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793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04
第十九章 異人余大師

    要知道,在場無論列位大將軍還是皇城侍衛,那都是頂尖級數的高手,但誰也未有發現余鷹消失的奧妙,仿佛他就是這樣憑空不見似的。畢竟,若然真個是藏了起來,不可能連氣息都搜尋不到。

    武將們自有自己從武學原理上的推斷,而文官們更加認為不可思議,小聲討論著。

    沈辰右眼閃過一道紅芒,嘴角勾起半分笑意,搜魂眼下,看到的乃是眾人不曾看到的景象,余鷹分明就在原地站著不動!

    只因為,余鷹身上覆蓋著了一層半透明的氣息,這氣息並非他物,而是靈魂之力。

    沈辰雖未親眼見過靈魂之力,但根據眼下的情形和這氣息的能力來判斷,自然而然得出了這結論。

    這余鷹顯然精通道法,將靈魂之力覆蓋全身,這靈魂之力乃是眾人肉眼無法看見之物,因此導致他縱然人在原地,卻在眾人感知之外,唯有擁有搜魂眼和修煉道法的沈辰尚能窺破一二。

    不過,就連沈辰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有幾分手段。

    此時,余鷹慢悠悠摸出一枚道符,往胸口上一貼,道符化為烏有,而他的身體則飛速朝著天空飛去,爾待抵達半空中,摸出幾枚道符,朝著宮殿四圍射去,那道符飛快得極遠極快,似乎抵達內城四角一般,爾後,余鷹才散去靈魂之力,露出本體。

    “看,他在空中!”一個侍衛眼尖,發現了余鷹的存在。

    眾人連忙昂起頭來,待見到余鷹時,一個個大吃一驚,就連諸位武道強者也不例外。

    畢竟,以常理而言,余鷹所在的高度實在太高太高,幾乎就成了一個小黑點,而且,他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朝下降落,就宛如一道落葉似的。

    自然,達到霍鐵這樣的修為,要一躍百丈,緩緩落下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以余鷹這將級修為便能達到如此程度,就顯得匪夷所思了,更何況,他突然消失場中,再出現在半空,顯然更讓這事情充滿了難解。

    待到余鷹落地,傲然一笑道︰“在下剛飛身千丈,神游了一趟月宮,和月神見了面,談了此事,陛下請再抬頭看看這月亮。”

    朱天兆抬頭一看,豁然眼一亮,輕噓道︰“這是……”

    眾人皆一抬頭,頓時面露驚訝,只見這弦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圓,而且,殿外各處也傳來驚訝之聲,顯然並非是殿內諸人能夠看到這情形。

    待到圓月變得,朱天兆便不由笑道︰“我兒請來的這異人果是有些本事呀。”

    見到朱晃被夸獎,大皇子朱顥則是冷笑一聲,說道︰“父皇,此人所謂的異術不過是這江湖人糊弄人的障眼法罷了,只是我們不知其中奧妙,否則要拆穿又有何難?”

    朱晃一笑道︰“皇兄這話真有意思,不知道的東西就說成是障眼法,殊不知這位異人是有真本事。”

    “真本事?”朱顥哈哈大笑起來,爾後臉色一沉道,“若真有本事,那麼,那便是非常之學,有非常之能,也就是說,是我等凡人不能及的,無論修為多高,也會敗在這異人之手了?”

    朱晃邪邪一笑道︰“以余大師之能,無論皇兄你派誰上場,結果都是一樣。”

    “父皇,孩兒肯請派人上場,一試這大師的真功夫!”朱顥一拱手說道。

    兩個皇子斗嘴,眾臣子們其實是早習以為常,自然都是靜靜听和,而今听到朱顥請願,便都在尋思著這異人是否有真本事。

    朱天兆倒也未反對,畢竟他身為一國之君,也並非愚蠢盲目,被人在眼前耍點花招就要崇拜不已,便微微頷首道︰“準了,皇兒想派誰上場啊?”

    朱顥便說道︰“孩兒以為,讓吳副統領上前便可試其真假。”

    吳副統領乃是侍衛中的統領級人物,修為達到副將級數,一身武功雄渾,而且經驗豐富。

    朱天兆便擺擺手,四十來歲的吳副統領便大步走上前去,余鷹傲然一笑,朝著朱顥說道︰“大皇子殿下派個和我修為相當的人來,只怕一招就能分勝負,不若還是派個更高修為的人來吧。”

    “好大的口氣,不要以為你的障眼法就能瞞得過皇城侍衛的眼楮!”朱顥冷哼了一聲。

    吳副統領神色冷峻,他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雖說剛才離得遠,未曾分辨出剛才余鷹消失之謎,但也自信能夠找到其破綻。

    余鷹便是輕蔑一笑,二指在額上輕輕一點,身形再次詭異的消失在場中。

    吳副統領眉頭不由得一皺,大開五感,但是余鷹就好似真的消失不見,半分氣息都找布道。

    吳副統領不敢怠慢,緩緩拔出腰刀,渾身氣息外放,宛如煙塵滾滾,同時氣場亦朝外擴散而去。

    這氣場乃是體內之氣外放而成,其氣息和五感息息相通,無論對手如何隱匿,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氣場過處,必能有所感知,然而余鷹卻依舊無跡可尋。

    唯有沈辰,看到余鷹正在無聲無息的朝著吳副統領走去,爾後驟然間一腳踹出,正中吳副統領的小腹。

    雖然吳副統領在被踢中的剎那突然間出刀,但是那余鷹也確有一分功底在,迅速的朝後一退,輕松避過了這一刀。

    乍見吳副統領突然被弓身後退,眾人皆大吃了一驚,爾後便見余鷹突然現出形來,傲然說道︰“吳副統領,你可知道剛才若是我出的不是腳,而是刀,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你……”吳副統領又羞又怒,一咬牙道,“再來!”

    “再來麼?好,本大師就讓你輸得個心服口服——”余鷹一笑,爾後雙臂驟然一展,突然間,一個個好似分身般的影象驟然間出現在吳副統領周邊,足足十來人,將他包圍了起來。

    余鷹一笑,眾分身也都笑了起來,若僅僅只是笑那也罷了,詭異之處就在于這些分身不僅僅在笑,更做著不同的動作,就好似每個分身都擁有靈魂似的。

    吳副統領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余鷹傲慢的說道︰“這里每一個分身都是本大師耗費數年時間修煉而成,其分身和我意念相通,更具備有同樣的能力。”話落下來,他伸手在額頭上一點,消失不見,其余的分身也都陸續做出如此動作,消失在了場中,爾後,空氣中傳來一聲聲詭笑︰“吳副統領,現在就來找找我的真身在哪里吧,不過可要注意,這些分身的攻擊和我本體的攻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吳副統領不由深吸了口氣,握著腰刀卻難以朝前半步,朱晃嘴角勾著笑意,朱顥則是臉色深沉,他本以為這人不過是江湖雜耍之人,沒想到竟然真的會些神功妙法。

    爾後便見到“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吳副統領宛如沙包似的,被接連無形的攻擊打得連連後退,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拳,最後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朱天兆眉頭一沉,暗哼了一聲,他一是氣憤這堂堂皇城侍衛居然如此狼狽敗在一個江湖人士的手中,二則是氣憤這江湖人士下手沒有分寸,竟然把人給打暈了,這豈不是不給自己面子?

    他一擺手,便有侍衛將昏倒的吳副統領給抬了下去。

    待到余鷹重現出來,朱晃便哈哈大笑道︰“皇兄還有什麼可以質疑的呀?”

    朱顥眉頭一皺,當眾被四皇子奚落,他的臉面也掛不住,只是眼光掃過全場,想要找到一個有能耐去擊敗這異人的人選,修為高了不行,就算勝了也必定被朱晃說三道四,必須修為相當。

    爾後,他目光一下子落到沈辰身上,露出幾分笑意來,朝著朱天兆說道︰“父皇,這吳副統領棋差一著,可見這余大師確有幾分本事,不過我皇城之內可也是臥虎藏龍,孩兒想再挑一人去和這位余大師切磋一番。”

    朱天兆自也不會反對,多少得讓人給自己掙回半分顏面,便點點頭道︰“你想派何人吶?”

    朱顥笑道︰“孩兒想派沈將軍出馬!”

    沈辰听得心頭一震,驟然間明白過來,在宮庭大道時那朱晃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讓自己在今天宴會時好好表現,原來他早就料到朱顥會讓自己出馬,而他這話中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那就是——要自己敗在余鷹的手上!

    當初沈辰為了向朱天兆表明忠心,將在青嵐國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其中便有包括他拜入清微宗,助清微宗破壞了邪道陰謀這件事情。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沈辰也僅僅是一筆代過,但是知道他和道宗有關系的事情自然也被不少有權有勢者所得知,雖說自己拜入道宗時隔僅僅一年,但比起其他人而言,顯然更具備和這異人打斗的資格。

    顯然這一點,朱晃也是知道的,他或許並不確認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擊敗余鷹,但是,也知道自己能耐不同他人,因此要讓自己乖乖的,而且漂亮的敗在余鷹手上,以示忠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05
第二十章 信手敗敵

    沈辰心頭冷笑,好一個朱晃,當真心機極深,一早就料到了全盤打算,只是,若然自己真的敗給這余鷹,那在朱天兆的心目中必定會地位大減,雖說以朱晃的能耐,要捧自己上位,再升官職自是不難。但是,沈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自丟顏面,朱晃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試探自己的忠心,來讓自己臣服,那自己唯有漂漂亮亮的擊敗余鷹,讓他看看自己的骨氣!

    朱天兆也顯然明白了兒子的意思,說道︰“好,就有沈將軍出馬好了。”

    在座諸人,也有不少人知道沈辰拜入道宗之事,只是自然也都想著,這種拜入無非有點象俗家子弟的意思,學到的僅僅是皮毛,頂個名頭罷了,也未認為沈辰真個能夠精通道法。

    不過,到底是人的名樹的影,沈辰這一年多來,橫掃疆場,斬敵無數,比起吳副統領來,那自然威名遠播的。

    文太後自也期待這義子的表現,滿臉笑意,而就沖著這一點,沈辰便絕對不能輸。

    物極必反,尤其是沈辰這樣背負著前世宿慧而來的轉世之人,更不是這皇子皇孫可以任意打壓的對象。

    沈辰站起身來,慢慢來到殿前空地上,法劍佩于腰上,他負手而立,未有半點取劍之意,就如此隨意一站,自有一番強者風範。

    余鷹未曾竟他放在眼中,雖說朱晃早先吩咐過,不過,他自認為這少年無論有多勇猛的名氣,也決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咧嘴一笑,消失得無影無蹤,爾後慢慢朝著沈辰走去。

    比起全神戒備的吳副統領來,少年顯得淡定從容,那滿溢而出的自信流于顏表之上,似乎就未將對手放在眼中似的。

    只是這在眾人看來,未免有些托大和狂妄,畢竟吳副統領也是副將級數的強者,更據說擁有著挑戰正將級數的資格,畢竟,能夠成為皇城侍衛理應比同級者更加強大。

    少年雖然進展神速,但進入將級修為也不過短短時日,吳副統領在短短時間內被打暈過去,無論少年如何厲害,這余鷹對他而言必是勁敵。

    而此時,余鷹卻是眉頭皺得深深的,只因為他朝著沈辰走去時,豁然發現少年的目光是緊緊的盯著他。

    初時,余鷹還以為這只是巧合,只是,他微微右移了一步,少年的視線也稍稍右移了一點,他左移幾步,少年的目光也左移幾分。

    這顯然不是巧合,也就是這少年或是看見,或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余鷹心頭狐疑,更有些不信,畢竟這一身道術他也費了不少工夫修煉而成,耗費二十年之功,才有所得,豈是那麼容易被一個少年人窺破的。

    此時,整個場中也安靜中透著幾分詭異,畢竟剛才余鷹一消失後不久,全身戒備的吳副統領便被一腳踹得老遠,然而如今距離余鷹消失已有小半會兒,少年卻依舊安然站在原地,人不動,靜如松,連拔劍的意思都沒有,但余鷹就好似真個消失似的,未采取任何舉動。

    朱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略有不悅,他聲音一沉道︰“余大師,還不進攻麼?”

    余鷹便暗哼了一聲,一個箭步朝著沈辰沖去,一記直拳朝著他臉上砸去。

    少年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一伸臂,直挺挺的一拳朝著余鷹的拳頭迎去。

    余鷹發出一聲眾人皆可听聞到的冷笑聲,拳頭上再加三分力道,繼續朝前轟去。

    剛才吳副統領之所以短短時間便被震暈過去,乃是因為修煉道法的余鷹,擁有著強大的靈魂之力,拳頭砸中吳副統領的瞬間,造成了其靈魂的動蕩,因而才導致了暈厥。

    少年無論武道一途的修為如何高深,但在自己全力一拳之下,必定靈魂震蕩,呆滯暈厥,自然,他更深信,除卻靈魂之力不提,自己這一拳蘊涵的真氣力量也絕非這少年可以抗衡的。

    “砰——”

    一拳接觸,一聲悶響,余鷹被強大的拳勁震得連退數步,右臂發麻,與此同時,就連覆蓋全身的靈魂之力都幾近震散,露出真身來。

    一見到余鷹那錯愕表情和被震退的樣子,朱天兆頓時眼楮一亮,朱顥也大叫了一聲︰“好!”

    而朱晃則是臉色一沉,冷冰冰的低語道︰“好個不識抬舉的沈辰,居然敢和本殿作對!”

    余鷹被一拳擊退,頓時勃然大怒,靈魂之力再聚,剎時間又消失在場中。

    少年仍舊淡定而立,未有半點出奇的舉動,此時,經過剛才那一拳,眾人才知道他並非盲目狂妄,而是一起盡在掌握之內,便皆不由嘖嘖稱奇,這在場如此多強者都未曾窺破的異術,似乎在他眼中卻是毫不出奇。

    突然間,少年陡一轉身,飛起一腳踹去,便听又是一聲悶哼,余鷹在三丈之外現形,捂著胸口,一臉大怒之態。

    其實,這還是沈辰手下留情,這余鷹雖然修為比起一般副將級武者更強,但再強也決然不可能強到宋日升那種程度,沈辰是穩cao勝券。

    “你這小子竟能夠識破老夫的隱身法,那你就再來試試如何破解這分身術!”余鷹冷笑一聲,雙臂一展,一個個分身驟然間出現在沈辰之外。

    “分身麼?”沈辰笑了起來,這些所謂分身,其實不過是一具具鬼魂化身而成之物,在余鷹的操縱之下,具備了余鷹的相貌,而且可以做出各種動作,以假亂真。

    修煉鬼門之術者,可以通過各種方法借用鬼魂之力,用之善而善,用之邪則邪,但是,要想集齊這十幾具將級水準的鬼魂,確實耗費不少工夫,而且,這些鬼魂所呈現出的樣子並非是半透明的鬼身,而是幾近人樣的實體,存在于這世上的年頭也應該不短,至少也都是百年級數。

    只是,沈辰可是擁有著擊殺三百年級鬼魂的強大戰力,他雙目一瞪,右臂勁氣內撞,鎖鏈紋身頓時從右掌呈現,剎時間蔓延至右臂,天隕異火外放,蟒珠之氣四溢。

    眨眼工夫,少年宛如身在冰火之間,巍巍然如魔神降臨。

    感受到少年身上釋放出來的幾近達到正將級數的可怕戰力,在場諸人皆是大吃一驚,少年境界雖然停留在副將之級,但戰力分明已然超越其上。

    余鷹臉色一沉,但他自信于擁有著的諸多將級鬼魂,既然隱身術被破,如今也索性棄之不用,厲喝一聲︰“殺!”

    鬼魂便皆一躍而起,朝著沈辰撲去。

    剎時間整個場中陰風陣陣,鬼魂們雖然有著余鷹的外表,但面孔幾近扭曲,而且其身體做出了人類根本無法做到的程度,其詭異之能令人大吃一驚。

    朱晃嘴角勾出一分森冷笑意,他早就對余鷹有所安排,若然沈辰這小子當真沒有臣服的意思,便借此機會毀了他,而這些鬼魂又豈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暴勁‧碎天式!”

    沈辰一聲厲喝,法劍出鞘,朝天一指。

    “轟——”

    一聲暴響,沈辰體內的勁氣順著法劍朝天飆升而去,天隕異火的火焰和霧蟒靈珠的冰霧呈螺旋形的交織上升,爾待抵達頂點的時候,豁然形成一把百丈巨劍,爾後巨劍以極快的速度朝外擴散。

    四圍八方皆是劍刃,沒有死角,沒有縫隙,劍光所到之處,在空中呼嘯,在地面扭曲著身體的鬼魂分身頓時在劍光之下悲嚎慘叫,露出可怕的鬼面和骷髏虛體,爾僅僅一瞬,便化為烏有。

    待到巨劍消失不見,場中剎時間鴉雀無聲,當目睹如此多分身朝著沈辰襲去的時候,諸人都不由得為沈辰捏了把汗,這些通過修煉而成的分身顯然具備了常人不能抵抗的能耐,宛如游魚浮動,做出各種正常人難以達到的姿態。

    這將是一場生死惡戰,誰勝誰負無人預料,每個人都緊張到極點。

    然而,沈辰一劍出鞘,宛如光明劃破黑暗,十幾具分身在劍光之下被斬殺成灰燼,就連余鷹也是愣在當場,兩只眼楮都快瞪出眼眶了,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漸漸懂得行走權貴之家,獲得權財,而今得了四皇子欣賞,正堪大用,前途無量。

    這自信滿滿一招,足可將少年摧毀,但他萬萬沒想到,少年隨手一劍竟然就將這些來之不易的魂魄全數斬殺。

    爾後,沈辰持劍而立,朝著余鷹一字一句的說道︰“區區鬼門之術,也敢跑來糊弄陛下,招魂鬼而為己用,滿足人之私欲,乃修道者之大忌,這事情若是傳到天正教耳中,只怕你余大師會被戴上個邪道的罪名!”

    余鷹听得臉色一變,少年即知鬼門之術,而且那長劍螢螢生輝,分明就是傳說中的法器呀,他頓時明白這少年並非僅僅只是道門俗家子弟那麼簡單,此人分明道法高深。

    而說起天正教之事更是讓余鷹心頭一顫,本來他是想在這里露一手,賺一票就走,但是看如今這情形,不可久留。

    他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得罪少年,便拱手說道︰“沈將軍果是高人,在下深感佩服,就此告退!”

    說完,也不和四皇子朱晃打招呼,飛似的便跑了出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06
第一章 鄧丞相的毒計

    見到沈辰一劍嚇破這異人,朱顥不由哈哈大笑,直贊道︰“不愧是名揚天下,橫掃兩州的沈將軍,一出手果然非凡,果然非凡吶!”

    霍鐵也大笑起來,贊道︰“沈將軍不僅武道高深,原來也精通道法,有沈將軍在,乃是我國之大幸。”

    要知道,一般道法高深之輩,都是道宗的記名弟子,嚴規厲律,不允許摻合這俗世政事,自然,也有些私欲私心之徒,在幕後左右政治。

    但是,象沈辰這樣正面出現于政壇的,卻是孤例,只因為他修煉道法的速度太過神速,入門一年,便已有如此修為。

    朱天兆一反常例,沒有因為霍鐵的高聲喧嘩而動怒,也是拂須含笑,為沈辰為他掙回面子而甚感欣慰,說到底少年也是他一手提拔,光是因為這件事情,他這做皇帝的威望便提升了不少,世人皆贊當今皇帝聖明,能夠唯才是用,更讓沈辰成為不少寒門子弟的榜樣。

    唯有四皇子朱晃一臉陰沉,丞相鄧江自也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冷冷看著沈辰,暗道他不識抬舉。

    沈辰裝做沒看到二人的目光,朝著位置上走去,半路上,迎來霍鐵和大皇子欣賞的目光,在二人看來,沈辰已經用行動表示了,他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沈辰雖然無奈,但眼下的事情卻也不是他能夠去扭轉的,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站在大皇子這邊,也並非就是一件好事。

    朱天兆心情大好,又和眾臣暢談了一陣,最後才散席離開。

    眾臣散去,朱晃朝鄧江打了個臉色,鄧江心知肚明,輾轉來到一個側殿之外,和朱晃踫了頭。

    朱晃擺擺手,內侍們都退到遠處,他朝前走了一陣,爾後陰冷冷的說道︰“舅舅,這沈辰即不臣服于本殿,那便不能夠將他留著!”

    鄧江微微頷首,冷笑道︰“殿下所言極是,此子即投靠了大皇子,便不能夠讓他再繼續威風下去,趁早斬草除根,當為上策。”

    朱晃說道︰“這沈辰毫無背景可言,只不過,如今父皇器重于他,因此這事情要做得干淨利落才是,舅舅可有什麼主意?”

    鄧江略一沉吟,說道︰“我早派人調查過這沈辰,確實從履歷上而言並無污點可尋,也未有貪腐瀆職之事,而且還甚得人心,最重要的是,此人修為不低,更精通道法,否則殿下你請來的異人也不會慘敗。”

    說起那異人,朱晃便是一肚子氣,本來此人是由下面的官員舉薦而來,他也親眼看了他的能耐,確實非同小可,想著若是培養在身邊,日後必能大有用處,哪知卻被沈辰輕描淡寫一劍給嚇跑了,他便冷冷說道︰“那舅舅有什麼方法能夠不留痕跡的將他處理掉?”

    鄧江便說道︰“要將他抹殺掉,難免太過引人注目。依我看,首先先奪了他的權再說,他無背景家世,只要手中無權,那要對付他起來就容易多了。”

    朱晃亦點了點頭,問道︰“那舅舅有何辦法?”

    鄧江回道︰“其實我在前不久,听到一個小道消息,尚未加證實,就是這沈辰所在的青川沈家或許是沈家的分支。”

    “沈家分支?你是說,刑部尚書沈元德所在的沈家?”朱晃不由皺了皺眉頭。

    鄧江答道︰“正是,不過,听說這青川沈家的祖輩是以極不光彩的身份離開本家的,所以沈辰到了沈家欲認祖歸宗,反遭了羞辱。如今,這本家看到沈辰勢力如此壯大,也有戒備之心吶。”

    朱晃眼一亮道︰“若真有這事情,那咱們大可借刀殺人!”

    鄧江一笑道︰“殿下就請先回吧,我去找人問個清楚,必定把這事情辦得妥當。”

    朱晃點點頭,又不免叮囑道︰“此子不同以往我們對付的人,舅舅需得謹慎小心才是。”

    鄧江笑答道︰“殿下盡可放心,此子再強,雙拳難敵四腳呀。”

    待到朱晃離去之後,鄧江立刻回到府邸,找來官員詢問,爾後便命人去找了沈風三人過來。

    恰恰三人此時正在八部辦公之地加班,畢竟身為剛入機構的新人,事務繁多,三人也是一番雄心,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給上司看看,所以吃完飯後,便都趕到各自所屬的機構。

    待三人得官員通報,抵達丞相府邸大廳的時候,一個個心頭都有些戰戰兢兢的,不知道丞相突然將他們請到這里來,是所謂何事,即有幾分惶恐又有幾分奢望。

    待到鄧江從側廊走出來,三人連忙躬身行禮。

    鄧江呵呵笑道︰“三位都起來吧。”

    沈潛、沈霖和沈風都趕緊站起來,鄧江又一笑道︰“這里不是朝堂大殿,不用這麼拘謹,本官和沈尚書也是老朋友了,你們也算是本官的晚輩。”

    見到鄧江慈顏善目,聲音又如何平和,頓讓三人心頭的緊張消失了大半,連稱不敢。

    這時,便有下人奉上茶水,三人依次坐在椅子上,待品了茶,皆贊極妙。

    爾後,鄧江才說道︰“本官看過你們三人的履歷,就算是和皇城世家的子弟比起來,也一點都不遜色呀。”

    “不敢,我等豈敢和皇城子弟相比。”沈潛雖然傲慢,但在丞相面前哪敢放肆,只是嘴上雖然謙虛,這心里可是樂開了花。

    畢竟,他們三人都僅僅只是區區七品官,無論正副,那在這皇城之下可都是墊腳的角色,就算一個侍郎請他們到家中去坐坐,那都是惶恐不安,更何況還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呢。

    鄧江微微一笑道︰“陛下一向倡導唯才是用,本官亦一向喜歡提拔有才干的年輕人,尤其是各個世家的年輕一輩,畢竟都是有功之臣的後代,不是寒門子弟可比。不過,這皇城的官位也不算多,每個位置的競爭也是很大的,就象你們,沈尚書也是花了些力氣才將你們安cha在這空缺之上,可謂用心良苦呀。”

    三人自也明白,能夠坐上這位置堪稱不易,不知道跨過了多少競爭者。

    鄧江話鋒一轉道︰“但是,以本官來看,你們三人的才干頗為出眾,恰恰這八部中有更高一級的職位出現空缺,你們,可想再升個一兩品的官職呀?”

    一听這話,三人直是欣喜若狂,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連忙坦白心聲︰“多謝大人器重!”

    看著三個年輕的表情,鄧江心里已是有數,微微一笑道︰“本官器重于你們,那你們可有什麼誠意呀?”

    “這……”

    听到這話,三人皆是一愣,爾後沈潛便立刻說道︰“我等自誓死追隨丞相和大皇子殿下,絕無二心!”

    沈霖和沈風二人也一下明白過來,連忙表著忠心,這絕對是天大的機遇,能夠投入到大皇子的陣營中去,畢竟,很多五六品級的官員都沒有這個資格。他們才區區七品官,而且剛剛入職不久,如此機會只怕錯過一次,今生都不會再有。

    鄧江含笑道︰“極好,那本官現在就問你們一件事情,你們要照實回答。”

    待到鄧江問起沈辰之事,三人雖然有點意外,但是還是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個清楚。

    鄧江听罷,略一沉吟,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朝著三人問道︰“本官問你們,可想讓這沈辰丟官入獄?”

    “這……”三人互望了一眼,雖然因為官職之事,沈潛和沈風二人還有點互相看不慣,不過,如今卻是站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听到鄧江突然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最後,沈潛才是一咬牙,答道︰“自是想!”

    這自算是三人的心里話,畢竟,他們三人可是羞辱過沈辰的,沈辰地位如此高,影響力漸大,若然任由他發展下去,日後要想對付三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甚至對付沈家都可能擁有著壓倒xing的權勢。

    同時,在他們心里,更有著深深的嫉妒,這沈辰出身寒微,憑什麼就能夠高高在上,若有拖他下水的機會,于公于私,三人也是毫不猶豫。

    看清三人眼中的狠色,鄧江滿意的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交給你們一件事情,你們若是做得好,本官不僅會提拔你們,更可將你們舉薦到大皇子面前,你們也該知道,只要大皇子殿下一高興,官升三品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大皇子日後可是要繼承皇位的,到時候你們自也是前程無量。”

    鄧江許下的美好前程讓三人直是激動萬分,對他們而言,能夠有機會依附到大皇子和丞相,那已經是天大的好事,趨之若騖,自不是想到失敗後的任何風險。

    待到鄧江將計策說罷,三人更覺得大有可行,細細商量了一陣之後,一個針對沈辰的毒計便搬上行程。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之際,沈辰穿著官服,和趙中崇等人一行,趕往朝堂,如今他身為三品大員,自然有著早朝的權力和義務,這讓沈辰頗有些無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07
第二章 聯手陷害

    雖說他起得早,但這種早朝之事多少有些無聊,只是,身為臣子,又不可能不去做這事情。而且,剛剛才惹上四皇子,更不能夠留人把柄。

    早朝之上,無非各個官員稟告各方之事,軍政民生,並無什麼大事。待到早朝結束,趙中崇等人被留下來有事,沈辰就索性一人離開,途中自也有官員趕過來討近乎,皆是大皇子一派的人。

    這些人依附于大皇子,但是身份地位仍有差距,象沈辰這樣年紀輕輕就手握百萬軍權的官員,自然是他們巴結的對象。

    沈辰也就說幾句客套話,待到了中城外時,便見到沈風三人匆匆趕了過來。

    這時周邊官員都不少,也都在迎接各部的上司,三人一來到近處,沈潛便恭敬的說道︰“沈大人留步,可給我們三人說句話的機會?”

    見到三人一改之前的傲慢,沈辰倒也沒多想。畢竟,他現在身份今非昔比,三人有所畏懼而討好,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便停下步子,要听听三人說些什麼,只見沈潛一臉真誠的說道︰“當初在本家後院,我們三個在言語上對沈大人有所冒犯,還請沈大人看在我們都是同出一脈的份上,大人有大諒,原諒我等的無禮。”

    老實說,沈辰並沒有把三人的輕蔑和侮辱放在心上,他真正惱怒的乃是身為沈家三爺,同時是御用大學士的沈元禮的那種傲慢和對母親和家人的侮辱。

    如今,三人既然道歉,他自也不會有什麼追究,便淡淡擺手道︰“此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沈潛便立刻說道︰“沈大人果然心胸寬廣,我等在摘星樓訂了個房間,希望沈大人今晚能夠過來,給我們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

    “你們沒必要如此,我說不計較就是真不計較。”沈辰說道。

    沈風連忙說道︰“沈大人若不來,我等豈會心安?說到底,咱們也是有著血脈關系,而且,關于沈大人認祖歸宗的事情,我們也想幫幫忙。”

    “是啊,雖說三爺脾氣不好,但是,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沈大人不為自己著想,也為青川分支的祖輩想一想。”沈霖也說道。

    三人如此說,沈辰倒是遲疑了一下,當他見到外公,將去本家的事情說了之後,外公勃然大怒,但事後又多少有些惋惜之色。畢竟,無法完成祖輩心願,身為兒孫者,便是不孝。

    沈辰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外公帶著內疚,便終是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今晚我就過去一趟吧。”

    三人大喜,待送走沈辰之後,臉色便驟然森冷起來,眼中殺機直冒。

    入夜之後,沈辰便按照約定抵達了摘星樓,這摘星樓樓高八層,修建得十分華麗,卻又帶著幾分雅淨,其大柱之上有著無數名人留下的詩詞手書,因此這酒樓亦成為文官們最喜歡出入的場所。

    沈潛三人所訂的房間在摘星樓三層的北一號房,正好可望見城中大河之景,也算風景不錯,當然價格也不低。

    沈辰在小二的引導下來到房外,小二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沈辰推開門來,入眼處乃是一扇雕花大屏風,後有帷幔落地,遮擋住了里間的視線,細聞有著幾分濃濃酒香。

    沈辰也未多想,繞過屏風走了進去,一卷起帷幔,頓時眉頭一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只見屋內竟是一片狼籍,桌碎椅斷,酒香之所以濃郁,乃是因為酒瓶摔落在地,而三人,一個個仰靠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角滲血,一副重傷之態。

    而此時,沈霖艱難的撐起身體,爾後一咬牙,突然朝著窗口沖去。

    那窗口本是半掩著,以精細雕刻著花紋的木條為框,美觀為上,和堅固卻是一點都拉不上關系,沈霖一下子便沖出了窗外,朝外落下時同時高聲大叫︰“救命,殺人了!”

    一聲喊叫,頓時驚動了摘星樓,沈辰臉色驟然一沉,目如尖刀,盯在沈潛二人身上。

    沈潛嘴角勾出一絲獰笑,艱難的說道︰“你以為,我們真是……請你來喝酒?真是,愚蠢之極!”

    此時,房門被打開,一個小二匆匆趕進來,張口就問︰“大人,沈大人掉下去了……”

    這話還沒說完,一見場中的景象,頓時大吃一驚,連忙高聲叫道︰“幾位大人受傷了,快來人吶!”

    頓時樓層便擁擠起來,各個房間的大門打開,一堆官員走了出來,而此時,一個捕頭模樣的男子從另一層樓趕了下來,一走進門便高舉著腰牌,大聲說道︰“我乃刑部捕頭張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二連忙將他和一眾隨從領到了里間,一見到這里面的情形,張卓便立刻問道︰“二位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毆打官員!”沈潛指著沈辰,費力的說道。

    “大膽,竟敢毆打官員,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張卓勃然大怒,一揮手,一群捕快便沖了上去。

    “沈潛,你如此誣陷我,豈配做沈家人?”沈辰冷冷朝著沈潛說道,同時,也未有反抗,任由那些衙役將自己綁了起來。

    沈辰心里很清楚,眼下這狀況若是逃跑或者反抗,更可能將自己陷入不利之地。同時,又在思索著如此解決眼下的難題。

    是呀,敵人苦心設計,就是想要將自己推到絕路上,不消說,這一切必定是四皇子的毒計。

    沈辰暗道掉意輕心,沒想到這四皇子出手如此快如此毒,而三個沈家人居然助紂為虐。不過,他也慶幸幸虧四皇子對付的是自己,而並非自己的家人。

    沈潛邪笑一聲,沒把沈辰的話往心里去,他所想到的,乃是日後的榮華富貴。

    張孝祥匆匆趕到大殿的時候,朱天兆正在批改周折,趙中崇束手站在一邊,唯有陛下詢問的時候才回答幾句。

    待到有侍衛通報,吏部侍郎張孝祥有急事稟告,朱天兆便下令讓他進來。

    張孝祥進了殿,口呼萬歲,朱天兆便問道︰“看張大人你神色不安,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張孝祥便連忙說道︰“稟陛下,忠勇義武沈將軍在摘星樓打傷了三個官員。”

    “什麼?”朱天兆皺了皺眉頭。

    趙中崇更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張大人,此事是否屬實?”

    張孝祥苦笑道︰“當時摘星樓有著官員數十人,親眼見到沈大人被刑部捕頭抓走,而且,受傷的三個官員皆是刑部尚書沈大人家的人。”

    “沈家的人?沈將軍怎麼會出手傷了沈家的人,他不是那種粗俗武將呀。”趙中崇大為不安,要知道,霸州國律法中有明明白白的一條,即是禁止官員斗毆,以此消停武將爭鋒的街頭惡俗。而如果是一方主動出手毆打,其情節更加嚴重,輕者都是降職入獄,所以自律法明文規定之後,霸州國這幾百年來,都少有官員毆打之事。

    而如今,不僅僅毆打,而且還將沈家給牽連了進來。

    張孝祥便說道︰“臣也是剛才才得知,原來,沈將軍所在的青川沈家乃是刑部尚書沈大人家的分支,而且兩者之間似乎深有矛盾。”

    “還有這種事情?”趙中崇大吃一驚。

    張孝祥倒手又加了句︰“不過,倒是沒有人見到沈大人親手傷人。”

    趙中崇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但仍然甚為不安,不由朝著朱天兆望去。

    朱天兆也皺著眉頭,要知道,這忠勇義武將軍的封號可是他封賜給沈辰的,同時,沈辰又是百萬大軍的統帥,出了這種事情,自然讓他也無法置之不理,便問道︰“現在沈大人身在何處?”

    “在刑部大牢中,估摸著刑部尚書也得到消息,只要確認沈大人身份,應該也會稟告到這里來。”張孝祥說道。

    “陛下,此事關系重大,而且牽扯到沈家,雖說沈尚書清明廉潔,從不徇私,但從律法上而言,也不宜主持審問呀。”趙中崇說道。

    朱天兆微微閉目,而後站起身道︰“走吧,朕親自去一趟刑部。”

    趙中崇和張孝祥不由互望了一眼,皇帝親自過問,這即是好事,卻又不是好事。

    所謂好事,那若然此事審問出個蹊蹺,自無人敢再問責沈辰,但若此事屬實,那只怕沈辰就麻煩大了。

    剛離桌,朱天兆又停下步子,朝著趙中崇說道︰“趙大人以為,要不要把此事告之文太後呢?”

    趙中崇略一想,便答道︰“臣以為去通知文太後不無不可,文太後也不似偏私之人,只是事情還不明不白,就把文太後牽扯進來,多少有點草率。”

    朱天兆便頷首道︰“趙大人所言極是,那咱們先去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待到朱天兆一行離宮,抵達刑部的時候,鎮國大將軍霍鐵和丞相鄧江也剛好抵達刑部,皆是一副剛剛得知消息的事情。

    此時刑部大堂內,刑部尚書沈元德正緊蹙著眉頭,听手下人講述這事情,而待听到皇帝及列位大員都抵達的時候,沈元德連忙趕了出去,在大堂外迎接下了這一行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08
第三章 刑部問審

    朱天兆徑直的走進刑部大堂,坐在了主座上,其余諸人皆是分站左右兩側,沈元德站在大堂正中。

    “沈大人,這件事情牽扯重大,朕親自過問,你可有意見呀?”朱天兆問道。

    沈元德連忙答道︰“陛下英明,此事臣也正想進宮稟告,因家人牽扯其中,臣也自知不適合審問,請陛下另擇人選。”

    朱天兆微微頷首,便朝左右諸人問道︰“朕本是想親自主審此事,只不過,這沈將軍乃是朕一手提拔起來,朕來審問也難免惹人非議,諸位卿家以為該由哪位大人來主審這事情比較合適呢?”

    趙中崇便一拱手道︰“稟陛下,臣以為由御史大夫皇甫大人主審最為適合。”

    這一說,眾人皆是贊同之聲,朱天兆便說道︰“來人,去宣皇甫大人過來。”

    未過多久,御史大夫皇甫瑞便抵達了刑部大堂。

    三公者,乃百官之中最位高權重者,丞相統帥百官,主民政之事,太尉負責軍事,而御史大夫則是執掌百官上奏,負責監察百官。

    皇甫瑞年過七旬,有鐵面無私之稱,乃百官最為畏懼之人,其不傾向于任何朝中勢力,只對皇帝負責,而其審問之能力和為人之正直,皆是得到百官的認同。

    雖然皇甫瑞任主審官,但仍坐于側席,這主席自然是朱天兆所坐,霍鐵、鄧江、趙中崇和沈元德皆坐于兩側,而身為侍郎的張孝祥則只有站著。

    因為皇帝和列位大員的到來,整個刑部的氣氛也一下子凝重到了極點,而與此同時,皇甫瑞也申請由太醫過來,為受傷的三人驗傷。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沈辰先被帶到了大堂上。

    因為事情未經審問,沈辰依舊穿著一身便服,手無鐐銬,一見到諸位大員,他便平平靜靜的躬身行禮,絲毫未有半分畏懼,一身正氣凜然。

    爾後,便有太醫過來,皇甫瑞便問道︰“三人傷勢如何?請太醫照實說來。”

    太醫便正色答道︰“回陛下,回大人,三人皆身受重傷,輕者骨裂內髒有損,經脈斷裂,肌體有痕,重者骨斷,可以看出出手掌功力深厚,而且欲取人命呀,若掌力再重三分,傷者必定魂飛西天!”

    這話一說,趙中崇心頭一沉,不由朝著沈辰瞥了一眼。

    少年卻是淡定自若,並未因此有任何神色上的異變。

    皇甫瑞又問道︰“那其中相對輕傷者可否上堂問話?”

    太醫回道︰“短時間問話當不成問題。”

    皇甫瑞便說道︰“那就把人帶上來。”

    未過多久,便見沈潛被人抬了上來,他一副臉色慘白,上身包裹著白色的繃帶,看起來重傷之態,沈元德臉色便不由一沉。

    沈潛欲下架行禮,朱天兆擺擺手道︰“你重傷在身,這禮節就免了,來人,賜座。”

    便有小吏端來軟凳,給沈潛坐下,皇甫瑞便問道︰“堂下何人?”

    沈潛答道︰“下官沈潛任職刑部大牢司副官。”

    皇甫瑞又朝著沈辰問道︰“堂下何人?”

    沈辰雖然問心無愧,但也知道事態嚴重,恭敬答道︰“下官沈辰,任職忠勇義武將軍。”

    皇甫瑞便朝著沈潛問道︰“你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他神色冷然,宛如鐵面,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沈潛自是早有準備,露出一副憤怒交織的表情,說道︰“這沈將軍本是屬于青川沈家,乃是我們本家的分支,一年多前,沈將軍來本家投靠,我和沈霖等人因看他出身寒微,出言諷刺了幾句,當時也是年輕氣盛,未想太多。而且,沈三爺當時也因為沈將軍母親行為不檢,私生子而無父之事責罵過他,沈將軍當時就憤憤而去,此事沈家上下是有目共睹。”

    這事情自也在開堂之前,朱天兆便過問過此事,沈元德一一回答,于是眾人早已得知,而按照如此稱述,沈辰便無形中被扣上了一個“懷恨在心”的心態。

    沈辰蹙了下眉頭,正好看到鄧江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他便確認果然是四皇子搞的鬼。只是要反駁這事情確也不可能,一則對方人證諸多,而且在這個時代,可沒有現代那麼完善的法律,但就算是現世的訴訟體制,也沒有規定親屬就不能夠作證的。

    而且,當時,他確實是一臉憤怒的離去,這乃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如今反被對方所利用上了。

    接著,沈潛又說道︰“我等當時是年輕氣盛,確實瞧不起沈將軍的出身。不過,沈將軍這些年征戰天下,橫掃兩州,為我年輕一輩的偶像,我們三人想想也覺得羞愧,自覺不如,便想著,若能夠我三人幫忙牽線,讓青川沈家重回我本家,豈不也是一樁美談?同時,也是我三人表達歉意的一種方式,于是,今天早朝的時候,我們三人便找到沈將軍,說明了這事情,沈將軍當時也答應下來,晚上約在摘星樓見面談論此事。”

    沈辰暗哼了一聲,這沈潛真是好會說漂亮話,明明用心歹毒,卻要把自己說成心胸寬闊之輩,只是這話也算滴水不漏,沈元德亦為沈潛有如此想法而頗有幾分欣慰。

    沈潛又說道︰“晚上斟好酒,等著沈將軍過來。待他入房間,坐下之後,我便告訴他,要讓青川沈家認祖歸宗,還是得先從沈三爺身上著手。當初沈三爺雖然責罵了沈將軍,或許語氣有些粗暴,但說底他也是一個長輩,長輩罵後輩,這後輩豈能往心里去?”

    這話說得眾大員皆是點點頭,分明就是一臉贊同,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沈辰因為前世的緣故,對今世的親人有著濃厚無比的親情,絕不容忍任何人傷害他們,就算是語言上的侮辱,那也是一種對他底線的挑釁。

    若非沈三爺是名義的前輩,當時沈辰就會出手,但他仍是按捺住憤怒,這對他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沈潛又道︰“只是沈將軍卻是不以為然,認為一定要沈三爺來給他道歉才行。畢竟,他認為錯在我們本家。我們本是敬佩沈將軍的英雄之姿,哪知道他卻如此無禮。便忍不住和他爭辯了幾句,沈將軍便動了怒,要我們三人跪地磕頭給他道歉。若我們錯在理上,那道歉也就罷了,但我們是為了這倫常綱理據理力爭,豈能低頭?後來沈將軍便突然出了手,我們兩人中了一掌,沈霖兄弟更被直接打出了窗外……性命堪憂啊……”

    話到這里,沈潛眼中淚眼汪汪,極度引人同情,所謂做戲做到真,他是听了鄧江的命令,在沈辰來之前便被人打成重傷,這傷勢絕對是貨真價實,否則豈能騙得過太醫,而因此要哭起來那也簡單,一動傷口,那就痛得眼淚直流。

    傷勢雖不輕,但咬咬牙也能過去,若然能夠讓沈辰從此丟官,更失去皇帝的信任,那卻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沈元德听得一臉慍怒,其他諸大員亦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表情,皇甫瑞仔細听完,朝著沈辰問道︰“沈將軍,沈副官所言可是屬實?”

    沈辰正色說道︰“稟大人,沈家之事確實真的,但酒樓之事卻是一派胡言。下官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們三人便已受重傷,此舉分明就是誣陷!”

    “誣陷?我們為了誣陷你,就寧願丟掉性命?你可知道你這一拳有多重?對我們這些沒有學過武功的文官,簡直就是存心要取我們性命!”沈潛怒斥道。

    趙中崇暗道了聲不好,連太醫都說三人所受的傷極重,可見下手者極為狠毒,若然三人是做戲,這戲實在太過逼真了,分明就是要讓沈辰沒有翻身的機會。

    皇甫瑞又朝著沈辰問道︰“你說你是誣陷,那你可有證據?”

    沈辰心頭一沉,他很清楚無論是朱天兆、霍鐵還是趙中崇,在內心深處都必定是傾向于自己的,但是,這種事情確實要講求個證據。

    有什麼樣的證據才能證明是清白無辜而沒有動手呢?無非人證物證,物證自然難求,無論是破損的桌椅,還是這幾人身上的傷都是高手所為,而他沈辰,自然就是這所謂的高手了。

    物證將自己逼入絕路,唯有從人證上下手。

    對方要想誣陷自己,無非兩種辦法,其一,讓三人帶著受傷的身體進入酒樓,但如此一來,多少會讓人發現蹊蹺,畢竟三人所受的傷不輕。

    其二,便是在他們進入酒樓之後,由高手進去房間中,將三人重創,如果是這樣,那必定有人看到過蛛絲馬跡,但很可能當時周圍會有望風的人,而且天知道多少人被收買了。

    歸屬于四皇子的勢力,除了大的官員大家眾所周知外,而這各部的小官小吏,其歸屬卻是隱秘,更何況,這四皇子還到處召集民間黨羽,所以很可能連人證都找不到,即使要找,也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這鄧江一手策劃下來的陷阱,豈會給沈辰反駁的機會?沈辰當時之所以沒有反抗,任由被衙役綁住,也是因為他在思考著,如何脫離這窘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13
第四章 突來轉機

    見到沈辰默然不語,皇甫瑞也未再問,而是喊道︰“來人,叫人證。”

    隨即,便有摘星樓的小二到了這里,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口呼萬歲大人,不敢起身。

    皇甫瑞沉聲問了名字,爾後說道︰“你將你所見之事說出來。”

    小二便惶恐的答道︰“稟大人,小的是親眼見到這位大人進到北一號房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人進過。”

    “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後,都沒有人進去?”皇甫瑞問道。

    “在他之前沒有,三位大人進了房間之後,我一直呆在樓層上,至于之後,便是那位捕快大人了。”小二老實答道。

    沈辰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小二看起來不似說謊,這也就意味著,為了今天的算計,鄧江是把早事情安排得妥當了,要想一下子揭穿他,根本沒有辦法。他雖然心頭焦急,但苦想卻無法找到應對之策。

    爾後,皇甫瑞又找來了在隔壁喝酒的官員作證,其證明確實在喧鬧聲發生之前,房間里是有過吵鬧聲。

    顯然這些官員皆是受到了鄧江的指使,但他們一個個當著皇帝的面都敢說謊,而且一副正直之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如何戳穿?

    待到皇甫瑞問完,就連朱天兆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皇甫瑞問道︰“沈辰,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辰便正色說道︰“久聞皇甫瑞大人公正嚴明,也該知道這朝中權力爭斗,有人煞費苦心想要置在下于死地,設其圈套,廣布人證。但是,無論多麼嚴密的計策總有疏漏的地方,肯請大人容我幾日自由之身,必能調查清楚這事情!”

    沈辰自信于能夠把事情調查過水落石出,自然,他也相信皇甫瑞會全力追查這事情,但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並非他的性格,更何況,有鄧江從中阻撓,這事情更會難辦。

    皇甫瑞卻是眉頭一皺道︰“若此事真有蹊蹺,本官必定會調查過清楚,不會冤枉了你。但是,根據本朝律法,你身為嫌疑人,絕對不可能有自行調查的權力。按律法,當關押在刑部大牢之中,待刑部這邊調查清楚事實,證據確鑿而無疑問之後,再行終審。”

    沈辰心頭一沉,暗道不好,這城中可信之人不多,做對的又是四皇子和鄧江,若然他被關在這里,那只怕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呀。

    只是,皇甫瑞拿律法出來說事,就連朱天兆也沒辦法徇私,更何況,這受傷的還是沈家的人。

    鄧江嘴角一勾,說道︰“我也很想相信沈大人是冤枉的,但是誰會煞費苦心,甚至說通這沈家人來陷害你呢?要知道,你可是手掌兩州百萬兵權,你的存在可是影響到蒼漠國戰事的勝負,任何一個忠心為國之人,必不會做出這樣的惡事。”

    這話明是在褒揚沈辰,但分明又是在說,根本就是他一派謊言,事情就是他做的。

    朱天兆也似乎有點疲憊了,更對沈辰大有失望的意思,畢竟一切人證物證都指向沈辰,他擺了擺手,皇甫瑞便說道︰“來人,取走沈將軍身上的佩劍、飾物,押牢候審。”

    鄧江陰沉沉的笑著,一臉的勝意,一旦此事塵埃落定,按律法,就以最輕的處罰而言,沈辰至少會被降職,關押三個月。自然,前線的戰事統帥便會易位給其他人,而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皇帝的信任,稍微有了點能耐,便飛揚跋扈,在皇城傷人,而其實這種官員並不在少數,如此更讓這件事情符合真實。

    趙中崇眉頭深皺,他是有心幫忙,更相信沈辰是被陷害,但奈何沈辰和沈家有矛盾在先,這事情發生得也是邏輯分明,只能說對手的心思太過縝密而陰險,才讓沈辰著了道。

    朱天兆離席而走,未在看沈辰一眼,沈辰心頭也是一沉,想著如何來洗清這冤屈。

    兩個衙役則將他的配劍之物取下,放在一邊的盤子里,就在衙役取下沈辰脖子上佩帶著的玉墜時,趙中崇正好從他身邊路過。

    他朝著沈辰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自己也會去調查,只是這事情他心里也沒有底,而待到眼角的余光不經意瞥過那盤子里的玉墜時,他突然瞳孔放大,失聲叫道︰“這是……”

    朱天兆停下步子,回頭望了趙中崇一眼,不悅道︰“趙大人何事如何驚慌?”

    皇帝發話,無論什麼原因,趙中崇都會立刻回答,這是為臣子的禮節,但此時他卻是一反常態,使勁揉了揉眼楮,死死盯著盤子里的東西,爾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將玉墜托起,移步到朱天兆目前,顫聲說道︰“陛下,這……這……”

    朱天兆漫不經心的轉過頭來,待目光落到這玉墜時,驟然間如遭雷擊,一時愣在當場,爾後幾乎是從趙中崇手中奪過此物。

    這一皇一臣之間突然間大失分寸的舉動頓讓眾人都深感意外,更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天兆死死盯著手里的玉墜,這墨綠色的玉墜呈圓形,其上雕刻有瓶中之竹,瓶者,意味平平安安,竹者,意味步步高升,如此蘊意的圖案中土各國,大街小巷皆是隨處可見,而這玉墜的質地也不算多麼上乘。

    但最緊要的,則是這玉墜之上用小刀刻有一個“天”字!

    這天字,剛勁而飄逸,乃當今流行的柳氏書法,而在天字最後一撇落下的時候,在撇尖對著的不遠處,還落有一記逗號般的刀痕,顯然是寫字者的習慣。

    “趙大人,這是……這不會有錯吧?”朱天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目光就這樣盯著此物,半分不移。

    “陛下,只怕不會有假呀,這正是當年之贈物!”趙中崇竭力鎮定著,讓聲音不至于抖動。

    朱天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鎮定下來,爾後扭頭朝著沈辰望去。

    這一望,頓時眼中閃過連連神彩,那眉毛,那眼角,那鼻子,那嘴唇,宛似夢中之人呀,他暗吐了口氣,問道︰“沈辰,這玉墜你是從何而來?”

    沈辰听到所謂當年贈物的時候,心頭已經一震,同時暗呼了一聲,見鬼,尼瑪事情不會如此狗血吧?

    他內心已有些揣測,嘴上倒是老實答道︰“回陛下,此乃臣母親所給,臣自小佩帶在身上,未曾離身。”

    朱天兆身形又是一震,朝後退半步,幸而趙中崇扶住他腰身,這才不至于再朝後退。

    朱天兆又深吸口氣,問道︰“剛才,我听沈尚書說,你母親是未婚而孕,才生下你的?那你的父親現在人在何處?”

    沈辰微微搖頭,說道︰“臣自出生起,便未曾過父親,母親對此事也未多提,只是每每坐于閨房窗前,遠眺東方……”

    話到這里,沈辰想起母親養育自己的辛苦和那壓抑在心里的相思,也不由得聲音有點半分哽咽。

    是啊,無論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還是征戰沙場的將軍,談起這年少往事,談起母親的傷懷,卻也忍不住有幾分心痛。

    “東方麼……東方麼……”朱天兆嘴角浮著半分苦澀,眼眶微微紅著,爾後目落到少年身上,仔細看著,仿佛是頭一次相見,只是那眼中少了君臣之間無法跨越的阻礙,多了幾分罕見的溫情,而後聲音盡量溫柔著,問道︰“你母親,可叫沈秋月?”

    沈辰眉頭一皺,心頭的預感只憑這話已成事實,他其實很清楚,這玉墜乃是父親和母親的定情之物,雖然母親沒有在這玉墜之上有過多的說明,但是在自己還是襁褓嬰孩的時候,便已經听到母親的呢喃自語。

    對于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沈辰心里也是帶著幾分憤恨,雖說他是轉世之人,心智已經非常成熟,但讓一個女人日夜思念而不出現,讓這個女人在這個時代未婚先孕,如此豈配作為一個男人,而沈辰也早在年少時就想好,若然日後真找到這男人,免不了將他痛打一頓。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在這刑部大堂之上突然發現這件事情的結果和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觀這皇帝老兒見到玉墜的一言一行,只怕這家伙就是自己血緣上的老爹呀。

    他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朱天兆的話,朱天兆便不由問道︰“那你母親現在……就在那大宅中?”

    “正是。”沈辰又點點頭,心里嘀咕著,該不會事情真的這麼狗血吧,自己這個私生子原來是皇帝老兒的風流種,這種電影里看過千百遍的情形出現在自己身上,讓他一時間也有點難以接受。

    但是,如果這事情是真的,那無疑是一線曙光。

    趙中崇更未想到沈辰身上竟還佩有此物,眼中精光大放,更喜從心來,是啊,這玉墜的來歷他是再清楚不過,而且仔細看,少年的眉宇相貌,五分似母親,五分似父親呀,只是以往未曾認真對比,或者就算容貌有些相象,自也不敢有半點揣測。

    他听完這話,連忙說道︰“陛下,臣這就去請沈小姐過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6:14
第五章 狗血的逆轉

    “快去,快去。”朱天兆兩聲快去,趙中崇哪敢遲疑,連忙帶著張孝祥朝大堂外趕。朱天兆則幾步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長長吐了口氣,就這樣望著沈辰,目不轉楮,似看著,又似在回憶著什麼。

    “霍大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甫瑞帶著半分試探的問道。

    “皇甫大人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嗎?”霍鐵看了他一眼。

    皇甫瑞苦笑了聲,搖搖頭道︰“半分揣測,不敢當真呀。”二人皆是心里有數,只是不說罷了,沈元德緊蹙著眉頭,多少也對這眼下之事有所判斷。

    丞相鄧江臉色微變著,暗道了聲不妙,但又想著,這事情該不會就真的如此巧吧。

    唯有沈潛和一堆衙役,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什麼,皇甫瑞擺了擺手,衙役連忙退了出去。

    刑部大堂里就這樣安安靜靜過了兩柱香時間,朱天兆一聲不吭,誰也不敢說話,而待到外面腳步聲四起時,朱天兆豁然站起身,朝外望去。

    此時,在趙中崇二人的陪同下,沈秋月出現在了大堂入口。

    沈秋月十八生子,如今沈辰十九歲,她也才三十七,自沈辰當初受李乘風教導,修煉了九宮御巽訣之後,也討了一套養身功法,傳給了家人。

    無論是外公、舅舅還是母親,都因這一套功法而受益不少,沈秋月不僅容貌宛如二十五六,絕美中帶著飽滿的豐韻,更因為常年居于深閨,靜修讀書,宛如別于塵世之人,更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一襲樸實無華的青色長裙,一枚談不上貴重的碧玉羅簪,便讓她宛如畫中美人一般,讓諸人所見的其他女子剎時間成了庸姿俗粉。

    “辰兒,你沒事吧?”

    沈秋月一眼看到兒子,連忙趕了過來,上下打量,擔憂得很。

    “娘,我沒事,倒是這玉墜,是怎麼回事?”沈辰明知故問道。

    “玉墜?玉墜怎麼了,你帶的玉墜到哪里去了?”

    看到兒子脖子上玉墜不見蹤影,沈秋月直是花容失色,聲音都有些顫抖。

    “玉墜在我這里。”

    聲音傳來,沈秋月渾身一震,未見其人,先听其聲,那聲音仿佛穿過了記憶而來,縱然過了這麼多年,縱然這聲音已經有了些許變化,但仍是能夠清晰的分辨。

    她緩緩的,緩緩的,轉過身,便見到了慢慢站起身的朱天兆,這一刻,無人敢去打擾,只是大家心里哪里還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二十年前,他還是風流倜儻的英俊青年,二十年後,已微胖了一些,但容顏眉角卻清晰可辨,尤其是那一雙充滿熾熱的目光,就仿佛那日初見時般。

    “趙郎……是……是你嗎?”沈秋月嘴唇顫抖著,語不成聲,眼眶更微微一紅,沒骨氣的便要落淚下來。

    是啊,無數個日夜的想念,無數個日夜的煎熬,愛之深,恨之切,但卻是有相思寸斷。

    “是我,是我。”朱天兆想笑,只是淚水卻先流了出來,就算他身為一國之君,卻也是一個活生生,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

    呢喃著,爾後朱天兆從懷里摸出另一枚玉墜來,放在手中,顫聲說道︰“二十年,二十年,我……我從未忘記呀!”

    兩枚玉墜從手指縫中懸掛下來,一枚雕瓶畫竹,刻有“天”,一枚雕瓶畫花,刻有“月”字。

    只這一句話,一個動作,便將女子心里那二十年積累的仇恨一瞬間擊潰,那無盡的相思翻涌而出,化為了萬般的柔弱。

    無論多少恨意,無論多麼辛苦,當發現男子心里還有自己,二十年將這玉墜不曾離身之時,沈秋月的眼淚已止不住奪眶而出,泣聲道︰“我……我找得你好辛苦。”

    “我也找得你好辛苦,泯河橋畔,弦月之夜,字字句句,未敢忘懷!”朱天兆傾訴著,一步上前,將嬌柔女子擁入懷中,而再見這一幕,趙中崇也由不得老淚縱橫。

    二十年的艱辛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解釋清楚,但朱天兆一副深情所為,卻讓沈秋月連半點抗拒之心都提不起來,這懷抱的溫暖,好生懷念,好生懷念呀。

    而見到這一幕,霍鐵諸人已經完全確認了心頭所想,一個個神色莫測。

    朱天兆深吸了口氣,爾後朝著沈秋月說道︰“秋月,我知道這二十年來你必定受了不少的苦,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的解釋。”

    身為一國之君,能夠誠懇如此,眾大員皆是面面相覷,只因為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沈秋月點了點頭,雖然未曾完全諒解他,但她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爾後,朝著沈辰看了一眼,朝著朱天兆說道︰“他是你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朱天兆慨嘆一聲,爾後肅了肅神色,說道︰“你等我處理完這事情,我再和你回沈府。”

    說罷,朱天兆便神色一沉,一步步朝著沈潛走去。

    沈潛人在座椅上,卻已經是一臉的驚恐,他會不知道這眼下的狀況對他是極為不利的,不止是他,丞相鄧江此時也是臉色大變。

    原來沈辰的母親竟和皇帝有過陳年往事,而且,沈辰還是皇帝的兒子,那豈不就是——真正的龍脈子孫,堂堂的皇子殿下!

    沈潛怎會知道這滿盤打算,竟會出了如此變故,沈辰不是沒爹嗎?突然冒出個爹也就罷了,但偏偏這爹竟然是當今皇上。

    此時他內心的惶恐已到了極限,朱天兆一步停下,眼中閃過半分陰冷,冷叱道︰“沈潛,朕親口問你一句,是不是沈辰打傷的你?”

    朱天兆一句話,龍威畢露,更透著極度的威脅,沈潛嚇得雙腳一軟,幾乎是本能的朝著鄧江望去。

    鄧江連忙狠狠瞪了他一眼,沈潛嚇了一跳,趕緊又收回目光,顫聲便要回答。

    他一個字還未說出來,朱天兆便冷喝道︰“回答前,你給朕想清楚,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誣陷朕的兒子!如果朕親自查出來,你有半分謊言,朕會讓你遭受這世上最殘酷的刑法!”

    護犢之情讓一向沉穩的朱天兆宛如變成一頭蒼龍猛虎,一身龍氣沸騰,仿佛隨時要沖天而上。

    皇甫瑞等人何曾見過朱天兆如此霸氣凶猛的一面,頓時間也深受震撼,雖說朱天兆這帶著威脅口吻的審問已經不合規矩,但是誰又有膽量出來阻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無論是非黑白,皇帝要他黑就黑,要他白就白,沈辰的身份已經讓他不可能遭受這場牢獄之災了。

    沈潛哪里承受得住這種威勢,頓時嚇破了膽,是啊,縱然有丞相撐腰,但他惹上的已經不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而是堂堂的皇子呀。

    他縱有千膽萬膽,豈敢忤逆皇帝,但是,他也不敢將丞相和四皇子給拖出來,唯有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顫聲道︰“是,是臣,是臣誣陷沈將軍!”

    “如何誣陷的?你給朕從實招來!”朱天兆一聲虎吼,嚇得沈潛一個哆嗦。

    而听到沈潛認罪,鄧江不由暗暗搖了搖頭,一聲苦笑。

    沈潛哪敢遲疑,連忙說道︰“那個北一號房和旁邊房間的牆壁上有一層隔板,待我們進去之後,便有找來的高手經由隔板過來,將我們打傷,然後又從隔板出去,所以小二才不會發現。”

    這一說,便算是水落石出,畢竟,若然沈潛是因為懼怕而受罪,不可能立刻編出如此理由來,而且,這事情是真是假,一去調查便可得知了。

    朱天兆冷笑一聲,目光落到沈元德身上。

    沈元德暗道不好,連忙跪在地上,說道︰“臣教育子弟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他此時心頭也為恐慌,更直呼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是啊,沈家小姐未婚先孕,這事情從倫理上而言,自然是一大恥辱,三弟借此責罵其實語氣過分了點,但也不是就那麼無禮。

    但偏偏這導致沈家小姐未婚先孕的人,就是當今陛下,那罵沈家小姐,罵沈辰,豈不就等于辱罵皇族,辱罵皇上了嗎?

    而這沈潛更是如此不開眼,竟然設計陷害沈辰,如此一來豈不拖累沈家。

    “哼,這件事情朕日後再和你算帳!”朱天兆重重哼了一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郎你是……”沈秋月一頭霧水,若有所悟,但又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路上我慢慢講給你听。”朱天兆笑了笑,拉著沈秋月朝外走去,走了一步,又朝著沈辰說道,“辰兒,走吧!”

    一聲辰兒,叫得沈辰渾身雞皮疙瘩都給起來了,他翻了翻白眼,直罵狗血,無緣無故多了個皇帝老爹,這樣一來,他又多了個皇子身份。

    不過不管如何,以眼下的情形而言,卻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也不應聲,轉身便朝外走去。

    待到朱天兆一行人走了之後,刑部大堂的大員們仍尚未在這震驚中清醒過來,沈潛則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兩腿間一熱,尿了出來。

    無論他有多高的才華,多好的背景,如今卻已經是前程再無,剩余的便是牢獄之災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22:26
第六章 皇族血統

    路上,沈辰詢問起趙中崇這其中的事情,趙中崇便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因為他是當年二人之間的事情的唯一知情者。

    二十年前,朱天兆登基不久,曾悄自離宮,抵達江州之地考察民情,那時也正是沈家小姐出外省親,抵達江州州城附近的一個小縣城。

    也就是在那里,二人偶遇相識,男子有情,女子懷春,于月下橋畔私定終身,更跨越了男女之間最後一道防線。

    當時,朱天兆把名字倒了過來,化名趙天,他本想取下隨身玉佩做定情信物,只是當時沈秋月並不知道他身份,朱天兆也想著日後說明,于是,便以在店鋪里購買下的玉墜作為了定情信物,朱天兆用小刀在墜子上寫了一個“天”字,留與沈秋月,另一塊墜子上,則雕有一個“月”字。

    纏綿數日,就在朱天兆想告訴沈秋月身份的時候,突然听聞到北方那邊有城池陷入饑荒,管理混亂,當時也是想著處理幾日就回來,所以留了封書信便不辭而別了。

    而待來到北方城池時,才發現事情比想象中的更棘手,當時足足耗費了一個月時間,才將事情處理好。

    當時,朱天兆並不知道沈秋月是過來省親,一直以為是小城的人,所以這一個月也沒派人通知。

    而待到處理完這邊事情,要回去的時候,縣城那邊卻傳來了發生洪災的事情。

    縣城本就處在泯河邊上,每隔幾年便有水患,但這次所發生的洪災乃是千年難遇,幾乎將整個城池都摧毀掉了,死傷上萬人,待到朱天兆一行趕到的時候,那是一片狼籍,尸橫遍野。

    朱天兆尋找足足半月無果,後來無奈返回皇城,那時,朱天兆早娶了霍氏,更有了大皇子朱顥,但一直遲遲未立正宮,便是因為對沈家小姐念念不忘,更派了不少人手去打听。

    一個是太後欽定指婚,一個是真心相愛,自然感情不一樣。只是,數年未有消息。朱天兆便以為沈秋月死在了這洪災之中,心碎欲絕,最後也遂了母後的意思,立了霍氏為正宮。

    沈辰這才知道事情原來還有這麼一般曲折,如此說來,這皇帝老兒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家伙,他細細回想一下,便勾畫出了母親這邊的事情。

    只怕當時洪災來得突然,母親也是很艱難才逃了出來,或許她也想等著朱天兆回來,但是本來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月,再加上發現懷孕之事,便不得不離開。

    而一回到家,外公雷霆大怒,將她禁足在家中,爾後雖然最後退步,讓她生下自己,仍然不允許她外出,而府中的奴僕也都是惟外公之命而事從,不敢違抗。

    後來自己長了幾歲,外公怒氣漸消,這才對母親的看管松懈了一些,或許那個時候母親也派人去縣城找過。

    只是縣城後來因為洪水之事遷徙到了別處建城,而因為佔地更大,修建成了更多的城池,曾經的居民早因為洪水之事而四散,新城的居民更是從各處而來,在這樣的年代,要想尋找失散之人,只怕極難。

    如此想通了事情,沈辰倒是不勝唏噓,更听趙中崇說,原來那丞相的佷女之所以能夠成為寵妃,便是因為她有幾分象母親的樣子。那若然這皇帝老兒有心,那母親入宮也是遲早的事情,至于自己也就是堂堂的皇子。

    但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自己成為了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那也就意味著,沒有必要撬著皇帝老兒下台,名正言順便可繼承!

    本來沈辰還在為家人的安全和前途煩惱,陷入難以抉擇之地,如今事情頓時豁然開朗起來。

    待到朱天兆抵達沈家,眾人才知道事情原本,沈秋月知道朱天兆貴為皇帝的身份,也直是大吃一驚,而沈家人更是嚇了一跳,沈定海更是嚇得一驚一乍,沒想到這搞大自己女兒肚子的人竟然是皇帝。

    這一夜對于沈家自然是個絕不尋常的夜晚,而對于四皇子朱晃亦是如此,當鄧江將消息傳回給他耳朵里的時候,朱晃直是氣得臉都白了,差點嘔血,更難以置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

    若不是他來這麼一手誣陷,很可能朱天兆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這個私生子的存在,但偏偏就是他這麼一出,讓沈辰的身份,更平添了一個對手。

    當晚,朱天兆並未回宮,就住在沈府,他當著沈家人的面,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如此光明磊落,倒是讓沈家人皆有幾分感慨。

    而自知道朱天兆並非是有意拋棄自己,而且苦心尋找,更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沈秋月自也再沒有恨意,多的只是滿腔情意,至于朱天兆身為皇帝的身份,她一時間更還未適應下來。

    而第二日,朱天兆立馬擬了聖旨,封沈秋月為貴妃,同時,確認了沈辰身為皇子的身份,列位十四,即為十四皇子!

    頓時,一石激起千重浪。

    本來昨晚,沈辰打傷沈家子弟,青川沈家和本家的矛盾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當時摘星樓幾十官員在,這事情是瞞都瞞不住,當晚就搞得滿城風雨,而關注消息靈通者,更知道連皇帝都被驚動,後來更叫了御史大夫去審案。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這事情的最後走向,有人都以為沈辰是少年得志,忘了本分,畢竟這種事情最合乎情理,但也有人認為沈辰只是一時沖動,並非囂張跋扈之輩,很可能是出手忘記了輕重,畢竟以他那樣的修為,隨手一掌也不是一個文官能夠抵抗得住的。自然也有人這可能是一場陰謀,只是這種事情只能私底下傳,卻不敢在明面上說,畢竟,敢去對付沈辰的人,必定是大有後台,而沈家也絕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欺壓的對象。

    但是所有人都萬萬沒有預料,這一場可能的牢獄之災最後竟然會以沈辰皇子身份的曝光而結束。

    關于其中內情究竟如何,乃是皇家機密,不足為外人道,但是世人皆知道,沈辰的母親沈家小姐原來當年在皇帝私出宮中的時候,便已經私訂終身,並懷有珠胎,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最後二人未曾得見。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沈辰也一下子從一個區區小世家的子弟成為了真正的龍子龍孫,堂堂的十四皇子。

    其實,這歷來皇族的私生子,那按照律法也是要經過重重檢測證明的,但是,朱天兆對沈秋月有著絕對的信任,而且從年歲上推斷,沈辰也符合當時受孕的條件。再說了,細看眉宇容貌,他和朱天兆也確實有幾分相象,自然也就無人懷疑。

    而沈辰則自然而然成為了皇子中的新勢力,雖然說,他只是剛成為皇子,並無勢力的支持,但是,比起其他皇子,就算是大皇子朱顥和四皇子朱晃而言,他都有著卓越而無人可比的軍功。

    本來,身為臣子,這樣的功績已經讓人刮目相看,而如今成為皇子身份,這功績那更是百倍發光,讓世人贊嘆,怪不得沈辰如何勇猛威武,原來竟是流淌著皇族血脈,而朱天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有魄力讓沈辰一統大軍,這更說明父子間冥冥之間有著的默契和緣分,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同時,沈辰不僅僅是有著霸州國皇子的身份,他還有著青嵐國福王的身份,一人分兼兩國之皇子,更是歷史上絕無僅有之事,一時間,其風頭之盛,幾欲蓋過其他皇子,亦為沈辰的傳說增添了一抹傳奇的色彩。

    而關于沈秋月被封為貴妃之事,自也引為美談,要知道,一般的妃子入宮,也如官職一般,都是從低品做起,得了皇帝寵愛才能一步步上升,而沈秋月直接封為貴妃,可見皇帝之恩寵。

    數日時間,朱天兆不再回宮,一直呆在沈府,這更說明了他對沈秋月的寵愛。沈家人對于皇帝的入住自也是受寵若驚,至于沈辰,倒不在乎多個皇帝老爹,看著母親每日多了笑顏,如此便已欣慰了。

    直到數日之後,在沈秋月的勸說下,朱天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宮中,處理朝政之事,同時下令在內宮寶地修建新的宮殿,為日後迎接貴妃入宮做準備,如此恩典,在歷來的妃子中都是未曾享受過的,這也預兆著,這位沈貴妃將會成為皇帝新任的寵妃。

    自然,有寵妃上台,自也有另外的下台,如此丞相鄧江的佷女,四皇子的母親便已有失去大勢之象。

    皇子身份的確認,是一大好事,因為站在了超越普通人的身份之上,同時也是一大壞事,因為必須面臨著皇子殘酷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戰爭。

    此時,沈辰也正想著如何消除四皇子這個威脅的事情。這個四皇子,心機深重,若然不早點拔除掉,只怕日後釀成大禍。

    這夜,他悄悄去了趙中崇的府上,一表露身份,僕人便連忙躬身將他迎了進去,一路狂奔趕去通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22:27
第七章 夜商大計,劍指皇座

    在沈辰還未到大廳的時候,趙中崇便已經趕了過來,口呼拜見殿下,同時躬身行禮。

    沈辰親切的挽著他的臂膀,讓他不至于行大禮,然後一笑道︰“趙大人你我交情菲淺,這大禮就算了吧。”

    “這可不行,您可是堂堂殿下。”趙中崇連忙說道。

    沈辰微微一笑道︰“若非趙大人當年提拔,我豈會有機會證明我的身份,說起來,趙大人可是我的恩人,這私底下,趙大人就不必拘泥于禮數了。”

    “這……那就容臣失禮了。”趙中崇說著,臉上亦是不無激動,一則,確實關于沈辰身份浮出水面,他在這件事情上確也是功不可沒,除了之前提拔沈辰之外,尤其是在刑部大堂,朱天兆已經決定不再管這件事情,就是他眼尖,看到了那玉墜,否則的話,沈辰的身世之謎只怕將永遠的埋藏,更可能因為入牢而引來無窮禍患。

    二則,沈辰如今貴為皇子,還能夠如此禮待于他,這一點自也讓趙中崇甚感欣慰而感動,認為自己著實是沒有看錯人。

    待進了廳內,二人坐下之後,趙中崇便問道︰“不知殿下此番過來,是有何要事?”

    沈辰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問道︰“若我欲繼承皇位,趙大人是否可助我一臂之力?”

    這一說,趙中崇便笑了起來,站起身,微微一躬身道︰“殿下不愧是征戰沙場的一軍之統帥,也不愧是身為皇族中人,心思之敏銳而決斷,令臣佩服之極。”

    沈辰含笑道︰“這麼說,趙大人是願意咯?”

    趙中崇認真說道︰“本來以臣的身份,站在哪位皇子身邊都不適合,不過,臣私以為,相比起大皇子和四皇子而言,殿下確實更適合繼承皇位。”

    這一點,趙中崇倒是發自心聲之言,大皇子雖有魄力,但不免驕橫,染上了武將的習氣,這讓文官們頗為忌憚而擔憂,擔心他一上台,武將勢力大盛,尤其是霍家,只怕到時候文官勢弱,無力和其抗衡,而歷史上諸國之亂,大多是因為武將勢盛而引起。

    而四皇子,雖然是由丞相鄧江一手教導,但太過工于心計,不少臣子鋃鐺入獄都是因為和沒有投入其陣營,如此手段也是讓人寒心,若日後為帝,誰還敢直言相諫?

    相比之下,沈辰橫掃兩州,文武雙全,而且禮待賢士,為人溫和,更有著相當的魄力,尤其是他是受到趙中崇提拔而來,趙中崇對他也是知之甚深,正因為出身小城,才更懂得著民間疾苦。

    而且,少年親自登門拜訪,以求賢策,自也讓趙中崇甚為感動,因此,從心理上偏向沈辰,也是理所當然。

    沈辰其實早料到趙中崇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或者說,他就算拒絕,也要想方法將他拉攏到身邊,這八部之一的吏部尚書,其影響力可是不小的。

    沈辰便正色說道︰“以趙大人之見,本殿現在該如何行事呢?”

    趙中崇一正臉色的說道︰“關于那沈潛三人污蔑殿下之事,殿下可覺得有些蹊蹺?”

    沈辰點點頭道︰“這事情我也想過,沈潛三人再如何大膽,也斷然沒有膽量來設計陷害我,只怕這背後是有人操縱,而他們甘願寧願受牢獄之災,也不供出主使者,而一力承擔下來,也足見這背後勢力的可怕之處,我最懷疑的對象就是四皇子了。”

    趙中崇輕嘆一聲道︰“殿下原來早有推斷,恕臣斗膽一句,四皇子的心機確實可怕,而且手段狠辣,象殿下這種事情發生過已經不止一次,只是說,能夠象殿下這樣最後翻盤的人卻是寥寥無幾。而如今殿下身份,四皇子必定心生憤恨,尤其是,如今貴妃娘娘深受陛下寵愛,而鄧妃那邊已有幾分失勢之態,四皇子肯定更不會善罷甘休。”

    沈辰便說道︰“這一點我也認真想過,究竟要如何對付四皇子才最為妥當。”

    趙中崇沉聲說道︰“臣以為,如今殿下需要內外兼修,方可能斬荊劈棘,繼承大統。”

    “何謂內外兼修?”沈辰問道。

    趙中崇說道︰“內者,即是殿下的勢力。殿下如今初為皇子,雖然有著百萬兵權和立下的卓越功勛,亦有陛下的寵愛,但是,相比起有著霍大將軍支持的大皇子和丞相支持的四皇子,在勢力上而言,可謂勢單力薄。這朝中臣子,都是精明之極的人物,要他們依附過來,便需要有人登高一呼。”

    沈辰暗道這趙中崇不愧是八部尚書之流,確實事情想得更深入,他便說道︰“趙大人的意思是,需要把一些大勢力握在手中。”

    趙中崇微微頷首道︰“大皇子的勢力主要為武將,文官自也佔了一部分,四皇子的勢力主要為八部文官,武將當然也有,二人的勢力雖然各有傾重,但是合在一起卻是相當可怕的。相比起來,其他皇子的勢力就顯得微弱許多,甚至不敢冒頭,但朝中還有著大量的中立勢力,若能夠將這些中立勢力悉數弄到手,那殿下就有了和二位皇子抗衡的勢力!”

    沈辰認真听著,問道︰“那要從哪里入手呢?”

    趙中崇拱拱手道︰“臣以為,內者當文武兼故,文者中最重要的一環應該是沈家。”

    “沈家麼?”沈辰微微蹙了下眉頭。

    趙中崇說道︰“丞相雖為百官之首,但八部之中,卻也是以我吏部和刑部為要,吏部這邊不消說,掌管百官升遷之事,臣斗膽也自以為手掌大權,若臣站在殿下這一邊,八部中有幾位尚書大人自然也會站到殿下這一邊,但光是這樣,根本不足以和丞相對抗,刑部尚書沈大人,以清正廉潔聞名,從不徇私而令世人器重,尤其是在民間,威望甚高呀,而且,他和御史皇甫大人私交甚密,可以說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沈家也是千年開功功臣的世家,世家勢力也絕不容小窺。臣知道,殿下和沈家是有矛盾的,但是殿下,樹一敵不如樹一友,更何況,血濃于水呀,親人之間,沒有什麼非得要拼死拼活的矛盾。”

    沈辰微微頷首道︰“趙大人所言極是,其實我對沈家的成見也僅僅是對于沈三爺和一群年輕人,或者說,輕蔑寒門和地方分支,本就是這個社會,無數世家的通病。本殿知道該如何做了。”

    趙中崇欣喜道︰“殿下胸襟廣闊,令臣佩服,若然沈家站在殿下這一邊,我們兩部協力,至少也能爭取到八部一半的力量,再加上御史大人的力量,文官可佔五成以上。余下則是武將勢力,在朝中,論威望,論世家勢力,唯一能夠和霍家爭鋒的,只有呂家!”

    “呂家?莫不成是那個呂家?”沈辰眼一亮。

    趙中崇正色回道︰“呂家也是我國千年開國功臣之一,在早前幾百年,呂家子弟屢建功勛,如今我霸州的很多地盤都是當年呂家人領兵攻下的,其勢力之強盛,沒有任何世家可以與之相提並論。待到國土漸漸穩定下來,再沒有對外征戰,而是轉攻為守之後,呂家先祖便交了軍權,隱世于這距離皇城有三十里地的‘惡鬼谷’中。”

    “惡鬼谷?若我記得沒錯,那里好象是一個千年戰場,山高險惡,常人無法涉足。”沈辰說道。

    趙中崇頷首道︰“正是,惡鬼谷地處群山之中,地勢相當險惡,周邊大山猶如尖刀林立,別說普通人,一般修為者都無法涉足。呂家先祖帶著大量子弟隱于谷中,只有少數人尚且住于皇城的呂府之中,因為呂家淡出軍伍,霍家勢力這才漲了起來,到了如今幾乎一手遮天的地步。但是,每逢邊境有難,皇帝一手詔令,皆是呂家子弟趕往邊境,無論情形有多困難,都能夠堅守邊境之地,而讓敵人不踏足半分,因此呂家的名望在武將這邊仍然是相當高。”

    沈辰听得連連點頭道︰“這呂家子弟的杰出,本殿也是深有耳聞吶,縱然派出的皆是年輕子弟,但皆是心xing沉穩,擅于兵法,才使得我霸州疆土在幾百年時間里,雖然受到三國夾攻,卻仍然能夠立于不敗之地,若得呂家支持,確實會讓本殿勢力大漲。”

    趙中崇又說道︰“但要想贏得呂家的支持,卻不是那麼容易,呂家幾代人皆是派年輕一輩受詔令前往邊關駐守,但呂家的長輩人物,就連好幾位先帝親自到了惡鬼谷外,都未曾見著呢。”

    “喔,還有這種事情?這呂家倒真夠厲害的,連陛下的面子也不給。”沈辰不由笑了起來。

    趙中崇可沒敢笑,說道︰“先帝雖然惱怒,但是也沒有降罪于呂家。畢竟,若然失去呂家,這邊關能否保住卻是個未知數呢。”

    沈辰便一笑,略略一想,已經有了點想法,爾後說道︰“本殿明白了,改日本殿就去一趟惡鬼谷,去會一會這呂家之人!若然獲得呂家支持,那這本殿也算有了幾分勢力,趙大人所言之‘外’,又該如何行事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22:29
第八章 再訪沈府

    趙中崇回道︰“于外者,無非是應對皇子之爭。就算殿下如今得到了兩股勢力的支持,但是卻只能夠低調行事,畢竟,正面沖突只會引起朝廷大亂,更會引得陛下的反感,相反,陛下若是低調一點,看準時機而動,反倒可以事半功倍。”

    沈辰微微頷首,趙中崇又說道︰“首先要做的,便是不去和兩位皇子起沖突。”

    “你的意思是,連四皇子也不動?”沈辰皺了皺眉頭。

    趙中崇便說道︰“殿下當知,要消除四皇子的威脅,就需要摧毀四皇子的勢力,而四皇子的勢力主要為丞相的勢力,只要丞相一倒,那四皇子也就是孤力難撐大梁。但是,鄧家也是皇城大世家,不止文官中勢力極大,武將那邊也有不少勢力,要想將丞相撬下台,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沈辰倒也明白趙中崇的意思,確實,雖說這鄧江有貪腐之嫌,但是這絕不足以讓他下台,要對付這一大股勢力,絕非簡單。

    趙中崇又說道︰“四皇子雖然手段毒辣,但並不愚蠢,若殿下你只是一個臣子,他要如何來對付你那都沒有問題,但現在你可是身為皇子了,娘娘也是貴為貴妃,更深得陛下寵愛。因此,在短時間內,至少說這一兩年,四皇子是不敢用什麼手段的。”

    沈辰听得微微頷首,松了口氣道︰“還是趙大人分析得好,本殿倒是有些心急了。”

    趙中崇說道︰“雖然如今殿下有了皇族之身,但畢竟沒有足夠的勢力,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戒備也只是一時,只待殿下你離開皇城,他們的注意力又會到對方身上,爾後爭斗不已。殿下可遠居于兩州之地,明為征戰,暗地里則靜靜發展皇城勢力,並且等待時機。一旦勢力達到足能夠和二位皇子抗衡的地步,無論正面沖突,還是暗地出手,那都不怕他們。”

    趙中崇一席話說完,沈辰直有幾分豁然開朗之態,便說道︰“怪不得父皇一直帶著趙大人在身邊,視為心腹,趙大人之睿智果非常人可比。若他日本殿為君,趙大人你便是國之丞相!”

    “多謝殿下厚愛,臣愧不敢當。”趙中崇恭著身,但心頭自也是一陣喜悅。

    八部尚書和丞相,不過一步之距,但卻不是誰都能跨過去的,而一旦跨過去了,那就是一步登天吶,趙中崇跟隨朱天兆多年,當上尚書差不多也是極限了,畢竟有個鄧江在前面攔著,他不下位,誰也上不去。

    但若然沈辰上位,那這一切就不再是阻礙了,于私心而言,趙中崇自然對沈辰是死心塌地的。

    出了趙府,沈辰便直接朝著沈府那邊走去。

    他深知鄧江耳目之靈敏,他在自己府邸外都派了人監視,監視皇子動向,膽子不可謂不大,不過沈辰去哪里又豈是這些人能夠監視到的。

    而且他孤身一行,走哪里都方便,因此這一趟趙府之行,自然是傳不到丞相耳朵里。

    沈辰來到沈府之外時,沈府燈籠高掛,大門緊閉,外面連個下人都沒有,籠罩著一層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之景。

    此時,在沈府大堂之內,確實也正是一片凝重之象。

    沈家家主沈元德坐在上座,神色凝重,其下左右兩側,是包括二弟沈元仁、三弟沈元禮在內的族中要人。

    二十幾個人,年輕者四十來歲,年長者五十六十,每一個都是在八部或者皇城之中任有要職的官員,同時也是沈家嫡系中最為重要的人物。

    沈家乃千年世家,家中子弟歷代皆為文官,延續至今,盛世不衰,沈元德位居刑部之首,也算是皇恩浩蕩了,而皇城之中,以文官勢力而言,能夠和沈家相提並論的世家也是屈指可數的。

    往日聚會,諸人皆是笑意暢嘆,春風得意,只是如今,卻是人人神色沉重,心情忐忑。

    其實,並非是今次聚會,眾人神色帶著嚴肅,就在這大半年來,這似乎便已經成為了例會中的習慣性的氛圍。

    事情起因,便是因為沈辰。當初沈元禮因為沈辰的家世,肆意辱罵,事後也未放在心上,結果拂風殿夜宴,才發現這小子身份特殊,但當時也未多想,畢竟沈辰就算是文太後的義子,那文太後的勢力也伸不到這霸州國來。

    然而,隨著沈辰大破黃龍城,佔據雲州,官升三品,爾後每每戰事傳來,皆是捷報,世人爭相傳誦,將他歌頌得如同戰場之神一般,而陛下的器重之色亦是越來越濃,少年正在以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速度掌握著大權。

    這自然讓沈家感受到了威脅,不怕沈辰正面來,就怕對方使陰的。只是縱然如此,沈元禮也未認為自己所說的話有半分不對,完全符合綱禮倫常。

    而待到沈潛被打傷的消息傳來,頓時沈家震怒,沒想到沈辰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在皇城作惡,這同時也讓沈家人暗松了口氣,原來這所謂的少年英雄也不過如此爾爾,意氣用事,囂張跋扈,最後結局自然可想而知。

    然而待到沈元德一臉沉重的回到沈家,將刑部大堂所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之後,本來一臉得意的沈元禮一屁股從椅子上滑落在地,諸沈家嫡系長輩們更是一個個面面相覷,驚恐不安。

    讓沈辰母親未婚先孕者,並非什麼浪蕩男子,原來竟是皇帝離宮時留下的風流債,這事情若不和皇帝扯上關系,怎麼辱罵似乎也都符合這倫理綱常,然而,一旦和皇帝扯上關系,那辱罵他母親,豈非就等于辱罵皇帝?這可是欺君之罪!殺頭都不為過。

    而沈辰這小子也從一個手握百萬軍權的三品將軍,一躍而成為了堂堂的皇子殿下,雖說沈辰現在尚無大權,但是身為臣子,是決然不敢去招惹皇子的。

    無論沈家如何家大業大,如何身為千年世家,惹上皇族便等于惹來了滅頂之災。

    其實說到底,你沈家再如何昌盛昌隆,興衰存亡也不就是皇帝一句話,讓你生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

    更何況,偏偏沈潛三人搞出了誣陷沈辰這碼子事情,皇帝當場動怒,一副要找沈家秋後算帳的意思,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爾後幾日,沈秋月被封貴妃,皇帝日夜留于沈家,而沈辰也成為十四皇子,每個消息傳來,都讓沈家人心頭一顫,雙腳發軟。

    如今,一群人圍坐在大堂中,本來沈元德召集眾人,是想著如何應對這眼前之策,只是大家到了之後,人人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來處理這眼下的狀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場腥風血雨便要席卷這千年世家。

    沈元禮慢慢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決然的說道︰“此事因我而起,我絕不會拖累本家,現在我就去沈府一趟,只要我低頭,相信沈家看在兩家淵源上,或也不至于怪罪到我本家身上。”

    “三弟此言差矣,沈家之事便是我這做家主的事情,出了事情應該是我一力承擔才是。罷了,還是我去一趟沈家罷,雖然不知結局如何,但是我們沈家也不是龜縮之輩,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沈元德慨嘆了一聲。

    堂內諸人皆是四目相對,面帶憂愁,他們很清楚二人是想以自己之身來了解這一場恩怨,從而保住沈家,只是,沈辰肯不肯放過眾人,這卻還是個未知數呢,畢竟,當初他受辱憤然而走,對有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而言,必會十倍百倍的償還那侮辱。

    就在這時,卻見下人慌慌張張跑進大堂,幾乎差點摔倒在地,那下人撲通一下跪地,顫聲叫道︰“家主不好了,十四……十四皇子殿下來了。”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紛紛豁然起身,心情更一下子忐忑不安起來,不知道這沈辰突然來到這里,究竟是要做什麼。

    “走,出門迎接,不可失了禮數,再落人話柄。”沈元德深吸了口氣,眾人連忙便要朝大堂外趕去,才剛出來,便見到少年翩翩而來,可不正是沈辰。

    沈元德連忙帶頭跪了下去,恭敬的叫道︰“臣等拜見十四皇子殿下。”

    沈元禮嘴角浮出半分苦澀,想想當初如何趾高氣揚辱罵這小子,但現在卻是風水輪流轉呀。

    沈辰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將膝蓋快要觸地的沈元德一把扶住,笑道︰“沈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沈元德也不知道沈辰這話中究竟是真夸獎還是暗藏殺機,只是他一介文官,沈辰一臂之力足以讓他拜不下去,只要又站了起來。

    “殿下里面請。”沈元德抱著不安,將沈辰迎到大堂之中。

    沈辰自也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座上,他身為皇子身份,如此一坐,眾人自不敢跟著坐下,依次站在兩邊,神情不安著,誰也不知道沈辰突然深夜來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透眾人心思,沈辰淡淡說道︰“沈尚書。”

    “臣在。”沈元德立刻應了聲,地位尊卑,界限分明,不敢有半點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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