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回到明朝開工廠 作者:無語的命運 (連載中)

 
mk2258 2019-9-24 18:49: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 12283


【作者概要】:無語的命運,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歷史穿越

【內容簡介】:

   穿越到萬曆五年,這是最好的時代,朝有張居正改革、外有戚繼光靖北。倭寇靖、四海平,正是太平盛世,尋思著農婦山泉有點田,過個小日子,娶個小媳婦,種上幾畝田,整點小發明,順便醫個病開個廠……這種日子挺悠閒的。可救命之恩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嘛,怎麼能倒打一耙哪?
在時代的裹挾下,施奕文只能一路向前,從小人物一步步走向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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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作品】:《大明鐵骨》《鐵血宏圖》《帝國的朝陽》《小市民的奮鬥》《山河血》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9-9-24 18: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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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9-24 22:12
第1章 倒打一耙(新書發布,求推薦,求收藏)

“啊……”

    險些摔個跟頭的施奕文這邊剛穩住腳,那邊雙目就猛然睜大。

    眼前的浴桶中飄滿花瓣,香味濃郁,撲面而來。屏風擋住了視線。

    “這是那?”

    不等他弄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屏風後就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

    豆大的冷汗從施奕文額前涌出,嗓間發澀、發粘,驚駭的盯視著眼前的——兵器!

    五尺長刀(1)的刀尖,就這麼抵著他的脖頸。

    鋒利的刀尖,透著刺骨的冰涼。

    刀尖抵喉,讓人渾身發涼、眉心發緊。

    咚咚……

    耳邊只有心跳聲的施奕文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口干舌燥,大氣亦不敢出。

    怎麼會這樣?

    一頭霧水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盡管長刀雪白,不見血污,但卻仍然透出血腥味,腥味嗆鼻、撲面而來,讓人毫不懷疑,這刀肯定飽飲過鮮血!

    但是盡管如此,他仍然一臉緊張地盯著,旁邊跪在地上的妙齡少女。

    少女此刻哭得梨花帶雨,一縷縷亂發遮擋在鼻前,一雙攥滿淚水的眸子里,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絕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盯著眼前這個女子,施弈文非但沒有絲毫同情,目中反而全是怒色。

    “劉爺,小女子從來不認識這人,誰、誰知道他,他是從哪來的……”

    女孩哭得是一副梨花帶雨狀,卻不忘叩頭求饒。

    哎喲喂……疼死老子了……

    頭上的劇痛,讓施弈文心中再次暗罵道,吃痛間扭頭看到地上碎裂的瓷枕。

    砸在他頭上的玩意,已經粉身碎骨,唯一還算完整的碎片上落著“大明萬歷年制”的款式。

    這……是古董?

    好玩意兒啊!

    可惜了!

    “我好心救你……你這女人居然不知好歹,拿這玩意砸我?”

    看到這樣的好東西,居然被這敗家娘們砸碎了,還砸的是自己的腦袋,施奕文登時就是又氣又惱。

    被他這樣訓斥的少女,那腦袋也越埋越深。

    “我、我也不想啊……我、我害怕劉、劉爺報復我……”

    雙肩微顫,女孩話聲也越說越小,又是一陣抽泣之後,才小聲說道︰

    “況且……我、我又沒讓你救我……”

    呃……

    “沒……沒讓我救?那你他麼的喊啥救命哪?”

    聞言,瞠目結舌的愣了半晌,施奕文不禁諷刺道。

    “難不成你就是特意喊著玩的?”

    “都他麼……給老子閉嘴!”

    一聲厲喝將兩人打斷。

    炸雷似的訓斥,讓施奕文抬起頭,看著打著赤膊的中年男人,他滿面絡腮胡,面上一處傷疤,從眼至鼻,讓他不怒自威全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手臂像似小腿般粗細,渾身虯結的肌肉,如鐵塔一般戳在那,手持長刀的他,盯著兩人怒目圓瞪的罵道︰

    “你這賤婢,到了這會居然還敢狡辯!勾結小白臉兒謀害劉某,如今死到臨頭到是知道怕了,你怕劉某將你碎尸萬斷?可就是碎尸萬段,恐怕也是難消劉某人心頭之恨……”

    罵吧、罵吧,趕緊接著罵這臭娘們,讓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劉爺,劉爺,小女子真的不認識啊……”

    瞧著少女可憐兮兮的叩頭祈饒,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施奕文相信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心軟,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中年男人卻猛的喝吼道。

    “你這賤婢還敢狡辯,今個爺我花了三十兩銀子,給你這賤婢梳攏,原來以為你是個清倌人,可誰曾想你居然早就便宜了小白臉了,臭娘們!哼哼,這會知道後悔了,命,老子不要你的,等明個天一亮,老子就把你送去充了營,讓你這臭娘們,在營中紅帳里過一輩子……”

    “啊!……”

    那原本叩頭祈求的少女聞言,登時就給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也一下癱坐在地板上,嘴唇顫抖著喃喃不知自語著什麼。

    什麼……

    這會兒,又輪到施奕文傻了眼,他說什麼?

    清倌人?

    梳攏?

    瞧著這雕梁畫棟、盡是女兒家閨房模樣的屋子,這里是……勾欄院!

    那她就是……我去,我這救的是那門子的美!

    “我,我不認識他,真,真的不認識他……”

    瞧見女孩那副模樣,雖然心里仍舊惱她的恩將仇報,可施奕文倒也有些于心不忍,便開口說道,

    “這,這位老兄,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剛才你是……你們是”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施奕文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說道。

    “大哥,你看……我,如果我說……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

    誤會!

    幾乎是在這兩字傳入耳中的瞬間,那中年漢子那雙牛眼猛然睜大,怒道。

    “誤!誤你個頭!你這小白臉,你以為老子會放過你?我告訴你,這臭娘們拉到營里,饒她一命,是要她生不如死!至于你這小白臉?老子……這就要了你的小命!”

    長刀揚起,中年漢子作勢就要砍下去,可突然卻又止住了,只見他猛然盯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女孩喝問道。

    “你……你說什、麼!”

    在他說話的時候,不僅語氣有些發顫,甚至就連忙手中的刀也開始顫抖起來。

    “你說……什麼!”

    又一次,男人盯著女孩問道。

    “劉爺,不,不是我不,不陪你,實在是我不敢啊……”

    癱趴地上抽泣的女孩一邊哭,一邊說道。

    “我既然是寇家的女兒,這梳攏接客是早晚的事,劉爺花了銀子,我即便是再不願,那也只能認命……不是因,因為看、看到劉爺身上的梅花疹,怎、怎麼會拼死不願陪您老,實,實在是我也想活命啊……”

    “梅、梅花……疹!”

    中年漢子聞言,黝黑的臉膛瞬間變得煞白,嘴唇輕顫,目光呆滯。

    良久好像回過魂似的,毫無神采的雙目猛然一斂,目中掠過殺意。

    “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說話的功夫,手中的長刀再次揚起。

    “現在可都不留不得了!”

    眼瞧著對方這要殺人滅口,施奕文立即大聲吼道。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

    (1)五尺刀雙手刀,單刀,據《武備要略》中記載,單刀長四尺九寸(約157),其中刃長三尺五寸(112)、柄長一尺四寸(約45cm)。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7
第2章 莆田系神醫(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施奕文的嗓間迸出一聲吼喝。

    被捆成棕子的他,雙眼盯著欲揮刀砍來的黑壯漢子,面上現出冷笑。

    看似鎮定自若的他,心里卻暗自叫著苦。

    這他麼算是什麼事啊?

    即便是生死關頭,可他的心里仍然翻滾著無數疑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

    球形閃電?

    除了那道在眼前爆炸的球形閃電外,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爆炸的瞬間,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人就“掉”到了滿是花瓣的浴桶邊。

    後來呢?

    屏風後傳來的呼救聲。讓施奕文本能的沖了出去,目睹暴行他自然怒不可遏,一記飛腿直接踢到了“施暴者”的腦袋上。那人就飛了出去,摔到地上不醒人事。

    英雄救美之後正常的套路是什麼?

    自然是美女以身相許。

    英雄鑒色折之。

    可眼下,想起剛才的沖動,悔之晚矣的施奕文更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這算是什麼事?

    手賤!

    要不是因為手賤。又怎麼可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為了生計東奔西走,當個游醫,混跡于工地與城中村之中。

    想起當年的遭遇,施奕文更想抽自己了。

    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就這麼沒記性?

    女孩的舉動又一次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農夫與蛇。

    英雄救美之後,既不是美女的投懷送抱,更不是以身相許。一轉身,原本還抵死不從的女孩,拿著個瓷枕便敲在他的腦袋上。

    眼前一黑,人就暈倒過去。

    再次醒來,人被捆成了棕子不說。被他踢飛的男人扛著大刀,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恩將仇報的女孩則跪在他的身邊,不等施奕文弄明白,刀就抵到喉嚨上了。

    “早晚得栽在這雙手上……我怎麼就管不住這手,怎麼就管不住呢……”

    懊惱之余,眼瞧著長刀要落在腦袋上,這會他那里還敢再去後悔。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為了一線生機,施奕文大聲吼道。

    “不就是梅毒嗎?那病,我會治!”

    梅花疹是什麼?

    外行人听著似乎是種皮膚病,可實際上卻是早期梅毒的癥狀。為江湖游醫的他,當然接觸過,畢竟這是……高發病。

    雖然高發,可這種病治起來……很容易!

    刀,突然停在半空,中年漢子盯著地上被捆得像個棕子似的“野和尚”。

    “你、你真能治好。”

    滿是疑惑的他,目中卻又掠過希望,這是典型的病人求醫表現。

    “當然!”

    施奕文自信的說道。

    為醫生,尤其一個江湖醫生,必須要精通病人心理。

    “你這野和尚,當真以為老子會信你的屁話,老子堂堂錦衣衛百戶,你這種巧言令色的江湖騙子可是見多,死到臨頭,居然還敢欺訛劉某!拿劉某當三歲小孩不成!”

    天下人誰不知道,梅毒無藥可治,他居然敢說自己能治!

    怒目圓睜,劉錦江又一次揚起了刀。

    “哈哈……”

    笑聲是從地上傳來的,施奕文笑得卻很放肆。

    笑聲越笑越冷,冷得讓人心悸。

    “你這廝笑個毛,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劉綿江目帶狠光的威脅道。

    “剁了我?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施奕文毫不示弱冷笑道。

    盯著這個落腮胡,心里暗自盤算道,這人是錦衣衛百戶?

    電影中,小說里,那些錦衣衛不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而且心思縝密。

    不好辦……

    心再狠、再縝密,他也是病人!他也想活命!

    而且,人的地位越高,就越惜生!

    忽悠!

    繼續忽悠!

    察顏觀色是江湖郎中必備技能。

    既然現在一只腳踏在鬼門關上了,能不能收回那只腳,全靠這三寸不爛之舌了!

    破家縣令,滅門知府!

    這什麼錦衣衛百戶,心思再縝密,也不過就是一病人罷了!

    想要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

    果然,施奕文這般一說,劉錦江的刀尖微微下垂,雖是不經意,但卻暴露出了他的心里毫無底氣。

    “你,你是什麼人!”

    但凡是人,在得了絕癥後,總希望能有一線生機。即便明知道是江湖騙子,可對生的渴望會蒙蔽基本認知。

    “劉百戶,你能不能把刀子挪開。”

    心底打著氣,手腿依然被捆著的施奕文,瞧著劉錦江,毫無畏懼的說道。

    “怎麼著,劉百戶,難不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喲!

    盯著這捆得像粽子似的野和尚,劉錦江仔細打量著對方。

    就是個野和尚!

    “好家伙,劉某還能怕你”

    他的手一動,長刀的刀尖便在施奕文的身上劃過,捆在身上的布帛斷裂。

    刀可真穩!

    從對方隨手一刀劃斷身上的床單,連皮都沒有傷到時所展露出來的刀技,讓施奕心文心底一寒,認清了距離。

    得,繼續忽悠吧!

    “早點解開不就得了……”

    活動著麻木的四肢,施奕文站起身來,顯得很是淡定。

    他這一站起來,卻讓劉錦江暗自吸了口氣。

    這人可真高!

    一向自覺得高大的劉錦江,感覺他得比自己高出小半頭去。

    這人最起碼得有六尺高吧!

    盡管他剃著光頭,穿著奇裝異服,但瞧著卻也挺精神。雖然臉上沾著些灰土,可卻也是副唇紅齒白的模樣,難怪能讓那小娘們瞧上。

    相貌再好,也就是一野和尚。

    當真是表子愛禿驢!

    將刀托持在臂肩,劉錦江冷笑道。

    “來,你給老子說道說道,你是什麼人,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怪老子的長刀不認人!管你是真和尚還是野和尚,先宰了再說!”

    看出對方的色厲內荏,施奕文只微微一挺身,直視著眼前的錦衣衛說道。

    “不就是梅毒嘛!有什麼難的?”

    劉錦江的目中掠過的神采,沒有瞞過施奕文,心底冷笑連連。

    就是一病人而已。

    “你這病……”

    盡管錦衣衛的手中托著長刀,看似凶悍。可色厲內荏的模樣卻瞞不過人,心里有了底的施奕文故意拉長了聲。

    “……很重!”

    注意到他听到答案時,神情變得黯然,施奕文話聲輕揚。

    “這種病,放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不治之癥,不過……在我手里,還是有把握治能好的!”

    就像典型的“莆田系”醫生一樣,說完這些,施奕文就再沒有繼續說下去。盡管他不是“莆田系”醫生,可對于這一套欲擒故縱的手段,運用的也是爐火純青。

    “真、真的?這梅毒,你、你真的……能治好?”

    劉錦江完全沒覺察到,心神已經被施奕文的一句話給影響了,他一臉驚喜地看著對方,語氣結巴而激動,沒有絲毫的懷疑……

    其實,這正是“莆田系”醫生心理暗示手段的厲害,首先跟患者強調病情嚴重,然後再借助人類貪生怕死的本能去誘導病人,以達到讓其心甘情願、為之付出所有的目的,進而就好榨干患者的腰包了。

    盡管劉錦江緊張且激動,但施奕文卻很淡定,笑而不語地活動著手臂,余光看著跪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少女,瞧著這小丫頭柔柔弱弱的,可捆得叫真是緊啊,難不成她也練過?

    “我——能治好!”

    接著劉錦江的話頭,施奕文出言肯定道。

    “真的?”

    現在的劉錦江已經盡入蠱中而不自知了。

    “但很貴!”

    這可是“莆田系”的看家法寶,有用嗎?

    當然有用,因為這可是“莆田系”根據心理學制定出來的“營銷”策略,看似簡單的一問一答之間,就抓住了患者個個都想活命的基本心理。

    二十一世紀有用,十六世紀亦然。

    “我有錢!”

    慌忙從地上的衣服里取出荷包,然後“嘩”的一聲,便將銀子都倒到了桌上,大大小小的銀錠、碎銀足足十幾塊。

    “這里雖然只十幾兩散碎銀子,但是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劉某必定有重謝……”

    瞧著桌上的碎銀子,施奕文依然沒有說話。看似沉默的他,倒不是故意拿著範,而是在心里犯著嘀咕。

    這些銀子值多少錢?

    十幾兩銀子?

    “不夠?”

    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錢不夠的劉錦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取下腰帶上的玉佩,

    “這個玉佩,瞧著不起眼,卻也是和田玉的,也值個十幾兩,如果不夠的話……”

    和田玉!

    這東西,可是老值錢了!

    瞧著那玉佩,施奕文恨不得立馬抓到手里頭。

    和田玉,過去可只听說過。

    難道還不夠!

    見這野和尚這麼貪得無厭,劉錦江的心里又急又惱。可性命在人家手上,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他盯著地上的少女,咬牙說道。

    “今個兒,原本是這小娘們梳攏的日子,劉某花了足足三十兩銀子,即然事沒成,那老鴇子就得將銀錢退給老子,現在,這三十兩就是劉某的謝禮,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錦江內心不由一陣的肉痛,雖然這三十兩銀子不過是別人的孝敬,並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可這小娘們,畢竟是這寇家教養了十幾年的尤物。

    若是他再貪得無厭的話……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7
第3章 “野和尚”(求推薦,求收藏)






    喲!

    這又加價了!

    詫異的功夫,施奕文瞧見他臂間的長刀似乎動了一下,心下暗叫不妙。猛的向將數步一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劉兄,你我一見如故,談錢豈不傷了感情,這銀子……”

    從桌子上拿起荷包塞到這壯漢的懷里頭,笑著說道︰

    “你收好!”

    這野和尚的變化,讓劉錦江面上盡是詫色,一時間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這野和尚是什麼意思?

    “這、這多不合適……”

    “不合適?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隨手拿起那個玉佩,握著那巴掌大小的玉佩施奕文笑道。

    “你我兄弟一見如故,彼此談錢多傷感情?至于這個小玩意兒,小弟就收下了,至于你那病……”

    瞧著面前已經變得低眉順眼的百戶大人,施奕文一臉自信地說道︰

    “小弟保證藥到……病除!”

    是信他,還是不信?

    荷包被塞回到懷里之後,看著笑容“誠懇”的“野和尚”,劉錦江反倒猶豫了起來。

    二十一歲進入錦衣衛,三十六歲憑功勞襲父親的百戶職,他自然也算的上是見多識廣。

    江湖上,出千耍詐的騙子,更是屢見不鮮。

    他是騙子嗎?

    就在劉綿江心生疑慮時,他的屁鼓,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啊……”

    渾身一激靈的劉錦江,一扭頭,就看到“野和尚”站到自己的身後。

    “來、兄台,屁鼓翹起來,”

    施奕文咧嘴笑著說完,從出診箱里取出了藥和注射器。

    這出診箱里,除了常用藥物之外,腎上腺素、注射器、常用抗生素針劑之外,甚至還有一套簡易的手術器材。

    原本在工地上掙錢東西,現在成了保命的玩意。

    劉錦江見他一臉“邪笑”站在身後,手中拿著奇怪的東西,看著那針尖,他的心頭頓時一緊。

    “你,你要干什麼?”

    無害的笑容,直看的劉錦江心里發毛︰這、這人什麼意思?

    看個病,拿針干什麼?

    看著那寸長的鐵針涌出的液體。即便是六尺高的漢子,可他還是只覺得心底一緊。

    “來……脫掉褲子!”

    劉錦江急道。

    “看病就看病、咋還要脫褲子哪?你、你想干什麼?”

    施奕文便搖著手中注射器解釋道。

    “小弟,給你打一針!”

    “打,打真?小弟……小弟、弟?”

    “快點,你還想不想治病了?”

    施奕文聞言,面上的笑容登時也消失不見了。

    “要是想活命,就別唧唧歪歪的!”

    在熟悉的領域中,施奕文渾身都是醫生特有的自信和驕傲,盡管他只是個無證行醫的“江湖”。

    他這麼一說,再加上那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氣質,讓劉錦江那里還敢再說什麼,連忙乖乖的側趴在桌上。褲子扒下時,緊張不已的他回頭說道。

    “醫,醫生,你,你輕點……啊!”

    手落針入,劉錦江立即發出聲鬼嚎,凶神惡煞的臉也更加猙獰了。

    “輕、輕點兒……”

    看著平日里跋扈的劉百戶,叫喚成這副模樣,寇芸差點沒笑出聲來。

    “哎喲,可疼死、疼死我了……”

    瞧著鬼哭狼嚎的劉錦江,施奕文忍不住諷刺道。

    “虧你還是錦衣衛百戶,就這麼一針下去,還嚎上了……丟不丟人?”

    “這,這針扎得……比刀砍斧剁還疼……可疼……”

    話里這麼嚷嚷著,卻突然又像是意識了到什麼,那剛才還有些扭曲的臉龐,立即變得期盼起來︰

    “郎中,方才你說藥到病除……這意思是說……扎上這一針,我的病……就算是好了?”

    “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從今天起每天一針,要連打十五天!”

    用普魯卡因青霉素肌注治療需要10-15天,整個療程總量需要800萬u-1200萬u,剛才那一針是80萬單位。因為這病也算是常見病,所以出診箱里才會備有普魯卡因青霉素。

    “啊……十五天!”

    劉錦江的黑臉變了色,後背涌起的寒意,一直蔓延到屁鼓上,雙手也連忙捂著屁鼓說道。

    “能,能不打嗎?”

    看著那身材魁梧的劉百戶,雙手捂著屁鼓的模樣,跪在地上的寇芸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她這一笑不當緊,就連施奕文也跟著樂了起來。

    “嗯……”

    意識到自己威嚴掃地的劉錦江,尷尬的笑著,同時又惡狠狠的瞪了寇芸一眼。

    他這一看,讓寇芸那里還敢再笑,不過卻也提醒了施奕文,看著她那嬌媚模樣,手卻不由自主的摸著頭上核桃大小的疙瘩。

    可真痛!

    瞧見那郎中摸著腦袋時,臉上忍不住吃痛的表情,寇芸那里會不知道自己處境不妙,立即叩頭說道。

    “和……”

    原本想說和尚的她急忙改了口。

    “公子饒命,饒了婢子的賤命……”

    他們難道真不認識?

    看到這一幕,劉錦江的臉上笑眯眯地等著看好戲。

    “公子饒命,方才都是婢子的錯,是婢子不識公子大恩,可,可婢子也是迫不得已,公子大人大量,放過婢子吧……婢子來生做牛做馬,都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啊……”

    還沒等施奕文說話,他被這女子死死地抱緊了大腿,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劉錦江,見他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立馬明白過來,他在等著看戲。

    被這個女孩抱住大腿,施奕文只覺得心魂一蕩,這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剛才只覺得的她漂亮,而在漂亮之余,倒覺得有幾分面熟,這會一打量,瞧見的相貌,居然和小花旦楊妹妹有著驚人的相似。

    瞧著這麼一位身材遠勝過那位楊妹妹的美人兒,要說施奕文不動心,那絕對是昧著良心說話。

    低頭瞧著哭啼著的女孩,摸著頭上的疙瘩,心想著方才險些小命丟在你這恩將仇報的女人手里,臉上的憐香惜玉反而變成了戲謔的笑容。

    “你可知道,施某人既能醫死人,也能死活人,更能讓你生**!”

    “婢子不敢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被這句話嚇到的寇芸連忙叩著頭。

    “求公子饒婢子一命,婢子做牛做馬都報答你……”

    “做牛做馬……暫且不用。”

    面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施奕文用余光看著一旁笑而不語的劉錦江。

    “至于如何報答,還用我教你嗎?”

    瞧著女孩梨花帶雨的可憐狀,施奕文的胸中騰起一團火來。

    這下原本看戲的劉錦江頓時傻了眼,他立即失聲說道。

    “你……不是和尚?”

    “瞧劉兄說的……”

    嘿嘿一笑,已經坐到椅上的施奕文,故意瞧著眼寇芸笑道。

    “小弟怎麼可能是和尚呢?”

    “我知道了!”

    突然,劉錦江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手指著施奕文說道。

    “你是……花和尚!”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8
第4章 天下人所不願(求推薦,求收藏)






    你才是花和尚!

    你全家都是花和尚!

    心里抱怨著,施奕文倒也沒有接劉錦江的話茬,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小弟瞧老兄隨身帶著雙手刀,莫非是上過戰陣?”

    雙手刀因為太長,所以往往只用在戰場上。

    聯系到先前的那萬歷年的瓷枕,便想到萬歷三大征。因為不知道年份,便故意試探道。

    “嘿嘿,我剛進錦衣衛時,就到了浙江,你知道那地方,遍地都是倭寇亂,難免會上戰場,倭寇擅長用長刀,短刀對陣難免吃虧,所以後來就是憑著這柄五尺刀保命,萬歷二年調回了南京,算起來這都回來四年了,可這五尺刀用順了手,也就一直用到現在。”

    見他岔開話題,劉錦江又主動的和施奕文聊了起來,借聊天試探著他的來歷。有意探清時代的施奕文也半真半假和對方聊著。

    萬歷二年,回來四年。那現在應該是萬歷六年。

    也就是公元1578年。

    弄清楚的時間,施奕文頓時有了底。也不再像先前那驚慌,盡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了這,但他整個人仍然顯得很是冷靜。

    兩人先從浙江的倭寇聊起來,然後又聊到海外,聊到海外的各種奇珍異寶,風土人情。到最後,劉錦江非但沒有探出個來歷,反倒是更迷茫了,瞧著施奕文的眼神,甚至也發生了變化。顯然沒想到他會知道那麼多,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聊兩句,到後來只的听的份了。

    “哼哼,想探老子的來歷……”

    冷笑著施奕文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知道,老子有百度嗎?”

    憑借著過去在網上看過的旅游攻略,什麼滿加刺的猴子嶼,什麼三寶壟的三寶廟,暹羅的戰象,甚至到最後,什麼野人獵頭之類的海外逸聞也被施奕文一一說了出來。

    這一夜,他們兩個人就在那里暢淡著,至于寇芸就跟著丫環似的,在那里給他們燒茶遞水,最後甚至還要了一桌菜食,兩人邊吃邊聊,聊的倒也盡興。待到公雞打鳴的時候,听了一夜仍是意猶未盡的劉錦江,看著施奕文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那些地方老弟都去過?”

    滿腹疑惑的他試探道,在錦衣衛之中,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可是眼前這位施老弟說的,雖說有些是他在浙江時听說過,但更多的卻是聞所未聞的,也正因如此,才會不加懷疑。

    面對他的詢問,施奕文的心里暗自尋思道。

    怎麼解釋自己的來路?身份?

    這個問題只要身處這個時代,那麼早晚都是要面對的,只是如何解釋呢?

    “小弟勉強算是外蕃海商吧!”

    “哦?外蕃海商?兄弟是外蕃?”

    非但劉錦江不信,那寇芸也不信,幾乎立即說道。

    “施公子,瞧您說的,這蕃人,我是見多了,可是像您這樣眉清目秀的,卻還是第一次見著。”

    可不是,他的相貌可比江南的富家公子還清秀俊俏。

    “你們有所不知,雖說我是生長于海外,可祖上卻也是華夏人,當年群雄起事,驅逐蒙韃,家祖為避戰亂遷往海外……”

    “你這麼一說,南洋這樣的人確實不少。”

    這個解釋倒讓劉錦江頗以為然的點點頭,隨後又仔細打量了一眼。

    “若是沒猜錯的話,老弟的出身肯定也不簡單吧!”

    見施奕文沒有回答自己,劉錦江終于道出了他心里的猜測。

    “老弟這身衣裳雖說古怪,可這料子織的緊密不說,那針腳恐怕就是最好的繡娘也縫不出來,還有剛才那藥……”

    原本又困又倦的寇芸聞言便來了精神,仔細打量著這人身上的衣裳,確實,那針腳一針一線縫得就像拿尺子量好似的。為了對比,她特意看了看劉百戶身上衣裳,針腳又散又亂,再看看自己的衣裳,似乎也好不到那……突然她的眼楮一睜。

    “咦?”

    眨眨眼,看著劉百戶寇芸驚訝道。

    “劉爺,您脖子上的梅花疹沒有了!”

    “什麼?”

    猛的站起身,劉錦江就火急火燎的脫掉衣裳,一開始,他不知道身上起的是梅花疹,只以為是春天潮濕起得疹子。如果不是寇芸,他壓根就沒往要命的梅花疹上去想。

    “沒了,真的沒了,真沒了……”

    激動之余,劉錦江看著施奕文時,那眼楮也變得火熱起來,更是納頭便拜。

    “恩公,請恩公受小弟一拜!”

    現在劉錦江非但不敢再托大,甚至還打蛇順棍的和對方攀起了關系來。就連一旁的寇芸,看著施奕文的時候,那雙眼楮里也是火熱非常,畢竟,打梅毒從嶺南那邊傳過來,這幾十年不知多少姐妹被這病給害死的。即便是活著的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病是絕癥,無藥可救,無人能治,可是眼前的這個野和尚卻可以治!

    只要一針就好了?

    圍著劉錦江身邊打著轉,他身上的梅花疹確實消失了。

    效果怎麼會這麼好?

    施奕文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難道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梅毒病毒抵抗力弱?還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內沒有抗生素,所以抗生素的效果更好?

    一針見效?

    這效果可真快啊!好像不太可能吧。

    算了,不管這些了!

    有效果就成。

    “那個,老弟客氣,客氣了……”

    連忙扶起劉錦江,施奕文又說道。

    “雖說,這病是治好了,可還要再鞏固一下,我給你再拿幾片藥。”

    從出診箱幾粒阿莫西林,對他叮囑道。

    “一日一粒,連喝三天。”

    有沒有用?

    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是劉錦江看著那藍白藥丸,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有收診金,連忙說道。

    “方才言語間小弟听出來施兄似乎還沒有落腳的地方?”

    盡管一晚上都沒有試探出施奕文的來歷,可劉錦江也得了些信息,他是從海外歸來,暫時還沒有落腳的地方。

    “小弟在外城有一所別人贈的宅子,三進的宅子雖說不大,可住著卻也舒坦,”

    劉錦江說到這里,看到施奕文瞪大了兩眼,便尷尬的笑道。

    “小弟知道,那里是外城,不過地方確實是好地方,旁邊就臨著秦淮河,夏天的時候風風涼涼的,還請老兄切勿推遲……”

    乖乖!

    土豪啊!

    伸手就送一處宅子!

    施奕文感嘆之余,連連說道。

    “這,這如何使得。”

    “老兄切勿推辭……”

    一個有心送,一個壓根就沒想過要拒絕,見對方送的這麼誠懇,施奕文自然是笑納了,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笑納之後,那劉錦江居然是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他甚至立即拉著施奕文說道。

    “老兄,咱們現在就過去,寇芸,快去喚來一輛車,我這便帶施老兄過去瞧瞧他的宅子。”

    見過送禮的,可卻沒見過送禮送得這麼急的,瞧著劉錦江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樣,施奕文反倒是笑著說道。

    “瞧老弟你急的,那宅子又跑不了,咱們先說好,這宅子,為兄只是暫住。”

    劉錦江只是咧嘴笑道。

    “那是,那是……”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瞧著寇芸說道。

    “不行,我得去和寇大娘說一聲去,老子一天沒開你的苞,你便一天不能接客,這銀子老子掏了,她敢讓你接客,老子非把她的表子鋪給拆了……”

    他的嘴里這麼嘟嚷著走出去時,那寇芸一見,連忙小聲對施奕文說道,

    “施郎中,方才芸兒已經看出來了,你是好人,可千萬得小心了!一定得小心那個人!”

    瞧著寇芸那副緊張的模樣,施奕文哈哈笑道。

    “嘿,你知道,華佗之後,天下人最不願殺的是什麼嗎?”

    在對方猶自愣神時,施奕文得意道。

    “就是能保他性命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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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是醫生 (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薦)






    從滿是鶯歌燕舞的寇家花樓里出來時,原本已經接受現實的施奕文,真正面對了現實。

    真的……穿越了。

    看著街道上熙攘的人群,盡管身著漢服的男女,那連甍接棟的臨街屋宇間偶爾有歡愉的笑聲自樓里飄蕩而出,偶爾的還能看到些許宿醉的男子,在家僕的攙扶下上車,花樓的龜公卑微的好言恭送,樓上相識的相好,嬌聲軟語送著“情郎”。

    所有的交織一起,讓十六世紀青樓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不是演戲。

    施奕文發現自己出奇的鎮定。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甚至片刻間就已經接受了現實!

    既來之則安之吧!

    “施兄弟,您先上車!”

    耳邊的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坐的是車,不是轎。

    車有點像是後世的板車,不過卻是獨輪車,人在車上的坐位上坐著,車夫在後面推著車。這獨輪車瞧車倒是挺新鮮的。(1)

    這車就是十六世紀的“寶馬”。

    只不過,這“寶馬”只有一個輪,而且還得靠人力。

    “喲,居然還有四輪的“寶馬”(1)。”

    突然,街上一輛由人拉著的平板小車,倒是讓施奕文嚇了一跳,那被人用繩拖的四輪小車上,盤腿端坐著一位中年人,瞧著氣定神賢的模樣。

    這高度、這姿勢,要是拉車的人放個屁的話……可不正好“嗤”在臉上。

    那美好的景象,施奕文簡直都不敢去想。

    坐在車上,施奕文打量著這座明時的南京,城市熱鬧非常,兩邊盡是古色古香的建築,不過即便是內心好奇非常,但他仍然盡量收回好奇心,以免讓劉錦江發現異樣。

    最後又把目光投到車夫身上,盡管天氣仍有些清冷,他只穿著件單薄的短打,不過即便是如此,跑了幾里路後,那身上的棉布短打仍然汗濕了一大片。

    這車夫確實辛苦,其實無論是那個時代的下層百姓,過的都不容易,只不過,這個時代更為極端一些。

    不論是這推車的車夫,亦或者是拉車的車夫,都是這個時代最下層的百姓。看著他們那汗流浹背的模樣,施奕文暗自想到,想要在這個時代謀生,確實不容易啊。

    看來,自己要好好的想個辦法了。

    右手拍著那個藥箱,看來,只能靠老本行混飯吃了!

    “施兄,你瞧,過了這條路之後,往東拐就到我那宅子……”

    坐在旁邊另一輛獨輪車上劉錦江正想向施奕文介紹那宅子怎麼走時,前邊的路卻被人堵著了,路上站滿了人,因為好奇,施奕文便起身往那邊看去。

    盡管隔著許多路人,站在車上的他,仍然看到在道邊的一家鋪子前,一個華服青年正跪在那里不斷的叩頭。

    這是怎麼回事?

    “李太醫,李太醫,您老發發慈悲,就隨我往家里一趟,只要您老願意去救內子一命,我就願意奉上診儀千兩!”

    非但那年青人跪在地上,就連他旁邊也跪著幾個人,那幾人也跟著苦苦哀求。

    “求李神醫救我們家少奶奶。”

    他們一邊哭求,一邊“咚咚”響的叩頭,甚至就連額頭也磕破了。眼前的這一幕,讓施奕文的心頭一沉,盡管他只是個無證游醫,可對這一幕並不陌生。

    他們跪地叩頭求人時,藥鋪前,一個滿面白須的長者長揖道。

    “宋公子請回吧,非是小老兒不願救人,實在是愛莫能助啊,自古以來,婦人產子皆是穩婆之事,小老兒能做只是號脈、開方,公子請回吧,……”

    滿面歉色的白須老人又沖著周圍說道。

    “諸位父老,常言道“兒奔生來娘奔死,閻王爺處隔層紙”,這婦人生產,實非醫者所能助,非是小老兒不願,實在是愛莫能助,愛莫能助啊……”

    白須老人的辯解,讓圍觀的人無不是搖頭輕嘆,紛紛出言安慰著跪在街中的宋公子。

    “宋公子,回吧,指不定還能再見上你家娘子一面……”

    “是啊,是啊,您這也是病急亂投醫,這婦人生產,那有來尋醫生的道理?”

    “可不是這道理,還是回家去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讓宋其玉更加了絕望,被僕人扶起時,腿腳發軟的他,顫驚驚的差點沒站起來。

    “難道這就是命嗎……”

    那青年人仰頭長哭時淒涼,讓施奕文心情變得低落,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坐在車上的他眉頭緊蹙,猶豫片刻,便跳下車,朝著那人快步走去。

    “施兄,你……”

    徐錦江詫異的看著施奕文,他想干什麼?

    “這位公子,”

    快步走到馬車邊,施奕文說道。

    “興許,我能幫些忙?”

    “你?”

    雙目通紅的宋其玉,詫異的看著這冷不丁冒出來的人,這人年青的出奇,看著模樣可能比自己還小上兩歲。

    “你是?”

    “我是醫生!”

    對,我是醫生!

    即便是江湖郎中也有了身為醫生的自知。所以,他並不想在一旁袖手旁觀。

    深吸口氣,施奕文說道。

    “我也許可以救你家娘子!”

    “可,可剛才李太醫不是說說,這婦人生產,實非醫者所能助,你……”

    宋其玉反問讓施奕文眉頭一蹙,反問道。

    “你還想救你家娘子嗎?”

    迎著對方懷疑的眼神,他的語氣堅定。

    “先生請上車,”

    病急亂投醫的宋其玉盡管有些懷疑,但是這個時候那里還會辯別。

    一向沉穩的他,從昨天晚上,直到現在都飽受著折磨,面對娘子生產不順,面對穩婆那句“大人小孩恐怕難保”的話語的,病急亂投醫的他,特意跑到了“慈濟堂”,這家醫館的主醫曾是朝中太醫。可一句“婦人生產,實非醫者所能助”,讓他陷入了絕望。

    坐上馬車,焦切非常的宋其玉看著這人,這會他才注意到,他是和尚,而且穿著奇裝異服。

    “先生,真、真的能救我家娘子?”

    “醫者仁心,總不能見死不救!”

    隨後,施奕文又仔細詢問著病人的著情況,越听他的眉頭就蹙的越緊,到最後眉頭緊鎖的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難道,要動手術?”

    (1)仇英的《清明上河圖》繪有這樣的獨輪車以及四輪車,人拉四輪車低矮窄小,有點像是兒童玩具。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8
第6章 略施小技 (新書不易,求收藏,求推薦)






    即便是相隔甚遠,也能夠感受到宋家後宅緊張,從進入這座園林式的宅院後,沿途所踫見的丫環僕役們無不是面帶哀色,待過了院門,便到那邊房中傳出的慘叫。

    “娘子,你別怕,我來了……”

    快步跑入庭院,正在門外守候的丫環、老僕連忙擋住想要沖進去的宋其玉。

    “少爺,不能進,不能進,男人不能進啊……”

    “相公,相公……救、救我!我好痛,好痛……啊”

    房中再一次發出女子痛苦哀嚎的慘叫。

    “大夫,你想想辦法呀,你一定要救我家娘子!”

    被人擋在門外的宋其玉死死的抓住施奕文的手臂,苦苦的哀求道。

    男人不能進!

    施奕文的眉頭緊鎖,听著從房中傳出的嘶心肺的哀嚎。

    現在怎麼辦?

    別說是17世紀,就是21世紀,又有多少人能接受男產科醫生?

    就在猶豫時,房中有一個女人走出來,女子外罩白衣,頭上也戴帽子,甚至還帶著……口罩,施奕文一愣。

    難道,古代中國就知道醫療衛生?

    疑惑中,只听到那女人對宋其玉說道。

    “宋公子,現在已經過去七八個時辰了,宋夫人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再這麼拖下去,恐怕會一尸兩命,宋公子還請早決斷。”

    “能、能保、保住大人嗎?”

    面色煞白的宋其玉語音輕顫。

    “宋公子決定了嗎?”

    “啊……決定,什麼?不會的,不會這樣的……”

    宋其玉失神道,突又精神一振,一把抓住施奕文說道。

    “大夫,你說過,你說過能救我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子。”

    “現在情況怎麼樣?”

    看著這個打扮與後世的醫生有些相似的產婆,施奕文問道。

    “隱約的已經能看到頭皮了,只是,產位不正,已經過去七個時辰,宋家的娘子身子骨實在太弱了些,再這麼拖下去,大人小孩都難保全,所以只能兩選其一……”

    女子的話聲冰冷,但從她冰冷的話語中,施奕文知道,所以兩選其一是什麼意思,在這個時代,面對難產,要麼保小孩,用剖宮產的方式取出小孩或者用力拉出小孩,然後任由產婦流血而死,要麼把腹中的孩子殺死來避免母親遇到生命危險,

    “大夫,大夫……”

    宋其玉抓著施奕文的手臂哀求道。

    “已經看到頭皮了?那為什麼不用產鉗助……”

    產鉗助產?

    話未說完,施奕文才想起,現在是萬歷六年,盡管歐洲的張伯倫家族早已經發明了產鉗,但是他們卻對這個工具嚴格保密,為了賺錢他們將這一技術隱匿幾十年。顯然,明朝肯定沒有產鉗。

    “產鉗?”

    戴白布口罩的女人詫道。

    “這是什麼?”

    “就是一種鉗子,產鉗外形像一把大的夾子,鉗葉上有孔,鉗葉的曲線與嬰兒頭形相合,在分娩過程中牽拉胎頭協助胎兒娩出,嗯,就是夾出來。”

    “夾出來?”

    施奕文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這些話時,女子的目中掠過異樣的神采,急聲問道。

    “你有產鉗嗎?”

    宋其玉同樣滿面期待的看著他。

    “這……”

    看著滿懷期待的兩人,施奕文無奈道。

    “有銅匠嗎?我可以現在就畫出圖紙,興許現在打制還來得急……”

    能來得急嗎?

    施奕文並不知道。

    “麻煩大夫了,你快些畫圖紙,我這就命人去聯系銅匠,”

    “先等一下。”

    就在宋其玉命人去聯系銅匠時,那女子卻急匆匆的跑進屋內,然後又取出一個東西,對施奕文說道。

    “大夫,你看這個鉗子可以改成產鉗嗎?”

    女人手中的拿著是類似產鉗的雙葉鉗,鉗葉的曲線與後世的產鉗相近,但卻無孔,就像是兩片匙子,但鉗匙內側有幾根觸目驚心的釘齒,顯然是為了嵌入胎兒顱骨,很可能僅僅用于死胎助產。

    “大夫,現在打制產鉗必定來不及了,方才你說的產鉗時,我便想起這個,說來慚愧,這東西在家中傳了百年,卻從不曾想過,居然可以加以修改換個用途,就能成為救命的東西。”

    觀察著手中“產鉗”的施奕文,並沒有看到女子的目中的神采,只是點頭說道。

    “我看行,宋公子,現在我就去最近的銅匠那,只要把這兩片鉗葉掏空,再調整一下外形就差不多了。”

    宋家本身就是南京大戶,在把施奕文送到最近的銅器鋪,改制產鉗的時候,很快,又從另外兩家銅器鋪找來了手藝上等的銅匠,在他們到了銅器鋪時,施奕文正指點著銅匠將銅鉗縷空,將鉗匙鍛成鉗環。很快,幾人便同心協力在施奕文的指點下改造好了產鉗。

    改制出來的產鉗式樣與後世的產鉗類似,但卻顯得有些粗糙,施奕文不過剛一提出來,另一個工匠便直接拿過產鉗,為鉗葉拋光,很快表面粗糙的產鉗就變得極為光滑。

    在施奕文回來時,滿面焦色的宋其玉正在院中,來回的踱步。

    見施奕文回來了,宋其玉急忙問。

    “怎麼樣了?”

    “先試了再說。”

    在施奕文的吩咐下,產鉗先開水蒸煮,然後又用烈酒清洗後,才被送進屋中。

    在房門再次看關閉之後,施奕文看著滿面焦色的宋其玉說道。

    “宋公子……”

    “大夫,我知道。”

    滿面淒色的宋其玉朝著屋中看去,喃喃道。

    “若是再不行,那便是命,是我宋其玉無福……”

    說罷,宋其玉便長嘆口氣,閉上眼楮,目中流出淚來。然後卻又睜開眼,緊張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此時的房中,已經沒有嘶心裂肺的哭喊,宋娘子這會已經是氣若游絲了。

    穿著一身白衣的穩婆,看著床上的宋娘子,心嘆口氣,在手中嘗試著產鉗,然後深吸口氣。盡管是第一次用產鉗,但是她卻曾不止一次用過另一種產鉗,這些年對于接生,也是再熟悉不過,一切都是再熟悉不過。不過只是嘗試了幾下,便穩穩的用產鉗將頭位難產的嬰兒給拖了出來……

    “哇……”

    嘹亮的哭聲從房中傳出時,尤為清晰。

    這一瞬間,不僅來順踱步的宋其玉停住了腳,施奕文同樣也站在那里,嬰兒的哭聲,並有讓他放松下來,恰在這時,房中傳出了激動的喊聲。

    “恭喜少爺、恭喜少爺,母子平安、母子平……啊,方姑娘這、這,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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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技略施 (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薦)






    房中的報喜嘎然而止。

    嘎然而止報喜聲,讓原本剛松下口氣宋其玉,又一次焦聲說道。

    “怎麼回事?徐娘、徐娘,是怎麼回事?”

    在宋其玉的焦切的喊聲中,施奕文也緊張的往屋中看去。

    怎麼回事?

    恰在這時,有僕婦滿面淚水的跑出屋來,宋其玉一把抓住她問道。

    “李三娘,怎麼回事?可是少奶奶怎麼了?”

    “少爺,剛才還好好的,可,可誰知道,小少爺剛出世,少奶奶還不急看,看上眼……”

    哭哭啼啼的僕婦壓根就說不清楚。

    “到底是怎麼了!”

    “血、血崩了……”

    “什麼……”

    宋其玉瞬間像是沒了魂似的,愣愣的站在那,滿面盡是淒色。

    “娘子,娘子……”

    沒有理會已經失魂落魄的宋其玉,施奕文直接走進窗邊,對著屋中說道。

    “屋里產婆可在,能听到我說話嗎?我是方才院里的郎中。”

    隔著窗,施奕文對著屋內說道。

    “是施先生嗎?”

    房中傳出穩婆的聲音。

    “你現在听我說,我問什麼,你說什麼嗎?知道嗎?”

    盡管施奕文恨不得闖進屋去,但是想到古代的男女大防,盡管心急,也只能隔著門詢問產婦的情況。

    “產婦現在是不是產後出血?出血量大嗎?”

    “出血量暫且還不大,只是這血止不住,宋娘子的身子骨本身就虛弱,我擔心……”

    不等屋內的穩婆把話說完,施奕文又繼續說道。

    “出血量不大就好,現在你照我說的辦,知道嗎?”

    一听出血不大,他總算是松了口氣,這並不是真正的產後大出血。

    “你會按摩嗎?現在先按摩產婦的子……胞宮,按摩手法要輕柔,有節奏地進行,知道嗎?”

    腹部按摩子宮是最簡單有效的促使子宮收縮以減少出血的方法。隔著窗戶指導著屋中的產婆按摩止血時,看到院中仍然失魂落魄的宋其玉,施奕文便大喊道。

    “宋公子,宋公子!”

    回過魂來的宋其玉,看到他在走廊下,便急聲說道。

    “施先生,你一定要救我家娘子……”

    “宋公子,趕緊派人去藥房,買紅花,現在就去,買來之後,泡茶讓夫人喝下去!”

    “紅、紅花?”

    “對,就是番紅花,快去。”

    紅花是一種促進宮縮的療藥,誤食紅花是會導致流產的,所以,孕婦一定要避免紅花的接觸,但是產後可以充分利用紅花的活血化瘀功效進行恢復,而加強宮縮是最迅速有效的止血方法,在沒有宮縮劑的情況下,施奕文只能選擇按摩和用紅花促進宮縮。明代時紅花因產于西番回回地面及天方國,所以被稱為“番紅花”。

    “……你現在用手指沿腹壁向脊柱方向壓迫腹主動脈,你試一下,如果你按的地方正確,可以看到出血量減少的會很明顯……”

    遵循著隔窗傳來的聲音,白色的衣罩上已經沾著許多血污的女孩,嘗試著按照他教的方法救治著宋娘子。

    盡管此時她已經疲憊至極,但是眸中的神采卻很興奮,今天她所接觸到的這些手法,都是聞所未聞的,從產鉗助產,再到現在,這看似不治的產後出血,在這人的指導下,那血居然已經漸漸止住了。

    按住這里,居然就能止住血?

    就在她驚訝于這個近乎于神的手法時,窗外又傳來那人焦急的詢問聲。

    “現在情況怎麼樣?”

    “現在出血已經少了許多。”

    屋內的話聲,讓施奕文長松口氣,抬手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心底暗自慶幸著在圖書館里看的書沒有還給圖書館。

    “不,不出血了?”

    看著窗邊的施郎中,宋其玉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今天幸好有先生在,若不然……”

    再往下宋其玉甚至都不敢去想。

    “現在听是暫時緩解,能不能真正止住血,還要再看看。”

    盡管感覺有些疲憊,但施奕文仍然站在窗邊,隔窗指導著窗內的產婆施救。每隔幾分鐘,就會詢問情況。

    站于一旁的宋其玉,看著他時,目中的感激越來越濃。

    幸好有先生在。

    心下暗自慶幸,但宋其玉的心思更多的是在屋中娘子的身上,甚至當剛出生的嬰兒被奶媽抱出屋時,也只是草草看上一眼,然後便眼巴巴的隔窗看著屋內。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出他們二人伉儷情深。

    即便是為醫生看慣了生死,施奕文仍然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宋公子,你放心,我會盡量保住尊夫人的性命。”

    “多虧了有先生在,多虧了先生……”

    心不在焉的宋其玉,雙眼仍然盯著屋中,多少次,總試圖從窗縫中看到屋里的情況,見狀施奕文便也不再安慰了。

    “紅花來了嗎?”

    又一次,施奕文出言詢問道。

    難道沒有紅花?

    就在他心里擔心時,那邊就有丫環喊道。

    “少爺、少爺,番紅花買來了。”

    “快去泡成茶。”

    不過分鐘的功夫,便有僕婦把紅花茶端進了房間。

    在丫環扶著氣若游絲的宋娘子,喂她將茶喝下去時,一直按著腹部動脈的方姑娘臉色突然一變,她的另一只手急忙抓起宋娘的脈博,微弱的脈博讓她的心頭一急,立即沖著窗外喊道。

    “施先生,宋娘子快不行了!已經昏過去了。”

    什麼!

    就在宋其玉急聲喊著“娘子”時,施奕文大聲問道。

    “怎麼回事?血不是已經止住了嗎?”

    “是,血是止住了,可能是先前出了太多的血,所以,所以……”

    房中傳出的話語讓施奕文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為什麼會休克。

    緊張的抓著施奕文,宋其玉急聲道。

    “施先生,現在,現在怎麼辦?”

    提起出診箱,施奕文語氣堅定的說道。

    “宋公子,如果你想讓我救你娘,我現在就要進去!”

    這……

    見他猶豫,施奕文又說道。

    “這樣,有布簾嗎?用布簾隔開,只要我能看到夫人的手臂就行。”

    進入房中時,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施奕文眉頭微皺,不急思索,他就從出診箱中取出一袋生理鹽水,輸液器,走到布簾前。

    “你舉著鹽水。”

    將鹽水袋交給一旁的丫環,然後對簾後說道。

    “把宋娘子的手臂伸過來。”

    布簾中伸出一只手臂,用皮條扎住她的手臂,拍打靜脈,然後施奕文熟練的將針扎進靜脈。

    宋其玉在旁邊看著,看似沒有說話,可神情中盡是驚駭狀,心里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在他看來,眼前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匪夷所思。藥水居然可以直接通過那個透明的管子,直接注到娘子的身體里?

    至于什麼鹽水袋,注射器等塑料制品,反倒都直接忽視了。

    “這袋子里裝的是生理鹽水,令夫人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需要先補充體液,”吩咐丫環把鹽袋拿到簾後,吊掛在床頭上,起身時看到目瞪口呆的宋其玉,施奕文便解釋道。

    “這,補充體液?那現在便行了?”

    宋其玉疑惑道。

    “單靠補液還不行!”

    施奕文搖頭說道,

    “要想救人,還得輸血才行!”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8
第8章 施恩(第一更,求推薦,求收藏)






    輸血!

    不但宋其玉被驚得大驚失色,就連簾後也傳出數道女子的驚呼。

    “對,就是輸血。”

    點點頭,施奕文說道。

    “既然夫人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那想要救她,除了補液之外,輸血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果的辦法。”

    盡管明知道,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輸血有多麼的匪夷所思,但是一心想要救治病人的施奕文並沒有想那麼多。

    “那血從那來?”

    簾後傳來女子的話聲。

    “從另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體中抽血,抽取量不大的話,對獻血的那個人,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先生,用我的血吧。”

    盡管覺得這個辦法太過匪夷所思,但宋其玉仍然沒有絲毫的遲疑,

    “宋公子,不是誰的血想用就用,這血液看似相同,可實際上卻有所區別,有……血型上的區別,如果血型不匹配的話,就會發生輸血反應,輸血不僅不能救人,還會引起輸血反應,導致病者死亡,所以輸血之前,需要做一些測試。”

    “那怎麼測試這個血型?”

    宋其玉的問題,讓施奕文一愣,心里頓時一陣苦笑,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在沒有試劑、試紙的情況下測試血型,要知道這鑒定血型分型,直到1920年才由奧地利維也納大學的病理學家蘭德斯坦納發現,這可是讓他獲得諾貝爾獎的發現。

    “現在進行測試已經來不急了。”

    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施奕文只好搬出了病者的病情為掩飾,然後,直接將皮條扎在手臂上,然後取出大號的注射器刺入血管。

    “你這是?”

    宋其玉驚詫道。

    “用我的血吧,我是……萬能血,不需要進行測試。”

    讀大學時,施奕文曾去獻過血,知道自己是o型血,是萬能供血者,一心救治病人的他,也沒有想那麼多,便決定獻血救人。

    施奕文並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在宋其玉的心里掀起了一陣波瀾,不僅僅是這些匪夷所思的救治手段,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情義。對于古人而言,體之發膚都是極其珍貴的,而現在施奕文卻用自己的血去救夫人。此時的宋其玉除了感激之外,再也無法形容內心的心情了。

    無論最後娘子能否得救,這個天大的人情算是欠下了。若是救下娘子,那也是恩同再造的恩情。

    300毫升血被注入到鹽水袋內,在施奕文的指點下,那丫環將輸液管插頭刺入血袋。

    忙完之後,施奕文總算是長松了口氣。

    “這些血差不多應該夠了。”

    看著面色蒼白的施奕文,宋其玉正欲說話,施奕文就先說道。

    “宋公子,這里有幾片藥,一會要是夫人醒來了,每天一粒,連續服用五天。”

    藥只是幾粒頭胞,在後世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抗生素,但在這個時代無疑于神藥,這個時代惡劣的醫療衛生條件,讓不知多少產婦死于產後的傷口感染。在這個抗生素沒有發明,細菌沒有抗藥性的時代,這幾粒頭胞應該足夠對抗這個時代的細菌。

    “施神醫,我……”

    看著施奕文,宋其玉激動的幾乎不能言語,不僅僅是因為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醫術。更多的是因為內心的感激。

    恰在這里簾後有丫環驚喜的喊道。

    “少爺、少爺,少奶奶醒了,少奶奶醒來了……”

    簾後驚喜的喊聲,讓原本已經感動的無以復加的宋其玉,“噗通”跪拜在地,邊行大禮,一邊激動的說道。

    “神醫于我宋家,恩同再造、恩同再造啊……”

    施奕文急忙彎腰去扶他。

    “宋公子,這是做什麼?不必如此,不必……”

    伸手欲扶起宋其玉時,剛一用力,施奕文便只覺得一陣目眩。

    糟!

    已經一天一夜不曾休息,本身就已經疲憊不堪的他,在獻完血後,身體極為虛弱的他一用力,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

    “施神醫、施神醫、你怎麼了……”

    在意識消散時,隱約的施奕文似乎听到了宋其玉的驚呼聲,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一次睜開眼時,傳入耳中的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是那?”

    打量著這間古色古香的房間,片刻後,施奕文才想起來。

    自己穿越了。

    疑惑中,昨天的一幕幕再次于腦海中浮現,抬手看著手臂處針眼處青紫。施奕文忍不住笑嘆了口氣。

    “哎,也不知道現在那宋娘子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腦袋從門邊探了進來。

    瞧見這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床了,那梳著雙丫髻瞧模樣不過十四五歲的丫環,雙眸一睜,小跑了進來,軟聲綿語的驚喜道︰

    “神醫,您醒了?奴婢、這,這就去對少爺說去……”

    施奕文這才注意到跑進屋小丫環。

    少爺?

    這里是宋家?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窗外就傳出丫環嬌脆的喊聲。

    “少爺,少爺,您看,神醫醒了,神醫醒了……”

    然後那模樣秀麗的小丫環,又從門邊探頭對施奕文說道。

    “少爺來了,神醫,您不知道,昨天少爺直在這屋子里守了一夜,若不是老爺方才趕了回來,去迎老爺了,您一醒就看著少爺了。”

    小丫頭的話聲落下時,門外又傳來宋其玉歡喜的聲。

    “爹,神醫醒了……”

    前腳剛進屋,見施奕文已經坐起身。宋其玉急聲說道。

    “神醫,快些躺著,快些躺著,可千萬別再傷著身子!”

    宋其玉情真意切的關心道。

    “宋公子,不礙事的,不礙事的,昨天我只是一時疲倦而已……”

    施奕文解釋時,一旁跟著宋其玉進來的老者,已經走到床邊,說道。

    “神醫快快休息。”

    在父親與自己一同勸說神醫休息時,宋其玉便介紹道。

    “神醫,這是家父。”

    “鄙人宋仁杰,方才從外地回來的,這一進門,就听到神醫于我宋家的大恩,如此大恩大德,讓在下如何報答……”

    “醫者仁心,治病救人,實屬本份,宋老先生,切勿再提報答之說。”

    爭不過兩父子的施奕文只得坐在床上,看著他們笑道。

    “神醫仁義!”

    宋仁杰再次揖手行禮。

    “德福叔!”

    回頭招呼一直跟在身後的老人,語氣很客氣。

    “你去把這趟去遼東帶回來老參取兩盒過來。”

    然後轉臉又對施奕文說道。

    “神醫醫道高明,鄙人不敢在神醫面前班門弄斧,那些百年老參,是在下去遼東做生意時買來的,說是補氣血的佳品,請神醫一定要收下。”

    不等施奕文推遲,宋仁杰又說道。

    “神醫切勿推遲,無論是自用還是救人,只是了表鄙人些許心意!”

    面對宋仁杰的盛情,施奕文只得笑納了,況且,對于百年的老山參,他也是好奇的很。

    考慮到神醫的身體“虛弱”,宋家父子很快便告辭了,臨走時仍然叮囑施奕文只管好好休息。

    人是走了,可禮卻留了下來——足足兩斤人參。
mk2258 發表於 2019-9-28 11:08
第9章 這是金大腿 (第二更,求推薦,求收藏)






    “嘖、嘖,這可是百山老山參泡的茶……”

    坐于屋中,手端茶杯,瞧著杯中泡著的幾根參須,施奕文忍不住感嘆道。

    “現在這日子,也就是這水平了,喝著百年老參泡的茶,這一杯,至少得值一兩萬吧,這一口,怕也得有幾千塊吧……”

    感嘆之余,拿起一枝百年老參,施奕文心底浮現出另一個念頭。

    要是能把這根老參帶回家,那自己豈不就發達了?

    家!

    想到幾百年後的那個家,原本正感嘆這日子太過奢侈的施奕文,立即陷入了對家以及家人的回憶。

    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怎麼一下就穿越到了萬歷六年?

    當時發生了什麼?

    端著參茶、雙眼緊閉,施奕文不斷回憶著昨天的經歷。

    在省圖書館站台下車後,接著就往住的地方走去,然後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施奕文只感覺到一陣微微的麻痹,接著身體便陷入一個虛無的空間中,不知是那空間的虛無還是它的吸力,拉拽著毫無準備的他向下跌去。

    “啊……”

    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伴隨著一陣強勁的吸力,施奕文整個人隨即一個踉蹌摔到地上。

    “ 啷”手中那杯價值萬元的參茶,直接連杯帶參摔到了地上。

    下一瞬間,施奕文的雙眼睜大。

    這是!

    站起身來,施奕文盯著眼前這熟悉的街道,盡管光線昏暗,但是路燈散發出的光線,還是讓他看清楚了身處的環境,正是省圖書館,距離下車的公交站台只有不到百米。

    似乎昨天就是在這里踫到的球形閃電爆炸。

    看著這熟悉的環境,施奕文驚喜道。

    “我去……我……回來了!”

    驚喜的看著這熟悉的環境,施奕文的目中仍然是一片茫然。

    回來了!

    就像之前莫名其妙的穿越一樣,這一次,同樣也是莫名其妙的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特麼,這是怎麼回事?

    驚駭的環視著周圍,沒錯,就是這,閃電就是在這里爆炸的。

    有些緊張的摸出一根香煙。

    “叮!”

    點著香煙,先深吸口煙,在尼古丁煙霧于肺泡間行走的時候,施奕文整個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沒錯,自己剛才穿越了!

    從現代回到了古代!

    毫無疑問的一點是,自己穿越了!

    可既然是穿越了,為什麼還能往返?

    “難道,我真的回來了?”

    疑惑中,施奕文卻發現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里未免也太靜了,街上靜的有些嚇人。

    非但沒行人、沒有行駛的汽車,當然也听不到蛐蛐、蟋蟀的叫聲,

    周圍靜悄悄的,一片死寂。

    星星呢?

    抬頭看天,空中一片混沌,看不到星月。

    置身于空蕩蕩的街道上,遠處本應燈火通明的市街卻看不到絲毫燈光,除了圖書館附近的路燈亮著,再往前去視線所及都是黑洞洞的。

    似乎,天地都籠罩在一片混沌中。

    天地之間,一團死寂,寂靜的讓人害怕。

    置身于混沌之中,這里似乎沒有上下四方,似乎也不存在時間。除了圖書館附近的街道,無邊黑暗籠罩著被十幾盞街燈映亮的空間,似乎以圖書館為中心的街區,平空浮于這片混沌中似的。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

    盡管四周靜得讓人有些害怕,但施奕文還是縮手縮腳的走進了路邊的超市,超市里亮著燈,但卻沒有人。

    超市的地板上,甚至還散落著提籃、商品。

    可,人去那了?

    人似乎都平空消失了。

    走出超市,看著遠處無邊無際的黑暗,施奕文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周圍寂靜非常!

    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恐懼與不解,疑惑與畏懼,種種情緒摻雜在一起,讓施奕文感覺到汗毛豎立,甚至就連冷汗也從後背冒了出來,閉上了眼楮。

    “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的瞬間,一陣異樣的麻痹感,再次傳來了,再次睜開眼楮,古色古香的房間映入眼簾。

    “這,這,我……又回來了?”

    我去!

    這是怎麼回事?

    愕然的看著這古色古香的房間,清脆的鳥叫聲傳入耳中時,讓施奕文忍不住長松口氣,相比于之前靜寂無聲,入耳的鳥叫聲這會反倒讓他心安一些。

    “那里是怎麼了?”

    還有,那里是什麼地方?

    到底是未來,還是……

    在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靜寂的有些詭異的世界時,伴隨著輕微的麻痹感,人又一次進入了那片虛無。

    四周靜寂無聲,被燈光點亮的空間置于這片黑暗混沌中。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我又進來了……”

    進入圖書館門崗室,電視里閃著雪花,桌上的燒著開水的電水壺正沸騰著,地上掉著包老壇酸菜泡面。

    當鳥叫再次傳入耳中,看著手里的那包老壇酸菜泡面,施奕文的腦海中的一個念頭還在翻滾著。

    “發達了!老子發達了!”

    發達了!

    何止是發達了!

    穿越者是有金手指的……而到了自己這里就是金大腿了!

    而施奕文的發現自己的福利,似乎就是那處一片混沌中的空間,盡管空間的規模有限,但可以肯定的其中肯定貯藏著難以想象的機會……當然還有財富!

    “先把宋家的這條線穩住!”

    心里這麼尋思著,施奕文已經打定主意——和宋其玉成為朋友!

    畢竟,宋家是南京的大戶豪門,自己想在南京立足,還真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為這個時代的黑戶,除了宋家能幫自己之外,施奕文還真不知道其它人誰還能幫自己。

    劉錦江?

    突然,施奕文想到了在勾欄院結識的那個錦衣衛,他能不能幫自己搞定戶籍呢?

    他是錦衣衛,應該有些門道吧!

    可他也就是個百戶而已,想到這,施奕文的眉頭猛的一蹙。

    僅僅只是一個錦衣衛百戶。

    他怎麼幫自己解決身份問題?

    況且人心隔肚皮。

    萬一他不幫自己呢?

    這個念頭讓施奕文的心底一緊。

    想到之前,那個青樓女子的話中透出的信息,施奕文的眉頭一鎖,心里暗自嘀咕道。

    “這劉錦江,該不會是知恩不報的小人吧……”

    小人!

    這兩個字在腦海中浮現後,施奕文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只是患得患失于種種可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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