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8390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0.草堂筆記

    聖門事務簿上簡單寫著:

    燕王女慕容茶下戰書,約戰聖子。

    收到戰書日期正是三日之前。

    實話說,夏極什麼都不明白,所以他給了長老一個茫然的眼神。

    我失憶了,你還讓我看這個?

    天王老子嘆了口氣,然後解釋道:“我大魏和緊鄰的燕國常年征戰,兩邊江湖也是劍拔弩張,燕國沒有國教,他們有影子學宮,這學宮在大燕的地位和我聖門在大魏的地位相近。

    不同的是,我們大魏靠的是國教聯姻、親密與共來使得皇庭與聖門一體。

    而大燕的影子學宮,學宮主人就是皇親國戚。

    慕容茶是燕王的三女,用一把細弧苗刀,速度極快,當然,她從前也是敗在你刀下的,只不過那時候你也是走的速度的路子。

    刀無第二,如果敗了一次,就會在心底種下陰影,所以,這女人趁著你功力全廢時來挑戰你,想要將你徹底打落深淵,同時她也走出當年敗北的陰影。

    當然,這也不全部是她個人的意志,其中必然也有著燕國的試探。

    我聖門就是大魏江湖的領袖,聖門的下任繼承人出了問題,影子學宮可是開心的很呢。

    這一次,你如敗了,那麼我聖門的名聲會大跌,反之,你如果贏了,你曾經的聲望都會恢復,也算重新坐穩了這位置。”

    夏極看了看,事務簿後夾著的戰書,那是一份黑色燕子火漆的信,火漆自然已經被拆封,他拈出了其中的信紙。

    戰書裡,慕容茶指名道姓要和自己打。

    除非自己不干這聖子的位置,否則這一仗必須要打。

    而且從他個人的角度,如果不打,這逃跑的陰影也會烙印在心底,所以他自己也無法拒絕。

    夏極點了點頭,“回一封信給慕容茶,告訴她中秋月圓時分,帶著頭來大魏邊境。”

    唔這就要殺妹證道了嗎?

    自己接下了宮久的位置,天天陪著他老婆,享受著原本屬於他的權力,現在也要接下屬於他的因果。

    可是這因果從前屬於他,今後就屬於自己了。

    無論宮久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

    夏極隱隱覺得這一次他和慕容茶交手,宮久也可能會在暗處出手,畢竟他的本意絕不是自己坐穩這聖子的位置。

    兩人飲了口茶。

    屋外蟬鳴,烈日如火,但此處大殿,鋪設的石板是冰海寒石,所以並不炎熱。

    天王長老猶豫了片刻,忽地問:“聖子,你還記得是誰害的你嗎?

    我派人查過,一切線索都指向紅蓮山的大金光寺,那是霹靂宗修古法的僧人所在,也是我大魏的禁地之一

    你怎麼會去那裡?”

    夏極:

    他又需要科普了。

    人和人之間的交流真是困難,你說的這些勢力,我都不知道啊

    什麼大金光寺?

    什麼霹靂宗?

    天王老子愕然了,擺擺手道:“算了,當老夫沒說,這事兒老夫安排人去查,沒有人能觸犯了我聖門,還安然無恙!

    聖子你安心修煉,準備月圓之夜的大戰吧,距離現在也不過還有七十六天,趕到大魏邊境還需要三日時間。”

    夏極點點頭,但心中默默記下了剛剛那兩個名字。

    他自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在什麼大金光寺出事的,那這個地方就是宮久在引人過去,如果想要尋找宮久報仇,這是一個線索,也是一個陷阱。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宮久稱心如意。

    加上天王老子對自己還算不錯。

    夏極提了一句:“我雖然記不得了,但總覺得大金光寺裡藏著極其危險的東西,長老還是先別派人去,等我慢慢想起來再說。

    對了,我在雲心閣曾經見到閣上的四樓,那裡是什麼?”

    天王老子面色古怪,怔怔道:“雲心閣沒有第四層。”

    夏極眯起了眼。

    天王老子自然也不會說什麼“聖子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這種屁話。

    他也眯起了眼。

    一時間,氣氛沉靜了下來。

    天王老子見多識廣,眼中忽的閃過悚然之色,然後壓低聲音說:“聖子,你毒可能沒有全解。”

    夏極愕然,毒都被自己給換成了內力了,怎麼可能沒解?

    鷹鉤鼻的長老環視周圍,見沒人,便輕聲而快速道:“這是神魂漂浮的表現,簡單來說,聖子你的身體和神魂因為毒素而產生了分離

    所以能見到這些東西。”

    夏極是穿越而來,但沒有完成這身體主人的心願,所以無法重合,但沒想到這一點卻被天王老子誤認為是毒素沒解。

    “這些東西?”

    天王長老說:“我是沒見過,但聖子你如果見到了這些東西,一定要裝作沒有見到,如果這些東西發出聲音,你一定不可以有回應否則這些東西就知道你能看到它們。”

    夏極想起昨日沐浴時,門外忽的傳來的敲門聲,當時混沌道痕也在提醒自己千萬別說“進來”這樣的話,他不禁皺眉問:“這是什麼?”

    天王長老像是談及了忌諱一般,沉重地吐出兩個字:

    “咒怨。”

    “咒怨?”

    夏極想起自己前世看的一部電影,於是輕聲道:“是不是人死前有極大怨氣,死後怨氣不散構成的?”

    鷹鉤鼻的長老道:“絕不是人的怨氣。

    事實上,這世上神魂與身體不穩的人有許多,大病之後更是容易產生分離感

    這些事蹟,甚至我大魏前代太師紀井曾經編纂過一本《草堂筆記》,詳盡地蒐集了民間江湖的事蹟,去偽存真,將曾經發生的鬼怪誌異儘可能詳細的列舉了出來,這本書禁止流通,但我曾有幸看過。

    裡面所寫所書,駭人聽聞,絕無可能是人的怨氣。

    剛剛我說的聖子不能回應它們,也是這《草堂筆記》裡所說。”

    天王老子理了理思緒道:“太師紀井在《草堂筆記》裡總結了兩個原則。

    第一,不見原則。

    也就是不能理它們,否則它們就會把你拖入它們的世界。

    第二,不動原則。

    你如果不小心讓它們發現了,只要心不動,不驚,不恐,那麼它們就無法動你。

    第一條原則是紀井自己親身測試過的,第二條是他猜得。

    我勸聖子最好也遵守這兩個原則,因為無論你武功多高,都無法正面面對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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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斬情絲

    “為什麼不是人的怨氣?”

    夏極對這一點很好奇,他儘可能壓榨著信息。

    天王老子深吸一口氣道:“我記得《草堂筆記》裡的一個故事,說給聖子你聽。

    我大魏南境舊桐州的一個小村子裡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

    一個老婦人臥病在床,晚上聽到床下傳來奇怪的聲音,她不敢動,就撐著熬了一夜。

    第二天,她叫了兒子來陪她。

    到了午夜,床下又想起怪響,她急忙去叫兒子,但他兒子卻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第三天,她責備了他兒子,而那男子也感到慚愧,明明幫著老母守夜,卻是睡得太沉,於是這一天,男子從下午二點就開始睡覺,一直睡到晚上八點才起來,吃完晚飯,精神奕奕地守在老母屋子裡。

    到了午夜時分,那老婦人再次聽到床下有怪響,她急忙叫兒子,可是她兒子卻轉身對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老婦人聽村裡老人說過這些怪談,知道不能膽怯,就對兒子吼道‘滾出去’,他兒子也很聽話,就推門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老婦人一個人。

    然後據後來他兒子回憶,他的老母親忽的憤怒地讓他離開,然後門裡傳來蛇游動的聲音。

    只是一個瞬間,那男人推門而入,而老婦人已經瘋了,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嘴裡唸唸有詞:陰間,骷髏蛇,骷髏蛇

    紀井將這個從老婦人的兒子那裡得知了這個故事,並且記錄了下來,名字就是骷髏蛇,並且紀井推測,藏在老婦人床下的很可能就是這骷髏蛇。

    老婦人說的陰間,只是因為民間流傳著人死會進入陰間的迷信,她可能是誤把骷髏蛇游出來地方當做陰間了。

    並且這位曾經的太師還用自己的丹青妙筆,將想想裡的骷髏蛇畫了下來。

    紅豔斑斕的蛇身,白骨的蛇顱,空洞的眼眶裡是令人迷幻的漩渦。

    但這還沒有結束。

    後來紀井離開了皇都,時間充裕之後,抱著完善這本筆記的心,四處尋訪。

    然後在他老年時候不知道又得到了什麼消息,竟然在《草堂筆記》的骷髏蛇小故事下,加了一個批註。

    他說,當時真正在床下的不是人,也不是骷髏蛇,而是更可怕的東西,人不該去探尋真相。

    據當時服侍他的侍女說,老爺當時很恐慌,夏天還穿著厚棉襖。

    事實上,最終版的《草堂筆記》是一個只有魏王能夠翻閱的真正禁忌,據說紀井那段時間,在筆記的各個故事下面瘋狂加著批註,喃喃著“還有希望,應該還有希望”,可是沒幾天他就投井自殺了。

    據說死的很不安詳。

    屍體從井裡打撈上來後,隱約還能看到紀井的泡腫眼球裡是難以言說的恐懼。

    文士自有浩然之氣,何況這前代太師對於咒怨研究頗深,根本不是南地山野之民可比

    他臨死前看到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我也是因為聖門長老的身份,才能知道其中的一則備註,所以我能說這咒怨不是人的怨氣。”

    說完故事,兩人只覺得屋裡陰森恐怖,殿外的陽光都冷了許多。

    夏極起身告辭,他將《草堂筆記》也記了下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看看最終版的那些備註,這對他瞭解咒怨會很有幫助。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吃了咒怨,可以兌換很多內力。

    但吃之前,這個抗性要先上去才行。

    如果可能,他希望吃的時候加點辣椒,撒點孜然,畢竟他是咸黨。

    如果還有條件,他希望能將這些咒怨作為珍貴的食材做個小小分類,然後做一個轉卡機,卡片上寫滿以咒怨為食材製作的美味佳餚。

    然後空閒時候,聽著曲子,轉著卡,轉到哪個卡,就做哪道菜。

    思緒轉回。

    天王老子並沒有立刻讓夏極來插手聖門的瑣碎事務。

    事實上,夏極只有在中秋決戰勝利後,才能夠真正坐穩聖子的位置,到那時候,整個聖門的人才會明白,聖子依然是之前的聖子!

    而夏極才會取回一個真正聖子該有的權力!

    自從打通任督二脈,氣血澎湃之後,夏極很難控制自己的慾望。

    而小爐鼎寧夢真,天天用一副“你打算什麼時候上我呀”這個表情注視著夏極。

    甚至還有一天小爐鼎想起夏極失憶了,還特意隱晦地提醒“她還是處”。

    寧夢真的想法,夏極難以揣度。

    也許她想著橫豎都是一刀,早不如晚,省的提心吊膽。

    與其反抗,不如享受。

    反正她又弱小,又沒錢,又可憐,夏極也恢復了實力,她再怎麼蹦跶也沒用。

    夏極真的是難以控制

    氣血充足使得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要把小爐鼎給推倒。

    但他不是真的聖子。

    而寧夢真是別人的老婆。

    他覺得男女之間至少需要產生聯繫,有了羈絆,這樣才可以水乳交融。

    宮久心機深沉,寧夢真心思單純。

    這種性格的互補,必然讓宮久對這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所以才讓她做爐鼎,可宮久沒想到自己不僅能撐過冥王玉的毒,甚至能撐過之後的龐驚,現在這位原聖子可能覺得自己頭戴綠帽,怕是對自己恨之入骨。

    可惜,自己卻未必喜歡小爐鼎這種類型的。

    即便睡了她,也無法做到所謂的斬情絲,踏過真元大境的門檻。

    沒有產生過感情,哪裡算是斬斷?

    不過

    有時候,夏極就想著,反正是別人家的老婆,上了就上了。

    畢竟寧夢真很美,迷人的瓜子臉,豐腴而勻稱的體態,膚白如雪,裙裾顯出的大長腿無不帶著誘人的味兒。

    她此時做好了準備,每天更是美豔嫵媚。

    夏極壓下自己的這些念頭。

    期間,他又去詢問天王長老咫尺天涯和聖像,以及下一境界的事。

    天王老子似乎對於自己的好感度比較高,所以也是知無不言。

    “聖子你真的忘記了許多事,世人都以為打通任督二脈,就是斬情絲,過門檻了,但事實上這依然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

    而且斬情絲豈會那麼簡單?

    不少人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有情道或是無情道,以心境存在破綻而試圖進入下一大境界,但卻也成功不了。”

    夏極打斷了老者的話:“天王長老,你是什麼境界?”

    鷹鉤鼻老者嘆息道:“無論是我還是智慧,還是聖心,都未曾斬斷情絲。”

    “為何?”

    “聖子以為斬情絲,就是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身上發洩掉所有的欲求,然後再拋棄她,這麼簡單麼?”

    夏極搖搖頭,他從沒這麼想,但他估計小爐鼎就是這麼想的。

    天王長老道:“未曾極於情,何來斬情絲?何來執著,又何來無情?

    慾望易發洩,可是一旦發洩,你的情也隨之淡了,然後又要重新開始,可是人有多少壽元?

    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突破到下一境界?

    一切付出,皆有收穫。如是突破,我等就只能仰望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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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慕容茶的閨蜜

    “那你們還是停留在真元境大圓滿的境界嗎?”

    天王長老搖搖頭:“我們放棄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也換得了某種程度上的心境圓滿。

    雖然終身無可能再踏過真元大境,晉陞通玄。

    但我們卻進入了另一種岔開的境界:天元。

    天元,知天命不可改,知人力有時盡,所以安於天命,放棄追逐。

    這樣一來,我們的實力是超過了真元境,壽元也得到了提升,也能真正地參閱玄功,但代價卻是再無法問鼎大道,修煉速度也慢了很多。

    所以,我們是守護聖門的長老,而你的老師思無邪,則是門主,因為他已經斬斷了情絲,窺探到了超凡,所以在閉關參悟。

    另外,你別看前幾日,你和聖心長老間接拼了一招,看似你勝了半籌,但如果你與她真正交手,真元和天元之間的隔閡,是難以彌補的。

    你打不過她。”

    夏極明白了。

    真元大圓滿之後,再進一步,需要極於情,然後或者忘情,無情,或是有情。

    後兩者算瑕疵。

    無情道太冷,極可能墮入殺戮之道,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理智。

    有情道心魔太多,心猿意馬,關鍵時刻一個走火入魔,就算是完了。

    還是斬情絲最穩。

    曾經戀過最深愛的人,在她身上將一切男女慾念,渴求期盼,白髮情絲的歲月相伴都耗盡了,然後行到了盡頭,再驟然斬斷,從此再不談情,因為斬了,所以忘情。

    夏極又繼承了原本聖子的老師思無邪。

    他忽然開口問:“門主今年年齡多大?”

    天王長老道:“九十,我記得很清楚,十年後便是他的百年大壽。但門主的壽元早已不和凡人相似,年齡九十對於他來說也許是正值壯年。”

    九十正值壯年

    夏極有些嚮往,長生逍遙,誰不想?

    此時。

    燕國。

    暴雨初歇,青瓦屋簷依然垂落著雨簾。

    華麗府宅的牌匾上,黑底金字,銀鉤鐵畫,書著“蕭府”。

    蕭府的內門,是第二重門,外人不可踏足。

    而這內門之中的某個充滿了禪趣的小院裡,正坐著兩名風格各異的女子。

    樹蔭遮蔽的石桌上擺著一壺消暑的冰酸梅茶。

    右側穿著淡金襦裙的少女,正在倒茶,她體態迷人,低眉垂目,顯得很是溫婉,只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充滿了貴族禮儀,無懈可擊。

    此女正是大燕蕭家三小姐,蕭元舞,也是夏極的未婚妻。

    左側的少女,卻是一身漆黑蛇鱗皮甲,腰間一把微弧苗刀不離身,短髮,眉眼間帶著女兒家根本不該有的戾氣,顴骨很高,有些刻薄,身上隱隱散發著血腥味。

    此女,是大燕王朝的燕王三女,慕容茶,也是收到了“月圓之夜,大魏邊境與聖子對決”戰書的影子學宮的高手。

    蕭元舞微笑道:“姐姐這次去大魏,如果有機會,幫小妹尋一個人。”

    慕容茶舔舔嘴唇,眼中掠過殺氣道:“沒問題,我解決完大魏聖門的聖子,就來幫你找,只是不知道妹妹要找什麼人?”

    “是我失蹤的未婚夫,也是大魏南地鄉下世家的一個小世家的公子,姓夏,名極。

    當年我蕭家欠了他夏家,所以上一輩才指腹為婚,定下了我與夏極的娃娃親。”

    慕容茶眼中閃過厲芒,滿滿的佔有慾。

    元舞,你這麼美,這麼優雅,怎麼能被噁心的男人觸碰!

    蕭元舞裝作沒看到她的神色,繼續道:“雖然說今時今日,夏家沒落了,但我還是想看看我這未婚夫的氣量。

    所以,讓人帶了不少有助修煉的寶物給他,希望他能踏上武道,可惜他不行,我那些寶物砸出去,就算是傻子也給砸成高手了,可是他

    培元精髓,九轉花玉露這些丹藥,幾乎是吃了就會生出內力。

    可是我那未婚夫夏極,卻只是達到了入門境,然後就沒後續了。”

    慕容茶冷笑道:“這等蠢貨,簡直是浪費了妹妹的一片好心!

    吃了培元精髓,九轉玉露,竟然都只是入門境,實在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上人們指腹為婚,這等口頭上的約定,也不作數的,你別當真!”

    蕭元舞繼續說:“可是,我還是沒放棄他,想著武不就,那就來文吧,讀書考個功名入朝為官,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去我蕭家的藏書閣裡,翻出了一些珍藏的筆記、字帖,又讓人送了過去,這些筆記字帖,都是曾經宮廷之中權貴考取功名後流傳出來的,很是珍貴。

    但是他考了三年,中了個秀才,我也是哎。”

    慕容茶失笑道:“天下竟然有這種廢物,簡直就是渣,我影子學宮,連僕人都比他強上百倍!”

    蕭元舞搖頭道:“可是,我蕭家畢竟曾經欠了他夏家,如果不還清了,我心裡不安。”

    她神色無懈可擊,看起來真誠無比。

    似乎每一句話都是在和你交心。

    慕容茶怒道:“沒什麼好不安的,妹妹你給他靈丹,筆記字帖,已經還了。”

    “可是還不夠。”

    “那怎麼才行?我殺了他行不行?!”

    蕭元舞笑了:“所以,這一次我才找姐姐,讓你幫我去找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我的未婚夫,夏極。

    他失蹤了。

    找到之後,我蕭家就還了他夏家的人情,我自然可以去退婚了。”

    慕容茶想了想,這才舒了口氣:“行,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這個廢物長什麼模樣。”

    蕭元舞想了想,轉身拿過一個畫匣,取出其中的畫,攤開在桌上。

    燕王三皇女急忙湊過來看。

    然後

    “這什麼東西?!!”

    慕容茶目瞪口呆,入眼的畫簡直就是鬼畫符,怕是傳說中的靈魂畫手才能畫出,整體給人一種沙雕的感覺。

    蕭元舞大眼睛一撇,愣了愣,急忙捲起來:“抱歉抱歉,我拿錯了。”

    她又轉身,在畫筒裡翻找。

    慕容茶小聲問:“剛剛那畫不會是你畫的吧?”

    蕭元舞捂著嘴呵呵笑了起來:“怎麼會。”

    一邊說著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取出了一個畫匣。

    新的畫展開在了石桌上。

    上面顯出清秀男人的臉龐,雙眼有些書呆子的味道,身體姿勢僵硬。

    “吶,這就是夏極了。”

    但是,慕容茶沒說話,她死死盯著那男人的臉龐。

    因為,這臉龐和大魏聖門的聖子一模一樣!!

    雖然眼神,姿勢完全不同,但那臉,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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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三方反應

    “元舞妹妹,你這一次沒有拿錯畫?”

    “沒有,這一幅畫是老夏家請了畫師為他所畫,送到我蕭府給我看的。怎麼,茶姐姐也認識夏極?”

    “不,我不認識這廢物,但我知道大魏聖子的臉與他一模一樣,雖然氣質天差地別。可聖子叫做宮久,和夏家根本沒有關係。”

    交換完信息。

    卻是雷霆霹靂。

    慕容茶不知道夏極長得和聖子一樣。

    蕭元舞不知道聖子長得和夏極一眼。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暴雨之後,盛夏的光焰似隨著積蓄地上的雨流,在蔓延著,侵略著,渦流隨風起,如幻夢泡影,外門開始傳來僕人們走上街道的聲音。

    良久。

    慕容茶冷哼道:“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還真以為他們倆是雙胞胎呢。”

    蕭元舞沉靜道:“夏極確是雙胞胎。”

    慕容茶手一抖,茶杯都差點摔落,她驚了:“什麼?!”

    蕭元舞神色不變,繼續道:“不是你想得那樣,和夏極一胎所生的,乃是他的胞姐,夏甜。

    那個女人非常特別,和我那未婚夫完全不同,據說分娩時,本來是夏極先出來,但還是嬰兒的夏甜硬是用手按了他一下,然後先一步爬出去了。

    我甚至懷疑就是因為這女人,我那未婚夫才會這麼傻。”

    大燕三皇女有些愕然,但這種鄉下小世家的事蹟,她也不感興趣,但如果以後抓到什麼雙胞胎孕婦,如是有機會,她倒是要剖開孕婦的肚子好好瞧瞧小孩子是否有這樣的智慧。

    思緒轉回,慕容茶接著話道:“我就說怎麼可能,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遇到聖子,等我將他踩在腳下時,順便問問他。”

    蕭元舞忽然道:“聽說四個多月前,聖子中了奇毒,大病一場,功力全廢,然後現在又傳聞說是恢復功力?”

    三皇女點點頭,摸了摸腰間的微弧苗刀:“都是傳聞,我估計那聖門是擔心聖子倒了,他們壓力太大,所以放出聖子重新恢復功力的謠言,給他們立新聖子、穩定局勢來爭取時間。

    不過無妨,這種伎倆,等月圓之夜,就讓我用這把刀去砍開。”

    蕭元舞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元舞妹子,你怎麼了?”

    暴躁的皇女伸手在她面前搖了搖。

    蕭元舞醒過來,輕聲道:“沒什麼,只是恭祝姐姐平安歸來,勝不勝的,倒是無所謂,女兒家嘛,要什麼勝利呢。”

    這蕭家的三小姐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裡掏出啞光的灰色金屬銅:“這是小唐門的子母梨花筒,唐門被他們滅了之後,這小唐門倒是搗鼓除了許多陰毒的東西

    這子母梨花筒,是在暴雨梨花針的基礎上加以改造,更小,更靈便,但是卻能連用兩次。

    最關鍵的,小唐門所有的暗器都是孤品,我想著姐姐勝利,可是好不容易弄來了這個。

    我知道姐姐厲害,帶著以防萬一吧。”

    慕容茶震驚了:“你一邊說勝敗無所謂一邊塞給我暗器,讓我陰聖子。”

    蕭元舞瞪著無辜的眼睛,可惜無論她怎麼瞪,都瞪不出天真的模樣,那是介於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灰色,是黎明未至,黑暗未逝的那一抹渾濁。

    蕭家三小姐輕笑了起來:“誰讓你是我閨蜜呢。”

    慕容茶這才點點頭,拿過了子母梨花筒,起身離去前,又有些怨氣的嘀咕了句:“我就你一個閨蜜,也不知道你有多少!”

    三小姐帶著無懈可擊、令人親近的溫和,送她離去。

    只是這影子學宮的皇女才出了院門,蕭元舞就立刻抓著茶杯起身,不慌不忙地蹲在一個青石旁狂吐起來,吐完之後淡定地用茶漱了漱口。

    這茶她就是漱口用的,所以剛剛一口都沒喝。

    慕容茶身上的血腥味兒,太難聞了,讓人想吐。

    吐完了,蕭元舞像沒事人似的,重新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小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夏極失蹤是四個多月前

    聖子中毒,功力全廢也是四個多月前

    兩個人臉還一模一樣。

    哎呀,這不是逼我亂想嘛。

    唔我在大魏好像也有不少閨蜜,找誰好呢?

    慕容茶臨走前那句話確實沒錯。

    蕭家三小姐閨蜜遍天下,是為閨蜜之主

    此時。

    聖門後山,靜修之地。

    智慧長老抬手,虛空忽的浮現出了一隻鳥的形狀。

    飛鳥落在智慧長老手上時,又變成了和長老的手臂相同的顏色。

    這是一隻變色鳥,能隨著周圍環境而變幻顏色,也是高端的信使。

    畢竟信鴿太顯眼了,只能支撐距離在二十多公里內的信息傳遞。

    綠袍長老抽出變色鳥爪上所綁的信件。

    他眼中忽的現出狂熱。

    這是他主子的字。

    每次他主子的字都能讓他的心境再度歷練一番。

    他的主子也就是真正的聖子:宮久!

    最近,碧空山聖門上發生的情況很多,但都是關於那橫空出世的假聖子的事。

    他不僅撐過了毒,還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從無到有。

    又從雲心閣東來,擊敗了戰鬥狂一般的龐驚。

    這是何等天賦,何等奇蹟。

    情況顯然和他主子估算的有了些偏差,計畫也打亂了。

    就算是智慧長老也私下裡覺得這夏極真是厲害。

    所以,智慧長老急忙匯報了這事,現在等來的是回覆。

    長老急忙攤開信紙。

    紙上只寫了一個字:活。

    字體是血紅色的

    智慧長老明白這血很可能是宮久自己的。

    而字張牙舞爪,一筆一劃近乎是帶著痛苦寫出來的。

    三點壓抑,甚至帶著國手風範,越到之後,字跡越是難以自已,尤其是最後那一橫,其中藏著的煞氣,近乎透紙而出。

    活的意思是讓假聖子活下去,讓他什麼都不要做。

    可是主子為什麼要這麼痛苦呢?

    智慧長老想了想,忽的明悟了,他腦海裡印入一個人名字:

    寧夢真!

    主子可是真心喜歡這爐鼎,也是將自己斬情絲的希望放在了她身上。

    可是他心愛的女人卻把別的男人當做了他,然後與這男人朝夕相處。

    主子如何不痛苦?

    智慧長老忽的心底發寒。

    主子喜歡自虐,他是知道的。

    那雄才大略、心思深沉的聖子每個冬天都會光著身子躍入冰池,在水下待到近乎窒息。

    隔三差五就要人將他活埋了,然後他出來後則會將埋他的人給殺了。

    用銀針避開穴位,刺入自己身體更是常事。

    主子不僅享受肉體上的痛苦,更享受精神上的痛苦。

    他甚至會刻意下達錯誤的命令,讓自己部下去送死,然後他因此自責痛苦愧疚,再去為那部下復仇。

    他會殺死自己最心愛的蟒蛇寵物,然後痛苦的發瘋。

    他會赤著腳,踩在冰天雪地裡,不帶任何食物,遠赴千里之外去殺死一個敵人。

    這些事

    別人不知,智慧長老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平日裡,主子卻優雅地如同偏偏貴公子,拿一把摺扇,行走在江南,當真是才子。

    而這一次

    主子是在借用假聖子虐他。

    他深愛著寧夢真,而並非是玩玩的,這一點智慧長老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此刻他心底的痛苦,難以想像。

    也許,等到主子被虐夠了,就是他提刀殺人的時候了。

    到時候

    那夏極怕是會被用天下最殘酷的刑罰,折磨致死吧。

    畢竟主子,很強大,也很神秘。

    自己曾隱約聽到他說什麼“自虐值又升了”。

    這話什麼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但主子,就是惡鬼。

    夏極,即便能應付眼前的困境,可面對主子,也不值一提。

    他注定了只能風光一時,可惜了

    魏國王都。

    大世家之一的魯家。

    內院傳來女人號喪般的痛哭。

    “老爺,刻兒不能白死啊,他是多麼優秀,多麼善良懂事,又多麼孝敬的一個好孩子啊。

    他怎麼就被人白白殺了呢!”

    “老爺,那天殺的聖子!”

    華衣長鬚中年人道:“夫人慎言,聖門畢竟是我大魏國教。”

    “國教又怎麼樣,聖子等同國教嗎?聖子就能濫殺自己的同門嗎?聖子就能不講道理嗎?刻兒死不瞑目啊,那個聖子心腸真是歹毒啊,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該死,真的該死啊!

    老爺,我要他死,我要他淒慘的死掉!

    你平時不是說自己很了不起嗎?”

    華衣長鬚中年人道:“夫人,我聽說是刻兒先挑釁那聖子”

    “刻兒多好的孩子,他怎麼會挑釁聖子?!

    老爺,我就問你,你難道連為兒子報仇都做不到嗎?”

    “我”

    “你說呀,你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華衣長鬚中年人嘆息道:“聖子贏了龐驚,接下來又要去大魏邊境迎戰,這代表著大魏的臉面,要動他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你兒子無辜的慘死在那卑鄙的賤人手中,你卻無動於衷。”

    “夫人,你平靜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問,殺不殺聖子?!我魯家錢多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那聖子這般歹毒,他有什麼資格繼續做聖子?有什麼資格做大魏國教的聖子?!

    這等歹毒之人,坐在聖子位置上,簡直是禍國殃民,有誰能容得了他?”

    “夫人,從長計議啊。”

    “哈哈哈哈!!”

    穿著華麗衣衫的美婦忽的仰天癲狂地笑了起來,然後雙手一揚,嚎啕大哭:“刻兒啊,你看看,這就是你爹,你無辜的慘死,他竟然畏懼權勢,不敢為你討個公道!他不做,娘來,娘來為你討個公道。”

    美婦面容猙獰,跌跌撞撞跑出了屋門。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4.邀請

    夏極龐驚一戰,結局戲劇化逆轉,震驚聖門,隨後又雷厲風行斬殺魯長刻,與聖心長老過了一手,使得他在聖門中恢復了威望,贏得了敬畏。

    可這不夠!

    他需要一場更大的勝利,來證明自己,來讓整個大魏江湖看到聖子依然是從前的聖子,這一切不是“聖門為安排新聖子來爭取時間”,而可以散步出來的謠言。

    大燕,影子學宮,慕容茶是遠近聞名的暴力女。

    平生沒什麼愛好,就愛練武,殺人。

    據傳,她甚至喜歡用人血來洗澡。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她明明已經臻至了真元境大圓滿,在斬情絲的門檻前,但遲遲沒見她那滿腔的情慾發洩在何處。

    只不過,她的刀越來越快,庖丁解牛刀法是她用來打基礎的刀法,如今已經練到了隨手揮舞,刀游牛身,牛被肢解了還在開開心心地吃草。

    何況這只是打基礎的刀法,當她換上了自己的苗刀,更是可怖。

    甚至有不少內力遠超過的她的人,被她輕易斬殺。

    無他,速度太快。

    一刀切入,便是破氣,破甲,破防,直接斬人成兩半。

    氣勢太凶。

    戰鬥時,她喜歡脖子上掛一串水晶項鏈,水晶之中密封的是一顆一顆的眼球。

    每一顆眼球都是她曾經殺死的強敵,都是曾在江湖中有著故事的高手。

    慕容茶。

    是一個可以越級挑戰的女人。

    除非你身上的附體真氣每一處都能練到能抵抗她的刀,又除非你能跟上她的速度,否則慕容茶就是最可怕的敵人。

    當年的聖子,和這大燕影子學宮的女人可謂是一個路數,都是快,妖。

    湖邊,柳下。

    燙金色陽光從綠樹隙間斜落。

    落在一卷卷宗上,斑駁搖動。

    夏極翻看著這未來對手的資料。

    不管真假,他現在也沒有什麼選擇,這一戰是必須去的。

    對方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他必須殺了。

    只有殺了,他在這大魏的地位,聖門的地位才能穩固。

    甚至待到真的聖子釜底抽薪,他也能用這積累來抗衡。

    否則自己的假身份一揭穿,可能就會落得亡命天涯的命運了。

    宮久的存在,就像懸掛在他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隨時可能斬落。

    除非他強大到可以對抗整個大魏,否則只能逃。

    小爐鼎藏不住話,這些日子,夏極也瞭解了之前宮久是什麼樣的人。

    那就是個喜歡自虐,又恐怖的惡鬼,他為了逍遙自在所以金蟬脫殼,騙誰?

    夏極舒了口氣,手指動了動,抓著微熱的瓷白酒盅,飲了兩口,又丟回草地。

    隨手將資料丟在一邊。

    天王長老雖然讓他去碧空山附近,那些依附聖門的門派略作歷練,但他總覺得雲心閣還需要再去一次。

    這戲日子,似乎一直有什麼東西在呢喃著,呼喚著他。

    聲音空靈

    但不像人。

    如果非要說,那就像什麼鬼東西在學著人類說話,不僅如此,還有

    夏極的思緒突然被打斷了。

    遠遠的傳來小爐鼎的聲音:“聖子,你叫我幹嘛?”

    寧夢真穿著一身鵝黃的小裙子,跑來了樹邊。

    最近,她過得還是有些小滋潤。

    聖子似乎除了要自己煮飯,其他什麼都不需要自己做了,也不用穿皮衣拿鞭子了。

    而爐鼎的事,在聖門只有幾個人知道。

    別聖門弟子的眼裡,她就是聖子的伴侶,聖子出了風頭,她也水漲船高,在外面不少年輕的聖門弟子開始師姐長師姐短的喊了。

    寧夢真的虛榮感得到了很大滿足,走路胸都挺著,頭都昂著。

    夏極看著小爐鼎,出聲道:“我還要去雲心閣,你和之前一樣,每天給我送飯。”

    “哦”

    寧夢真玩著手指,“沒其他事了嗎?”

    “沒了。”

    小爐鼎又跑開了,她有一種幻覺,聖子似乎對她沒那麼親近,是不是失去記憶後變的冷淡了?還是聖子換了個性子,就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了?

    走了兩步,寧夢真有些忍不住,回過頭想問。

    夏極問:“還有事?”

    嬌小爐鼎頓時沒了膽子,急忙搖手,咧開個花兒般的笑容:“沒事沒事,你忙。”

    說完,寧夢真急忙走了。

    她心裡特矛盾。

    聖子怎麼突然好像不喜歡自己了呢?

    難道自己該換一換路線?

    他不喜歡清純的,是不是喜歡自己騷一點呢?

    可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話,自己不需要做爐鼎了,不是正好嗎?

    寧夢真充滿了矛盾,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哎,一遇聖子誤終身啊。

    暮色至。

    穿著黑金色衣衫的少年,背著百戰刀,抓起一根老竹竿踏上了孤舟。

    舟劃開水紋,在蔚藍閃爍金色的火山湖留下道軌跡。

    他再次前往了雲心閣。

    那呢喃的聲音越來越近,而混沌道痕卻沒有給出任何警示。

    道痕與他是一體,只是他對福禍的感應能力變得特別強而已。

    踩踏到雲心閣第一層的時候,門外徹底黑了。

    他身影被拉長,投入有些暗沉的地面,又隨著他的行進,被閣內黑色吞沒。

    烈日在天的盡頭,變的深紅,然後被埋入地平線下,不知是否會再起。

    噠噠噠

    他順著感應,在空無一人的雲心閣的樓梯上緩緩走著。

    這島上沒有人,他完全能感應到。

    待到了二樓,依然是繩梯垂落。

    他只是手一抓一踏,便是快速的上了第三層。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夏極點燃了第三層的灰暗牆壁上的青銅燭台,燭火燃起,才有了些光。

    但這一點光,更是襯托出整個島嶼的黑。

    頭頂的黑卵依然在,如蛋殼破裂的窟窿裡縈繞著翻騰的黑霧。

    夏極想到了咒怨,想到了《草堂筆記》,想到了陰間,想到了紀井的暴斃,還有那所謂的“更可怕的東西”。

    可是他站在這裡,幾乎已經確定,那呢喃如耳語的邀請就是從黑卵中傳來的。

    而就在這時

    一股悚然可怖的氣氛降臨。

    像是整個世界被水淹沒了,周圍的燭台色彩有些失真,火焰變的慘白,島上的風聲像是隔了一層厚膜,無法被人聽到。

    簌簌

    黑卵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什麼東西在爬行。

    夏極執行著不見原則,側頭看蠟燭。

    這蠟燭真好看。

    簌簌簌簌

    詭異的聲響在靜寂的夜色裡尤其悚然。

    夏極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天王長老所說的那句話。

    “即便你看到它們,也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否則被它們知道了你就會被拉入它們的世界。”

    它們的世界是什麼?

    驟然間,沒有任何氣流竄動的雲心閣內,牆壁的火焰“撲撲撲”全部熄滅,像是有什麼隱形看不見的東西湊在燭火旁吹滅了火。

    夏極再怎麼冷靜,也感到背脊發寒,雞皮疙瘩也浮凸起來。

    一種前世躺在床上看著鬼片,然後鬼突然要從床下面爬上來的感覺生了起來。

    然後,他頭頂傳來了怪異的聲音,像是嗓子特別尖銳的小女孩,在壓低了聲音嘶吼。

    “我注意你很久了。”

    夏極繼續執行著“我看不見,我聽不到”的原則。

    空氣裡傳來如是啼哭的笑聲。

    一個詭異的黑影從黑卵裡爬了出來,像是蜘蛛般探出半邊身子。

    “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聲音很不標準,每個字像是拼湊起來的。

    “過來”好像是某個老人在恐怖地叫著“別過來!”

    “我帶你去個地方”卻又像是某個男人對愛侶的溫柔耳語。

    似乎這黑影是從人類那邊現學現用,同時又把他們說話的聲音,語調,全部模仿了過來。

    但。

    夏極還是不動。

    然後一根黑色的線垂落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你們人類的總結出來的原則,《草堂筆記》我也看過,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邀請了嗎?你很特別,所以,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明明是普通的話語,但卻偏偏是尖銳的女孩聲音吼出來的,又像是不同的人在“你說幾個字,我說幾個字”,給人以難以想像的違和與詭譎。

    夜色可怖。

    雲心閣似乎早不在人間。

    但是夏極笑了笑。

    伸手握住了垂下的黑線。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5.密謀

    此時。

    聖門山下的碧空城。

    僻靜而優雅的水榭,小閣樓裡正坐著兩人:

    魯家家主的大夫人、魯長刻之母鄭芙蓉。

    聖門三大執事長老之一的聖心長老。

    今晚月黑風高,兩人悄悄相距在此,又是何事?!

    鄭芙蓉擠出些笑:“聖心長老,你我不算外人,我就直接說了。”

    面色聖潔的白衣長老點點頭:“夫人喪子,悲痛我完全可以理解,哎,你說吧。”

    鄭芙蓉壓低聲音道:“我想要聖子死。”

    “”

    “聖子歹毒,殺了我刻兒,他濫殺同門,殘暴不仁,三個月恢復功力,肯定是修煉了邪法,說不定就是賣身給了惡鬼。這樣的人,怎麼配做聖子?

    聖門有這樣的聖子,大魏有這樣的聖子,一定是禍患無窮啊。

    聖心長老,我求你了,你為人仁慈,會為大魏的百姓著想,也會對同門的後輩們友好,你有沒有辦法,為了大家除了這個禍害呢。”

    鄭芙蓉一口一個歹毒,禍害,邪法,殘暴。

    聖心長老嘆息道:“他可是我聖門的聖子,雖說我如動全力,殺他是易如反掌,可是我於心不忍啊。”

    鄭芙蓉道:“那長老就忍心我家刻兒無辜慘死了嗎?”

    她拍拍手。

    遠處的侍衛急忙從馬車上搬下一個大紅木箱子。

    抬著箱子到了此處,侍衛微微躬身,然後又急忙走開。

    鄭芙蓉打開箱子。

    箱子裡放著許多寶物、丹藥、銀票,甚至功法。

    這位魏國大世家之一魯家的大夫人拿了一張清單遞了過去:“聖心長老,您幫幫我,這些都給您。”

    清單上列著的東西極盡奢侈,異常昂貴。

    聖心長老搖搖頭:“我沒辦法動手殺聖子,我是聖門的人,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雖然我也懷疑聖子修煉了邪法,會對聖門未來不利,可是他畢竟和我是同門啊。我於心何忍呢?”

    鄭芙蓉一咬牙:“我聽說聖子有個女人,我們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聖心長老沉默不言。

    鄭芙蓉繼續道:“用毒!他那女人武功不高,我們只要控制住她,讓她在聖子日常的飯食裡下毒,這樣,就可以剷除這個心思歹毒、修習邪法的惡賊。”

    “魯夫人”

    “那女人是聖子的女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即便如此,只要她乖乖聽話,我們依然可以給她解藥。”

    聖心長老依然搖了搖頭:“我是聖門的人。”

    鄭芙蓉愕然,面色變了幾變,然後忽的壓低聲音道:“聖心長老如果肯幫我,除了這一箱東西,我一定去巨墨宮告訴魯天齊您的慷慨。”

    聖心長老眼睛一亮:“魯天齊是你夫君的大哥,入了巨墨宮就不算你魯家的人了,你去說話沒用的吧?”

    鄭芙蓉見她答話,便是壓低聲音道:“我和魯天齊的關係比你想的要深,他的第一次可是給了我。”

    聖心長老愣了愣,女人的第一次對身體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印記,而男人的第一次則會在心靈裡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鄭芙蓉又加了一句:“我與他每個月都有聯繫。”

    聖心長老眼睛徹底亮了。

    她與魯家的關係,正是通過巨墨宮的魯天齊連接起來的。

    魯天齊在巨墨宮地位不低。

    而巨墨宮通過傀儡、機關起家,又辦下了非攻商會,在整個東方地位很高。

    各國如果要打仗,首先就要聯繫他們購買傀儡、機關。

    這就如江湖中人如果要陰人,就會向唐門買暗器,只不過現在唐門滅了,換成了小唐門。

    除此之外,國家應急需要的資金也會向商會借貸。

    種種原因,使得巨墨宮的使者在各國都會受到很高待遇。

    聖心長老在聖門為執事長老,平日裡受到的規矩也多。

    她已經從真元境進入了天元,已經斷了進入通玄的念想。

    餘生自然希望享受。

    所以,聖心長老與魯天齊聯繫,希望這巨墨門能夠吸納她入門,只是後者遲遲沒有答應。

    但一來二往,聖心長老自然和魯家也熟悉了起來。

    逢年過節,她甚至還曾去魯家拜訪過幾次。

    這魯家的大夫人對這事自然清楚的很。

    現在,她拋出了殺手鐧。

    聖心長老忍不住問:“你真的能讓我通過魯天齊入巨墨宮?”

    她早已想好了自己的金蟬脫殼,離開聖門的路數。

    鄭芙蓉笑道:“魯天齊大腿內側有三顆痣,他半個月後會經過大魏的封陽府,還託人給我帶了些小禮物呢。”

    聖心長老猶豫良久,嘆了口氣:“這一箱寶物我不能要你的,既然夫人你能夠成人之美,那麼我何嘗不能呢?

    畢竟是聖門培養了我,我離開之前,就當為整個聖門做一件好事吧。

    這聖子歹毒心腸,殘暴不仁,又修煉邪法,我一定要剷除他!

    聖子的女人叫寧夢真。

    她每隔幾天都會下來碧空城採買東西,而中間有一段是我負責管轄的地帶,到時候她經過這一塊的時候,我將聖門巡查的人調離,然後夫人可以將她擄入屋內,然後逼迫她去給聖子下毒,除了這個禍害。”

    鄭芙蓉喜不自禁:“那什麼時候?”

    聖心想了想:“事不宜遲,就明天。”

    兩人相視一笑,意見達成一致

    雲心閣。

    夏極爬入了黑卵。

    這黑卵好像是一道門。

    門裡有很大的空間,比整個聖門大了許多。

    這種違背空間原理的地方,想來就是《草堂筆記》裡記載的“它們的世界”。

    不少燒焦的碳屍正在裡面爬著,爭奪著地上的殘肢斷臂,拿到後就往身上組裝。

    可是才剛剛裝上,那些新的組件又都會焚燒成碳。

    空間裡有著微紅的光,隱約可見碳屍上升騰的黑火。

    那黑火令這些碳屍痛苦,在狂奔,爬行,絕望而無聲地張大嘴,然後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而空間的另一邊,則似乎有一個深井,深井邊停放著許多的“馬車模型”。

    時而某個碳屍會跑過去,當它觸碰到某個“馬車模型”後,那馬車就會立刻膨脹,變成可以供人入坐的車。

    碳屍拉著變大的馬車躍入深井。

    隱約間,可以見到它變成了一匹黑馬。

    這時候,走在夏極身側的黑影,用小女孩的聲音吼了一句:“陰間,終將降臨”。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6.皮一下,又獲得兩甲子功力

    “陰間在孕育,沒有什麼可以再阻擋降臨。”

    尖銳詭譎、不同語調混雜的嗓音,在這由紅光、碳屍、絕望痛苦組成的詭異世界裡,很是滲人。

    夏極接了一句:“那我算提前來到陰間了麼?”

    “是我邀請你來的,你和我一樣!嘶嘶嘶”

    “哪裡一樣?”

    黑影忽的停下,詭異的側了側頭,似乎在打量他,又像是在確認,但並不回答。

    夏極也側頭看著它。

    即便近在咫尺,他也完全無法看清身邊這是個什麼東西。

    甚至連它是在爬,還是在走,都弄不清楚。

    良久它開了口,依然用小女孩的聲調笑了起來:“交易吧。”

    夏極也停下腳步,靜靜等待。

    小女孩的尖叫聲響著:“你為我們吞噬龍氣,破開人間的防護,我們給予你定居陰間、進出陰間的資格。”

    夏極沉默了。

    這不是要自己做整個人類的叛徒嗎?

    他前世只是個普通人,雖說心境經過混沌道痕的洗禮已經提高了許多,但他依然不可能做到沒有人性。

    詭異黑影見他沉默,忽的尖笑了起來,笑聲彷彿由各種女孩的聲音混雜起來,可怖森然。

    黑影驟然飄起,一道黑煙進入了夏極體內。

    紅光裡,那是繁複的紋理為深紅色,整體形狀像是六道殘月交疊在一切。

    夏極本能的在心裡喊了喊。

    “以我身體剛進入的不知名之物,兌換內力。”

    “可兌換兩甲子內力。”

    “臥槽,立刻兌換。”

    夏極眼睛一亮。

    腦海中的狀態“刷”的一下,炸了一串足足一百二十個“+1”。

    真是爽呆了!

    他丹田的真氣狂湧而出,如同大海決堤,衝擊著經脈,但夏極暫時強忍著打開屏風四扇門的第三扇與第四扇門,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忍得很辛苦,像是要高潮了,卻非要先憋著。

    他身邊的詭異黑影似乎愣住了。

    女孩聲音尖叫著:“我給你的通行證呢?”

    “嗯??”

    夏極裝著不知道,“啥通行證?”

    黑影有些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子,猛然尖叫著:“我再給你一份通行證,如果你敢弄沒了,我們交易立刻終止,從今以後,陰間再不歡迎你。”

    白嫖了一百二十年內力,夏極挺爽的。

    只是這詭異黑影似乎好氣啊。

    隨即。

    夏極又的到了一個“六殘月交疊”的紋理。

    他暫時打消了兌換成內力的心。

    畢竟他希望持有這具備著通行、居住的證件。

    這黑卵是在生長的。

    而陰間的降臨,自然不可能只是這麼一個黑卵,否則紀井的《草堂筆記》裡記載的故事也不會在天南地北。

    自然推斷。

    這樣的黑卵應該存在不少。

    如果將整個世界比作一個健康的軀體。

    這些黑卵就是從這軀體里長出的可怖病菌。

    當到了一定程度。

    黑卵炸裂,病菌就會完全的覆蓋這個軀體。

    而這,就是“陰間降臨”。

    簡單來說,陰間還在發育

    他只是提前被邀請入了這個新世界。

    只是,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

    第一個黑卵是怎麼生出來的?

    是否都是黑卵?

    夏極不想激怒黑影,但依然道:“你知道我還沒有答應你吞噬龍氣何況龍氣是什麼,在哪兒,我能不能吞噬,我都不知道。”

    詭異黑影尖笑著:“這是你我的交易,我已經付了代價,而你完不完成,取決於你自己。”

    夏極愣住。

    還有這麼好的事?

    他驀然想起開始時,這詭異黑影所說的那句“你和我一樣”。

    哪裡一樣?

    (此處小水不得不加個備註:夏極前世就是個普通地球人,絕不是什麼恐怖的存在)

    詭異黑影已經失去了談話的興趣,並且下達了逐客令。

    夏極環視周圍,發現沒有任何動口的慾望,就轉身離去。

    何況他知道自己如果吃了這些碳屍,那詭異黑影就會秒殺了自己。

    只是那些碳屍化作的黑馬,拉著馬車投入深井,又是去了哪裡?

    去做什麼?

    雖然抱著疑問,夏極的動作並不慢,他已經走到了窟窿前,腳下就是雲心閣的第三層了。

    從黑卵中一躍而下。

    黑靴落地。

    地面震了震。

    似是同時震碎了這令人窒息的壓抑。

    啵。

    一聲輕響,如是泡沫碎裂了。

    天窗外的月光又有了顏色。

    蟬鳴,蛙叫又清晰了起來。

    夏極忽的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地抬起頭。

    頭頂的黑卵消失了!

    只剩下山形的暗沉尖頂,半邊兒帶著月光的昏黃,半邊兒則是全黑。

    這又顛覆了夏極原本的猜測。

    他本來以為這黑卵是寄居在固定的地方,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

    看了看左掌掌心的詭異繁複的深紅色“六殘月疊紋”,夏極知道剛剛不是夢。

    他是真的做了這個交易,也擁有了“進入它們的世界,甚至定居下來”的資格。

    難道是因為混沌道痕?

    要麼是其他什麼原因呢?

    甩開這些雜念。

    夏極這時候體內已經爽的不行了。

    腦海裡狀態欄久未動過的數據,讓他更是體會到了莫名的快樂。

    【夏極】

    【真氣:254單位】!

    突然之間得到了一百二十年的內力,令他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從雲心閣的三層高樓一躍而下。

    丹田裡,第三扇古門虛影,第四扇古門虛影開始打開。

    內力向其中瘋狂湧入。

    和之前兩次一眼。

    門被喂飽了,夏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

    鼻子有些癢癢的,打了個噴嚏,沒控制住,面前的空氣竟然產生了小幅的波動,發出輕微的炸裂響聲。

    夏極感到很累,往後躺倒在白晝滾燙未徹底消逝的青草上。

    仰望星空,耳聽火山湖裡的流水潺潺。

    月色隨波。

    一個人,睡在一個島上,不知天在水,清夢壓星河

    天才濛濛亮。

    小爐鼎本著“好久沒吃碧空城王家鋪子那香甜大肉包”的想法,努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要去買包子,順便帶點兒給聖子。

    為什麼吃肉包?

    寧夢真想要換一種路線。

    聖子不喜歡現在自己這種風格,那就先長點兒肉,然後試試性感路線。

    她已經制定好了計畫。

    可是為什麼要指定這種計畫啊?

    寧夢真,你是不是傻呀?

    明知道聖子喜歡上了你,你就要變成爐鼎,你還要去制定計畫。

    “啊啊啊。”

    小爐鼎撲倒在軟綿綿的床上,身子彈了幾下。

    女人心,海底針,所以連女人自己都搞不懂啊。

    迅速的洗漱完了。

    小爐鼎腳一伸就踏上了鞋子,然後出了門。

    一路上,聖門守衛的弟子“寧師姐長寧師姐短”地喊著。

    小爐鼎聽得美滋滋。

    她完全不知道,碧空城的山下,正有一個針對她,甚至針對夏極的陷阱正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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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鄭夫人

    小爐鼎沿著夏日黎明的山道,熱氣與熏意才剛剛有些。

    她眼睛有些無神,正在想東西,典型的不好好走路。

    果然,自己應該還是喜歡現在這霸氣的聖子多一點啊。

    穿上女王的皮衣,拿著皮鞭去抽別人,這和自己的價值觀相差太大了。

    唔不過,如果是聖子拿著鞭子抽自己,說不定就能接受了。

    呸呸呸在亂想什麼東西啊。

    寧夢真,你真不要臉!

    寧夢真,你以前在聽潮劍宗可是個喜歡詩詞歌賦、嚮往琴棋書畫的女孩呢,怎麼現在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

    小爐鼎猛搖頭,把剛剛那個可怕的想法拋出腦外。

    果然,逼迫一個抖M去做抖S,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如今,小爐鼎重新看到另一個抖S的冉冉升起,這樣她似乎就能夠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美麗的抖M了。

    總體來說,這形成了一個詭異的鏈條。

    宮久舔寧夢真,寧夢真卻要舔夏極。

    如果寧夢真得知“真假聖子”的真相,在兩人之間挑選,說不定還真會選了夏極,可是夏極不一定要她。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老闆,買十個大肉包,五個堂吃,五個打包。”

    王家鋪子前,嬌小少女墊著腳從包包裡數出十幾個銅板。

    她沒錢,又不敢說,誰讓她偷偷請了個那個紅粉仙子,花光了所有錢?

    老闆接過銅板,數了數:“還差三個銅板。”

    嬌小少女哀嚎:“不會吧,上次來”

    老闆冷冷道:“豬肉貴,漲價了。”

    嬌小少女:“你看我可愛”

    老闆打斷:“請付款。”

    寧夢真心裡在流血,又低下頭,在包包裡摸索了好半天,才扣出三個銅板,充滿殺氣地瞪了老闆一眼,狠狠將銅板拍在桌上:“不就是錢嘛!”

    老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五個肉包,你吃的下嗎?”

    寧夢真冷笑一聲,哼!凡人的智慧!

    小爐鼎坐到堂內的角落,開始等待。

    只是她還沒等到肉包,就忽地覺得身子一麻,肢體無法動彈。

    寧夢真下意識要喊“救命”。

    又是一麻,說不了話了。

    她被點了穴道,然後又是啞穴,眼前蒙上了一塊黑布。

    等到黑布被扯開時,她已經被拖入了一個廳內。

    片刻後。

    寧夢真被五花大綁,坐在堂內。

    只見一個身著華衣,卻帶著黑面紗而看不見面龐的人正冷冷看著她。

    “哼,這就是聖子喜歡的女人嗎?”

    說話的是個女人,她打量著寧夢真,時不時搖搖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傲然道:“看來品味也不怎麼樣嘛,小臉蛋清純,**倒是可以,但這種小身板生養不行,養不出兒子來。”

    兒子

    提到這兩個字那女人忽的靜了靜,然後猛然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啪!

    寧夢真無法動彈,左臉只覺一陣痛,彈指可破的雪白皮膚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嗯?似乎挺爽?

    下一刻。

    蒙面女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綠紋瓶子,倒出一粒散發著腥味的朱色藥丸,塞入小爐鼎嘴中,幫她嚥了下去。

    隨後冷笑著看著小爐鼎道:“這是誅心丸,配方複雜,一共有三十二種配比,你如果不知道我用的是哪個配方,而亂吃藥,心臟就會腐爛而死。”

    說著,她解開了小爐鼎的啞穴。

    寧夢真忍不住道:“你是誰,怎麼這麼歹毒?”

    蒙面女人冷笑:“我歹毒?你們這對狗男女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

    啥啥?

    傷天害理的事?

    自己做了啥?

    小爐鼎的腦回路讓她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開始反省。

    偷吃算不算傷天害理?

    腹誹算不算傷天害理?

    她被扇了一巴掌的左臉頰還火辣辣的,好像有點腫了。

    蒙面女人冷哼著,以一種“一切盡在掌控”的優越感,冰冷地注視著她。

    “下毒一般是被人不齒的,我一般也不用。

    但是對付你們這種惡人,就不需要講究江湖道義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心臟腐爛,毒發身亡。

    第二個”

    她賣了賣關子,直到等來了寧夢真眼中的焦急,才出聲。

    面前的少女越是煎熬,她越是舒服,只是這還不夠。

    “你求我,求我,我就給你這惡人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求我,求我!”

    寧夢真眼前升騰起了水霧。

    她腦回路簡單,心思某種程度上也很單純。

    從小作為聽潮劍宗的千金備受呵護,後來雖然一遇聖子誤終身,但也只是被他一個人欺負。

    他欺負的方式也不過是讓自己穿皮衣,拿皮鞭,點蠟燭,然後狠狠抽他!

    心底委屈,呼吸加速,胸口起伏,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從雙頰流下。

    蒙面女人冷笑道:“知道害怕了?自己做壞事的時候,怎麼不怕?”

    寧夢真抽泣著說:“我沒做什麼壞事。”

    啪!

    蒙面女人又是一巴掌甩了出去:“還不承認?!”

    這蒙面女人正是魯長刻之母,大魏世家魯家,與巨墨門魯天齊有著聯繫的魯家大夫人鄭芙蓉。

    她正要繼續教訓這個狗女人,但堂內屏風後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那咳嗽聲好像在提醒她,這裡是碧空城,是聖門腳下,你速度要加快一點了。

    咳嗽的人正是聖門的聖心長老。

    她掉開了聖門周圍巡視的人,給這魯家大夫人提供了便利。

    鄭芙蓉也不再折磨面前的少女了,她從懷裡掏出另一個赤紅色瓷瓶,冷聲道:“把這個想辦法下在聖子的飯食裡,給他吃了,做完這個我會給你誅心丸的解藥。”

    寧夢真抽泣著問:“這是什麼東西?”

    鄭芙蓉道:“反正不是一吃就死的毒藥,聖子即便吃了,也不會立刻死亡,你有充足的時間擺脫嫌疑,離開聖門。”

    屏風後又傳來咳嗽聲,在催促。

    鄭芙蓉道:“我自然有辦法判定聖子有沒有吃,你好自為之,是自己活,還是讓別人活”

    蒙面女人又往前湊了湊,拍了拍小爐鼎的臉頰:“想清楚一點,別犯傻。”

    說完之後,她轉身入了後堂,屏風後又傳來開門的聲音。

    隨即,屋內陷入了安靜。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小爐鼎的穴道被往來的血流重新貫通,她顫抖著伸手抓住了那赤紅色瓷瓶,另一隻手撫著自己被打的臉頰。

    想了想,她拔出瓷瓶的黑綢塞子,聞了聞。

    無色無味,是液體,只是帶著一股難明的陰冷,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辦?

    如果和聖子坦白了,雖然聖門會派人搜查,但自己也是死定了。

    誅心丸有解藥,但是有三十二種解藥,你根本不知道選哪一種,而選錯了就是死。

    如果不坦白,那只能按照那蒙面女人的話,將這液體加入聖子的飯食,然後悄悄離開聖門

    小爐鼎,站在十字路口。

    只是片刻,她就有了決斷。

    做不到的。

    自己不會做到下毒殺聖子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8.試一試自己有多強

    此時,雲心閣。

    黎明。

    露珠從頭頂的柳葉滴落。

    滴答滴答,落在了少年的臉上。

    夏極悠悠轉醒。

    睡了一覺,身軀更強了。

    屏風四扇門的四門已經全開。

    四甲子內力反哺肉體,他已經達到了不滅金身。

    雖然外在看起來還是原來那樣,只不過多了一種富有魔力的野性,動人心魄,若隱若現,可如果略作收斂,還是普通人的模樣。

    這樣好,這樣不會太過招搖。

    不會一走出去,別人就覺得“這人很牛逼,不能輕易惹,如果要惹,就要找比他厲害一點的,全力弄死”。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江湖是非,權謀險惡,人間從不是良善之地。

    少年翹著腿,悠閒地晃著,他嘴中叼著一根長長的新鮮綠草桿。

    柳隙投落的斑駁光影,在他身上隨風來回晃漾。

    還需要試一試這不滅金身的程度。

    夏極猛然起身,右手一拍身邊的百戰刀,鏗然聲響,刀如秋水一泓驟然而出,軀體不用內力,而刀竟竟直接向左臂割去!

    他瘋了嗎?

    不!

    那他是要試刀嗎?

    也不!

    他不過是要試試身體罷了。

    如果身體成了武器,那還要刀做什麼?

    唔也許可以告訴別人他其實是個刀客,讓別人以為只要戰勝他的刀法就可以戰勝他,可其實當別人戰勝了他的刀法後,才會發現噩夢才剛開始。

    不錯不錯,相當於是藏了一張底牌。

    哧

    刀割在了皮膚上,一拖而過。

    皮膚沒破,連白線都沒留。

    用力割!

    還是沒破。

    夏極將刀猛然往上拋棄。

    百戰刀呼嘯著成了凶厲的圓弧,在陽光裡又成了金盤。

    他平伸手臂在刀下。

    DUANG!

    百戰刀落下,割在了小臂處,發出兩個鈍物相擊的悶響。

    夏極側頭看去,皮膚連紅都沒紅。

    看來,自己要動點真格了。

    夏極眼睛掃了掃,瞄住了一棵島上最粗大的古樹,樹身約莫四個成年人環抱才能合圍,皮老而枯皺,看來長了上百年了,不容易啊。

    少年開始百米加速跑,不用內力,直接向著一顆古樹撞去!

    尋常人撞樹,那就是自殺。

    就算有內力的人撞樹,也只會消耗自己的內力。

    要知道內力並不能反哺身體多少,如果真元境高手被散去了內力,他不過是個強一點兒的、只能靠著技藝打鬥的人。

    夏極越跑越快,到最後,更是興奮地猛然一躍,整個人如炮彈般射來出去!

    轟!!

    他撞在了古樹上。

    古樹,卒。

    樹身咔擦咔擦地歪倒向了湖面。

    夏極摸了摸額頭,連一點震盪感都沒有。

    一時間,他覺得有些無聊。

    於是,開始用內力切割自己,好歹要割出一道紅印吧?否則自己哪知道自己有多強?

    十年內力附加

    十一年內力附加

    十二年內力附加

    三十年

    四十年

    六十年

    一百年

    “有了有了!!”

    夏極露出“終於出成果了”的目光,在運用了百年內力的基礎上,他的百戰刀才堪堪在左臂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就像是前世趴在桌上午休,因為趴長了,手臂被桌子邊緣擱出的那種紅。

    將百戰刀隨意插在身側的綠草中。

    夏極思索片刻,大概明白了這不滅金身的極限。

    應該是自己內力折半所能造成的傷害。

    自己現在內力大概是二百五十多年

    那麼不滅金身應該可以承受一百二十多年的內力傷害。

    可是這能力是會隨著自己的內力提升,比如自己內力到達一千年了,那麼身體就能承受五百年內力。

    還是就是定值,也就是不論自己怎麼提升,就是只能承擔一百二十年的內力傷害。

    雖然不願意承認。

    但通過簡單的邏輯推斷,夏極覺得十有八九是後者。

    否則何必分什麼古銅,黑鐵,秘銀,不滅金身?

    這個結論還需要後續再行驗證。

    檢驗完了自己的身軀情況。

    夏極隨意一揮,用全力向著空氣轟出一拳。

    嘭!!

    空氣頓時產生了波動,在波動的盡頭則是驟然炸開,如是晴天炸響的雷。

    目測,距離只有二十多步的樣子,主要是被空氣削弱了。

    沉思片刻。

    夏極福至心靈,閉目,雙手手掌交疊,放於腰間,雙手之間內力重疊在一起,十字半攏,其中的空氣開始變得狂暴起來。

    少年猛然睜眼,雙手推出。

    一道可見的波紋帶著忽起的狂風向前衝去。

    效果一般。

    果然龜派氣功什麼的沒這麼簡單。

    碧空山的陽光垂落,火山湖湖心的小島上,少年不停嘗試著,時而思考,時而驟動,他周身充滿了難以想像的力量。

    需要四甲子內力才能練成的屏風四扇門,他竟短短數月就成了!

    湖心島上也響起了雷聲炸響

    陽光隨著水波往東,便是岸。

    岸邊站著垂頭的嬌小少女。

    寧夢真有些神思不屬的拿著打包好的五個肉包。

    木然地拿著老竹竿,踏上了小舟。

    一桿一桿地推船而行。

    她走了一路,想了一路。

    這赤紅瓷瓶裡的無色無味的液體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只要喂給聖子喝了,那肯定是害他。

    可是如果不喂,那就是害自己。

    只要往肉包裡滴上一滴,自己就有活的希望了。

    可是,她做不到。

    那個蒙面的女人是誰?

    屏風後咳嗽的女人又是誰?

    看來是和聖子有仇吧?

    夏極看著寧夢真從遠而近,靠岸了木然地走上湖心島,她臉上寫滿了糾結。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小爐鼎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聖子,我就要死啦。”

    夏極皺了皺眉。

    小爐鼎被欺負了?

    欺負她就是打自己的臉,來者不善,有誰會去為難寧夢真?

    還不是都衝著自己來的?

    她不過是受到了波及。

    少年往前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小爐鼎已經哇哇哭著撲入了面前寬廣的男人懷抱裡。

    夏極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溫和說:“發生什麼事了?”

    寧夢真之前還猶豫著,此刻瞬間就選擇了坦白,她抽泣著:“*…%¥#”

    “慢慢說。”

    “嗯我去碧空城裡買包子,被人拉入後院喂了誅心丸,那個人讓我給你下毒,否則就不給我解藥。

    誅心丸有三十二種配方,根本無法可解。我我就要死了。”

    夏極神色一冷。

    然後開始細細問清楚小爐鼎遇到的情況,包括細節都詳細的問了。

    略作思索,他至少能確定兩件事。

    其一,聖門有內鬼接應,而且這個內鬼地位不低。

    其二,他們既然說有辦法來判定寧夢真有沒有下毒,而這毒素又足以讓寧夢真有足夠的時間逃離聖門,這說明這是一種潛伏性的奇毒。而且這種毒會會測試出來,或者引爆

    簡而言之,他們很可能會派人來試自己。

    如果和自己想的一樣,只需要順藤摸瓜,就可以找到罪魁禍首。

    “那個女人還打了你幾巴掌?還和你說我們是狗男女?還說殺我是替天行道?”

    “嗯打的很疼。”小爐鼎嘀咕著。

    夏極神色越發溫和,扭了扭脖子,“我幫你打回來。”

    這是即將要殺人的表情。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8
29.前奏

    夏極在小爐鼎的目光中,拿起赤紅瓷瓶,拔開塞子,一口喝光,挺爽。

    寧夢真感動了。

    “聖子,你你原來這麼愛我呀?竟然可以為了我去死你放心,我不會獨活的!”

    嬌小少女捏了捏拳頭。

    死亡如是兩人一起,好像恐懼感減少了些。

    小爐鼎感受到了殉情的神聖。

    夏極沒搭理她。

    兩個人此時根本不在同一頻道上。

    他在腦海裡直接問:“以此液體兌換內力。”

    回應:“可兌換兩年內力,是否兌換?”

    兩年?

    那可真是很毒了。

    但夏極沒有立刻兌換,而是細細體會著這毒藥在身體裡的效果。

    很快,他感受到腹中有一絲陰涼如蛇的寒氣在蟄伏著,似乎在等著被喚醒。

    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而按鈕握在敵人的手裡。

    這個世界的毒藥體系真是發達。

    夏極理智的思索著。

    而一旁,寧夢真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地說著:“聖子,從前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只是把我當做一個物品,用完就拋棄,然後讓我一個人生活在痛苦裡,一直到老死。

    對了,反正我們都快死了,你現在雖然看起來沒事,但我覺得那個女人能給你吃這毒藥,肯定是算準了你解不掉的。

    畢竟下毒容易解毒難。

    反正我們都要死了”

    小爐鼎的聲音緩慢了下來,“你要不要我穿黑色緊身皮衣,踩著金色閃亮亮的高跟,拿皮鞭抽你?你要抽多少下,我都滿足你!”

    夏極忍不住道:“你抽我,這還叫滿足我?”

    小爐鼎點點頭:“從前你很喜歡這樣,沒事,如果你不高興,換成我被抽也可以。哎?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夏極拍拍她的腦袋,一副“電腦宕機了拍拍就可以修好”的架勢:“行了,你就當你給我悄悄下了毒而我不知道,然後你就等那女人後續的安排,她很可能會再來和你接觸。”

    小爐鼎沒明白眼前男人什麼意思。

    夏極簡單道:“演戲會不會?你就裝作你狠心給我下了毒,現在要等解藥。”

    小爐鼎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露出一副已經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拉長音“哦”了一聲,然後道:“原來你想犧牲你自己,來救我?”

    夏極:

    寧夢真:

    兩人四目相對。

    夏極徹底失去了耐心:“寧夢真,你再不配合,小心我抽你!!”

    小爐鼎愣住了:“聖子,你說什麼??”

    夏極重複了一遍:“你再不配合,我就抽你了。”

    小爐鼎仔細想了想,忽然發現心跳加快了,好像自己心底沉睡的某些東西徹底甦醒了,這位嬌小的姑娘脫口而出:“我願意!”

    經過簡短的對話,夏極徹底明白了小爐鼎的屬性。

    又經過許久的交談,寧夢真才明白了面前少年的意思,雖然她不明白為何聖子這麼有信心,這麼不把那毒藥當回事,但她知道自己應該配合了。

    腦回路奇特並不意味著傻。

    小爐鼎弄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麼

    聖門的枯葉亭裡,聖心長老正悠閒地泡了一壺茶,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湖。

    忽然她眼睛一亮。

    寧夢真回來了,那麼毒是下了吧?

    只是還需要測試。

    這個就需要聖子回來了。

    至於什麼“下完毒可以有充足時間逃離聖門”,這純屬騙人的。

    魯家大夫人鄭芙蓉拿出來的毒藥,是大師製作的子母引,本質上是一種奇特的蠱蟲。

    只要刺激母蟲,就可以讓子蟲發瘋,進而爆裂。

    而最可怕的是這子蟲是沒有生命的。

    所以一旦入了身體,除非排除,否則無法消滅。

    聖子死了,寧夢真背黑鍋,這事就了結了。

    畢竟天天都是她為聖子送餐,而她也知道自己會成為爐鼎,因此生恨,動機很明確。

    聖心長老優雅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真是可惜啊,才恢復了功力,就又要死了。

    下毒雖然不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對付惡人,再去注意手段,這是迂腐。

    就當她要去巨墨宮前,為聖門做一件好事,剷除了這聖子吧!

    寧夢真乘著舟靠岸之後,神思不屬,急匆匆地向著屋舍方向走去,腳步慌亂,甚至連枯葉亭有人都沒察覺道。

    聖心長老又微微頷首,寧夢真的反應都在掌握之中,看來這毒是下了。

    只要等聖子從雲心閣回來,就是他的死期了。

    而就在這時。

    火山湖遠處又出現了一葉小舟。

    聖心長老眼睛亮了亮。

    今天運氣很好嘛,寧夢真前腳才離開,聖子後腳就返回了,那麼不需要猶豫了,等他靠了岸,自己就啟動母蟲。

    竟感應距離存在千米,足夠了

    夏極很遠就看到了枯葉亭有人在喝茶。

    那個人根本沒躲著他,似乎覺得很穩。

    孤舟靠了岸。

    他踏上了陸地,側頭看去,終於看清了。

    是三大執事長老之一的聖心長老。

    後者也微微笑著看著他,以一種盡在掌握的優越感俯瞰著他,又以一種充滿憐憫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聖心長老藏著袖中的手已經開始刺激母蟲。

    子母引很是神奇。

    夏極只覺腹中一陣絞痛,好像體內那藏著的“蛇”爆裂了,化作一絲一絲極細的流湧入整個身軀,使得他五臟六腑都凍僵了。

    但似乎還行。

    他決定再看看,所以故意面容一愣,露出震驚之色,然後急忙盤膝,開始運氣打坐,一副發現自己中毒了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一股傳音入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聲音不緩不急,充滿了塵埃落定的悠閒。

    這正是聖心長老的聲音。

    “聖子,你當初狠心殺死魯長刻之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有被殺的一天?

    我是知道的,魯長刻那孩子雖然問你要丹藥,但只是孩子氣未曾消泯。

    他雖然當眾指責你,卻是希望你解釋清楚,畢竟誰知道你在短短三個月時間恢復功力會不會用了邪法,可是你不僅不解釋,還直接殺了他。

    他可是你的同門啊,就算說話態度有點不對,你就可以直接殺了他,誰給你的這個權力?

    你體內毒素已經爆發了,是你心愛的女人下的毒。

    用你剩餘的時間懺悔吧。”

    夏極猛然睜眼。

    心中默念:“以我體內之毒,兌換內力。”

    頓時,這子母引的毒素全解,甚至在原來兩年內力的基礎上又給了半年。

    夏極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側頭看向聖心長老,後者有些詫異,但並不驚慌,一副“即便有些意外,但無妨”的樣子。

    夏極眯了眯眼。

    今天誰來都沒用。

    這個女人,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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