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夜的命名術》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21-11-5 03:23: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26468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6
120、自信點

黑臉漢子看著身邊一衆荒野人躍躍欲試,還是搖搖頭:“馬上就要過冬了,不能節外生枝。”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肩上披著狼皮的年輕人出來說道:“爸,你想想,十幾架邊界-011型號的無人機,外加三十多臺新型柴油機,這難道還不夠咱們出手?那秋狩車隊裡還指不定有什麼好東西。帶著這些東西回火塘,說不定長老能讓我們祭拜圖騰的時候離火塘近一些。”

當年輕人提到火塘與圖騰時,黑臉漢子沉默了,似乎有些心動。

年輕人繼續說道:“爸你也知道,那羣秋狩的紈絝子弟都是樣子活,真正有戰鬥力的人不多,稍微死幾個怕是全都抱頭鼠竄了。之前南邊的老劉也跟他們打過,如果咱們佔據有利地形,並不是不能打。”

“小孩子懂什麼,”黑臉漢子說道:“殺了他們,會引來集團軍圍剿的。”


“就算不殺,集團軍的圍剿也沒斷過,”年輕人說道:“現在殺了他們,咱們往西邊大山裡一鑽,咱們知道怎麼繞著禁忌之地走,集團軍可很少往那邊去。馬上山裡下大雪了,等大雪一封山,誰能找到咱們?”

早些年秋狩還是進入禁忌之地狩獵野獸。

而現在,正如李叔同說的那樣,這羣人已經不敢去禁忌之地狩獵野獸了,只敢狩獵那些從不反抗的荒野人。

荒野人都知道秋狩隊伍是個花架子,一羣紈絝子弟來到荒野上肆意獵殺荒野人,也不過是仗著先進的科技,以及荒野人害怕遭到報復的心理。

秋狩儀式進行了上百年都沒出過什麼岔子,於是,那羣紈絝子弟便越來越放鬆,把荒野當做自家後花園一樣進進出出。

但黑臉漢子還是遲疑了,他知道自己兒子說的有道理,只是這些年謹慎的習慣還是讓他不想冒險。

年輕人沉默片刻說道:“爸,你要是不敢去,我帶人去。”

黑臉漢子冷笑著瞥了他一眼:“現在想替你老子做主,想分家,還早了點。”

荒野人從未真正團結過,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片土地上常年經歷著爭鬥,每個人的野性都被放大到了極致。

當獅子老去後,就會有年輕力壯的雄獅想要取而代之。

若不是雪山裡有那神秘的火塘維繫著,恐怕荒野上的爭鬥會更加血腥與激烈。

黑臉漢子說道:“咱們去枝子湖那邊看一眼,或許並不是秋狩隊伍做的。但如果真是他們,我也不會坐視張銅蛋白死。”

荒野人的營地裡沸騰起來,他們安排一批人帶著營地中的女人先鑽進大山,沿著某些禁忌之地邊緣一路往西去。

一旦他們得手,大部隊便會趕去匯合。

趁著大雪封山之前逃之夭夭。

上午9點。

黑臉漢子帶著隊伍朝枝子湖方向出發,所有人都披上了編制好樹枝、樹葉的吉利服,小心翼翼的穿過山野。

可還沒等他們接近枝子湖範圍,便有人發現前方有無人機嗡鳴聲傳來。


“什麼情況,不是還沒有進入無人機的封鎖範圍嗎?”黑臉漢子問一旁的漢子:“你怎麼偵查的?”

早上報信的那位輕壯漢子也愣住了:“這裡距離枝子湖還十多公里呢,確實沒到封鎖範圍啊,老闆,那無人機的控制範圍就7公里,他們在朝咱們這邊移動!”

黑臉漢子沉思:“這個舉動有點反常,看樣子是張銅蛋驚動了他們,導致他們開始對附近執行搜索計劃。”

此時容不得多想,他當即下令開槍把無人機給打下來。

只是,這邊剛準備開槍,那邊無人機已經靈巧的翻轉了幾圈,往回飛去。

秋狩車隊裡,那位戴著全息眼鏡的年輕大副說道:“找到了,附近確實有伏擊的荒野人,看樣子之前那架無人機也是他們擊落的。不過我不建議追擊,剛剛目測對方人數要比我們多一些,也無法確定對方的武器裝備……”

可還沒等他說完,便已經有人轟了一腳油門,朝著荒野人所在的方向衝了出去。

大副身旁的那位中年人皺起眉頭,他看向李依諾:“您應該攔一下的。”

李依諾坐在自己車裡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早上看到那幾個貨剛磕過多巴胺芯片,現在正是思維瘋狂的時候,誰也攔不住。沒事,就讓他們去送死好了,死一次就理智了。”

中年人嘆息一聲,然後對大副說道:“把無人機全都派出去,進行火力掩護。”

李依諾能坐視不管,但他不行。


在這世界上身份定位很重要,他們跟著秋狩隊伍出來就註定是擦屁股的命,那些少爺小姐纔不會管什麼危險不危險。

……

慶塵與李叔同回到營地的時候,這邊已經將行囊全都收拾到車子上了。

秦以以發現,慶塵身上灰撲撲的,好像剛剛在地上打過滾一樣。

她好奇道:“你們剛纔幹嘛去了?”

李叔同笑了笑:“你再給我倆一人一個蘋果,我就告訴你。”

秦以以做了個鬼臉:“這麼大年紀了還騙蘋果吃,不害臊。”

不過說歸這麼說,少女還是從自己包裡掏出兩隻蘋果來,大的給了慶塵,另一枚小的給了李叔同。

“好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秦以以問道。

李叔同倒也沒嫌棄,他樂呵呵說道:“我教他怎麼爬山去了。”

“爬山還用教嗎?”秦以以疑惑。

慶塵說道:“我們說的爬山,可能和你理解的不一樣。”

90度直角懸崖峭壁,徒手攀爬。

這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峭壁上,能借力的地方或許只有一指縫隙,甚至還不足一指。

慶塵雖然將李叔同的每個動作都記在腦海裡,但記住與學會仍有差距。

他現在仍然不知道生死關是什麼,只知道自己馬上要爬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未來還會看一場雪,在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放聲吶喊。

這樣一想,慶塵似乎對那種人生還有一些期待。

說話間,遠方的遼闊山野裡忽然傳來爆炸聲。

那巨大的聲音在山中不斷迴盪、共振,驚起了一片片飛鳥。

秦以以他們所在的位置被羣山遮擋著,什麼情況也看不見,只能看到天空中黑壓壓的鳥羣從西邊飛往了東邊。

慶塵想了想,低聲問道:“老師,這會不會跟我刻的字有關係?”

李叔同說道:“自信點,肯定和你有關係。”

……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7
121、神代家族的車隊

“收拾好東西咱們就出發,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山裡的兩撥人就打起來了,”秦城有些心慌的說道。

聽著山裡的戰鬥聲時遠時近,老漢坐不住了。

他知道這一片就兩撥人:秋狩隊伍和張銅蛋的老闆。

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兩撥人是怎麼打起來的呢?

秦城看了李叔同和慶塵兩人一眼,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二位一大早就進山了,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



李叔同:“沒有。”

慶塵:“沒有。”

這下秦城的牙就有點疼了,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師徒倆就急著撇清關係。

這山裡戰鬥要是跟這兩位沒關係,都說不過去!

這時李叔同對他說道:“老哥,幫我們倆各自找身合適的乾淨衣服吧,我看秦同的衣服我倆就能穿。”

“爲什麼忽然要衣服?”秦城納悶了。

“畢竟穿這麼一身衝鋒衣有點顯眼嘛,”李叔同笑吟吟的說道:“一看就不是荒野人。”


秦城的頭皮一下子就麻了,他心說不會是這兩位搞事情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吧,所以才趕緊換衣服的?

他趕忙去找了兩套衣服,然後交代其他人準備出發。

過了一會兒,慶塵在樹林裡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老師,你又有什麼新的打算了嗎?”

“奧,老師準備給你上第四堂課,”李叔同換好衣服後迴應道。

慶塵忽然感覺有人在偷看自己,他一回頭便發現了秦以以慌忙逃竄的身影。

他將衣服穿好:“老師,第四堂課的內容是什麼?”

“教你如何做一個獵人,”李叔同回答道。

“獵物是什麼?”慶塵又問。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二人將衝鋒衣和登山包都埋進了地裡,除了李叔同堅持要帶上的馬紮以外,只帶了少許必備品在身上。

埋進去的還有那本厚重的養生知識手冊。

……

兩輛皮卡車行駛在公路上。

兩天時間飛速流逝。

倒計時16:00:00.

雖然裡世界、表世界的城市相互對應著,可是裡世界的土地面積可比表世界要大了許多。

若是在表世界,一輛汽車在公路上行駛三天,早就駛出省界了。

然而慶塵在皮卡上默默的看著,路旁界碑上的字樣,從“18號235”變成了“18號644”,他們竟是連18號城市的管轄地界都沒出。

他忽然意識到,表裡世界的版圖差別,是非常大的。

此時,李叔同、秦以以、秦同三人在車斗裡打起了撲克。

他們原本還邀請了慶塵來著,然而李叔同根本就不讓他玩,用這位老師的話講就是,開掛的人不要玩遊戲。

三人玩的遊戲叫做‘反壟斷’,看起來規則倒是和鬥地主差不多。

李叔同用雷神當做籌碼,輸一次給一根雷神,而秦以以輸一次則需要給他一顆蘋果。

結果就是短短半小時,秦以以揹包裡的十多個蘋果就輸完了。

李叔同也沒跟她客氣,竟是真就把蘋果都攬到了自己身旁,一副大家願賭服輸的樣子。

慶塵一陣無語,自己這位老師怎麼玩心這麼重。

與這位老師同行,對方反倒更像是任性愛玩的少年。

眼瞅著少女都要輸紅眼了,慶塵起身接過她手裡的撲克,看著自家老師:“來,繼續。”

李叔同原本開心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

短短10分鐘,慶塵就幫少女將蘋果都贏了回來。

少女歡呼著將蘋果攬回懷裡,李叔同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小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只是,李叔同面色雖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心裡卻忽然感覺敞快極了。

他在那幽暗的監獄裡待了8年時間,似乎從未這麼快樂過。

慶塵把牌交給秦以以,自己則繼續閉目養神。

李叔同看了少年一眼,他知道這少年不是在偷懶睡覺,而是在腦海裡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早晨的那堂課。

時間緊迫,少年沒有那麼多的機會與時間去實操,他很快就要去攀那一座山了。

所以,慶塵回憶著每個細節,如何選擇攀山的路線,如何在無處借力的情況下,給自己製造支撐條件,手臂、腿部、手指如何發力,攀山的過程中如何調節體能。

這都是他要學會的。


就在此時,皮卡車斗開始顛簸起來。

慶塵睜開眼睛看去,卻發現原來的公路變成了土路。

秦以以給他解釋道:“我們剛剛出了18號城市的邊界,再往南就是坐落在三江口上的1號城市了。現在皮卡所在的位置,因爲早些年界定城市範圍的時候有些模糊,導致哪個城市都不願意出錢修路,所以就出現這麼一段奇葩的土路。”

慶塵心想這確實有夠奇葩的,這種爛事壓根不會在表世界出現。

秦以以笑著說道:“不過一到這土路我們就知道,今天的宿營地距離不遠了。那是我們家發現的地方,那裡有條可以光腳進去的小溪,因爲太淺了,那些會吃人的大魚在那都會擱淺。而且那邊還有一片柿子林,到了夏天的時候我們會把柿子放進水裡,等冰鎮了吃。附近也沒什麼野獸,再往南野獸就會多了。”

少女對那裡如數家珍,像是在分享自己的快樂。

慶塵明白,這應該是老秦家每次來荒野的固定營地了,也算是小家庭的世外桃源。

可是,就在他們拐進小小的山路時,卻發現前方已經有車隊停靠在那裡了。

慶塵看了一眼那些黑色越野車上的富士山標誌,然後看向李叔同:“老師,神代家的車隊。”

李叔同倒是笑了起來,他低聲說道:“你緊張什麼,害怕遇到熟人?”

“我總感覺老師你在等著看熱鬧?”慶塵有些疑惑。

“你們倆說什麼呢?怎麼總是嘀嘀咕咕的,”秦以以納悶道。

這時,李叔同用手指從鞋底抹了點灰塵,然後在自己和慶塵的臉上隨意塗抹了一下。

這一刻秦以以意識到自己之前可能判斷錯了,對方躲在樹林裡並不是跟那些紈絝子弟搭不上話,而是對方的長相應該很有辨識度,以至於不做僞裝就會被人認出!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7
122、翻譯

當老秦家的兩輛皮卡拐進這條小山路、看見神代家族的車隊時,想要退出去便已經來不及了。

今晚迴歸在即,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么蛾子。

慶塵不太理解老師爲什麼要往臉上抹灰。

此時兩支車隊相遇,前面是神代家族的話,即便對方認不出老師這種隱居多年的人,但神代空音肯定能認出自己。

抹點灰也不會起任何作用。



李叔同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於是低聲笑道:“放心,能認出你的那個,已經返回北方了。”

慶塵鬆了口氣。

表世界中國有19座城市與裡世界對應,但事實上,整個聯邦有25座城市,其中六座分別被神代與鹿島家掌控著,對應高麗國與島國六座城市。

但這兩個家族都是因爲地殼運動並過來的,所以李氏、陳氏、慶氏一直都不認同他們。

以至於三個家族內部一直都有主戰派,以堅定的立場支持發動戰爭。

近幾十年,三家族內主戰派的聲望越來越高,纔有了神代家族聯姻之舉。

看似聯姻,實則送女兒放低姿態。


李叔同對慶塵說道:“最早的時候,神代家族似乎是海島上的皇室,遷徙過來後雖然沒了封建傳統,但其實一直有幾大姓簇擁著他們,這幾大姓到現在也有,高橋、山口、井上。幾百年了,這三姓都一直是神代的家臣。”

慶塵問道:“神代家族龐大嗎?”

“生意遍佈各行各業,”李叔同說道:“不過這些年來有些奇怪,早些神代家族還有數千人,但到現在人數反而越來越少了,只剩下幾百人。”

說話間,慶塵隱約看到黑色越野車前方有碩大的帳篷,以及晃動的篝火,似乎對方已經在這裡紮營了。

幾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朝老秦家車隊靠近過來,他們耳朵上帶著通訊耳麥,走路時,慶塵還能聽見對方衣服下傳來機械肢體的金屬摩擦聲。

秦城在對講機裡說道:“都坐在車上別動。”

似乎平頭百姓與財團相遇時,能做的就是別動,儘量不要激怒對方。

十多名黑西裝男子將兩輛皮卡包圍,一人看到車上狩獵人標誌與序號,便低聲對耳麥說了些什麼。



很快,其中一人笑容滿面的問道:“哪位是這支狩獵隊的隊長?”

秦城擡手:“您好,是我。”

“是這樣的,我們老闆請各位下車一聚,有事相商,”黑西裝男子笑道,語氣非常和善與客氣。

李叔同翻身下車,嘴裡還小聲嘀咕著:“永遠都是一副假客氣的嘴臉。”

慶塵默默跟在他身後,少年忽然覺得,神代家族以前肯定得罪過自家老師。

待到他們所有人離開皮卡,卻見那十幾名黑西裝男子,立刻對皮卡進行了全方位的搜查,甚至還有人拿出匕首,將車子上的座椅皮革都給割開,查看裡面是否有危險物品。

這些細節檢查完畢後,神代家族的保鏢從黑色越野車上拿出一臺設備,開始對兩輛皮卡的油箱與輪胎進行掃描。

緊接著,有人拿著手持式的探測儀,對秦城他們所有人進行逐一掃描。

輪到秦以以這樣的女孩時,對方竟然還有專門的女保鏢來一對一搜身。

直到對方確定將所有武器都給找出來後,才笑容和善的說了一聲:“不好意思,例行公事,請各位不要見怪。武器槍械由我們暫時保管,之後會原物奉還。還有,損壞的物品我們都會照價賠償。”

說實話,慶塵覺得這檢查很多餘,畢竟隊伍裡就有一個能徒手打碎別人全身骨骼的存在……

這時候,慶塵也體會到李叔同所說的“假客氣”了。

說對方客氣吧,這些人不由分說的就對所有人進行了檢查,甚至還全面搜身,割壞了座椅。

說對方不客氣吧,給女性搜身的時候竟然還能有禮有節的換女保鏢,並承諾賠償損失。

慶塵沒跟這種人打過交道,總有種莫名的錯位感。

十多人來到篝火旁,卻見一名身穿和服的中年人坐在一張摺疊軟椅上,他身旁還有一位少女,正望著篝火發呆。

仔細看去,對方臉上竟還有淚痕。

中年人見秦城等人到來,立馬起身笑臉相迎,但少女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中年人面色冷峻起來,對少女說道:“いつまで泣くんだ。お客さんが來ているんだぞ。せめて陳氏のエリートと結婚して欲しかった、神代空音の旦那は慶氏のゴミだ、こんな結果でも喜べ。”

又是日語。

對方並不想讓秦城等人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只是,就在這中年人說話的瞬間,慶塵竟發現身邊的老師挑了一下眉毛。

他低聲問道:“老師,您聽得懂他們說什麼?”

李叔同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對老師的博學一無所知。”

慶塵這次真的驚愕了:“那他們說的什麼?”

李叔同想了想說道:“這老小子勸女孩別哭了,他說女孩嫁給了陳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神代空音則是嫁給了你這個廢物,所以女孩也沒什麼好哭的,她的人生起碼比神代空音強。”

慶塵愕然,原來女孩是因爲聯姻的事情哭泣。

卻聽李叔同面無表情的說道:“這老小子說我學生是廢物,要不我把他們全殺了吧。”

慶塵啞口無言,心說老師您到底有沒有聽懂,是真的聽懂了,還是在這忽悠人呢?

不過李叔同說的如此篤定,慶塵覺得老師應該沒有瞎說。


此時,女孩也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

那中年人看向衆人自我介紹道:“各位下午好,我叫神代靖丞,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秦城沒見過這種陣仗,趕忙說道:“您客氣您客氣,我們就是路過而已。”

神代靖丞說道:“想請問一下,各位這是要去哪裡?”

秦城客氣回答:“我們接到任務尋找鷂隼和金絲猴,在北方沒有尋到,只能往南方碰碰運氣。”

就在此時,一名黑西裝神代家族成員走了過來,他們似乎是已經檢查完了皮卡,確認他們只是普通的狩獵者,並沒有特殊身份,可以殺。

神代靖丞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因爲我們臨時改變了行程,所以爲了不讓外界知道我們的行蹤,只能請各位永遠留在這裡了。”

李叔同對慶塵低聲說道:“我給你翻譯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想死在這裡了。”

慶塵震驚:“老師,這句話是中文我能聽懂,不用翻譯。”

而且人家也不是這個意思!

現在,慶塵懷疑之前那句也是老師在糊弄他了!

還未等李叔同再說什麼,卻聽山路外又傳來引擎轟鳴聲,還有震耳的音樂。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8
123、社會宣佈你死亡

今晚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慶塵猜到,神代家族可能是有什麼秘密計劃要執行,所以不想讓人知道他們臨時改了行程,想要殺人滅口。

只是,還沒等神代家族動手,又有車隊抵達了這裡。

他就感覺,今晚實在太戲劇了,彷彿所有人都商量好似的湊在一起登場了。


剛剛抵達這裡的車隊完全沒有避讓神代家族的意思,十多架邊界-011無人機飛臨神代營地上空,隱隱將所有人都納入了攻擊範圍。

是秋狩隊伍。

八九米寬的山路上,神代家族的越野車此時並排封住了道路。

原本,這是用來防止秦城等人逃跑的,現在卻擋住了秋狩隊伍的去路。

只見秋狩車隊最前方,一輛碩大無朋的越野車,用結實堅硬的黑色防撞欄,將堵在路上的越野車給拱開了。

秋狩隊伍的車輛上,有明顯的彈孔與擦痕,連車子都少了3輛。

兇狠野蠻的頭車上跳下一位健碩的女孩,赫然是李依諾。

她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神代營地,旁若無人的對神代靖丞說道:“按照你們的計劃,現在應該在前往7號城市的路上吧,怎麼停在這裡了?”

慶塵意識到,李依諾就是衝著神代家族來的。

之前老師也說過,在反對神代家族、鹿島家族的主戰派裡,李氏是最堅定的那一個。

神代靖丞見到李依諾,立馬站直了身子,然後彎腰鞠躬下去:“原來是依諾小姐,在18號城市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李依諾皺了皺眉頭:“你年齡比我大了二十多歲,老給我鞠躬幹什麼,神代家族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假客氣的勁兒?”


說著,她走到篝火旁笑眯眯的看向原先哭泣的女孩:“長得倒是挺好看,便宜陳樂遊那小子了。要不你別去陳氏了,來我李家,跟我吧?”

慶塵感覺到一陣震撼,心說這李依諾比想象的還要生猛啊。

秋狩隊伍裡的年輕人都走下車了,那名一直坐鎮車隊的中年人跟大副交代了兩句,便始終跟在李依諾身旁,防止神代家族突然傷人。

這時候,慶塵轉頭看向李叔同,卻發現這位老師正抱著胳膊,津津有味的看戲呢。

“老師?現在怎麼說,咱們怎麼辦?”慶塵問道。

“急什麼,”李叔同笑吟吟的說道:“有人來攪局當然是好事,李依諾這小姑娘雖然看著壯實了點,但行事做派倒是挺討喜。”

此時,李依諾已經坐在了原本屬於神代靖丞的軟椅上,她擡頭笑著問道:“你是打算去南邊找慶家的四房長子慶懷吧,聽說你們想讓慶氏改婚約,不想讓那個神代空音嫁給那個沒權沒勢沒人撐腰的……奇怪,竟然還不知道那個影子候選者的名字。”

神代靖丞回答:“我們也只是偶然路過此地,發現這裡秋季美景堪比北國,所以在此宿營觀賞。”


近五十歲的神代靖丞站在李依諾旁邊,竟像是一位下屬般謙卑。

唯有少數人知道,神代家族一貫如此,只有當這個家族真正凶狠起來,纔會亮出自己的爪牙。

李依諾坐在軟椅上翹起了二郎腿:“聽說是慶懷自己不願意與你們神代改婚約,是嗎,神代空音好像也不同意。但你們應該並不在意神代空音的意見,所以想要親自去說服慶懷?我猜的沒錯吧。”

這一刻,慶塵聽到慶氏四房這個關鍵詞,好像把很多事情都聯繫起來了。

之前監獄裡想要殺他的死士,就是這慶氏四房的人。

而李叔同這次帶自己出來,也與這慶氏四房長子慶懷有關,這本就是老師計劃裡的一環。

慶塵默默看向身旁的老師。

這時,李叔同笑著瞥他了一眼,卻並未說話。

李依諾冷笑一聲,對神代家族的人說道:“不要再搞這些小把戲了,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北方去吧。”

神代靖丞身軀微彎,但嘴上說的話卻一點沒有退讓:“您現在的所作所爲,是代表李氏嗎?恐怕李氏也沒有命令神代家族的權力。”


營地裡的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神代家族的人緩緩移動到戰鬥隊形,李依諾身後的中年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李叔同小聲對慶塵說道:“我給你翻譯一下神代靖丞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老師,”慶塵誠懇道:“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行吧,”李叔同感到有些惋惜。

李依諾笑了笑站起身來,對著不遠處秋狩隊伍喊道:“今晚就在這裡宿營了,接來下神代家族去哪,咱們就去哪。畢竟嘛客人遠道而來,我們作爲東主自然要陪好。”

說完,她便大搖大擺的往一旁空地走去了。

當李依諾路過秦城身旁時,忽然有些詫異道:“你們又是誰?”

秦城趕忙說道:“我們是路過的狩獵隊,之前您的隊伍擊毀了我們的無人機,您讓他們賠了錢。我們路過此地,神代家族想殺人滅口。”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選一邊站。

李依諾的目光向秦城身後掃視了一圈,她笑了笑:“我想起你們了,不用擔心這個神代家族,你們就在我們邊上宿營,接下來跟我們走。”

秦城趕忙答應:“哎,好嘞,太感謝了!”

秦以以在人羣后方感慨:“好險啊,幸好這秋狩隊伍來了。”

慶塵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師,心說確實好險,神代家族差點就全死在這裡了。

李依諾回到自己那輛車上,從副駕駛提了個人重新走回營地。


當她與慶塵擦肩而過的時候,那手裡被提著的人,一臉絕望的看著慶塵……

那絕望中,還帶著三分羞赧……

很明顯,這貨已經認出了慶塵。

慶塵臉上的那點灰或許能瞞住別人,但肯定瞞不住南庚辰。

從這一刻開始,南庚辰便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人們常說一個人要死三次,第一次是生理性死亡,心跳停止。

第二次是社會宣佈你死亡。

第三次是被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遺忘。

不過有些人比較特殊,都不用經歷第一次死亡,就已經被社會宣佈死亡了。

倒計時將盡,準備迴歸。

……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8
124、投奔

倒計時168:00:00.

慶塵在老君山的農家樂小屋裡睜開眼睛。

這7天裡他經歷了太多風景,認識了太多的人,以至於這次迴歸後,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下子,從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被抽離出來了。

只是,還沒等他開始思索,微信那邊就已經開始瘋狂的跳動起消息來了。


慶塵打開手機一看,全是南庚辰發的。

“塵哥,你在嗎?在嗎在嗎在嗎”

“塵哥,你聽我解釋!”

“塵哥,我說在那邊還有一個孿生弟弟你信嗎,你看到的其實是他,不是我!”

慶塵感慨,南庚辰最擅長的可能就是,用一堆莫名其妙的爛謊話,騙騙這貨自己。

其他人,誰也騙不了。

不過慶塵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出房間找農家樂借了院子裡的固定電話,準備給南庚辰撥了過去。

然而走到一半,他忽然又拐回了房間。

慶塵用微信回覆道:“辛苦了。”

電話另一邊的南庚辰面色大變:“辛苦什麼,塵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慶塵問道:“所以,你之前說那個介紹富婆的皮條客身份是真的,是因爲對方把你介紹給了李依諾?”

“沒有啊塵哥,我和李依諾就是普通朋友!”南庚辰在微信上聲嘶力竭的辯解著。

然而慶塵沒有再糾纏這個事情,只是輕飄飄的回覆了一句:“迴歸的七天,好好補一補。”

這一刻南庚辰知道,他再解釋什麼都是徒勞了。


慶塵已經看見李依諾將他提進了帳篷,也看到……

南庚辰無力道:“塵哥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在上次迴歸時,他們二人都經歷了老君山事件。

慶塵還救了他。

從那個時候開始,南庚辰就感覺自己有社死傾向了,畢竟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時間行者,然後又天天炫耀“只有天賦異稟的人才能成爲時間行者”。

然後他回到洛城市區後,硬是沒敢給慶塵發一句話。

彷彿自己什麼都不發,這件事情就能過去了似的。

南庚辰想,或許這件事情會慢慢平息、被慶塵遺忘吧。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好死不死的又在荒野上與慶塵相遇。

徹底死亡。

還好,只有慶塵一個人知道!


此時,慶塵回答道:“我是荒野上的狩獵者,出現在那裡不是很正常嗎,我們狩獵隊伍接到任務去抓鷂隼和金絲猴,但在北方沒有尋到,只能往南方碰碰運氣。”

南庚辰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是李叔同,也不知道他是剛剛纔跟著狩獵隊行動的。

所以,慶塵的這個解釋,對方根本無從驗證,也無從懷疑。

但是,這個身份不是僞造給南庚辰看的,而是,如果有人懷疑到他身上,監控了他或南庚辰的微信。

那麼對方就會從兩個人聊天的內容發現,慶塵並不在18號城市,也不在18號監獄,只是一個荒野上平平無奇的狩獵者。

這就足夠了。

隨著大家往返穿梭的次數越來越多,會有越來越多的組織成熟起來,擁有更強的偵查與反偵察手段。

這種時候,慶塵想要一直當個普通人置身事外可能很難。

完全的隱形,反倒不如大隱隱於市。

但如果某天真的需要暴露,那麼今天這個狩獵者的身份,就是他的第二層防火牆。

起碼,一個普普通通的荒野狩獵者並沒有太多被覬覦的價值。

南庚辰在微信上問道:“塵哥,我看你當時很狼狽啊,臉上灰濛濛的,衣服上也破著洞。我聽他們說,在荒野上很辛苦的,再往南一些還會很危險。要不你之後跟我回18號城市吧,有我口飯吃就絕對餓不死你。”

慶塵回覆:“不用了,我還是更喜歡自食其力,自食其力掙來的飯更香……”

“塵哥,扎心了,”南庚辰苦澀回答:“不過,這次荒野上會很危險,塵哥你所在的荒野狩獵者隊伍很弱小,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波及到了。”

在南庚辰的視角里,神代與李氏相爭,一支小小的狩獵者隊伍太無力了,可能會成爲雙方戰爭前的炮灰。

不得不說,秦城、慶塵、秦同他們的賣相太差了,一個個打扮的都跟難民一樣。

南庚辰這樣想也很正常。

慶塵問道:“話說你接觸的大人物比較多,我想知道神代家族與秋狩隊伍想要幹嘛?李依諾給你說了嗎?”

目前,李依諾應該就是秋狩隊伍裡的主導者了,而南庚辰作爲李依諾的枕邊人,應該知道不少事情……

南庚辰回答:“李依諾本來是沒打算參加秋狩的,用她的話講就是,以她在家族中的地位還犯不上跟一羣沒希望的紈絝子弟混在一起。”


“那她爲什麼又參加了?”慶塵好奇。

“好像是因爲臨時得到了關於神代家族的情報,她想要暗中破壞神代的聯姻,甚至想要跟慶氏四房的慶懷聯手,把神代家族的人坑殺在荒野上。這次聯姻事件裡,神代家族與慶氏、陳氏聯姻,唯獨沒有跟李氏聯姻,李依諾想要把慶氏年青一代的主戰派也拖下水,”南庚辰說道。

慶塵感慨,這貨確實知道的非常細緻。

這要不是枕邊人,都不可能知道這麼多。

南庚辰繼續說道:“不過,慶氏四房那邊好像並不願意跟她聯手,對方是影子候選者,如今只想前往002號禁忌之地完成任務。李依諾說,對於慶懷來說,肯定是先成爲影子的收益更大,所以不想節外生枝。但李依諾打算以幫助慶懷爭奪影子作爲條件,和慶懷再密談一次。”

慶塵思索著:“這件事李氏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她也是偷偷在做的,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南庚辰回答。

他覺得,李依諾這麼做看起來很魯莽,並不像是經過李氏的授意。

一個頂級財閥做決定,不會這麼粗糙。

南庚辰問道:“塵哥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在18號城市混嗎,肯定比你在荒野上呆著強啊。”

慶塵回道:“如果哪天我在荒野上混不下去,會去投奔你的。我知道你還有些疑惑,但這些都等見面了再說。”

南庚辰回覆:“好吧。”
sangelay 發表於 2022-10-14 08:29
125、屬於時代的機遇

慶塵知道南庚辰還有一些事情想問,比如他爲何會出現在老君山,爲何學會了殺人的手法,爲何會被劉德柱稱爲手下。

但這些東西沒法在微信上聊,所以慶塵在微信裡僞裝的差不多以後,就終止了聊天。

畢竟被外人看到了,會造成一些麻煩。

出現在老君山他可以解釋,學會如何殺人可以解釋。

但和劉德柱的關係,這裡有難點。


目前這些說辭忽悠南庚辰還行,但聰明人是肯定忽悠不了的。

不過慶塵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若有一天這條線索被人扯出來,他會拋棄掉劉德柱這個傀儡,給所有人講另一個故事。

說實話,慶塵跟南庚辰聊完是有一些感動的。

對方一邊吃著軟飯,一邊惦記著幫自己一把,這是怎樣的革命友誼?

換誰,誰都得感動。

慶塵翻起了網絡上的消息,只不過因爲剛剛回歸的緣故,就算有些人發佈了關於裡世界的消息,暫時也衝不上熱搜。

一般情況下,那些消息都會在早晨7點左右被人發現,然後迅速攀上熱度。

除非,是何小小、闖王這種已經很多人關注的“大號”。

只不過,這兩個號現在還處於沉默狀態。

慶塵緩緩睡去,在荒野上待了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能在表世界稍微得到一些喘息,也算是難得的放鬆了。

但這一次迴歸並不輕鬆,因爲裡世界還有更危險的旅途等著他。


……

洛城第三人民醫院裡。

零點一過,躺在牀上的胡小牛、張天真睜開眼來。

此時此刻,整棟外科大樓燈火通明,各個主治醫師與專家都等在病房外面,對胡小牛與張天真二人進行細緻的檢查。

病房裡,早就準備好了各種醫療設備,呼吸機、微量注射機、心電圖機、多功能血液淨化儀……

隔壁手術室裡,也有主刀醫生站在手術檯前完成了無菌處理,隨時都可以進行一場高強度的手術。

這一切。

就是防備著胡小牛、張天真二人在裡世界傷情惡化,回來好立馬展開急救。

畢竟,誰也不知道時間行者在裡世界會經歷什麼。

例如胡小牛、張天真這種腹部重傷的人,就算死在那邊也很有可能。

胡小牛的家族非常有錢,有錢到幾十萬的手錶說送就送了,有錢到可以讓海城最厲害的外科醫生們飛到洛城,24小時全天候待命。


相比於慶塵那種受了傷也必須用命扛的時間行者而言,胡小牛與張天真應該是享受著最頂級的待遇了。

但世界也是公平的,兩人在裡世界可沒有這麼高的權柄與財富。

“心跳正常。”

“血壓正常。”

“腹部傷口癒合情況良好……”

醫生們快速的彙報著一連串情況,直到這時候,十多名醫生才終於鬆了口氣,這兩位學生性命無憂,而且看樣子恢復的情況比想象中好。

事實上,這兩人在裡世界得到了更先進的醫療救治,王芸事件結束後,胡家聘用的時間行者就湊錢把二人送進了7號城市的第三區慶氏私立醫院。

並且進行了有針對性的血細胞、膠原蛋白治療方案,促進傷口快速癒合。

他倆傷勢不僅沒有加重,說不定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當然,幾天後也只是大致無礙,一個月內還是需要注意避免劇烈運動。

有醫生本想請求胡小牛配合研究裡世界的醫療技術,但後來想想胡家根本不可能同意,也就沒提。

胡小牛與張天真悠悠醒轉,胡小牛的父親胡大成問道:“感覺怎麼樣,在裡世界應該沒有二次受傷吧。”

“沒有,謝謝胡叔叔,”張天真說道。

胡小牛說道:“這次比我想的還要順利一些,沒有受傷,還得到了一些幫助。”

“王芸死了嗎?”胡大成問道。

“死了,”胡小牛點點頭:“不過不是我殺的。”

“哦?”胡大成有些意外。

胡小牛詳細說了起來:“爸你幫忙買通了她身邊的時間行者,我們順利的找到了王芸的行蹤。但對方準備的比較充分,帶的時間行者比我們多。”

“嗯,不要小覷王家的能量,”胡大成說道:“王家立足華南華中已久,籠絡一些時間行者給家族成員提供便利還是很輕鬆的。那你爲何還說順利,怎麼殺死她的?”

胡小牛解釋道:“李叔同出手了,他直接派人殺了王芸。”

他沒提恆社李東澤,因爲胡大成不是時間行者,他也沒法跟父親解釋的太過詳細。

但胡小牛曾給父親解釋過李叔同這個人,所以這麼一說,胡大成就懂了。

胡小牛繼續說道:“我猜測,應該是劉德柱抵達裡世界後,就拜託李叔同除掉了王芸。從這一點來看,劉德柱在李叔同身邊的地位應該非常高才對。不然隨便一個小嘍囉求爸爸你幫忙殺人,恐怕你是不會幫忙的吧。”


“嗯,”胡大成點點頭。

然而就在此時,胡小牛話鋒一轉說道:“但劉德柱表現出來的能量越大,我反而越覺得他背後還有另一個時間行者了。一個真正有潛力有資質,已經被李叔同看重的時間行者。”

這種猜測跟鄭遠東的推論相近:一個窩囊、膽小、沒智慧的人,如何讓真正的大佬爲他做這麼多事情?

李叔同爲“劉德柱”做的事情越多,胡小牛就越覺得劉德柱不配。

胡小牛認真說道:“爸,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您身處和平年代很難想象,在裡世界中真正的權柄人物有多麼可怕。那種人,是不會爲劉德柱這種小角色興師動衆的。而且我瞭解了一些晉升規則,劉德柱穿越回來後慘叫了五個小時,剛好與基因藥劑的蛻變時間一樣,但李叔同自身是有傳承之人,根本不屑於使用基因藥劑。”

胡大成笑了笑:“你能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就行,不管判斷的結論是否正確都無所謂,你還年輕,有很多試錯的機會。”

“爸,你支持我繼續留在洛城嗎,我覺得劉德柱背後的那個人,一定也在洛城,”胡小牛問道。

胡大成忽然轉開話題:“兒子,你覺得我做生意爲何成功?”

“因爲智慧?”胡小牛遲疑道。

“不是,”胡大成笑道:“是因爲國家改革開放的那個時代的機遇,我只是比別人聰明瞭一點點,抓住了那個機遇而已。”

胡小牛不解:“爸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現在,屬於你們的機遇已經到來了,”胡大成想了想說道:“前所未有之變革近在眼前,這是幾千年來從未發生過的奇妙事件,留在洛城吧,你的機遇就在這裡。不用嘗試著去尋找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只要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自然會來找你。”
sangelay 發表於 2023-2-3 09:37
126、雙倍的時間

“老闆老闆老闆,呼叫老闆!”

大半夜的,慶塵被基站通訊器材的震動聲吵醒了。

他從枕頭下面拿出來一看,赫然是劉德柱在頻繁的發來消息,這貨對慶塵的稱呼,也忽然變成了老闆。

慶塵有點納悶,什麼事情值得對方半夜騷擾自己?

他回覆道:“有事說事。”

劉德柱發來消息:“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把18號監獄裡的幾個時間行者穩住了,其中,我那個隔壁班的同學虞俊逸,已經完全相信我在監獄裡的地位。”

慶塵回覆:嗯。

劉德柱又發:“胡小牛剛剛聯繫我說,爲了表達除掉內鬼的謝意,願意再支付兩根金條的報酬,而且還承諾絕對不會向其他人透露交易內容。老闆,我發誓這次絕對沒有貪污半點,請老闆相信我現在的忠誠,絕對沒有半分謊話!”

慶塵想了想,胡小牛是把李東澤出手的那一次,也算在交易內容裡了。

這倒是有些奇怪,對方這更像是在送錢啊,畢竟這錢就算不付也沒什麼。

至於對方說的“絕不會向其他人透露交易內容”,更像是在表達一種態度:請您放心與我完成交易。

慶塵琢磨著,胡小牛這貨可是比劉德柱靠譜多了,等對方傷勢好了抵達18號城市,可以找機會多接觸一下。

若是確定對方沒什麼問題,讓胡小牛取代劉德柱成爲代理人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

還沒有劉德柱這個貨卡在中間賺差價。

這時,劉德柱忽然發來消息:“老闆,大半夜的給您說這些實在不好意思,但我這邊出了點小狀況……”

“什麼狀況?”

“我半夜起來尿尿的時候,發現枕頭邊上多了一封信……老闆,那信封上還有一枚惡魔圖案的郵票,我看著有點害怕。”

慶塵明白了,合著這貨半夜騷擾自己,是被惡魔郵票給嚇到了。

禁忌物ACE-017,惡魔郵票。

這個東西曾在王芸那裡出現過,慶塵懷疑,它的擁有者就是那位午夜給歹徒首領打電話的男人。

似乎就是這個人,將歹徒、王芸串聯在一起,主使了老君山綁架事件。

一個真正藏在幕後裡的人。

一個無視法紀與良知的人。

慶塵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劉德柱回答:“只有一句話: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誰先找到對方,誰就成爲對方的奴隸,嘻嘻。”

慶塵皺起眉頭,讓他感到毛髮聳立的還不是信裡的內容,而是嘻嘻這兩個字。

精神正常的人誰會用嘻嘻當口頭語,似乎只有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才會這麼用。

就像是……有人正拿指甲刮開黑板似的感覺。

這句話很明顯不是對劉德柱說的,因爲想要使用惡魔郵票,起碼有一些前置條件才行,對方已經找到了劉德柱的住處。

但對方很清楚劉德柱只是個被人放在前面的傀儡,所以,對方是要找到慶塵!

被這種人盯上,十分危險。

直到這一刻慶塵終於覺得,在如今這危險的世界裡,如何僞裝、保護自己好像都不過分。

劉德柱問道:“老闆,怎麼辦?”

慶塵回答:“等他找上門,然後弄死他。”

……

“把鞋脫了。”

清晨,農家樂的小院裡,江雪坐在慶塵對面的竹椅上,平靜的說道。

她已經將頭髮挽起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小瓶藥膏。

“江雪阿姨,我腳上的傷已經好了,”慶塵笑著說道:“真沒事了。”

“不行,我必須自己看一眼,”江雪冷著面孔:“你這孩子對自己太狠了,不看一眼我不放心,聽阿姨的話趕緊把鞋子脫了,阿姨從裡世界給你帶了藥膏。”

老君山出事之後,江雪直接租下了整個小院,老闆和老闆娘都回家去了,這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個。

此時,扎著雙馬尾的李彤雲蹲在一旁說道:“慶塵哥哥,你就聽媽媽的話吧,她專門從裡世界給你帶了藥膏呢,媽媽說這藥可貴了。”

慶塵無奈只好脫掉了腳上的鞋子與襪子。

江雪愣了一下:“確實好了不少啊,你在裡世界有抹藥嗎?”

“嗯,”慶塵點點頭。

一開始他跟著李叔同走山路,傷口崩開了不少。

但後來大家一直坐在皮卡上,所以腳傷到現在已經基本痊癒。

江雪似乎還有點遺憾:“這剛買的藥浪費了。”

“不浪費,”慶塵笑道:“萬一再受什麼傷,咱們在表世界也可以直接使用啊,畢竟現在世道這麼危險,在表世界備點藥也是應該的。”

“嗯,既然你腳傷好的差不多了,那咱們今天下午就回市區吧?”江雪看向慶塵:“我包一輛出租車,這樣也不用去排隊擠大巴了。”

“不行,”慶塵搖搖頭:“江雪阿姨能不能再等幾天,我在這裡還有點事情需要辦。或者阿姨你帶著小雲先回去,我在這裡多住幾天。”

對於時間行者來說,時間的概念有些錯亂。

明明已經在裡世界過去了7天,但事實上這時的表世界也才10月3號而已。

還有好幾天纔開學。

江雪疑惑:“你在老君山還有事?那我和小雲也不走,大家一起來的,回也必須一起回,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旁邊的李彤雲聽了內心一陣狂喜,早上媽媽還給她說,今天回去就報晚上的補習班,剩下幾天得好好上補習班……

現在,補習班是絕對不用上了。

小姑娘此時看慶塵的目光,都有一種崇敬之情。

慶塵迎著江雪的目光想了想:“正好,有需要江雪阿姨幫忙的地方。”

他去老君山上的素質拓展戶外用品店裡,買了幾根尼龍繩,然後用了兩小時纔在山上找到了一處二十多米的垂直絕壁。

江雪不解:“小塵,你這是要幹什麼?”

“攀上去,”慶塵仰頭看著那絕壁,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在裡世界已經沒時間、沒機會再去實操訓練了。

李叔同這位老師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總覺得自己這位學生被逼到生死臨界點的時候,好像什麼奇蹟都能創造出來似的。

要說這位老師的心也是太大了。

但慶塵自己心裡不踏實,即便他有記憶天賦,可以一直不停的分析、拆解李叔同教他的每個動作,但如果自己不實踐一下,肯定會出問題。

好在他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有雙倍的時間。
sangelay 發表於 2023-2-3 09:37
127、相依爲命

十多米的垂直峭壁前。

慶塵讓江雪拿著尼龍繩,繞路走上了絕壁頂端。

他將另一端拴在自己的腰上,防止他攀巖失敗而墜落地面。

這個高度已經相當於六七層樓高了,若是徒手攀爬到一半摔下來,非死即殘。

峭壁頂端光禿禿的沒有樹,江雪只能將尼龍繩一圈圈纏在自己腰上,然後在地面挖出一個土坑踩在裡面借力,這樣力量才足以拉住慶塵墜落時的衝擊力。


隨著慶塵一點一點攀爬向上,她需要不斷的將繩子收緊,當慶塵失誤墜落時,她需要瞬間發力拉住繩子不讓慶塵受傷。

同時,還要防止自己被慶塵下墜的力量給帶下垂直峭壁。

慶塵站在垂直峭壁前,默默的仰望著。

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老師說過的話。

“懸崖從遠處看起來是一塊無從下手的整體,但是當你接近它的時候,就會看到上面細密的紋路。”

“那一刻,你就像在巨人的掌心,你能看到它的掌紋。”

“那就是你向天空進發的捷徑。”

“那是世界給你留下的路,雖然從未有人走過。”

慶塵眼前的垂直峭壁忽然立體起來,他看到了微微凸起的石塊,還有巖壁之中破裂的縫隙。

“這個時候,你只需要讓自己的手掌、手臂、腳掌、腿部,變成最強大的機器,瞭解它們,掌握它們,支配它們。”

“那麼這條登天之路就屬於你了。”


慶塵深深吸了口氣,用手指扣著一切能借力的地方,向上緩緩攀登。

他將老師曾說過的每一句教導,都變成自己的知識與經驗。

記憶、天賦、體力,這都是慶塵擁有的。

但他發現,想要抵達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還需要一點點運氣。


就在慶塵攀登上十米的位置時,巖壁上的一塊石頭忽然鬆動,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原本穩定的三角支撐力平衡被完全破壞。

他感受身體迅速離開巖壁,向下墜落。


強烈的失重感,讓慶塵感受到死亡正在慢慢臨近。

剎那間,腰間的尼龍繩索發力了,將他硬生生吊在懸浮的半空。

江雪站在峭壁頂端咬牙拉扯著繩索,然後一點一點將慶塵放回到地面。

尼龍繩在她腰間、手掌上摩擦著,勒緊。

這時候慶塵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一幕,他得到了一個新的經驗:有時候這個世界也會欺騙你,原本看起來堅硬的石頭也會碎裂。

但這並不是世界的問題,你能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慶塵攤開手掌,發現手指指肚出現了細密的血泡,稍微碰一下就會生硬的疼。

江雪從峭壁上探出頭來問道:“小塵,你沒事吧?”

慶塵笑了笑:“謝謝江雪阿姨,我沒事,繼續!”

剩餘的幾天時間裡,慶塵一次又一次失敗,然後又一次次振作起來,重新爬上那垂直的峭壁。

眼瞅著他雙手磨出血泡和繭子,但少年彷彿不知疲倦的訓練著。

從遠處看去,原本泛白的垂直峭壁上,幾天過去後竟能看到一抹抹暗紅色,那是少年手上的血。

若不是有江雪從裡世界帶回來的特效藥,恐怕慶塵的雙手都扛不住這高強度的徒手攀巖訓練。

5天的時間裡,慶塵每個白天幾乎都耗在了這個垂直絕壁上,實在熬不住了就躺在絕壁下面睡一會兒,等李彤雲給他和江雪買來飯菜,吃飽了繼續訓練。

明天就是10月8號,即將開學,但慶塵覺得訓練還是不夠。

如果不是擔心請假會惹人懷疑,他可能會在老君山再待兩天,直到歸回倒計時歸零。

江雪問慶塵:“爲什麼要練徒手攀巖。”

慶塵只回答:“因爲攀過一座高山,人生就會截然不同。”

攀過第一座高山,就是慶塵要面對的第一個生死關。

江雪沒再多問什麼。

對她來說,只要慶塵覺得有必要,那她全力配合就好了。

每天訓練完,她還會細心的拿著紗布與酒精,給慶塵清理手掌上的傷口,一點一點把血泡挑掉,把傷口裡的髒物處理乾淨。

然後纔給他塗上藥物。

藥效是6個小時,慶塵晚上12點還需要準時給自己再換一次藥。

第五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李彤雲忽然發現自己媽媽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她突然掀開江雪的衣襬,赫然看到自己媽媽腰上被尼龍繩纏著的位置,也磨出了一圈青紅的痕跡,有些地方長出了水泡,還有些地方在滲血。

那是慶塵一次次摔下去時,她腰部被勒出的傷。

李彤雲心疼壞了:“媽媽,你疼嗎?這幾天你怎麼沒跟我們說過啊!”


江雪笑了笑:“沒事的小雲。”

“你從裡世界帶回來的特效藥還剩一些在慶塵哥哥那裡,我給你抹點吧,”李彤雲說著翻找起藥來。

江雪攔住她說道:“不行,他今天手上又磨出血泡來了,身上也有擦傷,晚上他自己還要再換一次藥的。媽媽帶回來的藥就剩那麼一點,只夠一個人用的,咱們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拖他後腿知道嗎?”

李彤雲眼圈紅紅的:“可你腰上被勒出來的傷,看起來也好疼。”

“媽媽心裡有數,”江雪笑道:“這點小傷沒事的,而且我穿越到裡世界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你慶塵哥哥太不容易了,他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能幫他的又只有咱們。”

李彤雲卻沒聽那麼多:“我也心疼慶塵哥哥,但他知道這事也不會同意的。”

說著,她就準備跳下牀去給慶塵說這個事情,江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江雪嚴肅說道:“千萬別給你慶塵哥哥說媽媽受傷的事情,知道嗎?他要是知道媽媽也受傷了,肯定不願意抹藥的。”

江雪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們能爲你慶塵哥哥做點什麼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不能所有事情都讓他一個人扛了,對不對?”

“嗯,”李彤雲最終放棄了。

兩人不知道,房間外慶塵佇立了良久,他原本是來商量明早返程的事,結果卻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

農家樂的小木門,並不隔音。

慶塵靜靜的站著,他忽然有種浩瀚世界裡有人相依爲命的感覺。

這是久違的溫暖。
sangelay 發表於 2023-2-3 09:37
128、風平浪靜

倒計時41:20:00.

一大早,慶塵、江雪、李彤雲三人便踏上了回市區的最早那班車。

此時,江雪已經辭掉了美術老師的工作,但慶塵和李彤雲還需要上學。

其實江雪本人還挺喜歡美術老師這個工作的,只是她的時間行者身份太扎眼,兩隻手無時無刻的帶著手套也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視。

這種感覺很不好。


雖然她現在在裡世界的診所還沒開始營業,但李氏入股的錢足以讓她過上優渥的生活,順便再兌換一些金子帶回表世界來。

江雪直到現在也沒有獨立經營診所的能力,更換、裝載機械肢體是一個門檻挺高的職業,想要這麼短的時間裡學會根本不可能。

好在李氏安排的那位女老師很‘稱職’,不光負責教她知識及實踐,甚至有顧客來診所的時候,還會幫江雪接單、給顧客更換機械肢體。

那位女教師的工資由李氏開,說實話,現在江雪就算完全不管診所,診所也能營業的很好……

不過江雪自己也很好學,在裡世界的時間裡從未懈怠過。

她也很想早點學會這門手藝,這樣才能做個有用的人。

早班車上只有江雪他們三人,因爲綁架案的緣故,老君山本身就沒什麼人,坐早班車的人就更少了。

慶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還有好多句日語需要翻譯。

少年打開同聲傳譯軟件,先照著回憶將神代空音對他說的話,一字一句給說了出來。

然後他這才發現,原來這是神代空音在與他告別,並期待再次見面。

慶塵又根據回憶唸了神代靖丞說過的話:いつまで泣くんだ。お客さんが來ているんだぞ。せめて陳氏のエリートと結婚して欲しかった、神代空音の旦那は慶氏のゴミだ、こんな結果でも喜べ。


翻譯軟件上顯示:不要再哭了,我現在需要你站起來迎接客人。你起碼嫁給陳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神代空音不過是嫁給了慶氏的一個廢物,對你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慶塵一陣無語,合著自己那位老師真能聽懂日語啊,對方並不是在隨意糊弄自己。

想想也是,神代靖丞說“我要滅口了”,跟李叔同翻譯的“他想死在這裡了”,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老師的翻譯,還是很誠懇的。

後排的李彤雲趴在慶塵椅背上問道:“慶塵哥哥,你在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慶塵笑著迴應道。

抵達洛城市區後,慶塵直奔學校,踩著點進了教室。

南庚辰見到慶塵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打招呼,而是先捂臉……

“行了行了,”慶塵沒好氣道:“多大點事啊,除了我也沒其他人知道了,咱倆又不是外人。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告訴別人的。”

南庚辰羞愧的把手放下來敏感道:“我什麼事?塵哥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呢?”


慶塵嘆息:“我知道你有點羞愧,但也不用這麼敏感呀。”

“呀?”南庚辰挑起眉毛:“什麼鴨?我沒當鴨!”

慶塵:“……”

他不再理會這貨,而是打開手機翻看起最近的新聞來。

有個事情很有意思:這次國慶假期,與以往的旅遊足跡分部截然不同,那十九座已經確認會出現時間行者“公測資格”的城市,紛紛人流量爆棚。

還有一則新聞說,有個男子自打穿越事件發生後,就一直在週末前往相鄰的“時間行者城市”,他也沒什麼錢,去了以後就睡在那個城市的網吧裡,等到該上班的時候再乘坐高鐵返回自己的工作地。

當然,除開這些只能假期來的人以外,直奔19座城市定居的也有。

慶塵的初中同學羣裡有人說,他們學校幾乎各個班都有轉校生了。

這世界果然如慶塵料想的那樣,19座能夠產生“公測資格”的城市,將會越來越熱鬧。

他又翻起其他新聞。

這次迴歸之後,何小小罕見的沒有發佈任何攻略,只發了一個短視頻表示,數據要塞將建立完成,時間行者的交流平臺馬上就會上線。

屆時,想要擁有交流羣資格,需要經過一些驗證。只有他們確認的時間行者,才能入羣。

這時,慶塵忽然問道:“咦,王芸和白婉兒呢?”

南庚辰低聲說道:“塵哥你還不知道嗎,據說王芸死了,白婉兒也轉學離開了。”

慶塵故作震驚:“死了?!”

“嗯,隔壁班張天真說的,王芸被裡世界大人物給殺掉了,”南庚辰說道:“還有人說王家會想辦法報仇來著,塵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說是你打斷她雙腿的。這個秘密我帶到墳墓裡都不會讓人知道,比我自己的秘密還重要!”

“那白婉兒怎麼也轉學走了?”慶塵問道。

“塵哥你沒看羣裡消息吧,她還在羣裡跟大家告別來著,”南庚辰說道:“可能是閨蜜死了之後,對她的打擊很大吧。後來,白婉兒不僅把羣給退了,甚至刪掉了班裡所有同學的好友。”

慶塵心想,普通高中學生面對這麼大的變故,確實沒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他這幾天一直刻苦訓練,所以沒怎麼關注班級裡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讓慶塵有些奇怪的是,他翻了很久的新聞,都沒發現跟李叔同從18號監獄失蹤有關的。

難道至今都沒人發現李叔同不見了嗎?還是說,有人雖然知道,但爲了避免暴露身份所以沒說?

這次迴歸,沒有人站出來透露消息,胡小牛和張天真還在醫院,白婉兒剛剛轉學離開,所以一切都顯得有些沉悶。

就在下午第一節課間的時候,江雪忽然給慶塵發了條微信:“小塵快回來,有中介帶人到你家看房,而且這中介還有鑰匙,我問他們怎麼回事,對方說是房主掛了賣房信息。好像你爸也回來過,現在已經離開了。”


慶塵愣了一下,算算日子,他爸慶國忠也該出來了。

他顧不得上課了起身朝家趕去。
sangelay 發表於 2023-2-5 23:31
本文章最後由 sangelay 於 2023-2-6 14:42 編輯

129、做一個了結

慶塵在路上狂奔著,翻牆出去的時候,手上還沒好的傷口,又被鐵欄杆上的毛刺給劃開了一條口子。

少年面色冷峻,他沒想到自己這位父親出了拘留所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賣房子。

當他趕回家時,卻聽裡面一名中介說著:“您幾位別看這房子老破小,但它是地地道道的學區房,戶口一落孩子就能上隔壁的洛城外國語學校了。而且這裡距離洛外實在太近了,您孩子上學過條馬路五分鐘就到了。”

“住的遠,您接送他也不方便,騎自行車又不安全,另外,孩子能每天多睡40分鐘,這就比別的學生強太多了。”

屋裡有六個人在看房,似乎是三對夫妻,都是衝著學區房來的。


就在此時,中介說道:“而且房東也說了,他家孩子可是洛城的中考狀元,這也算狀元故居了。”

慶塵:“……”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自己中考狀元的名頭,竟然還能作爲賣房的增值手段。

慶塵冷冷的開口說道:“誰讓你們來看這個房子的?這個房子不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慶塵。

房產中介遲疑了一下:“你是?”

慶塵言簡意賅的回答:“狀元。”

中介:“……”

那幾名來看房的中年男女,下意識的看向牆上的一張照片,那赫然是慶塵當初領獎時的留念。

當時洛城市還獎勵了他5000塊錢,當然,錢也被慶國忠賭乾淨了。

中介猶豫道:“這個房子,已經被慶國忠先生委託給我們了,而且我們也看過房產證,上面確實是他的名字,這點不會錯。而且,鑰匙也是他給我的,剛纔他還來過這裡呢。這樣吧,我跟慶國忠先生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說著,他撥打了慶國忠電話,還按了免提。


卻聽電話對面一陣搓麻將的聲音,慶國忠不耐煩說道:“怎麼了?”

“慶國忠先生您好,”中介說道:“是這樣的,我帶了幾個客戶前來看房,結果……應該是您兒子,說這房子不賣。”

慶國忠有些疑惑:“那小子不應該在上課嗎?怎麼突然回家了?沒事你不用管他,房子是我的名,我說賣就賣,紅中!”

中介說道:“額,恐怕不行啊慶先生,這個需要你回來解決一趟,不然騰空房子的時候也會出現問題。”

“那就等明天下午我再過去一趟,現在正忙著呢,二筒!”慶國忠說道。

說完,對面便掛了電話。

中介無語的拿著電話,然後看向慶塵:“額,那我們等明天下午再來。”

而慶塵這時心想,慶國忠爲何一出拘留所就有錢打牌?

他等所有人出門後,第一時間去摸自己的牀墊底下,卻發現自己上次賣金條的幾千塊錢也被慶國忠給摸走了。


慶塵是個學生,而且是公認的窮學生,錢包裡如果塞著幾千塊錢現金很容易被人懷疑。

他有點慶幸自己去老君山之前把金條裝到了揹包裡,不然那四根金條可能也被摸走了。

這時江雪走了進來,她輕聲問道:“小塵,你沒事吧?”

慶塵無聲的搖了搖頭。

江雪說道:“我剛剛去跟中介確認過了,你爸爸想要賣這個房子的話,你確實是攔不住的。從法理來講,這是他的房子。”

窗外還能聽到吵鬧聲,是中介正在給幾位顧客解釋情況,畢竟那幾人來看房卻白跑一趟,都很生氣。

“嗯,”慶塵輕聲迴應。

“但是沒關係小塵,這樣的爸不要也沒關係了,你以後就搬到我們家去住,小雲跟我睡一個屋,我把她的屋子收拾收拾你就能住了,”江雪安慰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的家人,你安心學習,以後考上大學了阿姨給你供學費。”

慶塵笑了笑:“沒事的江雪阿姨,小雲也長大了跟你擠一個屋子不合適。”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慶塵往外望去,赫然是坐在輪椅上的胡小牛與張天真二人。

他們身後,還有專門的人在推輪椅。

胡小牛斟酌了一下說道:“慶塵同學,我們在外面聽見中介的交談了。是這樣的,你對門的兩位同學已經搬走了,但那個房子我都已經買下來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搬到那裡住。”

說實話,胡小牛以前養尊處優從未接觸過這種事情,他也想不通哪個父親會賣了房子,讓自己兒子沒地方住。

他理解不了。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你提供的也確實是我急需,但我不能白住。我知道你不缺錢,但請收下租金,同時,我會記住這個人情的。”

胡小牛笑了笑:“好的,沒有問題。”

在慶塵看來,對方雖然有多餘的房子,但不一定就要租給自己,所以他必須承這個情。

未來如果對方有難,他一定會免費幫對方一次。

胡小牛讓人取來鑰匙遞給慶塵:“房租的話正常是1200,但這個房子我們剛翻新過,還換了很多東西,比如空調、智能馬桶、電視機,所以房租價格要高一些,1400你覺得怎麼樣?”

“合理,”慶塵對江雪說道:“江雪阿姨你先幫我墊一下,之後我賺了錢還你。”

“嗯,”江雪點頭。

胡小牛對江雪誠懇說道:“之前可能因爲我們自己的原因,跟你打交道的時候有些冒犯,還請見諒,希望不會給你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有機會還能成爲朋友。”

江雪笑了笑:“沒事的這位同學,千萬別放在心上了。”

“嗯,”胡小牛點點頭。

說完,他緩緩起身,扶著欄杆一點一點走上樓去,後面的人則幫他把輪椅搬了上去。

江雪看向慶塵:“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慶塵回頭看了一眼熟悉的家,昏暗的屋子,破舊的窗簾、沙發,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裡,但是真到了離開的那一刻,還是有些不捨。

他記得前些年父親還會買陶陶居米線回來,倆人坐在沙發上,圍著茶几吃飯。

他記得這個房子裡時不時會有螞蟻來覓食,母親張婉芳總會抱怨蟲子太多,房子太潮。

他記得從自己書桌往外看,能看到門前的無花果樹。

這房子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不論是好的,壞的。

然後,母親離開了。

再然後,父親也不回來了。

或許這就是記憶太好的缺點。

然而事到如今。

“或許該做一個了結了,”慶塵站在小屋子裡平靜說道:“明天,就把過去的人生,都割捨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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