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8414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2.令人不爽啊,厲鷹求戰

    相對於防守,夏極更喜歡進攻,所以他直接選擇了聖骨。

    感受著一股玄妙的法門傳入自己心中。

    隨之而來的,則是聖像裡傳來的一股獨特的氣息。

    那氣息是個類似引子的東西

    “果然鍛體類法門和真氣修行類,或是玄氣是完全不同的。

    要修成一根聖骨,竟然需要自己引渡六甲子內力來以‘填補’的方式進行培育。

    區區六甲子”

    夏極想也不想,六甲子內力直接引渡到了右手食指指尖處的小骨。

    360年的功力對他來說並不算多,只不過是感受到了極其細微的丹田空虛。

    這比起之前修煉屏風四扇門,已經好多了。

    那時候可是練出一扇門,就整個人累的連指頭都動不了。

    需要躺在雲天閣的草地上,仰頭看天,看著明月星河如水。

    聽著不遠處小舟靠岸,以及那熟悉的、逐漸變得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則是一抹櫻桃色的裙裾和小爐鼎的面容

    思緒才剛飄遠,便被立刻收回。

    此時。

    與聖像裡那引子般氣息的指引下,六甲子內力開始隨之而行,似乎開始“改造”自己那一根骨頭。

    夏極抬起手,看著自己手指在發光,好像是亮著高照明的燈泡似的。

    一股灼熱到痛苦的感覺生出,好像是“身為凡人時,手指卻伸入了滾開的沸水之中”。

    這股痛感完全的忽略掉了夏極的一切抗性,就這麼突然的產生了。

    少年皺皺眉,右手繃緊,而額上豆粒大小汗珠已經滲出。

    但他忍著。

    不知過了多久。

    雲心閣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一股涼風從窗外吹入,夏極這才感到指頭上的灼燒感舒緩了許多。

    低頭看那手指,只見右手食指指尖還似如常,只不過其上卻多出了一股玄奇的力量。

    夏極預感,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了,這一根指骨應當還是不會毀滅。

    它已經成了某種不知名的堅硬物質。

    好似是骨頭獲得了進化,擁有了驅邪以及極度堅硬的特性。

    “看來是成功了,一根聖骨的獲取已經如此之難,如果要獲得206根那所需的力量真是難以想像。”

    算算時間,三個時辰快到了。

    夏極沒打算把白金聖像放回金柱裡去,他就捧著聖像,開始等待那不好的事情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黑金袍子的少年趁著這段時間,調息運氣,迅速補充著剛剛空缺了的三百年真氣。

    畢竟消耗的不是真元,而是真氣,回覆起來還是極快的。

    窗外,星光幽明。

    高山之巔的火山湖心,唯一孤島上的閣樓三層,少年靜靜坐著。

    忽的,他心中生出預感,三個時辰似乎要到了。

    隨手將聖像丟向懷中。

    而手指才剛剛碰到衣服,一股狂暴的、似乎是天外罡風的力量橫衝而來,攜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撞擊在夏極身上。

    伴隨而來的,則是一聲幾乎要令人心神失守的倨傲咆哮。

    “凡夫俗子,膽敢違逆!!”

    嘭!!

    聲波恐怖的炸響與氣浪裡,一個漆黑的巨人驟然顯出。

    隨後雲心閣的牆壁發出碎裂的聲音。

    巨人被這狂風直接吹落在了地面,重重落地,如是流星降臨,而轟出了一個坑洞。

    那風竟然還未消失,如同一隻大手從上往下,滿懷惡意地鎮壓著變為巨人的夏極。

    “吼!”

    夏極神色冰冷,交叉防禦的雙臂狂暴甩出,爆喝聲裡,大手沒了,身前的一切氣息徹底消散,如天雷晴空炸響,甚至炸出了些光華。

    站在島心的大地上等了片刻,那狂風與咆哮再未出現。

    “原來就是這懲罰?”

    夏極搖搖頭,不過如果是普通的真元境大圓滿或是天元境強者,怕是早被著狂風吹到不知何處了,直接落入遠處的火山湖都是輕的

    如果被這力量完全吹實了,飛到數十里之外,都有可能。

    “這是鐵扇的芭蕉扇啊。”

    夏極無語的吐槽了聲。

    他細細思索。

    除了這狂風,剛剛那咆哮聲也異常陰毒。

    如果真的讓人心神失守,那這會成為難以想像的心魔。

    “但這種懲罰,對我來說已不算什麼。”

    夏極摸了摸懷中,神色變了變,原來他摸了個空。

    承載《聖像功》的那聖像不見了!

    少年一步縱越,直接飛身回了雲心閣三層,金柱果然已經閉合了。

    再去看,卻發現鑰匙孔也堵塞住了,夏極低頭去看那孔,卻發現孔裡忽然冒出一隻眼睛,也在靜靜盯著他。

    這眼神,夏極熟的。

    就是那聖像的。

    夏極淡定的直起身,本來也是試試,所以他也不以為意。

    畢竟收穫了一根聖骨,此行也不虛了。

    只是那咆哮是誰發出的?

    和禁地裡那一聲“滾出去”好像。

    夏極皺了皺眉,真是令人不爽的聲音啊。

    再側身看看,果然,又是赤膊了。

    褲管也完全裂了,而成了短褲。

    但是無妨。

    少年赤膊,赤腳,決定回聖門吃個夜宵,把小爐鼎從被窩裡拉出來,讓她去做蛋炒飯,然後看著自己吃。

    可是

    夏極忽然意識到,寧夢真已經不在了。

    他皺了皺眉,走到春風裡的火山湖邊,將系在一棵古樹上的小舟纜繩解開,剛要上舟,卻是嘀咕了句“太慢了”。

    隨即,少年身子微低,右手抓著小舟的舟身,往上一揚,隨即手掌托住了舟底。

    猛然運力將小舟直接投擲而出。

    他力量何其之強。

    本是在水裡航行的小舟直接飛起。

    如同天外的飛船,破開夜色和長風。

    夏極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發動,幾乎瞬間就出現在了那飛騰的小舟上。

    舟在月色裡,人在小舟上。

    春水倒影著圓月,也倒映著飛天的舟。

    可惜,人卻形單影隻。

    嘭!!

    舟落水,濺起數丈的水浪。

    但這舟已經飛出了數百米遠。

    夏極身形一動,已以這湖心小舟為中轉,閃身到了陸地。

    不遠處,枯葉亭,有個聖門的師妹在托腮發呆。

    發呆發著發著,忽然看到一個赤膊的男子從彼岸而來,她不禁驚呆了。

    變態啊

    但藉著月色再細細一看,卻認出是自家門中的聖子。

    師妹本是驚呆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她要繼續看。

    夏極感受到目光,側身看向枯葉亭。

    只見這聖門的女弟子穿著極具青春氣息的鵝黃衫裙,一雙薄薄的鹿皮靴子覆蓋住腳踝之上,然後在裙裾間露出雪白的小腿。

    夜風吹拂,隱約會多出些雪白,甚至腿彎也會露出。

    那是一雙很美的長腿,直至腰間,又被鑲了明玉的腰帶高束而起,胸口起伏,雪頸如天鵝,臉龐也算嬌豔。

    而她體態柔美玲瓏,可見是大戶人家出生,而又養尊處優慣了,放在他穿越之前的世界,算是白富美了。

    “喂,幫我去做一份蛋炒飯。”

    夏極脫口而出,在這師妹身上,他隱隱看到了小爐鼎,所以才提出了這無理要求。

    但一轉眼,他又清醒過來,這少女終究不是那個蠢姑娘。

    可是那師妹已經歡天喜地的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喜滋滋道:“聖子,我一會給你送房裡來。”

    師妹決定炒完飯,順便化個妝,噴個香水,這樣就可以深夜進入聖子的房間了

    此時,聖門雄偉的山門外,頭戴鐵箍的負刀男子似是有所感,猛然睜眼。

    他並非聖門中人,所以不得入內。

    加之智慧長老遭遇刺殺之事,聖門已經處於戒嚴封山狀態,他更加不可能直接入內。

    所以他等。

    他在此等了小半日,為等到那殺父仇人。

    所求,不過以盡孝道之名,來揮霍心底的情和手中的刀。

    此時,他等到了,起身,看向北方,揚聲一字一頓道:“厲靈之子,厲鷹求見聖子!只求一戰!”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3.山門夜戰

    “厲鷹?厲靈之子?”

    夏極本來已經推開了門,聽到聲音卻是頓了頓腳步,從屋內鹿角樣的衣架上取下一件黑金袍子,披覆身上。

    轉身向著南邊,運氣揚聲,淡淡回應:“讓他進來,演武場等我。”

    厲靈之子來找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件事,就是復仇。

    夏極之所以選擇見他,也是聽此人聲音從山門外而來,這說明他懂規矩。

    而此人聲音洪亮,沉著有力,帶著奇妙的韻律,說明他為人很可能磊落光明,而且身懷絕學。

    這樣的人,他見。

    聖門外。

    兩個值守的聖門弟子聽到夏極命令,這才側身讓開。

    然後左側那個名為吳重的弟子往裡走了幾步,抬手示意道:“聖子傳召,你隨我來吧。”

    說到聖子時,這弟子眼裡有了些光華。

    充滿了嚮往和仰慕。

    頭戴黑鐵髮箍的負刀男子察覺到了這弟子無意間露出的情緒,心中訝然,看來這聖子很得人心啊,他很快收斂心神,禮貌地道了聲“多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聖子。”吳重懶懶說著。

    他也是富二代,在未入聖門前,在城裡也算一霸,所以並不會懼怕這些俠客,說話之間也是隨意的很。

    吳重走了兩步,又回頭,用一副指點的模樣道:“你是來復仇的吧?我勸你一句,儘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厲鷹眼睛眯了眯,並不問為什麼,也不乘機打探聖子的信息,他依然是禮貌的一句:“多謝。”

    吳重不屑的笑笑。

    厲鷹不以為意,依然恭敬地緊隨著這弟子。

    他把禮貌給了世俗,就可以把瘋狂留給刀。

    這就是他的道,也是他的刀。

    另一邊。

    飯食齋。

    師妹正在歡歡喜喜的磕雞蛋。

    咔,蛋殼碎了。

    “放油!”

    “蛋液!”

    哧啦!油炸出了些滾燙的小點,師妹跳躍、旋轉、閉著眼,從容的往後跳了一步,然後又上前補鏟。

    “遠遠的炒一炒,然後加冷飯!”

    “撒一把鹽,關火,出鍋前撒上切好了碧綠小蔥段。”

    師妹炒飯炒的好開心啊。

    寧師姐消失的真好,她走了,聖子暖床的位置就空出來了,這總歸要人填補的上去的吧?

    機會來了來了。

    師妹開心的很啊。

    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跳也加速了,雙頰也紅了,雙腿扭了起來。

    忽然,她聽到屋外傳來許多腳步聲,推窗側頭看了看,冷風讓她清醒了點,目光裡,只見許多弟子在往演武場方向而去。

    她看到個熟悉的師兄,就急忙問:“師兄師兄,怎麼了?”

    那師兄道:“我們去學習。”

    “啥?學習?大晚上的去學啥?”師妹很費解啊。

    師兄表示:“聖子又要虐人了,他的一招一式、一言一行都是經典啊,保不定能從他的動作話語裡參悟到什麼道理,然後突破我現在的瓶頸,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對了,鏡花師妹,你怎麼在飯食齋裡?”

    “我”師妹不說,生怕說出來會被師兄旁邊那幾個妖豔賤貨聽到,然後來搶著炒飯。

    “算了,不管你了,師兄要搶個前排的位置觀戰。”

    那熟悉的師兄說著就匆匆跑開了。

    鏡花師妹想了想,開始自己吃炒飯。

    待會兒,等聖子快打完了,自己重新炒一份熱的給他吃。

    別人去觀戰,她要去補個妝。

    可惜呀,不能看到聖子在戰場上的英姿,心裡難免有遺憾。

    嘆了口氣,鏡花師妹開始運筷如飛

    演武場上。

    兩個弟子抬著太師椅跑來,匆匆放好。

    黑金袍子的少年坐下,神色悠閒,托腮望著遠方,霸主氣質,一覽無遺。

    他對面則是那頭戴黑鐵髮箍,背負略彎短刀的男子,站得筆直。

    兩人彼此打量,對話開始了。

    “厲鷹只求一戰。”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來找我是為了報仇吧?可如果只是一戰,那麼我倒是不好傷你,所以說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刀為道,不同的道相撞,會令自己心境更為堅定,這對聖子你而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吧?”

    “你原來不準備殺我?”夏極感受到了戰意,卻沒有感覺到殺意。

    “不。”

    厲鷹很突兀地吐出這個字,“你是聖子,我殺不了,如果殺了,這天下再無我厲鷹立足之地。

    所以,我只求敗你,敗了你,就等於毀了你,毀了你,就等於為他報了仇。”

    如果能毀了一個刀客,那真是比殺了他還令他痛苦。

    “你有信心敗我?”夏極生出了興趣,這是他來到異界,看到的第三個真正的刀客。

    厲鷹很坦白:“沒有。”

    夏極笑了起來,他忽然有些欣賞眼前的男子,很誠實,很懂規矩,也很坦蕩。

    一個能如此堂正的人,對待自己的刀一定也夠誠懇。

    因為,他此時儘管被聖門弟子包圍著,儘管面對著自己,神色,氣勢,竟然沒有半點變化,可謂古井無波,又像是孕育著爆發的平靜。

    這樣的心性,首先就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

    夏極問:“那你想怎麼比?”

    厲鷹道:“聖子肯應戰,厲鷹已經感激不盡,自然是有多少,比多少。”

    “當真?”

    “當真。”

    說話盡了,夏極就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幾步,伸手示意:“開始吧。”

    “你的刀呢?”厲鷹眉頭一挑,充滿了欣喜。

    夏極燦然一笑:“我就是刀。”

    四字既落。

    周圍觀戰弟子一陣喧嘩。

    不少人開始做筆記了,“我就是刀”四個字似乎為他們打開了新的裝逼境界。

    學到了學到了,弟子們深為敬佩。

    聖子也許說的是自己的真實感受,可是對他們而言,可是以後拿去吹噓的金句啊。

    到時候別人談論刀法,他只要來一句“我就是刀”,那一定是震驚四座啊。

    弟子都很開心,有種收穫的充實之感。

    厲鷹也不多說:“那得罪了。”

    他從懷裡忽然扯出一塊黑布,雙手舉著壓在眉間,熟練的將布往後猛地一繞,在發後熟練纏了個結。

    如是,他的眼睛就被黑布遮住了,再也無法視見任何東西。

    夏極好奇道:“你眼睛被遮住了,看得到我麼?”

    厲鷹淡淡道:“我的心更加清晰。”

    觀戰弟子愣了愣,這個來挑戰的人說的什麼鬼?

    蒙著眼睛?

    心更清晰?

    胡扯吧?

    夏極道:“撇開表象,直觀刀意麼?”

    厲鷹道:“是,我合了眼,就開了心眼,我能清楚的察覺到你的刀意,然後無論你是什麼刀意,我都能用相反的意中和,將你的力量歸於虛無,再趁著虛無的這一剎那,斬出必殺的一刀。”

    他很誠懇,誠懇到老實。

    老實到把自己的刀技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敵人。

    可,這何嘗不是一種自信。

    夏極道:“那你看好了。”

    “來吧!聖子!!”

    厲鷹右手往後,反握住了刀柄,開始慢慢抽出。

    同時,一股蘊藏著冷靜和瘋狂的矛盾氣息從這男人身上升起。

    他沉浸在了某個奇怪的道之中,氣勢攀升,無比強大,對手的呼吸、心跳、一切,都暴露在了他面前。

    夏極感到一條恐怖的蒼鷹,在雲間作出狩獵之姿,然後在靜靜等著獵物躍出那一下。

    躍出之前,存在無限可能,躍出之後,可能就落定了,那時候,就是蒼鷹動如閃電,一擊必殺的時刻了。

    厲鷹,就是那隻蒼鷹。

    可惜,自己卻根本不是獵物。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4.神魔耳語,厲鷹被碾壓

    碧空山第一峰,聖門,演武場上。

    無論夏極還是厲鷹,都未曾動手,但氣勢卻在無形之中瘋狂的碰撞。

    就像是一隻瘋狂的蒼鷹,低空長鳴對著一個恐怖的巨獸,崔嵬如山。

    無聲的爭鋒相對。

    周圍聖門弟子卻是莫名其妙,因為兩人的氣勢都只針對敵人,只有出手了,對周圍環境造成影響了,才會被周圍人察覺。

    換而言之,在出手之前,拼的就是刀意,誰的刀意更勝一籌,誰就佔得了先機。

    這和運用真氣來打鬥,好像多少完全不同。

    好似是在拼真意一般。

    夏極這一剎那感受到了不同。

    在戰鬥之中,他腦中靈光一閃。

    好像這個世界,存在三種平行層面的戰鬥方式。

    真氣,玄氣,是一種。

    比拚境界,刀意,是第二種。

    比拚肉體力量,也許可以認為是第三種。

    這三者的修煉方式,竟也是完全不同。

    真氣是靠著開穴,運轉周天,疏通經脈,凝聚丹田的真元,然後打通任督二脈,開先天呼吸,再之後,則是尋求突破通玄。

    這個自己完全不同擔心,因為有內力兌換天賦。

    境界與意,則是靠頓悟。

    這個自己擁有混沌道痕。

    而肉體的修煉,則是奇怪的“四扇門”、“聖骨”、“巨像皮膜”

    那麼是不是還要換血,基因,還要各種其他

    如果在數月之前,夏極遇到厲鷹,也許他還要認真,但現在,面對這樣的對手,他更多的是在觀察,思索,而不是在乎成敗。

    厲鷹感受到了他的輕視。

    忽的兩行淚水從黑布之下流出,這一刻,他身上氣勢極快速攀升,心底的悲傷、父親死後的痛苦燃燒起來,使得他的刀也燃燒起來。

    哧

    月色裡,火盆的紅裡,一道冷光如電炸射而出。

    但只出了三寸。

    厲鷹整個人就僵住了。

    為什麼僵住?

    自然因為他對面站著的聖子。

    那裹著黑金袍子,似是未曾再動一步,可是卻靜靜看著他的聖子。

    冰冷死亡的氣息籠罩而下,使得他的燃燒在熄滅。

    “心眼,歸虛!”

    厲鷹咆哮著,身上的情感熊熊燃燒起來,化作了瘋狂,他頭箍圈著的發隨風狂舞,運力再將手中之刀拔出兩寸。

    但僅僅是兩寸。

    僅僅一共是五寸。

    歸虛,根本無法中和聖子身上的死亡刀意。

    他身型就如冰雕般,再也不動了,心懷無比恐懼感知著聖子身後

    那裡是一個極其恐怖、面容卻模糊的可怖女人,正在黑暗裡面帶詭笑看著他。

    使得他開始恥辱的顫抖,顫慄。

    周圍弟子莫名其妙,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啥。

    怎麼還不用真氣打鬥啊?

    好像時間忽然靜止了下來。

    氣氛古怪無比。

    “萬物歸虛!!”

    厲鷹猛然運力,不顧一切的想要拔刀,他瘋狂到忘記了生死,作為一個刀客,如果面對敵人連刀都不敢拔,那算什麼?!

    那不如死了算了!

    “吼!!”

    狂暴的怒吼裡,厲鷹全身氣勢攀升到了極點,糅雜著瘋狂、悲壯。

    刀氣刀意從出鞘數寸的刀身上澎湃而出,有如實質,形成了一個閉合的罩。

    那是他全部的刀勢,是爆發之前的收斂。

    氣罩之中看似平靜,實則蘊藏著諸多刀氣,一般真元境如果跑進來,怕是會瞬間被這氣勢震的傻掉。

    而一般的刀客在這氣罩中,也會被化掉所有的刀意,就像是歸虛一樣。

    就是大半年之前的龐驚,也是遠遠不如他啊。

    但這對於夏極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黑金袍子的聖子悠閒地往前踏出一步,他身後懸浮著一團只有對手能看到的詭異陰影。

    右手抬起,食指竟好似完全不在乎那氣罩的可怕,隨意一點。

    一指對一人的全部刀勢。

    厲鷹眼中閃過厲芒。

    不要小看我啊!

    夏極那一指就如伸入了滿是食人魚的湖水中。

    剎那之間,無數刀氣像是尋找到了發洩口,向著那指頭瘋狂湧去。

    然而那手指,卻如定海神柱,紋絲不動。

    在外人看來,也許什麼都沒發生,甚至覺得兩人好奇怪。

    但於兩人,這一剎那,卻是進行了無數次的交手。

    厲鷹身子顫了顫,握緊刀柄的手鬆了。

    他的刀勢完全崩塌了。

    那氣罩竟被這一指摧枯拉朽的點破。

    一指聖骨。

    天下極硬,辟易百邪。

    嘭!!

    罩子粉碎。

    厲鷹愣了愣。

    啪。

    刀再次入鞘的聲音,在靜夜裡尤其響亮。

    面對這位神秘的聖子,厲鷹的刀終究是未曾能拔出。

    那一刻,他看到了鬼影,也看到了死亡。

    那一刻,他背水一戰的氣勢被一根手指點碎了。

    而至始至終,夏極竟然只是往前踏了一步,然後抬手,出指,碾壓,如此簡單!!

    厲鷹看清楚了差距,苦笑著說了句:“我輸了。”

    他一把扯下眼上纏繞的黑布,像看怪物般看著面前的聖子,“你是一個偉大的刀客,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他身上燃燒起更炙熱的鬥志。

    但他也知道,從今往後,這個男人就成了他追逐的目標。

    他必須要擊敗他,才能跨過心底的魔,擊敗他,也會使得自己的力量突飛猛進。

    夏極也在打量著他,在這頭戴鐵箍的男人身上,他彷彿看到了龐驚的影子。

    厲鷹低頭,然後恭敬的退後,行大禮,沉聲道:“多謝。”

    夏極點點頭,剛剛那一刻,他也看到了這男人的冷靜與瘋狂,好似是最熱的火與最冷的冰互相纏在一起。

    現在他的禮貌不過是冷靜的一面,他的刀如果拔出了,那就是如同烈火焚天。

    可惜啊,面對自己,他拔不出。

    否則,這一刀該是如何的精彩。

    厲鷹轉身準備離去,走了兩步,忽的忍不住還是停下了腳步,困惑道:“冒昧問一句,聖子幾次刀問了?”

    夏極想想,自從聽到那詭異女人的耳語後,似乎又有過五次,於是直接道:“十一次。”

    厲鷹身子震了震,顯然倍受打擊。

    然後,他又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問:“那聖子,是聽過神魔的耳語了麼?”

    夏極神色不動:“你看見了?”

    “我不僅看見了,而且還終生難忘。”

    兩人對話聲很小,都是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進行。

    有些事情,普通弟子是不該知道的。

    “和我說說吧,我知道它的存在,可是我自己看不見它。”

    夏極知道自己一旦認真使用刀意,身後總會出現什麼東西。

    那東西給他的印象就是:

    女人聲音。

    糅雜著福爾馬林泡屍水味兒,嗆鼻的熔岩硫磺味,以及花香的奇怪味道。

    冰涼如死人般的雙手,以及摀住眼睛,那如是棺材中的黑暗。

    這究竟是?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5.隱瞞,是怕你震驚啊

    厲鷹想了想,回應道:“我說不了,我沒拔刀,所以沒死,如果拔了刀,就是你死我活,你不讓我死,它也會弄死我。

    我剛剛抱著必死之心拔刀,卻不想還是拔不出。

    現在如果我說了,那麼我會受到懲罰。

    這世上有些存在,是不可言說,不可描述的。”

    夏極覺得很新奇,於是問道:“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厲鷹一愣,隨即苦笑起來:“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卻已經得到了

    夏極坦誠道:“我不知道。”

    厲鷹無語了,心中浮現出萬馬奔騰。

    他少小離家,背井離鄉,終生在苦苦追求刀之道,尋到機會踏入有情道後,就是在四處尋覓契機來提升自己。

    說白了,他並不是厲靈唯一的兒子。

    而厲靈對他也不好。

    面對這位父親之死,他要盡孝道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因為他看到了再進一步的契機,所以才藉著這因果,來碧空山挑戰聖子。

    他這般努力,才不過有了九次刀問,但是卻怎麼都未能得到神魔的眷顧,獲得耳語。

    這少年比自己還年輕個六七歲吧,竟然已經有了十一次刀問,而且獲得了耳語。

    實在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也給了他一個方向。

    也許是第十一次刀問,他就可以聽到那虛空裡的耳語吧?

    可如果傳鷹知道夏極是第六次的時候就獲得了這神魔耳語,不知會作何感想。

    估計先是露出一張問號臉,然後捂著臉,微笑著淚流兩行,心裡噴出一句‘臥槽’吧

    夏極還在等著回覆。

    月光下,火盆中火苗竄如百蛇舞扭,兩名刀客彼此相望,嘴唇嚅動,正傳音入密。

    周圍的弟子一臉茫然,有的已經察覺了兩人在“私聊”,不禁扼腕長嘆。

    厲鷹理了理思緒道:“極北之地,跨越過盜賊橫行的區域,進入深處。如果有幸,就可以遇到瞳塔,瞳塔的第一層,你只需要支付自己身上所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就可以進入,獲得知識,我去過一次,看的是人境錄,所以才知道。

    這人境錄也未必是瞳塔才有,只不過這書是極其珍貴的。

    所以我知道刀問是問,是惑,是執,而神魔耳語則是答,有問有答,如此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領悟。

    人境錄上稱為‘百問則一答,朝聞道,夕可死’,這道就是領悟。”

    人境錄?

    那是不是還有地境錄?

    天境錄?

    夏極忽然問:“百問才一答?”

    厲鷹道:“百隻是一個代稱,說明需要很多次,也許是十幾次,也許是幾十次,也許是百次。像聖子你這般十一次就能得道的,實在是天下奇才啊。”

    厲鷹對於夏極十一次刀問就能得到耳語,實在是超級震驚啊。

    夏極看著這位刀客臉上的表情,想了想,還是不告訴他真相為好。

    畢竟,做人要善良。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刀客,忽然出聲:“你願加入我聖門麼?”

    厲鷹愕然:“我父死於你手,我不可能為仇人效力。只是你我同為刀客,在有限範圍內,我很樂意與你探討刀之道。”

    夏極笑了笑:“一旦加入聖門,我給你三次機會,隨時隨地,你可以對我出手三次,這三次,如果你敗了,我依然如今天這般不殺你。”

    頭戴鐵箍的男人猛然瞪大眼。

    這是何等的氣魄?!

    他有些意動了。

    夏極道:“你敗在我手,這一生如果不能贏我一次,怎麼問鼎武道巔峰?”

    厲鷹抬頭,深深看著這神秘的聖門聖子,似乎在思索。

    夏極繼續道:“何況,雖然你絕無可能敗我,但即便能看到我的背影,也足以笑傲這世間,也足以此生了無遺憾了!”

    黑金袍子的少年伸出手:“來吧,與我一起。”

    厲鷹感到了他的豪情,終於意動,沉聲道:“好!但我只跟你,有朝一日,如果敗了你,聖門就無法再束縛我。”

    聖門弟子們看的很懵。

    厲鷹這個廢物來聖門尋仇,可是面對仇人,連刀都沒敢拔就認了輸,然後還投了降?

    他們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很失望。

    他們想看的氣勢就是兩人打在一起,很凶很慘烈的那種。

    只有極少部分的精英弟子隱隱察覺剛剛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是意的較量。

    但也只是隱隱察覺罷了。

    如果這兩人的對面換成其他人,甚至是寧夢真這樣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的

    估計那人的力量早已被削減到了難以想像的低谷,隨後被一刀秒殺。

    這就是,真正的刀客。

    嚴格說來,龐驚是,慕容天龍是,而這厲鷹也是。

    隨後,天王長老帶著厲鷹去進行入門儀式。

    聖子本來就有著資格招收隨從,他去聖堂巡查,更是會招收數名心腹,這些心腹今後都是下一代聖門的真正棟樑。

    雖然天王長老奉行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思想,但是聖子收了這厲鷹,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不苟同,但他心底未嘗沒有對於這位聖子心胸的敬佩。

    燭火在正殿點燃。

    兩位長老,以及聖門弟子見證。

    頭戴鐵箍的男人負刀叩拜,神色肅穆,跟著長老的話語進行著入門儀式。

    “我厲鷹,願加入聖門,此後必當遵循聖門十大戒,第一戒,同門手足,不可相殘,第二戒”

    夏極並不在此。

    他回到了院落。

    屋內空空蕩蕩,床上整整齊齊,月光明亮,燭火昏黃。

    他有些不習慣這種整齊,不習慣這種寂靜。

    心中猛然一動,奇怪的感覺升起。

    他入真元境大圓滿已久,一直壓抑著心潮澎湃的悸動,如今在這一絲契機之下,竟然再無法藏匿。

    好像是被逼迫到了懸崖邊緣。

    他站在高處,腳下是呼嘯的海浪。

    只有跳入其中的人,才有機會游到彼岸。

    彼岸就是通玄。

    夏極把這奇怪的感覺壓下,他怎麼可能喜歡寧夢真?

    一個被其他男人舔了腳背,一個已經髒了的女人,一個他頂多當做妹妹的女人,一個蠢的要死的女人,一個放在前世要被人從頭到腳都噴一遍有毒的女人。

    他怎麼可能把斬情絲的契機寄託在她身上?

    只不過是屋裡太空曠了而已,讓自己有些沒習慣而已。

    習慣了就好了。

    他閉目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些安寧。

    我有內力兌換天賦,我有混沌道痕,能否繞過情之一字,達到更高的境界呢?

    而就在這時,門扉被推開了。

    吱嘎聲,在靜夜裡尤為刺耳和驚心動魄。

    一個嬌小的穿著鵝黃衫子的少女端著托盤,側身從門間走入。

    “聖子,蛋炒飯來啦。”

    柔柔聲音響起。

    夏極猛然睜眼,平靜的心忽如被一風吹動。

    他皺眉,繼續平復心緒。

    而蛋炒飯的香味傳來入鼻

    夏極身子顫了顫,心境竟起了些波瀾,他猛然道:“滾出去!!”

    鏡花師妹愣住了,把炒飯放在桌上,哭著跑開了。

    跑了些距離。

    身後又傳來簡簡單單,懷著歉意三個字“對不起”。

    也不知是在與誰說。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6.大危機!太子野望

    蛋炒飯上的熱氣逐漸消失了。

    夏極這才察覺到了餓,他坐到桌邊,燭光裡,裹著蛋液的米粒金黃,飯上撒了香蔥。

    看了一會,他還是將飯都吃了下去。

    然後讓人準備了藥浴,泡在木桶裡,這段日子的勞累才告一段落。

    春山花月夜。

    少年感受著藥力在熱水裡慢慢滲入皮膚,暖暖的感覺在心底生出,剛才的情緒終於被徹底壓下去了。

    有著混沌道痕,他對於心境的控制強大到難以想像。

    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任何心魔能將他拉落懸崖,拉入那滾滾的海浪中。

    夏極舒服的嘆息了聲,抬頭看向明月。

    此刻。

    數百里之外,穿著紅衣,拖著紅裙的嬌小少女也在淺淺寒煙裡望著明月。

    火紅裙裾搭在山崖的冰涼黑石上,鋪成雲霞。

    身側則是放著一個漆黑金花的小筒。

    她看著明月看的不由痴了。

    然後淡淡吐出一句:“月光明亮亮,心裡很不爽”

    說完十個字,她好像才華用盡,再也說不下去了,所以就呆住了,摸出幾根繡花紅線,在掌心玩耍著。

    “要麼,還是回去吧?我有點想他了真的好想他,想讓他做飯給我吃了。”

    咕咕

    腹部響了兩聲。

    “好餓啊。”

    紅衣嬌小少女起了身,忽的又喃喃道:“這不是正好嘛?我終於不用做爐鼎了,因為我已經逃離了聖門,他們到現在都沒找到我。

    那就不回去吧!”

    她咬咬牙。

    轉身走了幾步,再轉身,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好似發生了什麼事而令她受到了委屈,看著遠處,眼淚繼續刷刷落下。

    她神色複雜,呢喃著,想吐出那個名字,卻只是支吾出一個“夏”字,就說不下去了。

    站了好久,紅衣少女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回家吧,聽潮劍宗我也想爹了。”

    想起年少時候溫暖的家,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嬌小迷人、名動八方的小才女,少女露出了笑。

    那就回家!

    此時此刻。

    在遙遠的王都,太子府。

    太子驅散了所有侍從,正面帶自信的微笑坐在自己院落裡。

    他真的很得意啊,因為不僅假聖子在自己掌控之中,就連那個人的心愛之人也會成為自己的妃子。

    那個人神秘莫測,令自己敬畏又如何?

    他心愛之人還不是會被自己征服,在榻上婉轉承歡?

    “寧夢真”

    想到這裡,他微笑更甚,甚至笑出了種征服一切的霸氣。

    他喜歡的並不是寧夢真的容貌,而是因為她的身份啊。

    一個神秘的黑暗聖子。

    一個橫空出世的假聖子,大魏刀王。

    征服了這女人,就好像征服了這兩個可怕的男人,會給太子帶來巨大的快感。

    思緒轉了轉,他自言自語道:

    “魏國這制度早該動動了,父皇軟弱,先皇無能,大好的江山怎能與人共享?”

    太子舉杯,杯中一泓酒如春水。

    水中倒映出星月交輝。

    猛然他拳頭緊握,那鐵杯竟然被拳力捏扁,酒水濺射,又從掌心、指尖流出,“天下是我的!”

    太子一抬頭,沉聲道:“高格。”

    陰影裡走出一個如同黑霧的侏儒狀人形,聲音冷冷回了個字:“在。”

    太子道:“那個大人物到了哪裡了?”

    這侏儒閉目感應了一番,然後道:“弟弟說還有半個月能到皇都。”

    太子有些不自信:“那個大人物真願意幫我?”

    侏儒道:“他可是鳳陽公主的夫君,而鳳陽公主是你親祖奶奶,他和你本就有著血緣關係,何況,他也早就想變一變這個規矩了。”

    太子恢復了微笑,自言自語道:“不錯,變才能通,通才能長久,如今,我掌控了聖門的聖子,只需再讓他去‘說服’思無邪,獲得了這兩人的支持後,我再去說服父王,說服更多人。”

    侏儒冷聲道:“他們不願呢?”

    太子微笑,聲音裡帶著熊熊燃燒的野心,一字一頓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吾乃一代雄主,豈會被這些小事所困?”

    侏儒細細的笑了起來,然後隱入了黑暗裡。

    他名為高格,弟弟名為高樓,兄弟兩人相貌一樣,功法一樣,更難得的是竟然心意相通。

    這心意相通可不是說著玩的。

    而是一種“即便身在千里之外,我一念所動,你也能知道”的這種相同。

    這種心意相通,不僅可以傳訊,更可以使得兩人“雙劍合璧”,使出某些功法的時候,威力大大的增加啊。

    所以,太子如果有要事要辦,都是把高格留在身邊保護自己,而高樓去往執行事務,這樣子,他就能第一時間瞭解事情的進展了。

    那麼,這大人物究竟是什麼人??

    按照輩分,他竟然是太子的祖爺爺,要知道鳳陽公主可是皇家少有的天元強者,戰鬥力雖然有待商榷,但天元中最短命的也能活到一百五十歲。

    而鳳陽公主比較貪玩,到一百歲時才生了個女兒,也就是太子的奶奶。

    如今鳳陽公主已經不在了,這意味著這祖爺爺幾乎已經兩百多歲。

    無論太子的祖爺爺是誰,對夏極,對聖門,都是一種莫大的危機。

    他可能是天元,更可能是凡人根本難以抵抗的通玄啊!

    太子野望,更得超凡相助。

    而夏極,竟然還不知道!

    兩三日時光很快過去。

    聖門山腳,馬車備齊,十八名弟子身穿聖門白衣,九男九女,男的英姿颯爽,女的聘婷秀雅,都騎馬立在那豪華的馬車旁。

    馬車車伕很獨特,身形雄壯,膂力強大,戴著黑鐵髮箍,背著短刀,正在靜靜等待。

    今日,是聖子出行,前往六府三州的聖堂巡視的日子。

    裹著黑金長袍,帶好了不少換洗衣服的夏極,側頭再看了看為他送行的天王與藍月。

    無聲的目光裡,懷著珍重,以及一種彼此才明白的默契。

    門主已死,夏極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成長為門主,這才可以使得聖門度過難關。

    否則,一旦魏國出現“需要思無邪出面解決”的事情,思無邪卻無法出現,那問題就嚴重了。

    現在對外還能說思無邪在閉關,到那時候,就是沒有任何退路了。

    更何況,厲靈能帶著詩三百的神兵碎片找上門來,這就意味著消息早已洩露了。

    這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此刻。

    陽光如劍,每一劍都刺破了鬱鬱蔥蔥的暖色,把大片斑駁的光投落在山道。

    投落在馬車上。

    光影隨著風如春水般潺潺而動。

    鷹鉤鼻老者身著老氣的寶藍色衣衫,運氣揚聲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老夫在這裡預祝聖子此去坦途浩蕩,一切順利!”

    藍月帶著嫵媚的微笑,站在一側。

    執事長老只有兩人,而門主不在,整個碧空山就是擺著空城計。

    這兩人留在此處,也是危機十足。

    智慧長老依然昏迷不醒,寧夢真依然不知所蹤。

    但天王長老已經開始秘密召回一些聖門真正的力量,用來護山,守山。

    這個時候,聖門千萬不能出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長老本能的嗅出了些危險的味道。

    但他為了夏極安心出巡,竟然不說一句。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7.秘聞:瞳塔,人境錄

    夏極巡查六府三州的聖堂,這是真正確認聖子之位的第一步。

    就如同天子登基,需要挑選時間巡視四方領土一般,聖子也要巡視聖堂,這是一種上位者對於自己地域的無聲宣佈。

    天子之權為神明所授。

    而聖子則要用自己的拳頭來證明。

    所以巡查的每一站,聖子都需要接受來自本地聖堂,年輕一輩最強者的挑戰。

    同樣,事後,他也可以收下一人作為自己的隨從。

    這些隨從,今後十有八九都是聖子心腹,也是聖門未來的頂樑柱,比如長老,護法,天女等等

    宮久當年巡過一波,帶走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蠱惑原本夏極的美豔女人,這幾個人自然都隨著宮久一起消失了。

    現在,是夏極來巡視了。

    第一人,他已經收了。

    那就是厲鷹。

    雖然厲鷹還需要三次挑戰,才能完全臣服,但這不過是時間問題

    巡查的第一站。

    自然是聖門本部所在的樂天府聖堂。

    可是這聖堂的上師厲靈,已經被夏極給宰了。

    這一站,自然輕鬆的很。

    十八名聖門隨行弟子也毫不緊張。

    值得一提的是,女弟子裡有一人正是之前為夏極做蛋炒飯的鏡花師妹。

    馬車輪轂轉動,作為車伕的厲鷹神色沉穩,揚鞭策馬,馬車很穩且快,鞭聲隱藏風雷,遠遠就讓人聽到,並且提前避開。

    車裡面的夏極自然也不浪費時光,他很勤奮的。

    雖然放著足量的美酒、美食,但少年並沒有用酩酊大醉來打發這時光。

    那他在做什麼呢?

    他在勤奮的佈局。

    無形之中,只見一道又一道的生死一炁從馬車簾子飛射而出。

    落在了街畔的人群裡,在男女老少的身體內種下這氣息。

    其實,夏極天天都在這麼做,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就與喝水呼吸一樣的習慣。

    反噬?

    不存在的。

    他如果用生死一炁來控制天元境的高手,估計幾個就飽和了,但是控制普通人那似乎沒有上限啊。

    大部分人肯定是想著前者,可夏極看到的是“人心”。

    得人心者,嘿嘿嘿。

    所以無形之中,他已經在這周邊為數千人種下了生死一炁。

    今後無論這些普通人身在何處,夏極只需凝神閉目,都可以瞬間定位他們的所在。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今後的關鍵時刻,他們的心思將完全被夏極所操縱。

    因為街上之人大多是普通百姓,這些百姓根本不可能造成生死一炁的反噬,他們也不可能察覺到生死一炁的存在。

    當夏極在他們心底發出簡單的話時,這些人必然會認為是自己心底發出的聲音。

    就如之前,夏極在碧空山上操縱的那一小部分聖門弟子,今後,這些人,就是夏極的“人心”。

    簡單點說,今後如果這一塊區域傳出什麼“聖子是假的”這樣的謠言,夏極就可以直接“搜索定位”到這附近的一群人,然後直接給出暗示“聖子怎麼可能是假的,這群人是污衊,我好氣憤,我要去和他們說明白”。

    這只是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實際上,還有很多妙用。

    這些妙用,在今後會讓夏極牛逼的上了天啊。

    可是,生死一炁是很消耗精力,即便以夏極之能,每日也不過能夠用近百次,就會產生疲憊之感了,超過這個極限也行,但是會累成狗啊。

    現在他就有些累了,倒了一杯對影樓三十年釀的葡萄美酒,側躺在華貴裘皮上打盹。

    說實話,馬車的速度那是遠遠比不上夏極自己“步行”啊。

    但這是一種儀式,他並不反對,所以坐在馬車中。

    幸好有厲鷹的存在,這一路也不算太過無聊。

    兩人以傳音入秘的秘法互相交談著。

    厲鷹少小離家,追求刀道,大江南北踏遍了不少地方。

    夏極從他這裡知道了不少風土人情,以及極北之地瞳塔,還有人境錄的事情。

    瞳,就是眼。

    眼就是心的入口。

    心是意產生之處。

    意是什麼?

    夏極對於“意”是什麼知道的很清楚,畢竟他還有著一單位的死亡真意。

    如果說整個江湖是一個以修煉真氣為主的地方。

    那麼這瞳塔顯然專注於意的修煉。

    天空廣闊,白雲落下些影子。

    聖門的隊伍剛出城,行走在距離樂天府還有兩日距離的鄉道上。

    車身顛簸,車輪轉著,碾壓過路畔春日的芳草,草汁在輪子上染出一條條綠色。

    車廂裡,夏極問:“修意也能入通玄麼?”

    駕車的厲鷹嘴唇翕動,回應:“不知,我連人境錄上所說的耳語還未聽到,怎麼會知道能不能入通玄?”

    夏極好奇地問:“那人境錄上究竟記載了什麼?”

    這也是他留下厲鷹的原因之一,這個人有故事,而且有閱歷,這閱歷是和天王長老完全不同的閱歷。

    另一個原因,自然是厲鷹讓他感覺到了他是一個真正的刀客,而且是一個真誠的刀客。

    刀無第二,這是一條互相追逐的狹道。

    只有不停的勝利,才能登臨巔峰,這一點和修煉真氣完全不同。

    這條道上的人都會渴求正面擊敗對手。

    厲鷹並不隱瞞,他甚至會去成全夏極,因為成全夏極,就是成全他自己。

    這就是相性刀客之間的奇怪關係。

    “人境錄分兩部分,第一部分記錄著諸如‘百問一答,朝聞道,夕可死’之類的總綱。

    第二部分則是一百零八頁金紙。

    每一頁金紙都記載著一種境界,這境界對應著獨特的意。

    可惜,我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根本就看不明白。

    甚至看到腦子嗡嗡作響,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一般。

    但我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我放下書,那麼就會被迫離開瞳塔。

    遇到瞳塔本就是機緣巧合,這一離開,怕是再難遇到。

    所以,我就強迫自己集中一切注意力,挑了一頁簡單的圖,也就是第七十二頁的圖,用腦子死死將它記了下來。”

    夏極問:“什麼樣的圖?”

    厲鷹道:“是鬼畫符一樣的圖,我懷疑是類似於刀客以刀意為筆桿,刀氣為筆尖在古碑上書寫意境,這人境錄不過是搨本。

    不過,我領悟了許久,根本不得要領,可能我的想法根本就是錯了,這根本不是搨本。”

    夏極道:“能畫給我看麼?”

    他的要求並不合理,但厲鷹竟然點點頭道:“好。”

    夏極從車廂裡閃身而出,拍了拍這雄壯漢子的肩膀:“我來御車,你入車內畫好給我看。”

    厲鷹也不矯情,直接交出了韁繩,馬鞭。

    聖門弟子看到自家聖子出來策馬,頓時覺得“聖子好有親和力啊,對待一個廢物都這麼好”。

    在他們看來,厲鷹就是一個廢物。

    面對自家聖子,連刀都不敢拔,然後竟然直接投降了,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鏡花師妹拍著馬兒,小心翼翼靠近了些,想要撩一撩聖子。

    那一天她聽聖子先是吼“滾出去”,再說“對不起”,那是哭的稀里嘩啦的,後來想想,忽然想明白了。

    聖子估計是懷念寧師姐了,寧師姐以前也是半夜開心地從床上爬起來,跑去飯食齋為聖子炒飯。

    聖子聞到蛋炒飯的香味,估計是睹物思人,所以才罵了自己。

    但是很快說出“對不起”的聖子,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呢。

    鏡花師妹自我攻略成功。

    她嘟了嘟嘴,策馬上前,在春日裡露出些笑,側過頭:“聖子,你餓了嗎?”

    但聖子似乎在想事情,他隨意應了聲,然後又轉身鑽入了車內。

    厲鷹掀開簾子繼續替換回來,拿住韁繩。

    感覺到小姑娘在對自己笑,這位頭戴鐵箍的雄壯男子有些莫名其妙,於是也擠出一個笑。

    鏡花師妹倒吸一顆涼氣,厲鷹能感到她的臉色在飛快變得陰沉,好似晴天忽然變陰天,暴雨將至。

    “誰對你笑啦!哼!”

    鏡花師妹皺著眉,黑筒馬靴一夾馬腹,修長的細腿繃緊,充滿勁道。

    她嬌喝一聲“駕”,就揚鞭策馬就上前了,留下厲鷹一頭霧水。

    幸好自己喜歡刀,而不喜歡女人。

    神經病啊你。

    厲鷹目光看向前方,道旁正野花爛漫,姹紫嫣紅,田裡還有不少黃如海洋的油菜,很美。

    聖門年輕的男女則在前面,策馬追逐著,極富青春氣息。

    厲鷹不禁感慨:“老了啊老了啊。”

    說到老,他忍不住側頭看了看車廂方向。

    聖子好像和那群“孩子”差不多大吧?可是聖子卻是自己需要追逐的對象啊。

    真是完全不同啊,真是太厲害了。

    思緒正飛著的時候,車內傳來夏極的聲音。

    “其他圖也和這個類似麼?”

    厲鷹回覆道:“不,完全不同,這一副圖因為存在著規律,所以我才能記下來,其餘的根本就是小孩塗鴉,我根本無法理解意義所在。

    還有的則是無數小點,好像是有人用筆在不停的刺著什麼地方,而拓印下來的。”

    夏極面色古怪。

    為啥。

    因為厲鷹從人境錄第七十二頁復刻下來的圖,他認得。

    這特麼是英語

    兩個單詞。

    HELP ME!

    可夏極沒有感到任何的好笑,而是一種莫名的鬼氣森森。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8.皇后,一點都不慫啊

    夏極無視這兩個詞的意義。

    他開始試圖用真氣隨之而行,觀想,頭腦風暴,感知等各種方式來隨著這兩個單詞的軌跡運行,試圖獲得一些什麼。

    但完全沒有收穫。

    “看來需要拿到人境錄的原本才有用處,畢竟玄氣類功法也是如此。”

    夏極聯想到《咫尺天涯》和《聖像功》,那一卷和一像裡可是都藏著莫名的氣息,比如聖像,沒有那氣做影子,自己是無法練出一根聖骨的。

    將厲鷹寫的東西迅速記下,然後在掌心用真氣摧毀了,灑向窗外。

    厲鷹忍不住問:“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夏極道:“這是一種古文字,意思是‘救救我’。”

    說完,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一種詭異。

    這人境錄上的東西究竟從何而來?

    又是什麼樣的強者,能在人境錄上留下一頁,可是卻通過這種方式來求救?

    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兩人都是很聰明的人,越是想的深,越是覺得這其中有故事。

    雖然這個瞳塔距離兩人極遠極遠

    但依然感受到了一種悚然。

    好像北方有一顆神秘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們。

    同時,這兩位又忽的產生了對未知的探索欲。

    夏極沉思了片刻,又道:“我估計人境錄上的東西應該是需要拿著書的時候,才能獲得的,厲鷹,你錯失了一次機會。”

    厲鷹點點頭,苦笑道:“我也覺得是這樣,畢竟當時我刀問才兩次,可惜這機緣來的早了。”

    說完,兩人沉默下來。

    往前有個飄著杏花旗的小鎮,過了小鎮就可以抵達樂天府最繁華的城市豐城了,聖堂正是坐落在豐城東城區。

    此時。

    大魏,樂天府,豐城,聖堂。

    上師已經被夏極給宰了,下面的小傢伙戰戰兢兢。

    所謂的小傢伙並不是年輕的弟子,而也是老謀深算、平日裡在地方也是殺伐果斷的主兒。

    這些人面對夏極,就像是看著爸爸一樣,恭敬的很。

    厲靈平時是怎麼樣的,他們知道。

    那麼牛逼的人,那麼志得意滿的帶著三個弟子去聖門總部,說死就死了。

    聖門總部真是深不可測啊,聖子真是牛逼啊。

    包了豐城最好的酒樓,擺了百餘桌,幾乎豐城,還有周邊官府,大小勢力的人全部叫過來了,為首的是一個氣勢沉穩、儒生模樣、留養著一縷短鬚的男子。

    這男子叫傳岳,江湖人送外號“君子刀”,本來算是聖堂的副堂主,厲靈死了,新的上師還沒有選出,他就暫時臨危受命,接了班。

    這時候,君子刀開始說一些場面話了:“今天聖子能來,是我們大家的光榮,我傳岳以及所有樂天府聖堂的弟子都深感榮譽,聖子大家都知道,大魏刀王,丰神郎俊,絕世無雙”

    鏡花師妹一干聖門總部年輕弟子聽得睡著了。

    夏極倒是無所謂,聖堂有聖堂的儀式要走,如果他打斷了,反倒是令人不安,所以靜靜等著這長篇大論的結束。

    但他心底還是有些無語的,巡查的第一站太順利了吧?

    這感覺讓他想起前世的某些場合那時候自己覺得這場合挺虛偽的,可如今,自己竟然變成了這種場合的中心?

    被人阿諛奉承?

    變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汗

    夏極目光掃了掃,卻看到鄰桌的厲鷹神色有些歉然,正低著頭好像在躲避什麼。

    目光略微環視,夏極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有些大家閨秀氣質的女子正冷冷盯著他,那白衣似乎只是一個披掛的外套,其中隱約還有喪衣。

    白衣女子感受到夏極的目光,急忙收回目光,把衣服緊了緊,讓喪衣更好的隱藏在白衣之下。

    夏極直接傳音問:“厲鷹,她是誰?”

    那頭戴鐵箍的男人並不說話,只是雙手捏緊,良久,才傳回一句,這一句裡帶著難以言述的傷感:“是舍妹。”

    他緊接著加了一句:“他們不是你的對手,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他們對你出手。因為,我一定會打敗你。”

    他這是在以另類的方式保護痛恨自己的妹妹。

    也是在逼迫自己進步。

    如果三次機會,他還不能戰勝這位亦敵亦友,亦仇人亦“主上”的聖子,那麼今後他絕無可能再有勇氣站到這個男人的面前了。

    今後,他會收斂心神,不求再超越他,只求能看到他的影子。

    夏極何其聰明,三言兩語,幾個表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傳音道:“去和她說說話吧,畢竟是你家人,而且她看起來很恨我的樣子。”

    厲鷹一驚,急忙回應道:“她不敢。”

    夏極笑了:“我不在意。”

    短短停頓,庸俗繁華的酒席上,聖子說著只有他一人能聽到的話。

    “從今往後,也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恨我,我如果在意,豈不是要殺了所有人而墮入嗜殺的黑暗深淵,成為喪失了理智的殺人機器?”

    厲鷹心中佩服,同時也舒了口氣,傳音道:“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兩人簡短的對話裡,遠處賓客之中,那埋頭、藏著喪衣的女子又怨毒的看了這裡一眼。

    這一眼不僅掃過了夏極,更是將厲鷹覆蓋了進去。

    她恨。

    恨殺父之仇。

    恨自己力量不夠。

    恨兄長背井離鄉,常年不歸,歸來之後,卻在仇人身側。

    厲鷹嘆息了一聲,傳音道:“聖子不必擔心,厲家如果有所行動,所有的仇怨,都由我來接著,我不會讓你看到一個來自厲家的刺客。”

    兩人簡短對話結束了。

    酒宴也開始了。

    觥籌交錯,推杯進盞

    寒霧籠紗。

    群山如長劍。

    崖邊。

    月明。

    詩一般的少女,像是小號的淑女。

    她身側站著高大的女武神。

    女武神背著一把粗如巨蟒的盤龍雙尖黑槍,這樣的槍,那少女估計抱都抱不動,兩隻手抓著槍身,指頭都不能觸碰到。

    這槍就像一根盤龍柱,但背在女武神身上卻是相得益彰。

    少女坐在懸崖邊,深吸一口夜色,女武神一絲不苟,筆直站在她身後,好像姐姐在保護著妹妹。

    少女忽然開口:“瓦姐,真的是夏極呢,他給了我很大的驚喜。

    算命的說我,命主天宮,鳳舞九天,生來是做皇后的命。

    我還算著這命會應在哪裡

    現在,不用看了。

    我已經找到我的皇帝了。”

    高大的女武神依然沉默不語,她已經習慣了這樣。

    當少女說話的時候,兩人都很輕鬆,這氛圍非常難得。

    少女正是蕭家三小姐蕭元舞。

    她雙手撐著冰冷的崖岩,一雙長腿凌空懸著,姿態美好動人,身型玲瓏浮凸,可惜胸不大,隱約能見到一點點突出,算是唯一的遺憾。

    “既然是這樣,我可要為夏極做些事情才行聖子宮久,太子魏亨,三皇子魏通哼!”

    一瞬間,她就點出了三個名字,神色迷人,瞳孔裡帶著灰色的渾濁,但看向遠方的目光卻驟然變得危險無比,令人恐懼。

    她低頭看著深淵,深淵亦仰頭在望她!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09.出巡(第三更–求推薦票)

    巡查的第一站,真沒夏極什麼事,就是喝了幾杯酒,然後偌大的樂天府聖堂,竟然沒有一個年輕弟子敢來挑戰他。

    上師都被宰了,他們上場幹什麼呢?

    上師秒殺他們,夏極秒殺上師

    這是雙倍距離的秒殺啊。

    厲靈雖然有著不少親傳弟子,但沒一個人敢上,這些親傳弟子、精英弟子看著那甚至比自己還年輕的聖子。

    嫉妒使得他們醜陋啊

    同性競爭,異性相吸。

    這一圈走下來,又是不少當地聖堂的妹子,對這位未來很可能成為門主的男人暗送秋波。

    當夜春雨,聖子酒後留宿。

    厲鷹若有所感,背了他的刀,守在距離聖子行宮一公里的斷石巷口。

    站了一晚,頭髮衣服全都濕透了。

    中間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聖門總部隨行的年輕弟子又嘻嘻哈哈笑這刀客挺傻的。

    夏極睡了個好覺,早上叫了厲鷹一起來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做完酒宴上暗穿喪衣的女人又跑了過來。

    她對夏極恭敬行禮,但神色冰冷,然後把一塊碎玉遞給了厲鷹。

    那碎玉裂口規則,顯然是那種“兩塊,三塊就可以組成一個整體的”。

    大戶人家如果養了兩三個孩子,很喜歡把一塊美玉分開,然後給每個孩子一塊。

    女人把碎玉給了厲鷹,背對著夏極,神色怨毒,又充滿期待地看了眼她的兄長。

    “拿回去吧。”

    厲鷹的聲音波瀾不驚,“當年你們沒用這玉珮留我,現在又何必拿出來?”

    女人不發一言,抓著碎玉又跑開了。

    待她走了,夏極問:“昨晚累不累?”

    厲鷹道:“我以心魔起誓,絕不會讓你看到一個從厲家來的刺客。但聖子,我會拼盡全力,在時機成熟的向你挑戰。

    我也不用三次機會。”

    夏極欣賞的看著他。

    厲鷹一字一頓道:“一次,我只再挑戰一次,贏了,我遠走高飛,輸了,從今往後,我厲鷹鞍前馬後,永生追隨。”

    夏極奇道:“三次不好嗎?”

    厲鷹道:“怎敢厚顏至此?”

    夏極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這雄壯男人的肩膀,“來,吃粥,聖堂的粥和碧空山還是不同的。”

    巡查的第二站,是南下“六府三州”中的河內州。

    河內州與樂天府瀕臨相接。

    這州聖堂的上師常常和厲靈約戰,每次都是落敗。

    遇到能秒殺厲靈的聖子出巡,他是惹不起的

    象徵性的走了走過場。

    就開始讓夏極挑選隨行了。

    可惜啊

    一州的聖堂,沒有一個人能入夏極的眼睛。

    隨行的十八個師弟師妹好開心啊,他們就像是在環國旅遊一樣,還是公費哦。

    所到之處,享受到的都是聖堂弟子敬佩的樣子。

    在街道上行走,都是江湖草莽,一些小門派弟子尊重、羨慕的目光。

    所以,師弟師妹們一到晚上,就跑到街上去閒逛,收穫了不少滿足虛榮心的目光,才返回。

    他們中有些人就是跑到聖門來鍍金的,身上有了一層光華,繼承家業就會更加輕鬆了。

    聖門總部養的大多就是這麼一群貨。

    只有精英弟子以上,才可能知道一些真正的屬於聖門的秘密。

    值得一提的是,隨行的十八名弟子之中,正好有一人家族是在河內州。

    那弟子的家人帶了不少寶物,丹藥,土特產,跑來見聖子,算是為自家孩子打個招呼。

    可是呢,他們看到聖子居然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

    家長們生出一種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的感覺。

    這些都是世俗禮法,夏極挺煩的。

    他此時的心已經到了第三站。

    不是因為期待著那裡的聖堂,而是因為第三站是舊桐州,也是他夏家所在之處,胞姐應該在家吧?

    他想去看看,所以充滿了期待

    巡查的第三站,有一種從城裡到了鄉下的感覺。

    舊桐州很荒,很偏。

    夏極記得《草堂筆記》裡記載的骷髏蛇,鬼影畫皮的發生地點都是在這裡。

    吃完一場可有可無的酒宴。

    打敗一個坐井觀天的弟子。

    乘著空閒的時光,夏極獨自向著記憶中的方向而去。

    他沒騎馬。

    開玩笑,他走路都比馬快多了。

    一步踏出,咫尺天涯中的真氣版的縮地成寸直接發動,他身型就在百米之外。

    聖子換了一身簡單的青衣,背了個斗笠,帶了把遮雨的黑傘,身型在空曠無人的荒野之中,拉出一道又一道殘影,山野之人看到了,會嚇得以為見了鬼。

    但這不過是夏極的日常走路罷了。

    近鄉情怯,哪怕身懷兩千多年內力的聖子也不例外。

    他放慢腳步,心裡帶了些期待,竟然還有些緊張。

    身側時不時有載著草料的馬車經過,有個駕車的老農好心,畢竟這裡民風淳樸。

    老農看到這少年一人在趕路,就用充滿鄉土味道的口音道:“娃子,我是去西鋪城的,順路的話,我帶帶你?”

    夏極道了聲謝,“那勞煩老伯了。”

    老農笑嘻嘻道:“甭說啥子勞煩,順路嘛。”

    夏極直接躍上了草料車。

    老農是個話匣子,載個人也是因為一路上沒人說話,無聊的緊。

    “娃子,是西鋪人?”

    夏極不知怎麼回答。

    老農用一副明白的語氣呵呵笑了笑:“沒啥,我們這裡是鄉下旮旯,不少年輕人很早就走出去了,可是落葉歸根,這外面的世界啊,也不是那麼好混的。

    回來就好啊,回來了,一畝三分地,種種田養養豬,再圈一籠雞鴨,足以養活一家人了,樂的悠閒啊。

    娃子,我和你說,我家那幾隻母雞可能生養了,天天都能吃到雞蛋。

    等到過年了,拉一頭豬殺一殺,周圍大傢伙都能吃上肉了。

    對了,你家是哪兒的?”

    夏極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老農也無所謂,他問這麼一句只是覺得“自己一直說話,都不給對方機會”,有點過了,夏極不回答,他正好又接著說了下去。

    “娃子,你回西鋪,正是時候啊。

    這沒幾天就是桃花酒節了,我和你說哈,這時候是桃花開的最美的時候,西埔的年輕男女都會在晚上跑出來,酒管夠,都是糯米配了桃花釀的,不少姻緣都是這時搭起來的。

    娃子,你回來的時機剛好,在西鋪啊,挑個當地的女人娶了,成家立業了,就別出去闖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110.巨變,決意

    夏極哭笑不得,這老農也太熱情了。

    不過他記憶裡,自己那小世家,在這西鋪城裡也算是大戶人家了,抱著打探一二的考慮,他開口問:“老伯,我記得西鋪城裡有夏白王侯,四個大世家,那時候可風光了,現在都怎麼樣了?”

    他用了話術,就是把問了一堆問題,然後把他想知道的東西糅雜在這裡問題裡。

    老農笑道:“娃子心很大嘛,想娶人家世家的小姐呀。”

    夏極無語怎麼什麼都能往這方面扯?

    老農也沒糾纏,繼續道:“王候兩家都還在,這白家犯了忌諱,糟了鬼”

    說到這鬼的時候,他看了看天空。

    豔陽高照,身子和草料都暖著,他這才繼續往下說:“那慘狀可不得了,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一列,死在院子裡,臉上那神情可嚇人了。”

    夏極心跳了跳:“那夏家呢?”

    老農道:“夏家的小公子跑丟了,家主本就身體不好,這一氣竟然舊病復發,已經入土了,那小公子倒是還有個姐姐。

    可惜受了刺激,成了神經病,腦子不太正常,很久之前就出了城,不知去哪裡了。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慘的很啊。”

    夏極皺起了眉。

    老農又開始閒扯其他事情,卻忽然發現沒了回應,轉頭一看,那車上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老農心臟咯噔一跳,尼瑪,不會遇到鬼了吧?

    這大白天的就跑出來啦?

    而這一會的功夫,夏極已經在十多里之外。

    少年背著斗笠,拿著黑傘,桃花隨著長風,越過古老破敗的小城,漫天飛著,年輕男女歡喜笑鬧的聲音,少年吹噓自己的勇武,少女嘻嘻笑著緊隨在側。

    夏極獨自一人踏入了這小城,循著記憶來到了夏家的門前。

    門庭已經荒廢,院內生著荒蕪的野草,記憶裡一棵能打桃的桃樹周圍正鋪滿了花瓣。

    夏極腦海裡閃過自己和夏甜搶桃子吃的情景。

    他往裡踏了幾步,堂中黑黢黢的,陰影裡散發著陳舊的味道,側眼看了看書桌,桌上早已滿是灰燼,文玩鎮紙早已沒了,只剩一張空蕩蕩的、沒多少價值的長木桌。

    那時候,自己似乎是和夏甜面對面坐著,而嚴肅的父親正拿著戒尺,在一旁監督兩人練字,呵斥聲從記憶裡生出。

    繼續往前走。

    牆壁上一塊顯比周圍更白的塗漆又是引出了點記憶。

    這是小時候夏極在牆壁上塗鴉,畫了一隻大烏龜,然後父親大怒,令人把兩個孩子叫來,問是誰做的。

    那時候的夏極有些惶恐不安,夏甜直接走出去說“是我畫的”。

    父親用戒尺重重打了她十下,手掌紅腫的當天連筷子都抓不緊。

    後來才找人來重新塗漆,所以才比周圍白了些。

    繼續往前走,後院有一個小池塘,池塘也乾涸了,但當年,姐弟兩人可是在這池塘裡抓魚,抓蝌蚪,還有不少附近同樣大小的孩子。

    這後院承載了許多記憶。

    比如新年時候的天燈,比如盛夏時候的螢火,春日時分的桃花,深秋的枯葉

    太多太多記憶湧入了夏極的腦海。

    這些記憶雖然沒有影響到他,可是卻讓他感受到了真實。

    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這裡的人也都是真的,是有血有肉的。

    “夏甜瘋了?失蹤了?”

    少年身上散發出冷冽的味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當年那勾引他的女人,以及宮久。

    此仇,必報。

    那女人應該是宮久從六府三州裡收來的隨從吧?

    舒了口氣。

    夏極把帽兜戴上,拉了拉低,開始在周圍詢問夏甜的去向。

    他身上帶了不少銀子,隨手給出一個銀豆子,西鋪城鄉野的居民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圍不少鄰居,他還有印象,可是他不能露面。

    問了一圈,這些人雖然覺得這戴兜遮臉的少年神秘兮兮的,可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原原本本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夏極站在一處農田的小道外,剔除掉沒用的,然後開始整理著信息。

    “白家遭了鬼怪,夏甜三天後發瘋,然後從北門披頭散髮跑了出去。”

    “北地莊家村的人沒見到夏甜出現,那就是說夏甜繞開了有人居住的村子。”

    “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古怪,西鋪城是最早落雪的地方,然後一路往北,雪勢漸大。”

    “山中的獵戶,隱約看到暴雪裡行走著一個女人。”

    “而初冬時候,我在魏燕邊境隱約有著一種奇怪的預感,好像是有人在窺探自己。

    但那並不是惡意的窺探

    會否是夏甜?”

    夏極走了幾步,“根據有限的信息,可以知道夏甜發瘋很可能與白家遭遇鬼怪,滿門慘死有關,畢竟時間太過巧合。

    其二,如果真是這樣,發瘋了的人怎可能有意識的躲開往北幾乎必經的莊家村?這說明夏甜很可能沒瘋。

    不管如何,先去白家看看吧。”

    對於這位血親,夏極還是很重視的,何況本體殘留的執念裡,姐姐的地位也是很重的。

    他拉低帽兜,直接從農田的狹窄鄉道上走過。

    他這樣的人,在小城裡很是古怪,不少田裡玩耍的小孩,還有路過的人都會好奇的看他一眼。

    很快,夏極站在了同樣荒蕪的白家門前。

    白府規模不小,只是此時銅門上已經貼了大大的封條。

    紅筆的“禁”字,極盡刺目,透著不詳。

    門縫裡是帶著暗色調的環境,隱約能見到正廳的門扉正隨風吱嘎吱嘎響著,很是荒涼。

    夏極直接翻牆而入,進入之後,一股陰冷的氣息就升騰起來,陽光都冷了,空氣都有些凝滯。

    但那些陰冷氣息忽的察覺到了什麼,很快就消散了。

    夏極似乎是走入了一個普通的廢宅,院落裡還留著不少血跡,畢竟當時白家全家的屍體都是被擺放在這裡的。

    “是咒怨作亂麼?畢竟根據我之前的理解,舊桐州這種地方,很可能龍氣極其稀薄,或者說干脆已經沒了這裡就是鬼怪滋生,陰間降臨的起點。

    陰間麼?”

    夏極皺著眉,散著步。

    他肩頭扛著許多事情,而他深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遊戲,也不是夢境。

    雖然咒怨不知為何視他為同類,但是他終須做出一個選擇。

    目光抬起,驟然看到這白家的牆壁上幾道人形的鮮血,已經結了血巴,帶著乾裂的暗紅,隱約可知當時白家的人是如何的掙扎,痛苦,又是怎麼樣的哭鬧哀嚎

    鬼怪橫行,地獄空蕩,視人間為魚肉,橫行無忌,豈當這世間真無豪傑麼?

    少年心中生出一種不忍與一種憤怒,再走幾步,他松著的雙拳猛然握緊。

    緊的似乎可以捏碎這個亂世。

    捏碎一切的混亂。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0
111.聖子?謠言止於智者

    此時。

    在第四站,妙容府聖堂,這裡距離樂天府已經很遠了,遠到好似是兩個江湖。

    一名身型高大的弟子正盤膝,席地而坐,膝上放了一把長劍。

    “笛兒,到時候我就讓你出戰聖子。”

    老者聲音傳來。

    那高大弟子輕笑一聲:“聖子沒見過我的劍,見過之後,一定收我為侍從可惜,我就怕他擔心我的光芒太盛,使得他沒有了光輝啊。”

    這老者就是妙容府聖堂的上師,他撫鬚嘆道:“據說這聖子在魏燕之地斬殺了慕容天龍,又打敗了厲靈,雖然不知實際情況為什麼,但笛兒你還是要留心才是。”

    那高大弟子冷冷一笑:“老師,謠言止於智者,這聖門總部是為了給聖子製造名聲,連臉都不要了啊,想想可能麼?

    一個真元境的高手,打敗一個老牌的天元,可能麼?

    反正我是不信的,那些蠢貨相信那是他們蠢。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有幾個人看到聖子殺了厲靈?

    還不是都是從聖門吹出來的。”

    老者笑著點點頭:“你能有自己的判斷很好,這樣老夫也就放心了,但這妙容府終究不該困住你這樣的潛龍,與聖子交手後,他收你,你就跟他去吧。

    老夫沒有能夠達到通玄,也沒成為長老,終究是遺憾,你去了總部,資源極多,尤其是雲心閣,據說藏了兩門玄法。

    憑藉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去看看。”

    高大弟子哈哈笑道:“易如反掌啊,我的劍一定震驚聖子啊!只是我怕他太受打擊,到時候我會只用八成實力和他動手,哈哈。

    如果我在總部,那哪裡還有聖子什麼事啊。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啊。”

    這極度自信的弟子,正是當地一個很大世家家主的長子,也是聖堂上師的親傳徒弟,司徒笛。

    他們已經得知了聖子的行程,知道聖子正在往妙容府聖堂而來,所以正在商討著酒宴,挑戰,挑選隨從的事。

    司徒笛忽然又道:“那個賤人死了沒有?她活著,終究給我那弟弟心裡造成陰影。”

    老者道:“笛兒,為師已經交代下面的人了,每次門派交鋒,幫派衝突,討伐山匪,那不詳的女人都會被當做炮灰放在最前面這樣還不死,那就沒道理了。

    不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去關注她了,畢竟是個螻蟻而已。”

    司徒笛點點頭:“確實是螻蟻,不過本來她是有幸能成為我弟媳的。

    可惜啊,她沒這個福氣,無法成為我司徒家的一員。

    神算子說她‘命中紅杏出牆,天生妨夫’,神算子說的話不會有錯,還好我弟弟退婚退的早,現在這女人人不人鬼不鬼,像個瘋子,連她自己家人都拋棄了她,真是霉運透頂啊。”

    老者道:“笛兒,你安心準備挑戰聖子的事,這不詳的瘋女人我再去問問,如果還沒死,最近正好青江斧頭幫與水龍派有紛爭,需要調解,我就讓這個女人去。

    那兩個幫派都有著邪道背景,可不是善類,而且之前也殺過我聖門的弟子,可是因為邪道大佬的出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一次,我送個人給他們殺。”

    司徒笛點點頭:“讓她早點死,她就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就當做好事了。”

    七日後。

    聖門總部一行人抵達了妙榮府聖堂所在的田城。

    聖堂上師出門相迎。

    夏極等人各自被安排了最好的廂房,先是沐浴更衣,休息一宿,約好了明日午時設宴接風洗塵。

    而

    深夜,距離這裡數十米的江上。

    青江斧頭幫和水龍派列陣對峙,準備鏖戰。

    黑壓壓的人頭,火把成列,如是兩條火龍,刀光劍影,在月色下閃著寒芒,很是駭人。

    而,抱著一把極長之刀的凶悍少女正坐在高處岩石上。

    那刀很直,上面甚至有著刻紋,好像是巨尺。

    這刀是少女自己傾盡原本嫁妝,讓名匠打造的,叫做判官尺。

    少女叫寒蟬。

    本來她姓蘇,本來她有個大世家的未婚夫,可是神算子一句“此女命中紅杏出牆,天生妨夫”,就把她打入了深淵。

    神算子是個瞎子,據說有著曾經左道神秘勢力卦跡的卜算之道,在周圍很有名氣。

    這不算什麼。

    之後,自己的未婚夫退婚,嘴臉醜陋至極。

    自己的小家族生怕觸霉頭,拋棄了自己,畢竟自己只個侍女所生。

    聖堂的人在逼著自己,把自己當做炮灰,希望自己早死,畢竟原本大世家子弟的未婚妻如果嫁給了別人,算什麼樣子。

    她似乎只有一死,所有人才都會滿意。

    可是,她不想死,她滿腔怨恨,恨沒消,人怎麼能死?

    所以,她連蘇這個姓氏都不要了,也直接和家族斬斷了關係,然後把擁有著女人特徵的雙峰給割了,因為她不想以女人的姿態再存活下去。

    她要把所有女人的柔弱全部拋棄掉。

    她的臉本來很美,可是被她用小刀硬生生在左臉割出一道殘月的紅弧,毀了容。

    今次,聖堂又派自己一人做先鋒,先來調解這兩大門派的紛爭。

    可這擺明了是讓她來送死。

    但是

    寒蟬不想死,她知道聖子來了,她就算死,至少也要聖堂這樣子在聖子面前揭露出來。

    如果總部知道聖堂之中這般的排擠弟子,這般的變相自相殘殺,那麼聖堂總歸會被徹查。

    畢竟聖子出行巡遊,如果遇到了這種情況,他都不去解決,那麼他的臉面上根本過不去吧?

    “呵呵呵呵呵”

    寒蟬低頭發出仿是入了邪的笑,齊腰的長發也早被割了,此時,她臉龐沉浸在黑暗裡,目光死死盯著青江斧頭幫和水龍幫前面的兩個首領。

    驟然從高處躍下,懷抱那把與她近乎相同長度的判官尺。

    身懷玉石俱焚之意,一往無前!

    次日。

    春雨滿城。

    迎仙樓被聖堂包下,擺宴百桌,官府官員,各方勢力二把手起步,紛紛匯聚在了樓上。

    聖子在主桌坐著,厲鷹以及一干聖門隨行弟子則是在旁桌。

    妙容府上師看著這聖門聖子,一邊微笑著,一邊在觀察。

    年輕,果然是年輕啊,這種時候,怕是當年那天賦妖孽的思無邪都不可能戰勝天元吧?

    笛兒果然有眼光,這聖子就是總部吹捧起來的。

    但我樣子還是要做。

    如此想著,妙容府上師神色裡藏了些不屑。

    如論天下奇才,還是我那弟子司徒笛比較厲害啊。

    聖子,希望你能有幾分真才實學,不要被打了臉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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