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新時代導師 作者：漢家楓竹（連載中）

第219節 再臨鐘聲實驗室
               
    在普通人，也就是那兩位士兵的眼中，正面的通道只是閃爍了一下光芒，並未有什麼變化。

    但是在法師們的感覺裡，前面原來存在的，那堵牆壁一樣的障礙，已經消失無蹤。

    只有剩餘的魔力在不斷逸散。

    到了這一步，蘭恩和艾倫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考古隊伍中，這幾位專業人士的領域了。

    將用完的儀器設備推到一邊，然後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觀察、感知、探測著周圍，慢慢的前行。

    「這兒有座門。」

    走在最前頭的矮人，卡爾夫忽然說道。

    不過不用他提醒，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兩扇嚴嚴實實的大門。

    在大家手中魔力燈的照耀下，能清晰地看到門上除了一個鎖孔外，沒有任何標誌和花紋，這扇門顯得樸素而沉穩，給人以沉重的壓力。

    「利德。」

    隊長喊了一句。

    利德‧艾達走上前，完全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關掉了自己護盾，拿出幾件件專業的開鎖工具，小偷和鎖匠都在用的那種。然後他將耳朵貼在了大門上，輕輕的將工具從鎖孔插了進去，像捏著一把手術刀一樣，慢而穩的攪動著。

    奧克隊長示意大家退後，減輕呼吸聲。

    蘭恩看到，就像被粘在門上一樣，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的利德奧術師，額頭上漸漸冒出了汗水，並且根本沒有空閒去理會。

    幾人靜靜地站立著，等待著。

    利德那邊似乎不很順暢，他放下手中的工具，使勁撓了幾下頭，幾乎撓出了智慧的火花。

    然後他用長袍的衣袖擦了把汗水，又狠狠地活動了下十根手指，繼續之前的姿勢。

    隨著一聲響亮「咔噠！」，兩扇沉重的門錯開了一條縫隙。與此同時，利德‧艾達的眼睛也猛地睜開。

    「打開了！」，利德朝後面的隊友們高興的喊道。

    蘭恩見到，一旁的奧克隊長也鬆了一口氣，似乎是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利德興奮的站起身，猛地推開門，一步就邁了進去。

    啪——！

    啊—————！

    肉體撞擊地面的聲音，以及幾乎同時響起的，一聲餘韻綿長的慘叫。

    愣了一秒鐘，隊員們快速衝到了門前。

    蘭恩和隊長速度最快，他們在門口處探頭一看，發現裡面不止一層，而和通道大門齊平的這一層，地板幾乎都沒有了。

    利德奧術師，正躺在下面一層的地板上，小聲的哀嚎著。

    蘭恩迅速給自己釋放了個飛行術，下到利德旁邊，檢查他的狀態。

    與此同時，上面的隊員們也找到了繩梯，固定好爬了下來。

    「他的腿斷了。」

    蘭恩扭頭，對跳到地面上的精靈隊長說道。

    還好對於受傷這種事情，考古隊做了很充足的準備，東西帶的很齊全。

    隊員們確認利德沒有別的傷處後，一頓忙碌，算是處理好了他的傷勢，並用法術將其運回了大廳，放在了墊子上，留下艾倫照看。

    「對不起，隊長。」

    利德從疼痛中緩過勁兒後，道歉道：「都是我的錯，我太興奮，忽視了安全條例，冒進了。」

    隊長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通道繼續探索的考古隊員們，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順順利利的探明了這個遺蹟地下部分的全貌。

    這是一座功能齊全的實驗室。

    規模不小。

    裡面有著完整的生活和居住區，即使以蘭恩的外行眼光，也能依稀分清楚，不同房間的功能用途。

    下面空間很大，有好幾層。

    卡爾夫感嘆，幸好上面碎掉的地板只有一層，不然只能給利德收屍了。

    然後他被奧克隊長瞪了一眼。

    裡面最重要也是最受隊員們關注的，是實驗區。

    實驗區很大，還兼職了藏書區的功能，空間里布滿了一個個大號的立式培養槽，乾涸的玻璃筒裡面，還遺留著一些動物的骨架，看的人有點發毛。

    「看來這是座生物學實驗室。」

    蘭恩對隊長說道。

    精靈隊長點點頭，「看來是的，而且裡面的人撤退的很匆忙，東西都未打包帶走，只是把門鎖了一下。你看那邊實驗台上，還有沒寫完的實驗記錄，這兩邊的書架更是滿滿噹噹的。作為法師最大的財富，非緊急情況，書籍和成果不可能不帶走的。」

    「他們為什麼要撤走？他們在研究什麼？」

    聽到蘭恩的問題，隊長笑道：「這都是值得研究的問題。他們的目的、人員、年代、撤離原因、研究方向、成果……這是一項豐厚的大工程。」

    「估計接下來幾年，會有相當多的人來這裡常駐的，包括我。」

    「唔，說不定會有很多我的本家過來。畢竟精靈族，尤其是姓『輕風』的，擁有大量生物學人才。他們經常在到處宣揚『接下來的百年是生物學的百年』這種奇怪的理念。」

    蘭恩點點頭，然後對精靈說道：

    「隊長，我該告辭了。」

    「不留下圍觀一下了？接下來這段時間，這邊會很熱鬧。」

    「多謝您的好意，隊長，但是我有其它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且我的任務，就是協助破解這層魔法迷鎖，現在已經成功打開了這所遺蹟，我的任務也完成了」，蘭恩行了個法師禮。

    「不，應該我謝你」，隊長笑了笑，然後回了個法師禮，「既然這樣，班納瑞先生，我寫封信，你幫我帶給分會會長。」

    「這邊的遺蹟已經成功破解，可以通知後續的勤務人員跟上了，為大部隊打前站。順便讓他們帶上擔架，把利德運回去。我派一位士兵，和你一起出發。」

    蘭恩搖搖頭。

    「不必了，奧克隊長，我和艾倫一起，用飛行術趕回去吧，這樣時間上快很多。」

    「那也很好。」

    ………………

    時隔半年，蘭恩再次踏上鐘聲實驗室的土地。

    艾倫已經飛回了卡迪亞大陸，估計再有幾個小時就能到達邱奇實驗室。蘭恩則轉了火車，再次來到了蒂斯大陸的這所，歷史悠久成果纍纍的著名實驗室。

    這裡的景色，和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變化。寬廣的佔地面積、來來往往忙碌的奧術師們、中午時分空氣中瀰漫的面卷和肉醬香味，還有靜謐的小屋、高樓、花園、樹林、廠棚……

    但是蘭恩的名聲，儼然已經不同。

    由於埃德瓦克及其一系列衍生成果，還有那篇的影響發酵，蘭恩‧班納瑞也成了新生代奧術師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

    在相關領域內，他很是知名。

    順著路邊新張貼的指示，蘭恩正了正衣帽，摸了摸挎包裡「第十屆通訊理論與技術研討交流會」的邀請信，向前方的會議報到處走了過去。
               

第220節 學術會議前的偶遇
               
    鐘聲實驗室和本地分會主辦的這次學術會議，地點就在鐘聲實驗室內。

    他們有著足夠的、合適的建築和場地，提供給這次會議的參與者們，進行會議、座談、展覽還有報告會。

    說起來，這是蘭恩第二次參加學術會議。

    他上一次參加的，是在西大陸奧法聯邦的塔斯基城，那個奧法工程學的會議，他還在會前遇到了自己的導師範內瓦教授。

    走在鐘聲實驗室打掃的乾乾淨淨，給人感覺很好的道路上，蘭恩心想：上一次來到這所實驗室，帶走了自己的同道喬治‧斯蒂比茲，不知道這次再來到這所實驗室，會有什麼收穫。

    「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信，並驗證徽章，謝謝。」

    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姑娘負責接待和登記，但是看她長袍上的徽章，對方並不是一個學術研究領域的萌新。

    蘭恩掏出自己的邀請信，並摘下胸前的奧術等級徽章遞上去。

    看到蘭恩的徽章等級，接待員顯得有一絲驚訝。倒不是三級奧術師有多高，畢竟這種精英薈萃的學術會議裡，各路大佬們比比皆是。一個奧術等級只有三的法師，只能說是新人。

    但是蘭恩那鮮嫩的臉龐出賣了他。

    本就驚訝於蘭恩臉嫩的小接待員，看到蘭恩資料裡的年齡後，更是掩飾不住詫異。

    不過看到蘭恩的姓名後，招待員瞬間釋然了：

    「您就是傳聞中，被邀請來參加這次會議的，那位年輕的天才吧。」

    ？？？

    什麼鬼，蘭恩滿頭問號。

    不過沒等他繼續詢問，就見對方已經迅速做好登記，開始交代會議相關事項：

    「這是您的掛式胸牌，給您分配的住宿區，在東邊法蘭特街3號布里斯班旅館，持此胸牌可以在前台領取您的房間鑰匙。距離很近，根據標識直接步行過去就好。」

    「具體會議須知和會議安排，在這裡寫著」，她將一本薄薄的小手冊給蘭恩，裡面印刷有這次的會議安排、對應地點等，「您可以看上面的安排，自由安排行程。」

    「另外，我看到這裡標註著，您安排有一場報告會，還請注意時間，提前到後台。如果關於報告會，有變動或者疑問，手冊上面有籌備組的辦公室地址，可以直接找對應負責人詢問或反應。」

    蘭恩連連應和著。

    剛剛那聲「天才」，叫的他很不自在。

    他依然不習慣被這樣誇獎，於是讓自己低調下來，迅速的溜了。

    …………

    蘭恩順利的從布里斯班旅館的前台，領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且很幸運的，他領到的是一間向陽且視野開闊的單人間。從窗戶望出去，能看到大半個鐘聲實驗室，還有幾片面積不低的綠地。

    平心而論，這次會議的保障條件很不錯。

    雖然這所著名的實驗室，佔地面積很大，但依然無法滿足這次會議裡，如此多外來奧術師的住宿需求。所以他們只能找了幾家周邊旅館，包下來一段時間，用於給這次會議的參與人員使用。

    根據手冊上所寫，一日三餐也可以在這所旅館解決。鐘聲實驗室出資，讓這幾所提供住宿的旅館，同時負責所有與會奧術師們的餐飲供應。

    伙食的規格挺高，雖然遠比不上蘭恩在最高評議會食堂吃到的自助，畢竟那是特供食堂，但對於一項學術會議來說，是頂級的標準。

    畢竟鐘聲實驗室很有錢。

    當然，參會的奧術師們也可以選擇不在旅館用餐，自己出去吃，這是每個人的自由。

    反正蘭恩決定，這段時間他的一日三餐，就靠這裡解決了。

    將自己的行李放進房間，蘭恩去就餐室吃了免費提供的午飯，然後洗個澡，上床休息了一個小時。待到身上旅途的疲憊盡去後，他才鎖好屋門走出去，重新站在大街上。

    蘭恩只在挎包裡帶了這次會議的手冊。

    研究著這份薄薄的手冊，他準備按照之前的經驗，先去會議前的幾個聯誼交流茶話會看看。如果話題和氛圍合適的話，就留在那裡消磨時間；不合適的話，就離開在鐘聲實驗室轉一轉。

    午後路上的行人稍多。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側後不遠有人喊他。

    「蘭恩‧班納瑞？蘭恩‧班納瑞先生！」

    聽到喊聲，蘭恩迅速回頭，一下就認了出來：

    「哈，布蘭頓先生，怎麼是你？」

    是上次在塔斯基城參加學術會議時，在火車上認識的布蘭頓‧羅伊。

    兩人從塔斯基分別後，偶爾有寫信聯繫。

    「剛剛看到背影像是你，沒敢確認，我就喊了一聲，果然是你，班納瑞先生。你是來參加第十屆通訊理論與技術研討交流會的？」

    「沒錯，你怎麼也來到了這裡？」

    「簡單來說，我也是來參加第十屆通訊理論與技術研討交流會的，哈哈。」

    「等等，布蘭頓先生，我記得你是力學和魔力性質交叉領域的，怎麼來到通信領域的交流會了」，聽到布蘭頓這個回答，蘭恩有點驚訝。

    「這就說來話長了，簡單的說，就是我來這附近的一個水力充能站出差，結果正好碰上這次會議。又正好我和這邊的分會會長很熟悉，就讓他把我混了進來。我認為，經常多接觸一點其它領域，能讓我們的腦子不僵化，更容易找到靈感。」

    布蘭頓仍然像之前見到的那樣，開朗和健談。

    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明顯已經安頓好了自己，蘭恩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到的這裡？」

    「我前天就來了。這次的會議很有意思，不過由於還沒正式開始，展台場地還在佈置，那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如果沒什麼安排的話，蘭恩你不如和我一起過去，我領你去比較熱鬧的聚集點，那裡的優秀奧術師很多，還有免費豐富的飲料供應。」

    於是兩人同路而行，寒暄了幾句。

    布蘭頓忽然對蘭恩說道：「蘭恩，我最近聽說了你的名字，就在這裡的分會。」

    「哦？」

    「這裡的分會會長不是我朋友嘛，他告訴我說，有一位來自大洋彼岸的，年輕的天才，被邀請到了這次會議上。他還對我說，那個天才的名字，叫蘭恩‧班納瑞」

    「……」
               

第221節 超環與微雕符文
               
    這個聯誼聚集點，明顯是用一間類似課堂的屋子改出來的。

    鐘聲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們對場地準備的，看起來有些倉促。地面和牆壁上很多殘餘的痕跡和孔洞，還有用前面用課桌臨時拼出來的吧檯，依然在揭示著這間屋子曾經的模樣。

    這裡，各種飲料不限量供應。

    還有很多精緻的小點心任眾人取用。

    不過沒有酒，因為酒精是法師們比較厭惡的東西。

    蘭恩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發酵面包汁，但是這裡最受歡迎的，是一種用奶油、黃油、檸檬汁等調配出的，有著啤酒外觀和色澤的，一種本地的特色飲料。它是一種看起來就很不健康的高熱量飲料。

    想了想，他還是沒有選自己喜歡的發酵面包汁，而是先來了一小杯這種飲料嘗了嘗。

    味道很棒。

    蘭恩和布蘭頓‧羅伊一起，端著杯子混跡在場地中，聽奧術師們聊天，偶爾和熟人半熟人搭兩句話，有時也參與進別人的話題中。

    布蘭頓在這種環境下如魚得水，蘭恩也跟著受益很多。

    他認識了很多人，見識了不少新奇的研究方向。

    唯一讓他有些不適應的是，有些信息的傳播比想像中要快，關於「有一個年輕天才來到了這次會議」的傳聞，似乎大家一夜之間就都知道了。而且大家很樂意當著他的面提出這一點，並對和這位新秀認識和交流，表示很感興趣。

    蘭恩慢慢習慣了…

    值得一提的是，像布蘭頓這樣，非通信領域，卻來參加這次學術會議的奧術師，為數不少，其中有幾位還是布蘭頓的熟人。

    不過，這種情況大多數都是鐘聲實驗室，或者在周邊城市的奧術師們，還有一些恰好像布蘭頓這樣路過這裡的人。

    不過他們有共同點，要麼是有足夠的關係加進來，要麼是屬於很受人歡迎的那種。

    「……蘭恩，這位是德恩‧亞歷山大奧術師，和我一樣，是混進來旁聽的，不過開放性也是學術會議的精髓。哈哈，好久不見，德恩。」

    布蘭頓又看到一位自己的熟人，上去打了個招呼，然後介紹給蘭恩。

    「他是一位純數學領域的奧術師，發明了一種新的扭結表示方法，給紐結理論引入了多項式，是很棒的成果。紐結理論在煉金術、生物學等領域有著關鍵作用。」

    「而且，即使以太理論被拋棄了，但是這個迷人的理論仍然在被研究，而紐結理論就是以太和現實結果的橋樑。德恩，這位是蘭恩‧班納瑞奧術師，一位名聲鵲起的新秀，他在通訊領域………」

    閒聊了一會兒，辭別了德恩‧亞歷山大，兩人又去取了點飲料，繼續轉悠。

    「……蘭恩，這位是薩利‧納爾森奧術師，這個是通訊領域相關的。他在協會的天文觀測站工作，看星星的那種，還負責用觀測站的設備和衛星通訊。這位是蘭恩‧班納瑞奧術師，他最近在通訊領域有了不低的成果。」

    「啊，原來是你，班納瑞奧術師」，對方很是高興，「您的那篇理論，給了我們巨大的助力。」

    和蘭恩寒暄了幾句，他轉頭糾正布蘭頓的用詞錯誤：「布蘭頓，天文觀測站並不只是用來看星星的。」

    「奧術中有一個分支叫天體奧術學。對於奧術原理而言，奧術實驗是一條求證結論的途徑，但並非是唯一的途徑。尤其是對於那些以現有技術水平難以實現的問題來說，通過天體奧術學的方法，從宇宙中去尋找線索，反而是一條更經濟、實用的選擇。」

    「嗯嗯嗯，是我的錯，是我的疏忽……」

    布蘭頓被這位較真的朋友，說的很是不好意思。

    三人狠狠聊了一會兒，才轉向下一位。

    「……蘭恩，這位是布里奇斯‧韋伯奧術師，他是奧術原理領域的研究者，大奧術師保羅‧布魯斯南的學生。他們正在持續完善一台巨型加速器，用於魔力本質研究，這是奧術原理的範疇。」

    「布里奇斯，這是蘭恩‧班納瑞奧術師，他在通訊領域有突出貢獻，而且正在研究一台美妙的，可以處理大量的數據和數據計算的機器，一台機器至少能頂幾萬人。」

    「您好，韋伯先生」，蘭恩行了個法師禮。

    「班納瑞奧術師，幸會。布蘭頓說您正在研究一台，可以用來對大量數據進行計算的機器？進度怎麼樣？」

    「它已經完成了，韋伯先生，它的名字叫『埃德瓦克』」，蘭恩道。

    「我是說，它的計算能力怎麼樣？真的能夠頂幾萬人的計算速度麼？」，布里奇斯奧術師似乎很關注這個。

    感受到對面這位奧術原理領域法師的語氣不同尋常，蘭恩認真的回答道：「它的性能，符合甚至超出預期，布里奇斯先生。因為我們並不是一撮而就研究它的，而是從簡單很多倍的計算機開始，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而且，除了性能之外，它的能力更廣闊。不僅僅可以用來計算，還能用來控制，這很富有想像空間。而且計算內容來說，它也有著巨大的，尚未挖掘出來的潛力。在我看來，以計算機的潛力，在未來它會成為基本設備，甚至比壁爐都常見」，出於自信，蘭恩描繪的場景很是宏大。

    「啊，這可能是我想要的，班納瑞先生，不知道是否可以給我一份相關資料？如果真的能夠結局我想像中的問題的話，我想去您所在的實驗室看一看，我們可能很需要這種計算能力。」

    「當然沒問題，布里奇斯先生」，蘭恩爽快的答應了下了，「不過冒昧的問一句，您需要將它應用在什麼地方？」

    「是這樣」，布里奇斯奧術師有點興奮，端起前面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然後告訴蘭恩，「我們正在進行『超環』項目，那是一台巨大的、超出前代規模幾倍的，新型加速器。」

    「這台機器的運轉下，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產生巨量的數據，天文數字一般，根本處理不過來，這是巨大的浪費。現有的解決方案，就是盲猜重要段，然後拆解開發給各地計算室，讓他們協助運算。」

    「所以，我們迫切的需要能夠解決我們這個場景下需求的手段，不管是新方法、新制度，還是新機器，我們來者不拒。」

    蘭恩點點頭，和布里奇斯奧術師交換了聯繫方式。

    「布里奇斯先生，加油，奧術原理的每次進步，都伴隨著世界發展水平的大幅上升。至於用計算機支援超環的運算，這並不是問題，如果合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直接提供圖紙……」

    敲定了新的行程，順便略微安撫了下這位研究奧術原理的奧術師，蘭恩繼續隨著布蘭頓在這個聯誼會場轉來轉去。

    「嘿，蘭恩，我想那邊那夥人你會有興趣，我們前去認識一下？」

    布蘭頓忽然示意蘭恩看前面，那裡有幾位奧術師正圍著小桌坐著，一邊品嚐飲料一邊閒聊。

    「哦？」

    「那邊的三位奧術師，是微雕符文的發明人。作為一名符文學大師，您一定會對這種新技術感興趣的。」
               

第222節 商業互吹和蘭恩的會議報告
               
    「太好了，我期待已久。」

    這個提議正中蘭恩下懷。

    甚至有些因為意料之外的收穫，所帶來的驚喜。

    畢竟，來到鐘聲實驗室後，尋找和接洽微雕符文的發明者們，本就在蘭恩的計畫單上。他原本的計畫是，等這次學術會議結束後，多留幾天來辦理此事。為此他在時間和事務上，做了充分的安排。

    「稍等一下，我去加點飲料。」

    當給杯子加滿發酵面包汁，隨著布蘭頓走上前去後，蘭恩卻發現這三個人，正在聊學術界的花邊新聞。

    令蘭恩稍有驚訝，但並不詫異的是，布蘭頓對此如魚得水。

    布蘭頓迅速的融入進了他們的話題，順便在中場休息時，還將蘭恩介紹給了三人。

    「啊，原來是蘭恩‧班納瑞奧術師，我們聞名已久了」，聽完布蘭頓的介紹，三人中看起來年齡最大的肖克利奧術師說道：

    「這不是客套，不管是那篇劃時代的闡述信息的論文，還是您正在進行的計算機項目，都是令人耳熟能詳的成果。考慮到你的年齡，可以被稱作這一代奧術師們中間的翹楚。」

    「過獎了。你們發表在頂級期刊《奧術》上的那篇論文，我仔細研究過。這項成果，說是舉世矚目也很恰當。它將深入的，大幅度的改變每個人的生活，不管是奧術師還是非奧術師、法師還是非法師、貴族還是平民、成人還是嬰兒，都會從這項偉大的成果中獲益。」

    蘭恩真誠的說道。

    對於如此高的評價，三人明顯也有些不適應。

    「您同樣過獎了，班納瑞先生。那篇《通訊的數學理論》，哦，單行本叫《通訊的數學原理》的文章，在領域內的地位，是我們遠遠比不上的，畢竟微雕符文只是一種技術……」

    好一會兒，幾人才結束了激動人心的商業互吹環節。

    他們咂咂嘴，意猶未盡的開始進入實質話題。

    「最近我有個想法，就是將你們這項新技術，應用在我正在準備中的，下一代通用符文計算機上。不知道這項微雕符文技術，目前易用程度如何？是否適合做針對性設計？能否進行小批量生產，至少在實驗室裡做到？」

    蘭恩首先說明了自己的需求。

    三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最年長的肖克利說道：

    「果然是這個問題，自從我們的論文發表以後，最近很是有一些人找過我們。我們習慣在提供了方案後，聽一聽他們的用途。不過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想法既不夠有趣，也不夠先進。」

    「先給您介紹一下情況吧，目前，我們已經完善了微雕符文工藝，在實驗室製備的流程，尤其是對應的設備。而關於這種工藝的工廠製法，我們也已經完成，正在提交協會審核。」

    「所以，在目前範疇內，不用擔心這種技術的使用問題，我們隨後會給您提供相關的技術資料和設備採購渠道。您很快就能在實驗室裡進行使用，估計等你的成果出來後，也會有工廠上馬這種新工藝了。」

    「那麼，班納瑞先生。」

    肖克利奧術師叉起雙手十指，從眼鏡上方瞅著蘭恩問道：

    「將這種設備應用在此處，有什麼進步意義？請給我們描述一下，這是我們唯一的要求。」

    聽到這個問題，蘭恩沉默了幾秒鐘，組織了下語言。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手中的發酵面包汁，然後對著對面的肖克利、巴丁、布拉頓三位奧術師說道：「我喜歡你們的這個提問，這是個很棒、很奧術的問題。」

    「但是，我無法準確地回答你們，只能做一些簡略的展望，也就是一些推論」，蘭恩看三人點著頭，毫不在意無法立即得到的清晰回饋，信心大增，「這台機器，目前已經強大而功能豐富，它展現出來的潛力，讓人著迷。」

    「在我想來，微雕符文技術的應用，將會給這台機器帶來體積上數量級的減小、性能的飛躍性提升，還有顯示和輸入手段上的大幅擴展……」

    「……說不定在將來，每個辦公室、每個家庭、甚至每間屋子，都會安裝有這種機器，應用了微雕符文後小巧的型號。它可以替我們管理我們的生活、解決我們的問題，甚至，還能給我們提供娛樂和交流方式。」

    說道這裡，蘭恩感覺對面三人打起了精神，很是期待。

    一旁的布蘭頓也被勾起了很多興趣。

    然後他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更具體一些的內容，包括現有這台機器的原理、組成、功能、應用、展望……我在這次會議裡，有一場報告會。如果和你們的行程安排不衝突的話，可以來聽一聽？我會有更加充裕的時間解釋這一切。」

    …………

    關於在第十屆通訊理論與技術研討交流會上，做報告的安排，是蘭恩在之前收到的一封信上所說的。

    他們驚異於蘭恩的成果，特別邀請這位奧術師新秀，在此次學術會議上做一場報告會。

    說不定是為了充實會議安排單？

    總之，蘭恩答應了下來，並為之花了幾個小時，認真準備了一下。

    於是，就有了此刻蘭恩站在講台上的場面。

    他運轉魔力，讓自己的腿肚子停止顫抖，然後挺起胸膛，面對著這個盛放了許多奧術師們寬闊的禮堂裡，一道道注視著自己的視線，開口高聲做起了報告：

    「大家好，我叫蘭恩‧班納瑞。或許只有一少部分人聽說過這名字，畢竟我窮，而且成果不夠醒目。」

    有不少人笑出了聲，氣氛瞬間放鬆了下來。

    蘭恩也找到了自己的感覺。

    他轉身在黑板上點了一下，上面顯示出了他要演講的題目，也是外面巨大的迎賓牌上寫著的標題：

    《存儲程序計算機的設計、原理、應用和展望》。

    然後他轉過頭來，開始按照手中提前準備好的大綱，給大家講解埃德瓦克設計中，邁過的坑、有過的收穫、總結出來的原理和經驗……

    「……這台計算機的具體設計，相信很多朋友們，看到過我之前的那篇論文。也就是那份《關於埃德瓦克的報告》。這台機器的實現原理，從來沒有脫離過那篇文章。今天，我來說一下這台機器的設計過程，以及對未來的展望——或者說狂想畢竟合適……」

    「……它以運算單元為中心；採用存儲程序原理；存儲器是按照地址訪問、線性編址的空間；控制流由指令流產生；指令由操作碼和地址碼組成；數據以二進制編碼……」

    掌聲不時響起，偶爾還間雜著會意的笑聲。
               

第223節 短期展望和參觀邀請

　　「……以上這些應用案例和應用範圍，表明了即使在現階段，計算機也對我們的研究、對於我們的世界，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同樣，我們銀河實驗室從未停止，也不會停止在這條道路上的前進和探索。新一代的通用符文計算機的設計，正在籌備中。」

　　「為此我這次來到鐘聲實驗室，特意找到了肖克利、巴丁、布拉頓三位奧術師，他們有一項激動人心的偉大成果，就是微雕符文技術。」

　　「他們給了我足夠的支持，我獲得了使用這種工藝的開發方法。我有信心設計出性能、體積、穩定性有長足增長的新型計算機。讓我在此對三位偉大的奧術師，再次致敬！」

　　說到這裡，蘭恩在台上衝著下方聽眾席裡，肖克利他們三人所在的方向行了個法師禮。

　　報告廳裡響起掌聲。

　　微笑著頓了頓，等下方的掌聲歇下，蘭恩才繼續講道：「剛剛說了結構、應用，還有後續計畫，接下來我說一說對計算機的展望。雖然這可能聽上去有些像小說，或者一廂情願的胡言亂語。」

　　下面有幾個人笑了兩聲。

　　蘭恩晃著手指，看到台下大部分人都表現出了相當的興趣，考慮到大家的接受程度，還是收住了一些想像力，沒有描繪太刺激人的圖景：

　　「首先，是奧術研究方面。由於這次達到了麥席森完備，相當多的數學問題我們都可以用計算機，進行可信的計算。同樣，在定理提出後，我們甚至可以在證明前，用計算機進行驗證性計算。而其它的研究方向，譬如奧術原理、煉金學、生物學、天文學、地質學……都有巨大的應用前景。」

　　「然後，計算機的先天結構和運行原理決定了，它不僅僅可以進行計算，還可以進行控制。前一段時間，銀河實驗室的斯蒂比茲奧術師主導下，我們做了一個實驗。用計算機通過卡特利特兩座魔法塔之間的通訊系統，遠程控制一台打字機，輸出了一篇文章。」

　　「在控制甚至遠程控制領域，它都大有可為。譬如暢想一下，我們可以在地面上，控制天上的衛星精確地做各種複雜操作，甚至無人化實驗；我們可以將工廠的機器連接上計算機，讓機床可以自動進行切削鑽銑；我們可以獲得更加安全快捷的鐵路系統……」

　　「同樣，上面提到了通訊。我們目前最先進的通訊方式，是這兩年發展起來的，基於廣播原理的通訊設備。但是這種先進設備依然要人類來慢慢的操作，這是對理論通訊能力的極大浪費，數量級上的浪費。如果我們在兩端增設計算機，或者專用計算機，完全可以將信息進行自動編碼、糾錯、解碼，以比現在快幾個數量級的速度進行傳輸。」

　　「這種影響，甚至會像鐵路的出現一樣深遠，這會極大的拉近每個人之間的距離。我們的星球，在未來的某一天，人與人之間可能會像一個村子一樣。」

　　「然後，是自動化值守方面。由於現在的計算機已經能夠進行持續運行，所以它可以在各種需要安排人來值守的地方，進行替代。和生物比起來，機器有著精確、準時、不知疲倦、不會失誤的特點。能在許多領域，不管是研究還是應用，獲得更好的結果、更安全的過程、更全面精微的掌控程度。」

　　「最後提一點，計算機的性能，會一直上升。說不定某一天，它能夠具有簡單的智能，在一些重複性或者突發性的工作處理上，比人做的更好。這能夠協助我們更好的專注於那些創造性、複雜性的工作上來——這是一種對我們的解放。」

　　台下都是奧術師，每人都很有想像力，也都不缺腦洞。

　　蘭恩的這些新奇又符合推理、看起來並不遙遠的設想，瞬間引爆了台下奧術師們的激情。很多人浮想聯翩、神魂搖動，甚至有人接近按訥不住自己，想提問。

　　壓了壓手，蘭恩做出了總結：

　　「做出這些展望的原因，是一個引子，拋磚引玉，讓大家放飛一下想像。畢竟對於我們奧術師來說想像力很重要，奧術的發展很大程度是來自於想像力。計算機的應用，當然不止這些，也不可能在一個報告會上枚舉完畢。」

　　「如果某一天計算機的應用開始鋪開，也希望大家尋找自己的領域中，能夠和它結合起來，大幅度提高效率的部分。歡迎大家來和我交流，通信地址直接到銀河實驗室，收件人寫我的名字就好。」

　　「同時，也希望大家在自己的領域內，保持想像力、保持對未知的興趣的熱情。」

　　「謝謝大家！」

　　蘭恩鞠躬致意，一秒鐘後掌聲才響起，很是熱烈。

　　由於會議的時間安排，接下來是個簡短的，只能回答幾個問題的問答環節。

　　…………

　　「哈，班納瑞先生，真是很棒的演講。」

　　蘭恩結束演講後，先是和肖克利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從台後出來。正遇到了等在那裡的布蘭頓‧羅伊。羅伊明顯聽過了他的講座，微笑的祝賀他。

　　「以前都是在下面聽報告，現在自己上來講，挺累人的」，蘭恩聳了聳肩，說道。

　　「我聽了你的演講，蘭恩，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會火起來的。如果你沒有個人助手，趕緊配備一個吧，至少能幫你拆開並分類各種信件。」

　　「……好的，謝謝提醒」，蘭恩摸了下自己鼻子，他也想到了信件數量暴增的場面，然後又將話題轉回了剛剛的報告會上，「實話說，第一次在這種規模的會議上作報告，我很是忐忑來著，生怕弄砸了或者怯場。那樣估計我會登上協會明天的報紙，然後成為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哈，不會的，以你的水平，即使把要講的內容全忘了，閉著眼睛講一堂符文課也不會差評如潮」，布蘭頓笑了兩聲，很是不以為意。然後他問蘭恩：「班納瑞先生，您接下來要回去了？」

　　蘭恩思考了下：「應該是的。本來我還安排了幾天時間，來尋找肖克利他們。不過你的福，我提前認識了這三位微雕符文工藝發明者，並很快獲得了這批資料，再次謝謝您，羅伊先生。」

　　布蘭頓忽然邀請道：「我接下來要去附近的吉姆水力充能站出差，如果有時間的話，您有沒有興趣去看看？就當散散心，我感覺那場面絕不會讓你失望，畢竟這可是蒂斯大陸上，排名第三的水力充能站。」

　　「樂意之至。」

第224節 水壩與晶石充能站

　　於是，蘭恩和布蘭頓連這次會議後，例行的頒獎環節都沒有參加。

　　布蘭頓‧羅伊去他的熟人，也就是這次會議的舉辦方之一，本地分會會長那裡打聽了下——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這次幾個獎項的獲獎名單。

　　名單上並沒有蘭恩，也沒有蘭恩認識的人，所以他鴿了這次會議，愉快的跟著布蘭頓去附近充能站遊覽。

　　不過，布蘭頓告訴蘭恩一個消息：

　　「有傳聞說，一段時間後計算奧術協會獎項，你是候選人之一，蘭恩。或許你可以提前準備下，當然目前還做不得準。」

　　吉姆水力充能站，離著這裡不遠。或者說鐘聲實驗室就在吉姆水壩的附近。可能鐘聲實驗室在選址的時候，有考慮過耗能問題。

　　巨大的石質重力壩橫亙在山口，將河面生生抬出了幾百標準米的落差，山間奔湧的江水來到這裡，由於水面變得開闊，流速瞬間變的平緩，匯入這巨大的水體中。

　　大壩下面，開著幾個出水口，奔湧的水從庫區裡洶湧的奔騰出來，衝擊在洩洪道的斜坡上，然後重新在水壩下面形成這條江水的後半部分。

　　由於入庫水流減緩沉澱了很多泥沙，這裡要定期打開特定的閘門沖沙。

　　蘭恩跟隨著布蘭頓‧羅伊，從側方一條直通到壩頂的道路上，走進了庫區。嚴格的驗證了身份後，兩人才被放行進去。

　　庫區風景很美。

　　被寬闊堅實的水壩阻擋下，水面近乎與岸相平。

　　岸邊是兩條山腳下的小路，看起來人跡罕至。小路兩側是高聳的山峰，山坡上翠意蔥蔥、樹木繁雜。

　　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在綠城一樣的山峰上灑下斑駁的金光。岸邊水草茂盛，幾人在遠處垂釣，還有幾位看起來是庫區工作人員的正在近處岸邊忙活。

　　指著壩體，布蘭頓對蘭恩介紹道：

　　「據說，當年建造這座吉姆水壩時，協會調配了千多名魔法師，其中包括幾十名魔導師，用古老的土系魔法堆積成了這座水壩。」

　　「哇。」

　　蘭恩能夠理解這種行動規模，讚歎了一聲。

　　「雖然這種方案在如今看來很不經濟，畢竟這麼多法師，不止是用工成本的巨大差異，還有打斷研究的隱形成本，放在今天，只需要組織足夠的車輛機械，讓普通人來完成就好，還能活躍經濟。」

　　「但這是當年唯一的辦法，那時候可沒有現在這種條件。不過放在今天，這種動員規模也很難完成了，因為協會不會捨得讓如此多的法師放下研究，來幹基建。或許只有一些重大課題，可能會聚集起這個數量規模的法師了吧。」

　　蘭恩點點頭，跟隨著他走了進去。

　　壩體很堅實，上面是寬闊的道路，可以用於兩岸來往。

　　走在上面，蘭恩感覺腳下類似渾然一體的石頭，這明顯是土系魔法改變後的狀態。但是這種土石方量，不知道那些前輩們付出了多少辛勞。

　　從幾間房子裡，布蘭頓引領著蘭恩進入了一個通道。

　　這裡有著使用魔力升降的廂梯，用兩個按鈕粗糙的控制上下。

　　「這還是一百多年前的型號，不過每年都檢修，安全結實的很」，布蘭頓按著綠色按鈕，感受著廂梯不斷下降，對蘭恩笑道。

　　用紅綠按鈕調整好自動廂梯的位置，布蘭頓關上保險，打開門。

　　視野瞬間開闊了不少。

　　這裡是大壩的核心區，是水力充能站所在的位置。

　　布蘭頓找到了和自己對接的負責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帶著蘭恩在這裡面參觀。

　　「我的任務明天才開始，今天不急，和你一起在這裡好好逛一逛。老實說，當年我第一次來到充能站時，很是被震驚了下，然後我很喜歡帶朋友來這裡參觀，讓別人也同樣感受下。」

　　說罷帶著蘭恩進入了一間廠房。

　　由於深埋在壩體中，長長的充能車間有些幽暗，靠著頭頂上一長排稀疏而整齊的魔力燈照明，四周露出石壁的原色。

　　車間裡，幾條主動力軸不斷旋轉，將流水由於落差沖刷帶來的能量傳遞進來。動力軸另一側連接著複雜的、暴露在空氣中的魔法陣。法陣運轉的很是複雜，但是蘭恩從課本上學過它，知道它的運行原理，還考過。

　　魔力湧動中，魔法陣也散發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工人們來來往往，使用設備輔助，將從外地晶石坯體工廠運來的，成批的魔力晶石坯體放在充能接口上，批量進行充能。

　　由於魔力晶石的能量儲存能力巨大，這是個有點漫長的過程。

　　「咱們都學過，各種充能站，是我們現在文明的基石。」

　　帶著蘭恩在這間廠房裡走著，布蘭頓輕輕的對蘭恩說道。

　　「目前世界上的魔力晶石的主要生產地點，一是各地魔法塔，二是水力充能站。它們用自己充沛的能量，供應著我們文明的運行。」

　　「至於其他的，諸如風力充能站、蒸汽充能站，甚至還有剛研發成功沒多久的太陽光充能，要麼規模起不來要麼價格昂貴，並不合適。」

　　「只有遍佈兩塊大陸的魔法塔和水壩，擁有足夠充沛的能量、足夠低廉的價格。其中，魔法塔使用天然或人工的魔力焦點，雖然量少但是穩定，而且魔法塔足夠多。再加上魔力不用也是浪費，所以順帶給晶石充能補貼運行費用。」

　　「水力充能站，規模龐大，效率高。同樣水力也是近乎於免費的基礎力量，這是屬於這顆星球的動力。當年協會建造了這座大壩後，每年只需要投入很少的一點維護成本，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能源。」

　　布蘭頓撫摸著旁邊通道的石質壩體，有點感慨的說道。

　　魔力被充能站儲存進魔力晶石中，然後被分發到各地，在法陣中、在魔力爐中，釋放著自己來源於大自然的能量，讓魔力燈點亮、讓實驗室運行、讓火車奔馳、讓飛行器翱翔、讓蒸汽火箭直達雲霄之上……

　　這是這個魔法文明運行的基石。

　　而歷史上，奧術師們對於魔力晶石的應用，並不是一撮而就的。

　　最初，魔力晶石是一種天然的珍貴礦藏，稀有且產量稀少，就像下水道盡頭實驗室裡，沃德‧斯蓋法師的那些存貨一樣，屬於珍貴的魔法材料，是一次性消耗品。

　　後來，在光榮時代，人們發現了給用過的魔力晶石重複充能的方法。不過這仍然屬於手工作坊式的重複充能，倒是催生了一批奧術天賦一般的法師們，用魔力給晶石充能為生。

　　接下來，又過了很多年，奧術師們發明了復充能法陣，以及小批量充能的方法。這時候各地的魔法塔成為了魔力晶石的主要來源，不過此時晶石依然昂貴。

　　最後，也就是眼前這個吉姆水壩建成的年代，法師們終於找到了批量復充能，以及機械能轉換回魔力的法陣，再加上工廠化生產魔力晶石原坯的工藝，這才有了魔力晶石成本的暴跌，以及奧術產品的普及化。

　　也是在那時候開始，協會開始調集力量，在各地建造水壩和水力充能站，包括當前身處的這座吉姆水壩。

　　「這裡差不多接近奧法聯邦在東大陸控制區的最南端了」，布蘭頓說道，

　　「再往南，就是部落區。這座水力充能站生產的晶石，不僅供應著附近的廣泛地區，還有一部分漂洋過海，供應著西大陸的不小區域。說不定你們實驗室裡的魔力爐內，消耗的就是吉姆水力充能站的產品。」

　　「另外，出於成本考慮，旁邊不遠處的的鐵礦區還建了座魔力煉鋼廠。他們用的也是這裡的晶石作為能源，還有這座水庫的供水。」

　　「就像我們學的那樣，用魔力將水分解，用分解出來的還原性材料，氫氣，從礦石中還原出鐵；然後用石墨增碳，用氧氣調節碳含量。」

　　「聽說那邊的生產景象也很震撼，可惜和那邊的人不熟，我一直想去看看來著。」

　　布蘭頓很是遺憾的對蘭恩說道。

第225節 回到銀河實驗室

　　站在銀河實驗室門口一側，蘭恩將法師長袍的兜帽放回背後，然後長呼了一口氣。

　　總算回來了。

　　雖然只離開了短短半個月，卻讓他年輕的心中，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將放在地上的小行李箱重新拎在手上，蘭恩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座實驗室。上了年頭的外牆依然斑駁，平緩的屋頂一如往昔。

　　他緩緩地前行，走到了實驗室的鐵柵欄大門前。

　　然後值班室的莫什‧丹尼爾，立刻發現了他。正好是莫什當值，這位以蘭恩‧班納瑞法師扈從自居的小夥子，瞬間變得滿臉驚喜，飛快的跑了出來，接過蘭恩手中的行李：

　　「歡迎回來，閣下！」

　　「謝謝你，莫什」，蘭恩習慣性的道了聲謝。

　　「這是我的職責，閣下。」

　　「……」

　　蘭恩打量了下院落，和走之前沒什麼差別，依然乾乾淨淨的沒有雜草。車棚裡自己的那輛坐騎，看起來也經常有人擦拭，乾淨得像新車一樣。

　　他邁步急匆匆的走上家門的台階，然後又蹦進了屋門。

　　終於回家了。

　　他心中又感嘆了下。

　　家裡的空調也舒適的緊。

　　跟在身後的莫什問蘭恩：「閣下，您吃過午飯了沒？我讓亨利去廚房給您弄點吃的吧。」

　　「不用麻煩了，莫什，我下車後買了個帶汁肉三明治吃。有沒有飲料？給我弄一點兒吧，我有點渴」，蘭恩下車的時候正是中午，他有些餓了，就買了些卡特利特的本地特色三明治墊補了下。

　　「好的，閣下。我們剛剛打回來的鮮牛奶，廚房正在小火煮，您要不要來點兒？」

　　「那不錯，幫我倒一杯吧，麻煩送到實驗大廳來，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蘭恩把行李往會客室一放，然後將遮擋陽光曬得火熱的長袍摘下來，扔在衣帽架上，對莫什說道。

　　實驗大廳裡，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

　　「嘿，蘭恩，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康拉德‧楚澤看到蘭恩走進實驗大廳，高興的將手上的板子一放，迎了過來。

　　被他聲音驚動的喬治‧斯蒂比茲，也停止了和助手的講話，湊了過來歡迎他。

　　「挺不錯，很新奇的體驗。」

　　蘭恩招呼兩人，來到實驗室門口的小桌子邊，坐下。

　　「我和艾倫一起去了那個遺蹟，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個古代的生物實驗室，估計現在很多相關領域的研究者本正在向那裡彙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很多高影響因子的論文被發表出來。」

　　「然後我去了那個邀請我的學術會議，還在上面做了個報告。」

　　「會議上的展覽倒是有些意思，我拍了些照片回來，回頭沖洗出來給你們看。還有會議結束後，我遇到的一個朋友帶我去了附近一家水力充能站，那裡景色更棒，也有照片帶回來。」

　　「最近實驗室怎麼樣？」

　　康拉德笑道：「還是那樣，我們依然在積累數據，最近都保持了足夠的睡眠，甚至有不少時間用來冥想。現在我感覺精力充沛，隨時可以投入新的研究工作中去。」

　　斯蒂比茲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這樣。他們幾位最近也會找我們，詢問有沒有新的大項目，我就佈置了兩個讓他們自己試驗、並撰寫論文的任務。看起來所有人都有點閒不住了，蘭恩，你這次去，對於微雕符文工藝的尋求成功沒？」

　　「哈哈，當然。」

　　蘭恩笑了兩聲，他就知道作為奧術師，最關注的還是這個，所以剛剛故意沒有說。

　　「我在會議前就見到了肖克利他們三位奧術師，也就是微雕符文工藝的發明人，他們很好打交道，爽快的答應提供給我們工藝技術和對應設備，還對我們的工作很感興趣。」

　　「目前只有實驗室製作工藝，不過也夠了。他們的工廠製備工藝，還在提交協會審批的流程中，等我們的新成果出來，說不定能用上。當然，更大的幾率是，由於產量低，實驗室製備反而更划算。」

　　「這批設備和備件我辦理了航空託運，現在正在卡特利特的航空港倉庫裡躺著呢。估計明天就能送到。」

　　「我們再休息兩天，調整下狀態，然後後天開始，啟動新的設計計畫！」

　　聽到蘭恩的佈置，康拉德和斯蒂比茲都很高興：「太棒了！」

　　「萬歲！」

　　這是周圍幾位助理研究員們，他們一直在支棱著耳朵聽著，現在不約而同的開始歡呼。

　　蘭恩朝大家笑了笑。

　　莫什送了一杯熱牛奶進來，順便還給康拉德和斯蒂比茲端了兩杯紅茶，幾人道謝接過。莫什告辭出去，帶上了大廳的門。

　　「艾倫呢？他回來了沒。」

　　康拉德問蘭恩。

　　蘭恩笑了笑，「他留在了遺蹟那邊，好像有不少工作艾倫需要做。估計他要過些日子，才能回卡特利特了。」

　　「哈，那等他回來我要好好問一問那個遺蹟相關的事兒」，康拉德說道，然後他說起了一件事兒：

　　「最近我們的成果很火，實驗室每天都有幾打信件送過來，還有逐漸增多的趨勢。我們準備再招個人，專門負責篩選信件。」

　　「當然沒問題，這個你來決定就好」，蘭恩說道。

　　畢竟康拉德才是銀河實驗室的實驗室主管，他有權限決定這些。

　　「好的，我明天就去一趟協會，招聘一個新成員。無志於研究的奧術師甚至普通人都行，這樣不會造成資源浪費。至於薪資，應該不會對實驗室的資金現狀造成影響。」

　　「不過，蘭恩，我們後天要開展的新計畫，可能要考慮下預算問題了。我有預感，我們這次會有更大的消耗，而弗裡登計算技術公司那邊，能夠提供的資金正趨於穩定。」

　　蘭恩很贊同，並很高興自己的實驗室主管的考慮全面：

　　「當然，這是很必要的。我們的埃德瓦克，有人購買圖紙和技術支持麼？」

　　「有的，還不少，已經高價賣出去了幾十份，收穫遠超我們在埃德瓦克上的投入」，康拉德匯報導：

　　「加上弗裡登公司的技術分紅，現在實驗室的資金十分充沛。」

　　「我今天才真切的感受到，對計算力有需求的地方，到底有多麼多。」

　　「哈哈，不僅現在很多，而且需求會高速增長。我認為，社會對計算力的需求，只會像指數那樣增長，無止境的渴求，永遠不會被滿足」，蘭恩哈哈大笑，順便做了個小小的預言。

　　現在銀河實驗室對外提供埃德瓦克的方式，並不是自己生產。

　　之前經過內部商議，考慮到實驗室人手緊缺的狀況，以及埃德瓦克的複雜度，以及不可能大批量生產所導致的，只適合手工生產的情況，三人一致決定，對外只提供設計圖。同時，對每一台組裝好的埃德瓦克通用符文計算機，收取一定的『技術服務費』。

　　聊了幾句實驗室管理的日常事務，蘭恩將杯中牛奶一口氣喝乾，然後鄭重的對康拉德和斯蒂比茲說道：

　　「有一位布里奇斯奧術師，近期可能會造訪我們銀河實驗室，他是奧術原理領域的資深學者，我們需要提前準備下，不能怠慢。」

　　斯蒂比茲：「這個名字很耳熟……他來銀河實驗室的目的是？」

　　「他們的加速器，名叫『超環』的，對於數據計算處理有巨大的需求，因此希望來看一看，親自試一試埃德瓦克。」

　　斯蒂比茲點點頭：「這是個好消息。」

　　幾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斯蒂比茲和康拉德準備繼續工作。

　　蘭恩也準備刷好牛奶杯，上床休息下。不過，他忽然叫住了正在準備起身的兩人：

　　「我的幾位老朋友要過來看望我，算算日子，他們也快到了。可能等新設計啟動後，我會有兩天要接待他們，還要多麻煩下您倆。」

第226節 微雕符文設備（感謝盟主「淡藍色的淚滴」，章尾加更說明）
               
    說是「老」朋友，其實是三位新鮮粉嫩的年輕小夥伴。

    他們是剛從洛倫丹畢業的哈爾‧衛斯理、依然在奧法職業技術學院學習符文設備製造專業的艾琳娜‧福克斯，當然，還有從文學之城歐瑞根的頂級學府，歐瑞根文學院放假過來的索菲婭‧瑞德。

    他們是蘭恩初次離開家鄉，在洛倫丹的奧法學校求學時的同學。

    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幾個朋友。

    由艾琳娜率先發起，四個小夥伴互相通信聯絡，策劃了很久，才有了這次行動。

    本來，將聚會地點選在洛倫丹，應該會更加合適。因為那是艾琳娜和索菲婭的家鄉，離著蘭恩和哈爾的家鄉拉文德很近，而且還是四人的母校所在地。那裡的風物草木，熟悉的建築街巷，認識的街坊鄰居和喜歡的飲食，都能喚起大家滿滿的回憶。

    不過最終，經過幾次來往的信件交流後，四人還是選擇了卡特利特。

    因為蘭恩短時間內沒法回鄉度假，目前索菲婭和艾琳娜也都在奧法聯邦求學，索菲婭放假回家時還正好順路路過卡特利特。

    而且哈爾和艾琳娜也很是好奇，蘭恩的實驗室如今的景象。

    所以最終相聚的地點，直接選在了銀河實驗室，時間選定在夏天，還在上學的三人放暑假的時候。

    這樣，需要走最遠路程的，只剩下哈爾。

    …………

    「小心，小心……」

    就在剛剛，一輛型號不太常見的小型貨運款魔力蒸汽車，停在了銀河實驗室的門口。

    然後兩位法師從上面走下來，告訴在警衛室兼職前台的安保人員，他們是從卡特利特機場過來，給銀河實驗室的蘭恩‧班納瑞先生，運送他辦理了航空託運的貨物。

    這託運手續花了蘭恩不少錢，整整二十金幣，接近設備價格的十五分之一。

    聽聞莫什帶來的信息，蘭恩趕緊放下手中的符文基板，走出來接收這批他擔心了一天、盼望了兩個月的設備。

    蘭恩出示了徽章和託運手續回執單，確認了身份後，一邊施法協助兩位送貨的法師一起，用漂浮術將這批設備搬運進實驗室大廳中，一邊不住的囑咐著，生怕把這三台寶貴的設備碰壞了哪裡。

    這是三台設備，是鐘聲實驗室的定製作坊，半手工製成的設備。因為需求量太小，而且將來會有大量改進餘地，暫時不適合在工廠用流水線生產。

    好處是質量很棒，但也因此，這幾台設備的成本非常高。

    高到蘭恩付款時，有點肉疼的地步。

    還好由於蘭恩不留餘地的投入，還有幾項技術在弗裡登公司的專利回款，目前銀河實驗室的財務狀況非常良好，完全負擔得起這筆支出。

    三個包裹的很嚴實的箱子，在蘭恩和兩位送貨法師的指揮下，慢慢的飄進了屋子。

    「對，就是這裡，放下就好，小心……」

    其實這種工作，使用帶漂浮術的懸浮手推車更穩妥。但是當初機場的貨物配送部門評估後，認為還是僱傭同樣數量的法師更便宜，還不用消耗魔力晶石……

    三套設備被放在了實驗大廳裡，原來放置那套印刷符文設備的地方。

    之前那套印刷符文設備，被蘭恩幾人清理到了一邊的角落，準備等有時間就搬出去。

    除掉包裝箱和保護用的充氣墊，蘭恩和其它人一起，將這三台設備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的檢查了一遍。確認設備完好後，蘭恩才松了一口氣，在簽收確認單上籤下了自己名字，並和兩位送貨的法師握手致謝。

    「就是這些了？」

    一起送兩位送貨的法師出門後回到實驗大廳，站在嶄新的設備前面，在一旁站的有點緊張的康拉德問道。斯蒂比茲緊跟在他旁邊，其餘的人在大廳另一側，圍成了一個弧形，遠遠地圍觀不敢上前。

    「是的，就是這些了」，蘭恩回答道。

    然後他瞅著周圍的這些研究人員，這差不多是銀河實驗室一多半的人了。

    還有一位助理研究員和一位預研究員，也就是原來的一位助手和一位學徒，在和菲歐娜師姐和埃克特師兄一起，進行中繼符文自動通話交換機的研發工作。

    那是協會派發的任務，雖然說工作量很多，但是報酬很是豐厚，不管是實驗室等級積分還是資金獎勵。為了不影響實驗室主業的研發，蘭恩招募了當初被范內瓦導師派過來，在埃德瓦克研究時幫忙，並因此順利畢業的師兄和師姐。

    他們四人在旁邊被實驗室租下的，原來給三位學徒，用於組裝伊扎德系列計算機用的屋子裡工作，所以目前不在場。

    「我們，試試？」

    斯蒂比茲奧術師在一旁提出建議。

    他和康拉德看著前面嶄新的設備，眼中充滿著對新工具和新技術的渴望。

    「好。」

    蘭恩也有些手癢，愉快的答應下來，走上前去。

    比起牆角那套印刷符文設備，這種符文雕刻設備使用起來反而更加簡單、更加人性化，也更加容易上手，可見鐘聲實驗室的研發實力。

    蘭恩在肖克利奧術師他們那裡，沒用多久就學會了操作，並快速的變得嫻熟。

    由於肖克利他們細心的教授，以及這種設備的稀少，目前蘭恩完全可以不要面子的宣稱，自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微雕符文製作技工之一。

    微雕符文雕刻專用的符文基板，材質也很普通，屬於常見單質，雖然之前它並不被應用在符文基板上。

    比起普通的符文基板來，它有著更高的一致性、更高的純度，以及完全不一樣的魔力親和性。

    它不算貴，甚至算上印刷符文設備所用的專用基板，以及消耗掉的多種魔法試劑的話，同樣的符文個數，微雕符文還要便宜很多。

    所以，耗材部分的使用成本也很令人高興。

    相對而言，更難的反而是設計部分。比起普通的符文設計，將符文用新的形態雕刻在基板上，需要考慮幾倍的影響。包括比普通符文回路更加多的禁忌與易錯點，還有高速運行下的校驗、糾錯、可靠性保證問題。

    「大家可以走近點看，這個沒有危險的。」

    將設備連接在用於驅動埃德瓦克的大型魔力爐上，蘭恩看著其他人都站的挺遠，笑道。

    ——————

    今天，本書有了第一位盟主『淡藍色的淚滴』，楓竹受寵若驚。

    我決定頂著986爆肝，這幾天在每日一更不變的基礎上，再陸續加更五章，以表達對這份鼓勵的感謝。

    書友群578391484，歡迎朋友們
               

第227節研究計畫（為盟主『淡藍色的淚滴』加更 1/5）
               
    蘭恩一邊按下各種按鍵、撥動一堆開關、調節幾個旋鈕，一邊對圍上來的同事們說道：

    「跟之前那套設備不一樣，這個的工作區有一個強化玻璃保護罩，以防止外界對雕刻動作的干擾，同時也防止工作過程或者偶發事故對外面造成影響，所不用擔心安全或者影響設備工作，隨便看。」

    「不過我認為，以後這種工藝的發展途徑，肯定是朝著更大的集成度，也就是繼續增大微雕符文的密度，這種方向發展。」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以後這保護罩，說不定會進化成真空保護罩，而這種微雕符文製作設備，也只能在無塵實驗室見到並進行操作了。」

    他打開附帶的材料箱，抽出一個包裝，撕開拿出一小片基板。

    然後舉起來，給大家看：

    「這個，就是微雕符文設備使用的基板。」

    「好小……」

    眾人看著蘭恩手中的小玩意兒，無意識的感嘆道。

    雖然都看過相關資料，對它的尺寸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發現這套新設備所使用的基板，如此之小、如此之薄時，大家還是有些震驚。

    從單色的資料上看到示意圖，和在眼前看到實物，是兩種不一樣的感受。

    「它很薄，很小，但是這巴掌大的一小塊上所能承載的符文數量，和一塊一尺半見方的傳統基板上所能承載的符文數量，是等同的。」

    蘭恩輕輕旋轉著手中的這一小片基板。

    雖然是白天，實驗大廳還是拉著窗簾，基板在魔力燈的照射下，表面反射出淡淡的七彩波紋，就像切開的滷牛肉表面。

    「同樣，我們還能對它進行分割。如果有比較小規模的符文，可以放在小塊基板上面，那會比較節省。」

    「另外，如果有更大規模的符文，我們還可以加錢訂購，尺寸最大同樣為一尺半的這種基板。那相當於二十五塊最大號，普通符文基板所能承載的符文數量。所以，鐘聲實驗室的肖克利、巴丁、布拉頓三位奧術師，所作出的這份成果，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蘭恩讚歎著，然後看了看手中的這塊基板。

    斟酌了幾秒鐘，最終，他還是選擇將它分割成小塊，再進行試制。

    馬上要開展新的研究任務，消耗很大，資金還不知道是否會緊張，一切節省為上。

    「還是試制一小塊吧，亨利，你去把那邊七號抽屜裡的圖紙拿過來，我們選一個簡單的邏輯結構進行試制。」

    助理研究員亨利，快速的走到大廳對面的書架上，取出了對應的資料。然後蘭恩和康拉德與斯蒂比茲一起，選擇了一個擁有四十二個放大符文的簡單邏輯結構。

    蘭恩按照說明手冊上的內容，調整結構為微雕符文的新結構後，畫在了紙上。

    然後蘭恩用一台專用的機器，像打字機那樣，快速的製作了一份硬質掩膜。

    掩膜被裝在預備好的特製盒子裡，移動到了第二台機器中。隨著機器的開動，被裝配定位好的基板，在機器縫隙裡散發的幽幽藍光中，被一次性雕刻成了想要的樣子。

    微雕符文的這種雕刻，並不是想像中一根刻刀在基板上刻出痕跡那樣。

    它是使用專用的法術生成器，透過硬質掩膜，將預印好的符文回路，一次性刻蝕在特製基板上。

    說起來，和印刷符文也是有些像。

    幾十秒後，機器自動停止。

    蘭恩戴上白手套，小心的將雕刻好的基板捧出來，送入第三台機器，進行最後、最快但最重要的一步，在微雕符文基板上的縫隙裡，均勻的填入另一種導魔材料。

    這一步的消耗很少，所以哪怕這種純淨的導魔材料價格不算低，成本也可以忽略。

    不待蘭恩發話，周圍的眾人就默契而有序的行動起來，他們開始準備對應的測試設備、魔力導線、魔力爐、實驗記錄卡等。

    「亨利，不用魔力爐，你拿一塊九號標準魔力晶石來。」

    「九號？好的。」

    亨利楞了一下，不過只是確認了下命令，就去材料櫃裡拿出了對應的晶石。

    「這種微雕符文的魔力消耗很低，所以魔力爐需要接對應轉換器才能用，出於方便，我們直接用九號標準晶石，它的魔力輸出量剛剛好。」

    大家合力快速的將這塊小小的、方糖大小的基板連接上幾根魔力導線，把對應端分別連接在魔力檢測設備和供能晶石上。

    測試結果，和回路的預期輸出完全一致。

    看著兩位預研究員正在一旁的記錄冊上，仔細的做實驗記錄。蘭恩上前掂起了那片小小的基板，對著康拉德和斯蒂比茲，也對著周圍的助理研究員和預研究員們，說道：

    「這種新型的微雕符文工藝製作出來的，新型符文回路，比起之前那種繪製在基板上的回路，具有尺寸小、重量輕、壽命長、老化慢、效率高、發熱少、魔力消耗低、製作成本低等全方位的優點。」

    「這是一種劃時代的技術，所以我們的新研究方向，也會以此為基礎。」

    見剛剛的實驗已經被掃尾完畢，設備歸置好位置，實驗台被清理乾淨，實驗記錄被貼上標籤放好，蘭恩招呼大家圍過來。

    他一向認為，讓每一個成員，都瞭解自己在做什麼，以及自己這個集體在做什麼，是提高效率的最好方式。

    現在實驗室所有人都在參與研發，蘭恩有時候甚至想，可以參照當年鞍鋼的先進經驗，讓所有人都參與日常事務管理，說不定會有很好的效果。

    不過他還沒找到合適的切入口。

    「既然說到這裡了，我簡單講一下，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工作，和我這樣安排的想法吧。」

    「我們下一步的大致工作，是將埃德瓦克」，他朝旁邊一指，那裡正是佔據了後面半個實驗大廳的龐大機器，「所有的結構替換成微雕符文，以此大幅降低它的體積和重量，並再次提高性能、降低魔力消耗。」

    「同時，在保證原有設計框架不變的情況下，進行一些微創新。包括輸入、顯示、計算規模、內存容量……等部分，都可以進行擴充。具體內容明天上午再開始安排。」

    「我這樣做的原因，是同時考慮到效率和開發穩定性。因為我認為，我們保持一代以改進設計為主、一代以改進工藝為主，這樣交替運行的方式，能夠更有效率的改進計算機，並避免同時更換工藝和設計，帶來的風險。」

    「畢竟，如果同時遇到不同方向的難關，很容易將我們的進度卡死。作為一個規模不大的實驗室，這是我們很難承受的災難。」

    「好了」，蘭恩拍拍手，「我們下午放個假。」

    「大家最後休息下，調整狀態吧。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忙起來了。」
               

第228節 再次相聚
               
    「……奧術師通訊社消息，由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主導的，新一輪列車提速計畫的第一階段進展順利。」

    「卡迪亞大陸南部地區，包括奧法聯邦西大陸轄地、自然國度全境、貴族議會南方三省的出行，將會普遍減少七分之一的時間。」

    「計畫實施過程中，一些路線上的車次可能會臨時取消或改線，乘客們請在出行前確認，防止對自己計畫造成影響。」

    「……奧術師通訊社消息，兩天後，第一次將智慧生命送入太空的實驗，將會在古德‧阿提克航天發射場進行。一位暫不透露名字的勇敢奧術師甘冒風險，自願參與實驗。他將乘坐一艘飛船，被蒸汽火箭送入太空。」

    「……奧術師通訊社消息，日前，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發起的，第六次南部極地地區考察與數據採集行動，取得了圓滿成功。二十六位奧術師再次抵達了第二次和第四次考察活動，所到達的考夫特點。」

    「與前面的活動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攜帶了大量特殊的建築材料，準備在那裡建造半永久觀測站。對我們腳下這顆星球表面環境的探索，將能讓我們文明更好的預測和掌控天氣……」

    蘭恩一個人坐在銀河實驗室的實驗大廳裡。

    他靠在靠背椅上，身上搭著毯子。實驗大廳的冷氣很足，蘭恩手捧著一杯熱茶乘涼，同時聽著廣播閉目養神。

    這是他最喜歡的姿勢。

    現在是銀河實驗室裡面例行的，午飯後的休息時間。

    一點點午休對於研究人員們來說，很有意義，勞逸結合才能獲得更好的工作效率。

    對於奧術師們的健康來說，有計畫的休息，和實驗室裡早上的健身操一樣有用。

    上午實驗室除了研究通話交換機的四人之外，所有人聚在一起，進行了了新研究計畫的內部會議，並詳細的分配了每個人的工作。

    蘭恩和康拉德、斯蒂比茲當著所有人的面討論，並挨個詢問了每個人的意見。集思廣益後，他們才安排了大家的工作。

    實驗室對研究任務進行了粗略的評估，制定了大致的時間-進度表。

    實驗室裡開會的這些人，被分成了兩個組。

    一個由康拉德率領，帶著大部分人，進行埃德瓦克的微雕符文化升級，以及原有設計框架下的微調，和符文回路規模擴充，這是銀河實驗室的主要前進方向。

    另一個組由斯蒂比茲率領，帶領少部分人，進行計算機的外圍設備改進。斯蒂比茲組的一個重要工作，是研究在發光符文微雕陣列的顯示應用。

    新的顯示方式，將給人機交互帶來更便捷、更直觀的體驗。

    另外，新的輸入方式，譬如鍵盤控制模塊的微雕符文化，以及一套通用語字母、數字、常用字符的編碼表，也是斯蒂比茲小組的任務。

    至於輸入設備怎麼使用的問題……

    蘭恩和兩人商議後，認為先搞出來再考慮。

    至於蘭恩本人，則作為機動力量，隨時補充到任何一個組裡。

    將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蘭恩把杯子放回小圓桌。然後他睜開眼睛，舉起自己的黑色不鏽鋼手錶看了一眼。

    時間差不多快到下午一點了，大家會陸續結束午休，來實驗大廳繼續工作。

    果然，在蘭恩的感應中，有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後響起。

    他瞅向門口，想看看第一個進來的會是誰。

    門被輕輕的推開。

    進來的卻是莫什‧丹尼爾。

    「閣下，您的客人到了，兩位女士和一位先生，正在會客室。」

    聽到莫什的這句話，蘭恩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他扔下毯子，迅速的趕到會客室門口：

    「哈哈，你們來了！」

    瞬間，三雙熟悉的眼睛看著他。

    「蘭恩！」

    幾聲熟悉的聲音，讓蘭恩很是高興。

    他先朝索菲婭笑了一下，然後對三個夥伴說道：「歡迎來到卡特利特，路上累不？車上的冷風足不？」

    站起身來的三人拽著他坐下。

    艾琳娜：「他們還好，我那裡直達卡特利特的因為要提速焊鐵軌，臨時關閉了。我只好先坐到歐瑞根，找到索菲婭，然後和她一起過來的。」

    蘭恩點點頭。

    哈爾在一旁遞給蘭恩一包洛倫丹的特色小食品，都是當初蘭恩喜歡的式樣：

    「給，這個估計你好久都沒嘗到了。就在前幾天，我通過了學校的畢業考試，蘭恩你猜我考到哪裡了？」

    「哦？」，蘭恩揚了揚眉毛，然後他略微一沉吟，在艾琳娜和索菲婭笑眯眯的表情中，說道：「不會是卡特利特吧。布魯弗萊大學還是多多王子大學？」

    明顯已經知道答案的艾琳娜和索菲婭笑出聲來，哈爾咧著嘴則誇獎道：「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中了。我考中了多多王子大學，應用數學專業，幸虧有你留下的學習方法，我才有了這種成績。」

    「這兩年由於新學習方法的擴散，亞特蘭奧法學校的畢業率直線上升，咱們的布蘭克校長很是高興。據說，他甚至換了套新生晚宴上的發言來慶祝……」

    老友見面，幾人滔滔不絕的聊著，互相訴說著自己這一年的經歷。

    不過索菲婭沒有說她來探視過蘭恩，只是在一旁敘述了自己在歐瑞根文學院的學習經歷，以及趣事和見聞。

    一個多月後，哈爾會來卡特利特上學，而艾琳娜也會進入學習的第二個年頭。

    艾琳娜所在的奧法職業技術學院的學制是兩年，第二年的前半年依然是上課，後半年則是尋找接收單位進行實習，無法自己找到的，學校會安排統一的工廠實習。

    聽到這一點，蘭恩告訴她：「艾琳娜，下半年你實習的話，不如來我這裡。肯定比你在學校安排的工廠要先進，也會更加自在，我這裡已經在協會註冊成功，有當實習單位的資質了。」

    「好呀。」

    艾琳娜高興地答應了下來，然後蘭恩對哈爾也說道：

    「哈爾，在大學學習一年後，需要自己尋找導師，到時候我可以幫你聯繫下邱奇數學實驗室。裡面的幾位奧術師和我挺熟悉，不過需要你在考試中有個不錯的成績。」

    「沒問題，相信我！謝謝你，蘭恩」，哈爾挺高興，沒想到剛見到老朋友，就解決了一個令人有些發愁的問題。

    蘭恩忽然拍了拍額頭：「額，我竟然忘了，你們吃了午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