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917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25
第九章 天鴉教

    倒是沈辰,自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雙方鬧得不合,便說道︰“晚輩所言究竟是真是假,確是一面之詞,唐觀主質疑倒也無可厚非。不過,關于這一卷文書,晚輩倒認為不會是鬼王殿故布疑陣。畢竟,鬼王殿一直以來行事低調,若然要轉移我們視線,便不會把自己和五邪盟扯上關系。”

    顧拂風等人便都不由頷首稱是,那慕長老倒也說道︰“觀主,我看這沈公子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咱們還是慎重一些為上。”

    唐集便傲然一笑道︰“就算五邪盟重現又能如何?這鬼王殿也不是多大的邪道門派,竟能加入五邪盟,足見如今的五邪盟不過也就是一個虛名,和當年與我太一宗大戰幾十年的五邪盟自全然不是一個檔次。”

    見唐集輕視邪道,顧拂風便不由說道︰“唐觀主有所不知,鬼王殿如今已經成功研究出了靈魂球,並且開發出了更高一級的吞珠術,不僅僅是將靈魂球灌入周邊物體中,構造成強大的凶魂,更可通過吞服靈魂球,從而增長自身修為。”

    這事情自是沈辰告訴給顧拂風的,顧拂風當時听來也是大受震驚,因此他才認為事態重大,連同其他三個門派的強者一同集合人手趕往黑山鬼境。

    “當真麼?那事情可大大不妙。”慕長老听得也臉色一變。

    倒是那唐集一副高人姿態,瞥了沈辰一眼道︰“象這等小輩都能夠擊敗鬼王殿諸長老和殿主,那他們那所謂的靈魂球與吞珠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見到唐集如此輕視諸人所帶來的消息,顧拂風等人也不由得有些窩火,只是又沒有撕破臉皮,誰叫太一宗是堂堂國教,在連山國境內是擁有著至上的影響力。所以,這區區一個下院道觀的觀主,雖然在上院長老們眼中,那也只是個小角色,但是面對諸宗派長老,卻也有居高臨下的姿態。

    沈辰听得也不由皺了皺眉頭,暗道這下院觀主都是這個模樣,那上院總院的人那還得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唐集冷哼一聲道︰“道觀清修之地,豈容人吵鬧,慕長老你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長老正待離開,卻見門外一個弟子匆匆趕進來,稟道︰“稟觀主,東院那邊的雜物房起火,火勢蔓延速度極快,似有人潑油引火。”

    “什麼?竟有這等事情!”唐集沉著臉呵斥,起身便往外行。

    慕長老走得稍慢,小聲對顧拂風等人說道︰“觀主就是這脾氣,諸位道友別放在心上,待我晚點勸說幾句,把事態上報上院當不成問題。”

    “那就有勞慕道友了。”顧拂風道了句,沈辰倒也點點頭,暗道這慕長老比起這觀主要通情達禮得多。

    而待眾人趕到東院的時候,這里已是連天火勢,十幾間庫房已然燒成一片火海,而且火勢凶猛,一群弟子再如何潑水滅火都未能壓下火勢。

    “去寒山洞里取百年寒冰水過來。”慕長老下令,諸弟子便連忙趕去寒山洞,那百年寒冰化水,滅火效果比起一般的水效果不知好了多少。

    而這院起火,整個道觀都為之所動,不斷有弟子趕到這里幫忙。

    “這火勢確實不似自燃,莫非真有人故意縱火不成?”顧拂風蹙眉深思。

    “哼,誰敢在我太一宗頭上動土?必定是哪個弟子不小心,潑倒了油引燃了火。”唐集傲然說道,“待本觀主查明真相,必要好好責罰。”

    他即這麼說,顧拂風等人自也不好再說什麼,一則這是含天觀的事情,二則說是邪道引火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而沈辰掃過這一片火海,陡然間察覺到這火勢中的一絲異象,他擁有極限火焰的炎皇龍獸之氣,對于火焰的敏感比之常人要高出許多,待確認這絲異象的確存在後,他便一聲沉喝道︰“什麼人藏在火中?”

    諸人听得他這麼陡喝一聲,心頭皆不由一跳,幾乎下意識的朝著火海中望去,門下諸弟子自不用說,大眼瞪小眼,都看不出這火海中藏有什麼人,而就連唐集諸長者,也被這火焰之氣所干擾,五感受到極大影響而無法辨清這火中之事。

    唐集便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道︰“哪里有人?本觀主都看不到,莫非你還多長了只眼楮不成?”

    沈辰未理會唐集的諷刺,目落到火海深處,爾後驟然一揚手,一抹恢弘的劍氣便朝前飆射而去。

    見到沈辰突然出手,顧拂風等人都吃了一驚,只怕他如此舉動又惹來這唐觀主不悅,而事實也如此,見這年輕人出手,唐集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雖說這里燃成廢墟,但到底也是含天觀的一草一木,豈容他人再行毀壞,他正待訓斥之時,隨著“轟——”的一聲爆響,一道黑影突然間從火海中竄了出來,宛如落葉般飄落到了十丈外的一座五層石塔的尖頂上。

    這黑影全身果著黑袍,肩部宛如屋檐般高高翹起,而面部只露出一雙眼楮,他仿佛和黑夜融為一體,那眼楮陰邪如凶物,高高站在這塔頂之上,釋放出凌厲的殺機,分明就是一個邪道。

    見到這火海中果真有人,眾人又大吃了一驚,唐集臉色頓顯不好,他堂堂一觀之主,修為何等高深,地位何等崇高,不想卻被一個小輩搶了風頭,頓時把一股子怒氣都發在了邪道身上,厲叱道︰“什麼人,竟敢在我含天觀縱火!”

    黑影發出低沉的笑聲,陰陽怪調的說道︰“本座久聞唐觀主的大名,今次路過,便想一睹真容,又擔心唐觀主事務繁忙,所以才點火燒屋,唐觀主便果真來了。”話到這里,又低笑了起來,諷刺道,“不過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沒想到唐觀主竟連一個小輩都不如,本座在這火中隱匿多時,居然未被發現。”

    “邪道膽敢囂張,吃我一劍!”

    黑影這話正說到唐集痛處,他怒叱一聲,一揚手,腰間法劍出鞘,化作一道驚虹朝著黑影飆射而去。

    這一劍去勢極快,一瞬間便從黑影胸膛穿過,從背後鑽出。

    本來十丈之距對于到達了侯級境界的諸強者而言,那便是一瞬的距離,更何況唐集突然出手,毫無征兆,因此黑影被擊中倒也是理所當然。

    唐集嘴角勾起笑意,只是這笑意突然間又凝固起來,只因為那黑影發出“蓬”的一聲悶響,化為一群黑鴉沖天而起,只剩下一層黑袍輕飄飄落在地上。

    “這是——天鴉教的‘鴉遁術’!”顧拂風吃了一驚。

    沈辰听得明白,更暗道這鴉遁術當真詭異,天鴉教也是連山國內一個歷史悠久的邪道道派,名聲不算大,其行事風格卻以詭異著稱,其門馴養黑鴉,其實烏鴉的智商本就極高,得已馴化之話,能夠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鴉遁術便是其中一個,但凡天鴉教的教徒被擊中之後,常常都會以這鴉遁術脫身,其法至今無人破解。

    文長老則眼尖,指著一邊的側殿說道,“他在那里!”

    諸人連忙望去,只見在那側殿之上,有著一個枯瘦老者,其形如猴,雙臂瘦長,腰間佩著一把白骨為鞘的法劍,而看這老者的陰毒眼神,果是剛才那黑影。

    唐集一招無功,更是惱羞成怒,他轉過身來,法劍遙指這老者,冷冷說道︰“本觀主劍下不斬無名之人,你是天鴉教的何人,報上名來?”

    猴形老者陰徹徹的一笑道︰“我天鴉教一向行事低調,唐觀主不認識本座倒也正常。即是拜訪,那本座便留個名號吧,我乃天鴉教總壇六長老之一‘火怪’趙不興。”

    唐集冷聲說道︰“你以為本觀是客棧不成,想走就走?今ri你既來了,休想從這里逃脫!這鴉遁術,乃是你們天鴉教的保命之術,據說在長時間內只能夠使用一次,本觀主倒要看看你,如何闖出我含天觀!”

    此時,觀中的幾位長老也紛紛領著門人趕到,諸人從四面包圍著這側殿,只待唐集一聲令下,便要沖上去。

    趙不興毫不慌張,大笑道︰“唐觀主的意思,莫不是要集合一觀之力來擒下本座?若是如此,本座實在是高抬了太一宗呀。唐觀主若要留下,不若親自出手如何?不過若是剛才那一劍的火候,還是算了吧,免得在你門下弟子面前丟臉。”

    “可惡!竟敢羞辱本觀主,好,本觀主就親手過來將你擒下!”唐集火冒三丈,就待要出手。

    沈辰則一轉眼珠,阻攔道︰“觀主且慢!其中有詐!”

    “哼,本觀主倒想看看他耍出什麼花樣!”唐集哪會听他這麼說,重重哼了一聲。

    沈辰則沉聲說道︰“此人不似有勇無謀之輩,藏身火海,被發現之後本該離開,卻仍然在此地挑釁,看他修為也是副侯境界,和觀主,諸位長老相當,如今情形對他極為不利,更該離開才是,但他卻顯然如此打算,說明必有退走的後招!”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25
第十章 痛失金闕石

    慕長老一听,便立刻說道︰“觀主,此事關系我太一宗的名聲,且不可著了這邪道的道,依我看,對付邪道也不用講那麼多規矩,一擁而上將他拿下才是上策。”

    “連慕長老你也認為本觀主就拿不下他?”唐集一瞪眼。

    慕長老倒是對他xing情了解得很,便道︰“我不是懷疑觀主的能耐,只是這邪道狡猾多端,實力也並不差,觀主親自出手,要拿下他只怕也要費些工夫,就怕其中生變,或——這邪道有所同謀!”

    這話倒令唐集一下子警惕起來,他雖脾氣火暴,但也並非愚蠢,一听到同謀兩字,便立刻冷靜了下來。

    就在此時,從北面後山方向突然跑來一個弟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焦急的叫道︰“稟觀主,大事不好,有人闖進‘靈寶大殿’,打傷了兩長老,搶走了金闕石!”

    “什麼?”唐集等人俱是大吃一驚,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只怕邪道本來的目的就是金闕石,這火燒東院之事分明就是吸引眾人視線的障眼法。

    而且,那搶走金闕石的邪道必定修為更高,否則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擊傷了兩個守衛寶物的長老。

    此時,趙不興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正道都是自以為高明,卻全然不知一切盡在本座掌握之中。金闕石即取走,那本座也不久留了。”

    “休想逃——天晶石網!”唐集厲喝一聲,法劍遙指趙不興,與此同時,在他周邊八個方位出現光點凝聚,一條條指頭粗細的石條縱橫交錯,瞬間凝聚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囚籠。

    太一宗的功法為金,將石屬xing的力量鑽研到極致,這天晶石網之術,是將氣息凝聚構造成石之囚籠,在短時間之內防御力量達到極限,雖然所維持的時間並不久,但卻足以為己方爭取到時間。

    幾個長老便一躍而上,朝著趙不興沖去。

    只是,趙不興卻是聳肩直笑道︰“我天鴉教數百年沉寂,豈是白白過去,你們若以為鴉遁術就是我教如今唯一的保命之術,那就大錯特錯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教的絕學——飛天鴉影術!”

    他雙手一展,身體仿佛被無形之力壓扁了一般,眨眼間那一張臉已經成了一個平面,身體更仿佛薄薄一張餅似的,與此同時,在遠處地面之上,月光照耀下的這邪道影子則飛速膨脹,待到他的本體化為一抹如紙般細薄的影子之時,原來影子所在之地卻宛如長出肉身一般,屹立在場,如此移形換影,堪稱詭異之極。

    眾人何曾見過如此詭異之法,而一愣之時,趙不興又是一聲長笑︰“天鴉引路!”

    “蓬——”的一聲悶響,他全身爆開,化為數十道影子,朝著後方各個方向飆射而去,一瞬間已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天鴉教的邪法竟然成長到如此程度……”顧拂風不由輕噓了一聲,這天鴉引路之術似乎是將氣息分散,以至于根本辨別不出來究竟這邪道逃的是哪個方向,讓人無從追蹤。

    沈辰也微微頷首,天鴉教歷史悠久,但名聲並不算高,但憑著趙不興露出的這幾手功夫,卻已不能小窺。

    眼睜睜看著趙不興逃脫,唐集則是氣得發抖,倒是慕長老在一邊忙說道︰“觀主,咱們得去靈寶殿看看。”

    唐集這才反應過來,沈辰等人自也跟著過去,踏過那連接著後山,架在懸崖之上的鐵鎖長橋,眾人抵達了靈寶殿。

    待到了殿前的時候,兩個六旬長老正盤坐在地上療傷,顯然傷勢不輕,而地上還有幾癱血跡,顯然是有弟子遭了毒手,而大殿中間,修建有一座玉石寶台,其上原本所放著的金闕石如今已是不見蹤影。

    見到寶物丟失,唐集直是雙腳一軟,差點沒有站穩,顧拂風似怕沈辰不知道這金闕石之事,便給他小聲講起事情來由。

    天下礦物分為九等,一條礦脈之中的精華則稱之為礦晶,當年沈辰為鍛造戰刀,也曾從鬼市獲得了被稱為不祥邪石的四等罕見礦晶。

    而這金闕石則是堂堂的七等礦晶,將其煉制之後,便可以鑄造成王級強者使用的神兵利器,而且並非是普通的王級者使用的武器,而是法器的重要原料。

    七等礦晶本就罕見而稀少,能夠用以制造法器的更是少數,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其價值,一般來說此等寶物只存在于太一院上院道觀之中,而且數目也很稀少,這含天觀則是三百年前有一任觀主偶得此寶,運至觀中後山供奉著,列為鎮觀之寶。

    太一宗名聲在此,自然沒有邪道敢打這寶貝的主意,哪知如今這名聲不大的天鴉教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偷走這鎮觀之寶。

    見諸人來了,兩長老都費力的站起來,訴說當時情況。來者是突然襲擊,一招就重創了其中一個長老,而另一個長老反應雖快,但那邪道功法詭異狠辣,更拿手下弟子當成擋箭牌,反倒傷了另一個長老,搶走了至寶,更在離開時留下名號,自稱乃是天鴉教六長老之一的“土怪”耶律博。

    唐集听完,直是咬牙切齒的怒斥道︰“好個天鴉教,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待本觀主稟明上院,必定集合我太一宗人力,將這天鴉教搗個底朝天!”

    沈辰這時說道︰“唐觀主,晚輩認為這天鴉教不會不考慮到事態的後果,今次這麼做必定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又如何?莫不成憑他天鴉教就敢和我太一宗抗衡不成?”唐集沉聲說道。

    沈辰淡淡說道︰“數百年時光,天鴉教的壯大只怕超乎想象,但確實,以其一教之力,難以和太一宗抗衡,但是,若然他們並非孤立呢?”

    慕長老听得心頭一動,忍不住驚呼道︰“沈公子的意思,莫不成這天鴉教竟和鬼王殿是一路的?同為五邪盟之一?”

    這一說,殿內諸長老自也都是神色一肅,沈辰便道︰“從如今的事態上還無法斷定這一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天鴉教中必定有王級的強者存在,否則不會染指這金闕石。”

    眾人神色又不由一凝,一個邪教是否有王級強者的存在,是其是否作為大邪教的一個重要標志,象天鴉教這種教派,教中最高修為者,也不過副侯級數,而且人數稀少。

    而教中有正侯級數的強者,那教派的力量則更加強盛,而出現王者級數的邪道,那便能夠稱得上大邪教,教中子弟成千上萬,非一般正道可以抗衡。

    慕長老便說道︰“觀主,此事不可小窺,本門痛失重寶,更是頭等大事,需要立刻稟告上院,偵察邪道動靜才是,否則邪道若然先發制人,只怕釀成大禍。”

    唐集自也感覺到事態超乎想象,此時也沒了之前的傲氣,而且,他更擔心的是,失去了金闕石這樣的寶物很可能影響到他的地位,說不定觀主之位不保,哪還有心和眾人斗氣。

    于是,唐集趕回大殿,親手寫信派弟子去通知上院,顧拂風等人則前往住所,半路上,文長老說道︰“邪道蠢蠢欲動,不知何時便是一場血雨腥風,此番來勢凶猛,遠勝以往啊,明日貧道便要啟程回宗派,以早日做好防御。”

    趙長老和吳長老也都頷首稱是,顧拂風便朝著沈辰說道︰“從這里趕往南郡,一路多有險路,沈公子一路保重。”

    沈辰微微拱手,也誠懇說道︰“諸位前輩也請多多保重。”

    諸長者修道求長生,皆早看透了聚散離合之事,如此離別淡淡,縱心有牽掛,也不會多說什麼。

    而待沈辰返回住所,段玉山等人正在院子外,向觀中弟子打听情況,因為諸人是隨各宗派長老而來,這些弟子倒也未隱瞞,說起了火災邪道之事。

    待到沈辰過來,諸人又連忙問起,沈辰也就長話短說,沒有把事態往嚴重處講,畢竟,這是道宗之事,正邪之爭,雖然影響世俗界,但世俗之人卻沒有插足的能耐,听多了反倒徒增擔心。

    段玉山等人听罷,也知道是自己力量不及之事,便早早回屋休息。

    唯有沈辰則有幾分心事重重,雖不確定天鴉教是否和鬼王殿一路。但是,幾乎能夠預感到邪道群起而動的事情。

    被鬼王殿知道了紀蓉兒的存在乃是一步意料之外的敗棋,不過,他並未因此就怪罪段青霓當初的決定,畢竟,她也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多的只是感激。

    若然敵人僅僅是鬼王殿,那倒也罷了,但鬼王殿卻偏偏成為了五邪盟之一,這也意味著這個秘密有可能會擴大化,以他一人之力,對付邪道始終太過冒險,還是得借助正道的力量才行。

    不過,就如今而言,邪事風起,陰謀卻未呈現出來,正該趁著這時間趕往皇城,先把聯盟之事辦妥才是。

    這一晚經過天鴉教這麼一攪合,這避塵出世的含天觀也蒙上了一層陰影,第二日,一行人便離開了道觀,和顧拂風等人告別後,趕往雲安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28
第十一章 應州馮家

    中午的時候,便抵達了雲安縣城。

    小小縣城依山旁河,別有一副幽靜之色,遠遠望見縣城的時候,簡文禮便突然朝著段玉山說道︰“殿下可還記得馮延泰大將軍?”

    “自是記得。”段玉山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隨口應了聲。

    簡文禮便笑道︰“馮大將軍和我一樣,也是出生寒門,和老朽多有幾分交情,如今來了雲安縣,不若順道去拜訪一下馮大將軍好了。”

    “馮大將軍在這雲安縣城?”段玉山意外之極。

    簡文禮微微一笑道︰“世人皆以為馮大將軍出身于北郡城,這也是實情,不過雲安縣才是馮家的發源地,十年前馮大將軍辭官之後,便回到了這雲安縣的老宅中,知道這事情的人並不多呢。”

    段玉山這才明白,同時朝著女兒遞了個眼色。

    段青霓自是心知肚明,趁著入城的時候,勒停馬匹,等到沈辰跟上時,便立刻說道︰“簡老要去馮延泰大將軍家。”

    “多謝郡主傳信。”沈辰微微一笑,又低聲說道,“郡主還是到前面去吧,免得惹得簡老懷疑。”

    “你便不想知道這馮大將軍是何來歷?”段青霓見他一臉泰然,忍不住問道。

    “應州馮家,我多少也知道一點,郡主不必擔心。”沈辰含笑說道。

    看到十四皇子那淡定從容的姿態,一股子的英雄氣概,而這微微一笑,暖暖中帶著幾分感激之情,更讓段青霓莫由來的心弦一動,眼神撲撲的閃了閃,心跳加劇。

    自她滿十六歲,州郡中提親者便已不少,有州郡中的名門望族,亦有其他州甚至是皇城中的名門,誰都想和皇族牽扯上點關系。只是這些意圖迎娶段青霓的大家子弟,卻一個個都不如她的眼。

    她到底是出身皇族,說眼光高也好,說挑剔也罷,尋一個終身伴侶,本就該挑來挑去,何必委屈自己。如此,數年過去,仍然待字閨中。

    只是如今這十四皇子,卻仿佛一顆石頭砸入心湖之中,蕩起的漣漪一波接著一波,讓人無法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

    那橫掃一國之威名,那臨危不懼,而從容不迫之氣度,全然不是以往所見的那些紈褲子弟所能相比的呢。

    她未多說,只是心里漣漪陣陣,更怕心事被這殿下所識破,索性驅馬追上父親,至于倩兒,自知道沈辰身份以來,免不了常常痴呆相望,和他說上一句話便要興奮一宿,此時見到小姐離開,這才依依不舍的跟上去。

    待段青霓一走,羅裁便說道︰“殿下,果然這簡老擇路是有陰謀的,這應州馮家究竟是什麼來頭?”

    羅裁出身青嵐國,進入中土才沒有幾年,自然對于這連山國之事了解要少許多。

    沈辰便說道︰“應州馮家崛起于三百年之前,乃是應州屈指可數,由寒門而生的武將世家,不少人都在皇城任職,家主世襲大將軍稱號。”

    “家主世襲大將軍?這可是不得了的特權,一般只有開國功臣才會享受這樣的榮譽,這馮家崛起才三百年,又有何德何能能夠享此尊榮?”羅裁大吃一驚。

    沈辰便道︰“三百多年前,馮家的先輩據說是個年輕郎中,偶然救治了一位被凶物重創的道家前輩,因此結了道緣。那道家前輩見他資質出眾,卻又看出他凡心未滅,所以為表感激之情,便贈了他一卷武學典籍,名為‘八極催心功’。”

    “道家的道法麼?”羅裁問道。

    沈辰說道︰“倒不是純正意義上的道家道法,但是多少也有著幾分道家的皮毛,其威力自然遠大于普通世俗武學,听說修煉此功,力可催山斷河,剛猛無比,那郎中修煉此功之後,後來一路高升,坐上了大將軍之位,更在一次連山國皇帝的出行中,擊殺了意圖謀害他的邪道,因此才得了這榮譽。這馮延泰大將軍我也听過他的名聲,听說武力極強,是擁有著正侯級數的修為。”

    “這簡文禮必定是在馮家設下了天羅地網,殿下,咱們是否要做些準備?”羅裁擔憂道。

    沈辰卻是一笑道︰“羅統領不必擔心,道家皮毛之學和正宗的道法之術,是兩個境界的東西。這八極催心功再如何厲害,比起本殿修煉的正宗功法而言,卻是天壤之別呀。任他設下什麼天羅地網,本殿也要用最強硬的手腕將其摧毀!”

    沈辰很清楚道宗的規矩,其實這世上並不乏有和道家武學沾親帶故的武學典籍,但這些典籍全都剔除了道家修煉道心的部分,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修煉這些武功,在道心上是得不到任何進展,無法強壯靈魂之力。

    而靈魂之力的強大與否乃是道家武學強大的根本所在,剔除精髓,這些武學典籍雖然強于普通世俗之學,但成就在道家人眼中卻是有限的,自然,在世人眼中,這種道家所傳之物卻被奉為至寶之學。

    而沈辰不一樣,他所學的可是純正無比的道家之學,只是因為入門時間尚短,在靈魂之力的修煉上未有多大進展,但和皮毛之學一比,其間的差距卻是猶如鴻溝。

    一路入城,待到了北大街的時候,便抵達了馮府。

    門庭高闊,巨木參天,馮府的規格分明超過了普通縣城的世家規模,而馮府外幾個家丁,昂胸抬頭,身直如桿,不僅有幾分武功底子,更有幾分別于家丁的氣質,足見馮家人也是訓練有方。

    待听到乃是簡大學士和龍台王來訪,家丁便立刻趕進去稟告,同時將諸人引進宅內,在小廳里坐下後不久,便有一個七旬老者領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這七旬老者面如虎獅,濃眉闊目,步如龍盤虎距,一副威風八面的樣子,而隨他而來的諸人,皆是四五十歲的樣子,個個也都是氣勢不凡,一身勇武之力畢露無疑。

    “草民馮延泰見過龍台王殿下。”七旬老者沉著聲音,硬朗的行了一禮。其身後諸老也都跟著一禮,其中一人,眼神不經意的在沈辰身上停留了一下。

    沈辰裝作沒看到,此時心里便已有數。果然,這馮家人是早知道自己要來的。

    段玉山含笑說道︰“馮大將軍不要多禮,您老乃國之棟梁,縱然已辭官歸田,但威名猶在朝野呀。”

    馮延泰不苟言笑的說道︰“殿下過獎了。”

    簡文禮此時笑道︰“馮兄之前來信說搬了家,老朽一直沒時間來拜訪,如今正好順路過來,這新家倒是不錯。”

    馮延泰這才擠出半分笑意,說道︰“簡兄過獎了,這是以前的馮家老宅,搬過來後重建了一些地方,尚且簡陋,不及簡兄的府邸呀。”

    “奢華于我如浮雲,子弟成群,含飴弄孫才是人生樂趣呀。”簡老呵呵一笑。

    馮延泰自也頷首稱是,可見和簡老確實交情甚深,簡老此時又說道︰“此行咱們過來,還帶了一位客人,這位乃是霸州國十四皇子殿下。”

    馮延泰這才盯上了沈辰,一雙眼楮如鷹似虎,銳如劍,厲如刀,光是這一眼望來,便暗含強大的威懾力,若是普通人,只這一眼下,便要嚇得屁滾尿流。

    只是沈辰卻是神色淡定,嘴角含笑,目光平靜如水,深邃如海,海的遼闊,讓馮延泰那銳利的目光起不到半點威懾效果。

    見這年輕人有如此眼神,馮延泰倒也不由有幾分意外,正如沈辰所料,簡文禮早在幾日前便派人送來書信,言及十四皇子之事。

    馮延泰自是早有準備,想著一開始就給這十四皇子一個下馬威。

    只是沒想到,這眼神並未起到任何作用,反倒對方那從容姿態還勝出一籌,他不怒反喜,哈哈大笑起來,沉聲說道︰“十四皇子可是威名遠播,能夠親眼一見,可是我馮家人的福氣呀。”

    隨馮延泰而來的,皆是家中強者,從二人對眼的片刻也看出幾分端倪,听得馮延泰這一說,心里也有了數。

    馮家人向來崇敬強者,能讓馮延泰笑出聲,那便是遇到強者的驚喜,可見這橫掃一國的十四皇子,確如傳聞中所言,有著一身非凡了得的工夫。而且,簡文禮在書信上也寫到過,兩千精兵敗陣之事,多少也讓諸人心里有了底。

    沈辰則微微一笑道︰“馮大將軍過獎了,應州馮家之名,本殿也是久仰,如今幸而得見,也是本殿的幸運。”

    馮延泰沉聲說道︰“今日三位貴客登門,不可輕怠,容草民在府中設宴,請三位在此休息一晚。”

    簡文禮含笑說道︰“老朽本想不耽擱這行程,不過馮大將軍如此美意,推辭怕也不好,不若就留下住一晚如何?”

    段玉山哪里不知簡文禮的打算,自也不會推辭,便頷首說道︰“如此甚好,十四皇子殿下以為如何?”

    沈辰含笑說道︰“就听殿下所言吧。”

    于是,諸人便從過路拜訪變成了在這里住上一宿,簡文禮嘴角勾起獰笑,眼中殺機騰騰。

    待到了傍晚,馮家在大廳擺設夜宴,諸人匯聚一堂,龍台王段玉山和沈辰並座于上位,其他人則分座在左右兩邊,絲毫不逾越這等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29
第十二章 馮家鴻門宴

    隨著下人陸續上菜,馮延泰說道︰“山野之中,沒有山珍海味,只是一些山野小菜,還請殿下郡主不要介意。”

    段玉山微微一笑道︰“馮大將軍客氣了,本殿病情才愈,也吃不得大魚大肉,恰是這山中小菜,更合胃口呢。”

    簡文禮含笑說道︰“馮家的廚師手藝可是非凡,多年前我在馮家住過幾日,至今難忘呀,殿下品嘗一下便知。”

    段玉山便夾起小菜,入口頓覺滋味美妙,便不由輕贊道︰“這小菜不簡單呀,手藝非凡。”

    簡文禮堆起笑意,朝著沈辰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請十四皇子殿下,也品鑒一二。”

    他笑容滿面,只是越是如此,越讓人察覺到其後是否隱藏什麼詭計,目落到這綠油油的一盤盤小菜上,段青霓不由朝著沈辰瞥了一眼,目光中滿是擔憂,她生xing聰慧,自是有所預見。

    沈辰自也察覺到她的目光,便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擔心,舉起長筷,笑言道︰“那本殿也不客氣了,嘗一嘗這連山國的山中小菜。”

    說罷,也不怕這菜中有毒,夾起來便往嘴中放。

    一見沈辰率先動筷,段家父女皆不由得捏了把汗,這一路上過來,所吃的東西大家都是分開的,沈辰所吃的東西全都是由身邊侍衛購買,因此下毒的機會極少。但如今這馮家做菜,若是在菜中下毒,那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知道,表面上看這一席諸人和睦,但卻是一桌殺機,菜中若有劇毒,沈辰再高修為只怕也要著道。

    羅裁沉聲說道︰“殿下,請由屬下先試菜!”

    沈辰卻是一擺手,笑道︰“不必了,莫不成堂堂馮大將軍,還會下毒不成?”

    這話說得馮延泰不由得臉色一僵,下意識的看了簡文禮一眼,只因為這菜中——的確有毒。

    為殺沈辰,簡文禮本就是不折手段,豈會放過這下毒的好時機,他早準備了劇毒之藥,專門在沈辰面前這一盤小菜中灑上,無毒無味,見血封喉。

    本來馮延泰並不贊成在菜中下毒,但簡文禮口才了得,硬是說服了他,沈辰這身前一盤菜中,下有皇宮密制的劇毒“九命奪魂散”。

    此物乃采集九十九種劇毒之物,以皇家配方煉制而成,只要一滴,便足以取人性命,其藥效瞬間發揮,就算有九條命,也逃不過死途。

    沈辰這一句話,顯得信任有加,對比起來,顯然這堂堂大將軍和大學士都成了小人一般,只是,簡文禮是鐵了心要刺殺沈辰,更不會因為這事而臉紅,他更知道,如此場合之下,沈辰自然也不好拂自己與馮延泰的好意,因此讓人試毒的幾率非常低。

    听得沈辰這麼一說,他笑意更濃︰“殿下說笑了,兩國即將結盟,又非敵對,這下毒之事從何談起?”

    沈辰便也笑了起來,繼續移筷朝嘴里送,那所夾著的菜越接近沈辰嘴邊,簡老的眼神便越上崩得直直的,那表情活象獵人等待著獵物掉入陷阱中一般。

    而瞥見簡老那表情,段青霓大叫不好,只是此時呼喊已來不及,那菜已入沈辰口中!

    段青霓臉色驟然一黑,幾乎有種暈厥之感,她不知道沈辰在心里佔了多重位置,只是此時胸口窒息,雖說沈辰能解鬼王殿的五毒之術,但是天下之毒各不相同,世俗之毒亦可怕非常。

    段玉山自也觀察著席間諸人的表情,見到簡老表情有異時,也已經晚了,他心頭一沉,轉頭朝沈辰望去,滿臉憂色。

    卻見,沈辰一副細細品味之態,細嚼半會兒,有滋有味的將菜吞入肚中,含笑道︰“馮大將軍府上的廚師手藝當真不錯,這小菜雖用料簡單,但味道確實不錯。”

    見到沈辰一臉泰然,眾人倒不由得愣了愣。

    馮延泰朝著簡文禮望去,簡文禮則是眼神有點發直。

    為確保此計成功,毒是他親手所下,不可能中途被人調換。而此毒取自宮中,珍藏多年,更是貨真價實,那也就意味著,這毒必定被沈辰吃下,但居然渾然無事,莫不成這十四皇子居然百毒不侵不成?

    而見到沈辰無恙,再看看簡文禮那表情,段家父女倆這才恍然大悟,又暗暗驚奇,只怕沈辰一身道法厲害,有化百毒之能,二人直是白擔心了一場,同時,鄙夷于這簡文禮的手段。

    這揣測自是對了大半,沈辰體內的天隕異火乃化解驅邪之物,再加上他體質特殊,對邪道毒物都有相當的抵御之能,這一般世俗級的毒藥更難對他產生傷害,說是百毒不侵倒也不假。

    待沈辰將這一盤小菜吃光,直到滋味上好,爾後見諸人未動筷,便笑言道︰“諸位若不下筷,本殿可就要將這一席酒菜掃光咯。”

    段玉山便回過神來,招呼諸人動筷。

    飯間,簡文禮臉色深沉之極,時不時的瞥瞥沈辰,妄想著會有意外發生。那滿滿一盤小菜中,足足放了半瓶劇毒,足能毒殺千人。

    但偏偏這十四皇子安然無恙,直是讓他暗道失算,早知如此,就該滿滿一瓶全放,說不定還會起到效果。

    不過漸漸的,他神色又恢復如常,只因一招不成,尚有後招!

    待吃完飯,下人收走盤碟,簡文禮朝著馮延泰遞了個眼色,馮延泰便沉聲說道︰“久聞十四皇子殿下橫掃沙場,勇猛無比,一身修為之高,驚天動地,如今得見,我府中子弟皆是深感激動,望能和殿下切磋一下武學。”

    這話一落,場中氣氛又莫名間一凝,誰都清楚,這所謂的切磋武學,卻是殺機滿滿,顯然這乃是簡文禮下毒不成的後招,更容不得沈辰推辭,若拒絕,對方只怕就來強的。

    沈辰微微一笑,他感知異于常人,數百丈內的動靜早已洞悉無二,早在席間,他便早察覺到院外的異動。

    至少有上百個府中子弟圍在院外,其中不乏將級修為者十幾人,人人手持刀槍之器,分明就有圍殺之象。

    他裝做不知,含笑說道︰“即是馮大將軍的請求,本殿又怎可不許?就權當是飯後運動,消化消化好了。”

    見沈辰爽快應戰,簡文禮嘴角又不由勾起半分獰笑,馮延泰便大聲說道︰“多謝殿下,那就請殿下來闖一闖我馮家的——八環三象陣吧!”

    他大手一揮,便有一群子弟便從院外走來。

    領頭者三人,皆為六旬老者,長須虎目,步若龍盤,年歲老邁,但一身氣勢卻如沖天之劍,令人望而生畏。

    這三個老者乃是馮家老一輩的家老級人物,論輩分只低馮延泰一級,他們地位甚高,亦都是曾經皇城為將的人物,修為更高達副侯境界。

    子弟八人,個個皆是四十來歲,神色凝然,氣息渾固一體,宛如磐石,其修為達正將境界,足見這陣形應該就是這十一人組成。

    看眾人布陣和馮延泰的神色,沈辰看得出諸人對這陣形的自信,更看得出這些子弟眼中隱藏的殺機,明為切磋,實為殺陣!

    從簡文禮告訴他自己大敗兩千人之事,只怕馮延泰也推斷得出來,自己至少是擁有著副侯級數的實力,再加上剛才劇毒未起作用,更增加了他們的忌憚。

    因此他們並未采取車輪戰的意思,直接就派家中家老級的人物上場,光是三個副侯級的家老,便看似不好對付,何況還是組成陣形。

    而且,顯然若是這陣形被破,這院外潛伏著的上百個高手,很可能要一擁而上,將自己擊殺。

    沈辰瞥了簡老一眼,暗道這老頭真是枉讀了聖閑書,好狠好毒的手段。而對方既然設下鴻門宴,那便趁此機會讓對方嘗嘗自己的霸道手段,令其魂飛魄散,心驚膽寒!

    他淡淡一笑,朝著馮延泰笑道︰“這組陣的十一人只怕是馮家修為僅次于馮大將軍的強者,讓這些人來和本殿切磋,馮大將軍還真看得起本殿。”

    馮延泰沉聲說道︰“殿下客氣了,以殿下的威名,我馮家自出精銳才配得上和殿下一戰。”

    沈辰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此陣看起來有些玄機,但以往從未听聞過,莫非是馮家新近才研究出來的陣形?”

    馮延泰不無自傲的說道︰“此陣乃是耗費我馮家百年時間,經歷幾代先輩才鑽研出來,將我馮家武學納入陣形之中,平增百般奧妙,更可將戰力呈十倍增長。”

    沈辰問道︰“那不知道馮大將軍能否闖過此陣?”

    “就算是草民,要闖過此陣也得耗費一柱香時間。”馮延泰傲然說道。

    這話說起,簡文禮自是雙眼一亮,而段家父女則又是心頭一沉,這馮延泰的武功在皇朝大將軍中都是首屈一指的,連他都要耗費一柱香時間取的陣形,又豈是那麼簡單?

    雖說沈辰大戰邪道,但是,這馮家武學卻也是源于道宗,絕非普通武學可比。

    卻听沈辰一笑,慢悠悠說道︰“此陣即能困住馮大將軍一柱香,那確有值得本殿一闖的資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1
第十三章 八環三象陣

    他便起身,朝著院落走去,待來到陣形之中站定,三個馮家家老呈三角形,在五丈之外將他圍住,其余八個中年子弟則站在外圍呈圓形環繞,人人腰身如桿,目光堅定。

    “蓬——蓬——蓬——”

    一聲悶響從諸人身上發出,氣息沸騰,化為一股股水氣將諸人包裹起來,八極催心功乃御水氣之術,馮家人所修煉的都是至純至極的水性真氣。

    蘊涵道法皮毛的功法僅僅是這氣息的施展,便有著一種震懾人心的錯覺。而且,似乎因為陣形的緣故,諸人的氣息並非獨立,而是相連,沸騰的水氣隱隱間串聯在一起,一縷一縷宛如藕絲不斷,構造成內外兩重巨大的水氣屏障。

    站在廳內,諸人便能真切感受到一種徹骨的涼意,這水中暗含森冷之氣,讓人宛如到了冬天一般。

    段玉山雖然見到過沈辰在簡家大宅施展修為,但是今次這場戰斗顯然非當日可比,馮家威名那是如雷貫耳,這三個家老每一個可也都是當年皇城赫赫有名的武將,自然免不了有幾分擔憂。

    而段青霓不通曉武功,也不知道這馮家人究竟比起那些邪道究竟孰勝孰強,倩兒也是一臉緊張,小手握得緊緊的,額頭滲出汗來。

    紀蓉兒見二女如此模樣,便小聲說道︰“段姐姐不必擔心,大哥哥必能勝出!”

    見紀蓉兒如此,段青霓莫名松了口氣,想想當初就是因為不信任沈辰有從鬼門脫困的實力,貿然闖入分壇,差點釀成大禍。

    只是,雖然信任沈辰,但卻怎麼都心神不寧,總歸是和沈辰相遇甚短,始終未能達到紀蓉兒那般全心信任的程度呢,而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除了父親重病之時,卻從未對任何人生起過呢。

    而羅裁等人,自是神色鎮定得很,跟隨沈辰多年,經歷無數險惡處境,他們對于這位年紀輕輕的殿下自是有著無比的信心。

    另一邊,簡文禮則低聲說道︰“馮兄,此陣你有多大把握能夠擊殺十四皇子?”

    馮延泰沉聲說道︰“簡兄放心,這十四皇子再厲害,威名再大,戰力也頂多副侯境界封頂,入這陣中,難有生還之機。三位家老加上八個精銳,連縱一線,其集合起來的戰力可以說已經可以和正侯級境界的強者爭鋒,就連我也要耗費一柱香時間闖出。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十四皇子取巧破陣,那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到時,我會親自出手,加上院外百名子弟,要擊殺他那是十拿九穩!”

    簡文禮听得也是信心大振,想著找到馮家果然是一步好棋。

    這時,北面那家老一聲沉喝︰“殿下,請賜教——水龍吞天首!”

    沒有多余的廢話,話落便是出招之時,他雙掌朝前一推,渾身水氣旋轉凝聚,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匯成一個小山般大小的水龍龍頭,猙獰恐怖,嘯聲震天。

    “水龍撕心爪!”

    南面家老暴喝聲中,五指一分,氣息凝聚,化為一對巨型龍爪。

    “水龍斷魂尾!”

    東面老者則雙手上推,聚成一條龍尾之形。

    “千水渾鐵身!”

    此時,外圍八個子弟也同時一喝,氣息聚合,構造出鱗鱗龍身。

    十一人分別出手,合力之下,剎時間在陣形中構造成了一頭十數丈長的巨龍之體,水龍場中盤繞,威勢赫赫,仿佛真個如活物一般,而且一經現形,便呈絞殺之勢朝著沈辰襲去。

    龍身高速盤繞,宛如蟒蛇卷纏獵物般,要將沈辰勒住,同時,龍頭低咬,龍爪嘶抓,就連那龍尾尾尖宛如奪命利刺,朝著沈辰刺去。

    只一瞬,沈辰宛如四面楚歌,周遭皆敵,就連羅裁等人也不由暗吃一驚,這八環三象陣確是非同尋常。

    中間三老構成龍頭龍爪龍尾三大要素,八個子弟構成龍身,十一人氣息相聯,宛如一人出手,而比起一人出手更可怕的,則是其間的千變萬化。

    出手如一人,變化卻猶如十一人。簡文禮雖不通武學,但見到諸人出手,凝聚成如此可怕的凶龍之象,眼中的光芒頓時大盛了起來,想著沈辰到底年輕氣盛,輕易應戰卻不知道其間的殺機,任他在簡家如何逞了威風,今次必定大敗于此招之下。

    面對凶龍撲咬,周遭殺氣如刀,沈辰則于場中巍然不動,泰然自若的一笑道︰“八環三象陣,果然有幾分奧妙,不過,尚不至于難倒本殿——海納百川!”

    念到後面四字時,他神色驟然一凝,伸手朝天一舉,發出一聲輕喝。

    掌出之時,半身鎖鏈紋一瞬提升至半身境界,體內龍氣暴走,將力量催動至副侯境界,在半空三丈頭頂之上,豁然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瓷瓶。

    瓷瓶如真似幻,其上龍紋道道,一現之時,便發出強橫無匹的吸力,那本來撲向沈辰的水龍竟被生生扭曲方向,被吸入瓷瓶之中,而因為整個龍體氣息相連,龍頭一被吸入,龍爪龍身自也受到牽引,在眾人驚愕聲中,那十幾丈長的巨大水龍在距離沈辰還有三丈之距時,便被全部吸納入這瓷瓶之中。

    待到最後一截龍尾都沒入瓶中不見之時,沈辰隨意的揮了揮手腕,瓷瓶散去,化為烏有,場中歸于平靜。

    見到沈辰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招,就將十一人合力的浩大攻勢化解至無形,一時間場面鴉雀無聲,馮延泰不由狠狠皺了下眉頭,目光中停留著幾分驚愕,而簡文禮更是愣得發神。

    段青霓的眼中神彩奕奕,見到沈辰這一亮手,便知道自己果是白擔心了。

    而場中的馮家嫡系和院外潛伏著,透出頭來觀察形勢的馮家精銳,則是個個目瞪口呆,身為馮家人,他們自是知道這八環三象陣的強大之處。

    如此一招,就連馮延泰都要耗費真氣出煞手才能解決,然而這年輕人,聚氣成瓶,竟能將水龍吞噬,化之于無形,宛如神來之筆,讓人難解其間奧妙。

    和這招一比起來,這龍形之勢就好象是紙糊似的——不堪一擊!

    而沈辰這一招海納百川,正是天正教天海流海天無上功的第三式。

    當初在靈通山,沈辰大戰盧奔雷時,盧奔雷施展出千江聚海之術,數百條水流從各個方向噴襲沈辰,沈辰正是用了這一招海納百川化解了危機。

    海納百川本就是由千江聚海之術逆反而成的殺招,乃是純正的道家絕學,這十一人聯手構造而成的水龍之術,在世俗武者的眼中確實非同一般,難以應變。

    但是論威力、論玄妙、論程度卻和道家之學有天壤之別,因此沈辰僅僅提升半身鎖鏈紋,達到副侯境界的戰力,一出手便輕松將對方這一招化解。

    北面家老年長一些,乃陣法之主導,他最先回過神來,一聲沉喝道︰“百蟒出巢!”

    他俯身一拳擊地,十丈範圍內的地磚轟然爆裂,水氣貫透大地,由下而上,涌冒出一條條水桶粗的巨蟒。

    巨蟒之形雖然比起水龍來體型小了一大截,但上百條巨蟒突地從地下鑽起,糾纏吐信,看得更是讓人心頭發毛,仿佛這些並非氣息凝聚,而真個宛如活物一般,一同朝著沈辰涌來。

    “飛鷹撲食!”

    南面老者雙手朝天一舉,半空中一團團水氣凝聚,上百頭飛鷹成形,撲拍著翅膀,朝下沖射而來,名為撲食,更象是飛蛾撲火般,要與敵人同歸于盡。

    二老出手,比之前一招更顯玄妙莫測,每頭巨蟒每只飛鷹都好似有著自己的思想,在空中,在地上不斷調整速度和角度,以求達到擊傷沈辰的目的,如此精妙的操縱力絕非尋常。

    而東面老者和外圍八人則是一副靜立不動之態,顯然是在等待時機。

    剛才沈辰一手海納百川雖然厲害,堪稱絕學殺招,但要想用同一招吸走這數量龐大的巨蟒飛鷹則顯得不可行。

    而一個人所掌握的絕學是相當有限的,要想精修更需要耗費時日,象沈辰這樣的年紀,無論資質多高,能夠有這一手已堪稱不俗。

    而多人成陣的優勢便在于每個人都可以出一手絕學,讓敵人無法應對。

    只是,如此圍攻之勢也並未讓沈辰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目睹群蟒飛鷹上下齊攻而來之時,他悠然一笑,信手一揮,念道︰“九尺音刀!”

    話落,無聲無息,仿佛這一刻時間也為之停滯似的,接近沈辰的巨蟒和飛鷹宛如被無形之氣斬斷般,一個個“蓬蓬蓬”化為氣息不見。

    諸人直是大吃一驚,眼凸目直,只因未見沈辰有任何出奇的舉動,僅僅只是這拂袍般的一揮手,連刀影都沒有見到半寸,周遭十丈之內那密集的巨蟒和俯沖而下的飛鷹群卻遭了滅頂之災,一個都沒有留下。

    顯然,沈辰剛才那一手看似輕描淡寫,但卻蘊涵強大的殺傷力。

    只是一般來說,殺傷力越強橫,越不容易隱匿其行蹤,然而,眾人卻根本沒有捕捉到任何刀氣的跡象,無聲無息,直是令人心驚膽顫,這完全是顛覆了常理的功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3
第十四章 三招破陣

    自然,眾人並不知道,天正教的天音流,乃是致力將真氣凝聚成音線,將其波動壓縮至極限的武學,刀出無痕,殺人無形。

    這時,等待時機的東面老者則沒有愣著,他一聲暴喝︰“千冰水牢!”

    “轟——轟——轟——”

    隨著一聲聲爆響,沈辰周邊十丈地內的地面再次爆開,一根根渾厚粗大,卻又銳如刀劍的稜形冰柱從地面噴冒而出,從各個角度朝著沈辰刺去。

    與此同時,八個外圍子弟也是同聲齊喝,數百根較細的冰刺從四面八方噴冒而出,宛如道道長矛,朝著沈辰飛刺而去。

    一見這情形,段青霓又忍不住捏了把汗,而段玉山則看得更明白,顯然剛才二老出手就是為了引誘沈辰出殺招,爾後第三老和八名弟子再出手,為的就是趁沈辰真氣還未恢復之時,將其重創,甚至可以直接將其擊殺。

    根根冰柱,宛如奪命之物,一旦被扎中,後果難以預料。

    而施展殺招,真氣必定大為損耗乃是武道中不可改變的定律,沈辰這一招九尺音道,要將力量壓縮至無形之境,必定是耗費了大量的真氣,如今真氣未曾恢復,要想再施煞手根本不可能,正是擊傷他的大好時機。

    然而,沈辰神色未變,淡淡悠然一笑,信手一揮,不見刀氣現形,只是根根冰柱在丈余外紛紛爆裂,不過眨眼工夫,漫天冰刺已化為粉末,消失不見,分明又是一記九尺音刀!

    剎時間,場面再度安靜下來,人人斂聲屏氣,如在夢中一般,心頭更涌起一陣後怕感來。

    馮延泰眉頭又是狠狠一皺,此時內心深處的信心也開始動搖,只因沈辰的手法詭異得超乎想象,八人合力一擊,外加一老出手,竟然無法對已經施展殺招的他造成任何威脅,而其招數看似簡單,卻分明擁有著無上奧妙。

    連施兩大殺招,卻氣不喘,神色安定,直讓人難以揣測這十四皇子的修為高深到了何等地步,他修為是正將境界不假,戰力高出一籌,是分明的副侯級戰力,如此已達人之極限,然而,面對三個副侯級家老和八個正將級精銳組成的百年陣法,竟然能夠一步不動,如此輕松的破解,簡直難以想象。

    三老也不由得互望一眼,眼中滿是驚愕震撼,就算對付馮延泰,三人也未覺得如此棘手,至少馮延泰出手還是有跡可尋,招是招,形是形。

    然而這十四皇子,招數卻是無形無蹤,就算有形之氣,亦是詭異非常,讓人無從琢磨,更別談破解了。

    這時,沈辰微微一笑道︰“八環三象陣,一象為水龍,二象為鷹蟒,不知三象又是什麼?這陣形並未有本殿想象中那麼高明呢,馮大將軍竟也要花了一柱香時間闖過,至于本殿嘛,那就三招好了!”

    這話說得馮延泰不由一瞪眼,沈辰言語中的輕蔑之意直是讓他動了怒火,而三家老更是又怒又羞,再不留手,準備施展煞手將沈辰擊殺。

    听得這話,段玉山自是暗暗驚奇,他很清楚,沈辰敢故意挑釁對方,是因為有著無比的信心,否則的話,必定趁時突圍,莫不成,他竟真能夠如此輕松破陣?

    一時間氣氛再次凝固,組陣十一人那洶涌滔天的氣勢和沈辰那平靜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縱然沈辰身上釋放出的氣息,亦濃烈如火,和這滔天之水不停的沖撞著,一場生死大戰隨時會發生。

    沈辰的體內早已運起了暴勁之力,龍氣沸騰,游走體內,因此才能夠展現出如此霸道凶猛的招式,只是這種力量如今尚且處于壓制狀態,未曾完全釋放。

    “出催心針!”

    北面的家老一聲沉喝,諸人便都一亮掌,手中多了一枚晶瑩的冰針,冰針長不過指長,細若牛毫,諸人拿起此物,毫無猶豫的便朝著胸口一刺!

    沈辰神色未動,但多少猜得出來,這乃是一種刺激體內潛力的方式,從而爆發出更大的力量,但是以針刺心髒,後遺癥必定也不會小。

    對方來這一手,可見真是起了殺心,而這也正是他所期待,將敵人誘至最強境界,爾後以更強大的手腕將其擊潰,如此才能夠將敵人的信心完全擊碎!

    催心針入體,十一人頓時氣勢爆漲,水氣瞬間進化成寒冰之氣,沖天涌起,隱隱可見蛟龍之形,更對沈辰釋放出的氣息有著壓倒xing的力量,招未行,氣勢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水系真氣本來就包含水與冰兩種變化,後者比之前者更難修煉,同時也更具殺傷力。

    一見眾人氣勢之強橫,段玉山臉色便不由一變,本來沈辰是大佔優勢,但對方來這麼一手,可見馮家武學確實非同尋常,竟有如此變化。

    段青霓自也免不了再生憂慮,想著沈辰剛才挑釁對手,是否太過輕敵。

    就在這時,卻听沈辰一聲輕笑,“轟——”的一聲爆響,龍氣爆發,火焰沖天而起,頓將眾人撲來的氣息震得退散,更讓廳內諸人神色一變。

    沖天的火焰構成巨大的火龍幻影,火焰滔天之勢油然在諸人氣息之上,此時,十幾頭水龍分明低了一頭,遠望起來更象是臣服火龍之態。

    是啊,就算施展催心針,眾人所學究竟是道法皮毛之術,而沈辰不僅修煉的乃是兩大道宗的正宗武學,更有天命加身,兩件神兵殘器臣服,諸氣歸心,其氣勢之強大豈是諸人能比?

    “還不快出手!”

    馮延泰見此情形,甚感不妙,一聲咆哮,馮家顏面不容任何人侮辱!

    北面家老自也不容沈辰氣勢佔上風,一聲雷霆暴喝︰“催心一擊!”

    他雙手握拳,豎直朝天一舉,朝下砸來,出拳的同時,身上冰氣沸騰,沖天而起,構造成一具十丈高的冰雪巨人,巨人手持巨斧,朝著沈辰一斧斬來。

    這一招,沒有任何的花招和取巧,就是聚集全力的凶猛一擊,簡單直接,卻充滿著至強的殺傷力,一斧揮動,百丈之內便仿佛成了冰天雪地一般,讓人冷得發顫。

    “催心一擊!”

    “催心一擊!”

    其他兩個家老不約而同的同時暴喝,三個冰雪巨人手持利斧斬落,斧在半途,大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與此同時,八個子弟紛紛俯身一拳擊在地上,沈辰腳下的地面突然爆開,一條條寒冰鎖鏈從地下噴冒而出,剎時間將他纏縛起來。

    羅裁等人見這情形,也不由得暗吃了一驚,這寒冰鎖鏈顯然是由八人合力構造而成,力量遠非一加一那樣,纏縛力驚人,而這三把巨斧斬落下來的威力也可謂驚天動地,鎖鏈只需困住沈辰半分時間,便會讓他直接承受三斧加身之力。

    段青霓不由捂著胸口,狂跳的心髒令她呼吸多有些困難,倩兒更是雙手抓得發白,兩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相比之下,紀蓉兒倒是鎮定得多了,隨著沈辰見了諸多大場面,這小小陣形反倒不入她眼了。

    一時間,沈辰似陷入死局般,無從脫身,簡文禮眼中光澤大盛,暗道真是白擔心一場,馮家人早該一開始就出殺招才是。

    就在這時,沈辰突而一聲暴喝,他雙臂一展,體內龍氣奔騰,釋放出強橫無匹的火焰之力,任這寒冰鎖鏈如何厲害,卻在火焰的力量之下被瞬間摧毀。

    這時,足有三丈長寬的巨斧距離沈辰已不過半尺,要想出招應對顯然來不及,而沈辰就在這時做了一個令人難以費解的動作。

    他並沒有出手針對三斧,爾是突然一彎腰,俯身一拳轟砸在地面上。

    一拳落地之時,鎖鏈紋頓時擴展至四分之三境界,這一掌之勢將十成力量悉數貫入大地之下,三枚奪魂音爆球瞬間摧毀地下石層,抵達三個家老所在的腳下五丈之地,爾後轟然爆開。

    “轟——轟——轟——”

    三聲沉悶的巨響宛如引發地震,沈辰所在的周邊三十丈,地面轟然塌陷,化成十丈高的巨坑!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三個家老大吃一驚,本來這三斧都快斬中沈辰腦袋,然而沒想到沈辰這俯身一拳,竟能令大地塌陷。

    腳下無土,三老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承受著音爆球傳遞而來的強烈震感,紛紛摔落下去,而這人一落下去,本來聚起來的冰雪巨人自也消失潰散開去。

    如此殺招被強行中斷,三老頓時遭受招數反噬,真氣逆形,落地之時狂吐鮮血,而其他八個中年子弟雖未受招數反噬,但地面強大的震力卻貫入其體內,令其頓受八成以上重傷,落到坑中,一個個倒地不起。

    剎時間的驚變,令廳內院外諸人皆是目瞪口呆,誰也未曾料到這立馬就要成功的合擊殺招,居然在沈辰一拳之下遭到逆轉。

    而更令人驚恐的,則是沈辰一拳這破陣,並不僅僅是造成這三十丈巨坑那麼簡單!

    “轟——轟——轟——”

    就在眾人被沈辰這一拳拳勁的威力震懾之時,周邊的建築突然發生劇烈的震動,廳外的圍牆,外圍的小閣樓,假山小亭,參天大樹,紛紛倒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4
第十五章 一拳之威

    無形的音波在急速的擴張,不斷從地面噴冒而出,勁氣所到之處,萬物如遭重擊,地面塌陷,建築崩塌,而潛伏在周邊的馮家子弟,更是一個個遭了殃。

    那音爆球爆炸的威力何等可怕,更何況還是在沈辰全力一擊之下釋放,頓是震得眾人五髒移位,骨裂經斷,將級以下的修為者紛紛倒地不起,狂吐鮮血,而就算將級以上,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沈辰攻擊到,也都被震得吐血,受了五成以上的內傷。

    而眾人所在的小廳雖有十幾根堅硬的石柱支撐,甚為牢固,但沈辰這一拳確是連整個老宅的地基都給破壞掉了!

    “不好,要塌了,快走!”

    誰也沒料到沈辰一拳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段玉山一手抓著女兒,于莽則帶起倩兒,一同飛落廳外,馮延泰也臉色大變,連忙抓著簡文禮趕出小廳,羅裁自也保護著紀蓉兒朝外飛趕。

    就在眾人離廳的剎那,這諾大的廳室便轟然塌陷,轉眼成了一片廢墟。

    “轟轟轟——”

    老宅雖是新翻,更有工匠進行加固,本是不易毀壞。但是沈辰刻意施威,這一拳更首次聚集了九皇鎖龍斬和地虎霸刀之力,石之力量和火焰之力在龍氣催動之下轉化成為天音元力,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殺傷力。

    地虎霸刀的石屬xing之力對于地基的破壞xing更起到了決定xing的作用。

    和世俗武學比起來,道家武學的強大之處並不僅僅在于對靈魂之力的錘煉,同時還有對屬xing力量的精煉。

    世俗武學雖也有屬xing之分,納天地之氣為己用,但這種使用所達到的效果並不算高,而道家武學在這上面則更下了一番苦功。因此,象沈辰這樣身具數種屬xing之力,並且將其完全操縱為之所用的力量,所產生出的殺傷力是相當可怕而難以想象的。

    整個馮家老宅的大半建築,在這一拳之下,宛如摧枯拉朽一般,無論小亭閣樓,還是加固建成的殿堂大廳,無一承受住這拳勁,頓成一片廢墟,放眼望去,滿目蒼夷,仿佛遭了什麼天災似的。

    一時間,馮家子弟叫苦連天,雖然沒有人被建築倒塌所壓到,但是地面引爆出來的音波卻讓眾人皆受重創,上百子弟,竟無一人能夠穩站在場。

    見到這場面,段玉山和女兒不由得面面相覷,直道是為這十四皇子白擔心了一場,如此破壞力,豈非鬼神?

    簡文禮臉色發白,嘴唇顫抖,怎麼也想不到人類會有這樣可怕的力量,而看著這幾百年的老宅居然被破壞到如此程度,家中子弟更是受傷慘重,馮延泰直是又驚又怒,雙拳握得緊緊的。

    沈辰說三招破陣,果然言出必行!其可怕手腕,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而此時,沈辰朗聲一笑道︰“一時間沒有收住力道,把馮大將軍的老家破壞成這樣,實在——抱歉得很。”

    馮延泰轉頭望向沈辰,看清他的眼神,陡然間心頭一涼,他怎會看不出這十四皇子眼中透露出的殺機,那分明就是他已經知道了眾人的企圖!

    馮延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縱然心有怒火,更有殺機,但他卻再清楚不過,沈辰這一拳的力量浩大如鬼神,只怕他也無法承受得住,足見沈辰的戰力並非是副侯級數,而且是正侯級,更是超越他馮延泰的正侯級戰力!

    更何況,這還是沒有武器在手的情況下,若然出兵器,沈辰全力一擊,只怕能夠將整個馮家都一分為二!

    若正面沖撞,只怕馮家要遭滅頂之災,此時,馮延泰信心全無。

    但是,若讓他離去,而影響到國體大運,豈非辜負了皇族大恩?

    “馮兄!”

    簡老似也看出了這其間蹊蹺,低沉的喝了一聲,是在催促馮延泰。

    沈辰在一邊看得明白,他冷冷一笑,一閃身,便已落在了簡老身前。

    簡文禮眼前一花,待發現沈辰來到面前,頓時深受驚嚇,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直打顫,指著沈辰欲說話,但一時舌頭打結,半個字都崩不出來。

    倒是馮延泰膽色十足,則連忙橫身攔在沈辰之前,沉聲問道︰“殿下要做什麼?”

    沈辰淡淡一笑,看著馮延泰說道︰“馮大將軍才是,要做什麼?簡老,又要做什麼?龍台王殿下,又要做什麼?”

    他故意把段玉山加進來,顯然也是為了避免簡老懷疑龍台王站在自己這一邊,而話到這里,便冷笑一聲道,“本殿征戰沙場,橫掃蒼漠國,歷經大小戰事數百余場,所見之人,所破之陰謀不計其數,爾等以為你們那雕蟲小計就能夠瞞過本殿麼?”

    這話算是把事情給挑得明明白白了,而沈辰字字如刀,蘊涵勁道,簡文禮听得直是心髒狂跳,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馮家人受這一拳威懾,也是人人心驚膽寒,這橫掃一國的十四皇子,竟比傳聞可怕百倍啊。

    沈辰冷冷看著諸人,渾身煞氣畢露,宛如地獄而來的殺神,目光所到之處,竟無人敢和他直視,就連馮延泰,被他一看著,也是心頭一顫,頓生懼意。

    想他也是皇城大將軍,見過的世面,見過的人物何其眾多,然而這年輕人一身氣勢如鬼神,令人難以抗衡。

    沈辰冷冷說道︰“本殿不知道是誰出的這主意,不過,本殿也不想追究,只因本殿是帶善意而來。但是,若然你們想繼續挑釁本殿的耐性,盡管放馬過來,明的暗的,本殿一一接下就是。不過,下一次本殿可不會這麼手軟,出手必取人命!”

    這話說得眾人心頭一涼,仿佛一腳已經踏進棺材蓋一般。

    沈辰又淡淡說道︰“你們大可商量一番,再做決定,本殿先去找家客棧住下,明日再啟程吧。”

    話落下,他便帶著手下人揚長而去,馮家人哪敢阻攔,早被這十四皇子強大的戰力嚇得腳軟,更因為他的離開而大松了一口氣。

    而待見到沈辰離去,簡文禮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便叫道︰“馮兄,你怎地不攔下他?”

    馮延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出半分苦澀道︰“簡兄以為我不想阻攔麼?只怕,這位殿下動起真來,我並非他三合之敵呀。”

    “什麼?連馮兄也敵不過他三招?這……這怎麼可能?”簡文禮臉色大變。

    馮延泰仰天長嘆,直有幾分英雄氣短,他直言道︰“並非我長他人志氣,我剛才所言並非虛假,以我的實力,要闖過我馮家這八環三象陣,確是需要一柱香時間,以招數而論,足足交手三十招有余,但這十四皇子,僅僅出了三招,而且,前兩招並未動真工夫,第三招才是真正出手,其破壞力之強大,令人心驚膽顫呀。”

    話到這里,他望著這一片廢墟,苦笑道,“他是刻意下重手立威,同時也讓我馮家子弟在沒有防備之下受了重創,無力再戰。擁有如此戰力的強者本就可怕,更可怕的,則是這位殿下的手腕和心計呀,怪不得,連蒼漠國皇帝也敗在他手中,當真可怕之極。”

    馮延泰雖有殺心,但身為武者的他,卻是分明察覺到了自己和沈辰之間實力上的差距,要和沈辰一戰,分出生死,年邁的他卻早已沒了這樣的決斷和豪氣。

    “那莫非就這樣算了不成?”簡文禮咬牙切齒的叫道,他兩次被沈辰嚇得倒地,直是惱羞成怒。

    馮延泰苦笑一聲,嘆道︰“草民自是想為陛下分憂,但是,力所不能及呀。”

    見到馮延泰如此模樣,簡文禮便眉頭一皺,朝著段玉山說道︰“殿下,既然事情暴露,我們更不能夠就這樣了事?”

    段玉山早就站在沈辰這邊,更清楚沈辰將自己留下來,就是為了說服這簡老,便慨嘆一聲道︰“簡老,即是天命,豈容人力所能阻止?我們這樣繼續下去,豈非螳臂當車?”

    簡文禮咬牙說道︰“老朽就算死,也要為陛下鏟除禍患!”

    見他如此倔強,段青霓忍不住說道︰“恕我直言,簡老如此做,只怕非但不是為陛下著想,反倒是為我國帶來禍患。”

    “什麼,郡主此話何意?”簡文禮皺了皺眉頭。

    段青霓便說道︰“霸州國和青嵐國聯手,其強盛已是毋庸質疑,光是掃平蒼漠國也僅僅耗費兩年時日而已。就算沒有我連山國和其合作,他們只需休養生息一年半載,便可對五龍國或者天武國動兵,這兩個國家遠沒有西部的蒼漠國強大,更何況,據說霸州國的呂家也已經重入朝廷,如此一來,以十四皇子和呂家之力,要掃平這其中一國,只怕也耗費不了多少時日呀。”

    這話自是有理有據,馮延泰雖人在朝野,但對這大局之事倒也明白,微微頷首道︰“郡主所言令人信服,這霸州呂家威名確實令人忌憚,這幾百年來,若無呂家在,霸州國邊境早破,而如今沉寂數百年,呂家再現,已經令周邊國家甚為頭疼,再加上十四皇子領兵作戰的能耐,其戰力之強悍直是難以想象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6
第十六章 小城邪影

    段青霓便道︰“如今,我國和霸州國尚未接壤,十四皇子過來商酌合作之事,是為己國的利益,而同時,也是我國為我國爭取利益的時機。若然錯過這時機,待到兩國攻下其中一國,和我連山國接壤之時,只怕到時候我國要再選擇立場就難了。”

    這話說得簡文禮也不由得臉色一僵,他雖一心要殺沈辰,但卻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段青霓分析這大局透徹,令他便不由得有幾分遲疑起來。

    段玉山在一邊說道︰“若真無聲無息的殺了十四皇子也就罷了,但是,簡老你想想,蒼漠國皇帝為了殺沈辰,不知使了多少計謀,派了多少殺手,但十四皇子仍是一路勢如破竹。以你我之力,就算如何召集人馬,又豈能和蒼漠國皇帝的計謀相比呀?即無法殺他,不若靜觀其變如何?畢竟,所謂天命,便非人力所能阻止之事呀?”

    簡老听得神色黯淡,一時力氣全無,他仰天苦訴道︰“老朽雖人在山野,但沒有一天不掛念我國家安危。如今竟是無力回天……”

    見到這簡文禮如此冥頑不靈,段玉山不由暗暗搖頭,暗道此人真個愚昧腐朽,不過,遭此打擊,再說連馮延泰都站在自己這一邊,估計他也耍不出什麼鬼把戲了。

    因為馮家老宅損失慘重,段玉山自也借口出去找客棧,沒有住在馮家,而馮延泰則是啞巴吞黃蓮,經營三百年,馮家才有此局面,然而如今被沈辰這麼一鬧,卻是讓諸人體悟到山外有山的道理,雄心大挫,更後悔幫簡老這一出,幸而這十四皇子沒下煞手,否則馮家豈非不存于世?

    馮家鬧出的大動靜驚醒了整個縣城,不少人都在討論著究竟馮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因為馮家來歷非常,縣府早早就派過去,生怕出了什麼大事。

    待到簡老睡著,段玉山便悄悄出了客棧,抵達了沈辰所住的客棧。

    待進了房間,沈辰尚未睡下,顯然也料到段玉山會來。

    段玉山坐下後,便慨嘆道︰“殿下如此手腕,已讓馮大將軍折服。經此事後,只怕簡老這一路不會再動歪心思。但是,一旦到了皇城,他必定會把自己所想告訴給陛下。”

    沈辰微微頷首道︰“本殿明白,因此早就不求簡老會幫我說話了。”話到這里,他不由朝著段玉山望去,坦然說道︰“自然,殿下也不必為我說話,免得引起貴國陛下的懷疑。”

    他這麼一說,段玉山倒是微微一愣。

    最初,他想幫助沈辰,確是被他言語所說動,同時又感激于他救命之恩,只是,後來經簡老這麼一說,事關國運皇族,雖然他並不贊同簡老用暗殺的方式對付沈辰,但確實也因為簡老這翻話,對沈辰的支持有所降低。

    本來他在此事上也是進退為難,但听沈辰這麼一說,反倒覺得羞愧,心胸怎能如此狹小,更听信簡文禮這種的胡說八道,他便驟然說道︰“我看得出十四皇子的誠心,這件事情我必會幫忙到底!”

    “多謝殿下信任。”沈辰誠懇回道。

    段玉山又說道︰“其實如今事情鬧到這地步,責任也全在我,若不是我引薦了簡大學士,殿下也不會經此風波。”他略一沉吟,便說道,“到了皇城,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但本殿必會盡全力支持三國結盟。”

    “如此就有勞殿下了。”沈辰拱拱手,暗道這龍台王倒是真xing情,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第二日,一行人在城外集結,沈辰面帶微笑,仿佛昨日之事並未發生一般,簡老雖心頭有疙瘩,但即知道殺不了這十四皇子,也只好把心中殺機暫且擱下。

    不過幾日時間,便抵達了矮林縣城。

    矮林縣以縣外生長的大面積矮木林樹為名,同時也是抵達南郡的最後一個小城。一旦抵達南郡,再朝東行,便出了應州轄地,進入連山國皇城所在的隨州之地。

    矮林縣城是通往南郡的捷徑,因為來路有些險惡,更不乏有山賊作亂,所以縣城也不甚繁榮,待眾人抵達的時候,雖是大下午,但縣城里卻是行人寥寥,比想象中的還要冷清。

    諸人找了家客棧,沈辰正待進去的時候,羅裁突然在遠處一條街道上有所發現,連忙快步趕了進來,低聲說道︰“殿下,發現鬼王殿的人!”

    “什麼,鬼王殿?”段玉山听得吃了一驚,簡文禮也不由臉色一變。

    “殿下郡主和簡老請先行入客棧,邪道這邊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沈辰說道。

    段玉山諸人自也知道無力干涉這正邪之爭,只是心里隱隱有所不安,邪道出現在這里,只怕並非偶然,段青霓叮囑沈辰小心,也跟著父親入了客棧。

    待沈辰趕到外面,順著羅裁所指的方向望去,豁然發現在那街道一側有個賊頭鼠腦的中年男子,似在等人。

    從衣著上看起來倒是普普通通,但是沈辰也有著過目不忘之能,一眼就認出此人乃是當初在鬼王殿分壇大戰時,曾經見到過的邪道道徒。

    “你們都進去吧,謹慎行事,切莫讓邪道有所發覺。”沈辰囑咐了句,便趕到街道的另一端,從視野上正好清晰可以看到中年男子的一舉一動,又不被他所發覺。

    未等多久,便有一個黑衣男子趕到了路口,和這邪道交頭接耳一陣,便一同朝著城南方向行去。

    沈辰悄悄跟在後面,跟了一陣,便發現二人似朝著城南一家客棧行去,而且客棧外,分明就有幾個鬼王殿的邪道盯著風。

    他便繞了近道,先行一步趕到客棧後面,五感釋放,客棧內的人員和舉動便宛如實景般的呈現在眼前,這一探測,他頓時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物,在二樓一間房子里,分明就有著那瘦邪道的身影,只怕,他便是此行邪道中的主事者了。

    這瘦邪道名叫廖天明,本在火雷城分壇中有著僅次于分壇壇主的地位,若當初擒下天煞,成為下任分壇壇主自也理所當然,只是因為沈辰這橫cha一足,讓這美事成了泡影。

    雖然在天坑之戰和火雷城邪道分壇大戰中幸存了下來,但杜師弟的慘死和諸長老的死亡,都讓瘦邪道埋下心病,有時候甚至半夜驚醒。

    不過,整件事情對他而言卻也並非壞事,自沈辰大鬧分壇,殿主魯邵武敗走,火雷城分壇隨之取消,或是因為和魯邵武共同逃亡的關系,廖天明反倒受了重用,升為了總壇長老,這一次也是領了重任而來。

    只是,他又怎會想到此時那正道小輩就在房後窺探著他的一舉一動呢。

    待那中年邪道敲開門,說道︰“稟長老,分壇的余護法來了。”

    那黑衣男子走進來,恭恭敬敬一拜道︰“屬下見過廖長老,壇主得知長老過來,立刻派了屬下前來迎接,路途上不敢有半點耽擱。”

    “好了,領路吧。”廖天明努了努嘴,一派總壇長老的高貴身份。

    于是,一行人便出了客棧,在這余護法的帶領下趁著夜色出了城門,沈辰自是悄悄跟在他們後面,隱入夜色中,不為人所知。

    邪道一行出城之後,很快由大道轉入小道,山中行進五里路的樣子,便來到了一個荒涼的山谷地帶,谷間隱藏著稀稀寥寥的十幾個暗樁,畢竟這里並非繁華城鎮,就算村中獵戶也極少出入此地,十幾人守衛在此,足是綽綽有余。

    但自然,對于沈辰而言,這樣數量的守衛可謂漏洞百出,未花什麼工夫,便已尾隨著廖天明一行進入到了谷中分壇中。

    谷中林影深深,在北面山壁下有著一個洞穴,此時在空曠的洞外,一個五十來歲的獨眼老者領著一行人馬等候著。

    待見到廖天明出現,那獨眼老者便露出一臉獻媚的笑容,一邊朝前走去,一邊拱手說道︰“幾年不見,廖長老已貴為總壇長老,真是可喜可賀。”

    廖天明傲然一笑,也不拱手,說道︰“比不過胡壇主的逍遙自在呀。”

    胡壇主呵呵笑道︰“所謂能者多勞,廖長老貴為總壇長老,深受殿主器重,事務繁忙也是情理之中,屬下雖有這一畝三分地,自在是自在,但卻心系總壇。還請廖長老日後多多提拔才是。”

    諸分壇長老和護法們皆在一邊發出恭維之言,廖天明對于諸人的態度甚為滿意,臉上更不由得有幾分驕傲。

    想想他之前為了當上分壇壇主賣力做事,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總壇長老,位高于分壇壇主之上,而火雷城分壇壇主則因為火雷城之事而擔當責任,連降三級,貶到另一個分壇去當護法,真是風水輪流轉。

    在胡壇主等人簇擁下,廖天明得意洋洋的走進洞穴,很快消失不見。

    鬼王殿和天鴉教接踵而現,讓他隱隱有所不安,因此唯有冒險潛入這分壇一探究竟。

    沈辰略一琢磨,便從千藏戒中摸出了在分壇大戰中所得的護法令牌,露出身形,大搖大擺的朝著洞穴走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7
第十七章 血屠計劃

    見到來人雖年輕,但一身氣質不俗,而且那倨傲的態度更似總壇來人一般,再加上廖天明一行剛進去不久,所以沈辰看起來便好似同行之人,還未待沈辰亮令牌,這守門的邪道便紛紛一躬身,連攔都沒攔一下。

    沈辰倒暗松了口氣,顯然總壇令牌和分壇令牌是有區別的,若是拿出來,對方沒看清倒可糊弄過去,若然看清楚了,多問一句那就得露餡,好在這分壇如此偏僻,在鬼王殿眾分壇中地位只怕也不高,所以對于總壇之人自不敢有半點忤逆。

    進到洞穴內道路眾多,也難怪鬼王殿把分壇設在這里,沈辰將護法令牌掛在腰間,比起明亮的洞口,這昏暗的洞內視線不明,便無法讓人分出和總壇令牌的區別,人到之處,分壇弟子紛紛恭敬行禮。

    很快,沈辰便確定了廖天明所前往的地方,乃是分壇的議事大廳。

    待沈辰趕到大廳外,這連接大廳的通道有好幾條,本該都有邪道弟子把守,但是這分壇的弟子似乎人手不夠,因此在後面一條通道處卻是無人看守。

    沈辰暗道幸運,待趕到那里,因為地勢稍高,更方便把洞廳中的情形收歸眼底。

    此時,廖天明已坐在了洞廳上位的虎皮大椅上,分壇胡壇主和列位長老護法則坐在下位,而尾隨廖天明而來的,也都是當初火雷城分壇的邪道弟子,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胡壇主此時媚笑道︰“不知道廖長老此行過來,是有何要事,本壇上下必定听候差遣。”

    廖天明冷然一笑,慢慢掃過這下座的壇主、長老和護法十幾人,爾後說道︰“本座此行是奉了殿主密令,集合分壇人馬,要襲擊天陽觀!”

    “什麼?”胡壇主等人直是神色大變,一個個不安得很。

    沈辰听得仔細,這天陽觀早是在路上便听說了,乃是南郡城外,位于應州和隨州之地邊界上的大道觀,同時也是太一宗上院所轄的道觀之一,其規模和實力都在含天觀之上,二者之間也可以說是上下級的關系。

    這分壇人馬並不算多,別說太一宗的道觀,就算一般普通正道的宗派那也是畏而遠之,如今廖天明突然說起集合人馬要攻擊太一宗的上院道觀,自是令眾人大吃一驚。

    看著眾人驚訝的表情,廖天明一笑道︰“天陽觀中弟子有數百之數,但大多修為低微,真正有實力作戰者,不會超過兩百人。”

    胡壇主忐忑不安的說道︰“話是如此,但我們這分壇本就人數比較少,也就一百來人的樣子,就算有廖長老帶頭,咱們這去攻打,豈非以卵擊石?”

    胡壇主這話倒也是硬著頭皮說的真話,畢竟事關生死,可不能再溜須拍馬。

    廖天明含笑說道︰“胡壇主所言本座又豈會不知,不過此次,並非是單獨我鬼王殿一個分壇,還有天鴉教的人馬一同行事,更有天鴉教總壇的兩大長老在。”

    沈辰心頭砰然一動,暗道之前的推斷果然沒錯,天鴉教出現的時機確實太過敏感,果是和鬼王殿有聯系。

    朝廳內望去,分壇諸人皆是一臉意外之色,胡壇主又驚又喜道︰“久聞天鴉教的大名,若有他們幫忙,這事情自是勝算大增。”話到這里,又不由好奇道,“但是咱們鬼王殿一直以來和天鴉教都無甚聯系,今次連天鴉教的總壇長老都出面合作,當真令人意外。”

    廖天明深邃一笑,說道︰“這並不是什麼意外,本殿和天鴉教的關系並非你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呀。”

    “這是何意,請長老指點迷津。”胡壇主連忙說道。

    廖天明沉吟了一下,便道︰“現在大事將行,你們分壇即要行要事,告訴你們一些內情倒也無妨了。”

    諸人皆是豎起耳朵,不知道廖天明要說的是什麼事情。

    廖天明便說道︰“早在幾十年前,便有五邪盟的殘余勢力找到了我們鬼王殿,當時殿主和其來人一拍即合,答應加入了五邪盟,而在余後一段時間內,有三個邪道門派依次加入了五邪盟,分別是︰天鴉教、烏血門和逆水宗,我們四教聯同五邪盟殘余勢力一同,成為了新的五邪盟。”

    諸長老護法听得直是目瞪口呆,胡壇主不由驚噓道︰“如此大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呀。”

    廖天明笑道︰“這是自然,為了行大事,保密便是派在第一位的,這結盟之事,只有總壇的長老級人物和火雷城分壇負責要事的長老級以上人物才知曉,其他分壇,就算壇主也對此事毫不知情。”

    諸人听得這才恍然大悟,也就怪不得廖天明對此事如此熟悉了。

    胡壇主驚訝道︰“這麼說,我們和天鴉教的合作竟已經有幾十年了?”

    廖天明頷首說道︰“我們四大教派均非連山國這地域之上的一線邪道門派,但卻同是歷史悠久,更各有所長,五邪盟盟主便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和我們合作,並且提供了大量的物資,因此近年來,靈魂球的研究才得已高速取得成效,只是這種合作的層面,僅限于高層人物和特定的分壇,因此別說正道沒有察覺,就連我同道其他門派甚至是我們幾個教派中的分壇人馬都沒有察覺。”

    听到這里,沈辰便暗道這五邪盟盟主絕不是個簡單人物,一般來說要想崛起,那都是和一線邪道門派合作,但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挑選到了這四個名聲並不是最強的門派而進行幾十年的合作培養,將其壯大,而且合作的方式甚為隱秘,可見此人之謹慎。

    胡壇主等人听得連連點頭,爾後,胡壇主又不由想起一事道︰“對了,前幾天才听說太一宗的含天觀被天鴉教的人搶走了鎮觀之寶金闕石,莫不成那搶走金闕石的便是這天鴉教的兩個總壇長老?”

    廖天明含笑說道︰“正是他們。”

    胡壇主諸人便都精神一振,胡壇主則眼珠兒一轉,問道︰“那莫非咱們這次合作,並非是要攻下天陽觀,也是看中了他觀中某樣寶物不成?”

    廖天明便笑贊道︰“胡壇主你倒是聰明人,不過,咱們這次攻打確也不是要和天陽觀分出個你死我活,而是為了獲取天陽觀乃的一件寶貝,名為——古剎陽魄石!”

    沈辰暗道這一行當真沒有白費工夫,居然听到如此內幕,不僅連五邪盟的構成門派都探悉到了,更連此次對方的任務也查明了。

    一個分壇長老不由一愣道︰“這古剎陽魄石乃是至陽至正之物,咱們奪過來干嘛,當場毀掉豈不是更好?”

    諸人便也是一臉狐疑之色,金闕石雖為七等礦晶,但在正邪之上並無偏向,無論正道邪道只要奪走,就能夠煉制法器,但古剎陽魄石卻不一樣,此物凝聚至陽之氣,邪道奪之而無用,頂多也就是摧毀掉。

    看到眾人迷糊的表情,廖天明則是眼珠兒一轉,他本就是野心極大之人,此次升遷更讓他看到更遠大的前景。

    這總壇長老也是有地位高低之分,分壇被毀,他本來培養起來的勢力遭到致命的削弱,雖然地位上升,但是直屬的人馬卻所剩無幾,如今正需培養勢力。

    他便神色肅然的說道︰“無論是奪取金闕石,還是這古剎陽魄石,都是為了五邪盟籌備數百年的大事。”

    “什麼大事?”諸人好奇之極。

    廖天明拖長聲音說道︰“此事事關機密,知之者甚少,不過,我看胡壇主和諸位長老護法,都是我教之棟梁,應該不會把本座的話私傳出去吧?”

    胡壇主哪听不懂這話,連忙表著忠心道︰“廖長老盡請放心,我等皆听從廖長老吩咐,不敢有所忤逆。”

    廖天明便認真說道︰“五百年前,五邪盟興起,耗費百年時間而成為邪道中首屈一指的勢力,而當時的盟主秘密制定了一個毀滅整個連山國正道的大計劃,名為‘血屠計劃’,只是籌備此計劃未曾完成,正道卻是先發制人,發動對五邪盟總壇的進攻,五邪盟敗潰,也導致這計劃因而流產。這余後幾百年,五邪盟的殘余勢力也遭到正道的不斷圍剿打壓,只有其中一股嫡系勢力才存活到至今,如今,五邪盟集合我四教之力,秘密籌備數十年,便是要將這血屠計劃實施!”

    眾邪道听得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沈辰亦不由得豎直耳朵,心頭亦免不了暗暗吃驚,他雖然察覺到邪道的異動,但萬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驚人,五邪盟要進行一個將連山國正道都完全摧毀的大計劃,這內情絕對是驚人之極。

    要知道,正邪之爭,向來就是此盛彼衰,而且皆是局部範圍內的戰事,然而,若談到將整個連山國正道都摧毀,那這所謂的血屠計劃便是針對整個連山國正道,如果說五邪盟的殘余勢力一直都在籌備這件事情,那此事的真實xing是毋庸質疑的。

    那胡壇主便按捺著激動和好奇,連忙問道︰“那敢聞廖長老,這血屠計劃具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5 20:39
第十八章 鬼王殿來襲

    胡壇主如此一問,沈辰亦不由豎耳聆听,只是,卻見那廖天明搖了搖頭,肅然說道︰“此乃五邪盟的最高機密,在我殿而言,只怕只有殿主一人知曉這其中內情。”

    如此說,胡壇主諸人倒也都深以為是,畢竟五邪盟把保密工作做到這份上,再加上當年血屠計劃已經流產過一次,這一次必定不能夠再失敗。

    沈辰又听了一陣,認為已經沒有情報可以探詢的時候,便悄悄出了分壇。

    回到住所之後,沈辰讓諸人連夜啟程離開縣城,以免被邪道發現眾人的行蹤,而在路上,沈辰自也提起邪道要偷襲天陽觀之事,段玉山諸人自知事態嚴重,更不敢耽擱。

    抵達南郡時已是數日之後,段玉山等人自在郡中住下,而在離開縣城的時候,便一早派人趕往含天觀,將這事情告知了含天觀觀主唐集。

    雖同為正道,但畢竟沈辰是外人的身份,這種事情自然由太一宗的人來說是最好了。

    就在郡中住下的第二日下午,唐集和慕長老一行人便火速趕到了諸人住所,在和沈辰確認了一些細節之後,便連夜趕往了天陽觀。

    天陽觀在城外十里地的天陽山上,地勢不高,卻也有著幾分險惡,夜色下千級石梯沿山而上,空寂無人。

    待到了道觀門前,自有弟子前往通報,雖說天陽觀乃是上院,但唐集好歹也是一觀之主,所以弟子通報之時,便自有人領到內殿去。

    比起含天觀而言,這上院之地規模要大得多,寶殿林立,座座莊嚴奢華,柱裹金帛銀條,金碧輝煌,而那殿前的香槽中自也是香火鼎盛不滅,功德箱中滿是金錠銀錠。

    雖說道家人不貪錢財,但修院建觀卻也是一大筆開銷,饒是唐集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免不了有幾分羨慕。

    待入到內殿中坐下後不久,便有一行人從側廊而來,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個六旬白眉老道,額心一顆紅痣,唇上兩抹胡須邊緣微微翹起,顯得有幾分滑稽。

    沈辰則早從慕長老口中得知這天陽觀的情形,這白眉老者顯然就是天陽觀的觀主吳事高。

    隨著吳事高出來的,還有另外兩個觀中長老,左邊一人高瘦,右邊一個低矮,目如火炬,神色泰然,渾然間氣勢如鐵,一身強者風範。

    唐集和慕長老都連忙起身,行了一禮,這上觀下觀是上下級的關系,唐集日後若有升遷,便是成為這上觀中的長老,因此其現在的輩分是比上觀長老還要低一級。

    以沈辰這個外人的身份,本來是沒有資格進這內殿的。但是,當初含天觀發生事情,恰是沈辰察覺出了火怪趙不興的存在並推斷出其行為有詐,唐集雖xing情暴躁,但因此對這外來小輩也有幾分改觀,而再加上此番情報也是他得來的,自然不會讓他待在外面。

    待坐下來,吳事高便悠哉哉的問道︰“听說含天觀的金闕石被搶,唐觀主不去搜尋敵蹤,跑到我這天陽觀來干什麼?”

    唐集便說道︰“貧道此次過來,是因為打听到了一件大事,有邪道欲偷襲貴觀,搶奪古剎陽魄石。”

    吳事高听得一笑道︰“這是唐觀主從哪里听來的謠言,有什麼邪道敢到我天陽觀來搗亂。這里,可不是你那下院道觀!”

    他這話中不無帶著幾分居高臨下之意,唐集本就xing喜暴怒,听得便大為不悅,但奈何人家所說也是實情,上院和下院之間的差距那是天壤之別,他只得耐著xing子說道︰“此事雖為意外所听到,但卻是千真萬確,鬼王殿一個分壇和天鴉教的兩個總壇長老會合力進攻天陽觀,而其目的則是為了觀中所藏的古剎陽魄石。”

    雖然唐集言之鑿鑿,但吳事高卻沒把這事往心里去,笑了笑道︰“這兩個邪教一個北一個南,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退一萬步講,合作倒也罷了,目標是本觀中的這純陽至寶,更是一個笑話,你們莫被這謠言所騙了。”

    一旁的高瘦長老也擠出干癟癟的笑意道︰“唐觀主若想立功,還是別動其他心思,好好把你含天觀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天陽觀是什麼地方你也心里明白,就算你所言是真,那天鴉教的邪道敢來,我們便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吳事高便叫來弟子,準備領唐集三人去住下。

    見到這吳事高根本不信自己所言,唐集直是憋了一肚子氣,但又不好再說下去,若是惹得這吳事高生了氣,只怕晚上睡在這里都不安寧。

    待來到住處,唐集這才把一肚子氣發了出來,一掌拍在桌子上,重重一哼道︰“這吳事高仗著是上院觀主,竟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可惡!”

    沈辰听得不由暗笑一聲,當初顧拂風一行趕去通知他事情時,他還不是滿臉傲慢,沒將眾人的話放到眼中,如今論到自己,卻不知道這吳事高正和他一樣,只是姿態更高些。

    慕長老慎重說道︰“吳觀主如此態度也是因為我太一宗確實多年未封戰事,尤其是這兩個邪教確實在諸邪道中也不是一線大邪門,所以才有此輕視。但我們即知此事自然不能放手不管,我看明日得再去拜見這吳觀主才行,怎麼都要讓他重視這件事。”

    唐集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沒看到剛才他們看我們那眼神,便好似見到要飯的似的。”

    慕長老說道︰“或也是因為吳觀主事務繁忙,若然我們有機會將血屠計劃說出來,或許會讓他們有所戒備。”

    沈辰便說道︰“依晚輩來看,上院如此高姿態,就算說出血屠計劃,在沒有事實作為依據的情況下,只怕也權當是個笑話。而雖然我們知道鬼王殿分壇所在地,只要他們派人過去,便可知道我們所說的事情不是假的。但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這樣往返來去,足要耗費幾日工夫,而邪道很可能會在這幾日之內對天陽觀發動進攻。”

    唐集倒也點點頭道︰“確實時間是個大問題,這可如何是好,吳觀主不信我們之言,邪道發動攻勢又在即,這事情可真是棘手呀。”

    唐集便說道︰“唯有在這里等著,我倒要看看待邪道出現的時候,這吳觀主又是何等表情!”

    沈辰自也沒有置身事外的意思,便跟著住了下來。

    而就在半夜的時候,沈辰被一陣嘈雜聲驚醒,他連忙推開門出去,唐集等人也都陸續趕了出來,只見院外有弟子議論紛紛,而嘈雜聲似是從道觀大門那邊傳來。

    待唐集派人過去一問,才知道大門那邊發生了大事,有鬼王殿的邪道竟在門前叫陣。

    “走,快到大門那邊去看看!”

    唐集大手一揮,眾人便快步出了院門,等來到道觀大門的時候,這里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道眾,而吳事高也在諸長老的陪同下從大殿方向而來。

    在朝道觀外望去,那山門入口處豁然有著百來名鬼王殿的邪道,一個個目光陰森,而領頭者,正是小城分壇的胡壇主。

    “大膽邪道,竟敢到我天陽觀門前撒野,還不快速速投降!”吳事高瞪眼怒叱,手下正道弟子上百精銳一個個手持法劍,頓時氣勢如虹。

    這天陽觀的弟子足有四五百人,其中能夠和邪道戰斗者亦有一兩百人,尤其是吳事高和諸長老,那可都是堂堂侯級的強者,因此在戰力上而言,比起胡壇主帶領的邪道分壇,在陣容上是有著相當差距的。

    胡壇主則是毫無畏懼,哈哈大笑道︰“久聞吳觀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威風了得。不過,本座自敢來你門前,就沒有抱著空手而回的態度。”

    “邪道膽敢如此囂張,本觀主就讓爾等有命來,無命回!”吳事高冷然一哼,便欲一揮手,令手下人進攻。

    這邪道都闖到門前了,眾正道自也沒有什麼廢話可講,大戰可謂一觸即發,而眾正道自是信心滿滿,想著一沖出去,就能夠將這些不自量力的邪道擊殺。

    眼看正道群起而來,胡壇主陰邪邪的一笑︰“我等敢來天陽觀,豈是無備而來?”

    他大手一揮,便見手下邪道紛紛亮出靈魂球,朝著道觀周邊的大石、圍牆、樹木甚至是道觀內的建築擲去。

    諸邪道出手速度奇快,而顯然正道這邊也未料到對方來這一手,那靈魂球一接觸外物便迅速融入其間,爾後便見大樹異變,巨石分裂,就連建築和圍牆也裂出一頭頭凶魂來。

    眾人只听聞過靈魂球,但從未親眼目睹過,如今乍見數百頭凶魂突然出現,一個個也是渾然大吃了一驚,而且,靈魂球散布的位置非常廣,觀內觀外皆有,甚至有的就落在正道的腳邊,地面一裂,爬出一頭凶魂,直是嚇人一跳,因此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都別愣著,給我出手,將這些邪道一個不留的鏟除掉!”

    吳事高到底見多識廣,也知道鬼王殿的手段,頓時厲喝一聲,手下人立刻回過神來,朝這些凶魂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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