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8425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39.又有收穫,王都巨變

    意識淪陷在純黑之中。

    預料的詭異女人聲音並沒出現。

    夏極逐漸感到周圍開始變得灼熱。

    而灼熱的源頭,就是在他身後。

    他本能地想回頭去探明。

    可是頭才剛轉到一半,心中的警惕之感就越發濃郁起來。

    他隱隱察覺,如果自己轉身了,怕是會看到什麼“自己此時還不該看到”的存在,然後或是瘋狂,或是瘋癲,或是痴愚,都有可能。

    但意識的餘光還是瞥到了一個巨大的輪廓。

    好像自己背後站著的是一座山。

    入鼻的則是一種古老的火焰的味道。

    夏極不明白為什麼會用“古老”來形容,也不知道為啥火焰會有味道,但他就是這麼覺得的。

    那種迫切的威脅感,使得他想立刻轉身,然而混沌道痕卻在持續警告著他,不能,不可以,絕不可以回頭看!

    意識世界裡,不知過了多久。

    逐漸的,自己與身後的存在生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

    他摒除雜念,細細體會著這聯繫。

    這是對於“恐懼”的真知,近乎於道。

    不知過了多久。

    他長舒一口氣,睜開眼,神色更加深邃,目光裡,遠方第一縷金色的瑰陽已經刺破了灰暗,落入他的眸子裡。

    自己腦海中,“狀態”的變化也是很明顯。

    細細看去:

    【夏極】

    【真氣:6117單位】

    【真意:死亡-1單位;恐懼-1單位】

    “我身後是又多出了另一個存在麼?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當我運用死亡真意時,似乎我的敵人會被壓迫到極致,而我一旦出刀,那帶來的也會是死亡。

    這恐懼,又是什麼效果?”

    夏極腦海裡又想了幾個可能的答案。

    什麼暗黑裡的野蠻人使用恐懼技能,什麼擼啊擼的稻草人的恐懼效果

    但具體什麼樣,還要試試才知道。

    正準備回神的夏極忽的又頓了頓。

    因為自己道痕呈現的狀態欄忽然又多出了一欄。

    好似是新多出的1單位恐懼,解鎖了新欄目一般。

    他好奇的觀察著:

    【真體:骨1,皮膜1,血0,肉0,內臟0】

    “唔骨指的是我那一根聖骨,皮膜是聖像皮膜,可是居然還有血肉內臟?有趣,只是不知道我在突破人體極限變身後,這些數據會不會變化。”

    盤點完此戰收穫,夏極舒展了下筋骨,這才緩緩起身。

    他身後等待了一整晚的鐵將軍也是同時起身,迎上前。

    兩人視線交碰。

    此前的不快和誤解,紛紛煙消雲散。

    鐵嘯哈哈大笑起來:“走,吃肉去!軍中不許飲酒,否則鐵某必然和聖子浮一大白。”

    夏極笑道:“好!”

    鐵嘯又道:“鐵某是個粗人,恕我坦言,我對聖門依然是存了些芥蒂的。

    但從今往後,北涼州聖堂如果有事來找我,鐵某看在聖子的面子上,絕不會推辭,年青江湖一代如要安插入軍中去試煉,我也會讓人安排。

    只是軍中有軍中的紀律,來了我這裡,如果不懂規矩,我該罰還是會罰的。”

    說罷,兩人便是如同摯友一般,走下城牆的階梯,軍中飯堂急忙開始將那早就處理好的熊掌進行料理。

    兩人吃了會花生米蠶豆牛肉之類的,便是巨大的熊掌上來了。

    “軍中還會去北方打獵麼?”夏極好奇地問,這種程度的熊掌不像是關內會有的。

    鐵嘯道:“有些被稱為獵廚的強者,他們會行走在各地。

    這些強者對權勢金錢,完全不感興趣,他們只會取獵物身上最精美的部分來製作美食,這熊瞎子是一個常常混跡北境、與我們軍方有些淵源的獵廚送給我們的。

    今天聖子大展神威,我才特地取出,否則該當是過冬之後再用的。”

    獵廚?

    夏極算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這個北境有盜寇,有陰兵,有獵廚,還有神秘的瞳塔,真是個關內完全不同的地方。

    不知曉龐驚在這裡如何了,他當年和我有七年之約,如今回來,怕是根本不是我對手了吧?

    話分兩頭。

    王都之中,無論太子府,亦或是三皇子府,婢女侍衛們全部都驚呆了。

    戰戰兢兢,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駭的無法動彈,無人敢做主意,如果不是身份早登基註冊在錄了,這些人說不定會嚇得連夜逃跑。

    無他。

    太子死了。

    三皇子也死了。

    太子是伏案而死,案上的宣紙還寫著一個一個名字,最後一個是夏字,寫了一半,後面便是濃墨的重點,和潦草的塗鴉,似乎他死的完全不明白。

    三皇子是在密室門前被發現,他好像匆匆忙忙地向外跑,雙手掐著脖子,滿臉恐懼和不敢置信,然後倒在軟泥地上,死不瞑目。

    紫面武尊站在太子書房裡,心中先是生出一股涼意,隨即便是怒氣爆發。

    是誰?!

    竟然在老夫眼皮底下殺了人。

    是誰如此大膽!

    他那雲淡風輕的神色也再,其中隱含雷電之威。

    “不行,聖門,魏國的大計不能動搖!太子死了,三皇子死了,二皇子早年暴斃,如今魏王多病,看似命不久矣,那麼老夫需要再重新找到一個皇室繼承人才行。

    只要名正言順,哪怕是給老夫做傀儡也好。

    只是這事越發蹊蹺,我需得尋找是否有蛛絲馬跡顯出是誰動的手。

    然後只能在其他幾個皇子中挑選一人了。

    這事,如果不行,老夫只能再請那位出山了。

    畢竟人間運勢,對我等通玄也是極其重要。”

    紫面武尊瞬間平復下微起波瀾的心,同時有了定計。

    而王宮之中,咳嗽不已的魏王聽聞消息,匆忙帶了宮中高手供奉,直接去往自家兒子的兩個府邸查看

    可想而知,他親眼看到後,必然是病情加重,心如死灰啊

    此時。

    輕輕鬆鬆完成了公子獻頭,苦肉計,考慮到通玄的奇毒配置,然後一箭雙鵰雙殺大魏太子和三皇子的終極大陰比,正換了身打了補丁的小乞丐的衣服。

    蕭元舞理了理褶皺的灰撲撲的衣衫,看著銅鏡裡嬌小、可憐兮兮的少女模樣,用手拍拍臉頰,“瓦姐,再拿點木灰給我。”

    高大女武神很快拿來一些。

    蕭元舞再打扮了一番,很快,她就變身成了灰頭土臉、頭髮凌亂的模樣。

    她優雅地墊腳轉了一圈,很滿意。

    女武神不解,問到:“元舞,你這是做什麼?”

    蕭元舞溫和道:“我去測測天命。”

    “天命?”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0.初見(第五更-求支持正版啊)

    夏末的北境,天氣沒那麼炎熱。

    一隻荒原鷹長嘯著掠過天空。

    雪白羽毛幽幽飄下,旋了幾圈,被風吹落在漫長的官道上,又被時不時來往的牛車、駿馬帶著在染塵野草間來回翻騰、撲朔。

    夏極正在急速返回,他神色如常,身如幻影般掠過。

    而就在距離他距離不遠的一個路邊茶水鋪,正有些嘈雜。

    “哪裡來的小乞丐,快滾!”

    “別耽誤我們做生意,走走走。”

    小二看著那嬌小的髒乞丐,連連出聲呵斥,如果這乞丐不是個女孩,他怕是早就拿棍子趕人了。

    但是小乞丐卻機靈的很。

    小二跑到左邊,她就挪到右邊去坐。

    小二再繞過來,她就再靈巧地跑開。

    兩人就繞著木桌子轉。

    “給我一壺茶吧,我好渴”小乞丐可憐兮兮。

    小二繞的暈頭轉向,不禁惱羞成怒道:“滾!你再不滾,不要怪我抄傢伙了啊。”

    說著,他就要去拿靠在鋪子牆上的那一根鐵棍。

    此時,官道外傳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來一壺青梅茶,再順一碟酸棗,一碟犛牛肉。”

    三匹馬從遠方而來。

    當前一個公子哥握了握腰間的劍,便是下了馬,另外兩人自然是他隨從,去往一邊兒在棵視線可見範圍內的老樹上綁好了韁繩。

    其中一人急忙跟來,另一人則是從茶鋪側面熟練的拿了一束乾草,分丟在馬前。

    公子坐下後,另一名隨從很有眼頭見識的去催促小二上茶。

    這北方青梅茶很常見,夏季消暑。

    催了一下,隨從側眼看到小乞丐,忍不住道:“哪裡來的乞丐,別在這裡礙眼,要討飯去其他地方。”

    髒兮兮的小乞丐道:“我就只要一壺茶嘛”

    小二捧上了茶後,看到那小乞丐還在,冷哼一聲,抄起棍子就開始攆人,“快走快走,別礙事。”

    遠處那公子也不生氣,樂呵呵地看著。

    忽的他眼睛一亮,因為他發現這小乞丐身材著實不錯。

    小二拿著棒子攆她,她跑起來姿態優雅,灰撲撲打著補丁的麻布衣衫雖說有些寬大,但時不時貼身,露出藏在其中的浮凸嬌軀。

    公子盯著那小乞丐,隨意將一顆酸棗丟入口中,再喝一口茶,心中居然有些躁動。

    他發現這小乞丐臉型居然很不錯,雖然頭髮散亂,面頰髒兮兮的,可是以他多年的經驗,他幾乎確認這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也罷,就當本公子好心吧,帶你回我趙家,為我做個暖床丫鬟,如果玩夠了,還能送人。

    巨墨宮那位繞經此處的大人似乎就喜歡人妻。

    到時候,如果這小乞丐夠漂亮,我娶了她,再設個局,送給那大人,豈不是沒有成本的一個買賣?

    這公子姓趙,名常歡,是北涼州一個大世家的弟子,途經此處是為了去見見那位自家和巨墨宮的中間人。

    有那中間人穿針引線,他趙家才能和巨墨宮這種龐然大物扯上一點點關係。

    這一次趙常歡去找那中間人,也是商談下該如何討好巨墨宮來的大人物,如果趙家能夠成為巨墨宮的聯繫渠道,又或者和那龐大的商會非攻取得一絲關聯。

    那他趙家何止是在北涼州,便是在整個大魏也是水漲船高啊。

    於是,這公子咳嗽了一聲,示意身邊的隨從去把小乞丐叫過來。

    那隨從人高馬大,軀體健壯,顯然是個練家子,聞言就起身走了過去,充滿優越感的招招手:“來來來,到這裡來。”

    小二一愣,見到這樣子,便是往後退開了,客人不嫌棄,他也無所謂,只是撇了撇這小乞丐,冷聲道:“算你好運。”

    隨從見小乞丐不動,又招手:“還不過來?是傻子嗎?”

    小乞丐這才跑了過去。

    趙常歡近距離打量著這姑娘,越看越覺得是個美人,於是對隨從道:“帶她去洗個臉。”

    “先給我一壺茶,我渴了。”

    趙常歡笑道:“你先去洗臉,如果生的好看,莫說是一壺茶,便是更多我也給你,只是你需要跟了我。”

    小乞丐突然略略略吐了吐舌頭,“你是壞人,我不理你了。”

    說著轉身就跑。

    趙常歡笑容凝固在臉上,手掌重重拍了拍桌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去抓她回來!我看上你,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跑?跑得掉嗎你?

    趙大,把她揪回來!”

    那隨從獰笑一聲,捏了捏拳頭,發出咔咔的聲響。

    平日裡打不過那些大高手,今日欺負一個小乞丐,可正是顯示自己威風和價值的時候啊。

    原本是小二和小乞丐在繞彎子,現在換成了這壯漢隨從和小乞丐在繞。

    然而,小乞丐眼中卻閃爍著狡黠的光。

    她眼珠忽的轉了轉,似乎察覺了什麼,突然開始放聲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叫著的時候,似乎是絆了個跟頭,身子向前撲去。

    身後,那遲遲無法體現價值的狗腿子眼睛一亮,縱身而起,向那小乞丐壓去,獰笑道:“讓你跑!”

    但是,他的身型沒有落下,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開了。

    而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忽的俯身,右手平伸,擔著落地的小乞丐。

    兩人視線短暫的交觸。

    “你沒事吧?”來人正是路過此處的夏極,見到紛爭,就是隨手解決下。

    對那壯漢也只是隨手推開,並未傷他。

    但小乞丐振振有詞:“有事!”

    夏極:???

    這乞丐怎麼如此不知好歹。

    他皺皺眉,鬆開手,小乞丐身子卻也沒有撲地,很靈巧的身子旋轉,便是站立了起來。

    拍拍手掌,撥開頭髮,笑眯眯道:“你不認識我啦?”

    另一邊的壯漢被推開了心裡很不爽,擼了擼袖子,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持強凌弱的機會,上前竟然直接抓向夏極:“小子,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

    嘭!!

    他還未走近,便是一棵旁邊的巨樹被莫名地攔腰斬斷,砸在他和夏極之間。

    那是夏極發出的刀氣,他不喜濫殺無辜。

    少年低頭,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乞丐,她撥開了頭髮,臉龐有些清楚,似乎和腦海裡某個模樣對應上了。

    只是那個人的形象和眼前的小乞丐相差也太大了吧?

    一個是畫卷中詩一般的女子,還有個則是面前髒兮兮的小乞丐。

    所以,夏極還是忍不住問:“你是”

    小乞丐笑眯眯道:“我餓了。”

    她說的蠻橫,卻帶了一種小孩子的調皮,讓人無法去厭惡,同時也用態度對前一個問題說了yes。

    那壯漢隨從還沒領悟過來,嘟囔著:“邪了門了,今天老子還就要抓住你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

    嘭!

    又是一顆巨樹砸落,擋住他的去路。

    那趙常歡倒是個有眼力的人,他神色一冷,起身道:“這位兄台,這乞丐乃是我北涼趙家的家僕,家僕違法,做主人的只是帶她回去,還請勿要干涉。”

    聲音裡不乏威脅。

    粗麻布衣的少女溫和又小聲道:“夏極,幫我打他,好不好?”

    黑金袍子的聖子聞言一愣,從前的一些猜測得到了驗證,他旋即笑了,隔空隨手一揚。

    啪!!

    那趙長歡左臉頰頓時紅腫,而餘力帶著他在空中飛舞起來,像個風車般旋了幾圈,才重重地以一個惡狗撲食的姿勢落了地,狼狽無比。

    少女微笑著小聲道:“夏極,你怎麼這麼聽未婚妻的話呀?”

    夏極搖搖頭:“不是聽你話,只是我也看他不爽,如此而已。”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1.龍鳳呈祥,天命如是

    北涼州,距離七水城仍有不少距離的官道旁,茶鋪。

    僕人看著被扇飛的公子,急忙上去攙扶:“公子,你沒事吧?”

    另一名隨從則是遠離那一男一女,色裡內斂地高呼道:“做事敢作敢當!

    你雖然功夫高強,但敢不敢留下名諱?

    我們趙家在北涼可是個大勢力你自己掂量好嘍,為了個乞丐得罪我們趙大公子,值不值得!

    如果你現在道歉,說不定公子還會原諒你!”

    兩個狗腿子只是精通“持強凌弱”這個技能,此時見夏極很凶,都不敢靠近了。

    剛剛追打少女的小二,此時是瑟瑟發抖,躲在店舖門後,不敢動彈。

    夏極嘿然一笑,還沒出聲。

    少女卻直接從他身側探出腦袋,髒兮兮的小臉上露出一個溫和如詩的笑容:“他是聖門聖子,你們趙家快去找他麻煩吧!”

    夏極是哭笑不得。

    尼瑪,這是不讓我來裝逼啊。

    “什麼!聖門聖子!”

    “不可能,聖子還在七水城!你不可能是聖子!”

    隨從們不信,趙常歡捂著臉,恨恨地看著那一對他眼中的狗男女。

    到這裡,夏極也把眼前之人和腦海裡的那位完全對上了。

    這確是自己的未婚妻,大燕貴族,蕭家的三小姐,蕭元舞。

    夏極心思敏捷,有了些考慮,於是道:“換個地方說話,會輕功麼?”

    少女搖搖頭:“我不會武功!”

    夏極也不做作,直接伸手提著少女,咫尺天涯中縮地成寸發動,瞬間在百丈之外,再踏步,已如鬼魅般遠去。

    蕭元舞被帶的飄了起來

    雜亂的頭髮卻也被風理順了,化作及腰的黑色星河,往後倒流。

    “喂能不能背我?”蕭元舞一邊飄著,一邊無語道。

    夏極想想普通人可能確實吃不消,便把少女往自己背後一甩。

    蕭元舞這才舒服了些,重重喘著氣,心跳超快。

    但由此可見,她真的不會武功。

    夏極也感覺到了。

    他剛剛是故意試一試的。

    隨後,他沒有帶這“未婚妻”回七水城,而是去到了遠處官道旁的另一個小店舖。

    帶著她先吃了一碗麵,喝了一大壺青梅茶。

    兩人這才在附近一條小徑邊散步邊說話。

    夏極開門見山問:“蕭姑娘,你怎麼成這幅模樣了?”

    蕭元舞別著手,雀躍在他身側:“家裡讓我去找你退婚,我不同意。家裡又說你失蹤了,夏家毀了,讓我嫁給什麼大燕的皇子,我還是不同意。

    所以家裡威逼我,要逐我出家門,於是,我就自己悄悄逃出來啦!”

    夏極心裡有些感動,又有些奇怪了。

    畢竟,按照他前世看的那些書,一般這種時候不是該退婚麼?

    元舞啊,別人家的未婚妻都會帶著大高手來極盡羞辱,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變成了小乞丐來找我,合適麼?

    看來你還不是個成熟的未婚妻啊。

    他順著話題好奇問:“為什麼不同意呢?你我從前,只是互相見過畫像而已,你難道就喜歡上我了,就為了我和家族作對?”

    蕭元舞重重點了點頭,“對!”

    “為什麼?”

    蕭元舞忽的停下腳步,側頭,用古靈精怪的神色笑著問:“夏極,你相信天命嗎?”

    夏極搖搖頭,“不過都是概率罷了。”

    蕭元舞卻不回答,也不解釋。

    她忽然指了指頭頂。

    指之前,她也不知道頭上有什麼,但她卻偏偏如此自信。

    兩人一起在這佈滿野花的小徑抬起了頭。

    目光裡:

    蔚藍天空,兩團白雲,一團似龍,一團如鳳,清晰無比,竟是龍鳳呈祥!!

    王都。

    魏王宮。

    魏王吐血了。

    仰頭,一百八十度地噴出血霧。

    一天之內看到兩個可能的繼承人都死了,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難以接受啊。

    “大王,你沒事吧!”華妃急忙跑來。

    大王也不知怎麼回去,去年初冬還生龍活虎的,怎麼後來就不行了?

    別問為啥華妃知道,她就是明白。

    “是誰?!究竟是誰下的手!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魏王不蠢,他這段日子支撐著進行了調查,然後令人徹查每一根線,當是逐漸的獲得了一絲明悟。

    郭子圖當朝數落太子。

    郭子圖被三皇子所殺。

    人頭被送給太子。

    三皇子向自己坦白然後被自己抽打。

    太子和三皇子酒樓聚會,其樂融融。

    然後

    他們就都死了!

    “其心可誅,其計甚毒,毒如蛇蠍啊!”魏王字字鏗鏘,藏著無比的恨意。

    如今看來,這一套策略是無比的清晰,可是當時身在局中,就算是他魏王,也被人當做了棋子拈在手上,落下棋盤。

    當想明白這些之後,魏王在“喪子之痛”外,額外生出了被人戲耍的感覺。

    可是誰在戲耍?

    一定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吧?

    魏王口中老謀深算的狐狸,正在撲朔撲朔眨著眼睛賣萌。

    “夏極,我沒退你的婚,你也不許退我的婚呀。”

    溪流邊。

    夏極靠著一棵繁茂的大榕樹。

    蕭元舞脫了靴子,讓晶瑩如玉的小腳在川流的小溪裡來迴蕩著,劃著水。

    夏極忽然問:“慕容茶是你坑死的嗎?”

    蕭元舞狡黠道:“夏大刀王武功蓋世,還需要我這小女子幫忙嗎?”

    夏極又問:“你怎麼知道我會經過這裡?”

    蕭元舞道:“因為我信天命呀。”

    略作沉默,少女忽的翻轉了身體,趴在翠綠草地上,小腿交叉著,陽光裡晶瑩的水滴順著雪白皮膚滑落,她遠遠看著那靠樹的少年道:“喂,夏極,我被家族趕出來了,你可不許趕我走。”

    夏極看著這未婚妻,坦誠道:“感情需要慢慢培養,你我瞭解對方嗎?你如果沒地方去了,跟在我身側也無妨,但如果你我覺得不合適,那麼,隨時分開,可好?”

    蕭元舞靜靜看著他,忽然道:“夏極,你是注定要晉陞通玄的吧?”

    夏極想了想,十有八九是,於是點頭。

    蕭元舞眼睛轉了轉,聲音柔弱,而極其真誠地說:“你們晉陞通玄是要斬情絲的吧?

    我呢,只是個凡間的女子,只有百年不到的壽元,用我來斬,不是正好麼?

    等我百年之後入了枯冢,你落的輕鬆,了無牽掛,沒有人糾纏,不挺好的嘛?”

    她語氣輕鬆,神色輕鬆,似乎一切都在為你考慮,又令人莫名的心疼。

    夏極心頭忽的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情緒,看著那清澈的眼神,那眸子如同灰色的流,有著完全迥異於尋常女子的魔力。

    他微微低下了頭。

    少女也低下了頭。

    兩人之間。

    陽光落下,無聲無言

    魏王宮。

    魏王凝重的為剛剛寫好的幾封傳召聖旨蓋上了印章。

    天子不容易啊,死了兒子還不能太悲傷,該做的事還得做。

    “風公公,你派人去我大魏各處宣旨吧,讓朕的兒子們都回來。”

    說完之後,魏王嘆了口氣,目光掃過那三卷筆墨猶新的黃綢聖旨。

    第一封聖旨是給四皇子魏遼的。

    魏遼如今在妙容府,算是個閒散王爺,他性格暴躁,就算做將軍也是個時常鞭撻手下的人,聚不起人心,但是夠狠。

    所以,魏王很早就讓他離開了這權力中心。

    第二封聖旨是給五皇子魏續的。

    魏續相貌很醜,皮膚很黑,出生後體弱多病,讓自己很不喜歡,所以也早早讓他去了北涼州,眼不見為淨。

    第三封聖旨是給七皇子魏達的。

    魏達性格懦弱,不過頗為得到文人賞識,說是什麼仁義之主。

    但狗屁的仁義之主,這個血淋淋的世界,假仁義才能活下去。

    玩真的,只能是自尋死路。

    所以,魏王也早早的把這個兒子派去了妙榮府以南的河內州。

    這三個孩子本來絕無可能擁有奪嫡的可能,但現在卻是沒有辦法了。

    快馬加鞭,三位宣旨的公公出了王都,分別向著南北方向去了。

    魏王在煩心。

    紫面武尊也有些煩。

    他負手在高山之巔,靜靜思索著自己該扶持哪個來做傀儡。

    本來太子是最好的選擇,現在這選擇沒了。

    站了許久,他終於選定了。

    “魏遼吧,此子算來與我在譜繫上最為親近,按輩分,他也需叫我一聲太爺爺。

    而且天池養刀的一處秘境所在正是在妙容府內,這樣我正好可以取了我的無上神刀,如此再遇到那不知名的巨人通玄,就可以將他輕鬆斬殺。

    尋到魏遼之後,計畫還是照舊。

    通過假聖子來控制整個聖門,他不聽話,那就揭穿他,殺了他,然後我再扶持一個。

    如今看來,還沒有去請那位大人出山的必要。

    我一人就足夠了。

    這是大勢所在,規矩都該變變了。”

    思慮既定,紫面武尊一步凌空踏出,身形消失在原地。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2.分別,熟悉的邪氣

    明月,篝火,雜枝的綠草地上,兩條被粗枝串著的烤魚,正散發出誘人香味。

    夏極不停轉動著烤魚,忽的神色一動,喃喃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從火上取一條烤魚,遞給面前少女,另一條則自己享用。

    小乞丐已經用溪水洗去了木灰,露出一張優雅迷人的臉龐,她道了聲謝,接過,小心地吃一口散發熱氣的魚肉,烤的略帶金黃的魚皮微微有些燙嘴,但帶著山泉的甘甜味兒。

    “好吃。”

    蕭元舞笑的眯起了眼,似兩彎小新月,“夏極,你廚藝還挺好的嘛。”

    夏極想想,這些都是前世自己學來的,也沒什麼,就幾手家常菜,還有對火候,調味,正常的一些心得吧。只是自己實力大增後,他對於細節的把控力變強了太多太多,廚藝水漲船高也算意料之中。

    少女吃了幾口,忽的眼珠轉了轉,她把烤魚插在地上,從懷裡掏出一把象牙色小刀,跑到近處的密林,砍斷了一株翠竹,做了兩個簡單的小竹筒,她手法精緻,致使竹筒竟產生了一種工藝品的美觀。

    月夜下,蕭元舞跑到溪邊,將竹筒在水裡先沖洗一下,然後在手臂能觸及的深處舀起了兩份涼爽的溪水。

    跑到少年身側,遞給他一杯:“吶,你為我烤魚,我給你倒水,扯平了。”

    夏極接過竹筒,喝了一口,清醇甘甜的溪水配著新竹的清新,味兒竟然比前世喝過熱所有飲料都要美。

    心裡默默試了試“以我剛剛喝下的為代價,兌換內力”。

    回應是“可兌換內力太少,無法兌換”。

    顯然,這是沒毒的。

    兩人就著溪水,吃著烤魚。

    夏極忽然問:“去年,你藉著慕容茶來試我,那時候你就知道我不是真的聖子了吧?”

    蕭元舞點點頭:“是啊,可我只是為了找到你。”

    “明早,我帶你回七水城,你就在我行轅車隊之中吧。”

    “你真是意外的溫柔呢。”

    “嗯?”

    “不殺我滅口麼?殺了我,知道你是假聖子的人就少了一個,不是嗎?”

    夏極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在乎了。”

    他連通玄都幹了,還慫什麼?

    “我突然後悔了,明天我不跟你走了。”

    夏極愣了愣,女人好奇怪,這心思變得好快,前一刻還說不要自己趕她走,下一刻就不跟你走了。

    “夏極,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不問,沒興趣。”

    蕭元舞溫和的笑了起來:“我呀,只想與你享受兩人世界,我的心很小,小的不允許有人再在你身邊,否則我會吃醋,我吃起醋來可是很凶的。”

    “恩。”

    夏極也就隨口應了聲,兩人八字還沒一撇,不至於就談到這地步。

    隨後他趁少女低頭吃魚時,丟出一道生死一炁,進入這未婚妻的體內,方便定位。

    第二天,兩人分道揚鑣

    蕭元舞說走就走了,毫不拖泥帶水。

    夏極也是繼續向南,返回七水城。

    走到一半,忽然他有些驚訝了。

    因為定位在那未婚妻體內的生死一炁,竟然沒了!!

    這蕭姑娘有些神秘啊

    當夏極回到七水城的時候。

    隨從以及聖門弟子都在等他,神色之間有些尷尬。

    上師看到他回來,這才舒了口氣,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後悔無比啊。

    真是不該把怎麼去關山告訴聖子。

    幸好,幸好聖子安然無恙,回來了啊。

    然後他親自領著夏極去往別院休息,說是明日會有弟子來挑戰聖子。

    月光裡。

    夏極泡在木桶中,溫水淹過全身,舒服和輕鬆的感覺從身體每一個細胞傳來,看著天空的明月,不知為何,腦海裡忽然想起昨日。

    “夏極,幫我打他,好不好?”

    “你相信天命嗎?”

    “夏大刀王武功蓋世,還需要小女子幫忙嗎?”

    “吶,你為我烤魚,我給你倒水,扯平了。”

    “真是個有趣的姑娘,估計小乞丐也是裝成那慘兮兮的模樣,就是為了等我吧?等我,就是為了見一面麼?”

    少年想起了昨日那少女,唇角不禁有了些笑。

    次日。

    夏極披上黑金袍子,闊步向著聖堂演武場走去。

    他功力非凡,五感極其通透,所以很遠就聽到了聖門弟子們的議論紛紛。

    “真是看錯聖子了,沒想到他是這麼一個莽撞的人。”

    “不錯,他都是聖子了,居然藉著酒興,說去就去了關山,也不知道做到了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到達關山,就算到了又怎麼樣呢,估計鐵嘯的面都沒見到就灰溜溜的回來了吧。”

    “飲酒誤事,聖子畢竟還很年輕了,不像我們這些師兄老成持重,心性沉穩。”

    “這已經是萬幸了,假如聖子真發酒瘋衝入關山雄關,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他這是要激化軍方和聖門的矛盾啊。”

    “別說了,他來了,噓”

    隨著夏極身影在正門出現,北涼州聖堂的弟子們停止了紛紛議論,然後整齊站立著。

    今天是他們聖堂的天才韋青衣挑戰聖子的日子。

    韋青衣修煉的是聖門四大奇功之一的《一千零一霜劍》,這門功法與《屏風四扇門》一般,都很古怪。

    因為這功法有著一千零一招,一旦修煉有成,可以洞悉一切招式,也可以破盡一切招式,在同階之中近乎無敵,如果再領悟了劍意,那更是不得了。

    但難得是,你要記下一千零一招,唔這特麼比背書都討厭,想想就煩啊。

    此功法,非學霸,不能學也。

    刀和劍不同。

    刀需要不停的去反思,反問。

    而劍則是需要不停的去堅信,不停地經受磨礪,讓自己的虔誠不會變化。

    所以,刀問,劍問,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悟。

    青衣劍客站在演武場上,他已經凝聚出了真元,也打通了任督二脈,進入了真元境大圓滿。

    無他,因為他足夠牛逼,牛逼到可以一個人去北境試煉,所以才有此成就。

    聖堂上師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愛徒,再看看那耍了酒瘋,然後回歸的聖子。

    心裡微微一笑。

    青衣可能實力不如聖子,但這心性卻是超過了聖子不少啊。

    前日宴會上,便可看出端倪。

    可惜,青衣生在我北涼州,否則他在總部,估計成就更高。

    他想著的時候。

    韋青衣已經在向夏極挑戰了。

    “北涼聖堂弟子韋青衣,懇請聖子賜教。”

    他語氣真誠,好像完全沒有因為什麼聖子耍酒瘋而流露出輕視之色。

    但夏極在他身上看到了些奇怪的地方。

    有些邪氣?

    哪裡來的邪氣。

    還挺熟悉。

    然後,夏極點點頭:“也請韋兄弟賜教。”

    他側頭,還沒開口。

    聖門總部的師妹們紛紛拿出刀。

    “用我的!”

    “我的!”

    “聖子,這裡這裡!”

    夏極:

    師妹們好瞭解我啊。

    然後他從中挑了一把短刀。

    兩人站在演武台兩側,人群矚目之下,互行聖門禮。

    然後韋青衣就出手了。

    “八九三式,霜流刺!”

    劍帶寒芒,灌輸著雄渾真氣向著夏極刺去。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3.人奸

    夏極隨意用刀格擋。

    無論這韋青衣的劍式多麼凌厲,對他來說都是小孩子的伎倆。

    噹噹噹!!

    演武場上,刀劍碰撞聲,連綿不絕。

    但誰優誰劣一目瞭然。

    韋青衣踏步,環繞,施展身法,用各種巧妙劍術,如果平時弟子們肯定要稱讚一聲“精妙無比啊”。

    可是現在,他們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自家這天才,真特麼像個小丑啊”。

    夏極的動作非常簡單,就是右手拿著刀,隨意格擋。

    他其餘的肢體是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除了黑髮,會被不停掠過的急速氣流帶起。

    夏極為什麼陪他打。

    因為他在觀察。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他看見這韋青衣的劍式裡藏著難以想像的煞氣。

    這是要殺多少人才能有的?

    可是,聖堂弟子怎可能殺這麼多人?

    又是什麼動機促使他去殺人?

    當!

    短刀彈開了長劍。

    韋青衣只覺虎口一麻,長劍脫手而出。

    他愣了愣,也不多說什麼,撿起劍,道了聲:“青衣輸了。”

    然後也不氣餒,轉身就準備下台。

    上師看的頻頻點頭,這弟子心性果然好,勝不驕敗不餒,是上好的苗子啊,不像聖子,雖然武功甚高,可是酒後呢卻去了關山,這幾日幾夜不歸,也不知有沒有到關山。

    武功是可以練起來的,可是心性卻難啊。

    從這一點來說,青衣就遠勝聖子。

    但這些話他也就心裡想想,自然不會說出來。

    韋青衣準備下台,耳邊忽的傳來聖子的聲音。

    “這劍法不是一千零一霜劍,你用的是我聖門劍法的形,可是骨子裡卻是另一種劍術,不和我說說麼?”

    韋青衣腳步止住,心跳驟然加快,但四周人並無反應,他才明白這是聖子在傳音入密。

    聲音繼續傳來:“我如要揭穿你,大可不必這樣,你自己想一想。”

    韋青衣驟然轉身,“青衣還有不少疑問,如果聖子午間有空,青衣想來請教一二。”

    夏極微笑著點點頭。

    兩人心知肚明。

    午間,小範圍宴會。

    然後韋青衣便是來到聖子別院。

    夏極正坐在樹影下的石桌旁,指了指一邊:“坐。”

    韋青衣坐在一側。

    夏極開門見山道:“別和我裝傻,你這麼大煞氣哪裡來的,為什麼要掩飾?”

    韋青衣咬著牙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聖子想要強人所難麼?”

    夏極搖搖頭:“那我把這件事告訴上師,會怎麼樣?”

    韋青衣這才露出哀求之色:“聖子,此事不是我不說,而是我必須保密,否則”

    夏極道:“那好,你在我面前再用一次劍,用你真實的劍招,而不是藏了一千零一霜劍的招式,用完我就放你走。”

    韋青衣無奈,只能持劍在院落裡舞了起來。

    夏極細細觀察著。

    然後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咒怨吧?”

    韋青衣眼中閃過隱晦的驚色,然後神色平復道:“知道啊,紀井先生的《草堂筆記》裡記載了,我也有幸看過。”

    夏極捕捉到了他眼神裡的變化,然後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然後他回憶著剛剛觀察到的東西。

    其一,這劍招是單純的殺人招式,很可能是某個複雜版本的縮略版。

    其二,韋青衣身上有一股黑暗的邪氣,這邪氣他似乎在哪兒見過,也正是他對這一絲邪氣的敏感,才讓他察覺了其中的問題。

    揉了揉額頭,夏極仔細回憶著。

    午後陽光,穿透竹影,影影綽綽裡,一口水井上斑駁明滅。

    “井?!”

    夏極忽然有了印象,那是他在雲心閣第四層的黑卵中見過的東西。

    燃燒黑火的炭屍,絕望的張大嘴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然後觸碰了“馬車模型”,那模型就會膨脹,變為可供人入座的車。

    然後炭屍化身黑馬,拉著馬車躍入不知名的深井。

    剛剛那北涼州聖堂的韋青衣,身上就有著炭屍的味道,很稀薄,可是自己見過,所以能察覺。

    聖子沉思。

    很快勾勒出了一種可能性。

    這韋青衣是為咒怨服務的人奸。

    他殺人是為了獻祭某處,將某處的龍氣源泉摧毀,就如之前紅蓮山的大金光寺。

    咒怨無法進入龍氣濃郁範圍,所以派遣人奸來執行。

    而那躍入深井的黑馬車,就是對於人奸的邀請。

    但如果宮久也是人奸。

    那麼

    人奸是否也有等級之分?

    反正還會在聖堂住上幾日,夏極決定探一探,為未來的“陰間降臨”做個偵查。

    下午。

    夏極叫來了寒蟬,讓自己這位底子最弱的隨從把《百一》和《三陽真訣》的功法演練給自己看。

    然後提出了不少意見。

    寒蟬感悟很多,趁著這個機會,急忙返回,閉門消化聖子的指點了。

    她走後,夏極打了一套拳腳活動筋骨,然後就開始等入夜。

    晚飯時,韋青衣沒有出現,飯堂裡又在議論白天“聖子和韋師兄比武”的事情。

    大部分人是承認夏極實力的。

    但總有一些不太協調的聲音,尤其以師兄們為多,他們會說出“可惜心性不行”,“也就是總部資源多”這樣的話。

    夏極雖然還是真元境大圓滿,可是他已經能正面硬剛通玄,所以他其實早和這些真元境小成、大成的師弟師妹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了。

    他來了之後,這些聲音就全沒了,弟子們也就只敢在背後討論而已。

    今晚,月黑風高。

    夏極用餐後,就說要早早休息,然後返回了別院。

    然後只見那小院的門扉開了一線,黑影飛快掠出。

    他行走在夜色裡的聖堂裡,高挑著的紅燈籠有些微弱光芒,行走弟子們有些依然在夜練,有些則去七水城繁華地區閒逛去了。

    循著早查明的路線,夏極來到韋青衣所住的獨立小院。

    韋青衣是被看中的精英弟子,所以是獨立居住的,至於其他的一些普通弟子,則是混住,只不過男女隔開罷了。

    夏極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他貼牆而站,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開他的感應。

    就如一張很大的感應罩,扣在這四周。

    午夜時分。

    聖堂人靜,只剩下蟬鳴蛙叫,在外的街道也是沒有嘈雜。

    可小院內還無動靜。

    夏極皺皺眉,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不對,應該只是自己探查的時機未必湊巧。

    玩個遊戲還不會每天都出副本呢,何況是陰間的人奸出任務?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4.師兄們被瘋狂打臉啊!

    夏極並沒有因此顯得不耐煩,真氣流動之間,覆蓋周身,他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與周圍一切融合而不會被發現”的狀態。

    這一待是直到黎明時分,夏極才猛然睜眼,返回自己別院略作洗漱,去吃早餐了。

    飯堂今天有些嘈雜,似乎在吵架。

    夏極雖然人還在很遠,可是完全能聽到其中在說什麼。

    今天有自己隨行的總部師妹去飯堂早了,聽到了這分堂的一些弟子在說自己壞話,諸如什麼“控制力不行,在耍酒瘋”,什麼“去了關山連鐵嘯都沒見到就灰溜溜跑回來了”,什麼“門中長輩說了,聖子實力雖強,可是心性不行”。

    師妹們聽了這話不答應了,頓時和這群人吵起來了。

    溫柔的鏡花師妹氣的都拍桌子了:“你們不就是嫉妒嘛。”

    北涼州師兄淡淡道:“我們為什麼要嫉妒?我們才沒有嫉妒。”

    向暖師妹和鏡花師妹站在同一戰線:“你們嫉妒聖子的魄力,嫉妒聖子的實力,還嫉妒聖子的勢力!他比你們還年輕,你們心裡不爽而已!”

    北涼州師兄冷聲一笑:“我就不信聖子不是靠著資源堆疊才修上去的。”

    另一個師兄跑出來道:“不錯不錯,他是有思無邪門主做老師,他有著這樣的後台,想不強大都難啊。可是強大,並不代表著心性。”

    鏡花師妹怒道:“強大就是心性和力量都強!”

    師兄似乎是豁出去了,一副“為了真理可以獻身”的模樣,他不屑的笑笑:“你看你們,也就是出生的好,這才去了聖門總部,你們又對力量瞭解什麼?”

    總部的師妹們憤怒了,她們開始用大招了。

    “你知道我大哥是誰嗎?我大哥是了呂鳳仙!”這是鏡花師妹,原來她叫呂鏡花。

    “這位師兄,血刀門門主瞭解一下?”這是向暖師妹。

    “師兄,禍從口出啊,我二舅可是在你們北涼州的,軍部三把手瞭解一下?”這是另一個師妹。

    師兄們還想再懟,可是聽了這些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都閉了嘴。

    娘的,知道總部那群人有關係,可沒想到可怕到這種程度,可是他們依然顯露出一副“就算你們用權勢壓迫了我們,可是我們依然為了真理不會屈服”的架勢。

    夏極刻意放緩了走路速度,聽著這群小傢伙的爭吵,心裡只覺得好笑。

    如果他此時還只是普通的真元境,那麼肯定會發怒,但是此時,他已經徹底凌駕在這些人之上,俯瞰著他們,只覺得有趣。

    雖然年齡相似,但夏極的心性已經和他們可謂是雲泥之別了。

    他算算時間,不能再在這裡拖下去了,再看三天,如果人奸還沒動作的話,他就準備啟程去往王都了。

    他走入飯堂。

    總部弟子和聖堂弟子完全分開,顯出兩個陣營的模樣,自家的師妹們氣鼓鼓的,一副馬上要“召喚大哥,召喚老爹,召喚二舅來滅了這群人的架勢”。

    吃了一半。

    忽的有聖堂弟子跑來,面色古怪至極道:“聖子,軍部北涼大將釋幽冷求見。”

    師兄們顯露幸災樂禍之色。

    釋幽冷可是鐵嘯的絕對心腹,又被稱為“影子上將”,意思是他就是鐵嘯的影子,雖然他在軍部的職位並不算頂尖,可是地位卻是等同於前面那幾位。

    不同於鐵嘯的粗莽,這位釋幽冷心思細膩,和鐵將軍兩人互為補充。

    尤其傳聞他擅長一些神秘的上古軍陣之術,這些軍陣之術使得普通的士兵擁有了對抗強者的可能,端的是玄奇無比。

    而魏燕排名之中,如果單單是釋幽冷,亦或是鐵嘯,是無法進入前五的名將之列的。

    可如果他加上鐵嘯,那麼就是公認的第一名將組合。

    釋幽冷來做什麼?

    還不是聖子前幾天耍酒瘋出了事,人家這是綿裡藏針,秋後算賬來了吧?

    師兄們很開心啊,有些甚至小心而得意的督了督總部的師妹們,無形的目光彷彿已經準備“啪啪啪”地去打師妹們的臉啊。

    但是來報的聖堂弟子說:“釋將軍說,讓您慢慢用餐,他在大堂等你就好。”

    師兄們愣了,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啊。

    夏極擦了擦嘴,起身:“走吧。”

    片刻後。

    大堂之中端坐而一絲不苟,有如石像的銀甲中年將軍似有所感,眼前一亮,雙手捧起身側的金屬盒,便是起身了,而目光剛看到從簾後走出的少年。

    銀甲將軍恭敬道:“釋幽冷見過聖子,前幾日我去西邊巡查,未能在關山雄關之上得睹聖子風采,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我兄鐵嘯看聖子所用兵刃依然是凡兵,所以特令我將這天外彩金送來,作為聖子打造兵刃的材料。

    這天外彩金乃是五年前落在北境的一顆隕石所化,那隕石落即消融,凝結成這拳頭大小的金屬,我軍方幾經測試,知曉這極可能是鍛造神兵的材料,所以一直藏著,留待英雄。

    聖子就是英雄,是它該屬的主人。”

    說著,這位被稱為“影子上將”的將軍就把禮盒雙手捧著,恭敬奉上。

    夏極接過,“那多謝鐵兄與釋兄的好意了。”

    跑過來看熱鬧的師兄們目瞪口呆。

    有一個師兄壓抑不住心底的疑惑,在人群中問:“釋將軍,前幾日,聖子明明是醉酒去了關山,怎麼成英雄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釋幽冷目光冰冷掃過那師兄,這等語氣,這等神情,他是心思細膩,瞬間通曉,於是他揚聲道:“聖子關山,孤身抵擋寇潮,幫我大魏守住國門,此事不算英雄,什麼算英雄??!

    如果醉酒能一醉斬寇千萬人,那我釋幽冷可要天天酩酊大醉才是啊!

    哈哈哈!聖子,兄長說了,他脫不開身,軍中未能和你一醉方休實在是遺憾至極,今天釋某如果有幸,能否邀您去酒樓,浮一大白?”

    聲音傳遞開去。

    總部師妹們嗨了。

    她們的目光,以及釋幽冷的大笑,就如無形的巴掌,狠狠抽著那群師兄的臉。

    剛剛說的越凶的,此時就越覺得自己是個蠢貨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5.雙重虐殺(第五更-求支持正版啊)

    釋幽冷對別人是不假顏色,彷彿偌大的聖堂,千百人站立陪坐在側,他眼裡只有聖子一人。

    他是鐵嘯的搭檔,也是兄弟,兄弟不喜聖堂,他自然也不喜。

    前兩日他聽到寇潮來襲,緊急之中,連夜帶了十八騎直接抄小路回了關山雄關,日夜兼程,然後發現根本沒他什麼事了

    寇潮已經被解決了。

    還是被一個人解決的。

    釋幽冷就震驚了。

    聽著大哥說當時緊急的情況,說這一次甚至有陰兵,以及背著竹簍拋射鉤鐮刀的特殊盜寇,釋幽冷聽著都捏了把汗。

    他知道陰兵意味著什麼。

    說的直接點,一個陰兵破一座小城的城門,是沒有問題的,而那天的寇潮竟然來了五個。

    但依然被那一個男人解決了。

    鐵嘯說必須要和聖子喝一杯。

    釋幽冷也表示贊同。

    鐵嘯又說,他是主帥,無法離開。

    於是,釋幽冷就來了。

    酒樓之巔,兩人觥籌交錯,飲著北涼七水城特產的青梅仙人釀。

    梯口站著成列的精兵。

    “今後,我北涼軍部的大門永遠向聖子敞開,你來,就是客,軍中喝酒不行,但是大口吃肉,縱馬北境的熱情少不了。”

    “釋將軍客氣了,身臨國門見到敵寇來犯,本就該帶刀而出,力量弱的殺一個敵寇,力量強的多少一點,心意一樣,愛國之情一樣,所以這一杯酒,倒是我該敬你們這些將士才對。”

    釋幽冷越看夏極越是喜歡,只覺得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奇男子,恨不得拉著他結拜。

    可轉念想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只覺得與聖子相比,那些江湖上的草莽真是不行。

    也許聖門由這個男人來操持,那是一件好事。

    兩人喝了許久,談了許久,然後釋幽冷在客棧過夜一次,次日返回關山去了。

    交談之中,夏極又對這個世界理解加深了一點。

    逐漸的。

    夏極關山一戰的消息也慢慢傳開了。

    大魏刀王的名號再次得到了強化。

    除卻“魏燕邊境斬殺影子學宮最年輕一輩,逼迫燕人不敢西來”,“代師出戰,斬殺天元厲靈上師”外,現在又多了“孤身抵禦寇潮,一刀殺敵三千”這般的威名。

    那一戰的始末,外人不知,但北涼軍部對於聖子的態度,卻可以清楚的看到。

    可以這麼說吧,聖堂上師,亦或是北涼的大門派掌教去找鐵嘯,人家可能就一句“不在,滾”這樣的話就打發了,可是夏極去,怕是鐵嘯大老遠的就騎馬出來迎接了。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之前嫉妒的師兄們全都懨了,吃飯都躲著叉腰橫行的總部師妹們。

    因為師妹們可都不是善茬,那滿是戲份的眼光掃過,就是在“啪啪啪”地打臉啊。

    師兄們罵的時候爽快,這時候卻覺得丟人無比。

    還有個不信邪的硬是在中午去飯堂吃飯,結果被師妹們的眼神弄哭了,轉身跑回去了。

    迎風吐沫,終究會砸回自己臉上。

    夏極就是風。

    第三日晚。

    夏極沒報希望,去韋青衣小院附近的一處涼亭坐著。

    坐了一會,本準備返回了,忽的他感到有些異常。

    此時午夜已過,空氣變得陰冷了,有種壓抑之感。

    心念一動,夏極抬眼掃過周圍。

    似乎沒什麼奇特的地方。

    他眯了眯眼,然後伸出右手,食指按壓在眼皮上,緩緩擦過雙瞳。

    右手食指裡的聖骨發揮了闢邪作用。

    神聖之氣把眼前的邪氣幻境抹去了。

    頓時視線裡的世界開始變化。

    再看。

    遠處的小院果然不同了,變得有些扭曲。

    好像是一個模型被丟在了黑色水缸裡,然後陰冷水面被石子投入產生漣漪。

    夏極起身,一步踏出,直接向那小院走去。

    隨著靠近,越發陰冷的寒氣襲來。

    那不是空氣的冷,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院落,小徑都靜悄悄的,樹木植被有些失真,蟬鳴蛙叫好像是在夢裡喊著。

    瓦縫,門縫,窗縫,每一線細縫的都好像藏著什麼東西,在靜靜窺視著。

    夏極猛然側頭,那窺視之感卻瞬間消失了,好像又什麼鬼祟躲了起來,可是他視線一挪開,那窺視感又出現了。

    夏極不管這些,他走了幾步,忽的,面前的一切景色如同水流中的深黑海草,彎彎折折,扭曲起來。

    院落裡什麼都沒有,可是邪惡與壓抑的感覺卻更濃。

    夏極又用聖骨手指擦了擦雙眼,世界又清晰了些,細細感受邪氣的源頭。

    “在後院。這韋青衣果然有問題,我的感覺沒有錯。”

    少年轉過屋側,貼著牆壁,側身向後院探去。

    臨到盡頭,那邪氣之感越發濃郁,簡直令人窒息。

    夏極微微探出頭,瞳孔不由收縮。

    那是一匹背脊鬃毛熊熊燃著深紅火焰,瞳孔慘白的巨大黑馬,正拖著馬車車廂靜靜等在後院。

    這是

    夏極不由想起前世的夢魘,以及又確認了這黑馬就是黑卵中炭屍所化。

    至少和那躍入深井的炭屍是一類貨。

    他只看了一眼,可這一眼卻似乎讓空氣都凝固了。

    時間停止了,風聲蟬鳴消失了,樹搖草動靜止了。

    只剩下那匹可怖的黑馬緩緩地、機械地轉頭,一雙慘白詭異的眸子直勾勾盯了過來,看向了夏極。

    然後,馬車車廂的簾布忽然被掀開了。

    韋青衣從其中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奇怪的漆黑衣衫,神色冰冷,帶著嗜血的意思,忽的他戲謔道:“聖子啊,你可真是個好奇心過重的可憐蟲,居然找到了這裡,可又能怎麼樣呢?

    在外面,我打不過你,但在這裡,我看看你的力量能發揮幾分。

    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頗有些俊俏,平日裡還算恭謙的聖堂精英弟子好像換了個人,他露出了獰笑,長劍從鞘中拔出,黑鞘隨手丟開,落地卻寂靜無聲。

    劍身上縈繞著火焰般的黑霧。

    然後向著這大膽探查的人走來。

    夏極微微眯眼,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那感覺,就像鬼壓床。

    動了兩下,那壓迫感也隨之增強,就是死死固定住他。

    強大真氣灌輸到了聖骨之上,驟然食指尖閃爍出白金色的摧殘光澤。

    咔。

    世界好像以那一指為中心崩碎了些微。

    似乎屏幕被石子砸了個小洞。

    夏極繼續加大力量。

    咔咔咔!!

    世界粉碎的動靜越來越大,他能看到空間裡產生了無數裂紋。

    韋青衣露出震驚之色,他加快速度,手中的劍像是刺出一條歹毒的劍影,像毒蛇覓實。

    但這一劍只刺到一半就停住了。

    韋青衣恐懼地仰著頭,看著夏極身後,身子本能的顫抖起來,然後猛然向面前少年跪了下來,全身開始,火焰裡,黑煙滾滾,從韋青衣七竅裡流出。

    “原來是這種效果麼?”

    夏極靜靜站著,這一刻他使用了那1單位的恐懼真意。

    他知道自己永遠看不到背後是什麼。

    可是他的敵人能看到。

    看到之後要麼是死,要麼就絕不可以用任何方式傳遞給別人,這是厲鷹說的。

    那麼

    韋青衣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那已經快被燒成焦炭的屍體瞪大瞳孔,死死的盯著夏極身後。

    即將徹底失去光彩的眸子裡,倒映的是一尊燃燒的古佛。

    千首千目,即便隔了不知多少次模糊的水膜,卻依然能感受到神魂顫搖的恐懼。

    這一刻,夏極已經完成了三個測試。

    其一,聖骨,作用有破幻,以及真視。

    其二,韋青衣果然是在幫咒怨做事。

    其三,1單位的恐懼,效果是焚燒敵人,或者說是火焰?

    他決定再試試第四個,這本是他來此的目的。

    於是,夏極伸出左手,左手掌心,深紅色的三殘月紋理亮起。

    遠處的夢魘黑馬驟然側頭,可怖的馬臉盯了過來,然後突兀地奔向夏極的方向。

    寂靜世界裡,只有可怖的馬蹄聲。

    刺耳,令人心跳失去控制,手足冰冷。

    黑馬跑到夏極面前,看了看跪倒燃燒的韋青衣,張開大嘴,露出一口尖銳鋸齒般的獠牙,然後一口就將這“前一刻還覺得自己充滿優勢,想殺死夏極滅口”的精英吞入口中。

    咀嚼了兩下,又吞入腹中。

    可憐的韋青衣竟被雙重虐殺,實在是慘的不得了啊,這還是夏極沒直接出手的情況。

    末了。

    黑馬慘白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夏極。

    夏極也看著它。

    忽的,黑馬張嘴發出糅雜無數雜音的,小女孩的歇斯底里地尖叫聲:“夏極,你怎麼在這裡?”

    少年道:“辦事,經過。”

    無數聲音拼湊起來的尖叫繼續:“別再多管閒事了,否則我收回你的陰間居住權。”

    夏極唇角微微上翹,但卻微笑著說了句:“好啊。”

    也不知,他應的是前一句,抑或後一句。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6.對人間依戀更甚

    次日。

    韋青衣暴死在屋內的消息傳來,聖堂嘩然。

    而這時,夏極已經坐在馬車裡,在去往王都的路上了。

    夏末依然炎日高照,但車內消暑措施卻很齊全。

    坐墊是近乎絕熱的冰竹製作而成的,別緻的小長桌上擺了一個盛滿了碎冰的銀容器。

    少年伸手進去,摸了摸,握到了一個冰涼的白瓷酒盅。

    嘩啦啦

    酒盅破冰而出,少年放好兩個杯子,拔出酒塞,琥珀色澤,散發著寒氣的酒水從盅中倒出,分流入兩個小杯子裡,寒氣如薄霧,還有酒水的甜香。

    夏極端起兩個杯子,掀開布簾,遞了一杯給為他御車的厲鷹。

    頭戴鐵箍的寡言男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謝謝。”

    少年順勢走出,坐在前面的木板上,邊品著酒,邊隨口問:“到王都還有多久?”

    “我看了地圖,大概需要半月之久,這一路上,又是些枯燥無趣的日子了。”

    “難得清閒也好。”

    厲鷹目中閃過精芒:“是磨礪心境麼?”

    夏極愣了愣,這貨,什麼都會和心境產生聯繫嗎?

    “你聽到耳語了麼?”

    “沒,我才第十次刀問,心中疑惑越來越多,明明知道世人都會認可的答案,可這些答案都是死的文字,是死的道理,沒有用的。”厲鷹喃喃自語著,“真是期待神魔來為我解答這些疑問啊。”

    他看著遠處,手上甩鞭的動作從無放緩,只是臉龐上充滿了痴迷與嚮往。

    夏極想想,還是沒告訴他自己十二次刀問,已經聽了兩次道了。

    可是他忽然想起自己這兩次“聽道”的過程,其實都存在著致命的危險。

    第一次,他聽著那詭異女子連續不斷的呢喃耳語,差點心神失守,陷入殺道,成為只知殺戮的殺人機器。

    第二次,他感受到身後的可怖存在,難以抑制的想要回頭,可幸好混沌道把他拉了回來,如非這樣,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自己如果沒有混沌道痕,那麼“發生意外”的幾率至少有一半以上。

    於是,他輕輕點了一句:“厲兄如果聞道,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大機緣,通常也伴隨著大風險。”

    厲鷹深深看了他一眼:“謝謝。”

    夏極不再多說,這畢竟是他的秘密。

    厲鷹也很識趣的不去多問,因為這是別人的秘密,別人能告訴你,就已經是一種善意了。

    豈敢奢求更多?

    隨後,夏極岔開話題,和厲鷹胡天海地的聊了起來。

    他喜歡和這樣遊歷四方,閱歷豐富的人聊天,這樣他會對這個世界又更多認識。

    聊了一會,夏極又叫來了寒蟬,隨意的指點這位最弱隨從的功夫。

    到了午間。

    太陽越發毒辣,空氣扭曲。

    馬車輪轂轉動聲,以及馬蹄噠噠噠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而遠處,忽的一條如銀帶般閃爍粼粼光芒的溪流出現在眾人眼前。

    師妹師弟們眼前一亮,急忙推出了和聖子相熟的向暖師妹、鏡花師妹去“勸諫”。

    兩個師妹緊張的跑來。

    呂鳳仙的妹妹說:“聖子,我們中午吃烤魚吧。”

    南地血刀門門主的女兒說:“對呀,天太熱太熱啦。”

    夏極隨和的應了聲。

    師弟師妹們歡呼起來。

    尋了個片清涼的樹蔭,夏極靠著樹略作休息。

    厲鷹找了一塊溪流中的石頭,盤膝坐在上面,而彎刀則放在他膝蓋上,然後閉目靜思,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寒蟬在烈日暴曬之中,反覆而認真地練習著夏極教導她的《百一》,酷暑之中,她汗流浹背,可是神色如常,顯得非常之狠。

    凌原則是帶著憂鬱的神色,撐了把傘,也站在一旁的烈日下,看著她練習。

    如此可知

    一個女漢子是可以和娘炮成為朋友的。

    可,即便成了女漢子,她依然會蠻不講理的討厭一個根本沒得罪她的“可憐的瞎子”。

    厲鷹似有所感,忽的打了個噴嚏。

    而夏極正悠閒的雙手交叉,墊在頭後面,遠遠看著溪流,以及脫了靴子,赤腳踩在溪流中,用刀劍戳魚的師弟師妹們。

    他腦海裡忽的浮現出前些日子那月下的少女,還有那一句“你請我吃魚,我請你喝水,我們扯平啦”。

    他心中暗笑,真是個不肯欠人一點的姑娘,要強,獨立,神秘,但留給自己又是她最柔弱,最需要呵護,以及最孩子氣的一面。

    她和小爐鼎,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

    “我現在還是真元境大圓滿,是否需要用她來斬斷情絲呢?

    畢竟通玄之下皆螻蟻,至少壽元就是個問題,但我也不知曉我的身體突破人類兩重極限,是否有帶動壽元的增加?

    雖然我變身之後,個子就高了,頭髮也更密了,和人有一點點點不同。”

    夏極開始思索自己究竟是否該尋找斬情絲的契機。

    這必須無比慎重的考慮。

    因為,一旦選擇,就無法回頭。

    “算了通玄增壽是世人公認的,這該走的境界還是要走的,未婚妻可謂是最好的選擇了,但是我對她還不瞭解,再看看吧。”

    遠處傳來的歡呼聲打破了他的沉思。

    夏極抬頭去看,原來是鏡花師妹戳到魚了。

    可是這麼久才抓到一條。

    看來這午飯要過很久才能吃得上了。

    他也不以為意,時光如此悠閒,浮雲橫亙天邊,完全沒有人世動盪,陰間密謀的緊迫之感。

    順著這感覺,他心靈放空,閉目小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香味喚醒。

    鏡花師妹跑來,拿著一根烤好的魚,有些小心的遞給聖子,夏極接過,鏡花師妹羞得跑開了。

    為啥害羞?

    因為那烤魚她偷偷親了一下,如果聖子吃了豈不是兩人變相的接吻了?

    鏡花師妹好開心啊,時不時側眼看一看聖子,心跳加快。

    夏極自然不知道女兒家還有特麼的這種鬼心思,他是吃著魚,用著從七水城帶來的青梅仙人釀,輕輕舒了一口氣。

    目光掃過。

    厲鷹還坐在溪流中央的石頭上。

    寒蟬已經練刀練到中暑了。

    凌原往前走了幾步,憂鬱地撐著傘,站在倒地的寒蟬身側,為倒地的少女遮擋毒辣的陽光。

    這三個隨從,似乎都不是很正常啊。

    夏極笑了笑。

    對人間,依戀更甚。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7.刺殺,奪嫡的序幕?

    聖門總部的一群少年少女圍著聖子在野餐。

    樹蔭遮蔽,笑語歡聲。

    距離此處不遠則是官道。

    道漫漫,而天高遠。

    藍天之下,不遠之處,塵土飛揚。

    急促馬蹄聲忽的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一匹血紅色的駿馬,馱著身穿富貴衣衫的少年正發足狂奔,那少年皮膚黝黑,汗水裡更是黑的發亮。

    他身後緊隨著兩個背劍的俠客,正緊張的握著已經出鞘的劍,緊緊守護在那少年兩側。

    嗖!

    一支箭從陰影裡激射而出。

    左側劍客像是有所感應,下意識地揮劍去挑。

    但那箭卻像有生命一樣,行到一半,忽然二次加速。

    噗!!

    一箭穿心,帶著那劍客墜落馬下,在塵土裡滾了幾圈。

    右側的劍客悲憤地怒吼出聲:“二弟!!”

    可是,他無法下馬查看,因為他要護住前面的少年。

    這少年是他的主子,是大魏被放逐出了權力中心的五皇子魏續。

    五皇子對他兄弟二人有知遇之恩,為人更是重情重義,俠客自當效死。

    可此番變故連連,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就莫名遭遇了刺殺。

    如果硬要說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應該要從五皇子收到的一封王都來的密詔開始算起吧。

    敵人運弓如神,始終在暗處。

    這俠客想了想,忽然勒馬掉頭,向著前方正在逃跑的少年道:“皇子先走,我來斷後。”

    那皮膚黝黑的少年重重嘆了口氣,眼中竟然噙著淚,雙手緊握住馬匹鬃毛,可見心裡憤怒而悲傷。

    當!!

    身後驟然傳來極其尖銳的金屬斷裂聲。

    魏續側頭一看,不禁愣住。

    只見一支長箭射斷了那斷後俠客的劍,然後餘力不減將俠客帶的飛了起來,射定在一顆老桑樹上。

    好毒的箭法!

    好大的力氣!

    五皇子並不傻,這一刻,他已經猜到有人不希望自己回王都。

    這次回去是奪嫡,可是父王詔命不得不從,再加上父王身體衰弱,做兒子的不該回去盡盡孝道麼?

    可是,有人要讓他永遠無法踏入王都一步。

    魏續低伏身子,運力抽著馬鞭,“聖子,你在哪裡?我趕路百里,來到七水城就是為了找你!只要和你匯合,我就可以得救了!”

    這位皇子感受到刺客的可怖後,第一時間想起了恰好在北涼州巡查的聖子,便想著去尋他,與他同行返回王都。

    可惜,他去往七水城的路程之中,便是被追殺了一路。

    到城中,卻又得知聖子剛巧出了城。

    於是,魏續急忙帶剩餘部下快馬加鞭來尋聖子,又沒想到又被那神秘刺客繼續追殺。

    那刺客太厲害。

    他身邊的侍衛,高手,相繼死去。

    如今,死絕了,就剩他一個人了。

    忽的,他目光注意到了林間溪邊的馬車,還有一群穿著華麗衣衫的少年少女,中央之人,即便遠遠眺望著也是覺得不凡。

    魏續心中有了判斷。

    “拼了,生死有命!”

    想到這裡,他迅速調轉馬頭向著馬車方向,狠狠一揚鞭子,然後身體翻轉,整個人倒懸在了馬腹之下。

    嗖!!

    幾乎是同時,一隻閃爍寒芒的箭矢又穿破虛空,射在了他原先的位置。

    箭穿破馬身,那血紅的馬被激發了野性,發足狂奔,疾奔溪邊。

    夏極早看到了那邊的異常情況。

    師妹們嘰嘰喳喳討論著這是哪裡來的野馬。

    師弟們倒是足夠小心,已經把手握在了刀柄劍柄上了。

    但血紅色的馬來勢頗凶。

    馬腹之下傳來大吼:“讓開啊!!”

    師妹們花容失色。

    夏極從容起身,從退後的師弟師妹們中間,挺身而出。

    目光裡,那發狂的馬因為吃痛,臨空騰蹄而起,極有重量的軀體攜帶著衝擊的強大慣性,如流星般重重砸來,帶起一股惡風。

    夏極快速三步兩步上前,然後抬起了手。

    手掌擋在了衝擊而來的駿馬的方向。

    嘭!!

    手掌貼在了馬首。

    撞擊產生了圈圈聲浪,向四方迅速而去。

    馬悲鳴聲,側飛往了一邊,夏極卻巋然不動,只有黑髮往後揚了幾揚。

    皮膚黝黑的五皇子早順勢從馬腹下鑽出來,看到面前少年,眼睛一亮,他之前在國宴見過聖子,所以認得。

    此時急忙道:“聖子,我是魏王第五個兒子,魏續,我們之前見”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根狠厲而勁道十足的箭破空而來,直射他後腦勺,速度之快,箭頭甚至和空氣摩擦出了火花。

    夏極隨意伸手一抓,那死神般的箭矢就被握在了他手心。

    隨手拋開。

    可

    緊接著是一根更快,更強,充滿殺氣的箭又從陰影裡而來,這一次那箭竟然準備一箭雙鵰,將五皇子和這多管閒事的少年一併射穿。

    五皇子感受到威脅,他甚至之來得及微微側頭,這一看,那箭矢竟然已經到了面門之前。

    他嚇尿了,緊閉上雙眼。

    但他耳邊只傳來一聲冷哼。

    再睜眼,只見面前聖子又握住了那箭,這一次他沒有拋開,而是運力向著相反方向射去。

    真氣灌入箭矢,如同一道光沒入遠處。

    幾乎同時

    密林裡響起一聲女人不敢置信的慘叫,然後就平靜了下來。

    五皇子意識到,這女人很可能就是追殺了自己一路的神秘殺手。

    可是,聖子居然用手一拋,就能這麼準的幹掉那殺手?

    這麼猛?

    他頓時生出了無比的安全感,然後向著這強大的男人又靠近了幾分。

    夏極皺眉:“你幹什麼?”

    五皇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接近了,於是往後退了一步道:“魏續懇請聖子能護我前往王都。”

    “說詳細點。”

    五皇子摸著鼻子苦笑道:“王都發生巨變,大哥與三弟都突然暴斃,父王病重,所以特意召我回王都,但我接到密詔之後,卻開始遭遇這可怕殺手的刺殺,我身邊的護衛高手全部都死了。”

    “太子死了?”

    “恩據說是在書房中死去的。”

    “凶手找到了麼?”夏極奇了怪了,他都已經準備好去王都和太子做一場了,畢竟太子讓那節度使給自己下毒,顯然是已經得知柳品如已死的消息,這樣,兩人矛盾就不可避免了。

    而且論實力,那紫面武尊的通玄,似乎也是太子陣營的人,這已經很強大了,甚至可以橫著走了。

    然而太子還是死了。

    這令他不由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美劇,叫權力的什麼的,裡面的人也是突然說死就死,現在自己遇到的這事兒,也有點這種味道,好像和前世看的穿越有些不同嘛,怪怪的。

    按道理,太子不是該叫來援兵,然後在王都和自己攤牌,大戰一場?

    怎麼說死就死了?

    “我也不清楚,但應該沒有找到凶手”魏續繼續摸鼻子苦笑。

    兩人在談話的時候。

    師妹們正圍著那匹慘死的紅馬。

    鏡花師妹:“還挺熱呢。”

    向暖:“那吃了它吧,否則,多浪費呀。”

    一群師妹都在後面說好。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48.虎目含淚?抱歉我不信

    這個時候,同樣的一幕在河內州也在發生。

    氣質儒雅,穿著白衣的大魏七皇子魏達,正策馬瘋狂逃跑。

    “我魏達平生不做虧心事,做人良善,做事公正,怎麼會這樣!”

    說實話,魏達是比魏續要慘,因為魏續還有一大群人肯為他送命,護了他一路,這才讓他在最後有機會與聖子碰頭。

    而這位被文人們稱為“仁義之主”的七皇子,遭遇刺殺了,沒幾個人出來撐,文人們沒武功那是真沒辦法,而僅有的十多個“被文人戲稱為莽夫”的武士侍衛,被人家一輪射就全部掛了。

    如今魏達捏緊拳頭,不敢回頭,汗水貼衣,非常狼狽。

    嗖!

    一根箭從他頭頂掠過,將紫金髮釵擊碎。

    皇子身子一顫,眼前短暫空白,耳中聲音都小了,下一刻披頭散髮也不覺,心底竟是更加恐懼。

    生死之間,誰無恐懼?

    “竟如貓捉老鼠般羞辱我!”魏達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文人也有血氣,他娘炮地尖叫一聲,然後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然後站在路中央,身子顫抖著,大聲道:“誰?!是誰要殺我!我魏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與人爭鬥,不持強凌弱,讓我死個明白!!”

    他文弱的臉龐上滿是猙獰。

    也許,是察覺這儒生般的皇子是真的絕路了。

    密林中發出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踏出了一名女子,妖豔無比,手中拿了一張暗紫色的大弓,裸著的大腿邊還掛著一壺箭。

    魏達一愣,居然是個女子,還生的如此之美。

    他頓時氣焰消了幾分,然後好奇道:“這位姑娘,是你一路在追殺我嗎?”

    那妖豔女子“嘻嘻嘻”地笑了起來,“是我。”

    魏達無法理解,疑惑道:“姑娘生的這麼漂亮,怎麼會如此殘忍呢?達不相信。是否是有人在威逼你?”

    妖豔女子忍不住了,捧腹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良久才道:“兄弟本是同根生,為何差距如此之大呢?你家四哥可比你現實多了,也比你厲害多了,算了,這個世界不適合你這樣的人生存,我為你解脫吧。”

    魏達皺眉:“四哥?你意思你是四哥的人?

    不不可能,我與四哥兄弟情深,去年,我還與他在同一酒宴上飲過酒,四哥說我永遠是他兄弟,雖然不能奪嫡了,但是也正因為如此,皇家才有了溫暖和親情。

    你你雖然生的漂亮,但不可侮辱我四哥!”

    妖豔女子笑的差點要摔倒,她提點道:“你前幾日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密詔?”

    魏達:“不錯,兄長新喪,父皇病重,叫我回去盡孝,達才準備收拾東西出發呢。”

    妖豔女子不再問了,她左臂平舉,右手抽箭搭箭,然後轉過身,“看在你這麼有趣的份上,我讓你先跑十息時間,我這一箭如果射不中你,我就不追你了,可好?”

    魏達還是不信,他已經忘記了那為他犧牲的十幾名侍衛了,也忘記了自己剛剛激盪起來的血勇:“姑娘,你這麼美,怎麼可能是追殺小生,小生不信。”

    妖豔女子戲謔道:“那你跑不跑?”

    魏達想了想,目光一撇,看到路邊有個人高的巨石,轉身就跑。

    十息時間,足夠自己躲到那一顆巨石後面,這樣這美人的箭就無法射到自己了。

    可是

    他才一動。

    就覺得背心一涼,身子被從後而來的強大力量帶著向前撲倒。

    魏達看看胸口突出的一支染血的箭頭,側身,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指著那妖豔女子,“你你”

    然後,倒地,而亡。

    妖豔女子冷笑一聲:“愚蠢。”

    然後轉身,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大姐那邊怎麼樣了,應該也得手了吧?等我與她回去,再一起和四皇子同床而眠,重溫春夢”

    想起四皇子收藏女人的癖好,以及那殘暴、霸道的模樣,這妖豔女子眼中竟春水暗動,顯然春心動了。

    這妖豔女子口中的大姐,正被一根自己射出的箭貫穿了頭顱,釘在樹上。

    夏極隨手一拋,就是精準定位。

    哪裡射來的箭,還是反彈回哪裡。

    此時,他向魏續問明了原因,心裡頓時有了猜測。

    “五皇子,看來你是被捲入奪嫡之戰了,有人不希望你回到王都去和他競爭。”

    皮膚黝黑的少年忙道:“聖子直接叫我名字即可。”

    魏續態度很誠懇,雖然相貌醜陋,是張大餅臉,而且皮膚偏黑,但是卻莫名地顯得令人信服,覺得這樣的人不會說謊。

    這也算是另類的把身體當做武器了

    此刻,這大餅臉的少年看著那打扮妖豔,火辣的刺客,眼神也沒有亂拐,而是尷尬地摸著鼻子苦笑道:“我想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是四哥,四哥性格一向殘暴,他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與他雖是親兄弟,但他派人殺我,我的兄弟們為保護我,全部死了。

    這仇,我要報!”

    然後魏續側頭,恭敬看著這位強者,“聖子可否將這刺客交給續?”

    夏極點點頭。

    魏續向著那火辣的女屍走了幾步,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猛然拔出,竟是上前,一刀割了那刺客首級,轉身向北,將那首級狠狠丟落到塵土裡。

    然後,這位皇子往旁站了幾步,突然跪倒,右手匕首同時再度深深那首級上插落,釘入塵土。

    語氣深沉,眼中含淚:“兄弟們,一路走好!我魏續必為你們報仇!”

    他身為皇子,竟然稱呼一群連職位都沒有的江湖草莽、隨從侍衛為兄弟,可見此人要麼就是城府極深,要麼就是為人豪爽,重情重義。

    夏極轉身道:“行了,看你是個漢子,你隨著我行轅一起回王都,但入王都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吧,皇家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他可不是那種被人作秀一下,就感動的小弟。

    而且這一幕,讓他想起了前世裡,一種什麼“穿越之後做爭霸天下”的即視感。

    就是主角落難,然後被強者所救,然後這麼虎目含淚,虎軀一震,旁邊的強者就生出感動,然後納頭就拜的感覺。

    即便不拜,也會心中觸動,想著再看看這人,再之後就把自己陷進去了。

    可他夏極,絕不會莫名其妙地去支持一個皇子奪嫡。

    即便,他在自己面前虎目含淚,虎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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