媽不淡定了，在小蘿莉的慫恿下，二人趴著廚房的門框過來探查。

    「你確定周海會做飯？」

    小蘿莉用力點點頭，朝著盧媽媽飄來一個小眼神兒。

    「放心吧，我吃過周周做的飯，雖然比不上盧爸爸，有些素菜炒的味道還是非常不錯的，畢竟刀工在那裡，你懂得！」

    盧媽媽這才點點頭，小蘿莉對美食有多挑剔她是知道的，能夠讓她誇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行吧，今天趁著你盧爸爸不在我們試試菜，如若不行讓劉姐上，反正餓不著我們！」

    小蘿莉踮起腳，拍拍盧媽媽的後背。

    「不要擔心，相信我，周週會把我們喂飽的。」

    不多時，廚房傳來的味道更佳濃郁，二人隔著門縫不斷嗅著，就連肘子都跟著跑了過來，不斷朝著廚房門哼哼，小蘿莉趕緊將它抱起來。

    「想吃就要討好周周，不然根據你一貫的表現。

    呵呵！有點兒難。」

    也不知道肘子是真的聽懂了小蘿莉的話，還是對自己的所做所有有所覺悟，瞬間耷拉下耳朵，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泛著水光。

    盧媽媽一看有些心疼，揉揉肘子的頭頂。

    「別擔心，周海能給你吃的，不過你真的要好好表現一番。」

    肘子歪著頭看看二人，將小腦袋搭在小蘿莉的肩頭不再出聲，與此同時，廚房門開了，周海端著兩盤菜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二人稍微一怔，隨即看看小蘿莉。

    「將肘子放下去洗手，我們吃飯！」

    小蘿莉知道，周海不會說那些客氣的話，所以趕緊拽著盧媽媽入席。

    「好餓，聞著味道就很棒，盧媽媽我餓的肚子咕咕叫了，我們入席吧！」

    盧媽媽當然知道，這是小蘿莉在幫著周海說話，不過她雖然不會做飯，但口味極為挑剔，看看盤子裡賣相不錯的菜品，順著小蘿莉的拉扯，一起走到餐廳。

    劉姐幫著周海將所有的菜擺好，看著一桌豐盛的菜品，盧媽媽還是蠻開心的，趕緊讓小蘿莉他們別動，掏出手機每一道菜都認真拍照，搞完這些小蘿莉哀怨地看著盧媽媽。

    「現在可以吃了嗎？」

    「周海也坐，你辛苦了，我們開動吧！」

    隨著一聲令下，小蘿莉朝著藕合而去，上次過年周周做的這個藕合她都沒吃夠，那口味真是沒的說，夾起一塊送入口中，燙的小蘿莉不斷呼氣。

    「呼呼呼，好次！」

    周海落座，不過沒急著自顧自的吃，而是給盧媽媽每一種夾了一點兒送到她的面前。

    「您嘗嘗，看看口味上有什麼不喜歡的，下次我好調整菜譜。」

    盧媽媽微微點頭，夾起一個芙蓉蝦球送入口中，外表酥酥的口感，中間滑嫩Q彈，沒有花哨的各種醬汁，只是感受到白胡椒粉微辣的口感，盧媽媽禁不住眼睛帶著笑意。

    「這個蝦球真好吃，我只是在飯店吃過如此做的。」

    周海帶著笑意，用兩隻勺子將魚肉和魚刺分離，夾起魚肉蘸著湯汁，給她們分別裝入盤中。

    「小洛洛高考前，所有的吃食我都會認真做的，課程我幫不上什麼，做菜還是可以的。」

    盧媽媽眼睛更亮了。

    「好啊，小洛洛的語文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我們在惡補一些古代詩詞，她的理解分析能力都沒什麼問題，就怕出題是比較高深晦澀的古文，所以我們在努力刷古文。

    至於其他學科，我想高中的那些課程對於洛洛來說，都太過簡單了，只要語文能考到130分，幾乎所有大學任我們挑。」

    盧媽媽的話讓周海有些呆愣，如此一來，也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至於考哪裡，就要看她的意願了。

    畢竟還要和老約翰說一下，見到盧媽媽盤子空出些地方，趕緊送過去幾片水晶肘花。

    「小洛洛想考哪裡？」

    小洛洛瞥了周海一眼，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

    「東南大學！」

    這回換做周海和盧媽媽詫異了，二人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東南大學？」

    「雖然東南大學也是211，可你的成績清華北大非常輕鬆啊？」

    小洛洛堅定地搖搖頭。

    「不，我不想離開東南，不想離開你們，再者我非常喜歡東南大學，這裡是茜茜待過的學校，我要在這裡。」

    如此一番話，讓幾人的動作都停住了，盧媽媽眼中帶著淚花朝著小蘿莉笑了笑，用力握著小蘿莉的手，有什麼比這份體貼，更讓人感動的，所有話語都顯得更加蒼白。

    周海也盯著小蘿莉。

    「不要因為感情因素，影響你的求學。

    我們都愛茜茜，也知道你的心意，你的成績出色才不枉茜茜對你的教育，對吧！」

    小蘿莉堅定地搖搖頭，「我已經決定了。」

    6月8日下午五點，小蘿莉從考場出來，那位孫老師推開擋在面前的周海和盧媽媽，已經衝了上去，小蘿莉是第一個出來的，英語考試對於她來說太過簡單，拿著孫老師手中的卷子，只是掃了一眼，便朝她微微一笑。

    「如若卷面不扣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孫老師興奮地將小蘿莉抱了起來，周圍那些別的學校的老師都詫異地看著二人，湊過來跟著打聽。

    「沒什麼大問題，啥意思？」

    孫老師回頭，朝著幾人不耐地擺擺手。

    「去去去，等你們家的學生去，我們周洛洛這是滿分的意思，懂嗎？」

    幾人都是老對手，每到高三碰上都是火藥味十足，不過聽到滿分還是怔了怔，其中一個男老師一臉的不屑。

    「吹吧！

    你見過幾個英語高考滿分的？

    讓她好好做夢吧。」

    孫老師並不在意他們的話語，拉著周洛洛和周海他們走到一邊。

    「現在孩子預估的總分出來了，720-725之間是沒什麼問題，你們決定如何報考了嗎？」

    周海看看小蘿莉還有盧媽媽，「東南大學。」

    孫老師一驚，瞬間目露凶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兒盯著周海，伸手抓住周海的衣領。

    「你是不是傻了，剛剛說啥再說一遍！」

    小蘿莉拍拍孫老師的手臂。

    「別緊張，這是我的決定，考分夠了，你的面子已經有了！」

    孫老師的表情完全僵在原地，看著三人淡然離開的身影，自己一點兒挽留的話說不出來，她清楚小蘿莉為何有這個決定，不過真的值得嗎？
               

第二百四十四章 特別清查組
               
    6月10日，周海準備帶著小蘿莉和盧家父母出去散散心，這邊剛剛計畫好，劉大的電話追來了。

    周海知道他來電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不然不會在假期打電話，趕緊接通電話，小蘿莉一臉不開心地看著周海。

    「劉大，有事兒？」

    「你現在在東南吧？」

    「正準備和盧爸爸盧媽媽帶著洛洛出去玩幾天散散心，您~有事兒？」

    劉大頓了頓，「你直接來我辦公室吧，我們見面詳談。」

    周海掛斷電話，看著一臉不開心的小蘿莉，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怎麼了小傢伙？」

    小蘿莉打掉周海的手，「不要摸人家鼻子，我已經是一個准大學生了，是成年人，不要用對待小孩子的動作來對我。」

    周海聳聳肩，「好吧，我現在需要去市局看看，我們領導劉大找我，不知道什麼事兒，等回來再說怎麼樣？」

    小蘿莉撇撇嘴，「旅遊去不成了？」

    「無論怎樣你的旅遊都不會泡湯，我去不了還有盧媽媽和盧爸爸，你們可以借此機會去趟美國，回去看看約翰老師。」

    如此一說，小蘿莉真的動了心，現在到大學開學有三個月的時間，如若自己回一趟美國，正好和約翰談一下自己留在中國讀書的事兒，想及此看看一臉期待的周海，微微點點頭。

    「我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兒可以和盧媽媽先商議一下。」

    話音未落，盧媽媽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商議什麼商議，我們兩個都聽你的，如若去我就去訂票，簽證什麼的我們都有，說走就走。」

    周海微微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盧媽媽的豪言壯語。

    「可以等等我一會兒的消息嗎？

    如若時間允許，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的老師。」

    盧媽媽瞥了一眼周海。

    「想去？」

    周海點點頭，盧媽媽抬起手，用拇指在那四節手指上反覆跳動了幾次，搞得周海和小蘿莉一臉的懵，沒明白這是干啥。

    「呵呵，我剛剛給你掐算了一下，你有活兒忙不開，還是我們三個去的好。」

    周海看看一臉幸災樂禍的盧媽媽，真的是無力感爆棚，抬手揉揉小蘿莉的頂發。

    「我去看看。」

    *****

    二十分鐘後，市局。

    敲過劉大辦公室的門，裡面一聲洪亮的請進，讓周海忍住想笑的衝動，天天劉大劉大叫習慣了，其實人家是副局，看看門上副局長辦公室幾個字，周海推門而入。

    「劉大我過來了。」

    劉大朝周海擺擺手，「快進來坐。」

    將周海熱情地推在一個沙發上，劉大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二人面對面喝著水笑著聊了起來。

    「看來休假還是有作用的，你這臉上氣色好了不少。」

    周海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似乎還是鬍子拉碴的一張骨感臉，怎麼就臉色好了，接連做了十幾天的飯，不成黃臉婆~不對黃臉公都不錯了，還臉色好。

    難道......

    「劉大，您還是直說到底有什麼事兒，您不誇人還好，一誇我心裡沒底。」

    劉大咬咬牙，「臭小子，你真是不會聊天。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我剛剛從省廳回來，為了響應省廳關於進一步清查沉積刑事案件會議要求，我想要讓你帶隊，成立一個清查小組。

    一、是配合省裡的清查工作，可以隨時抽調過去參與案件調查；

    二、是將東南十年內所有未破獲的刑事案件，全部清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清理一批陳年舊案。

    小組成員，由你來定，設備要求你來提，這個可以申請特別項目資金。」

    「我來定？

    定刑偵人員？

    還是法醫痕檢人員？

    我沒當過領導，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排。」

    劉大頭頭頂萬隻烏鴉飛過，這個小子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

    伸手摸摸周海的額頭，不熱還比自己的額頭涼爽些，怎麼就這麼犯渾？

    「你不要我一說啥，就一大堆的搪塞在這裡等著我。

    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將現有的二組拆分開，二組不動，你出來，成為一個在幾個主檢法醫之上的一個組別。

    不用按照月份安排兇殺案，你可以調配所有的組別什麼時候接任什麼案子，這樣才是真正的合理利用。

    將小的兇殺案和一些普通交通事故，分別交給專長的人，而一些重大兇殺案和陳年案件再由你把關，也能鍛鍊一下相應的人員能力，你看怎麼樣？」

    周海這才明白劉大的意思，如此一來不是將龐主任架空了？

    「可這是~龐主任的工作啊？」

    劉大搖搖頭，「我跟你說，這個想法就是龐主任提出來的。

    他負責全面的管理，包括化驗和設備更新等眾多服務方面的事兒，而專業的法醫屍檢和痕檢這一塊，他希望你能擔起來，畢竟專業的管理要比這樣一把抓要好的多。

    即使給你一定的壓力，也是為了中心的工作效率有一個提升，所以他申請任命你做中心的副主任，這樣在幾個小組裡面有一定的話語氣。」

    周海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劉大哪能不懂。

    「老龐這個提議不錯，我很贊成！

    正好趁著這次清查的機會，我們就設立一個特別清查組，這樣可以不用去核查交通事故，專心於重大案件，可以將各個轄區沉積的案件重新清查一下。」

    最後這句話一出，周海眼睛一亮，這個核查交通事故他是最受不了的，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都能讓周海每天頭痛欲裂，能夠不接手這樣的工作當然是最好不過。

    周海看看劉大，人家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自己也不能不表態。

    抿緊唇想了想，二組小梁留給瘋子畢竟他們配合的時間比較長，至於痕檢，可以將新來的那個張文琦分過去，如若再來一個實習法醫，也分到二組這樣的配置就比較合理了。

    而胖子就可以跟著自己，至於其他人員，暫時不列出來，這樣也可以平和各組之間的關係。

    「那麼我就讓胖子跟著我另起爐灶，而二組就讓瘋子挑大樑，小梁做副手，上個月我挑的那個痕檢張文琦可以到二組，七月份來新人也可以再分過去一個，暫時就這樣安排吧，劉大您看行嗎？」

    「和龐主任猜測的基本一致，看來還是你的領導瞭解你啊！

    行了廢話不多說了，看你精神狀態不錯，休假取消吧，直接開始上任，很多細節的東西一週之內，不三天內給我拿出來一套方案，省裡還等著我的回覆呢！」

    「假期取消？」

    「劉大你是認真的嗎？

    可是我還準備去一趟美國啊~」

    「行了別耽誤我工作，抓緊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等等，別忘了三天後的報告~」

    「......」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狂犬病毒（1）
               
    周海無奈的離開，所謂的籌備小組，不過是換了一件辦公室，從二樓的二組大辦公室搬到二樓東側的一個非常大的辦公室。

    這裡存放了了大量的標本，原本就是一個教研室，所以周海直接給這裡配備了一些檢驗設備，所以一進來更像是到了一個實驗室，胖子對於周海的決定，簡直是感恩戴德。

    用他的話講，就是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這樣的馬屁周海聽了難受。

    瘋子和小梁二人一臉的沉重，這次是周海陞遷，所以不是拋棄他們，雖然心裡感到不舒服，卻無法表達不滿。

    周海的推行計畫也開始實施，最初有些反對的劉組長，見自己分配的竟然是交通事故，看到這個結果也沒再說什麼，雖然一組是最龐大的一組，如若讓他跟進刑事案件，還真的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年紀在那裡。

    二組的羅雲峰、三組的趙新利、四組的崔鑫三個組輪流接受刑事案件。

    除了崔鑫那二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其實崔鑫非常清楚，周海並非針對自己，而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提升。

    就在6月12日一早，所有沉積案件的卷宗，剛剛送到周海的新辦公室，他的手機非常不合時宜的響了。

    來電顯示著王滿的名字，周海知道他現在接手了昌河支隊，畢竟原來這裡是楚夢涵的轄區，周海神色凝重了幾分，趕緊接通電話，王滿在對面焦急的嚷道。

    「周法醫，你過來看一下，剛剛有個凶手十分狂躁抓捕的過程中撞死了。」

    「狂躁？」

    「是的十分狂躁，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還是過來給看看吧。」

    周海問過地址，掛斷電話叫著胖子直接去了現場。

    新配備的司機王忠，是個四十多歲的壯碩漢子，據說是某特戰部隊的轉業兵，肺部受過槍傷，現在不能干太過勞累的工作，這才專業到東南。

    劉大一看簡歷，第一時間就將人送到了周海這裡，一個超級完美的人工地圖，還是司機兼任保鏢，堪稱為周海量身定製，周海當沒啥好反對的，終歸是比胖子開車穩妥。

    車子穩穩停在路邊，周海和胖子拎著箱子下車，就看到王滿和幾個人，站在一處地下車庫的出口，朝著他們招手。

    穿過馬路，走到王滿身旁，小曾捏著手腕一臉痛苦的表情，直到近距離的觀察，周海才發現，小曾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趕緊放下手中的勘察箱。

    找出一瓶雙氧水，安裝上沖洗頭，抓著小曾的手開始沖洗。

    衝去所有的血污，才能夠看到傷口的全貌，手掌小指近端和手指根部有四五處撕裂傷，有兩個比較嚴重的地方，都能夠看到骨頭，如此傷情讓周海都有些怔住。

    「怎麼這麼嚴重？」

    王滿啐了一口，扯下頭上的帽子。

    「那人簡直就瘋了，好像要吃人一樣，處理完傷口小曾去醫院，咱們下去看一下。」

    小曾梗梗著脖子，想要反駁，王滿抬腿就是一腳，揣在小曾的屁股上。

    「少跟我叨叨，看看周法醫的表情，就知道這傷口有多嚴重，找個人開車送他去醫院縫合。」

    周海朝著小曾點點頭，「去看一下吧，我們現在下去看看，你還是最快速度處理傷口的好，萬一死者有什麼傳染性疾病就麻煩了。」

    如此一嚇，小曾這才放棄抵抗，跟著一個刑警走了。

    周海和胖子跟著王滿朝著地下停車場走去，邊走王滿將今天的事兒直接說了一遍。

    「現在不是大清查嗎？

    我們在幫著鹽城協查一個網絡逃犯，就在凌晨發現了他的蹤跡。

    不過就在準備緝捕他的時候，他藏身這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停了電，怕人跑了，我們第一時間衝進去了。

    這人就像瘋了一樣，不斷朝著我們幾個攻擊，最後身上的武器全都丟掉後，藏在一個暗處，撲到小曾身上開始咬人。

    我們四個人沖上去都按不住他，無奈我開槍朝他射擊，他當即慌了，朝著西側跑去，不過被停車場上方突出的一根管子打中頭部，直接倒地了。

    我試了試，他沒了呼吸和心跳，因為人比較危險，我想還是讓你過來確認一下比較妥當，再者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重病還是吸毒產生幻覺。

    剛剛小曾說，他不會是外國電影中的那些食人症吧！」

    如此的描述讓周海也有些困惑，至於食人症，他確實也沒有見過，此時幾人已經走到地下停車場的事發地，燈光已經恢復，看來所為的停電也和這個人有關。

    「給我照亮！」

    說著周海蹲在死者側面，幾個強光手電的燈光還算能夠彌補周圍的光線不足，帶上手套和口罩，開始觀察死者。

    死者是仰臥在地上，左膝彎曲放在右腿下方，雙臂伸展，嘴巴微微張開，一臉的驚恐狀，面頰和下頜上全都是鮮血，牙齒上也沾滿鮮血，如此樣子彷彿地獄逃出來的惡鬼，真的非常恐怖。

    周海試了試死者的呼吸和頸動脈，又翻開眼瞼看了看，人確實死了，瞳孔已散大。

    額頭上一個開放的傷口非常醒目，輕輕撥開傷口已經能夠看到顱骨，看來這一撞真的傾盡全力，身上腿上並未看到槍傷，周海看向王滿。

    「你確定朝他開槍了？」

    王滿點點頭，「當時很混亂，他們幾個人滾到一起，不過我印象中朝他腿上開了一槍。

    沒打中？」

    周海將死者的褲腿掀起來，這才發現褲子左腿的小腿處有一處燒焦的痕跡，伸出手指搓了搓，此處的布料已經變硬。

    「看來你沒射中他，子彈擦著他的腿過去了，可見他的移動速度有多快。」

    王滿緊蹙眉頭，沒想到自己竟然脫靶了。

    「能看出來他這是什麼病嗎？

    關鍵他咬傷了小曾，如若是吸毒產生幻覺倒是不可怕，就怕有個艾滋病啥的？」

    胖子在一旁差點兒笑噴了，伸手拍住王滿的肩膀。

    「我說你就不能想點兒好的，還艾滋病？

    你這是想要嚇死誰？」

    周海聽了他們二人的話，沒有急著反駁，趕緊將死者手臂上的衣袖掀開。

    死者手臂上非常的光華，並沒有眼，畢竟注射吸毒才最容易被傳染上艾滋病，如若不是這種吸毒方式感染艾滋病的幾率將大大降低。

    「別猜測，看著不像吸毒過量的人，他的瞳孔散大的非常平衡，身上也沒有針孔，這樣獲得艾滋病的幾率就大大降低了。

    至於什麼原因引起的狂躁，我們要等待屍檢後的結果了。」

    運屍車早就準備好了，眾人讓開，工作人員將屍體裝入屍袋。

    周海看看王滿，「你是跟我們回去看屍檢，還是回你們昌河？」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狂犬病毒（2）
               
    半個小時後，中心一號解剖室。

    這個解剖室基本被周海霸佔，還未回中心，胖子已經通知如今二組的新科組長瘋子，讓他們準備好屍檢的工作。

    此時周海舉著雙手，朝小梁點點頭，小梁已經打開錄像設備，介紹其相關的內容。

    「死者名叫葉修遠，現年24歲，是蘇大的研究生，也是鹽城警方通緝的網上逃犯，曾經組織進行電信詐騙，涉案金額達到兩億元人民幣。

    並且在詐騙的過程中，曾經慫恿手下將於某打傷致殘，只為奪得於某的女友。

    當地警方因治安事件調查，才發現葉修遠進行電信詐騙的事情，2014年初開始進行網上通緝。」

    死者的衣褲已經被剪下，放在旁邊的檯子上，胖子帶著新來的痕檢員張文琦，在一旁說著如何進行取樣，並且配合周海這邊屍檢的工作。

    周海再度檢查了一遍死者的屍表，除去額頭那道傷口和手指上的抓痕，死者身上還是沒有什麼痕跡。

    雙手觸及死者枕部和顱骨頂部，只有枕部稍微有點腫脹，可見死者在出現前額的碰傷後很快就死亡了。

    周海放棄了常規的解剖方式，而是直接給死者做了開顱，前額果然有骨折，血腫明顯，而枕部的對沖傷明顯。

    周海抬頭看了一眼胖子，「現場死者撞上的那根金屬，你拍照了嗎？」

    胖子趕緊收聲，回到解剖台前，翻找到當時的照片，很快找到了那個突出的角鋼，將數據線連接，整張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如此看更加的清晰。

    「這就是死者撞上的那根角鋼，非常的粗壯，我測量了一下，角鋼的尺寸90×90毫米厚度達到12毫米，你們看角鋼的上方直接插在樓板上進行固定，橫著它連接了四個方向的消防管道。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地下車庫這樣的設置不在少數。」

    周海看看這張照片，又看看遠處屏幕上的照片，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角鋼距離地面有兩米半，一般的車輛都碰不到，死者是怎麼撞上去？」

    胖子一怔，他當時真的想過這個問題，然後翻找到相應的照片，「角鋼的下方有車轍印，我想之前這裡有車開過吧。」

    王滿想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當時整個地下車庫都是黑暗的，不過我似乎看到葉修遠的旁邊有車燈閃爍了一下，不過沒注意是否有車子經過，畢竟我們從側面追過去的，看不到他的前方。」

    周海點點頭，「死者身高在182釐米，加上車頭的高度，已經超過2.7米，他應該是快速朝前跑，然後跳上一輛車頭，頭部直接撞上這個角鋼。

    跳躍上車頭，再朝前加速，這個力量足夠撞碎顱骨了。」

    王滿點點頭，應該是如此。

    「那看來我的槍聲驚擾了他的判斷，不然也不會這樣了。」

    胖子拍拍王滿的肩膀。

    「王支隊別著急，他這個屬於豬撞樹上了，和你沒多大關係。」

    王滿笑著將胖子的手拍開。

    「少貧！」

    周海手上沒停，直接給死者做了屍檢，死者身體非常好，各臟器沒有任何問題，連肺部都是非常乾淨的，看來死者並不吸菸，胃內是完全排空的狀態，看來是沒能吃東西，一直在路上，所以胃排空的如此徹底。

    取樣的東西小梁早就送往實驗室，瘋子將屍體縫合，周海舉著手站在死者腳邊。

    「從屍檢的狀態看，死者應該沒有吸毒史，畢竟死者的肺臟那麼幹淨，百分之98以上的吸毒者都有吸菸史，再加上他手臂完全沒有注射的跡象，吸毒的問題基本可以排除。」

    胖子一怔，沒了剛剛的那份貧勁兒。

    「這個人，不會真的是食人症吧？」

    王滿一臉疑惑地看著胖子。

    「食人症？

    是一種病？」

    「不算是一種病，這是藥物所致的一種幻覺，只是被人們誇大，具體什麼原因讓這個人如此狂躁，我想還是需要等待化驗結果，我們上樓吧，這種檢驗非常快。」

    周海扯下身上的隔離服和所有裝備，瘋子那面已經處理完屍體的縫合，小梁張羅著將屍體送冷櫃，看著幾人的工作，周海微微一笑。

    王滿不明所以，用肩膀撞了一下周海，邊走邊挑眉。

    「看著你們自己人，笑啥呢怪嚇人的？」

    周海看看一臉憨樣的王滿，微微搖搖頭。

    「我看著羅雲峰和小梁他們這樣頂門立戶我很開心，剛剛做做屍檢的時候，很多事情不用我來說，他們就自主地完成了，所以我很欣慰。」

    「哦！我還以為你覺得這個案子心裡有底了。」

    胖子在後面抬手戳戳王滿。

    「你是真不會說話，還不如楚美人，句句戳人家肺管。」

    王滿一臉無辜，三人快步回到辦公室，還未坐定周海的手機響了，看著曾大姐辦公室的號碼，趕緊接通。

    「曾大姐，怎麼樣出結果了？」

    電話那端的曾大姐哼哼了兩聲，估計是知曉周海的事兒，沒有過多和他計較。

    「嗯，結果出來了，死者葉修遠身上找到了狂犬病毒。」

    周海一怔，趕緊將電話調製免提，唯恐自己漏掉什麼信息。

    「狂犬病毒，怎麼會是狂犬病毒？

    死者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破損，即便是狂犬病也要有傷口才行啊！」

    曾大姐聲音提高了幾度，「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行了有需要化驗的隨時找我，掛了！」

    說完逃也似的掛斷電話，胖子和王滿在一旁趕緊湊過來。

    「狂犬病毒？」

    周海蹙眉微微點頭。

    「狂犬病毒含5種蛋白，即糖蛋白（G）、核蛋白（N）、聚合酶（L）、磷蛋白（NS）及基質（M）等，狂犬病病毒的糖蛋白能與乙酰膽鹼結合，決定了狂犬病毒的噬神經性。

    所以一旦病毒開始侵蝕神經，就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很多人都知道狂犬病又叫做恐水症，不過它並不是光有恐水一個表現。

    發病之初會低熱、食慾不振、噁心、頭痛、倦怠、周身不適，然後表現為極度恐怖、恐水、怕風、發作性咽肌痙攣、呼吸困難、排尿排便困難及多汗流涎等，最後就是恐水精神暴躁失常。

    這個葉修遠就是暴躁失常，這樣的症狀真的非常少見，現在第一要務是，通知小曾去打狂犬疫苗。」
               

第二百四十七章 狂犬病毒（3）
               
    王滿一驚，趕緊掏出電話，撥通了小曾的手機。

    「你現在趕緊去打狂犬疫苗，這邊已經確認了，死者狂犬病發作，所以才發狂攻擊你的。」

    小曾那邊是用免提接的電話，旁邊的一聲和同事聽的清楚，都感到震驚，掛斷電話急匆匆去打針，完全不理會暈針的小曾如何哀嚎。

    王滿蹙眉看著周海，「周法醫，你剛剛都說了，死者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那這個狂犬病毒是如何到他的身上的？」

    周海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屍表檢查的過程，死者身上確實沒有外傷，更別說咬傷，難道是長期潛伏的病毒？

    「狂犬病毒入侵人體，大多數在3個月以內發病，超過半年者佔4%～10%，超過1年以上者約1%，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的記載，世界最長一例長達6年。

    不過我並沒有在死者身上發現傷口或者傷痕，鹽城那面你們先聯繫一下，死者我還要再細緻的檢查一遍。」

    胖子在一旁歪著頭十分的不解，關於這個狂犬病他還真知道一些。

    「海子，難道這狂犬病變異了，讓人跳過這些傳播方式，空氣或者食物進行傳播的？」

    周海搖搖頭。

    「狂犬病毒是一種十分穩定的病毒，幾乎很少發生變異的現象，因為是不可治癒，所以對它的研究也非常深入。

    目前只有疫苗可以進行預防，卻無法治療已經損害的神經系統。」

    胖子陷入沉默，王滿看看二人無奈點點頭，轉身走了。

    周海的手機震動了兩聲，掏出來看看，發現是劉大讓他添加的那個省廳清查小組的APP軟件，類似QQ聊天軟件，不過更加私密，打開一看是管理員發了幾條全體消息。

    周海逐一點開，發現裡面是幾個公告，還有全國通緝的文件，這些政策性的東西公佈在這個小群體裡面，看起來多了幾分怪異。

    就在他準備關閉對話框時，一個特殊案件共享的文件跳了出來。

    特殊案件？

    周海順勢點了進去，別說第一個案件就不錯，一個毫無頭緒的碎屍案，看起來沒有之前農大的那個複雜，死者身份已經確定，只是凶手還沒有方向。

    省城當地的法醫，在死者指甲中發現了一些特殊的黑色油脂。

    經鑑定是石墨潤滑脂，不過在死者的社會關係上，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人非常多，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供熱公司的技術員，所以這個線索相當於沒有用。

    周海眯起眼睛，詳細地看了一下那個堅定報告，裡面別的數值還算正常，不過有一種Fe304（磁性氧化鐵）出現在這種潤滑脂中，雖然數量並不算多，要知道這可不是潤滑脂中該有的物質。

    如此一來，這些油脂塗抹的，應該是一些易損件，或者經常維修的人員身上附著的，畢竟塗抹油脂就是為了防腐防鏽潤滑的作用，一旦鏽跡過多會影響相應的作用。

    如若在供熱公司上班，那麼是不是代表，鍋爐工或者維修人員的幾率大一些？

    周海將自己的判斷和想法，填寫在下方的意見徵集欄中發佈出去。

    發佈之後周海才看到，自己名字竟然是東南周，這設置真的讓人無力吐槽，多寫兩個字能死？

    不過看到他的頭像，瞬間臉更黑了，沒想到頭像竟然是《新白娘子傳奇》中法海的那個演員，一手托著金缽一手舉著禪杖，瞬間感到無語，這都是誰在開玩笑？

    周海隨即朝下方滑去，剛剛看到這個案子他的手指一頓，趕緊打開電腦，胖子湊過來有些不解地看著周海的動作。

    「咋了？」

    周海將手機丟給他，「省裡搞的這個案件清查小組裡面分享了一個案件，我覺得和咱們今天遇到的這個有些相似，一起分析一下。

    你幫我將這個報告掃瞄了，我上傳一下。」

    胖子動作非常快，趕緊幫著周海將所有的報告都掃瞄了，周海打開電腦版的這個軟件，將整個案情敘述了一遍，並且將所有的報告都添加到附件中，點擊發送。

    許是因為剛剛發過言的關係，一上傳就顯示有三個人閱讀了，不多時上傳那個案子的人，將相應的案件內容進行了更新，下面附帶著屍檢報告和化驗報告。

    周海點開一看，死者是前天下午死亡的，當時在路上攻擊了一個老人，上前就將老人推到，還將老人抱著的東西摔在地上。

    然後朝著馬路衝去，正巧有一輛公交車通過，瞬間將人頂了出去。

    屍檢發現，該死者身上除了車子撞擊胸骨造成的肋骨骨折外，身上毫無外傷痕跡，然後進行病理檢查才發現死者感染了狂犬病毒，如此狂躁暴力的表現，是狂犬病中比較少見的一種行為。

    周海蹙眉看著一張張照片，這些都是屍檢的過程中拍攝的照片，看來他們並未像周海他們這樣應用屍檢實施錄像，不過屍體的各個部位倒是看得非常清晰。

    死者除了胸部的撞傷外，身上還真的沒有咬傷，所有的狀態和他們今天這個葉修遠非常的相似，就在周海感到詫異的時候，一張照片吸引了周海的注意力。

    這是一張死者眼瞼被撐開的照片，周海將這張照片放大，整個屏幕都顯示成這個眼睛，如此大小看起來非常的恐怖，卻讓人能夠清晰地發現一些問題。

    在死者角膜的邊緣，有一圈非常規律的環狀痕跡，周海再度放大這才確定，一拍桌子騰一下站起身。

    「我猜到他通過什麼途徑，感染狂犬病毒了！」

    胖子站在一側看著突然跳起來的周海，朝旁邊挪了挪，這樣的周海還是比較少見的，不過能見到他有活力還是好事情。

    誰知周海快步轉身下樓，直接到冷凍冰櫃，找到死者葉修遠的屍體，將一隻強光手電筒塞給胖子。

    「給我照亮！」

    「神神秘秘的，你這是找到金子了？

    我們不是剛剛進行過屍檢，難道還有什麼疏漏不成？」

    周海沒有理會胖子的碎碎念，回頭瞥了他一眼。

    「注意力集中，不要打擾我，跟著我的手照著眼睛！」

    胖子舉起手電筒見周海指著自己的眼睛，他趕緊將燈光跟著過去，不過沒彪悍到直接照到眼睛上，周海一頭黑線。

    「我覺得，將你調到這個組是個錯誤的決定，太不靠譜了，看來我需要考慮換一個痕檢員。」

    胖子一聽不敢鬧了，立即將手電筒的光亮朝著死者的眼睛處照去。

    「我已經裝備好了，你要檢查就快點吧，我這樣的痕檢千年不遇，咱們兩個最搭別想甩掉我。」

    周海哼了一聲，舉起放大鏡開始近距離觀察死者的角膜。

    「胖子拍照，你看這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