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5798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0-51.秒殺!又見秒殺!

    沒有人能描述此時這震撼的一幕。

    個人屠殺軍隊的事情,在歷史上不是沒有,但那時斬斷情絲之後的超凡們。

    可那位強行出手的超凡,很快就遭到了圍殺。

    超凡是不可以對凡俗勢力直接下手的,他們只能維持著某種平衡,除非宗族、國家瀕臨覆滅,否則他們是不會動手的。

    這是所有超凡的默契。

    可是

    聖子他絕不是超凡。

    但是他腳下踩踏著六千餘屍體。

    大燕的江湖之中不乏天元的高手。

    鄧則陣眼中,隨行的冰河幫大管事翟震中已如閃電,緊貼長草,飛身射出!

    冰河幫是大幫派,雖然位列大燕影子學宮之下,但卻和俗稱剝皮堂的北地刑堂,殺伐之氣極重的白虎會三足鼎立。

    翟震中毫無疑問是天元高手,他用丈二長槍,這一刻槍尖在前,人在後,尖上一點寒芒,攝人心魄!

    聖子雖然不知用什麼法子殺了燕軍,但是境界差距在這裡。

    他作為天元,應該可以碾壓真元境。

    畢竟他有一絲玄氣。

    “白鳥翱翔!”

    翟震中神色冷然,槍中充斥著浩蕩的真氣。

    槍尖沒到,刺骨的風竟然已經先行撲至。

    好像他的槍攻擊範圍擴大了許多倍。

    寒風在月下凝聚成了飛鳥的形狀。

    飛鳥帶著凶厲之氣,疾掠而過,竟隱隱帶著尖銳嘶鳴,撞擊向夏極正胸。

    這是一股天地的風之力,化作了“精靈”,被驅使著攻擊夏極。

    鄧則陣見到這情形忍不住醒過來,吐了口氣:“強弩之末啊,原來聖子早就動不了了。”

    “不錯,我們衝過去!”

    “翟管事,殺了他!!”

    剛剛如同凍結了的大燕俠客又紛紛動了起來。

    嘭!!

    白鳥撞擊在了夏極身上!

    身為天元境的翟震中卻驟然停了下來,在距離夏極三丈之外,事實上他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滿月裡。

    西風中。

    聖子黑髮狂舞,似乎剛剛那匯聚了天元高手的一擊,只是在為他撓癢癢。

    閉目,他在回味著那白鳥翱翔的威力。

    “唔破開了我四甲子內力的防護,令我也徹底消耗了兩甲子內力,按照現在的恢復速度,我需要半炷香時間來調整恢復。

    果然這天地玄氣就是厲害。

    之前與聖心交手,我以刀勢加上四甲子內力就完全破開了她的氣罩,看來四甲子,就是天元的最低配備了吧?

    果然,我還是太弱了。”

    夏極在思索分析,甚至嫌自己成長的太慢。

    但,翟震中已經嚇尿了。

    他就沒見過用肉身來抵擋自己的天元一擊的。

    剛剛那可是自己絕強的一擊,沒留手,也沒試探。

    雖然距離遠,可是他領悟到的玄氣用法就是這個樣。

    槍尖所指,白鳥疾翔,便是鋼鐵也能斬斷。

    但能斷鐵的一擊卻沒有對那大魏聖子造成半點傷害?

    他正驚呆的時候。

    夏極驟然動了,伸手反握住背後的百戰刀。

    正好試試剛剛得到的1單位死亡真意。

    他身形飛快,拔刀的速度卻很慢。

    快到拉成一條虛影,慢到如同蝸牛般一寸一寸而出。

    刀身出鞘之處,黑煙翻滾。

    在冰河幫管事,天元高手翟震中眼裡,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只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魔,裹在黑煙中。

    那黑煙越發膨脹,形成一個詭異的、似是由浮腫肉塊、燒焦肉塊、還有雪白皮膚拼湊起來的虛影。

    那虛影的出現,仿像死亡預告!

    鏗!!!

    刀出鞘。

    翟震中好歹是天元高手,抬手甩槍,槍身如弓驟然劃過大半個狠厲的黑影,向來人狠狠砸去,威勢非凡。

    甚至在周圍經過的大燕俠客眼裡,冰河幫管事不愧是有數的高手,這一擊厲害。

    他們竟然看不到夏極身上的那魔影!!

    而翟震中心裡卻是驚駭到了驚恐,滿頭大汗。

    因為,這一擊,看似狠厲,但外強中乾。

    他竟然連自己三成的實力都無法發揮。

    好像那刀勢徹底壓制住了自己的實力‘

    怎麼會?!

    剎那間。

    “君臨!”

    百戰刀出,斬碎了鋼鐵長槍,也斬開了這天元管事的身軀,一分為二。

    翟震中低頭看著自己被腰斬開的身軀,那紅線裂開,劇痛傳來,他最後一刻腦海裡所想的是:

    什麼君臨?這是魔君吧?

    剛剛以為“大魏聖子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燕國俠客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秒殺!

    又見秒殺!

    他媽的,聖子你秒殺了慕容茶,又秒殺了天元高手翟震中,你甚至踩踏在六千屍體之上。

    你這是要上天啊!

    事實上,他們如果知道大燕近乎三千的精兵,也是被秒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此刻。

    燕國群雄已經都嚇尿了,聖子垂頭提刀,那形象已經深深刻在他們腦海裡,今後他們在武道修行,在心魔關鍵的一刻,都只會看到這道身影。

    可。

    也許等不到以後了。

    “逃!!”

    “分開逃!”

    “聖子一定是強弩之末,快上!”

    “你怎麼不上?”

    “一群蠢貨,你們說話的功夫,我已經跑出數百米了(腦海中)。”

    雖然還真有幾個不怕死、想著撿漏的燕國俠客衝了上前,但夏極看都不看,隨意用著不成招式的出刀,他的速度、力量,已經完全碾壓了這些人的技巧。

    當然,這些衝上來的人有的也存了自負的能力,但那些能力在夏極面前都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

    夏極甚至沒有看到擁有“意”的存在。

    想來,到了這異界,真正的“意”,他只在龐驚身上看到過。

    而“意”產生的氣勢,完全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削弱對方的實力。

    單純按照力量而言,夏極應該只不比翟震中強了兩個甲子左右的內力,可是翟震中為何不堪一擊?

    因為他被自己的勢所影響,完全無法發揮實力,否則剛剛兩人至少需要拆招破招十回合左右。

    夏極只是將靠近自己的敵人斬殺,他並沒有任何追出的想法,反倒是默默的走到了魏國的地界牌前,看著被驅趕出去的敵人在落荒而逃。

    他把刀插在地界牌之前,運氣揚聲道:“我不追你們,你們幫我帶一句話給影子學宮。”

    逃跑的燕國俠客略微放緩了腳步,不少人回頭。

    滿月已經東下,夜色已快到盡。

    少年黑髮狂舞,拄刀而立。

    “告訴影子學宮,他們的這一代,於我觀之,都不過雞鳴狗盜之輩,不值一提!”

    鴉雀無聲。

    這是一個人在嘲諷整個影子學宮的年輕一輩嗎?

    少年豪爽地大笑起來:“我在此等三個月,三個月之內,我接受一切來自影子學宮的挑戰。

    都滾吧!”

    燕國俠客來勢洶洶,此刻卻都如敗家之犬,狼狽逃離。

    夏極劃刀為境,坐在屠宰場,坐在這魏燕的交界之處。

    中秋往後三個月,要下雪了吧?

    大魏聖子,踏月西來,秒殺慕容茶,秒殺冰河幫管事翟震中。

    顛覆魏燕兩軍之爭,使得燕國士兵無一活口。

    更是以一人之身,嚇退了燕國俠客。

    不僅如此,他劃刀為境,坐在邊界,竟要以一人之力,挑戰影子學宮年輕一輩。

    影子學宮自然存在著天元的大先生,也存在著超凡的通玄境強者,但是他們都不能出手。

    因為這是年輕一輩的戰爭。

    他們如果出了手,那他們的年輕一輩等同於認了輸。

    武者。

    輸了,心裡就多了道檻,即便是再強的悟性,再好的根骨,再多的福緣,也許都會被這一道檻攔腰斬斷。

    何況,如果超凡的通玄境強者動了,大魏也不是沒有此等實力的高手。

    到時候,就是戰爭徹底升級了。

    所以,他們絕對無法出手。

    此戰之後。

    夏極除了聖子的身份,在江湖上又多了一個名聲:

    大魏刀王!!

    提起聖門聖子,江湖已有不少人以刀王相稱,這一點便是說明這刀王之名,隱隱和聖子持平了

    “給朕派兵,派兵去異數峽谷!朕要派遣三萬大軍去邊境,去守著聖子,誰都別想耍花樣!

    國師呢?讓國師也去,讓皇室供奉也去兩個,朕要看看燕國這些狗娘養的禽獸究竟敢不敢來搗亂!

    爽啊,朕今年就沒這麼爽過!

    聖子這一戰那是啪啪啪地打臉啊,每一巴掌都打在燕國的臉上,都讓朕心甚慰啊。”

    大魏皇帝舒爽到了極點。

    便是連身下的華妃都感受到了皇帝的強硬,他像是吃了藥一般,用遠比平時威猛的力量在衝刺著。

    白花花的肉體彷彿要被撞碎!

    “皇上妾身要飛啦。”

    嬌媚聲音從身下傳來。

    大魏皇帝再也忍不住,虎吼一聲,然後陷入了沉寂。

    華妃想著自己身體裡終於播下了龍種,心情很不錯,於是嬌聲道:“聖子再厲害,還不是大魏的人,還不是陛下洪福齊天,這都是陛下有本事呀。”

    魏王失去了和華妃繼續相處的慾望,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下去吧,朕不想和你談這些事。”

    華妃無語。

    陛下,你好無情啊!

    剛剛,你怎麼那麼火熱呢?

    但她還是瞭解這位皇帝的脾氣的,起身收拾了一下,略作梳理,便由外面的太監領著回屋了。

    魏王揚聲道:“風公公,進來吧。”

    門外太監應了一聲,然後推門,低頭躬身而入。

    他相貌普通,額間有些皺紋,脫去了這身太監衣服,就好像是普通人一般。

    “陛下,老奴在。”

    魏王拍了拍桌子:“爽啊!”

    風公公道:“老奴再去喚兩個妃子來?”

    魏王笑道:“風公公,你想哪裡去了?朕是在說聖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深得朕心啊。”

    風公公雙目渾濁,但此時也是綻放出異彩:“此子,確實不愧聖子之名。”

    魏王仰頭看著牆上懸掛的地圖,感慨道:“之前我見過這聖子,那時候思無邪還沒閉關,剛把他領了回來,在碧空山習武,當時我就覺得那孩子太陰冷。

    後來我又見了他幾次,看起來陰冷倒是不陰冷了,甚至為人處世得體大方,彬彬有禮,摺扇一展竟然還有幾分才子的味道。

    可是朕越發覺得此子心思莫測,骨子裡刻著無法想像的黑暗。

    朕一向會看人,否則也做不到這位置。

    可是朕真為太子擔心,幸好後來太子去聖門,回來之後倒是一口一個宮兄,看起來兩人相處融洽,這樣朕也就稍稍放心了,但還是有些害怕,因為那聖子實在太”

    天子似乎在尋思著用什麼詞來形容為好。

    想了想道:“算了。

    這些都是過去了,聖子武功全廢,記憶丟失,重新開始,竟然換了個脾氣,如果是從前的他,必然無法做出今日之事。

    踏月西來,斬殺敵首,劃刀為境,迎戰群雄。

    朕想想,都覺得年輕了幾分。

    這種狂傲豪放之氣,令朕心甚為嚮往啊。

    朕記得思無邪還做聖子的時候,也沒這麼牛逼啊。”

    身為皇帝,竟然脫口而出“牛逼”這種粗俗的詞彙,可見他心裡現在是真的很爽。

    魏王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然後道:“傳朕口諭,讓國師挑兩名天元供奉,去異數峽谷,給朕守著這孩子。

    他還年輕,他有著無限的潛力,但人心險惡,朕不希望這樣的好孩子出事。”

    “諾。”

    風公公不多說一句話,躬身便要退出。

    “明日,你再給朕安排人去涼州大營傳旨,調撥五千兵馬去異數峽谷,也守著那孩子三個月。

    那孩子既然立了規則,說要挑戰影子學宮的年輕一輩,那麼就按他說的來!

    誰敢違規,殺無赦!”

    風公公頓了頓,並沒有立刻走出。

    “怎麼?你與我從小長大,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瞞。”

    風公公這才道:“涼州府接壤北地,關山外盜匪縱橫,如果抽調了五千兵馬,會不會”

    魏王道:“寒冬將至,大雪封山,盜寇也難行,順便傳一道旨意過去,營中禁酒,讓這群小兔崽子好好給朕守著關山。

    告訴他們,別以為朕不知道十年前關山是怎麼失守的。”

    風公公點頭道:“諾。”

    三皇子密室。

    面相俊美而有些陰柔的男子正在嚎啕大哭。

    “天殺的宮久,你你怎敢破壞我的計畫!你怎敢殺了我心愛的茶茶!我魏通和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他驀然起身,紅著眼,拿著桌上的飛刀,就直接向著密室深處跑去。

    深處。

    燭火昏沉。

    光與暗調和成了濛濛的灰色。

    而灰色之中,一個特製的金屬轉盤上正綁著位頗為俏麗的少女。

    轉盤吱嘎吱嘎動著,帶著少女來回搖擺。

    “嗯嗯”

    少女似乎是迷藥的藥效過去了,睫毛動了動,嘴唇裡發出難受的支吾聲。

    這位是三個月之前在皇都酒樓大放厥詞,說著燕國人殘暴,說著燕國文化是野蠻落後的文化的才女。

    魏通就記下了她,然後過了三個月,趁著她被捲入了與他毫無關係的是非時,才悄悄派心腹擄了她來密室,綁在了這特製的金屬轉盤上。

    現在,他不爽。

    他要拿這個膽敢污衊大燕的女人發洩。

    他要練習他的飛刀了!

    俏麗少女看清了情形,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2.餘波1:爐鼎在努力(第三更–求票票)

    密室裡。

    帶著些尖銳的咆哮聲不時傳來,夾雜著的是飛刀射出的聲音,以及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求饒。

    “宮久,我要你死無全屍!”

    “宮久,我要剝你的皮,摘你的眼珠!”

    “宮久,死啊!”

    (遠在不知何方的黑暗聖子: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陣心痛,這這究竟是?)

    嗖嗖嗖!!

    飛刀一把一把射出。

    那才女開始還在求饒,但一把刀已經從她頭顱正中插入,血流滿臉,再漫了整個金屬轉盤,而魏通依然在發洩著。

    他的飛刀用的很準。

    事實上,轉盤是在不停轉著的。

    但是他射出的飛刀卻是均勻地插在那才女的身上。

    直到發洩完了,他才紅著眼,看著遠處的轉盤。

    新鮮的血順著轉盤匯聚成流,然後滴落在冰冷的密室地板上

    聖門。

    智慧長老一臉懵逼。

    這都能嬴?

    他臉上浮現出了失算的神色。

    不過很快這神色就消失了。

    深吸一口氣,撫了撫長鬚喃喃道:“難怪大凶變成了小凶,原來應在了這裡,果然一切都不出老夫所料啊。哈哈哈!”

    憑欄遠眺,他心裡倒是沒什麼愧疚的,畢竟那種情形下,他做的可是最正確的判斷,倒是那假聖子,他才不對吧?

    如此只不過是僥倖勝了。

    匹夫之勇,匹夫之勇啊,和主子比起來差太多了,雖然贏了,但是他不知道剛極易折嗎?

    他如此急著展示自己,那可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不知道低調,不知道隱忍,這不是做大事的人!

    歷史上,有無數絢爛的天才,可是天才大多是死人,這假聖子怕也不過是其中之一了。

    智慧長老頻頻點頭,為自己的想法所折服。

    他站在高閣上,憑欄遠眺。

    碧空山的秋葉已經成了枯黃的海。

    飛葉一片一片打著旋兒,又會被忽然的山風吹帶,掀起到半空,隨即低伏。

    好似是一條潛龍。

    小爐鼎正在黃葉滿地的庭院裡跑來跑去。

    她可不是跑著玩。

    她正在練習身法。

    一門之前在聽潮劍宗學習的《逐流九踏》。

    只要輕功夠高,是不是就可以甩開逆流成河的悲傷?

    只要跑的夠快,是不是如影隨形的憂鬱就永遠追不上我?

    身著勁裝,她來回甩著小胳膊,猛然嬌咤一聲,如同百米衝刺般跑了出去,什麼逐流九踏、八踏七踏的,見鬼去吧!

    早被她甩到了腦後。

    跑起來還管那麼多干什麼?

    只是跑完了,才心裡咯噔一跳,好像沒按照步法來。

    試了幾次,發現總是無法按照功法描述的來。

    小爐鼎略作沉吟。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的努力一定會感動上蒼。

    我比那個聖子可努力多了!

    我一定行的。

    寧夢真,加油!

    她捏了捏拳頭,乾脆把《逐流九踏》全部的拋之腦後,開始了百米衝刺式的身法練習

    不得不說,也許這孩子在地星是個奧運比賽的好苗子。

    “寧師姐,寧師姐。”

    聖門的一位三代女弟子跑來。

    寧夢真容顏一肅,淡然問:“何事?”

    裝總歸要裝一下的,畢竟自己是聖子的女人嘛,要高冷一點,不能展露心跡,不能喜怒形於色,不能隨便多說話,要始終保持著一副強者的姿態。

    寧夢真又在心底默念了幾遍“我是強者,我是強者”,神色之間,竟然有了幾分冷豔孤傲之意。

    三代女弟子露出仰慕之色。

    啊

    這就是上位者的氣息嗎?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這樣呢?

    不過,她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急忙道:“天王長老傳您過去。”

    寧夢真一副冷豔高貴之色:“長老不是還在主持新長老的選拔嗎?”

    三代女弟子道:“天王長老暫時放下了選拔,說是有急事找你。”

    寧夢真心中全是問號,但神色很是淡然,點點頭,學著夏極的神色道了聲:“吾知,下去吧。”

    三代女弟子恭敬的離開。

    小爐鼎眨了眨眼,剛剛的表現似乎不錯哦,沒想到自己也能演成這模樣,真是笑死了。

    略作梳理,換了身鵝黃長裙,便向著側殿去了。

    天王長老早已負手在等她。

    這位鷹鉤鼻的陰沉老者看起來很開心。

    見到嬌小身影出現在門前,天王長老才緩緩開口:“聖子做的事,你都知道吧?”

    寧夢真如遭雷劈。

    啥?

    聖子做了什麼事?

    東窗事發了?

    小爐鼎急忙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不關我的事啊。”

    天王長老:

    他咳嗽了一聲道:“聖子在魏燕邊境大放異彩,先斬慕容茶,再殺翟震中,即便三千燕兵也當是覆滅在他的設計之下。

    此時,他面朝東方,放下豪言,說要挑戰影子學宮年輕一輩,他會在天涯府北、異數峽谷外的靜候三個月。

    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去陪他,畢竟你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天王長老希望兩人之間的感情能早些升溫,這樣聖子就能早些踏入奔向超凡的道路了。

    寧夢真卻有些愣住了。

    我我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她忽然心裡有了些暖意。

    “嗯,好,那我收拾一下,什麼時候出發?”

    天王長老沉吟道:“我派遣五名精英弟子,加一位第一代的精英護送你去異數峽谷,明日一早,就出發吧。

    財物、丹藥、寶物你自去後勤處提取,我已經照會了。”

    寧夢真點點頭,老實說,她也有些想念聖子了。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過去聖子陰冷的時候,她是又愛又怕,而面對現在這個聖子,怕字已經去除掉了,只剩下了滿心的歡喜。

    (遙遠的未知之地,黑暗聖子:為何為何又會有如此撕心裂肺的痛?)

    天王長老看著嬌小身影的離去,陷入了沉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魏國那三千軍隊被坑了,這說明魏國高層裡有細作。

    而那異數峽谷的約戰,完全就是一個陷阱。

    是一個有死無生的陷阱。

    可即便如此,聖子竟然還能強勢破局。

    那種絕境,就是天王長老也不知道聖子是如何翻盤的。

    換地而處,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頂多一死以證傲氣。

    但聖子勝了,大勝,不僅勝了,甚至贏得了“大魏刀王”的名聲。

    王字級別的真元境高手

    真是鳳毛麟角,稀罕的很啊。

    而此等人物,即便天王長老,也是心折不已。

    天王長老只恨自己當時無法陪在聖子身側,否則大殺四方,豈不快哉。

    既然聖子做到了。

    那麼區區魯家,區區鄭芙蓉的頭,老夫也當為聖子提來才是。

    略作思索,天王長老奮筆疾書,寫了一張簡短的紙條,走到側殿後院。

    片刻後,一隻漆黑的鷹從高空疾翔而來,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天王長老將紙條在這黑鷹的足爪上綁好,然後丟了快肉。

    黑鷹吃完,便是振翅飛去,再入雲霄。

    長老的命令已經下去了。

    聖門那些藏在黑暗裡的刺客們,很快就會接到“讓魯家大夫人鄭芙蓉死於意外”的秘令。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3.餘波2:魔刀冷豔鋸

    燕國。

    蕭府,內門。

    “王姐姐,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不緩不急的聲音響起。

    體態嫵媚,身形纖秾合度的大小姐正提壺倒茶。

    蕭元舞微笑道:“綠蘿禪院後山兩株茶樹,傳聞佛陀當年在樹下聞葉而笑,這茶是今年春新采來的,小妹花了許多心血,只競拍了三兩。”

    她對面坐著的少女急忙端起茶杯,聞了聞,似乎聽對面的閨蜜這麼一說,這茶是香極了。

    “舞妹妹,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聖子斬殺慕容茶,先是斷了她的刀以及右臂,然後兩人經過了一段對話,我當時靠的最近,又是仗著你送的這名為‘千里眼’的道具,才能看的分明。這些我剛剛都和你說了。”

    這做客的女人居然是魏國一個大門派的俠女,當時正在屠宰場平原的現場。

    “那有勞王姐姐了。”

    “元舞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你也知道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呢卻喜歡研究武理,所以對於高手對決的細節很關注。”

    “你總是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哪有,王姐姐又笑我了。”

    蕭元舞繼續戴著優雅的面具,一一應付著,末了,又送了這“王姐姐”半兩綠蘿禪院的新茶,以及贈送了些盤纏。

    待到庭院空空,她才陷入了思索。

    根據描述,慕容茶震驚了兩次,討饒了兩次,神色經過四次變化。

    第一次震驚,她可以理解,是發現子母梨花筒居然是空筒。

    第一次討饒也能理解,那是忽然怕死了,然後準備賣了自己唄。

    那麼,第二次震驚呢?

    那位和自己未婚夫有著同樣面孔的聖子,究竟說了什麼,才會讓她第二次震驚,第二次求饒?

    這個就有意思了。

    第二次求饒,就意味著第一次求饒的籌碼的假設得到了對方的認同,換句話說,她問出的“你究竟是宮久,還是夏極”真正的威脅到了對方。

    不僅如此,第二次求饒,還意味著第一次求饒的籌碼已經無用了。

    簡而言之,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存在。

    那麼,如果這個聖子還是宮久。

    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以及做出這種讓第一次籌碼作廢的猜測?

    有趣真的有趣。

    哎呀,我忽然有些沉迷了呢。

    蕭元舞托腮想了想,尋了一張信紙,鋪開,落款先寫了一行字:

    致親愛的夏甜姐姐

    此時。

    燕,影子學宮。

    “劃刀為界,挑釁我學宮年輕一輩,妄圖毀我根基!小畜生竟敢如此!真是該死!該當碎屍萬段!剝皮抽筋!”

    站於學宮內殿的老者面色陰沉,怒火中燒。

    他是三位大先生之首的公孫申。

    “但我偏偏不能出手,這小畜生當真是狡詐無比,可惡至極。”

    他來回踱著步子。

    深秋時分,北地紅蓮已經枯萎了,池子裡散發著冰冷、血腥的味道。

    “但這時候,學宮裡那幾位皇室門生應該都知曉這挑戰了,慕容茶雖然暴虐,但實力並不算拔尖可是此番竟然被秒殺,看來那聖子必然藏了什麼寶物。”

    又來回踱了幾步。

    “不錯,應該是這樣了,否則區區真元境絕無可能秒殺天元境高手,翟震中是冰河派管事,三年前已經放棄晉陞通玄,而改入天元。

    小畜生能秒殺他,這就意味著他絕非靠的自己實力。

    那麼我只需給去挑戰他的皇族門生配備強大的寶物,那麼就可以獲勝。”

    再踱步幾次。

    枯萎紅蓮的池子上迴廊,曲折田田。

    老者思索著。

    “聖門也是下了狠心,知道此戰必須獲勝,竟然拿出了暗藏的寶物給那小畜生,可是聖門莫不是以為我影子學宮沒有寶物?

    哼!這一次,定叫那小畜生身首分離,死無葬身之地!”

    便在這時,迴廊入口傳來腳步聲。

    大先生公孫申抬頭一看,只見來人瘦削英俊,雙眼帶煞,垂肩的黑髮不僅沒使他有些陰柔,反倒是更添一絲邪氣。

    即便在走路,他左手也時刻在捏著一串念珠,手指撥動的速度不緩不慢,顯示出他心境的平和不驚。

    念珠暗沉無光,合計十八顆,每一顆都是以人骨鮮血做成,而且多出於歷史上頗有有良善之名的著名僧人。

    這念珠,自然是邪物,被稱為小邪舍利,對於某些功法的修煉有著莫大好處,如果相性,更是能提升人的資質天賦,可謂是神奇無比。

    大先生公孫申露出喜色。

    這男人正是如今影子皇庭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慕容天龍。

    “天龍,你也知道茶姑娘的事情了?”

    面帶邪笑的男人點了點頭。

    “那小畜生還放出話語,說我們是雞鳴狗盜之輩,他要在魏燕邊境接受我們的挑戰,說只靜候三月,你也知道了?”

    慕容天龍繼續點點頭。

    “我們不得不迎戰,你也知道吧?”

    慕容天龍哂笑一聲:“好了,明天我就啟程過去。”

    公孫申提醒:“他不僅能秒殺慕容茶,還能秒殺天元的翟震中,這一次你把那把未曾解封的魔刀給帶著,以防萬一。”

    “冷豔鋸?”

    “不錯,就是這把魔刀,這把恐怖的刀,握刀之人腦海裡如同有一條邪龍在嘶吼,甚至只是支撐片刻都做不到,而如果綁起,使得刀與人不分開,那麼握刀之人就會陷入瘋癲,失去理智。

    但是憑你的話,應該至少能斬出三刀。

    三刀,足夠殺死那個小畜生了!”

    慕容天龍冷冷點頭:“好。”

    大先生公孫申想了想:“你再靜養三天,我去燕王宮,此番出行,你至少需得有三千精兵陪同。

    不僅如此,屆時,我或者風瑞,又或者韓時雨,會有一人帶領高手去為你助陣。”

    慕容天龍冷冷道:“不用那麼麻煩,若非我閉關,哪有這大魏聖子的名聲?他能秒殺天元,難道我就不能麼?”

    他忽的邪魅一笑,左手捏著小邪舍利的速度加快了,顯出了他心底的興奮。

    三日後。

    燕王都,城門北。

    三千鐵騎匯聚。

    影子學宮以及各門派前來助陣的高手簇擁裡。

    風瑞著青衣,山羊鬚,腰間跨著一把裹著黑布的刀。

    這是三甲子紅蓮刀,也是他那一池中的極品。

    可謂是一刀取出,百花皆煞,血液精華也被取之一空。

    相比原本給予慕容茶的那把只能破一甲子的紅蓮刀,這把算是真.紅蓮破氣刀了。

    而慕容天龍更加誇張。

    這位帶著邪氣的男人直接背著一個丈許的古銅刀匣,匣子完全使用刻繪梵文的鎖鏈捆綁著的,密不透風。

    其中,正是魔刀,冷豔鋸!

    “出發。”

    慕容天龍一聲令下,鐵騎如洪流,直奔西方。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4.日常1:偏不

    沒有人知道大魏刀王此時在做什麼。

    因為大魏刀王在摸屍

    說實話,他收穫了不少東西,通常出征之人都會帶些護身玉符,或是一些在禪院佛堂求來的開光之物。

    這些物品,統統被他兌換成了內力。

    意識再次被“+1+1+1”的飄紅所充實。

    他不厭其煩的摸了六千多具屍體,但總共收穫的真氣卻不過只有10個單位。

    其中,那位能槍化白鳥的天元高手一個人就貢獻了4個單位。

    做完了提升,反正時間還長。

    屠宰場上此時只有他一人存在。

    無論魏燕的支援都還未抵達。

    至於腹中飢餓了,異數峽谷的山上有準備過冬而出沒的野獸,這些野獸還沒等到冬眠就被幹掉了,然後被夏極做成了燒烤。

    雖說是在魏燕邊境等待,但夏極並不是一直坐在那裡。

    從之前魏人駐營之處拎了一壇完好的酒。

    趁著月尚圓滿,夏極坐在了異數峽谷的一座小山之巔,背靠青松,眺望著遠方。

    昏黃光彩瀰漫著,天地自有一種奇特的美。

    拍開酒罈的封泥,又將面前升騰起的篝火撥了撥,把剛殺死的一個熊瞎子的肉轉了轉。

    油脂滴答,落在火焰裡,火苗嗖地一聲竄高了些,像是紅蛇躍起,舔舐著肉。

    “這個世界並不簡單,永遠不要覺得自己已經無敵,覺得可以將底牌全部丟出。”

    油脂噼裡啪啦響著。

    “如果有一天我的假身份被揭露了,可是又能撐過去,那麼我該做些什麼呢?”

    百里之內,怕是再無人煙。

    少年獨自坐著這最空蕩世界的中央,喃喃自問著。

    “那時候,我該當無需再驚慌了吧?

    只是聖門估計也會質疑我假扮聖子的意圖,可是礙於我的功績和名聲,他們即便不對我出手,但也會重新挑選聖子了吧?

    現在的一切,還是都如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很啊。”

    夏極拎著酒罈,仰頭灌酒。

    烈酒入喉,全身如焚。

    將酒罈推在一邊,他開始處理這烤肉,待到肉香四溢,他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咀嚼。

    肉吃兩口,他忽的神色一定,猛然側頭,看向身後的一座孤峰。

    那裡好像有人在窺探自己!

    這窺探感是剛剛產生的。

    隨即,一道柔和的聲音隨風傳入自己耳中。

    “聖子無需擔心,我乃大魏國師,奉魏王之命來為你掠陣。魏王擔憂你一人在此會出事,便讓我先一步趕來。

    大魏的五千精銳大概在五日後抵達。”

    說完之後,這聲音便是徹底的消失了。

    夏極能感覺到的窺視感也消失了。

    看著那山峰距離自己至少十多里遠,而此人竟能傳音如此之遠,還不緩不急,怕是踏過了那一步的超凡了。

    三天後。

    竟然是寧夢真先趕到了。

    “哎,累死了。”

    她一屁股坐在夏極身側,轉頭看向隨行的精英弟子們道:“把東西全部都放下吧,佈置一下。”

    夏極回頭一看,不禁無語。

    那六名弟子是三男三女,其中有五人居然背著大黑包,就是之前自己去後山練刀時讓小爐鼎背的那種。

    這一轉眼,她就現學現賣,讓別人背了。

    “是,寧師姐!”

    六名精英弟子似乎對這位寧師姐很尊重。

    畢竟是聖子的女人嘛。

    可除此之外,這一路上寧師姐的大家風度也折服了他們。

    沒想到寧師姐居然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師姐。

    豪華版的帳篷很快搭設了起來,美酒美食一應俱全。

    寧夢真起身,淡淡道:“你們隨我一路同行也累了,快去那邊的山上休息吧。”

    小爐鼎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遠處雲霧裡的山。

    精英弟子們:

    “去吧。”

    “可是,寧師姐,從這裡到那座山我們至少需要再花費三個時辰,天已經黑了。”

    一名男弟子哀嚎著。

    “寧師姐我們住在山腳下就好,不打擾你和聖子,那邊的山實在太遠了。”

    又是一名女弟子開口了

    寧夢真伸手小手,拇指和食指這麼一比劃:“也不遠呀,你們看,就這麼點距離。”

    一邊說著,拇指和食指還一邊拉伸著。

    “就這麼一點。”

    六名精英弟子的眼中,寧師姐的人設忽然崩塌了。

    他們頓時覺悟了,一路上看似具備著上位者氣息的寧師姐,本質上就是個逗比。

    寧夢真似乎也察覺了這種微妙的變化,嘿嘿一笑,跳到聖子身後,她的第一次轉型嘗試失敗了,果然強者不是這麼好當的。

    夏極也是服了,他搖搖頭道:“你們住峽谷裡吧。”

    六名精英弟子如釋重負,紛紛點頭,然後準備下山。

    小爐鼎有些羞紅了臉。

    啊!

    又是兩人世界了嗎?

    夏極看了她一眼,“你也住山下。”

    寧夢真眨了眨眼,露出問號臉,然後開始搖頭看向身後。

    沒人!

    她有些結巴了起來,“我我也住山下?”

    夏極點點頭。

    “我我真得要住山下?”

    夏極繼續點頭。

    “我不嘛。”

    寧夢真忽然死不要臉的開始撒嬌。

    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她徹徹底底的愛上了現在的聖子,哪怕做爐鼎也沒關係。

    從一開始一見鍾情的喜歡。

    到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工具的畏懼。

    再到“聖子受傷後不知如何處理”的矛盾。

    到“知道無法抵抗,已經準備坦然受之”的麻木。

    再到“自己躺在床上,聖子居然也不來睡自己”的驚奇。

    到“他孤身一人,東去魏燕邊境,周圍都寂寞了”的思念。

    最後,則是此刻,再見了這一面,所有的思念都被點燃了,然後成了義無反顧。

    夏極想點她穴道,然後讓女弟子把她帶下去,但看到她的模樣還是沒出手,只是道:“隨便你。”

    他對小爐鼎的感情遠遠沒到愛的地步,而且她眼裡的自己其實早已不是原本的聖子。

    固然,他如果願意,幾乎可以隨時將小爐鼎推倒。

    但欲不可輕洩,否則斬情絲這一關會難以度過。

    簡簡單單三個字,帶著些無需刻意表現的冰冷,小爐鼎察覺到了這距離,但她努力地把身子往篝火邊靠了靠,以為這樣就可以取暖。

    “是長老讓我一定要來這裡陪著你,可不是我死纏爛打一定要過來的哦!”

    小爐鼎學會了口是心非,“否則,我在碧空山一個人睡大床,可舒服呢,何必來這裡?”

    夏極道:“那你回去啊。”

    寧夢真道:“不!”

    想了想,又傲嬌的來了一記補刀:“偏不!”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5.日常2:情愫

    夕陽落入地平線。

    天色漸暗。

    小爐鼎換上了乳白色睡衣,氣鼓鼓地躺在了豪華版帳篷裡。

    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直到裹著的絲被已經被她纏繞在了身上,好像結繭的蠶寶寶般,她這才“掙扎”著撲到帳篷入口,拉開簾子。

    月色裡,那碎髮披散的少年依然在望著遠方,他身側有酒,身前是未曾完全熄滅的篝火,百戰刀斜插在篝火邊的地上,反映暗紅光澤。

    少年身子悠閒地往後倒著,靠著冰冷的石頭,似乎發出微微的鼾聲,好像是睡熟了。

    寧願睡外面,也不進帳篷!

    老娘有這麼差嗎?

    小爐鼎捏緊拳頭,憤怒使得她指甲深陷肉內,竟都是未曾察覺。

    很快,她冷靜下來。

    略作沉吟。

    【寧夢真,女,十六,聽潮劍宗宗主之女,從小愛好詩詞歌賦,七歲那年才不敵宗主淫威,棄文從武,然後浸淫武道近乎十載,竟至真元境小成,不愧奇才!

    碧空城的一次遊玩,遇到聖子,一見鍾情,隨後開始學習廚藝,不到兩年功夫,竟然可以將飯煮熟,雖然偶爾會將鹽糖混淆,但是聖子就愛吃自己做的東西,可見自己確是不凡!】

    “唔”

    小爐鼎思索再三。

    再四再五再六七八九十

    她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自己優秀。

    果然老娘就是這麼差。

    可是

    寧夢真眼中寒光一閃。

    “莫欺少女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終有一日。”

    略作停頓。

    “一,二,三小成上面是大成,大成上面是巔峰,巔峰上面是圓滿,圓滿的人也打不過聖子,天元的也被聖子砍死一隻

    算了吧?三十年後自己還是窮。

    欺就欺吧,我躺著不動不反抗,也許舒服點。”

    小爐鼎從心底放棄了抵抗。

    “哎都怪你,為什麼要是圓滿境界啊,如果你不會武功多好。”

    嘆了口氣。

    趴在帳篷前,瞄了瞄篝火下的聖子。

    她像受氣包一般鑽入了綢被。

    蓋了一會,還是睡不著。

    眼中寒光一閃。

    她躡手躡腳的從帳篷爬出來。

    橫風吹掠。

    “好冷”

    寧夢真急忙緊了緊睡衣,搭著早備好的拖鞋,一路小跑來到了已成餘燼的篝火邊。

    看著側頭正睡熟的夏極。

    她略作思索。

    決定死不要臉地湊到他身側。

    坐了幾息時間。

    寧夢真決定再輕輕地向夏極身側挪一毫米。

    小心翼翼偵察了下。

    夏極沒什麼動靜。

    小爐鼎悄悄挪了一毫米。

    如此挪了足足二十次,她終於靠在了少年的左肩,側頭,靠著那肩膀,好像這樣才安心了下來。

    爐鼎就爐鼎吧,沒什麼不好的。

    抬眼,正是明月中天,清輝如水,漫溢過山頂的兩人。

    夏極察覺到肩膀有些沉的過分了,睜開眼,側頭。

    只見小爐鼎口水哈啦,自己肩頭的衣服都濕透了。

    夏極抖了抖肩。

    寧夢真不醒。

    再抖。

    小爐鼎迷迷糊糊睜眼。

    四目相對,寧夢真頓時臉紅了,可是感受到著力道似乎在驅逐自己離開那肩膀。

    她又怒了。

    就算老娘很差那又怎麼樣!

    就算老娘又懶,又倒霉,又沒錢,悟性又低,武功又差,做飯又不好吃,那又怎麼樣!!

    她憋了一股子氣就是靠著那肩膀,好像那就是她的地盤。

    夏極無奈,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寧夢真心中冷笑,凡人的操作,以為如此就可以擺脫本宮麼?

    她如影隨形,幾乎是夏極一挪,她就緊跟著挪動。

    不知不覺,兩人居然圍著這大黑石轉了半圈。

    夏極側頭,對著身側的嬌小少女瞪了瞪眼。

    寧夢真不甘示弱,反瞪了回去。

    瞪完一次,瞪第二次,瞪第三次,她的眼睛居然可以三次瞪大。

    這可不是一加一加一的程度,而是一的立方啊!

    夏極笑了起來,他不再動了。

    小爐鼎彷如獲勝了一般,發出無聲的雀躍歡呼,然後霸佔了屬於她的肩膀。

    月色如水。

    夏極覺得很奇妙。

    這是一種真實的氛圍,身邊也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人,這一切都提醒著他穿越並不是自己的夢,他靜靜體會著這前世曾經憧憬的江湖。

    前世越發遠去,遠到有些模糊,又有些如老舊照片般泛黃了。

    他是聖門的冒牌聖子,在緊迫感下努力著。

    而真聖子的爐鼎卻如此粘著自己。

    兩人都沉默著。

    夏極忽然開口:“寧夢真。”

    “欸。”

    “你對我瞭解多少?”

    小爐鼎剛想開口說“你是聖門聖子啊”,可是不知為何,福至心靈,這一句話硬是沒說出口。

    短暫沉默後。

    寧夢真才緩緩地、用迥異於平時的語氣說:“我無需瞭解你,你是聖子也好,是乞丐也好,是絕世高手也好,是普通百姓也好,都沒關係。”

    她把身子又緊了緊,伸出手臂挽住了那胳膊,柔聲道:“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

    小爐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有水平的話來,但她就是說了出來。

    也許這就是真情吧?

    唔不對,這好像是去碧空城買大肉包子,在隔壁戲班子裡聽來的,她就改了幾個詞。

    果然不是自己能說得出來的話呀。

    夏極淡淡道:“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我不是聖門聖子了”

    “我說啦,沒關係。外面好冷我們到帳篷裡去睡吧。”

    小爐鼎就記得那一句台詞,再說下去要崩人設了,她急忙轉移話題。

    然而。

    最終。

    夏極還是沒妥協。

    寧夢真倒是被聖子橫抱著,在迷迷糊糊裡被送回了帳篷裡。

    他坐回山巔,感受著心底生出的奇妙感覺。

    基於虛假前提生出的感情,會真實麼?

    又過了兩三日。

    魏國從北涼州調來的五千精兵到了,統兵的將軍與夏極做了碰面,便是安營紮寨在異數峽谷之中。

    魏旗隨風烈烈,軍營林立。

    逐漸

    魏國也知道了這鄰國的最新動態。

    燕國鐵騎三千,影子學宮第一人慕容天龍,以及大先生風瑞,攜著燕國江湖的精英奔襲向邊境,應邀而來。

    魏國這邊各門各派的俠客,以及一些遊俠散人又紛紛聚集來。

    異數峽谷,人逐漸多了起來。

    身為大魏刀王的聖門聖子,對戰影子學宮年輕一輩第一人,這可比之前對戰慕容茶精彩太多了。

    也太令人期待了。

    慕容天龍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別人動一動,他就知道那人下一刻的出招軌跡,然後提前截斷。

    所以,他與人交手,常常是別人連武器都來不及拔出,或者斬出,就會直接被秒殺。

    除此之外,他一旦認真,將會帶上一股難言的煞氣,這煞氣比之慕容茶不知強大了多少。

    白虎會三大堂之一的冬堂堂主是天元高手,也是三堂主中的最強者,但他坦言,即便他與慕容天龍以命相搏,兩人頂多五五開。

    冬堂堂主是老牌的天元高手,實力很強。

    憑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眾人本來以為他不過是謙遜,是給影子學宮面子,只是後來一次冬堂堂主酒後才吐了真言。

    “我與慕容天龍交手,他的氣勢能壓我三分,而他截殺的天賦能勉強壓我半分說到底,我只能發揮出六成半的實力,但慕容天龍福緣深厚,又得到影子學宮的培養,內力深不可測,所以,我才說五五開。

    因為,我面對他根本沒底。”

    當然,這話只在高層中傳播開來。

    許多一直醉心於練氣的高手這才想去試著瞭解為何“慕容天龍的氣勢能壓住冬堂堂主的三分實力”。

    然後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這世上除了比拚內力,比拚招式,還需要比拚氣勢。

    少部分醉心於刀劍的人,一旦頓悟,很可能擁有超凡的氣勢,這氣勢使得他們可以碾壓同輩,甚至越階挑戰。

    可惜,頓悟這種事真的講究悟性,得不到,終究是得不到。

    像夏極這種動不動就頓悟的妖孽,別人知道了,怕是要吐血。

    沒幾日。

    又有最新消息傳來。

    慕容天龍背著古銅刀匣,外纏梵文銅鎖,匣身狹長,約莫丈許,是長刀的範疇了。

    而明眼人都知道,要用梵文銅鎖封住的密封刀匣,其中大多藏著魔刀。

    江湖上沒有太多秘密。

    只要某個物品曾經展露過,那麼就必然有人知道。

    那墨黑刀匣是什麼,就在半日後就被人指破了。

    影子學宮一共藏有兩把魔刀。

    第一是魔刀,秋魚腸。

    第二是魔刀,冷豔鋸。

    秋魚腸攜帶方便,是宮主的身份象徵,也是宮主隨身攜帶之物。

    冷豔鋸則是因為不詳,而被封禁在了地宮

    只是未曾想到,這一次被慕容天龍拿了出來。

    魏國江湖中人不禁開始為聖子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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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魔刀東來,黑雲斬城

    數日之後。

    異數峽谷外,被稱為屠宰場的魏燕邊境。

    黃昏時分。

    大地傳來震感,遠處傳來鐵騎奔踏之聲。

    魏軍列隊,迅速集陣,在距離界牌千餘米處停了下來,他們不過是為聖子掠陣,並不可以干涉。

    大魏江湖觀戰的俠客們也集聚過來,好戲就要開演了。

    聖門聖子與影子學宮第一人的較量就要開始了!

    但,他們同樣不會給予任何援手。

    因為,這是對決。

    而遠處的舞台,是屬於那個男人的。

    地平線盡頭,瑰色光華下出現了燕國的血色旗幟。

    圖案是一輪血紅的殘月浮起在藍色的冰河之上,而冰河裡又存在了殘月對應的影子。

    殘月指的是燕國皇室。

    冰河指的是燕國境內橫貫東西的最大河流,也是孕育了燕國子民的母河。

    河中的影子,則指的是影子學宮,說明學宮就如皇室的倒影。

    鐵騎踏近。

    夏極卻閉目盤膝,坐在與魏國地界牌平齊的地方,巋然不動。

    百戰暗金刀橫放在膝蓋,黑髮被對方鐵騎衝擊帶來的氣流激盪而起,露出廣闊的天庭,以及一張略顯清秀的臉龐。

    殺氣近乎迎面撲來,但夏極卻沒有睜眼。

    嗖!!

    驟然。

    一道凌厲的光芒從遠處急射而來。

    厲芒撕裂空氣,甚至激盪著風雷之音。

    目標竟然是大魏的地界牌。

    燕國地界牌在之前被夏極秒殺慕容茶時一併斬成了兩半,來人竟然也是不甘示弱,要先毀這界牌。

    又或者是為了做個試探。

    眾人眼中。

    前一刻,夏極還坐著,下一刻,他已經站在了地界牌前,殘影掠過,如同兩個突兀的畫面定格。

    探手握住了那凌厲的光芒。

    光芒頓時停下了。

    那是一把長刀。

    夏極隨手丟在一邊。

    咫尺天涯如徹底領悟,再以玄氣驅使,可以一步數里。

    夏極以真氣驅使,雖然無法臻至一步數里,但在這目光所及之處,如同幻影般掠動,還是能做到的。

    幾個呼吸,消耗的真氣便是填補了回來。

    長刀自然是慕容天龍投擲的,他隨手拿了身側士兵的刀投射出去。

    見到夏極如此震撼的擋下自己的一刀。

    他也不惱怒,只是冷哼了一聲:“有趣,此人值得我殺。”

    便要策馬上前。

    風瑞急忙低聲道:“天龍小心,這小畜生有幾分本事,你莫要中了他的道。”

    慕容天龍微微一頓,拍了拍背著的丈許刀匣,“有魔刀在,殺他,就如屠狗。”

    風瑞還要再說什麼,慕容天龍已經拍馬上前了。

    那是一匹漆黑的馬。

    奔馳到一半時,慕容天龍驟然間翻身站在了奔馳的馬背上,左手抽開梵文鎖鏈,右手一拍,便是將丈許的刀匣懸空於自己掌下,隨馬而行。

    慕容天龍運氣揚聲,聲音竟令方圓數里都能清楚聽到: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倒是令你這豎子成名。

    成了名,不好好躲著藏著,非要口出狂言,在這裡等著。

    你是在等著送死嗎?!!”

    獰笑聲裡,他的右手已經探入刀匣之中。

    匣蓋掀開,其中升騰著濃郁翻滾黑氣。

    慕容天龍的手一把伸入黑氣裡,握住了冰冷的刀桿。

    猛然一揮。

    匣蓋與匣身如同兩道激射的棺材蓋,深深斜插入一旁的大地,竟沒過半。

    夏極淡然的看著來人。

    面相俊美,身形瘦削卻精悍,雙目中藏著邪氣,披肩的黑髮隨著駿馬的奔馳,向後而動,只是駿馬在跑,他卻像是沒事人一般,完全站在其上。

    維持出一種動與靜的平衡。

    又似是融合著這兩種截然對立的狀態,而顯出奇妙。

    他右手握著的刀約長四分之三丈,黑紋雕龍桿,不知是何材質所作,刀鐔是淒厲的邪龍吞天狀,張開的巨口吐出如同殘月的刀身,刀背彎,其後三叉,彷彿是凶龍生出的三根尖角。

    刀紋雜亂無序,在陽光裡變幻不定,時而如水紋纏繞,時而又幻成火焰焚燎。

    即便慕容天龍依然還遠,夏極竟然能隱隱聽到奇妙的邪龍淒厲咆哮之聲。

    果然不愧是魔刀。

    高手對決,只在剎那。

    而這剎那之前,每一秒都會有無數念閃過。

    這些念起初很多,但隨著彼此的靠近,則會銳減。

    直至最終,諸神無念,唯余憑著本能進行廝殺。

    而這個過程中,每一秒,也會發生許多事。

    慕容天龍周身煞氣猛然滋生,這一生出就如漩渦般,席捲向四方,然後又斂聚回了魔刀之上,魔刀之中的邪龍似乎感受到這煞氣,而歡喜的嘶叫起來。

    漫天都是邪龍咆哮。

    周圍觀戰的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嘭!!

    慕容天龍驟然高躍而起,他騎乘的駿馬頓時發出聲哀嚎,身軀撕裂,竟然在這一踏之下,崩裂成了兩截!

    馬血飛濺,軀體撕裂,衝出數米,殘暴至極。

    大魏觀戰的俠客全部愣住。

    而反觀燕國,則是露出喜色。

    那飛身而起的慕容天龍雙手握刀,全身包裹著血紅氣息,這氣息與刀逐漸融為一體,好像是一條邪龍從天而下。

    “黑雲斬城!給我死!!”

    邪龍撲向了大地上依然站立,依然未曾拔刀的少年。

    少年閉目,他好像還在等待什麼。

    可是他還能等什麼?

    再不拔刀,就遲了!

    小爐鼎緊緊捏起了拳頭,緊張的厲害。

    她這一次雖然也帶了療傷回氣的丹藥,甚至還帶了繃帶、酒精這些東西,指望著聖子如果受傷了能用得到。

    可是她忽然覺得這些根本就沒機會用了。

    她十指交扣,開始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可是她特麼的就沒信過一天佛

    這時候開始臨時抱佛腳了。

    心裡默唸著“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因為,她也想不到該幹嘛了。

    天空的慕容天龍,好像就是邪龍。

    小爐鼎私心自問,如果自己變強了一千倍能不能抵擋這一刀?

    答案是,她會被碾壓成渣啊!!

    久經沙場的士兵,將軍也是面色發寒,他們終於明白了一個武林高手究竟有多恐怖。

    這樣的存在,在戰場上根本就是所向披靡。

    幸好幸好人力有時而盡。

    未至超凡,終究是會被磨死的。

    大先生風瑞撫著山羊鬚,露出滿意的笑。

    邪龍的咆哮與慕容天龍的煞氣,刀意結合在一起,化作了這一刀。

    那小畜生,死定了吧?!

    他必然會被從頭到腳砍成兩半,臨死前,眼中還會露出恐懼的神色吧?

    哈哈!

    想起來,真是開心啊。

    殺吧!

    慕容天龍,殺了他!殺了這個玷污了大燕威名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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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驚世一戰,誰主沉浮(第三更-求推薦,求收藏)

    哧

    哧哧

    刀出,與刀鞘摩擦的輕響,在天地之間尤為清晰。

    眾人眼裡。

    邪龍之下。

    夏極緩緩睜眼,他的手掌握住了百戰刀刀柄,刀出半寸,其上綻放出難以想像的殺氣。

    即便是遠隔了千米,萬米都能感受到的死亡氣息。

    他的手臂浮現出燃燒的亮金色。

    這是不滅金身。

    “君臨!”

    刀之九,君臨天下。

    刀即是道。

    刀終於一拔到底,黃昏裡,那已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團象徵著死亡的光華。

    但。

    慕容天龍所看到的,卻和別人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看到了一個由如在水中泡爛的白肉、燒焦甚至糅雜著岩漿火紅的肉,以及美人最白皙的臉頰所縫補起來的詭異虛影,在自己對手身後浮現。

    那虛影像是個女人,發出可怖的笑聲。

    隨著自己對手的拔刀,笑聲越發癲狂,傳入自己耳中。

    一股難以想像的死氣從對手身上撲來。

    他忍不住閉眼,再睜眼,剎那之間,剛剛虛影已經不見。

    只剩下一團裹著死亡氣息的刀,劃過了空間,斬向自己的生命。

    他如是邪龍。

    那麼,這挺刀而出的就如是死亡之國的帝君,是為冥王!

    邪龍對冥王!

    百戰刀對冷豔鋸。

    兩人身形交錯在了一起。

    風彷如炸開了。

    化作一團狂暴渦流的起源,以兩人之刀為中心,向著周邊飛快席捲。

    長草如被收割,又被激盪揚起。

    一時間。

    兩人身週數百米,竟然都是漫天飛揚的碎草、塵屑、泥石。

    激盪的風雷之聲,在別人視線已經無法投入的區域裡,不時炸響。

    “退後五百米!”

    大魏北涼州臨時調來的將軍急忙抬手。

    他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這兩人未至天元,或是通玄,就這般可怖,那如是踏過了,那豈不是一步登天?

    但再仔細想想,哪一個通玄當年不是驚才絕豔之輩?

    想要突破凡人的桎梏,哪個不是百萬里挑一?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蹟。

    就是人類的極限。

    眼中,兩人的交戰之處已經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罩狀區域”,飛沙走石,狂草亂舞,而夕陽的光又給這區域投落了一分靜謐的慘紅。

    將軍抬著的手又舉了舉,揚聲道:“不,退後一千米。”

    燕國軍隊也是極有默契的退後了。

    大先生風瑞撫鬚皺眉:“這小畜生難怪口出狂言,倒是有幾分本事,但他這氣勢為何如此兇猛?”

    一邊說著,他一邊拉著韁繩退後,看著那刀氣縱橫的區域,好像就是凌遲場,如果普通人誤入其中,怕是瞬間會如被萬千把細刀割裂軀體,如同被施加了凌遲酷刑。

    當!!!當!!!當!!!

    舞台中央的兩人,出刀極少,但每一刀都誇張到令凡俗的江湖之人無法想像。

    無論是夏極,亦或慕容天龍此刻都不好受。

    夏極稍稍控制了些實力,比如毒麒麟,比如屏風四扇門的額外四甲子爆發力。

    如果他真正出全力。

    那麼該當是自身的387年功力,加上屏風四扇門打開後附加的240年功力,加上刀意的1單位死亡之氣,再加上異毒麒麟可怖的毒氣,如此一刀才是他此時最強的一擊。

    但是,他留了些底牌,所以只用了五甲子功力,配著死亡之氣,在與慕容天龍對殺。

    可即便如此,夏極還是有些凜然,因為對手的力量居然能和他短暫持平。

    這感覺,就好像,他不是在和一個人交手。

    而是一人與一龍。

    那龍,就是他手中之刀吧?

    夏極算不上驚。

    慕容天龍也沒有驚,因為他現在感覺自己正在陷入某種癲狂的狀態裡。

    他原本俊俏瘦削的臉龐愈發邪異,而七竅之中,竟然開始升騰出黑煙,他雙目圓瞪,血絲密佈。

    冷豔鋸中的邪龍興奮至極,正在他腦海裡瘋狂的咆哮著。

    人的腦袋豈能承受龍的吼叫?

    慕容天龍只覺每一秒都極其煎熬。

    原本定好的三刀,早已出完,可是對方依然活著。

    “小邪舍利!!魔佛增幅!”

    一刀拉開距離。

    在漫天狂舞的風沙草葉中,慕容天龍左手死死握住一十八顆人骨念珠,真氣運起,一股血紅的氣流逆時針在念珠裡轉了一圈。

    剎那間,發出“嘭嘭嘭”的爆裂不斷。

    一十八顆人骨念珠近乎同時炸開。

    仿有十八道金黑糅雜、神聖與邪惡並存的氣流升騰而起,隨後從七竅之中激射入慕容天龍的體內。

    這金黑之氣壓下了黑煙,慕容天龍雙手緊握著魔刀冷豔鋸,運力重插在大地。

    他驀然睜眼,眼中神色早非人類。

    那是糅雜著邪龍,魔佛,以及這些年他所殺之人而生出的無情煞氣。

    金黑雙色伴生的紋理,在他臉部的皮膚之下驟然浮現,化作一個古樸的陣紋。

    這就是小邪舍利的增幅陣法。

    也是慕容天龍的底牌。

    魔佛增幅陣,配上邪龍之刀。

    “死來!!”

    蜘蛛紋般的紋理從慕容天龍腳下生出。

    他提刀,縱躍,就如茫茫的邪龍睜目,張口,露出獠牙。

    夏極並不畏懼。

    他同樣縱躍而起。

    狹路相逢,我可不會退後半步。

    暗金之刀裡貫徹著瘋狂運轉的力量,他驀然間六甲子內力全上,自身氣勢也不再做任何收斂,全部釋放。

    刀對刀,不知第幾次的交鋒。

    轟!!!

    天雷炸響,仿從九霄銀河降下!

    巨大氣浪即便遠離的兩軍都感受到了驚心動魄的激盪。

    草葉塵屑如炸開,向著周圍飛快激射,葉葉如飛刀。

    士兵們瞠目結舌,假如他們剛剛還站在原本的位置,怕是早被籠罩進了這區域,而那一草、一石上莫不是附帶著刀氣,即便不能殺死他們,也能讓他們受傷了。

    這哪裡還是真元境的較量?

    兩個越階挑戰級的高手,究竟誰能獲勝?

    小爐鼎,遠處山峰的國師,藏在魏軍之後的兩名供奉,燕軍魏軍,大先生風瑞,燕軍隨行高手莫不是看著此處。

    或緊張,或欣賞,或震驚,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或敵視

    無論什麼樣的目光,都無法洞悉勝敗。

    生死!

    誰主浮沉?!

    煙塵散去。

    一切飛射的草葉塵埃都彷彿失去了力道的支撐,而剎那平息,又緩緩沉澱向大地。

    眾人眼前一亮。

    落定了。

    究竟是什麼結局?

    究竟裡面發生了什麼?

    夕陽已近落幕,明月高昇,氤氳的灰色氣息裡,一個身影扛著絕長的邪刀,左手隨意提著一顆人頭,緩緩走出。

    大先生風瑞心中狂喜。

    那種長度的邪刀必然是冷豔鋸。

    如此,是天龍贏了。

    那個小畜生即便天資卓絕又如何?

    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好,做的好啊,天龍!

    他認得出冷豔鋸,大魏這邊也不乏明眼之人,此時,都是神色黯淡。

    小爐鼎傻住了,一顆心竟是如跌落到了深淵之底,嬌小身軀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怎怎麼可能?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8.落定!夏極牛逼!

    茫茫塵埃,夕陽已逝。

    當時彩雲在。

    此刻那落定的灰色氣息裡,活著的人,身形愈發清晰。

    小爐鼎感到了一種殘忍。

    好像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一時間,她所有的逗比屬性都消失了。

    淚水,奪眶而出。

    雙拳捏緊,可是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讓寧夢真第一次有了“和從前完全不同”的痛苦。

    失去。

    她永遠的失去了聖子。

    嘭

    雙膝一軟,嬌小身影跪倒在了地上,垂頭,慟哭。

    忽然,她聽到了驚呼聲。

    一聲驚呼仿如點燃了什麼。

    所有人的發出驚呼。

    隨即,身側的驚呼變成了歡呼。

    “刀王!!”

    “刀王!!”

    “刀王!!”

    歡呼聲裡,半跪著的小爐鼎茫然地抬起頭,月光與夕陽正在交界之時,光明與黑暗亦如是。

    灰色塵埃之中,那身形終於完全的顯露了出來。

    夏極側著頭,黑髮狂舞,右肩扛著丈餘的冷豔鋸,左手提著慕容天龍血淋淋的人頭,從迷霧裡走出。

    他的身後,是被斬斷了的百戰刀。

    暗金的闊刀完成了它的使命,成就了刀王的威名,但已無法再陪著這樣的傳奇繼續行走下去。

    可,冷豔鋸將會接替它。

    究竟發生了什麼?

    剛剛那最後一刻,猶如天崩地裂的聲響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最後走出的人是聖子?

    為什麼明明屬於慕容天龍的刀,卻到了聖子手裡?

    沒有人知道。

    即便是孤峰之上,迎風而立的國師也只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國師竟然是個銀發老嫗,神色恬靜,永遠波瀾不驚,但此時那份平靜卻被打破了。

    “此子竟然可以駕馭魔刀!!”

    她看到了剛剛那一刻交鋒的片段:

    獲得“小邪舍利魔佛增幅”的慕容天龍,以魔刀與聖子對戰三次。

    三次對擊速度極快,所以外人聽來,只如一聲驚雷。

    然後。

    慕容天龍就徹底無法掌控冷豔鋸了,即便魔佛增幅陣也不行,他已經達到了極限。

    邪龍在他腦海裡的咆哮已經讓他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所以,第三擊之後。

    他就崩潰了,跪倒在地。

    而令國師震驚的一幕是:冷豔鋸竟然仿有生命一般,被聖子抬手一招,就入了他的手掌。

    魔刀弒主,斬下慕容天龍的人頭。

    然,百戰刀在剛剛的三次連續碰撞之下,已不堪重負,斷成兩截。

    這種古怪的感覺。

    讓國師產生一種“魔刀要上位,所以刻意砍爆了聖子那把百戰刀”的錯覺。

    聖子遇上冷豔鋸,就好像一對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搭檔走到了一起。

    邪龍配聖子?

    它那永日永夜的咆哮,為何對聖子沒有影響?

    冷豔鋸不是從來都該用古銅長匣密封,使之永不見光麼?

    不是從來都該用梵文鎖鏈緊緊捆住,使得刀匣裡不僅沒有光,甚至連一絲多餘的氣息都無法進入麼?

    否則光芒會令刀中的邪龍興奮,甚至徹底的復甦,為禍人間。

    而氣息的進入,會引燃邪龍,同樣使之癲狂,使得握者腦海裡永遠無法平靜,只是握著都會發瘋。

    而駕馭魔刀,是有著次數的。

    慕容天龍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極限,所以他在最後幾乎是發瘋了。

    他可謂是拼盡了極限,可是依然未曾能夠傷到聖子。

    老嫗看著長草裡,那肩扛魔刀,行走往前的少年,忍不住苦笑一聲:“後生可畏啊。”

    夏極提著慕容天龍的人頭,走到魏燕邊境,地界牌之前,站定。

    將那人頭運力遠遠丟出。

    影子學宮第一人的人頭,在草叢裡滾了幾圈,落在了走近的風瑞腳下。

    大先生跪倒在地,雙手捧著那顆人頭。

    慕容天龍的臉龐猙獰無比。

    那是被邪氣浸染,扭曲的不成人形。

    風瑞顫抖了起來。

    前後的衝擊太大,他只覺得自己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篤定都被打碎了。

    他抬頭看著遠處的聖子,壓下怒火,揚聲問:“能收屍麼?”

    夏極淡淡道:“把屍體丟過去。”

    他話剛落,大魏北涼州的將軍立刻揮了揮手。

    兩個騎兵策馬而去,然後躍下,抬起慕容天龍的無頭屍體丟出了邊境。

    燕國軍隊裡也跑出兩名士兵,迅速將屍體收了回來。

    風瑞死死盯著那披散黑髮,扛著魔刀的少年,眼中似是有火焰要焚燒起來。

    但燕國國風和魏國不同,不會說什麼道德,不會說什麼邪魔功法。

    冰冷的聲音從這位大先生牙縫裡擠出:“聖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你不留一線,他日他人豈會留你一線?”

    夏極淡淡道:“所以你是天元。”

    風瑞一愣,隨即狂怒,手握紅蓮刀就要上前,可是看了看那少年的威勢,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打人不打臉。

    如果可能,哪個武者願意放棄追逐通玄,而委身天元?

    這位影子學宮的大先生冷聲道:“魔刀冷豔鋸一向歸我影子學宮所有,還請聖子物歸原主。”

    夏極笑道:“想要,就來拿。”

    “你!!”

    風瑞徹底怒了。

    可是即便怒了,他還是沒敢踏出腳步。

    面對此刻的聖子,他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境界碾壓,可是依然不敢走出去。

    風瑞覺得自己已經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都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是,他還是要撂一句狠話:“魔刀先存你那裡,我影子學宮自然會有人來取,在此之前,可不要弄丟了。”

    夏極點點頭:“記得讓他不要一個人來。”

    風瑞一愣:“為何?”

    “總得有人像今天這樣,為他收屍吧?”

    夏極露出笑。

    風瑞捏緊拳頭,可是還是不敢上。

    幾個來回的對話,他覺得自己的老臉一直在被啪啪啪地打著。

    “走!回燕國!”

    燕軍來時洶湧,去時卻狼狽至極。

    夏極把魔刀冷豔鋸往身側一插,靜坐在月色裡,看著煙塵,仿是陷入了感悟。

    剛剛一戰,他收穫極多。

    慕容天龍的實力其實真的是強大的很,他就是那種“越階挑戰如家常便飯”的主角級別的,他們是怎麼練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擁有著六甲子有餘的內力。

    而他們,難道就是靠著吃藥?靠著福緣?

    不過

    夏極也看到了他捏碎的那串人骨念珠,以及臉上浮現出陣紋後,實力驟然再上台階。

    再摸摸手側的魔刀。

    腦海裡傳來邪龍恐怖的嘶吼。

    “叫,你拚命的叫,你叫的越大聲,我越喜歡。”

    夏極心裡嘀咕著,同時吩咐,“統統兌換成內力。”

    【真氣,+10天+11天+14天+20天+13天+10天+9天+1天】

    飄紅,又見飄紅。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59.邪龍想想,還是睡吧

    邪龍叫不動了。

    它嗓子已經喊啞了,叫破喉嚨夏極也無動於衷。

    感受著腦海裡自身的狀態:

    【真氣,+1天+1天】

    速度在放緩,可見邪龍真的是叫不動了。

    從開始咆哮到的能兌換近乎一個月的內力,在幾次波谷波折的衝擊後,只剩下1天的量了。

    “叫啊,你大聲的叫,叫得越大聲,我越喜歡,快,快叫出聲來!”

    夏極在鼓勵著邪龍。

    “你看,你是一條魔龍吧,我只是一個人類,你在我腦海裡叫,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那就叫大聲一點!”

    看著真氣增長速度越來越慢,他生出了一種魔刀中的存在已經有氣無力的感覺,所以急忙鼓勵。

    可是。

    邪龍覺得特沒意思。

    他決定沉睡了。

    之前,它被這人類身上的死亡氣息所吸引。

    本來還挺興奮的,可是不知為何它的高亢卻令那少年更興奮。

    難道作為人類,聆聽著自己的咆哮,不是該痛苦,不是該跪下,不是該產生恨意,不是該失去理智,不是該墮落殺道嗎?

    這是什麼奇特的狀態?

    邪龍本來是抱著去用強的亢奮。

    可是發現自己卻被強了

    它忽然覺得這事兒特沒意思。

    也許,是自己還沒到甦醒的時候吧。

    所以,它依然決定繼續睡。

    這是邪龍第一次主動去睡而非被人封印。

    夏極腦海中:

    【真氣,+6時辰+5時辰+6分鐘+5分鐘+6秒+5秒】

    然後停了下來。

    邪龍徹底沒聲音了。

    魔刀冷豔鋸也失去了攝人心魄的光澤,黑紋雕龍桿顯出普通金屬的樣子,刀鐔那淒厲的邪龍吞天也失去了靈動的狀態,刀紋不再給人雜亂之感,拿著也沒什麼咆哮了。

    冷豔鋸似乎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刀。

    但夏極完全可以喚醒它。

    他已經想好了。

    他可以“以魔刀之中邪龍的一根爪子為代價兌換內力”,到時候邪龍怕是會淒厲的咆哮醒來

    到時候,他就可以與狂暴的冷豔鋸人刀合一,所向披靡。

    如此可見,邪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但此時此刻,這魔刀真的是短暫的失去了邪惡的光華,無需以刀匣密封,以梵文鎖鏈捆綁。

    夏極的真氣也是收穫不少,再看看狀態:

    【夏極】

    【真氣:405單位】

    【真意:死亡,1單位】

    多了18年的功力,還算不錯。

    心念一動:“以冷豔鋸為代價,兌換內力。”

    回應:“可兌換六甲子內力,是否兌換?”

    “不了,還是養著吧。”

    夏極不想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養著一條邪龍挺好。

    同時,他也明白自己丹田的那隻異毒小麒麟是多麼厲害,這麼小就能兌換10甲子,這是多麼的反生命啊。

    不過也可能因為邪龍被封印,力量處於極弱期間,所以才只有六甲子。

    18年真氣的增加,對於夏極來說,只是氣息更雄渾了一點,其餘倒是沒什麼了,顯然這還處於一種量變的過程,沒有達到本質的變化。

    但是,他有一種隱隱的預感。

    快了。

    夏極獲勝。

    大魏刀王斬殺影子學宮第一人。

    江湖之人覺得此事該浮一大白。

    就是北涼州的將軍都覺得這事兒該喝,出異數峽谷,去往天涯府買酒,快馬加鞭一來一回只要一天帶六個時辰而已。

    可是將軍想想魏王的那道秘令。

    【軍中禁酒,違者殺無赦】

    將軍露出苦笑,今年查的好像特別嚴,那算了吧,改日還是去酒樓裡喝吧。

    小爐鼎臉頰上還掛著淚水。

    她看著遠處那少年的背影,感情可是複雜的太多了。

    可謂是喜怒哀樂,一切的情愫都體會過了。

    只是

    聖子打贏了,還坐在那邊做什麼?

    寧夢真就要跑上前去叫回聖子。

    可是還沒踏出一步,耳中就傳來老嫗溫和的聲音。

    “別去打擾他,聖子在頓悟。”

    小爐鼎一驚一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回頭,側頭,轉頭,怎麼都找不到誰在說話。

    再細細看那背影。

    果然,她又生出了一種“明明聖子就在眼前,可是偏偏感覺那裡沒有人”的幻覺

    捂臉,微笑著哭泣。

    又頓悟了嗎?

    她的震驚早在碧空山上已經被用掉了,這個時候只剩下麻木了。

    如果她不是爐鼎,怕是連聖子身邊都待不了吧?

    那背影,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的世界離自己太遙遠了。

    “哎”

    輕聲嘆息。

    再看看聖子對自己的態度,怕是連爐鼎的地位都要不保了,要不然為什麼不睡自己?

    寧夢真的心態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這時,耳中又傳來聲音。

    “你渴望變強嗎?”

    “不,我渴望欸?誰在說話?”

    寧夢真搖頭,四處觀察。

    “別看了,我在你身後異數峽谷的山巔上。如果你想變強,一個人來找我吧。”溫和老嫗的聲音繼續傳來。

    “為為什麼看中我?難道其實我是天才?只不過一直方法不對,所以蒙塵了?”

    小爐鼎呆住了,她竟然遭遇了這種江湖傳說中的“奇遇”!

    抉擇再三。

    寧夢真還是選擇去。

    畢竟她不希望自己距離那個背影太遠。

    順著老嫗的提示,她爬到山巔時已經入夜。

    老樹下,銀發老嫗負手而立,衣袂飄動。

    她並不高,只有孩童大小。

    這就是大魏國師,可是寧夢真不知道。

    事實上,即便夏極面對面看見這矮小老嫗也不知道,因為國師傳音給他時是變幻了嗓音的。

    小爐鼎眨了眨眼,乖巧地叫了聲:“婆婆。”

    “小丫頭來了?”

    銀發老嫗聲音溫柔,她轉身看著這小小巧巧的姑娘。

    膚白似羊脂,一頭青絲有些亂,挽在身後垂落,末端以紅繩而束,耷拉在齊腰之處,兩分的劉海,露出一張迷人的臉龐。

    她身為國師,自然知道這少女的身份。

    可正因為這身份,她才生出了一種“看著過去的自己”的感覺。

    只是似乎這個“過去的自己”資質並不高。

    但無妨。

    普通人修煉真氣,一年就是一年。

    但這世上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其他東西能飛速提升內力。

    老嫗從懷中拿出一枚黑玉盒子,“吃了。”

    寧夢真接過,用力打開,只見盒子裡放著一粒雞蛋黃大小的丹藥。

    而盒蓋一掀開,濃郁的藥味就化作兩道金黃氣流向著她鼻中鑽入。

    給她一種血液燃燒起來的感覺。

    就在她正在遲疑要不要吃的時候,銀發老嫗身形一閃,竟是瞬間出現在她身側,手掌一攝,虛空取物,五指不碰丹藥。

    “張嘴。”

    寧夢真眨眼,抿著嘴。

    老嫗哭笑不得,這“過去的自己”也太特麼和自己不像了吧?

    你來都來了,我如果要做什麼,還會和你這麼好好說話?

    側目,只見那金蛋黃大小的金色丹藥在“燃燒”,這是藥力在飛快散去的表現。

    國師再顧不得,左手捏著小爐鼎的雙頰,右手翻覆,這金色丹藥便鑽入了寧夢真口中。

    寧夢真吃完丹藥,小嘴一癟,似受了委屈。

    國師無語了。

    這種神丹,還要人喂,喂了還這麼委屈?真是日了狗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2:59
60.大魏國師婆婆

    寧夢真在悄悄發育著,實力飛速提升,她開始意識到,原來吃丹藥才是自己的變強之路。

    難怪自己之前都不強。

    這一點都不怪自己。

    弱小,果然不是自己的錯。

    可是,她不知道老嫗的那些丹藥不少都是孤品,更有不少是她在浴血廝殺中才獲得的,還有的則是她年輕時候沒捨得吃的。

    國師是天元境中的至強者。

    她曾經戀過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將她當做了斬斷情絲的爐鼎。

    然,造化弄人,那人即便斬斷了情絲,卻依然在攀登通玄的路徑上失敗了,墮落之後不知所蹤。

    國師情根深種,本想著通過有情之道的路子去晉陞,可是她做不到極於情,當時形勢所迫,她不得已只能擇道天元。

    可是她厚積薄發的力量在踏入天元後徹底爆發了,使得她近乎是通玄之下最強的那一批人之一。

    天元與通玄最大的差別不僅在於力量,還在於壽元。

    國師現在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按照天元的年限,自覺大限便要在這二十餘年左右降臨。

    因為失敗,因為背叛,國師的前半生都是在憎恨中度過。

    現在老了,有了新的感悟,竟然產生了希望將畢生所得傳於後人的念想。

    如此,也算自己還活著。

    她挑中了寧夢真。

    寧夢真把丹藥當豆子吃。

    國師為她最大限度的調和真氣,傳授她秘法。

    但小爐鼎問道:“婆婆,你教我的是什麼功夫?”

    國師只是不說。

    寧夢真也不問了,練就是了。

    聖子現在動不動就感悟,一感悟就是站個一天一夜也正常。

    這才一個半月的功夫。

    聖子已經這麼頓悟了三次了。

    最長的一次,是他走到懸崖邊,一隻腳已經邁向了深淵,已經騰空了,忽的他停住了,陷入了頓悟的狀態。

    那麼一站就是三天三夜。

    寧夢真驚為天人,壓力山大。

    她不想追不上那個背影。

    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將她帶到聖子的世界裡去。

    然後,她嘗試著也這麼發呆,然後果然睡著了。

    “婆婆,我們今天吃什麼丹藥啊?”

    寧夢真挺開心的。

    每天就這時候開心了,她覺得自己的力量在“刷刷刷”地飛速增長。

    短短的時間裡,她丹田處竟然已經開始凝結出真元了,這是直接跨過了大成,飛奔往真元境巔峰的程度啊。

    老嫗有些無語:“小真,丹藥為輔,功法你還是要練的。”

    “知道了,婆婆,那麼今天我們吃什麼丹藥啊?”

    老嫗:

    自己過去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吧?

    不過她也認了,搖了搖頭,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羊脂玉瓶,“這是八荒丹,可通奇經八脈,等你真元凝聚出來,再用。

    今天先吃一枚玉露培元丹,你需要穩固新凝聚出的真元。”

    “欸,好的,婆婆。”

    寧夢真很開心。

    另一方面,八荒丹竟然能幫真元巔峰之人直接踏入大圓滿,當真是恐怖。

    可見,這世間機緣、奇遇實在是難以想像。

    八荒丹是她南下大魏,在舊桐州再南的百萬大山中獲得的。

    這些山中遺蹟眾多,但開啟則需要特殊的秘法,也是她機緣巧合才有了這等收穫,可惜獲得這丹藥時她早已是天元。

    服之無用,可如果將這丹藥投入市場去賣,可謂萬金難求。

    國師並沒有賣,而是留存在了自己身邊。

    因為她已經不缺錢。

    這樣的丹藥,寶物,她一直無奈的存著。

    簡單來說,她獲得的這些東西都很珍貴很珍貴的,可是她偏偏已經用不到了。

    她也曾去小範圍的嘗試進行交換,但能對天元有用的東西幾乎沒有,如果有,也被天元們藏起來自己用了,哪裡會交換?

    她這一輩子的積蓄,就這麼便宜了寧夢真。

    一個國師的畢生積蓄,是難以想像的,這根本不是普通天元可比的。

    她給出的每一枚丹藥,如論價格都是極其昂貴,更是有價無市。

    起初,老嫗還有所保留。

    可是後來,她越發發現寧夢真就是個沒有心機的小姑娘。

    這果然和她不同。

    她心機很重,否則也不會做國師做了數十年。

    不得不說,性格互補。

    黑暗聖子宮久那種陰冷、城府極深的人,選擇小爐鼎作為斬斷情絲的契機。

    國師這種心機深沉的天元強者,也喜歡小爐鼎。

    也許,他們都在寧夢真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所以老嫗也不多想其他東西了,她就把寧夢真看做了自己的傳人,畢生所存的丹藥一顆接一顆的喂給她吃,再給她好好調節理順了。

    那模樣,好像看著自己的親孫女一般。

    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子嗣。

    如果有了,那麼以她所能,早已成了一個新興的世家。

    換句話說,國師是將近乎一個世家的頂級資源,全部傾注到了面前小姑娘的身上。

    寧夢真,這下牛逼了!

    功力飛漲。

    每天笑得合不攏腿。

    一口一個婆婆的叫著。

    她不知道她這些天吃的東西,已經可以買下十幾個聽潮劍宗了。

    雖然心理還有些忐忑,但寧夢真覺得自己也快抵達聖子所在的境界了。

    自己

    真是太厲害了。

    這和自己這些天的勤奮努力,真是分不開關係呀!

    另一邊。

    夏極斬殺慕容天龍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大魏刀王的名聲如同渡上了一層璀璨奪目的光華。

    一時間,竟然掀起了一股引領大魏的練刀熱。

    江湖中人終於意識到,練氣固然重要,可是技藝類的功法似乎也和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

    原本,他們認為:

    “什麼刀法劍法,不就是軌跡嘛?不就是熟練度嘛?

    我真氣練強了,你連破開我的附體真氣都做不到,有什麼用?

    就算不練真氣,我穿一身鐵甲,你也破不開,練來練去有什麼用?”

    “再精妙的劍法刀法,我內力變強了,五感也會敏銳許多,那時候,你所謂的精妙,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我根本無需練習劍法刀法,你的動作在我眼裡就像是慢動作一樣,根本無法傷害到我。”

    “真正的強大是一力破萬巧,你刀法劍法練得再強又怎麼樣?

    我真氣絕強,一拳就可以打爆你。”

    現在

    他們的感官被這知之甚廣的兩次決戰給改變了。

    “原來技藝並不是簡單的軌跡,也不是簡單的技巧還有著這般誇張的意。”

    “不錯,刀王對戰慕容茶,慕容天龍我都去看了,那種恐怖的氣息,如果我去面對,怕是連一分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沒想到,刀意之強,竟然如此恐怖!”

    “不錯,而且魔刀,魔陣的增幅也是極強,慕容天龍雖然敗北,可是我到最後都沒搞明白,刀王是怎麼贏的。”

    “嘿,你搞明白還得了?刀王他老人家可是我大魏未來的定國神柱”

    “刀王今年才十八吧?”

    “達者為師,說句老人家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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