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686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1:21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不忍直視的捉鬼

    接下來,我們幾個一起去買了車票,對於先解決女鬼再上車這件事。沒有人提出異議,反正我們幾個在一起,隨便找出一個來,就能單獨秒殺那個女鬼了,要是小白更邪乎,他能直接把那女鬼吃了。

    所以,我們都覺得,幹掉那女鬼也就是分分鍾的事。

    當我們買完車票返回學校的時候,時間就已經是傍晚了,吃過飯。休息一會之後,我就把辛雅約了出來,在學校的小操場上,她把這一天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

    她說,那個一樓的廁所,前些年還是在使用的,因為沒有獨立的浴室,就在那裏麵裝了簡單的淋浴噴頭,大家輪流洗澡,條件是艱苦了點。大家都很有怨言,但這荒郊野外的野雞學校都來了,為了混三年,也隻能捏鼻子認倒黴。

    但是後來大家都慢慢的反應,說洗澡的時候那廁所外麵總是隱約有人偷窺。而且曾經有膽子大的女生,打開窗戶破口大罵,但卻也沒見到人,就隻見到一道白影遠遠去了。

    後來又鬧到學校教務處,又各種嚴查,防範,卻還是依然如故,首先學校裏的男生嫌疑排除了,周邊村莊居民的嫌疑也排除了。於是一來二去的,就有人說,這來偷窺的恐怕不是人。

    可是不是人,會是什麼呢?

    這荒郊野外的,人們不免多想,無非狐鬼精靈,學校早年就出過鬧鬼的狀況。在這件事發生後,也沒太慌張,隻是從此封閉了那一樓的廁所,對外隻說是附近村民,沒老婆的光棍漢來偷窺,從此後加高院牆,加固窗戶,也是從那時候起,一樓的女廁所就算徹底取消了。

    住在一樓的女同學們,想要方便一下,或是洗澡,就隻能去和二樓以上的擠了。從那以後,一樓那間封閉的廁所,也沒出過什麼怪事,學生換了幾屆之後,便沒人知道這事,隻以為那是封閉的雜物間,有的人聽說過一點隱情,也隻當是學校為了保護學生安全,完全沒當回事。

    這些陳年舊事,辛雅也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的,聽她說完這些之後,我心裏不禁起了疑心,這好像不大對勁啊,如果說是有異類偷窺女生洗澡,那應該是個男鬼,而且是外來的,可是小白他們那天見到的,分明是在裏麵洗澡的女鬼,這有點不對路……

    我又問辛雅,當年那起事件裏,可曾有什麼受害人,或者是因此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辛雅說應該是沒有的,那件事當時就沒人當回事,都以為是附近的流氓來偷看,後來封閉了之後,就沒人提起了,好像,沒有什麼受害人,而且當年的女生早都畢業好幾批了,誰還知道那麼多啊。

    我皺了皺眉,這到底是內鬼還是外鬼呢?

    不管那麼多了,今天晚上見分曉,無論她是哪來的,一律讓她滾犢子思密達。

    很快就到了晚上,我們四個人……我和南宮,小白,再加上辛雅,我本來讓她回去安心休息,她卻來了好奇心,問我們是怎麼抓鬼的。

    我笑著對她說:“我們三個抓鬼的方法都不相同,有瀟灑幹脆型的,有暴力摧殘型的,還有不忍直視型的,你要看哪種?”

    辛雅笑道:“前麵兩種我都能聽懂,不忍直視的是啥意思?”

    我指了指小白:“你要想看,回頭讓他給你演示一下,什麼叫最後一個食人族。真人現場高清版的哦,絕對沒有馬賽克……”

    結果我這一句話充分勾起了辛雅的興趣,非要跟我們看熱鬧不可,最後為了滿足辛雅的好奇心,我們就帶上了她,在夜深人靜,寢室都熄燈關門之後,悄悄溜到了女生宿舍後樓,那個被封閉的女廁所。

    這深更半夜趴女廁所的窗戶,這種事我還是頭一次幹,雖說裏麵早已封閉,心裏也感覺怪怪的,就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小白倒已經是輕車熟路,我故意讓他在前麵走,以免對方發現我們這麼多人不肯現身,他來到那女廁所外麵,往裏麵看了看,裏麵卻黑咕隆咚的,並沒有洗澡的動靜。

    他一臉疑惑還有些失望的回頭看我:“小哥,人家今天沒來啊。”

    我問小白:“你們之前來這裏,她是每天都洗澡的麼?”

    小白想了想說:“好像也不是,誰能天天都洗澡呢?除非是變態,不過我們來的幾次,卻都趕上了,要說天天洗,也有可能吧?”

    我沉吟不語,心想這家夥要是躲起來了,故意不出現,好像還真拿她一時沒辦法了,不過,既然她不出來,可以進去找她吧?

    “小白,現在給你個機會,你進去裏麵,找找那個女鬼。”我對小白吩咐道。

    他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不去,哥你咋那麼壞呢,這是女廁所,你讓我進去,萬一讓人抓了咋辦,我這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

    我失笑道:“你哪來的一世英名,這學校裏都沒幾個人認識你,再說這廁所是封閉的,隻能從這窗戶爬進去,你看,這鐵欄杆這麼窄,我是進不去的,咱們這幾個人裏麵,也就你最瘦了,是不是?”

    小白還是搖著頭,左右看看,一指辛雅說:“她也挺瘦的啊,你咋不讓她去?”

    “別鬧小白,你辛雅姐,她會抓鬼嗎,你讓她進去不是等著出事麼,聽話啊。”

    我哄著小白,他撓撓頭想想,說:“可也是這麼回事,不過為啥非得是我,她不也行嗎,她也能進去啊,再說她還是女的。”

    他說的自然是南宮飛燕,我笑道:“她也不合適,她要是進去了,我怕把那個女鬼嚇跑了。”

    小白又撓了撓頭,比劃了一下那個窗戶,倒是剛好能爬進去,於是悻悻的抓著欄杆上了窗台,往裏麵看了幾眼,自語道:“這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見啊,女鬼女鬼,你要是在裏麵,你就冒個泡啊……”

    我撲哧笑了出來,小白身子一側,便從那欄杆鑽了進去,輕輕推開虛掩的窗戶,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又無辜又決絕,就好像逼著他跳崖了似的,隨後一扭頭,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其實我知道屁事都不會有,小白那可是天師家族傳人,身上還有他爺爺傳的血葫蘆,不管裏麵有什麼鬼,他進去都足夠搞定的了。我之所以讓他進去,也是給他一個展現的機會,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小白一直跟著打醬油了,總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這也算是讓他單獨立功,鼓勵鼓勵吧。

    小白進去之後,裏麵就沒了聲息,我們幾個也沒說話,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盯著窗戶,等著,南宮飛燕給我使了個眼色,她便站到了身後的高牆上,我會意點頭,也拉著辛雅往後退了幾步,這是打開場子,待會那女鬼要是讓小白逼出來,或者逃跑,我們就可以兩麵夾擊,前後圍堵,看她往哪跑。

    隻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很快小白進去已經五分鍾,卻還是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我心裏納悶,往窗戶前湊了湊,卻也是看不清什麼,我不由有點後悔,早知道帶個手電就好了,這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

    我正想到這裏,裏麵忽然黑影一閃,窗前赫然就站了一個人,慘白的臉貼著窗戶,直勾勾的看著我。

    這冷不丁的,倒是讓我心裏一驚,再定睛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低聲罵道:“小白你有病啊,剛才這半天幹什麼了,連點動靜都沒有,我還以為你讓女鬼吃了呢……”

    我話音未落,就見小白站在窗戶裏麵,目光呆滯,就好像傻了一般。我暗道不好,伸手正要把他拽出來,就見這黑暗的廁所裏麵,驟然有幽暗的燈光亮起,嘩啦啦的水聲,同時響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眼見裏麵那幾個已經上了鏽的蓮蓬頭裏麵已經開始噴水,彌漫的水霧迅速蔓延開來,而小白站在裏麵,居然對我嫵媚一笑,伸手解開紐扣,緩緩脫起了衣服……

    我靠,這還真是不忍直視型的捉鬼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1:22
第四百五十章 我洗澡,你快跑

    我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小白這是要幹啥,現場真人秀啊?

    我伸手就進裏麵去抓他。說真人秀是扯淡的,他這明顯是讓鬼上身了!

    但我這手剛伸進去,小白動作很是迅速,一把就抓住我的手,冰涼冰涼的,我暗道不好,反手一翻,掙脫出他的手,又抓住他的衣領,往外就拽。

    我現在苦於被窗戶上的鐵欄杆阻擋。隻能先把他拉出來再說,誰知小白低頭看看我的手,忽然張開大嘴,一口就奔著我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我靠,他來真的啊,我趕忙縮回手,他一下咬空,眼裏旋即露出猙獰的凶光,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我。

    小樣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小白這種眼神,不過倒沒害怕,反而覺得有點好玩。我笑著往後退了一步,衝他招招手說:“你出來。”

    他看了看我,不但沒出來,反而往後退了兩步,目光很是詭異,我心想還是別跟他玩了,速戰速決,免得對小白有什麼影響。

    我隨手抓出一張鎮字符,就想丟進去,管他是什麼鬼,保管一下就見效。

    但小白卻又退了幾步,忽然看著我嘿嘿笑了起來,那聲音很是女性化,隨即,剛才那凶惡的眼神消失了。他伸手解開衣服,光著膀子,身子扭擺著走到了淋浴噴頭下麵,居然真的開始洗澡了。

    我去。來真的啊?我抓著鎮字符的手停在了半空,心裏一陣詫異,這是什麼鬼啊,這麼愛幹淨,這都有人來捉它了,還不忘了洗澡。

    他在那裏洗著澡,身子扭來扭去,動作居然很是嫵媚,同時,他的嘴裏還哼哼唧唧的唱起了歌,仔細一聽,好像是一曲夜來香。

    這場景著實詭異啊,我回頭看向辛雅,問她:“你們女生宿舍裏這麼奇葩,大半夜還有唱夜來香的。你以前聽過嗎?”

    辛雅也早已是驚訝的不行,聞言搖頭道:“從來沒聽過,別說他了,連我都不會唱這個歌……”

    我皺眉道:“難道這還是個八十年代的女鬼?可他在這裏洗澡,這是啥意思呢?”我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辛雅指著裏麵說:“別想了,快動手吧,一會小白該著涼感冒了,那水都是涼水啊……”

    對對對,這大晚上的,別把小白弄感冒了,我不再多想,眼下這場景雖然怪異,但頂多也就是個鬼上身,一張符搞定的事,沒必要費勁。

    我揚手就打出了鎮字符,那符咒帶起一溜紅光,無聲無息的打在了小白的身上,隨即紅光一閃,鎮字符被水打濕,落在了地上。

    然後再看小白……卻還是在那裏哼哼唧唧的唱著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頓時就傻眼了,我這鎮字符,可是韓家禁法裏鎮鬼的絕招,打在這附體的女鬼身上,就算不立刻渾身冒青煙,垂死掙紮,起碼也給點反應啊,這……

    這實在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別說一個女鬼,就算是當初的獬豸神君,中了我初學乍練的這一招時,也是掙紮了半天才脫身,難道這女鬼能比獬豸神君還厲害不成?

    我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卻在這時,隻聽身後南宮飛燕一聲斷喝:“哪裏走,站住!”

    我猛然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黑影正從樓裏鑽出,悄悄往旁邊閃去,南宮飛燕喊了一聲,隨後就追,手中銀光一閃,前麵那黑影一聲慘呼,登時撲倒在地,不動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好像,什麼東西被南宮飛燕抓住了?

    我回頭再看小白,他卻已經不再繼續洗澡了,也不嘚瑟了,撒腿就往窗戶這邊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衝他喊道:“小白,原來你是故意裝的!”

    小白對我呲牙一笑,抹了把臉上的水,一貓腰就從窗戶裏鑽了出來,我一把抓住他問:“你什麼意思啊,大半夜的,學人家女主播跳豔舞啊你?”

    小白急道:“別鬧別鬧,小哥,剛才跟你鬧著玩呢,快,那邊出事了……”

    他說著甩開我就往前跑,出事,出什麼事?他是說南宮飛燕?

    我隨後也和辛雅一起追了過去,就見那邊南宮飛燕果然已經按住了地上一個黑影,小白已經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樣子,似乎很是焦急。

    我跑過去低頭一看,地上的黑影果然是個女鬼,身形有些模糊,胸口的位置有著一點銀光,釘住了她的魂魄,在地上不住掙紮,卻絲毫無法移動。

    南宮飛燕見我們過去,得意地對地上的女鬼低喝道:“說吧,你是從哪來的,到這裏想幹什麼,說明白了就放你走。”

    小白撇嘴道:“拉倒吧,說明白了還能走得了嗎?”

    我拍了他一巴掌說:“你這是站在誰的立場,你是哪頭的,你怎麼幫著女鬼說話,對了,你剛才冒充午夜豔舞女郎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先閉嘴吧你。”

    南宮飛燕看了小白一眼說:“別閉嘴啊,這件事就著落在他身上,難道你不覺得,他是故意幫這女鬼逃跑麼?”

    嗯?我忽然發現還真是這樣,我看了一眼小白,問道:“是這樣麼,到底咋回事,你可別糊弄你哥,有事趕緊告訴我,別藏著掖著。”

    小白低頭看看那女鬼,有些為難的撓撓頭說:“其實也沒啥,咳咳,你說你可真笨啊,我都跟你說了,我洗澡,你快跑,結果你都沒跑掉......”

    這句話就等於直接承認了,那女鬼在地上趴著,聽了小白這話,緩緩抬起頭來,長發中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恨聲道:“這是我的命,該當如此,你們動手吧,我認了。”

    我蹲下身看了看她,說道:“動手,動手幹嘛?誰告訴你我們抓你是準備要動手的了?那個,你先說說,你在這學校裏準備幹啥,什麼時候來的,說清楚了,如果沒什麼大事,真放你走。”

    “當真?”女鬼眼睛裏閃出一絲光芒,南宮飛燕接道:“沒錯,我們從來不濫殺無辜,隻要你沒害過人,又能乖乖離開,從此不攪鬧學校,我也懶得管你。”

    女鬼低下了頭,似乎在思索盤算著,又好像在猶豫著什麼,小白在旁說:“小哥,燕姐,她好像還真沒害過人,那個,她剛才都跟我說了,她……”

    我揮手打斷了他,又看看那女鬼目光不斷的瞄著小白,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於是有點明白了,對小白說:“那好吧,既然她剛才都跟你說了,那你來複述一遍,你妹的,敢情剛才蹲在屋子裏半天沒出聲,是跟人家討論人生了,害我白替你擔心。”

    小白卻少有的沒笑,一本正經的看著那女鬼,又看看我們,居然歎口氣說:“唉,太可憐了,太淒慘了,小哥,我要跟你說了,你都得哭。”

    我暈,多大個事啊,我還得哭?

    “快說吧快說吧,這回你甭想拖延時間幫她逃跑了,有你燕姐在這裏,她跑也跑不掉的。”我眼睛盯著那女鬼,心裏卻在想,她這是究竟有什麼樣的苦衷和故事,居然能感動小白,幫她逃跑呢?

    小白忽然抬頭,四十五度角望天,不說話了,我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這貨在醞釀台詞。這時,那女鬼忽然翻身坐了起來,我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個女鬼長的還挺好看的,高個子,大眼睛,長發披肩的,雖然身上穿著幻化出來的衣服,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半夜光著屁股在廁所裏洗澡的那位……

    “算了,你們也別難為他了,我、我來講給你們聽……”

    她突然對我們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1:23
第四百五十一章 十年

    這一下,又有故事聽了。

    女鬼對我們說,她來這裏。並不是想要害人,也不是想要作惡,她隻是,來找一個人的。

    而那個人,她其實也不知道是誰,隻是在二十年前,她曾經見過那人一麵。

    我和南宮飛燕對視一眼,有這麼找人的麼?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僅憑一麵,茫茫人海。上哪找去?

    女鬼自顧說道,在大約十年前,她也是這學校裏的學生,而且就住在這棟樓裏,當時一樓的廁所,就傳說有人偷窺,很多人都不敢去,但她一向膽子大,就想為大家抓住那個偷窺狂,於是就在一天晚上,獨自假裝去洗澡,實際上,卻準備好了棍棒。就等著抓壞蛋。

    天黑之後,她打開淋浴噴頭,假意洗澡,卻緊張的時刻盯著窗外,過了沒多大一會,她忽然覺得神智有些迷糊,忙用冷水洗了把臉,再睜眼一看,窗外已經多了個朦朧的黑影,淡淡的影子映在窗上,果然有人在外麵偷看。

    她當時抄起棍棒就往窗外砸去,不料卻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她眼前一花,立時渾身無力。棍棒落地,當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靠在牆壁上,麵前站著一個非常好看的男人。滿臉帶著邪邪的笑容,正在上下打量著她。

    這時她才忽然發現,自己身上衣物竟不知何時已經盡去,旁邊水聲嘩啦,霧氣彌漫,那男人的身影就在前方,卻隻是靜靜的看她,似乎並沒有要對她如何。

    她的心忽然就怦怦跳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赤身在一個男人麵前,她滿麵通紅,羞愧難當,想要遮掩身體,卻是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就好像整個人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束縛,完全身不由己。

    那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身軀上掃視了足足幾分鍾。才終於對她再次笑了笑,就那麼緩緩退後,隻一步,就邁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慢慢消失了。

    隻是這時的她,心裏卻是升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她忽然好想讓那個男人再停留一段時間,哪怕再多看她一眼,或者說,讓她再多看那男人一眼,因為、因為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好看了,他的一雙眼睛,就像是具有魔力一般,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她的心靈。

    然而他終於走了,整個過程中,兩人沒有一句對白,隻是那麼默默的對視,可是,當她回過神來,穿好衣服跑回寢室之後,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愛上了那個男人。

    那一夜,她第一次失眠了,一閉眼,就是那男人滿臉邪氣的笑容,和毫無顧忌,放肆的雙眼,雖然,看上去是那麼壞,那麼的不羈,甚至有些邪惡,可為什麼,卻無法將那男人從她腦海驅離?

    她就像著了魔一樣,接連幾天,都偷偷跑到那裏洗澡,而且她甚至大膽的褪去了衣物,她想再次等那男人出現,和上次一樣,突兀的出現,然後,和他一起離開。

    哪怕,他是妖,亦或是鬼,都不重要了。

    可是,從那次之後,她再也沒能見到男人,因為在幾天之後,學校就宣布封閉了那裏,一把無情的大鎖,阻斷了她所有的念想。

    在這之後,那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很快就病了,病的厲害,她覺得,她的魂兒似乎早都在那一天,隨那個男人走了,再也找不到了。

    後來,她的家人把她接回了家,隻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去世了。

    她告訴我們,直到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腦海裏浮現的,依然是那男人邪邪的笑容,她想伸出手,拉住他,卻終於沒能如願。

    女鬼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我卻是聽的一頭霧水,看看南宮飛燕,顯然她也糊塗著呢,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呢,能讓她如此神魂顛倒,甚至死後二十年,都念念不忘?

    關鍵的是,那男人很明顯壓根就是個非人類,可是,他會是誰呢?

    其實她講故事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已經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從她的描述來看,伊勝倒是十分符合故事裏的那個偷窺狂的形象。

    首先都很好看,呃這一點我也是剛想到的,以前倒是沒注意過,仔細想想,伊勝應該也算是很好看那種。尤其他的臉上也經常掛著邪笑,還會法術,來無影去無蹤,想要控製一個女生的行為能力,更是容易得很。

    隻不過,這年齡卻是有點對不上,她說的是十年前的事,那時伊勝應該和我差不多,都還是個孩子,頂多也就十幾歲,不可能有那般迷人的功夫,能把這位女鬼大姐活生生相思病折磨死吧?

    再說,他要是十幾歲就開始趴女生澡堂子偷窺,那也太惡心了,好歹也是堂堂厭勝師中的佼佼者,這說出去,太寒磣了,簡直有辱修道界的名聲。

    “那你為何時隔十年,又要回來這裏,之前怎麼不來找他,你生前不知道他是誰,難道死後也不知道嗎?”南宮飛燕對這女鬼提出了疑問,同時這也正是我心裏的疑惑。

    “不,我並不是時隔十年才來,實際上,五年前我也曾經來過,因為當時我回到家裏,在最後的一刻,我仿佛聽到他在冥冥中對我說話,他說,他每隔五年都會出來一次,如果我想見他,就可以回來這裏,有緣必會相見。可是上一次,我並沒有找到他,所以,這一次就又……”

    這女鬼說完這幾句話,我幾乎立即就已經確定了,那個偷窺女澡堂子的變態,應該就是伊勝無疑!

    因為之前福緣齋主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伊勝來自南疆一個古老的門派,每隔五年入世一次,這樣算起來,伊勝十年前跑來偷窺,然後走了,五年,十年,這豈不是時間剛好符合?

    我擺擺手,打斷了女鬼的回憶,對她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好意思,我得先告訴你,今年你來晚了,你想見的那個人,半年多以前就來過這裏,現在嘛,已經離開了。”

    女鬼一愣:“你、你見過他?”

    我摸著下巴說:“如果咱們倆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我就見過他,而且見過不止一次,但是你不用惦記什麼了,要我說,前塵往事已了,你還是該幹啥幹啥去吧。”

    說完,我轉向小白,問他:“你剛才就是因為她這個故事,一時感動,所以才想放她走的吧?”

    小白撓頭:“嗯……”

    我歎了口氣,搖頭道:“這世界真是什麼花花事都有,一個本來要抓偷窺狂的女漢子,卻被偷窺狂給看見了身子,因為那個偷窺狂長的好看,氣質迷人,於是就相思成疾,生死不舍,唉,小白,你真覺得這故事很感人麼?”

    小白愣道:“難道,不是麼……”

    我搖搖頭說:“以我對那家夥一貫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是那麼無聊去偷窺的人,更不應該去施法迷惑女生,我覺得,他這麼做,很可能隻有一個目的,但是這個目的還沒來得及實現,就已經失敗了,所以,最後就隻有這一個可憐的倒黴蛋,還在苦苦守著約定……”

    女鬼已經被我說的一頭霧水,南宮飛燕皺眉道:“那你說,伊勝十年前跑到這裏來,幹出這麼一樁事,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苦笑道:“親姐,你問我,我問誰去?等著吧,我相信,一切早晚都會真相大白的……隻不過,這位姐,你現在還想繼續在裏麵洗澡……然後等他麼?”

    “我、我也不知道……”她喃喃說道,滿眼都是灰心和失望,卻忽然眼前一亮,說道:“對了,他曾經給我留過一個信物,他說,有了這個,我就能找到他……”

    說著,她便從身上,急急忙忙的取出了一件東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1:26
第四百五十二章 楊晨失蹤

    這女鬼從身上取出一件東西,我上眼一看,卻是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鈴鐺。通體黝黑,我隨手接了過來,這鈴鐺便在我的手上幻化出實體,我不由驚訝,拿起來晃了晃,居然不響。

    再拿起來看,鈴鐺裏麵像是蒙了一層黑霧,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這東西,是那個人給你的?你不是說,他隻見了你一麵麼。他是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想起剛才女鬼的話,不由質疑問道。

    “是、這是後來我死後,他找到我,交給我的……”

    “你死後給你的?那他給你這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他隻是告訴我,一定要保管好這東西,因為我要是弄丟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還說,如果什麼時候我能把這鈴鐺搖響,他也會來找我,可是、可是我一直都做不到……”

    這女鬼說著說著就又悲悲戚戚起來,我皺了皺眉,再次看了那鈴鐺一眼,心想這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伊勝把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玩意,交給一個看著就不怎麼靠譜的花癡女鬼,他要幹什麼?

    我想了想,對這女鬼說:“這樣吧,我和你做一個交換。你把這玩意給我,我給你一個承諾,保證將來有一天,把你的心上人給你帶過去,咋樣?”

    “一個……承諾?”女鬼愣愣的看著我,有點發呆。顯然,她並不覺得,我這一個沒譜的承諾,比那個鈴鐺更珍貴。

    可關鍵是,她有選擇的機會嗎?

    南宮飛燕不耐煩道:“別囉嗦了。把鈴鐺交出來,我們替你去找那個人,就這麼簡單,怎麼,你不放心?”

    “嗯……”這女鬼挺實在,居然還點了點頭,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對她說:“你現在放不放心也得按我們說的辦了,說個地址吧,回頭我把那家夥給你領去,絕對說到做到。”

    女鬼看看我們幾個圍著她,也自知保不住這鈴鐺,哀歎一聲說道:“也罷,你們不傷害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如果真能幫助我找到他,那就更是感激不盡,我家的住址就在……”

    她快速的說了一個地名,又告訴了我們她的名字,原來叫做韓梅梅,我有點無語,她不但跟我是同姓本家,而且還跟初中英語課本裏那個同名,有意思……

    就這樣,我們拿到了那個奇怪的鈴鐺,韓梅梅可憐兮兮的說,她想留在學校裏,不想回家,起碼在學校裏還能有點回憶,如果回去了,就又要過那種清冷日子了,再說,如果我們替她找到了她的情郎,來見麵也比較方便。

    留在學校裏當然是不可能的了,萬一哪天我不在,她老毛病又犯了,又跑去脫了衣服洗澡,那對學校裏的男生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後來想了半天,小白出主意說,不如讓她就附身在這鈴鐺上麵,如果有點什麼事問她,叫出來也方便。我一聽果然是個好辦法,於是就讓女鬼韓梅梅附身鈴鐺上麵,她也很高興,身軀縮小,進了鈴鐺裏麵,我再把鈴鐺往乾坤袋裏一放,完事。

    這女鬼的事,就算搞定了,我想起前天和南宮飛燕見常慶之前,她曾說過發現女生宿舍這裏有狀況,於是問她那天到底發現了什麼,南宮飛燕說,她發現的卻不是這件事,而是在女生宿舍樓外,有一個人在偷窺,她過去查看,那人一閃便不見了。

    一閃就不見了,不用多說,這肯定是非人類了,我問南宮飛燕那人是否就是那個女鬼韓梅梅,南宮飛燕卻搖頭說,那是個男人。

    男人?我登時就愣住了,難道除了韓梅梅,這女生宿舍裏還有別的東西?

    我又問她,會不會是看錯了,也可能是某個男生去偷窺呢?

    南宮飛燕隻說了一句話:那是四樓。

    我無語了,看來,這學校裏還有問題。

    不過那是後話了,眼下我也沒時間去管那麼多,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再看時間,就已經快到淩晨一點了。

    我急匆匆地趕到了火車站,囑咐南宮飛燕帶好小白,我最遲三天就回來。

    原本小白是想要和我一起去的,不過這兩天學校裏發生了許多事,我有些不放心,南宮飛燕又不能時刻守著學校,小白擁有天師家族的本事,就算有些鬼魅邪祟的鬧事,相信他也足以應付。

    不過臨走前,我看著一身濕漉漉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小白,忽然有些想笑,揶揄道:“你小子行啊,還會唱夜來香,以前咋沒發現你還有這天賦。”

    小白嘿嘿一笑:“那不是急中生智麼,當時我也是看那女鬼可憐,就想幫幫她,順便,跟你們開個玩笑……”

    列車總算是緩緩啟動了,淩晨三點,天還是漆黑一片,我坐在車上,望著窗外偶爾閃過的路燈,心裏暗想,但願楊晨在家,讓我此行一切順利。

    在折騰了十多個小時後,我終於又踏上了楊晨家村莊外的小路,回想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來到他的家裏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有怎樣的經曆。

    那扇熟悉的大門就在眼前,我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拍門,但拍了半天,卻無人應聲。我不由疑惑,又衝裏麵喊了幾嗓子,見還是沒人答話,我耐不住性子,縱身便跳進了院子裏。

    到了院子裏一看,我才知道,原來那大門早已從裏麵鎖上了,上前一看,那鎖上已經落了一層灰,不知道封閉了多久。

    我心裏咯噔一下,怕什麼就來什麼,在火車上我就擔心這個事,果然還是來了。我轉身就往堂屋走,到了門前一看,毫無意外,也是鐵將軍把門。

    奇怪了,楊晨把大門反鎖,他能去幹嗎?

    我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了的確沒有人在,這才翻牆跳了出來,不料旁邊剛好路過一個人,倒把他嚇了一跳,我忙對他解釋,說我是楊晨的同學,這次來看他,他卻不在家,一時著急就跳進去了,然後又問他,知不知道楊晨去哪了。

    這人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用狐疑的語氣問我說,你可是姓韓?

    我連忙點頭,我自然是姓韓,這人才說,楊晨走之前曾經交代過,如果有姓韓的朋友來找他,就說他出遠門了,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必回。

    我又問他,楊晨什麼時候出門的,他說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我一拍腦門,怎麼這麼不巧,我來了他就走了,連個電話也不打,我那邊都已經答應常慶,少則三天,多則五天,就有消息給他,結果這楊晨更狠,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我估計我是等不到他回來了。

    沒想到跑了千裏路程,得到這麼個結果,我一陣鬱悶,又問那人,楊晨有沒有說去了哪,那人搖頭說,楊晨走的時候似乎很急,而且還是和一個女人一起走的。

    我忙問那女人相貌,他卻搖頭說,那女人帶著麵紗,身穿綠衣,看不清模樣。

    帶著麵紗,身穿綠衣,我一下就在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橙月!

    也就是伊勝的師妹,眼珠子一紅會發激光的那個妹子……

    我抓著那人,又一頓追問,但這次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說他也隻知道這些,因為楊晨是他家老鄰居,以前關係也不錯,他才偶爾來查看的。

    我隻得放他離開了,心裏暗自盤算著,楊晨和伊勝的師妹一起走了,走得還似乎很急,他們會去哪呢?

    還有,楊晨是主動跟著走的,還是,被脅迫的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2:34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木頭人的信

    這趟楊家之行,沒想到如此幹脆利落的就失敗了,不過我卻是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因為從這裏去城裏的車站,隻有早上有一趟,還有下午一趟,但是我來的時候火車晚點,現在已經連下午的車都趕不上了,也就是說,今天晚上我得住在這裏了。

    但是,楊晨不在家,屋子也上鎖了,我上哪住去?再說。這樣豈不是又要耽誤一天?

    我皺起了眉,下意識的又跳進楊晨家院子裏,四處邊走邊看,一邊思索著楊晨會去哪裏,一邊想著我該何去何從。

    走著走著,我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大門上的鎖上,心裏忽然一動,這好像,有點不對。

    試想,誰家鎖大門,會從裏麵鎖?

    除非人在院子裏,在家裏,或許會這麼幹,但是現在楊晨家裏沒人,屋子也是鎖的,而且他也出去了。但還要在裏麵鎖門,然後他再翻牆出去,這要不是他有病,那就是代表了什麼含義,或者說,他應該是想表達什麼!

    從大門裏麵上鎖,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盯著那把鎖頭開始開動腦筋,通常來講。要是換個普通人,人出去了,從外麵上鎖。別人來了一看,就知道這家人不在,也自然不會進去。那麼楊晨從裏麵鎖門,那是不是就是不想被別人知道,他出門不在家呢?

    他既不想被人知道,但又不想讓人進去。所以才在裏麵鎖門,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想來,他不在門外鎖門,應該是村裏根本沒什麼人會來看他,他無需鎖門給人看,而從裏麵鎖門,很可能,是為了想讓某些人翻牆而入麼。

    他這應該是一種暗示。

    那麼暗示的對象,會是……我嗎?

    我疑惑的回頭看了看這院子裏,卻是一切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如果他是有什麼事情,什麼東西想要告訴我,那應該做個記號才對,嗯,一定是這樣的,我得去好好找找。

    於是我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開始在院子裏到處轉悠起來,但剛才我就已經轉悠過一圈了,這一次依然沒什麼發現,甚至我連院子裏的大水缸,房後的廁所,都檢查了一遍,就差把地上的磚都翻起來看一遍了,卻仍然是毫無發現。

    這可奇了怪了,我最後繞了一圈,站在了正屋房門前,心裏疑惑,這小子這是玩什麼花樣呢,跟我打啞謎?又或者,是我想多了,他壓根就沒什麼要暗示我的,這一切都隻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

    我盯著房門,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忽然,我也不知哪裏來的靈感,下意識的就邁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鎖頭,用力拉了一把。

    我敢發誓,我這純粹是抽風了,就是看著那鎖頭不爽,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我這用力一拉,那鎖頭在我的手裏居然就那麼“哢”的一聲響,開了……

    我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嘴巴也張大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我低頭看看手裏,沒錯,那鎖頭千真萬確是打開了。

    我去,這可真是有心插柳柳不成,無心栽柳柳成蔭啊,原來玄機卻是在這裏,這小子壓根沒鎖房門,而是隻做出了個鎖門的假象。

    我二話沒說就把門打開了,既然他是故意留的門,那我就不客氣了,而且我相信,他一定留了線索在屋子裏。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一切都如同曾經的模樣,中間的桌子上方,依然掛著楊老爺子的遺像,桌椅擺的都很整齊,床鋪也很幹淨,幹淨的就好像,剛剛有人打掃過一樣。

    這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甚至那桌子上麵都一塵不染,我想起剛才那個鄰居的話,他分明說楊晨已經走了一個多月,可這屋子裏現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多月沒住過人的樣子。

    甚至我敢說,就算有人住,也未必能這麼整齊,要是讓小白來住……估計更是得髒亂差,這到底是……

    我正滿心疑惑,忽然旁邊屋子裏一陣咣當咣當的異響,我立即提高警惕,往那邊看去,同時低聲喝問一句:“誰在那?我看見你了。”

    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不過這句話雖然已經被無數人用爛了,但此時卻還是管用了,當然也可能說是人家壓根就沒聽我說什麼,因為下一刻從旁邊屋子裏走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人。

    但也絕對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嚴格來講,這應該是一個…….呃,稻草人?

    或者,木頭人?

    我發誓我要是現在見到鬼了都沒有這麼驚訝,但現在出來的的確就是這麼一位,隻見它身上插滿了稻草,主要的四肢關節部位和頭部卻又是木頭製成,就那麼搖搖擺擺的,晃晃悠悠的,雖然走路還不大穩當,但卻是不偏不倚的奔著我走了過來。

    甚至,我還看見它的一隻手裏還抓著塊抹布……

    我傻眼了,我絕對傻眼了,當然,這也就是我,這也就是我對楊晨太了解了,換個人,都得當場嚇瘋,這他娘的絕對比見鬼要刺激多了啊。

    一個渾身插滿稻草的木頭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一個有些陰森的屋子裏,手裏拿著塊抹布奔著你走了過來,你什麼心情?

    反正我是一動沒動,不過我並不是嚇的,而是因為,這木頭人忽然嘴一張,居然開始說話了……

    “一、二、三……一、二、三……”

    它嘴裏就像念叨著行進口號似的,聲音卻和楊晨的聲音一樣,而且步伐和口號絕對保持一致,就那麼一二三一二三的走到了我的麵前,然後,對我說了句話。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能比一個木頭人奔你走過來還可怕的,估計也就是一個木頭人不但奔你走過來,而且還跟你說話了吧?

    這木頭人嘴一張,說:“姓名?!”

    這是個短句,帶有詢問和命令的雙重語氣,在這威嚴滿滿,牛逼無極限的木頭人麵前,我隻得老老實實回答:“韓青天。”

    木頭人又問:“性別?”

    我老老實實回答:“我是男的。”

    沒想到木頭人又問了一次:“性別?”

    我一愣,想了想才恍然明白,於是說:“男。”

    木頭人這才不發問了,忽然嘴又張大了一點,一塊木板從它的喉嚨部位探出,我定睛一看,上麵居然用鐵釘,釘住了一封信。

    或者說,是一張紙條。

    我明白了,這木頭人剛才說的應該是暗號,楊晨留給我的暗號,隻要我答對了,就有東西給我看,而且這一定是留給我的。

    我差不多敢保證,我剛才要是胡亂回答,搞不好這木頭人就會對我動手,別的不說,它就是拿著那塊抹布蹭我一頓,我也受不了呀……

    我二話沒說,立刻拿下那封信,木頭人隨即閉上了嘴,開始拿著抹布擦桌子,嘴裏還哼哼唧唧的唱:“洗呀洗呀洗澡澡,寶寶金水少不了,行個禮呀握個手呀,再見……”

    我暈,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肯定是楊晨在製造這木頭人的時候,一時興起,胡亂給輸入的程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哎,魯班天書太神奇,我這樣的俗人是搞不懂了,還是看信吧。

    我顧不得多看那個木頭人,忙打開信一看,就見裏麵寫了簡單的幾行字,而且字跡潦草,顯得很是匆忙。

    “天哥,來不及說再見了,厭勝師要在五月中動手,以魯班天書裏麵的絕密之法,開啟上古法寶輪回鏡,同時,福緣齋也會參與。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但開啟這法寶的後果,就是時光逆轉,天地翻覆,人間將會大亂。我已經探聽到了,破解這輪回鏡的,隻有天師家族的鍾馗骨,以無上幽冥之力,聚集死陰之氣,來阻止輪回鏡開啟。而那終極之地,就在狐穀的三清秘境,那裏是上古仙人修煉之所,靈氣充沛,福緣齋覬覦許久,這一次是真要動手了。不多說,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請務必以蒼生為念,立即趕往狐穀,不要管我的下落,如果你看不到這封信,那就……咱們兄弟來生再見吧,世界已經末日了……”

    我看了他這封信,居然詳詳細細的寫明了所有的前因後果,更可怕的是竟赫然寫著那終極一戰要發生的地點和時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但是,我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還有,我緊緊把這封信握在手中,心裏默念,兄弟,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2:57
第四百五十四章 前因後果

    我把那封信一把火燒掉了,那木頭人就在旁邊呆呆的看,等信燒成了灰。它急急忙忙的去拿了掃帚,把那一小堆灰掃到了牆邊,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才安靜的在角落裏停了下來,往牆上一靠,一動不動了。

    這應該是進入了休眠狀態吧,也不知道這玩意的動力從哪來,這世上有太多神奇的事,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我悄悄走到桌子前,對著楊老爺子的遺像拜了拜。心中默默祝禱,然後,便走出了屋子。

    我很難想象,楊晨是在多麼急促的時候給我寫的這封信,因為他完全可以給我發個短信的,但那時他一定是被人脅迫,不知道如何尋找的機會,才完成了這一切,甚至還給木頭人留了接頭暗號。

    我不由暗暗慶幸,要不是因為常慶提起輪回鏡和那諸葛老鬼的關係,讓我明白了前因後果,也不會來這裏找楊晨,那樣的話,恐怕就要和這封信失之交臂,等到福緣齋暗中謀劃好了一切,行動開始的時候。我就會徹底的陷入被動。

    我承認,這一段時間,我幾乎無所作為,雖然忙來忙去,可卻找不到重點,因為福緣齋的消失,讓我徹底失去了目標和方向,不單單是我。南宮飛燕代表的狐穀也是如此,或許,她們隻是想自保。並不想和福緣齋直接衝突,在狐穀開啟守山大陣,又不允許南宮飛燕繼承九尾天狐的能力,就足以說明了。

    我其實也很想做的更好,我也很想把所有的事情處理的盡可能圓滿一些,可是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讓我摸不到頭緒,也許有人會說,你現在的境界幾乎都已經和爺爺相等,怎麼處事還是不成熟?

    我有什麼辦法麼?從離開爺爺,到上大學,從一個懵懂少年,到現在一身的爛攤子,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也就半年多,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闖蕩江湖,太爺爺更是從小就教給他各種東西,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就拿著一本禁忌筆記,基本上就他娘的是自學成才啊!

    誰能半年成大神?我一個不滿二十歲的江湖菜鳥,在那麼多老妖怪,老變態虎視眈眈的環伺下,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吧?

    懶的想那麼多了,這種種事情紛至遝來,我應付都來不及,沒心思去想那麼多,反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回到狐穀,在五月中到來之前,阻止這一切。

    現在是四月份了,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來的這麼緊急,這麼突然,讓我很是措手不及,我出了楊晨的家,照舊把那個鎖頭虛鎖了一下,掛在門上,然後還是翻牆跳出了院子。

    看時間是趕不上車了,不過人在著急的時候,總是能超常發揮潛能,我在門口轉悠了兩圈,心裏就冒出一個主意,於是趕忙往村子裏跑去,我知道,這村子裏有一個人,肯定能幫我。

    這人自然就是我第一次來楊晨家裏的時候,上梁鬧事的那一家,我還記得,那個事主應該是姓徐。

    鄉下人,沒事是不外出的,於是我很順利的就找到了他,還是在他的新房,此時他的房梁不但已經上了,屋子也都收拾好了,看著很不錯,他見到我來了,居然還認識我,這正合我意,於是在一番客套之後,我便對他說出了我的目的。

    我對他說,楊家老爺子離世,他唯一的孫子現在又下落不明,我這次來,就是想要去找楊晨的,但是現在去往城裏的車已經沒有了,能否幫我找一輛車,我花錢雇車,送我去城裏呢?

    他聽了後是滿口答應,還拍著胸脯子說,什麼雇車不雇車的,家裏就有,不就是去縣城麼,我送你過去,分文不收。

    我不由大喜,看來還是鄉下人厚道,當下他便開出了自己家裏的三輪車,我一看,和楊晨上次那個差不多,隻不過他家這個是柴油的,動力更強勁,耐力更持久啊。

    於是我也沒跟他多說什麼,當即跳上了車,柴油三輪發動,突突突的便直奔縣城而去。

    這一路上的顛簸就別提了,速度也快不到哪去,不過我還是在傍晚之前,順利來到了縣城,告別了徐家老哥,又到火車站買了票,匆匆忙忙的打道回府。

    結果回到平山城的時候,是第二天淩晨,火車又他娘的晚點了,我下了火車想想也沒地方去,這個時間去學校也不合適,於是隻好在火車站叫了輛出租,送我到南宮飛燕的公寓裏住了一夜。

    這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翻身坐起,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忽然就看著鏡子裏蓬頭垢麵,紅著眼珠的自己,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想想,已經多久沒照鏡子了?此時鏡子裏的自己,不知為何看上去竟是那麼的陌生,眉眼間雖然看上去還帶著些許稚嫩,但卻已是滿麵風霜,眉頭緊蹙,我這時才想起來,從昨天到現在,我連口水都沒喝過。

    忽然間,又有些想要哭的衝動。

    我這麼辛苦,二十四小時之內跑了兩千多裏路,我為的是什麼?為了韓家?為了自己身上的詛咒?我不知道,因為隻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搞清楚那詛咒究竟從何而來。

    雖然一次次的事件中,雖然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各有牽連,有前因便有後果,亂的或許隻是局中人。如何把這一團亂麻如何理清頭緒,才是我最應該做的。此時細細想來,那詛咒背後的真相似乎已經被我摸到了一點點邊緣,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卡殼,溜走,那冥冥中,似乎總有一雙無情的大手,在阻止我發現真相。

    甚至這時我有一種錯覺,好像福緣齋的人,從來並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是因為我年輕麼?是因為我經驗閱曆少麼?是因為我雖然在戰鬥中境界提升的高,但卻仍然隻是一個就會畫符的少年,而並不能真正威脅到他們麼?

    或許,這麼想的人不在少數吧?

    沒錯,我到現在為止的確是就會畫符,但韓家的禁法,我也隻會這些,讓我四處遊曆破除天下禁忌,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等我解決了這些破事,再化解了韓家的詛咒再說吧。爺爺雖然會治病救人,卻也終究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韓家,做為韓家最後一個傳承者,我並沒學到爺爺救人的本事,便隻能自私一點,先以家族為重了。

    至於那詛咒,其實我也已經從種種蛛絲馬跡中,覺察到了一絲跡象,那就是,韓家,當年應該是觸犯了天道,才遭此報應。

    但天道並沒有徹底剝奪韓家的能力,而是一點點的削弱,韓家人便從此一點點的凋零,直到現在,數百年的光陰中,傳承到了我這裏,於是就隻剩我自己了。

    但是天道的代言者,或者說天道在世間的奴仆,總要有人來做,就和當年的一樣,那是和天道溝通的使者,可是現在這使者已經被天道拋棄了,那麼,是不是就要有一個新的使者出現呢?

    我望著鏡子,望著裏麵那個目光發呆的自己,腦海中瞬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如果我的所有構想都能夠成立的話,那個新的使者,會是誰?

    一個名字,幾乎已經在我的嘴邊,呼之欲出。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輕易下結論的,因為我還要查出,他到底為何要這麼做,還有,楊晨信中沒有說明的部分,我也要搞清楚,福緣齋開啟輪回鏡,究竟是要做什麼,難道真是要人間大亂,時光逆轉,改地換天麼?

    天師家族的鍾馗骨,又是否真的能像楊晨信中所說,是克製輪回鏡的法寶呢?

    我心中隱約是有些不信的,因為常慶之前就曾講過,克製輪回鏡的,應該是斬仙飛刀才對。

    這兩個人,誰說的才是正確的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5 23:06
第四百五十五章 無心插柳

    不過無論誰說的是正確的,我也沒時間去分析了。

    從南宮飛燕的公寓裏出來,我回到了學校。第一時間找到了南宮飛燕,把此行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對於南宮飛燕,我是沒有半點隱瞞,她聽了之後比我還要震驚,抓住我便問,我是否看錯了,福緣齋選的那處地方,真的是狐穀的三清秘境?

    我點了點頭,告訴她我不會看錯的。她呆若木雞,麵如死灰,跌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像傻了一般。

    我知道這對她的打擊也很大,狐穀是她的家,雖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三清秘境是什麼地方,可是既然在狐穀之中,就必定和狐穀關聯甚大,到時候福緣齋真的在那裏發動,狐穀必定要被毀於一旦。

    我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對於這樣的事,我也很難說,她呆坐了半晌,忽然起身道:“我要回去,問雪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馬上調集所有散落在各地的天狐族族人,守山。”

    我攔住了她,對她說:“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現在還並不知道詳情,隻是通過一張紙條,如果你貿然這樣做了,就要承擔後麵造成的一係列後果。”

    “後果?還能有什麼樣的後果?還能有什麼更可怕的後果?”

    她已經有些激動,我扶著她的肩膀說:“你好好想想。如果這是對方,故意給我們設下的圈套呢?”

    “圈套?”她愣了,我又繼續說:“沒錯。你看,我去楊晨家裏,他不在,然後發現了一個紙條,上麵寫明了關於福緣齋近期的所有動向,你覺得這現實嗎?可能嗎?如果楊晨是被人脅迫。就算對方再無所顧忌,也不可能在他麵前說這些,如果他是受人欺騙,就更不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所以,我其實很是懷疑這個消息的準確性。萬一要是對方設局,轉移我們的視線,實際上他們卻在別的時間,別的地方搞出事來,我們怎麼辦?”

    我這番話是回學校的時候,靈光一閃想出來的,雖然昨天在楊晨家裏得到那個紙條的過程也算挺坎坷,不過我還是覺得太過容易了,福緣齋如果真的打算那麼幹,那就是一個最起碼醞釀了幾百年的陰謀和秘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泄露了,而且還偏偏讓我知道了?

    這很明顯不正常啊!

    南宮飛燕聽了我的分析,也是連連點頭,她其實比我要聰明許多,隻是這世間事關心則亂,她乍然聽到狐穀危難,自然著急,此時靜心一想,果然也覺得漏洞百出,不可思議。

    她對我說,這件事一定要落在楊晨身上,是真是假,隻要找到他,一問便知。

    我苦笑著對她說,這茫茫人海,讓我上哪去找他?再說如果真是福緣齋下手,擄走了楊晨,又或者是厭勝師出麵為了搶奪魯班天書,那必然早就把他藏起來了,此時想找到他,難難難!

    南宮飛燕笑著問我:“難道你忘了,咱們這裏就有追蹤高手嗎?無論是神捕門的向羽,還是冷清揚,都完全可以勝任。”

    我搖頭道:“不,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主要是危險性太大,他們兩個本事都不弱,但是力量畢竟單薄,我可不想楊晨沒找到,他們又出事,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她想了想又說:“那個墨小白呢?”

    我撲哧一下笑了,說:“別鬧了,他那是鼻子靈,聞著味就找去了,可那也得有個範圍,總不能給他個楊晨的襪子,讓他滿中國去找吧?”

    南宮飛燕也笑了起來,她對我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忘了,他可是天師家族的傳人,說不定,會有什麼通靈的秘法哦。”

    通靈的秘法?

    我皺了皺眉,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了小白的身影,卻是忽然就想了起來,真別說,小白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門秘法。

    叫什麼來著?

    就是上一次,小白回家之後,通過那個法術,用靈魂之間互相溝通的方式,給我千裏傳信來著,我記得南宮飛燕給我提過,應該叫做……

    “靈犀夢影!”

    我和南宮飛燕同時脫口說道,隨後又一起笑了起來,她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法術,你去找小白問一問,看能否行得通,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可以讓他試試,隻要能跟楊晨的魂魄建立溝通,到時候什麼情況不就一切都清楚啦?”

    我也點頭說道:“是的,不過咱們還是要做兩手準備,如果那紙條寫的萬一是真的,那也不是鬧著玩的事。”

    她也表示同意:“好,那咱們還是兵分兩路,我回狐穀去打探消息,你去找小白問楊晨的事。”

    我點頭同意,於是事不宜遲,說幹就幹!

    我們兩人馬上分頭行動,南宮飛燕回到狐穀打探消息,我立即跑回宿舍去找小白,問他靈犀夢影的事。

    小白見我回來,還挺驚訝,問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也沒跟他廢什麼話,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直接問他,能不能再用一次靈犀夢影,和楊晨溝通聯絡?

    小白很痛快的說,這很簡單,靈犀夢影他從小就會,用的最是熟練,以前小時候淘氣,被罰關禁閉,他就跑人家夢裏瞎溜達,來去自如。

    我很是高興,於是就問他這法術該怎麼施展,是不是得晚上等人家睡著了才行?小白點頭說,那是自然的,人家要是沒睡著,你怎麼跑人家夢裏去?

    他說,首先,他要施展靈犀夢影的對象,必須是他認識的人,然後他手裏需要弄一件那人貼身物品,或者是頭發什麼的,他就能通過靈犀夢影的法術,不但能把他自己的影像傳送給對方,還能和對方的魂魄溝通對話。

    當然,那必須是在對方入夢的時候才可以,因為那時候,人的魂魄會處於自由活動狀態,不受形體的太多束縛,所以,會更加利於魂魄之間互相溝通。

    如果那人沒睡著,其實也可以施展靈犀夢影,隻不過成功的幾率很小,要是那人魂魄虛弱還行,小白可以趁機而入,但那人的表現就會和撞鬼了差不多。

    相反,如果那人身體強壯,魂魄穩固,小白去了反而容易受到損傷。

    我聽他這一說,這法術還真是夠神奇的,但是有一點讓我頭疼,現在楊晨不在這裏,我上哪去弄他的貼身衣物,和他的頭發去呢?

    如果早一點想起這事,我還可以從他家裏找找,可現在我都回來了,難道要為這件事,再跑一次不成?

    那樣一來,來回折騰又要耽誤時間,最快也要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可現在的局勢已經是刻不容緩,此時我再離開,萬一在這段時間內,發生什麼狀況,那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皺起了眉,撓著頭自語:“楊晨的貼身衣物,楊晨的頭發,這讓我上哪去找呢?”

    我正念叨著這句話,寢室門忽然打開了,阿龍從外麵走了進來,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便開玩笑道:“大師,又被什麼事困擾了?能否跟我這凡人說說啊?說不定我能幫忙啊?”

    我隨口道:“楊晨的貼身衣物,或者楊晨的頭發,你能弄到不?”

    阿龍不在意的說:“那有什麼難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找去。”

    我一愣:“你說什麼?你上哪找去?”

    阿龍說:“笨蛋,難道你忘了,上次楊晨回家,壓根就沒再回來了,他的衣服和書什麼的,都還在他原來的寢室裏那……”

    我恍然大悟,猛然間也想起了這回事,不由大喜,這可真是凡事皆有天定啊,誰能想到當初他無意之舉,今天卻能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呢?

    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走,我跟你去找。”我蹭的跳了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6 09:27
第四百五十六章 鈴鐺

    我們幾人一起跑到了楊晨原來的寢室,現在這個寢室裏麵住的人又少了兩個,去年發生的那鬼臉事件。已經盡人皆知,誰也不敢在這裏住了,隻有兩個想換寢室又沒的換的倒黴蛋,在這裏天天提心吊膽的住著。

    其實屁事都沒有,當初那個鬼臉根本就是伊勝搗鬼,時過境遷,現在這寢室裏早就沒事了,但是人心就是這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見了一次鬼之後,樹上掉一片樹葉砸腦袋上,都以為鬼摸頭了。

    不過這也有好處,楊晨原來打算的是,他那些留在這裏的衣物和書本教材什麼的,就都送給同學,可那個寢室老大隨後就搬走了,當初撞鬼那個還退學了,於是楊晨以前的床鋪不但是空著的,他的櫃子也是空的,所有的東西都沒人動。

    這當真是天意,於是我們很順利的就在櫃子裏找到了楊晨的衣物,他掉落的頭發,內衣,內褲,襪子……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啊!

    小白上前挑了兩個。又在他的被子裏找到幾根頭發,樂顛顛地說:“齊了,有這麼多東西,別說給他傳個話,我一使勁能給他拽過來……”

    咦,他這個想法倒是不錯,把楊晨的魂魄拉過來,他那邊就等於離魂狀態了。到時候哪怕有人脅迫他什麼,也沒用了。

    不過,就怕被人當成死了。再給火化可就壞了。

    不管怎麼說,先試試效果吧。

    但現在時間還很早,靈犀夢影得對方入睡才能施展,我心裏著急,卻也隻能裝作沒事似的,胡亂混過了一個上午。中午吃完飯後,阿龍他們有課,於是寢室裏就又隻剩我和小白了。

    我趁著這時間,把乾坤袋裏那個神秘的鈴鐺拿了出來,翻過來看看,裏麵仍然還是一片霧氣朦朧,晃一晃,半點聲響也沒有。

    我想了想,便把玉貔貅也拿了出來,對小白說:“我進去辦點事,你看好了,別到處亂跑,有事的話就對著玉貔貅喊我,記住沒?”

    小白連連點頭答應,我便把玉貔貅擺在床頭,手上握著那鈴鐺,心念一動,隻覺周圍景物霎時而變,一片雲霧靄靄,飄飄欲仙,低頭看,已然是到了獬豸神君的幻境。

    前方正是那座白玉宮殿,我邁步上前,剛走到宮殿門口,旁邊忽然跳出一個憨頭憨腦的大頭鬼,看著有點傻裏傻氣,攔在我的麵前喊了聲:“誰啊……”

    我低頭一看,居然還認識,正是當初在羅家收取鍾馗骨的時候,那兩個鬼之一的傻鬼。

    “咋的,你不認識我了?”我笑著對他說,這傻鬼抬頭看看我,恍然道:“啊,恩公,恩公駕到,我給你老人家磕頭……”

    他說著就撲通一下趴在地上,居然真的給我磕起頭來。

    這傻鬼當初又傻又憨,就知道吃,現在好像還有點心眼了,我忙叫他起來,然後問他,怎麼自己在外麵轉悠,那個機靈鬼呢,還有神君和藍寧他們幹嘛去了?

    傻鬼指著宮殿裏麵說,他們都在裏麵說話呢,神君說外麵來客人了,叫我出來迎接。

    我笑了笑,傻鬼還會接待客人了,不過我有點好奇,前些天來這裏,咋從來沒見他們出來呢?

    我問傻鬼,他告訴我說,他們這些鬼,到了這裏都要用宮殿後的仙池之水浸泡,滿了日子才能脫去鬼氣,開始修煉,他和機靈鬼來的晚,這不是剛出來麼。

    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們倆這也是福緣不淺。我不再多說什麼,便讓傻鬼在前帶路,隨著他徑直走入了宮殿之中。

    獬豸神君等人果然在,而且已經備好了玉台香茗,招呼我道:“快來快來,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正準備叫藍寧去叫你呢,這是我剛剛弄到的萬載青空茶,好東西呀。”

    萬載青空茶?

    這名字咋聽著耳熟呢,我隨口道:“多謝多謝,你這麼說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多有打擾啊……”

    說著話,我便在玉台前坐下,藍寧笑吟吟的拿起一把玉壺,在我麵前的紫琉璃杯盞裏倒滿了一種碧綠色的液體,說道:“公子請。”

    我低頭一看,這碧綠色的液體望上去晶瑩剔透,一股淡淡清香沁入心脾,聞一聞,整個人都感覺瞬間暢快了。

    “這是……”我正要開口發問,獬豸神君得意洋洋地說:“此乃西昆侖上古靈木的精華凝聚,雖然不能說喝了長生不老,但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喝一口伐骨洗髓,聞一聞百病全消,就算看上一眼,那也是精神倍增啊。”

    西昆侖上古靈木?

    他這一說,我更覺得耳熟了,把那杯子湊在嘴邊吸了一口,微一思索,忽然就想了起來,於是笑著對他說:“要我說,你這裏還缺少一樣東西搭配。”

    “哦?什麼東西?”他很是感興趣的問道。

    “千年兮芷花的清露……”

    “千年兮芷花的清露?”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訝然道:“哎呀,你怎麼知道這種花的名字,那可是瑤池聖母才有的寶貝啊,千年兮芷花的清露,啊,要真能加入一滴清露,那這杯萬載青空茶,真可謂是極品中的極品了,可惜可惜,這千年兮芷花,卻是從來沒見過,就算千年兮芷花的清露,也不好弄到啊。”

    他語氣裏帶著遺憾,我笑道:“早知道你愛好這個的話,我就幫你了,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回頭我幫你弄那千年兮芷花的清露,如何?”

    “好啊好啊,如果真的能弄到,那可太好了,不過,連我都找不到弄那千年兮芷花清露的門道,你是咋弄的?”

    我對他神秘一笑:“這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了,總之,我能幫你弄到。”

    我自然是能弄到的了,雖然我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但是我剛才忽然想起,第一次去南宮飛燕公寓的時候,她就是拿這個萬載青空茶,配著千年兮芷花的清露,來招待我的,那時候我們倆還敵友不分,她甚至還想幹掉我,都能拿出如此寶貝來,可見,那東西對南宮飛燕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所以,我想的就是,回頭去找南宮飛燕,她一定能有辦法弄到。

    “好,一言為定,夠意思,說吧,你這次來找我什麼事,但凡我能幫忙的,絕不含糊。”獬豸神君見我說的胸有成竹,於是拍著胸脯子說。

    我一看見他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起他頂著犄角橫眉怒目,呲牙咧嘴的樣子,哈哈笑了幾聲說:“沒問題,這個事交給我好了,其實我這次來也沒什麼事,一是看看你們,二是,有個東西,想讓你給鑒別鑒別。”

    我拿出了那個鈴鐺,往玉台上一放,獬豸神君低頭一看,“咦”了一聲說:“這什麼東西,裏麵有個女鬼嘛。”

    “神君真是好眼力,那個,韓梅梅,出來吧……”

    這名字叫著真有點別扭,隨後鈴鐺裏一股青煙冒出,韓梅梅現身。

    她站在宮殿裏,四處看看,登時就愣住了,做為一個現代女鬼來講,乍然見到這古典風格的白玉宮殿,肯定要驚訝,我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告訴藍寧:“你去給她科普一下,一會再帶回來。”

    藍寧應了一聲,便笑著拉起韓梅梅的手,韓梅梅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就跟在藍寧身後走了出去。

    我這才拿起那鈴鐺,又看了看,遞給獬豸神君說:“你法力高強,比我厲害,你看看,這東西裏麵,有什麼名堂?”

    獬豸神君點了點頭,隨手接了過去,仔細打量了起來……

    他盯著那鈴鐺,足足一盞茶的時間。

    剛好我把那一杯萬載青空茶喝光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把那鈴鐺往玉台上一放,臉上忽然現出驚駭的神情,額頭瞬間就汗如雨下。

    “好可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6 09:35
第四百五十七章 超脫六道

    “可怕?如何可怕?”

    見他突然做出這個樣子,我也有些緊張地問道。

    就見獬豸神君低頭看了看那鈴鐺,麵色難看的問我:“此物從何而來?”

    我實話實說:“剛才那個女鬼身上的。我見了覺得不一般,所以拿來了。”

    “不可能吧,那女鬼,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說實話,她身上帶著這個,她沒魂飛魄散我都很奇怪了。”獬豸神君表示很質疑地說。

    “魂飛魄散?不能吧,我見到她的時候,人家還美滋滋的洗澡澡等情郎呢,往哪散啊?”

    “哼。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廢話,我要知道還來問你?”

    “呃,也是,那我來告訴你吧,這東西,你知道湘西趕屍不?”

    他忽然問了我這麼句話,我奇道:“看不出來,你一個上古神獸,還知道湘西趕屍的事?”

    他得意道:“那當然,別看我剛到人間沒多久,但我天生就是通陰陽,曉古今,這上下幾千年的事,我都熟悉得很。那湘西趕屍,乃是數千年前,湘西先祖一位部落首領的軍師。因為在一場戰爭後,為了把戰死的湘西子弟帶回故裏,夢中得到神靈指點,施展法術,令那些早已死去的戰士屍體起身,在軍師的帶領下,排著隊向家鄉出發。後來,這個法術和風俗才流傳下來……”

    這故事其實我早就聽說過。於是攔住他說:“慢著慢著,問你這鈴鐺的事,你給我講湘西趕屍幹嘛。我又不想學。”

    獬豸神君道:“要說這鈴鐺,自然要說湘西趕屍,因為這個鈴鐺……似乎就是當初那個軍師施展趕屍術的時候,所用的攝魂鈴……”

    “啊?!”聽了他這話,我頓時驚訝無比,不是吧。這要是真的,那豈不是說,這鈴鐺也有幾千年的來曆了?而且還是趕屍術祖師所用過的,這、這珍貴程度估計不比秦始皇的枕頭差多少啊。

    “你確定這就是趕屍術祖師用過的東西?你難道見過,敢如此確定?”我想了想便對他的話提出了質疑。

    獬豸神君撓了撓頭,說:“我倒是沒見過,不過這就算不是祖師用的,也必定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巫師用的,因為裏麵的陰煞之氣太濃厚了,別說是死人,就算是活人,隻要搖響這鈴鐺,估計都得立刻魂飛魄散,或者聽人所用。你看,這上麵布滿的一層霧氣,是有人故意用法術封禁,不讓陰煞之氣透出,要不然,那個女鬼早都被吸入鈴鐺裏了,我剛才用了十成的功力去探看,好不容易才看進去,好家夥,裏麵如同森羅地獄一樣,全是亡者的魂魄彙聚。”

    “不對吧?我怎麼聽著,不像是趕屍用的……”我對他的話表示不信,聽上去就不靠譜,如果是趕屍用的,那隻要攝住屍體內的殘餘魂魄,令其起屍就可以了,怎麼會攝在這鈴鐺裏,那還叫趕屍了嗎?

    我把這疑問對獬豸神君講起,他對我說:“這你就不懂了,這魂魄不是趕屍的屍體魂魄,而是鈴鐺本身就有的,你想,要做為法器的東西,怎麼會是凡物?何況還是那麼厲害的大巫師所用的,所以,我才說你這個鈴鐺來曆非凡啊。”

    我還是聽了個似懂非懂,於是幹脆就把這鈴鐺的來曆一五一十的對他說了,告訴他,這鈴鐺是一個厭勝師之物,卻不是什麼趕屍匠的法器。

    獬豸神君卻是一笑,說:“厭勝師起源於南疆,趕屍是在湘西,兩者間本就相距不遠,何況南疆巫術比湘西更有盛名,如果是南疆巫師之物,那也必然和湘西趕屍家族有所聯係。”

    他分析了半天,卻是分析出這麼個結果,我有點無語的說:“好吧,現在先不提這東西的來曆,既然此物有這麼大的危害,我想也不能讓它出世,就放在你這裏如何?”

    其實我心裏早已經想好了,這東西到了我的手裏,也是天意,雖然不知道那個伊勝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女鬼保管,但是我想,他以後找不到這東西的時候,一定會很著急吧。

    誰知獬豸神君卻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東西陰氣太重,我這地方承受不住,不要不要,你自己處理吧。”

    我拉住他說:“別嘛,如果你說這東西連你這裏都承受不住,那人間還有什麼地方能承受住的?再說,那女鬼帶在身上十年都沒啥事,你又怕個啥?”

    他衝我一瞪眼:“那你咋不帶在身上?”

    我一攤手說:“我倒是想帶在身上,可我現在東西太多了,天師家族的鍾馗骨在我這,螭吻龍君的斬龍梭也在我這,要是在放這麼個東西進去,我怕被人一網打盡,放你這裏,好歹也算留個後手不是?再說,那女鬼既然能保管,說不定當初那厭勝師施了什麼特殊的手法,放在她的身上可以,放在我的身上,我怕出事。”

    獬豸神君眼睛一亮,說:“那就好辦了,你讓她留在我這裏,然後繼續保管鈴鐺,不就好了?至於這鈴鐺有什麼用,以後再說,反正她也是鬼體,在我這裏對她也有好處。不過,他奶奶的,你說自打我認識了你,你給我弄了好幾個鬼進來,你是何居心啊?”

    我嗬嗬一笑:“別瞪眼嘛,人家那個女鬼也算是個美女,再說藍寧當初不也是女鬼,現在我看你也是眉開眼笑的,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美女沒有抵抗力的哦。”

    我其實早就看出他這一點了,上次我對付伊勝的時候,他對那個橙月的態度就明顯不一樣。他聽我這麼一說,也是嘿嘿一笑:“那也好,留下就留下,隻是她情況特殊,如果她帶了鈴鐺,我是不敢讓她進仙池浸泡的,還是做個女鬼吧。”

    我點了點頭,做什麼倒無所謂了,隻要他肯收留就好,說實話,這鈴鐺我還真不敢帶在身上,他剛才說的什麼陰煞之氣太重,或許對鬼魂來說沒什麼關係,對他這樣的神獸也沒太大影響,但是我要是帶在身上,恐怕連鬼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反正我進來也方便,以後如果有需要,隨時進來找他就是了。

    我們剛商量好這一切,藍寧就帶著韓梅梅回來了,藍寧很開心,韓梅梅也是難得的露出了笑臉,連身上鬼氣似乎都弱了一些,看來這仙境福地,果然不同凡響,隻是待這麼一會,對她都大有好處。

    我把我們的決定,對韓梅梅說了一遍,讓她以後就住在這裏,以後等我找到她的情郎,就想辦法讓她去相見。她此時對我是言聽計從,眉開眼笑,顯然她也不傻,知道這裏是寶地,估計也打算不走了。

    做好了這些,我又問獬豸神君,既然他通陰陽,曉古今,可知那福緣齋主是什麼來曆麼?他卻搖頭,對我說,若是知道的話,早就說出來了,何必等你來問?

    我不由納悶,既然他號稱通陰陽,曉古今,都不知道那福緣齋主的事,那家夥,到底會是什麼來頭呢?

    獬豸神君見我皺眉,也不由咋舌道:“說起來,那個福緣齋主真的是很神秘,他能號令上古青木之靈,數千年道行的黑蛟,還能收服窮奇之子,而我幾次探查,卻在天道之下,無法發現這人,真是奇怪得很。”

    我奇怪道:“你說什麼,什麼天道之下,無法發現這人,你怎麼探查的?什麼意思?難道他竟然是淩駕於天道之上?那會是誰,老天爺啊?”

    他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所謂天道之下,是指這茫茫人間,和九幽冥府,我曾經去地府查過幽冥死籍,那福緣齋主,似乎已經超脫輪回,不在六道之中……”

    我頓時驚訝不已,超脫輪回,不在六道之中,開什麼玩笑,難道他是如來佛祖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6 09:38
第四百五十八章 靈犀夢影

    獬豸神君的一句話讓我當場愣住了,什麼叫超脫輪回,不在六道之中?

    這連神仙也做不到吧。神仙尚且在六道之中,這茫茫世界,貌似也隻有佛能真正的超脫六道輪回,他福緣齋主難道……

    見我驚呆,獬豸神君忙又解釋道:“沒那麼誇張,我剛才說的有點不準確,我說的超脫輪回,不在六道之中,指的是他不在幽冥死籍之中,他也不在六道之中,因為他早已非神非人非鬼。既不在修羅道,也不在畜生道,生死輪回已經跟他無關。但是……”

    他說了個但是,我就知道必有後文。但是他“但是”之後,卻閉口不言了,我急著問他但是什麼,他卻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什麼……但是肯定沒有這麼簡單,而且我懷疑,他不是正常途徑達到這個境界的。”

    我聽的迷迷糊糊,這些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去幽冥地府查死籍,也要有名有姓才行吧,他這是怎麼查的?

    我對他提出疑惑。他又耐心的對我說:“你以為查死籍像你們人間查戶口啊?還得人名地址都符合,在地府裏,隻要有個影像,基本就可以了。”

    我驚訝道:“有個影像?這麼說你見過他?”

    他點頭道:“幾百年前我曾經見過他一次。但卻看不透他的來曆,沒想到在幽冥地府也沒能查到。”

    我想了想說:“那倒也對,你想,他既然已經活了那麼久,自然早已脫離輪回了,我想也可能這就是他一直活著的原因,死籍無名嘛。隻是現在他又出來搞出這些事,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因為逃出輪回,被發現了?”

    “嗯,有這個可能。”獬豸神君若有所思的點頭,顯然也比較同意我的看法。

    “那……狐穀的三清福地,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我聽到有消息說,似乎他要在那裏動手,開啟輪回鏡,那輪回鏡,又到底是……”

    我見這獬豸神獸似乎什麼事都知道一點,於是便把這件事也對他說了,沒想到這次他卻搖了搖頭說:“狐穀的三清福地,那應該是曾經的神仙洞府,禁製重重,我卻是不知內情了。至於輪回鏡麼,我知道的好像也不比你多,幫不上你了。”

    我皺了皺眉,又問:“你知道三煞日是哪天嗎?”

    “三煞日?拜托,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固定的日子,三煞神隻有完全彙聚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叫三煞日,但這三煞神又互相影響,互相製約,那是天道規則使然。這三煞裏麵,每一年的陰煞日有很多,但是三煞合一的那一天,卻是誰也無法知道。”

    我恍然大悟,這個困擾了我好些天的問題,卻在他這裏得到了解答,雖然,這解答和沒解答區別不大,我還是不知道那三煞日到底是哪一天。

    不過我想起了楊晨紙條上所寫的:五月中。

    難道會是那一天麼?

    最終我還是帶著疑惑和憂慮,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寢室裏,小白正在打盹,看看時間,距離天黑還早得很。

    我想了想,伸手拍醒了小白,他激靈一下子睜開眼睛,一看是我,笑道:“事情辦完啦?”

    “嗯,就算是吧。”我想了想對他說,“咱們不要等晚上了,現在就開始做法,施展你的靈犀夢影吧。”

    小白一愣:“可是現在還沒天黑,楊晨不睡覺,不好施展啊。”

    我搖了搖頭說:“我忽然想通了,就算等到天黑,楊晨也未必能睡覺。”

    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不過還是點頭說:“好吧,聽你的。”

    我解釋道:“如果換成是你,被人脅迫囚禁,在那種情況下,你睡得著麼?”

    “能睡得著啊。”小白很自然的回答。

    我無語,我倒是忘了他沒心沒肺的屬性了。

    不過要施展這靈犀夢影,不能在學校寢室裏,此時我又想起南宮飛燕那間公寓的好處了,於是便收拾了東西,和小白又跑到城裏,準備施展靈犀夢影。

    一個小時後,我們做好了準備,小白仰躺在床上,一手拿著楊晨的衣服,一手捏著楊晨的頭發,囑咐我說:“好了,小哥,把門關好,我去了。”

    我上下看了他幾眼,卻怎麼看也不像是要施法的樣子,我納悶道:“你這架勢,我怎麼看著好像要睡覺?”

    小白說:“是啊,不睡覺我怎麼施法?靈犀夢影,就是要入夢啊。”

    我無語道:“這是哪門子法術,敢情你也得睡著了才行啊?”

    小白一笑:“倒不是我也得睡著,但我得讓一魂一魄離體才行,坐著其實也能施展,那不是累嘛……”

    我再次無語,於是小白眼睛一閉,頭往後一靠,就一動不動了。

    我在旁邊坐了下來,忐忑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這門法術如何施展,就見他躺在那裏,隻一會的功夫,就微微打起了呼嚕。

    好家夥,這是施法啊還是睡覺啊?

    我正想到這裏,忽然就見小白的頭頂飄起了一縷白霧,嫋嫋升起,在屋頂盤旋了一會,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還真是魂魄離體啊,我眼睜睜看著他,隻見小白躺在那裏悍然大睡,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屋子裏寂靜無聲,也不知道他的魂魄此時已經到了哪裏。

    按理說,這魂魄離體,是能夠瞬息千裏的,就算再遠的距離,有一刻鍾的時間也能往返一次了。但現在看看時間,已經快半小時了。

    我不由開始焦急起來,這一魂一魄離體,看似沒什麼,實則很是凶險,尤其小白要去的地方又不明,更兼高手環伺,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恐怕是連回來都不容易。

    如果那樣的話,到時候小白少了一魂一魄還好,大不了是個精神病,反正他現在也不大正常,通過魂魄療養還是能恢複的,可就怕他的一魂一魄被人扣住,反來勾攝他的魂魄,那樣的話可就要出大事了。

    我又等了片刻,有點坐不住了,站起身看了看他,睡的還正香甜,一點也沒有遇到什麼險情的樣子。

    我有點好奇,這靈犀夢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就這麼做著夢,就能魂魄離體,到對方那裏了?

    我看了他一會,心裏越發忐忑,可又插不上手,他現在魂魄離體,是最怕被人打擾的,除了等他自己回來之外,我好像束手無策。

    忽然有種後悔的感覺,我是不是太草率了?明知道可能出問題,還讓小白去冒險,這要是……

    我正在這裏胡思亂想,滿腦門子緊張,就見睡夢中的小白忽然皺了皺眉,嘴巴一張,居然說話了。

    “打死你……”

    我頓時嚇了一跳,他好像是在說夢話,但是又不對勁,他不魂魄離體了麼,說哪門子夢話?

    他要打死誰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小白,等待著他再說幾句下文,但他停了一會,又冒出一句:“打死你!”

    “小白?”我忍不住叫了他一聲,這孩子是在跟誰搏鬥呢啊,看來他這回來的路上挺坎坷,肯定是遇到攔路的了。

    但我叫了他這一聲,他卻忽然渾身一陣劇烈顫抖,雙眼猛的睜開,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我忙上去扶住他,他卻又撲通一下倒了下去,雙眼一個勁的翻白,我嚇壞了,正要伸手去摸他的氣息,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猛的坐了起來。

    再看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了,我喜道:“小白,你回來啦,沒事就好,剛才你……”

    我話沒說完,他忽然疑惑的對我說了句:“小天,我、我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頓時目瞪口呆,嘴巴驚的都無法合攏了,他說話的聲音,竟然是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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