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騙豔記(丹王記) 作者:屠狗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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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diablo01 2007-1-19 21:33: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9 1003388
現代修真; 書名:騙艷記 作者:屠狗者
內容簡介:主角那獨特的煉丹術,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
主角製造的丹藥,足以讓所有修真者為之瘋狂。
不一樣的修真,不一樣的歷程,一切盡在騙艷記。

[ 本帖最後由 aa0120u 於 2008-4-4 07:1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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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1:37
正文  第一章 出山


  赤色火焰噼啪作響,爐頂瀰散著渺渺青煙。

  丹爐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胖子,臉上架著副黑框眼鏡,有一下沒一下的搖動扇子,時而屈指彈出一點黑焰,這個時候爐火又轉成墨色。

  煉丹是不可使用尋常火焰的,柴木之火只能烹飪取暖,若是用來煉化天地間的靈物,浪費千萬年時間也休想結丹。更加不能使用道家的三味真火,除非打算連爐子也燒掉,天材地寶得來不易,哪有笨蛋肯暴斂天物。

  煉丹採用的是混沌之火,孕育天地萬物的火焰,不但能煉化天地萬物,還可以保證靈氣不失。胖子彈出的就是混沌之火,那可是煉丹之人夢寐以求的火焰,他能得到師父的青睞也是由於這個緣故。不然就憑他那副德行,說什麼也難入冷面丹王法眼。

  煉丹師雖然也是修士,但是卻不看重法寶,遍尋名山大川,上古異獸,妖精鬼怪,奇花異草,無一不可拿來煉丹。

  這是個前途充滿光明的職業,初入道的時候能力稍弱,可以和別的修真者合作,騙吃騙喝。一朝出師那就是吃香喝辣,走在路上都會有修真者從樹頂跳下來攀交情,各大修真家族招攬煉丹師從來是不遺餘力。

  這也難怪,火屬性的在人群中原本就極為罕見,操控混沌之火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所謂奇貨可居。到如今,煉丹師幾乎在神州大地絕跡,那還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香餑餑?

  不過胖子可沒想過太多,他的名字叫做王浩,當年看了一部仙劍奇俠傳便走火入魔,跑進道觀拜師。正好碰上在道觀裡躲清靜的冷面丹王,得知他屬性為火,而且是混沌之火,二話不說就將他收入門下。

  光陰似箭,眨眼間十年過去,一心求道的王浩做了十年的義務鍋爐工,心中難免有些不爽,但是考慮到成仙得道的初衷,終究還是留下了。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原來電視裡的橋段都是騙人的,修真就是燒鍋爐,什麼飛劍,法寶統統是浮雲!我扇!我扇!

  「什麼?你叫我煉陰丹?快滾!」門外突然傳來師父的怒斥,丹王的臭脾氣比丹術更加出名,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傢伙碰釘子了?

  乖乖,前來找師父求丹的人見過不少,求陰丹倒是第一次遇見。說起來也沒什麼玄妙,萬物皆分陰陽,丹也不能例外。人們通常說的丹全部是陽丹,無論神、人,還是妖,都可以享用,不過陰丹卻是給死去的人所煉,人死之後能量會逐漸消散,失去身體就無法聚集靈氣,時間久了便會消失。假如有一顆陰丹就不同了,亡者非但能逃過消失的厄運,還有修成鬼仙的可能,如果能搞定傳說中的幾樣材料,重塑肉身也並非妄想,至於傳說中的什麼材料不提也罷,又是浮雲,浮雲。

  煉陰丹可是大忌呀!相當於修真界的禁術,以冷面丹王的高傲斷然不肯幫忙。要知道多少玄門高手找他求丹都是無功而返。如今叫他煉丹給死人享用,這還不火冒三丈?

  修真之人不講究眾生平等,而且將等級分得十分明確,六道按順序分別是地獄道、惡鬼道、畜生道、阿修羅道、人道、天道,在師父的心中鬼的地位連畜生也不如。

  誰有這麼大膽子敢來捅馬蜂窩?這回可有熱鬧瞧了,出於好奇王浩放下扇子,踮著腳尖移動過去,透過門縫能看見一個衣著樸實的漢子,氣宇軒昂,可是神色間卻凝聚出一道難以掩飾的憂鬱。他似乎不善於求人,始終沉默不語,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倒是師父怒火攻心,滔滔不絕地叫罵,正好讓王浩聽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中年男子居然是星月宗的長老,名字叫做陳玄。以他的修為原本可以得道飛昇,為了亡妻甘心留在人界,只求能和妻子廝守。煉製陰丹的材料早就齊備,如今不過是找人操刀而已,這等小事對丹王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實際上連手也不用抬,動動嘴皮子也就可以,陰丹憑王浩就能煉製出來。

  收徒以後老傢伙就金盆洗手,專心修煉,所有煉丹的事全部交由徒弟代勞,大概是因為不用燒火煉丹,心情大悅,連脾氣也改變了許多,對帶材料求丹的人來者不拒,有徒弟不用白不用,還能留下個慷慨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連這樣也不肯幫忙,未免太不近人情。

  接下來的三天,陳玄不屈不撓地留在小屋外面,風雨無阻。距離金丹大道一步之遙卻止步不前,只羨鴛鴦不羨仙,好一個性情中人!不像有的人,修煉一生也不見長進,倒是把人味給煉沒了,就好像師父。

  假如他死皮賴臉的相求,王浩一定會看不起他,前來求丹的人多如牛毛,其中有不少就是王浩打發走的。

  可是那副錚錚鐵骨和對妻子的癡情卻叫人感動,饒是王浩早就練成一副鐵石心腸,仍然決定幫他一次,不過煉顆陰丹而已,哪能難倒丹王的高足?

  夜幕降臨,月朗星稀。

  臃腫的身軀躡手躡腳挪出門口,半躲在房子後面噓了一聲,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笑。

  「嗯,你來求我師父煉丹對不對?我師父這兩年雖然慷慨了不少,煉陰丹肯定是不做的,你留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

  「我知道,煉製陰丹是煉丹師大忌,無奈亡妻如果沒有玄陰丹,用不上半年就會魂飛魄散,陳玄別無選擇。」放眼當今世上能煉出陰丹的也只有冷面丹王,放棄就等於眼睜睜任由妻子灰飛煙滅,即使再難也要堅持。

  王浩早就料到他不肯放棄,假裝歎氣道:「師父不會煉陰丹的,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誰肯相信二十來歲的孩子懂得煉丹?可這畢竟是唯一的希望,陳玄懷疑的問道:「你當真能煉製陰丹?煉製陰丹需要玄陰之火,最好是混沌之火,普通方法可是行不通的。」

  王浩自信滿滿,拍著胸脯說道:「嘿嘿,怕我毀掉你的材料對不對?放心,我為師父煉了十年的丹,做那種東西小菜一碟。我可難得想做回好事,要不要隨便你。」

  陳玄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小兄弟肯出手幫忙已是感激不盡,哪有信不過的道理?區區幾樣材料,即使失敗毀掉,陳玄也能在短期內重新找齊。」大手隨即一翻,三種煉製陰丹的材料出現在掌心。

  墨綠色發出微光的是屍王啖,實際上是千年殭屍滴出的體液,這種東西要夠年頭才好,典籍記載一千年的殭屍體液為淡青,微帶透明;兩千年以上才呈現些許綠色;墨綠色至少該是三千年以上的老屍,稱為屍王名副其實,那種傢伙不好對付啊!

  然後是鬼臉菇,顧名思義,那是種狀如鬼臉的蘑菇。褐色,散發出濃濃的腥臭,外形接近鬼臉為上品,神情越是猙獰便越珍貴。

  最難得是千年老鱔的血,殷紅的一滴在掌心處亂躥,如今找條野生的鱔魚都難,上千年的老鱔比藝校的處女還難得。陳玄為妻子找來的材料全部是極品,絕不偷工減料。

  王浩這些年跟隨師父見慣世面,也不至於如何驚訝,反倒是對他變出材料的手法嘖嘖稱奇。仙法?魔術?畢竟是少年心性,骨子裡對煉丹沒多少興趣, 倒是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法寶,情不自禁的請教起來。

  陳玄不由爽朗大笑,當即脫下食指上的指環。「這可不是什麼法術,一枚儲物戒指罷了,小兄弟喜歡儘管收下。」

  低級修真者通常使用百寶囊裝東西,那種垃圾貨容量小,而且攜帶也不方便。大家族的子弟偶爾有使用儲物手鐲的,指環就比較珍貴。雖然不是什麼希罕物,卻是出門歷練必不可少的物品。

  除此之外,儲物戒指還有個特殊的功能,彰顯身份,就像男人手腕上的名表,帶出來主要是給別人看的,所以品質方面自然要分出個三六九等。觀察戒面上鑲嵌的寶石就可以作出鑒別,等級最低為紅色,還分為暗紅,朱紅,艷紅,色澤鮮艷為上品。然後依次是黃色,綠色,最珍貴的要屬藍色寶石指環,不僅容量大,顏色也異常漂亮。陳玄的指環就是藍色,並且還是星空的湛藍,晶瑩剔透猶如水晶,找不出一絲雜質,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極品,水汪汪的藍色光芒彷彿星光璀璨。

  「這枚指環的名字叫做星藍。」陳玄笑著為他解釋用途,使用方法非常簡單,用意念就可以放入或者取出物品。星藍的內部添加了三層禁制,主要是為了儲存貴重物品使用,萬一失竊,別人拿了也無法取出裡面的物品。

  王浩試驗了幾次就能熟練運用,這可是他第一件法寶,自然是愛不釋手。燒了十年的鍋爐,道術是半點也不通,更別說見識法寶,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農民。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千萬別四處招搖,省得招來麻煩。」陳玄為他套到手指上,好心提醒。

  「趁著師父現在打坐,我們抓緊時間煉丹。」王浩終於回過神來,這種事要偷偷進行,當然是越快結束越好。

  「你就在這裡煉丹?!不需要丹爐嗎?」眼看胖子擼胳膊,挽袖子的動作,分明是要原地解決,陳玄露出詫異得神情。

  「其實不用爐子也能煉丹。」王浩攤開右掌,墨色火焰在手心跳動不止,猶如暗夜精靈的舞蹈,妖艷而美麗。

  混沌之火!單就這一手就讓人刮目相看。看他的動作分明是要在掌心煉丹,火由心生,以掌為爐,即使丹王親自出手也不過如此。陳玄已經不再擔心他的能力,不過卻為他的處境擔憂,雖然急於為妻子求得一顆玄陰丹,蒙騙孩子的行徑他可做不出來。

  「小兄弟,修煉陰丹乃是禁術,何況你瞞住師父幫我,萬一被發現肯定受到責罰,你還是先考慮清楚。」

  「有什麼好考慮的?惹火了我一拍兩散,我還懶得幫他燒丹爐呢!」

  說話間王浩將屍王啖投入火中,墨綠色粘稠液體不斷變幻形狀,同時釋放出陣陣惡臭,直到徹底氣化。綠濛濛的氣體漂移不定,但是卻凝而不散,托在手心似雲霧繚繞。

  似乎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鬼臉菇入火之前發出淒厲的哀號,表情也不斷變化,比先前更加猙獰恐怖,準確的說那是恫嚇。

  煉丹,煉丹,實則是煉妖。三百年以上的植物或者動物就會成精,所以煉出來的叫做丹而不是藥。既然有了靈性自然不肯乖乖等死,反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王浩早就習以為常,非但一張胖臉神色如常,混沌之火連一絲搖晃也沒有。看在陳玄的眼裡不免一陣讚歎,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定力,後生可畏呀!

  鬼臉菇一點一點的溶解,不大功夫也化成氣體,但是仍舊保留著猙獰的樣貌,不斷發出威脅。王浩冷笑,掌心上出現虛幻的太極圖案,陰陽魚以飛快的速度旋轉,片刻後將鬼臉菇攪得支離破碎。

  陳玄這才鬆了口氣,想不到一顆小小的鬼臉菇也能叫自己心慌意亂,誰讓那是挽救妻子的希望呢?

  丹術分為內丹和外丹兩種,修真者無一例外是修煉內丹,以肉體為鼎,吸收天地靈氣孕出金丹,鼎或者丹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個比喻。所以修真者並不擅長煉丹,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懂煉丹。

  正是因為不懂才會心煩意亂,不過王浩的眼神還是叫人放心。到目前為止還未曾出現過慌亂的神態,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且煉丹的手法極快,眨眼間已經將最後一滴鱔血投入火中。

  這個時候屍王啖和鬼臉菇氣化已經融為一體,兩者都是極陰的屬性,遇到鱔血立刻展開圍攻,如今才是合丹的關鍵,王浩小心引導,臃腫的面頰上淌出豆大的汗滴。鱔血似乎在痛苦的抽搐,不斷變化形狀,色澤也從殷紅變成暗紫,直到將漂浮的氣體全部吸收才轉變為綠幽幽的顏色,鴿卵大小,不過卻沒有固定的形狀,彷彿是一團朦朧的霧氣,詭異之極。

  以陳玄的見識不難看出大功告成了,原來傳說中的玄陰丹竟然是無形之物,喜出望外地接過陰丹,連雙手也在顫抖,彷彿那就是妻子的生命,事實上那的確就是。

  王浩擦去額頭汗水,自嘲道:「原來我還是有些用處的。」煉丹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此刻全身都軟綿綿的,要是能找個地方躺會兒該多好。

  「小兄弟不可妄自菲薄,多少玄門中人為了一粒丹寧願散盡家財,哪怕用貼身法寶交換也在所不惜。飛天遁地固然威風,百年後還不是枯骨一堆?行金丹大道才是正途。」陳玄感激之餘也不多言,心中卻暗自發誓,今後一定要找機會報答。

  法寶固然難求,玄門中人珍若生命的卻是丹。物以稀為貴,法寶每個人都可以煉製,不過品質不同罷了,主人兩腿一伸就成為無主之物,日子久了越積越多,自然就不覺得珍貴了。何況再強的法寶也就是威風一時,畢竟是身外之物,丹就完全不同了,對於修真者來說比生命更加重要。

  內丹講究的是日積月累,循序漸進,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這種方法當然比燒火煉丹文雅,缺點就是緩慢,尤其是如今靈氣匱乏,除了少數的洞天福地適合修煉,都市裡的環境連生存都困難,更別說修煉了。修真的第一道門檻是元嬰,正常情況下需要三百年時間修成,還必須是日以繼夜的修煉,假如沒有奇遇的話,不到百年就壽終正寢了,還修個屁的真啊?

  修真者的奇遇不外乎三種,尋找到一處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能省下三五十年的苦功,這種好事基本上不用考慮,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好地方早就被大門派佔據。

  第二種是仙家法寶,煉化後可以吸收靈氣,相當於便攜式洞天福地,也能節省數十年時間,這個也不必指望,原因同上。

  歷來飛昇者都是有實力,有背景的大家子弟,傾盡整個門派的財力,物力,僅僅成全一兩人而已。即便飛昇又能留下幾件好東西?哪夠門中成千上萬的弟子瓜分?也就是近身的人能得點好處,於是眼紅的人就會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名門子弟大多擁有以上兩種福緣,但是也至多能將時間縮短百年,元嬰還是遙不可及的夢,人哪能活到兩百歲呀?於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丹上,助長真元的丹,延年益壽的丹,修成元嬰還是葬身三尺黃土,全看有沒有一顆續命的丹。

  上等的材料可以自己去找,也可以出錢購買,無論煉器還是煉丹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所以修真家族並非像傳說中一樣避世隱居,而是竭盡所能的斂財,只有身份尊崇的人才有資格留在洞天福地閉關。

  瞭解這些真相後連王浩也感慨不已,修真可不是窮人能玩的遊戲呀,自己這些年哪裡是在煉丹,分明就是在燒錢。

  陳玄臨時取出一枚手鐲裝入陰丹,繼續解釋道:「能拜在冷面丹王的門下是小兄弟的福氣,光是你燒的十年丹爐就受益無窮了,別人盼還盼不到呢!你現在的能力已經不俗,欠缺的僅是經驗和火候,缺少煉丹的材料儘管找我。」

  說話間丹房內傳來虎嘯,糟糕!早不叫,晚不叫,偏要在這個時候攙合,這下非被師父發現不可。經過陳玄剛才的解釋,王浩覺得留下燒丹也挺不錯的,轉身就要衝向丹房。

  「哼!差點毀掉我的龍虎丹。」丹王出現在門口滿面怒容,謾罵道:「燒了幾天火就私自煉丹,你可知道修煉陰丹的後果?」

  入門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傢伙發火,不會是裝出來的吧?王浩剛要解釋卻聽見師父歎了口氣。

  「你我師徒緣分已盡,收拾東西,下山去罷。」

  「師父!」除了當年拜師的時候,王浩這是第一次呼喚師父。老頭平時對他也不見多好,可是此刻卻突然叫他一陣心酸。

  「無需多言!龍虎丹是你煉出來的,一併帶走。」說話間一道金光落在王浩手心,丹分紅黑兩色,兩強相爭即使煉成丹也無法融合,表面彷彿有流雲翻湧,隱約有吞吐天地的氣勢。

  來不及細看就聽見沉重的關門聲,師父向來是言出必踐,求也無用。何況王浩不懂什麼叫求人,正是這個原因才叫他對陳玄生出好感,所謂臭味相投。

  當初拜師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帶來的幾件衣裳早就不能穿了,這些年倒是利用邊角余料煉出不少丹來,那種東西師父是看不上眼的,不如帶下山去,胖子黯然回到房間開始收拾。

  事已至此,陳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道歉、安慰,他說不出口。沉默了良久突然拉住王浩的手,走到林邊的空地。三指向天,召喚出一柄紫色巨劍懸在空中,豪氣沖天的說道:「小兄弟,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結為兄弟!」

  「結拜!還是算了。」王浩還是有自知之明,而且也不想和什麼人攀關係。

  「怎麼!你看不起我?」

  「萍水相逢哪有結拜的道理?你無非是認為連累我逐出師門,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才要補償。我幫助你煉丹完全是出於自願,被逐出師門也和你無關。」轉眼的功夫王浩就收拾好東西,反正有星藍指環,胡亂扔進去就可以了。

  陳玄仰天長笑。

  「說的好!修真太久連我都變得俗氣。小兄弟,你肯定很長時間沒有下過山了,我覺得你心性單純得很,難得。」

  「十年。」王浩像是在說與己無關的數字,別的孩子享受快樂童年的時候,他卻守著丹爐,連一個知心玩伴也沒有。

  「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之大,有哪裡去不得?何況憑你的本事早就可以出師,賴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山下有一家飯店,我們喝個一醉方休!」

  言畢,拉起王浩就走。

  原來這個世界確實有飛天遁的本事,當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的時候,林木溝壑,飛泉流瀑,在腳下眨眼即過,那種感覺就像在做夢。

  


正文  第二章 驚艷(上)


  清晨,窗外露出曙光。
  王浩睜開惺忪的雙眼,一腳踢開身邊的空酒瓶,虧他還將酒劍仙當成目標,昨天晚上才兩斤白酒下肚就胡言亂語,陳玄因為有事只好先行了一步。臨走前還囑咐他不要暴露身份,有難處可以到成都找大華公司。如今的修真界聽到個丹字眼睛都是紅的,如果知道丹王的弟子出山,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風浪來呢。

  汗!自己可是身無分文啊!某人不會豪爽到忘記買單吧?王浩雖然在深山裡度過十年,吃東西要給錢的道理還是明白,當下就有汗珠從頭上滑落。

  膽戰心驚的套了兩句話,果然,那個粗線條臨走沒有付帳。偷偷瞟了眼門口,那裡站著兩個身穿制服的猛男,祖傳的凶相掛在臉上,他們就是傳說中的保安!

  「翠花,來杯茶水醒醒酒。」王浩確實需要醒酒,還需要時間思考對策,如果不想被人揍成熊貓的話。

  送來茶水的時候,服務員順手收拾了桌子,看你還能賴多久。

  上過兩次廁所以後,王浩絕望的發現這家飯店沒有後門,而且工作人員似乎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不信任的眼神始終盯在自己身上,看得人脊樑骨一陣發麻。

  猶豫間幾名遊客從外面走進來,這個時候餐廳開始供應早餐,其中有一名單身的妙齡少女,柔順的長髮服貼的搭在肩膀上,戴著副大紅色的太陽眼睛,T恤衫勾勒出玲瓏有至的身材,下身套了條寬鬆的牛仔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裝飾,漂亮的女孩不需要故作風情,舉手投足自然有青春氣息。

  進入餐館後少女左右環顧,目光很快鎖定在王浩身上,準確的說是他手上的星藍戒指。曼妙的身影停頓片刻,隨即迎面走來,越來越近。

  「胖子!你混哪裡的?」女孩嚼著口香糖問道,典型的飛妹造型,讓王浩大倒胃口。

  「我不是在外面混的。」王浩不動聲色。

  「神經病!你的戒指不錯,是哪個家族的?」修真界除了幾個老牌門派外,大多數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再看王浩身材臃腫,此刻還是滿頭汗水,顯然未曾修煉過玄門功法,名門大派是不可能了,估計是三流的修真家族,那種組織的弟子飛昇是沒指望的,不是混又是什麼?所以女孩才說他是混的,飛妹怎麼會認識儲物戒指?不過女孩並不知道星藍是極品,即便尋常的儲物戒指也足夠叫人羨慕,貌似掌門手指上戴了一枚紅色的。

  「哦,這是朋友送的。」王浩以為她覬覦自己的星藍戒指,心中有些反感。

  「那個朋友對你不錯,這種東西沒誰肯送人的。」少女索性坐了下來,難得在途中遇上同道中人,搭個伴也不錯,這叫志同道合。

  難道現在的美女都愛胖子?做夢!心底認定少女想騙指環,所以眼神中也泛出敵意。王浩生硬的提醒道:「我們好像並不熟。」

  「切!看你那德行就知道是三流家族的弟子,小家子氣,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起吃頓飯有什麼問題?」少女嗔怪的白她一眼,換成往常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討好她,這次出山還是甩掉了兩位師兄才能獨自前來,出門在外就是要結識新的朋友,要是還被同門師兄弟纏住,那還不如留在山上苦修,誰知道主動搭訕居然有人不領情。

  既然是你送上門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正發愁找不到人付帳呢。王浩隨口接道:「你請客就沒問題。」

  少女噗哧一聲笑了。「師父說的當真沒錯,咯咯,這次就由我來做東好了,小氣鬼!」

  王浩放下心頭大石,出於好奇追問道:「你師父說過什麼?」

  「我師父說所有的胖子都是小氣鬼!哈哈!」少女得逞後露出迷人的笑容,猶如夏花的嬌艷,

  她才懶得計較由誰買單。

  「你聽好啦!我叫屈瑤,要記住哦,不然小心我罰你!」

  王浩不到十歲就住進山裡,如今是第一次和異性交往,雖然不至於緊張,也不知該說什麼,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卻被人家打斷。

  「別說出你的名字,我喜歡叫你胖子。」魔鬼般的笑容再次出現,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隨便你。」王浩雖然鬱悶也懶得爭辯,心說。「只要你肯買單,愛叫什麼都成,我全當是聽狗叫喚。」

  屈瑤三兩下幹掉早餐,變戲法似的從手鐲裡取出餐巾紙擦了擦小嘴。「胖子,你準備去什麼地方?」

  她在手鐲裡裝那種東西,汗!王浩小心的回答,「我要先回家看看,然後再做打算,我家住在德陽。」

  「哦,就在青城山不遠,不如我們結伴而行?但是要先陪我走一趟,當是帶你見見世面。」屈瑤說話間叫人來收錢。

  老子什麼世面沒見過!王浩冷笑,找師父求丹的都是玄門巨頭,還不是被師徒兩人呼來喝去。

  「八百二十五塊,給八百塊就可以了。」餐館的規模一般,服務生素質倒不錯,單據早就開好。

  屈瑤誇張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哇!兩碗豆汁就要八百多,你們這家難道是黑店?」

  貌似用餐的客人不少,服務生連忙解釋。「小姐,話可不能亂說!你朋友在我們店裡喝了整晚的酒,這還是打了九折的價呢,不相信可以問你的朋友。」

  王浩點頭表示認可,同時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知道錢和面子哪個重要?八百塊也不是很多嘛。

  瞭解事情的始末,屈瑤痛快的付了款,嬌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無論如何也是自己騙人在先,王浩只能一路苦追,本來就缺少鍛煉,再加上滿身贅肉,要追上妹妹談何容易?片刻間就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屈瑤發現他追上來佯裝不知,還悄悄使出神行訣,不緊不慢地保持距離。追求她的男生實在太多,通常來說,對方越主動就越是叫她厭煩。依照她以往的眼光,多看王浩一眼也不可能,恰巧這是她第一次出門遊歷,又恰好遇到第一個修真者,這才主動搭訕。

  誰知道胖子和別的男生截然不同,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甚至作出反感她的表現。好奇心驅使她接近,再接近,漸漸的她發現原來胖子並不討厭,清清淡淡的態度,即不慇勤獻媚,也不故作清高,至於起初的冷漠不過是正常人的防範心理,完全可以諒解。話雖如此心中仍然鬱悶,所以才故意讓胖子吃點苦頭,不搭乘交通工具並非知道王浩沒錢,而是不讓王浩有喘息的機會。

  一路疾行也不知道跑過了多少路程,青城山已經遙遙在望,猶如隱藏在輕紗薄霧後的少女,神秘撩人,這裡是道教的發祥地之一,眾所周知的幾處洞天福地,不過僅限於後山的一小片地方,遊客是無法涉足的。

  連施展神行訣的屈瑤也覺得膝蓋酸軟,更別說不通法術的胖子了,屈瑤索性放慢腳步,任由他追上來。

  「死胖子!你追著我幹什麼?還想騙吃騙喝呀?」

  王浩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保持這種速度聊天好難,我~我~了半天也無法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連屈瑤也為他著急,不耐煩的停下腳步。

  王浩拿衣服擦掉臉上汗水,才氣喘如牛的開始解釋。「剛才的事情是我的錯,對不起。」簡單的兩句話,說完掉頭就走。

  「胖子!你追我這麼久,就是為了道歉?」屈瑤攔住去路。

  王浩對他的小姐脾氣有些厭倦,不耐煩道:「嗯,就是為了道歉。」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狼狽?知道嗎,你手上的指環如果賣掉,一輩子都可以吃穿不愁,可是你剛才還付不起飯錢。」

  「都是讓朋友害的!」王浩做出痛心疾首狀,遇人不淑啊!當下將兩人飲酒,朋友中途跑路的情形說了出來,但是掠過了先前煉丹的事,還有陳玄的身份。只說是和朋友一起飲酒,讓人擺了一道。

  還沒說完就逗得屈瑤花枝亂顫,大聲罵他夠笨才會上當,出門在外行走誰能沒有難處?笑夠了還為他做出總結。

  「你這叫交友不慎。」

  這話要是叫陳玄聽見非扁人不可,不過是神經大條忘記了買單而已嘛。

  說話間來到了山下的小鎮,青城天下幽,慕名而來的遊客絡繹不絕,他們的興趣主要集中在山角的貿易區,品種繁多的工藝品琳琅滿目,若非行家很難分辨真偽。不過修真者卻知道這種地方不會有好東西,在道教聖地尋找寶物就好比在狼窩裡找兔子一樣,純粹是浪費時間。

  知道歸知道,屈瑤還是東遊戲逛,似乎打算碰碰運氣,假如能在牛鼻子家門口找到寶貝,有些人的臉色肯定非常有趣。不過她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兩圈轉下來寶貝沒找到,垃圾倒是購置了不少,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將戰利品扔進手鐲。

  


正文  第三章 驚艷(中)


  夏天可是胖子的噩夢啊!還是在人潮湧動的旅遊區,片刻後王浩就汗如雨下,繼續轉下去非脫水不可。
  「喂!你不是說要去青城山嗎?為什麼還不上路?」

  屈瑤不滿地白他一眼。「又不是花你的錢,急什麼?」好不容易下山一次,還不玩個夠本再說?此行是給青城山掌教祝壽,禮物送到就是完成任務,去得太早反而不美。

  看在王浩表現尚可,獎勵了一杯可口可樂,然後兩人繼續閒逛。臨近中午他們才趕到上清宮,屈瑤左右環顧,立即找到傳說中的小攤,二話不說,先買了碗涼粉嘗鮮。

  趁著她吃東西時心情還不錯,王浩適時的提醒了一句。「時候不早,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上清宮的大門近在咫尺,進去就是成功了一半,她的性格肯定是放下東西就走,然後他就可以回去見爹娘了。

  「進去幹嗎?」屈瑤眼睛一翻,像是吃了老鼠藥。「味道還不錯,再給我一碗。」

  良久,她終於放下不知道是第幾個碗,又從儲物手鐲裡取出餐巾紙擦嘴,離去的時候連招呼也不打,掉頭就走。

  王浩連忙衝上去阻攔。「你不是要拜山嗎?都到人家門口了,進去吧!」

  「暈,前山全部都是遊客,哪裡有什麼修真者?祝壽的地點是在後山,你還真夠笨的!」

  王浩此刻連殺人的念頭都有,拖著一百七十斤贅肉爬山,胖子容易嗎? 「那你上前山來幹什麼? 」

  「你就是平日裡缺少鍛煉,才走這麼幾步就受不了,三流家族的弟子素質果然差勁。」屈瑤指東打西,掩蓋住重要事實,上前山就是為了吃涼粉。

  她使用神行訣當然不會累,玄門中人除了修煉內丹, 符錄之術也是必修課程,飛天遁地,斬妖除魔,除了法寶就全靠他了。當然,有時候還可以用來騙吃騙喝。

  丹王對這種「旁門左道」素來不屑一顧,修為到了自然能神行千里,與其不知所謂的浪費時間,還不如苦心修煉金丹大道。高手都明白這個樸實的道理,他們自己不會去鑽研,也不會教授徒弟,煉丹師自然有求生之道,殺戮之道,只不過王浩還沒有掌握。

  修真者過壽不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壽星們巴不得時間永遠凝固,好讓自己能輕鬆的修成元嬰。前來道賀的人良莠不齊,親者是為壽星公擔心,大限將之,不知老友尋到延壽靈丹沒有?但是多數人是趕來看熱鬧的,借此機會還可以切磋交流,小門派則是想要藉機露露臉。

  作為門票,賀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從賀禮還能看出各派的實力,以及客人和壽星間的關係親疏,單是從賀壽的人來看,屈瑤所在的南海派和青城不是很熟,要不然也不會打發小丫頭來敷衍了事。

  修真門派至今仍然保持著唱出賀禮的陋習,禮品寒酸的客人難免臉上無光,出手闊綽的人則是揚眉吐氣,為此,打腫臉充胖子的也大有人在。

  「公孫世家,玄玉紫金飛劍。」人群中發出一陣騷動,極品飛劍煉製不易,拿來送人也算豪氣了。主事人特意打開盒子讓眾人一飽眼福,檀紫,翠綠,烏金,三色華彩緩緩在房間內流轉。王浩踮起腳尖才勉強窺見全豹,原來傳說中的飛劍屬於袖珍型,僅有尺許長,紫金為刃,玄玉做柄,果然是奢侈到了極點。

  飛劍脫手後懸在空中顫動不止,彷彿具有靈性一般。三色光芒美輪美奐,可是和陳玄召喚出來的紫色闊劍相比,難免有點小家子氣,貌似那種劍才是男人用的。他哪知道提煉出尺許長的材質需要多少黃金,多少美玉,還要耗費修真者數年的修為來提煉。即便如此,飛劍的華麗還是叫他歎為觀止,要是自己能有一柄那該多美。

  「切,垃圾也好意思拿出來獻寶。」屈瑤雖然修為平平,好歹也是出身名門,對寶器的鑒賞能力絕對不弱。

  玄玉紫金飛劍看起來華麗非凡,實際上並非極品。首先劍體的材質由黃金提煉,雖然價值不菲,卻也並不難求,只要有錢就可以煉製。

  玄玉的價值稍高,出點血不難購得藍田美玉,小心提煉也就是了。說穿了這柄飛劍是用鈔票砸出來的,本身並沒有希奇之處。再加上公孫家族鮮有高手,受到能力限制提煉也不夠徹底,劍身上精美的花紋實際上是雜質,有見識的人大多對這種奢侈品嗤之以鼻,簡直是瞎耽誤功夫。

  修真之人誰肯將護身法器拿來送人,即使上品的法寶也是留給弟子使用,所以在賀禮中見識極品的幾率微乎其微,隨便找來一件也能被屈瑤挑出大堆毛病,最終歸入垃圾的範疇。就連她自己帶來的禮物也是垃圾,只不過說得委婉點而已,沒過多久王浩覺得意興闌珊。

  早上到現在就喝過一碗豆汁,如今實在是餓了,當下將注意力轉移到食物上。桌子上準備了不少點心,不過少人問津而已。

  免費的東西不吃白不吃,飛快抓起酥餅塞進嘴裡,鬆軟酥脆,入口即化,人間美味呀!王浩雙眼放光,梅花糕,龍鬚酥,漸漸的進入渾然忘我之境,旁若無人的埋頭苦吃。

  由於屈瑤所屬的南海門身份不俗,他也沾光坐在上賓席位上,狼狽的吃相和身邊的賓客格格不入。

  人可是自己帶來的,屈瑤不由一陣臉紅。

  「你能不能斯文點,轉著圈給我丟人。」

  「我餓啦!」王浩無視她的尷尬,說話間又塞了塊酥餅入口。

  「苗疆拓跋世家送上賀禮,塵劫丹一枚!」唱禮人的嗓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呃~呃~」王浩受到驚嚇居然噎住了,不停打嗝,不就是一顆不入流的丹嗎? 也犯得著這麼大聲吆喝?那種東西也能稱得上丹?充其量是強身健體的藥丸,和他指環裡的丹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

  如今這世道天材地寶難求啊!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雪蓮,那就是吹牛的時候說說,尋遍天下未必求得一支。長根蘿蔔都能叫人拔出個坑來,還能剩下人參?

  煉丹師就比天材地寶更加難求,煉丹術自古以來就是口耳相傳,寫在紙上的煉丹口訣純粹是扯淡,而且遵循一師傳一徒的古訓。記得當初胖子拜師的時候,第一條背誦的可不是丹訣,而是祖師爺的訓誡「法不傳六耳」。

  所以傳到現在基本上都失傳了,自學成才連門也沒有。即使勉強得了些門道,煉丹術又首重經驗,誰有那麼多奇珍異寶交學費?

  王浩跟隨丹王得到的教誨姑且不說,遇上備齊材料求丹的,等於是拿別人的材料練手藝。這還不是得天獨厚?

  更別說煉丹要求混沌之火,有這個資質的人少得可憐,煉丹術沒落也就不足為奇。

  鑒於煉丹的種種艱難,導致塵劫丹這種貨色也能叫人垂涎,差點讓王浩笑掉大牙。

  屈瑤一邊幫他尋找茶水,一邊責怪道:「瞧你那點出息,就算塵劫丹是好東西,也不用這麼激動呀? 該死的青城派,放了滿桌子糕點也不準備飲料,誠心叫人難堪!」

  「誰激動啦?那破玩意兒能讓我激動?!」王浩紅著臉辯解,一半是嗆的,一半是氣的。

  幸虧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爭論,居然有人肯送丹給人,可謂是闊綽了,即使再普通的修真家族也能令人刮目相看,客廳內立即掀起高潮。

  在眾人的唏噓中,一名身材偉岸的男子躍入眼簾,一米八的個頭,金黃色卷髮,眸子中透出野性的青色,身上的裝束非常簡單,一件露出手臂的短衫,正好配合他的狂野不羈,那個造型對少女極富殺傷力,看看屈瑤略帶癡迷的表情就能知道。

  在他旁邊俏立著冰山氣質的絕色佳人,暗金色長裙襯托出高挑的身材,上面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銀芒,行家都知道那是利用煉器手法點綴而成。

  黑髮釋放出絲綢的光澤,步履間猶如冷焰跳動,絕美的面容上鑲嵌著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那是種令人窒息的誘惑,比古人說的傾城傾國更勝一籌,為了取悅於人刻意製造的美麗顯然落了下乘,而眼前的女人就像一枝黑色的鬱金香,單是神態間冷艷的氣質就能讓人瘋狂,她的存在無形中讓拓跋野黯然失色。

  「拓跋世家居然出了這等人物,修真界門派的排名要改寫了。」旁邊的老人出言感歎,修真家族有一人得道立即身價倍增,以男子的資質加上靈丹續命,修成元嬰不過是時間問題。老人也是依據賀禮做出推斷,隨隨便便拿出一顆塵劫丹送人,足以說明拓跋家族招攬到煉製外丹的高人。

  儘管那種所謂的丹在王浩的眼中不值一提,幕後的高手估計也是個叮噹爛響的半吊子,可是足夠讓修真門派眼紅心熱,雖然同為修真法門,內丹和外丹確是涇渭分明,彼此基本上扯不上干係,別說是煉丹的高手,哪怕僅是一顆尚好靈丹,也能讓平日裡道貌岸然的閒雲野鶴大打出手。

  「晚輩拓跋野見過青城掌教。」男子抱拳在胸,舉止落落大方,天下沒有白花的鈔票。此次拜壽就是要藉機露臉,要不然拓跋家族即使再富有,也不到拿塵劫丹送人的地步,事實上他也是在三個月前尋訪到人才,費盡口舌才將人家拉到麾下,而且奉為上賓。到現在一共也只煉出兩顆塵劫丹來,而且那名煉丹師的確僅是個半吊子,沒有混沌之火,弄出塵劫丹來已經是能力的極限。

  換成胸無大志的人肯定私自收藏起來,可是拓跋野卻有自己的想法,家族經過三代人的努力日漸做大, 經濟上足以和當前的修真大派抗衡,無奈崛起的時間太短,加上地處苗疆,地利上也不佔優勢,影響反倒不如中原的幾個家族。這次出來賀壽就是要藉機造勢,那顆塵劫丹就是本錢,雖然僅僅煉出兩顆就拿出來獻寶,難免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可是只要有煉丹的人在,以拓跋家族的財力不難煉出第三顆,第四顆。

  
   

正文  第四章 驚艷(下)


  拓跋野的策略取得了成功,經歷上千年的積累,如今的修真大派富可敵國,所以拿錢開路簡直是做夢,砸上全部身家也沒人拿正眼看你,說不定還會落下暴發戶、鄉巴佬的口實。
  拓跋野憑借一顆塵劫丹就讓名不見經傳的家族世家成為宴會焦點,青城山的掌教親自將他請到了上賓席上,自然也連同和他隨行的絕代佳人,深沉的心計可見一斑。

  青城掌教的生日成了無關痛癢的事,賓客四處打聽拓跋家族的來歷,對神秘的絕代佳人津津樂道,可以預見,明天早上,拓跋家族就會以新貴身份出現在修真界的詞典裡,這一切僅僅是用一顆塵劫丹換回來的,實在是太便宜了。

  當然了,便宜是相對來說的,至少國內的大部分知名企業家無力承擔。可是到現在拓跋野的面容上仍然洋溢著笑意,拓跋家族的實力可見一斑。

  傾國傾城也是別人的女人,王浩驚艷後很快恢復平常,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酒足飯飽後已經哈欠連連,不知不覺的居然睡著了。

  「死胖子,你還睡,快點給我起來!」凶神惡煞的小臉在眼前晃悠,就差粉拳相加了。

  「哦,壽宴結束啦?」王浩揉揉眼睛,胖人本來瞌睡就多,加上折騰了兩個晚上,難免有些疲倦。

  「不知到底是不是修真者?整天不是喊累就是睡覺,沒有修煉過玄門功法嗎?」漂亮的小嘴不住發出抱怨,這次帶王浩上山可是丟盡了顏面,就在剛才拓跋野還前來敬酒,這個傢伙居然睡得和死豬一樣。

  王浩伸出個懶腰,煉丹師並非沒有修煉法門,可是需要機緣,修煉內丹的人好比食草動物,只要低下頭隨時可以吃到鮮嫩的草,找個安靜的地方就可以靜坐引氣,達到相應的程度自然能夠結丹,所以對他們來說築基階段是最簡單的。

  煉丹師的修煉過程完全相反,屬於徹頭徹尾的掠奪者,或者說是機會主義。除非找到上等的材料,否則寧可不築基,也免得日後後悔。築基的好壞關乎今後的成就,怎麼能草率行事呢?就好像你打下三米的地基,永遠別指望蓋出百層高樓。

  屈瑤執意不肯留下過夜,打了部出租車連夜下山,崎嶇的山路上漆黑一片,連司機也是戰戰兢兢,考慮到三百元的車資還是強打精神談笑風生,好歹也是和美女聊天,還能給自己提神不是?

  車子才開動不久,王浩再次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就聽見一聲嬌喝。

  「有妖氣!」

  「嘎吱~」出租車穩穩的停靠在山路上,車輪在路面拖出六尺長的痕跡。經常跑青城山的老司機早就司空見慣,對神神怪怪的事情深信不疑,有許多人還切身經歷過離奇事件。所以基本上人手一兩件避邪的物件,比如說桃木劍,銅錢劍,八卦鏡什麼的,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經驗老道的司機通常會選擇停車,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靜觀其變總比開車翻下山崖好。

  走出師門的那一刻起,屈瑤就盼望著撞見異類,那種期待就像業餘球員盼望比賽,此刻小臉早就樂開了花,不過還有一絲緊張,畢竟是她的處女戰,理解萬歲。

  推開車門,強行將王浩拉在身後,小嘴裡還不斷叨咕著。「好像是一隻狐狸精, 妖氣很重,至少有三百年的道行。」

  青城山乃是洞天福地,連小動物也跟著沾光,修出靈性的不在少數,牛鼻子為了不讓福地沾染血腥,多數時候與它們和睦相處。

  連續翻過兩座山頭,來到了妖氣的出處,哪有什麼狐狸精啊?左顧右盼之際,一縷青色幻影電閃而出,似乎比尋常的狐狸還要小些,兩人連怪物的樣子也沒有看清,觀察對方的體型後卻是膽氣一壯,拔腿就追。

  屈瑤仗著有神行訣緊追不捨,一路上不斷打出符咒,雖然無法擊中目標,仍然成功的將怪物逼進死路。

  怪物眼見自己無路可逃,轉頭和屈瑤凶狠的對視,口中不時發出嬰兒的聲音,一人一獸的對峙看起來異常搞笑。

  「原來是只青色的貂,我還以為是狐狸精呢。」屈瑤有些失望, 「誅邪!」小巧精緻的鈴鐺出手後迎風長到六尺,線條流暢,造型精美,表面還鐫刻著不知名的圖案,一看即知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做,也不知道是哪位師兄獻的慇勤。不過威力還是讓人咋舌,金色的光芒流轉其間,十丈內隱隱傳出風雷聲,電光四射。

  這要是砸下去小傢伙還能活命,怕是連骨頭渣也不剩,那才是真叫暴斂天物了,「不要!」王浩氣喘吁吁的阻止,一路狂奔總算趕上了。

  屈瑤原本也沒興趣下手,為了洩憤還是換上飛劍,衝上去拍了兩下,不過沒有催動法力。

  「砰~」劍背猶如砸在堅韌的牛皮上,震得手腕一陣發麻,再看小貂毫髮無傷,此刻正得意地瞪著她呢。不管了,屈瑤猱身而上,揮劍一陣亂砍,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煞是好聽,可是仍舊無法傷到小貂。憤怒中她摸出火符,口中唸唸有詞,迎風一晃成為兩團火球,呼嘯著撲向目標。

  MISS!小貂張牙舞爪,作出示威狀。王浩看在眼裡實在好笑,也不點破,默默的守住出口,任憑她胡亂折騰,心中卻泛起嘀咕,此女分明有暴力傾向,今後還是避之為妙。

  「哈哈!」背後突然傳來爽朗的笑聲,拓跋野出現在兩人的後面,滿頭金髮在夜風中舞動不止,的確是夠酷,夠帥,在他的旁邊除了先前見過的冰山美女,還多出一名面色陰鬱的中年人。出盡風頭後他也是連夜下山,在半路上不期而遇。

  帥哥出現終於讓屈瑤暫時停手,朝著白馬王子尷尬的笑了笑, 隨即放過可憐的小貂。王浩手疾眼快,也不知使用什麼手段,眨眼間將小貂收入囊中,捕獲異獸可是煉丹師的基本功。

  換成剛才他還有耐心等待,可是現在出現了競爭者,當然要先下手為強,這些人連一顆塵劫丹也如此看重,天知道為了小貂能做出什麼來。

  拓跋野先是點頭致意,然後皺眉道:「山間靈獸修行不易,小兄弟何不放它一馬?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拿出一件寶器作為交換,絕不叫你吃虧。」

  果然是道貌岸然的敗類,為小貂說情不是認出了寶貝,就為要討好絕代佳人。王浩心中一沉,冷笑道:「我怕你交換不起。」

  拓跋野有些困惑,遲疑道: 「哦,我想那小貂對兄弟也沒有多大用處,何必塗炭生靈?」

  陰鬱的中年人突然發話道:「少主,我們的確交換不起,剛才的小貂實際是上古異獸,名為風狸。抱朴子仙藥記載,風狸,別名風生獸,似貂,青色。火燒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錘擊其頭數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風立即復活,用菖蒲塞其鼻方可殺之。其溺可入藥,其腦和菊花服滿十斤可壽五百。說來慚愧,起初我也沒能認出來,還是看到他的誘捕手法才突然記起。」

  典籍誰都讀過,能準確辨認卻是另外一回事,慚愧是出于謙虛,走眼也是理所當然,有幾個人能像王浩辨識天下異獸?

  壽五百!五百年的壽命對修真者來說意味著飛昇,拓跋野的神情一變再變, 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最終的決定要看個人品性了。

  「你該不是恃強凌弱,打算巧取豪奪吧?荒郊野外,月黑風高,此刻正是殺人越貨的黃金時間。」王浩直言不諱提醒他一次。

  拓跋野最終恢復了平常,「小兄弟拿拓跋野當成什麼人了?風狸你儘管帶走,上古異獸得來不易,小兄弟善加利用才好。」

  「風狸落在老子手中那才是半點也不會浪費。」王浩心中暗罵,表面神情不變,坦然道:「如果你準備恃強搶奪,我自有方法毀掉風狸,保證叫你徒勞無功還要背上罵名.既然你能夠做到坦坦蕩蕩,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假如你能找到萬載冰魄,我可以考慮和你交換。」

  中年男人點頭道:「這個提議也算公平,冰魄的神奇之處在於它是天地間最純淨的能量,哪怕沾染半點污染也會消失,珍貴的程度不亞於風狸。但是對修真者用處不大,最多是修煉水屬性的法寶,與其浪費時間尋找,不如用能量更強的寶物代替。」

  中年人一再賣弄無疑暴露出身份,估計那顆塵劫丹就是他煉出來的,那種東西拿來強身健體還湊合,能延壽十年也就到頂了,即使服用得再多也沒用。準確的說他並非煉丹師,而是一名出類拔萃的中醫。

  切!冰魄是築基的頂級材料,何況還是萬載冰魄。連這種常識都不明白,還敢說自己不是半吊子?王浩哪裡知道煉丹師的修煉另闢蹊徑,獨樹一幟,絕不是外人可以憑空揣度出來。好歹也是半個同道中人,即便有些輕視,仍然將對方打量一番。

  衣著樸實,沉穩如神,雖然面色有些陰鬱,難得的是虛懷若谷,所以並不讓人厭煩。

  「既然你知道冰魄的屬性,也應該知道如何弄回來,對嗎?」

  「冰魄是凝聚冰原的寒氣所生,純淨無比,所以不能沾染到半點微瑕,採集的最好方法是找一名處女,含在口中帶回來。而且必須是真正的處女,從來沒碰過男人才行。小兄弟不是在考驗我吧?」不知道為什麼,中年人給出答案時居然透出一絲得意的神情。

  「我有那麼無聊嗎?怕你們糟蹋東西而已。」王浩說完話拉上屈瑤就走,臭丫頭再看一會帥哥非變成花癡不可。

  望著兩人消逝的背影,拓跋野爽朗的一笑。「壽五百,爺爺有希望了,我們一定要得到風狸,小舞,只好拜託你親自出馬,那個東西要處女~,先生可知道如何尋找冰魄?既然稱做冰魄肯定異常冰冷,如何含在口中?」

  冰山美人神色冰冷的說道:「我會帶萬載冰魄回來,假如那個胖子食言,我就親手殺掉他。」



  
   

[ 本帖最後由 ffgdiablo01 於 2007-1-19 13:50 編輯 ]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1:40
正文  第五章 掙扎


  萬載冰魄凝聚冰原寒氣而生,形成的時間越長體積反倒越小,能含入處女口中的必定是萬載以上的極品。而且冰魄並非想像中的寒冷,正是因為它始終保持微涼的溫度,才能不斷吸收冰原寒氣。

  拓跋野縱使想耍詐也不可能,想到此處王浩不禁有些得意。別說萬載冰魄掩藏在茫茫冰原,又沒有特定地點,貿然前去尋找等於是大海撈針,恐怕還沒有找到就被凍死。

  即便是處女也難尋啊!大街上女人倒是隨處可見,誰知道是不是處女?還必須純粹的處女,難不成挨個去問,肯定沒找到就先讓人家男友打死。

  要是靠自己折騰,猴年馬月才能築基,除非找個陰靈敷衍了事。基礎好壞關乎今後的成就,千萬不能馬虎,依據典籍記載,冰魄是築基最好的材質,可惜王浩無力前去尋找,只好拿出風狸作為交換。延壽五百年固然非常誘人,可是換來完美的築基仍然划算,關鍵是他有煉丹的本事,還愁到時候找不到東西續命嗎?星藍指環裡面的存貨就足夠揮霍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王浩一直為築基的事情煩惱,料不到剛下山不久便看到希望,得意中他看見屈瑤殺人狀的眼神。

  人說見者有份,竟然忘了規矩!王浩連忙陪笑。

  屈瑤跳著腳罵道: 「死胖子,為什麼開始不說那個東西是風狸?害人家出醜。」

  「你為這種事情生氣?」某人又開始出汗了。

  「當然了,你不知道女人的形象比生命更重要嗎?」語氣開始咄咄逼人,說穿了,她是在拓跋野面前出醜才會惱羞成怒。

  王浩心中明瞭,憑自己的造型能得到美女青睞那才有鬼呢!即便如此心裡還是難受,不如離去。

  「小姐,胖子也是有自尊的,既然你看我不爽,不如我們就此別過。 這兩顆碧青丹是我朋友送的,每一顆都能延壽三百年,當是我獨佔風狸給你的補償。」說話的同時手上出現一團朦朧的霧氣,兩粒嫩綠色丹丸在其間跳動不止,仿似充斥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對修真者來說,三百年和五百年沒有差別,修不出元嬰就無法頂住雷劫,陽壽未盡也只有死路一條。即便獨得風狸也只能保證一人煉出元嬰,如今卻可以解決兩個人的危機,屈瑤非但沒有吃虧,而是賺了。

  青城山距離德陽已經不遠,可以打部出租車回去,到了家中付錢也不遲,何況王浩的性格即使走路也不肯看人臉色。話說白了人也輕鬆許多,甩開大步轉身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屈瑤,手裡捧著兩顆修真人夢寐以求的丹丸,一頓飯錢就換來兩顆續命靈丹實在賺大了,可是她的心裡卻酸溜溜的,絲毫沒有喜悅的感覺。

  十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城市好像完全變了個樣。離開的時候才不過十歲,如今已經是二十出頭,不知道父母還能不能認出自己來。一路上王浩不斷的胡思亂想,中午的時候出租車駛進一所住宅小區,父母是典型的中產階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些年他們過得很糟,因為王浩是翹家跑去拜師,家裡人幾乎尋遍了巴蜀大地。

  防盜門的後面是一張熟悉的臉,依然是那麼慈祥、和藹,可是蒼老了好多,幾縷白髮爬上了鬢角,額頭上的皺紋猶如刀刻一樣清晰,那把刀此刻插在了兒子的心坎。

  「你是王浩!」

  王浩無數次考慮過該如何說明身份,可是想不到相認的過程如此簡單,母親永遠能認出自己的孩子,那可是所有母性的本能,何況王浩和父親還是驚人的相似。

  「媽媽!」聲音有些生澀,還帶著些許哽咽,母子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為了尋找兒子,十年來父親四處登尋人啟事,稍微聽到點消息立即請假,不管天南海北都會馬不停蹄的趕去。這些年不知道跑了多少冤枉路,積蓄花光了,人也憔悴了,按照國家政策夫妻倆人有權再要一個孩子,可是每次談到這個話題,夫妻倆人的態度出奇的堅決。

  「我們的兒子沒有死,不需要。」

  團圓的喜悅沖淡了十年的陰鬱,一個孩子漂泊在外肯定吃過不少苦,為了不勾起兒子的傷心回憶,夫妻倆人格外默契,決口不提過去發生的事。他們對兒子的溺愛超乎想像,只要沒有作奸犯科,幹什麼都不丟人。當天晚上父親喝了好多酒,就是說什麼也不睡覺,彷彿閉上眼睛就會再失去兒子。

  家裡每一天都像是過節,除了拉屎、睡覺,父子兩人形影不離。眨眼間過去了一周時間,激情過後夫妻兩人開始為兒子考慮將來。王浩十歲的時候離家,當時讀到小學四年級,到現在已經二十歲,難不成跑去讀小學?

  「請家教!最多三年就能補上高中課程,參加高考還沒有超齡,實在不行可以成人自考。」夫妻倆對孩子的智商充滿信心,用父親的話說,「咱孩子聰明,隨他爹!」話題又上升到遺傳學的高度。他們甚至開始為兒子物色合適的女孩,二十歲的男孩還沒有談過戀愛,在現代社會裡是不可想像的,要知道,王家可是九代單傳,能不著急嗎?

  學習,工作,娶妻,生子,這不是王浩要的人生。

  入夜,他獨自躲到陽台,晚風吹在身上格外涼爽,小區的綠化環境不錯,草地上擠滿納涼的人群。

  「兒子,在想什麼呢?別為以後發愁,老爸幫你搞定一切,明天約了楊阿姨的女兒,到時候別給老爸丟人。」

  王浩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爸爸,我不想去相親。」

  「不願意相親也行,趁年輕多學知識,反正你現在還小,好女孩有的。.」父親的大手拍了拍王浩肩膀,談不上有力,可是格外溫暖。

  在父親的寬容面前說不好難,沉吟了片刻,王浩還是硬著頭皮拒絕了。「爸爸,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相親,也不想學習,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次回來是看望二老,過兩天就走。」經過一周的深思熟慮,他已經作出決定,追尋金丹大道才是正途,娶妻倒是無所謂,但是對像絕不是楊阿姨的女兒,那丫頭他小時候見過,體型和自己有的一拼。

  「你有沒有考慮過今後的生活呢?無論經商還是工作,你必須有經濟來源。」睿智的父親沒有過多追問,卻是採用引導的方法。

  「經濟來源不需要擔心,我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就在成都的大華公司,下個禮拜就過去上班。」為了安定父親的心,王浩只能採取折衷的辦法。

  「大華公司!那的確是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們所屬集團是全球五百強之一。你確定是在大華公司?」父親果然露出笑容,但是有點不敢相信,以兒子的年紀和學歷實在不可能在一流公司任職,說得難聽點,在那種地方掃廁所也要求本科學歷。

  陳玄說出口的公司絕不是小兒科,王浩見識過修真門派的經濟實力,當下確認沒錯。

  「那就好。」父親還是不肯放心,提出過兩天親自送他去公司,兩地相隔不過百多公里,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王浩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但願對方真的認識星藍指環,光是認識還不行,要買賬才能夠矇混過關。

  週一的清晨,王浩還沒睡醒就被父親從床上拉起來,強迫他穿上新買的西裝,享受過老媽準備的早餐後,父子倆駕駛一部捷達前往成都。

  大華公司的地址在成都市中區,建築總共九十九層,玻璃結構,頂端如刀刃直插天際。陳玄師承玄門中赫赫有名的星月宗,門派中不乏擅長觀星占卜的高手,這種格局也許隱藏著什麼玄機,外行人無從得知,僅僅能體會到不可一世的霸氣。

  進入大廳後王浩硬著頭皮走向前台,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醜啊!

  「您是王浩先生嗎?」前台小姐除了擁有不俗的學歷,還必須具備三項不可或缺的素質,人要夠靚,過目不忘,而且還要夠機靈才行。這一點可以從她靈動的眼神中看出來,職業的笑容帶著淡淡恬靜,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個字,舒服。

  經濟實體不過是門派的最底層,陳玄卻是星月宗高高在上的神,他的交代有誰敢怠慢?有關他兄弟要來的消息早就傳開,因為沒有交代兄弟的具體身份,以及前來的目的,這段時間公司上層人物人人自危,都在戰戰兢兢的恭候王浩駕臨呢。作為第一道關口的前台當然做過交代,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小姐悄悄將信息傳遞到總裁辦公室。

  「總裁馬上出來迎接,請您稍等.」一向精明幹練的前台小姐也有些無措,不知道該為貴賓作些什麼,好在還沒有亂掉分寸,等待的過程中為客人沖了杯咖啡.不過那種服務顯得有點多餘,咖啡太燙,還沒能飲用總裁已經出現在電梯門口。

  
   

正文  第六章 跟著姐姐混(上)


  父親在目送王浩進入電梯後就匆匆離去,臨走時還比出加油的手勢,能讓總裁親自出來迎接,這份禮遇足以讓任何職員受寵若驚,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作為父親,實在沒有跟隨兒子去面試的道理。
  進入總裁辦公室以後,王浩簡單明瞭的道明來意,並且感謝他們的配合。大班桌的另外一邊是大華公司的總裁,五十多歲,將軍肚子,禿頭,在他身上看不出修真者的痕跡,只有商人的狡詐和世故。星月宗在經營生意方面做得非常出色,除了借助門派原有的雄厚資本,人才的利用也是中規中矩,全部人員都是在本行業進行招攬。基本的任務就是斂財,除了金錢的流動,他們和門派間基本上沒有聯繫。

  王浩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例外,還是由長老親自發話,受到重視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憑著星藍指環和陳玄的交代,即使要求公司提出上億現金也不在話下,而王浩的要求僅僅是做一場無關痛癢的秀。當總裁瞭解情況後不由鬆了口氣,為了圓滿完成任務,他為王浩安排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職務,辦公室主任,可以不用上班,但是工資照發,送走王浩以後他將執行情況如實匯報給總部。

  出了大華公司的門口,王浩仰天吸了口氣,都市的空氣混濁不堪,這裡不是修真者久留的地方。不過心情倒是大好,除了獲得足夠的自由,還得到一份不俗的收入,雖然有無功受祿的嫌疑,當作是煉製陰丹的酬勞,也就拿得心安理得了,囊中羞澀的滋味可不好受呵。

  星藍戒指裡的靈丹任意一顆都能賣個好價錢,可是王浩還不到山窮水盡,也並非坐吃山空的敗家子,煉丹的材料難求,縱使他有能力煉製,也不肯隨意揮霍。說穿了就是奇貨可居,他要待價而沽。

  傍晚他住進了大華公司長期包租的酒店套房,關上房門,迫不及待的取出風狸。為了保持藥效,王浩沒有弄死他,而是活生生的關進星藍戒指。原來儲物戒指還有另外一個妙用,就是用來拘禁異獸。

  才一周的時間,小傢伙發生了顯著變化,原來是淡淡的青色毛皮,如今隱約泛出美玉的潤澤,假如它靜止不動,肯定被當成翡翠雕琢的飾品。不僅如此,兩顆眼睛也變成驚艷的紅色,比最美麗的紅寶石還要鮮艷動人。

  上古異獸的生長過程異常緩慢,有時候上百年也不見有什麼改變,為什麼不到一周時間就脫胎換骨?王浩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豆大汗珠從額前滾落下來.連忙通過意念查看一番星藍戒指,果然,三顆助長真元的頂級丹丸不翼而飛,那可比碧青丹之類的續命丹珍貴百倍,王浩原本是打算築基完成後使用的,如今居然便宜了這個過路貨,當下目露凶光。

  如今的風狸即使放出一滴血也是寶貝,添加幾種罕見的材料就能煉製出延壽百年的丹,並且還有助長真元的功效。

  現在拿它去交換萬載冰魄實在吃虧,但是有約在先,中途反悔人家一定不肯善罷甘休,以拓跋世家的能力要找到冰魄不難啊!當時王浩就是看重這一點才提出交易的。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過些日子給拓跋野提出個期限,老子不能一直傻等著你們吧?到時候做不到就別怪本人言而無信。

  「老子看見你就有氣!」塞了粒回夢丹給小傢伙,這才放心的把它扔回戒指。回夢丹的煉製材料簡單易得,戒指裡不下百十顆,使用再多也不心疼。

  目光掃過,發現躺在角落裡的龍虎丹,和其餘的丹相比,那是個不起眼的醜陋傢伙,而且用途不明,連顏色也不純,怎麼看都是殘次品,師父偏說它完成了。

  而且在煉製的過程中能夠看出,丹王對龍虎丹的重視非比尋常,以往自己煉丹的時候師父根本懶得過問,可是煉龍虎丹的時候,老傢伙三天兩頭的跑過來詢問,有什麼異狀,連虎嘯有幾次,在什麼時候,爐火有何種變化,任何細節都不肯放過。出丹的時候還是師父親自出手,當然了,那個時候王浩在外面幫人煉陰丹呢。

  既然師父如此重視龍虎丹,為什麼要送給自己呢?印象裡老頭可是摳門得很,所有家當都是自己想方設法截留下來。

  王浩哪裡能體會到丹王授徒的苦心,煉丹首重實踐,王浩所有的本事都在實踐中學來,剛上手的時候也不知毀掉人家多少材料,這些損失還不是都記到丹王賬上?而且以丹王的見識,焉能不知徒弟從中做過手腳,只要丹煉成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須知苛扣材料也是要靠本事才行的,還能在不知不覺間養成節省材料的好習慣。

  就是趕他下山也並非出於絕情,實在是飛昇的時日將近,世外之人性格古怪,不喜歡離別時的場面。眼見徒弟學得七七八八,欠缺的僅僅是火候,不如趕下山去歷練,同時還讓陳玄愧疚於心,欠下徒弟一個人情。所以他說師徒的緣分盡了,而不是說驅逐王浩出師門。

  紅黑交錯的丹體酷似太極兩儀,紅色為焰虎,這個王浩清楚,那段日子每天聽它叫喚,據說也是傳說中的異獸。黑色到底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入料和孕丹是由師父完成,王浩僅僅是負責看火。不過既然叫龍虎丹,黑色的部分非龍即蛇。

  托在手心裡沉甸甸的,經過片刻的研究,確認它不是用來吃的。也許築基完成就能知道它的用途,王浩非常想灌注一絲真元力進去試試,可惜沒有!

  經過兩個月惴惴不安的等待,依然沒有拓跋世家傳來的消息,是不是可以確定他們放棄了呢?

  難道他們找不到冰魄知難而退?王浩雖然暗自慶幸不已,同時也有一絲失望的感覺,畢竟現在築基無望了。保險起見,決定前往拓跋世家一趟,如果他們肯放棄最好,不肯的話就給出時限。

  公司倒是無需交代,有沒有他都是一樣,王浩和父母打了個招呼,第二天就踏上飛往昆明的飛機。過海關的時候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工作人員看見他變戲法似的取出機票和證件,驚訝的程度可想而知,幸虧他解釋自己是狂熱的魔術愛好者才得以脫身,原來儲物戒指也有不方便的時候,而且還隨時有可能讓修真者覬覦,想到陳玄以前的提醒索性取下星藍放進口袋。

  明朝進士馮時可在《滇行紀略》中對昆明的氣候有「四季如春,日炙如夏,稍陰如秋,二雨成冬」的描述。

  入夏不久的昆明剛好落了兩場雨水,氣候陰涼舒適,空氣清爽宜人。走出機場的時候王浩貪婪的吸入兩口,春城果然是名不虛傳,簡直就是胖子的天堂。

  隨便招一部出租車鑽了進去,心不在焉道:「到拓跋世家。」

  「你說哪樣?」要不是昆明為了提升城市形象,對出租車營運人員進行過素質教育,此刻早就把胖子踹下車了,你當是拍武俠長片呢?

  昆明人是熱情的、好客的,尤其是對待遠來的遊客,前提是你肯如數支付車資。載著王浩在市內逛了兩圈後,司機憑借路在鼻子底下的覺悟,總算摸出些線索,一腳殺上高速路,直奔美麗的紅河州。王浩也不急於趕路,沿途走走停停。

  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洱海月。將傳說中的風花雪月一一領略過後,又順帶觀摩了元陽的哈尼族梯田,還在意猶未盡的時候,司機告知他已經到站,支付了三千元的車資,出租車絕塵而去。這個價碼倒是不黑,而且王浩也不在乎,辦公室主任的收入也不低呀。

  好在複姓拓跋的人不是很多,而且稱得上世家一定歷史悠久,司機也是憑直覺帶他摸到這裡,到底是不是必須要進去問過才知道。

  眼前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別墅,簡直可以用窮奢極欲來形容,雖然無法看見裡面的建築如何,單是巍峨的外牆也足以令人震撼,不誇張的說那是一座城牆。巨大的鐵門並非伸縮結構,而是風雨不透的阻隔了一切,帶給人莫名的沉重和神秘。

  以現代人的觀點很難想像這是一戶人家,見慣了紅河州的貧窮和落後,王浩突然覺得修建這樣的建築是種犯罪。修真者是不會顧忌尋常人死活的,至少在中國歷史的多事之秋,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你找人嗎?」銀鈴般的詢問打斷了回憶,眼前出現一名艷光四射的女人,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火辣辣的眼神帶著幾許滄桑,皮膚嬌嫩如同二八少女,給人的感覺卻是成熟的性感。大概是由於低胸裝的開口實在太低,掩飾不住胸前的春光無限,不經意間揮灑出讓一片雪白,讓人目眩。

  
   

正文  第七章 跟著姐姐混(中)


  她的身體上掛滿美輪美奐的首飾,卻看不出絲毫浮華和奢靡,彷彿那些點綴原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眼神裡帶有一絲親切,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親近。
  熱情似火!王浩突然聯想到這個詞彙,笑了笑說道: 「請問裡面的人是姓拓跋嗎?」

  女人好奇的審視他一番,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報紙上,那是旅遊的時候隨便買的,十年隱居生活儼然成為土包子,所以通過看報惡補一下常識,不過暴露出來的一面恰巧是招聘版,更巧的是拓跋家剛好刊登了一則招聘信息。

  「你是來應聘的?」女人隨即移開目光,說話間點燃一支香煙,姿態優雅,水晶幻彩的唇膏閃動著誘人光澤,和胸前的春光一起,形成致命的誘惑。

  好熱,王浩噓了口氣,取出紙巾擦汗,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女人似乎很清楚自己的殺傷力,嬌笑道:「咯咯,年輕人臉皮太薄,才說兩句話就臉紅,手藝生點也沒有關係,人機靈學什麼都快,跟我來。」

  什麼手藝?難道是這個女人~從事那種行業?王浩自問姿色還差了點,應該說是慘了點。繼續擦汗。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裡的主人的確姓拓跋,鐵門打開的同時,青石磚面上露出兩個龍飛鳳舞的狂草大字,拓跋。

  女人敢隨便把人領進門,說明身份一定不俗,但是王浩卻懶得探聽,見到拓跋野的時候真相自然大白。

  踏進鐵門的同時不由一怔,門內門外可謂是兩重天地,靈氣如水般緩緩流動,普通人也能感覺到舒適和安逸。

  這裡的靈氣幾乎凝結成為實質,即使和青城後山相比也毫不遜色,用修真者的天堂來形容絕不過分,如此福地不知孕育出多少人才,難怪拓跋野敢於如此張狂,但是少了續命靈丹最後仍將功虧一簣。原來鐵門裡面並不奢侈,沒有豪宅、名車、花園,倒是像一個簡單的村落,只不過村民全部是修真者,鐵門高牆似乎是為了掩飾這裡的龍脈。

  女人留意到他的驚訝,淺笑道:「愣著幹什麼?快跟上來呀。」

  修建鐵門高牆的確有掩人耳目的意思,不過真正用途還是阻止靈氣外洩,當年拓跋世家的先祖找到此處龍脈便想盡辦法掩飾,他們最終決定用陣法封閉龍脈的靈氣,一來可以避免靈氣外洩,同時也防止其他家族發現後爭奪,若干年來龍脈釋放的靈氣無處消散,越聚越多,越積越濃,不亞於峨眉、青城等知名福地。

  一條龍脈成就了拓跋家族的崛起,他們如今欠缺的是煉丹師,可惜真正的煉丹師比龍脈更加難尋,即便尋到了,人家也未必肯明珠暗投,賣身也要去武當、崑崙那種地方,喜歡妹妹的不妨去峨眉、青城,蜀中自古出美女,一技傍身哪裡都去得,反正王浩是不肯留下來。

  雖然進了拓跋世家的大門,並且通過美女目測的第一關,考驗還是有的。拓跋世家雖然家大業大,還不至於慷慨到拿錢養閒人,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不知拐過了多少道丘陵,眼前出現一個漆黑的地穴,陰森森的冷風從裡面吹出來,夾雜著令人暈眩的惡臭。王浩注意到洞口處沒有生長雜草,這說明裡邊有大型動物經常出入,經驗老道的他立刻後退了兩尺。

  「躲什麼?進去!」女人早就摘掉首飾,換上簡單清爽的衣衫,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瞪著他。

  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別?王浩才沒有那麼傻,用手指點點自己的鼻子,連連搖頭。

  美目中透出一絲失望,「跟著我一起下去好了,這裡叫做龍潭,裡面有成千上萬的蛇, 我在招聘廣告上寫得很明白,既然你敢來應聘就說明懂得捕蛇,就算沒有經驗,膽量總該有啊!」

  原來如此!拓跋世家要招聘一名捕蛇人,王浩恍然大悟後靈機一動,煉丹師講究隨遇而安,尋遍天下奇珍煉丹助長真元,無需像修煉內丹一樣苦修,出色的煉丹師都是傑出的冒險家。

  蛇窟處在龍脈,充沛的靈氣極有可能吸引異種,錯過未免可惜。既來之,則安之,打定主意後他狡辯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誆我進去餵蛇。」

  「現在你放心了。」女人憑空變出一柄火把,黃色幽光不僅能夠照明,還有驅散蛇群的作用。不用問,那是一件法寶,可惜功能單一,看來女人早有準備。王浩隨即放棄使用丹丸避毒的念頭,乖乖的跟在她後面。

  深入地下三百米以後,空氣比外面更加陰森、寒冷,毒蛇的數量也逐漸增多,經常是數千條纏繞成一團。饒是王浩膽識過人,依舊被它們魔鬼般的眼睛盯得頭皮發麻.連忙向前追出兩步,誰知道腳下卻是一滑,當場和前面的身體來了次親密接觸。

  手掌下面是一片膩人的柔軟,而且尺寸十足的驚人,五根手指全部沒入其中。雖然並非存心揩油,眼前還是浮現出旖旎風光,彷彿能瞧見兩團雪球的顏色、形狀。女人穿的不多而且非常淡薄,連峰頂的凸起也能體察入微,可愛的紫葡萄剎那間變得堅硬、挺拔,還膨脹了不少。

  作為一名功能正常的男人,小弟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倔強的支起了小帳篷,剛好頂在女人豐滿的屁股上。

  女人並沒有驚惶失措,連反抗也沒有,僅僅是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後才冷漠的說道:「做為男人,在這種時候抱住女人不覺得羞恥嗎?你的膽子丟在家裡了嗎?」

  原來她並沒有責怪自己的無禮,王浩鬆了口氣,連忙放開雙手,磕磕巴巴的開始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純粹屬於意外,完全是不小心滑倒所致。

  撲哧,冰冷的面容突然綻放笑容,「我相信你不會為了揩油去踩圓斑蝰,男人雖然都免不了有些好色,畢竟生命才是最珍貴的,不過我倒是非常好奇,這傢伙為什麼不咬你?」

  王浩回頭看去立即發現一條醜陋的小東西盤在腳後跟處,此刻正在深情的望著自己。三角形腦袋後面長著三塊圓斑,身體短粗,後背上也長著三條縱行原斑,三行圓斑相互交錯排列,原斑中央呈現紫褐色,四周為深黑色,鑲著黃白色邊,乍眼看去彷彿全身長滿了眼睛。

  雖然是首次聽說圓斑蝰的名字,看它那副醜陋的德行也能知道,此物絕非善類。王浩正想說點什麼,突然發現下體的帳篷,這回可是丟人丟到家了,慌忙不迭的伸出手摀住。

  「不用擋了,你那是人體正常的生理表現,吃掉整條的蛇鞭同樣能讓你勃起。但是,別讓它對著我,不然我閹掉你。」

  都說苗疆女子潑辣,的確是名不虛傳呵,王浩哦了一聲,心底不禁偷笑,原來跟著姐姐混是一件充滿樂趣的事,成熟女性寬容和熱情讓人舒服,遠比小女生的矜持做作來得誘人,王浩止不住的偷笑,天塌下來有姐姐頂著。

  繼續前行不久,地穴的路徑陡然生變,幾乎到了垂直的地步,不但沒有階梯防滑,還長滿綠油油的青苔。女人只好將火炬銜在口中,利用雙手卡住洞壁,行進變得異常吃力,加上還要照料胖子,片刻後嬌喘連連,飽滿的胸脯隨呼吸上下起伏,迷人到了極點。

  「看清楚了沒有?」陰暗中傳來冰冷嚴肅的聲音。

  「我什麼也沒看!」胖子慌忙狡辯。

  女人用手指戳著他的腦袋教訓道:「你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 我叫你看前面的蛇。」

  王浩順著潔白的手指望過去,誇張地怪叫一聲,趕緊躲藏到姐姐後面。那種體型也能叫做蛇嗎?隨便喘口氣也能把人吞進去,即使自己再胖兩圈也不能倖免。巨蛇足有水桶粗細,臉盆大小的鱗片像鏡子一樣光滑,每一塊鱗片都反射出火炬的黃色光焰,眼睛是恐怖的血紅色,如同金屬的冰冷感覺。

  巨蛇昂起三角形頭部,口中不斷吐出血紅芯子,似乎在對兩人發出恫嚇,奇怪的是它並不準備襲擊,不然就憑洞穴裡的狹小空間,闖入者無處藏身,王浩估計它是在守護某樣東西。

  「每次到這裡都遇到它擋路,第一次看見它還嚇了我一跳呢,誰知道這傢伙就會虛張聲勢。在它後面長了一株千年人參,待會兒你設法引開它,我乘機衝過去採參。」

  虛張聲勢?人家那是懶得理你。王浩可不是菜鳥,一眼就認出是蠻荒異種,修蛇。雖然還處在幼年期,也不是隨隨便便能讓人衝過去的,此物的確有守護靈藥的習慣,但是和人參相比,蛇本身的價值還要高一點。

  靈芝、人參這種東西在中醫看來屬於上品,對煉丹師卻不值一提,除非是千年以上的貨色就另當別論,不過那就不能稱作人參了,應該叫做妖參比較合適。別看玄幻小說裡動則就是千年人參,實際上人參的壽命通常只有幾百年,上千年的那是什麼東西自己去想。



  
   

正文  第八章 跟著姐姐混(下)


  再說,人參要是真有千年,早就讓修蛇吞掉了,那個傢伙賴在原處不動,就是要守護人參長到千年才享用。時間方面也無法確定,修蛇已經護了幾百年,再守兩百年有什麼奇怪?
  「萬一它撲過來我們就死定了,為了一株人參而已,你認為值得冒險嗎?」王浩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

  女人知道隱瞞不過,歎氣道:「為了一株千年人參當然不值得,但是要救回公公的命只能冒險。剛才忘記和你說清楚,我是拓跋家的媳婦,採人參是要幫公公續命,我是人家的媳婦,做什麼也是應當,你和拓跋家沒有關係,實在沒必要陪我冒險,覺得害怕就回去好了。如果你肯留下,我定當全力護你周全,事成之後絕不會虧待你。」

  「你是拓跋野的妻子?」王浩鬱悶的撓頭,這該死的拓跋野,身邊的女人全是極品,有此佳妻還出去沾花惹草,老子有風狸也不給你用。

  女人搖頭道:「拓跋野是我兒子。」

  「你是拓跋野的母親!」新款的浪琴眼鏡差點摔在地上,聯想起剛才的尷尬不禁面紅耳赤,但是絕沒有半分輕視的念頭,那僅僅是個誤會,而且完全是自己出醜,人家的寬容令人折服。

  「好,我來纏住修蛇,你儘管去採人參。」王浩不容她思考就咬破手指,鮮血的氣息立即讓修蛇蠢蠢欲動。但是守護人參已經三百年,唯恐功虧一簣,所以激動歸激動,一時間仍然不肯上當。

  女人見他以血引蛇也嚇了一跳,即便成功了要如何脫身呢?不過看王浩氣定神閒的樣子叫人生疑,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視死如歸?

  相持了片刻王浩掉頭就跑,依照他的猜測,修蛇十有八九會追趕出來。修蛇終究是飲血的動物,聞見血腥必定喪失理智,何況王浩煉丹十年,血液中含有靈物的氣息,那還不是致命誘惑?眼下要緊的是引開修蛇,讓女人有機會下手採參。

  耳邊除了風聲還有嗚嗚的怪響,那是修蛇的肋骨爬行時發出的聲音,它追來了!王浩知道雙方的速度懸殊太大,繼續逃跑不出片刻就會被追上,所以轉過一個彎就立即停步,後背靠在巖壁上連喘息帶咳嗽,並且暗自發誓,出去之後立即減肥。

  王浩不至於笨到為別人老婆玩命,拓跋家死幾個人與自己何干?答應幫忙主要是覺得女人的可敬,另外也是出於私心,不到千年的人參雖然毫無價值,修蛇的毒液還勉強算是好東西。自從下山之後就再也沒煉過丹,到現在難免有點手癢,何況如今是坐吃山空,送上門的材料哪有不收之理。

  貪心是免不了的,關鍵還是信心,對付修蛇雖然不能說胸有成竹,至少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咬破手指的時候他就取出一粒火紅丹丸藏在手心。

  蛇性屬陰,用純陽的赤焰丹可以恐嚇,至少也能叫它們不敢靠近.以前抓蛇解饞的時候曾經用過,百試不爽,但是對付眼前的龐然大物還是心驚肉跳。

  流線形蛇頭閃電般躥至眼前,鐮刀狀的毒牙閃爍著冰冷的光,即使裡面沒有毒液也能貫穿身體,何況王浩知道那絕對不是擺設,裡面的毒液可以殺死成千上萬頭大象。

  就在命懸一線的剎那,修蛇突然停止前進,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它是如此迷人,每一塊鱗片都像精心打磨過的鎧甲,鮮紅的瞳孔猶如燃燒的火焰,在裡面還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四目相對,鼻間差點碰到了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王浩吐了口氣,赤焰丹在最後關頭阻止了修蛇。雖然古話說富貴險中求,這種嘗試也未免太過瘋狂,而且為了幾滴修蛇毒液也划不來。

  機不可失,王浩麻利的取出一粒回夢丹,手法奇特而熟練,不到三秒的時間裡搞定了修蛇,因為太過倉促,採集的毒液並不多,僅僅是果核大小。當女人採了人參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攤開雙手處在原地,甚至裝出驚魂未定的樣子。

  「奇怪,這蛇怎麼了?」粗壯的修蛇幾乎賭塞住整個洞口,腹部還能看出均勻的喘息,非常明顯,它還活著。女人說話時小心奕奕的繞過,唯恐驚擾了它的美夢,到時候兩人將要面對的就是噩夢了。

  「大概是睡著了,日夜不休地看著人參,它肯定非常困。你採集到人參沒有?」王浩憨態可掬的岔開話題。

  女人明知道是鬼話,也找不出合理解釋,好在人參得手,其餘懶得追問,她隨即在王浩面前晃了晃,畢竟是兩人齊心協力的成果。

  僅僅是一眼就能判斷出藥材的優劣,人參果然還不到千年,但是也差得不遠了,現在採下來實在可惜,王浩暗自為她心疼一番,隨即開始嚷嚷著要吃飯,折騰了半天實在餓得夠戧。

  「生長人參的地方還有個通道,不過有這株人參暫時夠用了,走啦,出去以後我請你吃頓好的。還有,出去以後別提龍窟發生的事,知道嗎?」女人煞有其事的警告。拓跋世家害怕有損龍脈,將龍窟的所在也列為禁地,不准任何人涉足,更別說進去採藥。

  「什麼龍窟?我從來就沒聽說過。」王浩的表演更加逼真,傻子也能猜出原由來,若非有難言的苦衷,拓跋家族有大把的好手,什麼時候輪到自己出面?那份招聘廣告多半是女人私自發的。

  「看不出你還蠻聰明的,胖子,你今後就留在拓跋世家,以後你叫我瀾姐就行了。」女人剛走出兩步突然腳下一軟,若不是王浩及時拉住,非要摔倒不可。

  「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全身都麻痺了,連一點知覺也沒有.」瀾姐皺眉,印象裡並沒有被蛇咬過,事實上進來之前準備了不少蛇藥,要不然蛇可不會給她面子.

  王浩略加思索立刻明瞭,修蛇呼出的氣體有毒,自己因為以前煉丹的緣故,血液對蛇毒有天然的抗體,還有驅逐毒蛇的作用,所以踩上圓斑蝰也不會被咬。

  瀾姐就不同了,吸入太多的毒霧,不中毒才怪。通常這種情況只要脫離毒霧的範圍就能好轉,實在不行還有解毒丹。不過王浩為了掩飾身份,嚴守財不露白的信條,寧肯花點力氣將她背出去。

  瀾姐看似丰韻,實際上並不重,但是仍然夠王浩受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陡峭的石塊上,一路上不知道摔倒多少次。這一回他不再想入非非,只是熱氣吹在脖子上癢癢的,好難受。

  瀾姐說到做到,出去後就安排他留在拓跋家,還為他單獨安排了房間,這在普通的子弟裡絕無僅有,不僅如此還經常找他聊天,實際上是籌劃再次進入龍窟。看在別的子弟眼中難免傳出些閒言碎語,大致上說他可能是瀾姐的遠房親戚,好在並不過分,王浩也無心理會,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何況要他如何解釋?

  王浩可是言出必踐的,於是拓跋家的草場上多了一個貌不驚人的胖子,每天都要氣喘吁吁的跑到不支倒地為止。道家講究養氣,胖子的做法卻是背道而馳,不免引起師兄弟的奚落,偶爾有好心人出言指點,胖子卻是一笑置之。

  「呵~呵~呵~呵~」王浩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喘氣,半個月的刻苦訓練收效甚微,不禁讓他沮喪。

  「胖子,你有進步哦,上個月你才跑五圈就會趴下,剛才你可是不歇氣的跑了五圈半,加油!」瀾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手裡還握著一塊秒錶。

  不知為何,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子非但不讓人討厭,而且還蠻招人喜歡的,也許就是因為他的平凡,和兒子拓跋野相比,他實在談不上優秀,可是他和小野同樣努力、認真,如此刻苦訓練僅僅是為了讓身體靈活一點,他還真夠執著的,所以閒暇的時候,瀾姐老是喜歡湊過來拿他打趣。

  這個也能稱為進步嗎?王浩一翻身躺在草地上,問道:「瀾姐,你好像沒什麼事做?」

  撲哧,「你為什麼不直說我很無聊呢?我的責任是打理家族內部的事物,而你呢?整天賴在草場上不走,所以時常能看到我。」人群中突然喧囂起來,瀾姐則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肯定是我兒子回來了,等下介紹你們認識。」

  透過攢動的人頭,依稀看見漂亮的金色卷髮,魁梧的身軀像草原上的獅子,不過臉上失去了以往的自信,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拓跋家的男人全部修真,稍微有機會就選擇閉關,唯有拓跋野要管理家族生意,露面的時候相對較多,在家族中的呼聲也最高,某種程度來說,瀾姐還是沾了兒子的光。

  「兒子!」瀾姐不顧周圍的火辣目光,用力將兒子摟在懷裡。

  可憐的拓跋野,腦袋夾在兩團洶湧之間,連呼吸都有點困難,狂野的臉上升起一片紅暈,用微弱的聲音抗議道:「媽,你讓我難堪了。」要知道,在家族子弟的眼光裡,他可是個鐵血的男人,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怕什麼?你小時候還賴在我懷裡不走呢?」瀾姐敲了兒子個暴栗,不過還是放過了他,形象對一個成功男人非常重要。

  「換了我也賴著不走。」王浩暗自想到,人家母子重逢眼裡還能有別人?攤牌的事情還是等等再說,至少別當著瀾姐的面。拿定主意後腳下悄悄向人群外圈蹭去。

  剛想悄悄溜出去,突然聽見拓跋野問道:「媽,爺爺的身體怎麼樣了?」

  提起老人的事情,瀾姐臉上浮起一絲陰鬱,「前兩天才為他找了株人參,情況稍微好轉了點,不過還是不容樂觀,只是暫時吊住了。」



  
   

[ 本帖最後由 ffgdiablo01 於 2007-1-19 13:51 編輯 ]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1:43
正文  第九章 穿幫了


  人參雖然能續命,效果卻不明顯,除非能找到傳說中的靈藥,一時半刻要去哪裡尋找?即便找到,多數都是要煉成丹才能使用,前段時間找來的煉丹師人品尚可,無奈專業方面還是個半吊子,雖然嘴上不說,大家心中有數。

  「你妹妹呢?為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母親不僅想念兒子,同時也掛念女兒,以往兄妹兩人形影不離的,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哦,小舞去南極冰原找萬載冰魄了,前兩天才和我通過電話,我們在青城山的時候遇到了風狸,可惜兒子不識貨,讓人家搶先得手,不過那個人同意和我們交換,前提是我們能夠找到萬載冰魄。」說話間拓跋野露出慚愧神色,假如當時他能得到風狸,家人也不必為老人的事情煩惱。

  瀾姐聽說風狸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歎氣道:「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做晚輩的盡力就好,你也無需自責。這些年你父親和叔叔們閉關不出,家族的生意全部由你打理,小心累壞身體。不過你也是的,怎麼讓妹妹獨自前去冰原?雖然她修為不弱,畢竟是個女孩子,你就不怕她出事?」

  何止是不弱!拓跋野十六歲接手家族生意,用於修煉的時間少之又少,妹妹的修為早就在他之上了,所以聽見母親的教訓只能苦笑。

  「好了,這次能找到人參救治你爺爺,多虧一個人幫助,你們認識認識。」瀾姐拉住兒子的手左右尋找,立即發現躡手躡腳打算開溜的胖子。

  「胖子!你給我站住,要跑去哪裡?過來見我兒子,快點!」雖然每天都在等待拓跋野出現,卻不希望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瀾姐會不會閹掉我?一個月相處下來,王浩知道那是她的口頭禪,不過仍然是心驚膽戰啊!人家是真心實意的相待,自己卻在騙人。

  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事到臨頭還不如勇敢的面對,反正是瀾姐認錯人,並非自己故意欺瞞。王浩平靜的轉過頭,笑道「拓跋公子,很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拓跋野做夢也猜不到母親口中的胖子就是王浩,驚訝的瞪大眼睛,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王浩沒話找話,企圖矇混過關。

  「你們認識?」瀾姐的眼神中充滿疑惑,很明顯,有人欺騙了自己。

  「媽,他就是抓走風狸的人,你怎麼叫他胖子呢?」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胖子。」王浩滿臉堆笑,可惜笑得好假。說來也奇怪,他並不厭煩瀾姐叫自己胖子,除掉嘲笑的含義,原來胖子並不刺耳,反倒是覺得很親切,很舒服。假如換個稱呼也許會生分許多,而且多少有點彆扭。

  「死胖子,如果你不給我說清楚,小心我扒掉你的皮!」果然,瀾姐凶神惡煞的開始叫囂,可能是顧及周圍太多外人,出於形象的考慮,臨時將閹割換成扒皮。

  草場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三人來到一座開放式的竹樓,潺潺泉水叮咚作響,碧綠的玉竹賞心悅目,竹樓充滿清新高雅的格調,宛如人間仙境,絲毫聯想不到寒酸的詞彙,置身其中,你會忘記錢是什麼東西,儘管這一切都是用錢堆砌出來的。

  茶杯裡面盛的是普洱茶,滋味醇和,入口爽滑,甘甜、渺渺的水汽中釋放出桂圓的芳香,據說此物還有減肥的功效,並且絕不反彈。當然了,這種損話肯定是瀾姐說出來的,也只有女人才關心瘦身的話題。末了,她又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

  「要是我女兒有事,哪怕是餓瘦半分,小心我閹掉你!」

  瞭解整件事情的始末後,瀾姐的態度急轉直下,不過多數是出於心疼女兒,在母親心裡,女兒永遠比風狸重要得多。女兒去的可是南極呀,到處都是皚皚白雪,還有千年不化的玄冰,生長在雲南的她實在想像不出那是副什麼樣的光景。

  王浩不知道她的女兒是誰,不過看母親的姿色,也能猜到女兒差不到哪兒去,沒準還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呢,凍死在南極那種地方的確可惜。但是風狸也不能白白拿去送人啊,即便他們找來萬載冰魄交換,王浩還覺得有些肉疼呢。

  猶豫片刻後,拓跋野狠下決心說道:「雖然明知道是不情之請,可是情況緊迫,在下只能直言。家妹三個月前趕赴南極冰原尋找萬載冰魄,至今還沒有訊息傳回來,無論如何,拓跋世家都會找到冰魄交給王兄,但是家人大限降至,實在無法繼續拖延,王兄能否先給出風狸解燃眉之急?拓跋野用項上人頭擔保,必定找來冰魄雙手奉上。」

  瀾姐表面上潑辣,不拘小節,涉及到風狸也不方便多言,上古異獸得來不易,不是套兩句人情就肯割愛的。起身道:「你們自己商量,我先出去轉轉。」

  別說是先交出風狸,公平交換還肉疼呢。王浩早有主張,品了口茶才阻止道:「瀾姐先別走,我們還等你拿主意呢。」

  瀾姐轉過頭笑道: 「你不必考慮我的因素,依自己意思做決定吧。我也是拓跋家的人,給你意見難免徇私,不過秦瀾可以保證,只要你肯先拿出風狸救人,哪怕小野找不來冰魄,我也親自到冰原為你找來。即便不肯答應也盡可明說,拓跋家不會有人藉故留難。」

  話說白了難免生分,如果拒絕,朋友是注定做不成了。

  王浩含笑道:「你們要風狸無非是看中它築壽五百年的功效,實際上能延壽的丹非常多,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很久以前我遇到一位高人,他曾經給過我一粒碧青丹,據說也可以延壽三百年。我有意用它換回小傢伙性命,山間靈物修行不易,我們何必塗炭生靈?如果你們同意,碧青丹立刻雙手奉上。」

  此話當初是拓跋野說的,如今正好用來當作托辭,只不過個人的目的稍有不同,人家當初阻止是因為悲天憫人,王浩卻是不捨得糟蹋東西,毀掉了自己三粒頂級丹丸啊!說什麼也要讓小東西先吐出來不可,哪怕是放血,掏丹,做出殺雞取卵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碧青丹那種東西雖然難得,戒指裡還有不少存貨,續命丹留兩三粒備用即可,多了也無用。以往在山裡的時候,求丹者全部是度過元嬰期的高手,他們需要助長真元的丹,對邊角余料合出的續命丹興趣不大。原本就是上門求丹,即便想要也羞於啟齒,不如當作是人情留給丹王,下次再來求人也好說話不是?可是連他們都瞧不上的東西,人家丹王能入得了眼嗎?最終落進胖子的口袋。

  這種東西過去連王浩都懶得看,假如還留在山上,續命丹確實無用,誰知道這些無人問津的碧青丹如今卻變成寶貝,對於元嬰期以前的修真者,那就是命!幸虧胖子聰明,到現在為止一粒也沒有浪費過,僅僅是換取風狸用掉了兩粒而已。

  拓跋野這段時間終日為爺爺的事情愁眉不展, 相求的時候原本沒有抱多大指望,聽說他肯用碧青丹交換立即喜出望外,哪還去管風狸和碧青丹的區別?事實上對他來說確實沒有分別,重要的是現在就可以得到,生怕節外生枝,當即表示同意,甚至詢問還要什麼條件,拓跋世家盡量給予滿足。

  拓跋世家的危機得到解決,王浩也保全了風狸,皆大歡喜,連瀾姐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不過望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叫人心裡發毛。

  王浩絕口不提任何條件,拓跋世家欠下的人情遠比花花綠綠的印刷品來得誘人。修真者並非不貪,而是大貪,只不過貪圖的東西和尋常人不同。

  談妥條件後,王浩取出一粒碧青丹托在手心,丹丸猶如跳珠般在手心滾動,外表還包裹住一層朦朧的霧氣,碧綠的顏色和翠竹相映成趣。

  這就是傳說中的丹,真正的丹!拓跋野並非一竅不通的土包子,早就聽老人講述過丹和藥的不同之處,每一粒丹都有自己的生命,會呼吸,會移動,甚至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所以在傳說中丹是可以修煉成精的,甚至是成仙。

  小小的一粒丹奪天地之造化,窮宇宙之變化,三千世界盡在其中,煉丹等於是創造全新的生命,從這個角度來說,即使將煉丹師稱為神也不過分。聽說歸聽說,丹對於多數修真者都是傳說而已,到死也無緣一見。有這樣的一粒丹也就無需等死,找個僻靜的地方靜心修煉三百年,渡過元嬰期只不過是遲早問題,何必在俗世間苦苦求索。

  看那靈動的樣子也知道並非凡品,詢問真假完全多餘,拓跋野雙手接過丹丸,虔誠的表情不亞於朝聖,他是用雙手捧住丹丸離開的,生怕玷污了一星半點,手心裡的丹就是爺爺的命運,這樣的做法並不過分,但是看在胖子眼裡還是不禁偷笑。

  眨眼間房內就剩下兩個人,不覺間背後傳來陣陣寒意。王浩心虛的端起茶杯,心中卻在暗自盤算對策,招也招了,丹也給了,為什麼還是心虛呢?即使做足了精神準備,銀鈴般的話語響起時,仍然連續打了幾個寒戰。

  「在龍窟的時候為什麼裝傻?」

  「什麼龍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浩神色不變,說好絕口不提龍窟,這叫堅守承諾。

  見他仍然裝傻,瀾姐也不逼問,柔情似水的詢問道:「你今年有多大了?」

  又來!胖子情不自禁的掏出手巾擦汗,可是察覺到柔軟的玉指滑過脖子,立即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再過兩個月滿二十。」王浩據實以答,眼珠子轉個不停。

  「哦,原來才二十歲呀!聽說你很久以前遇到一個高人,不知道有多久呢?」瀾姐故意將很久拖得老長,然後做出努力的思考狀,眼神中還閃動出失望的神情,「說謊的孩子可不乖哦。」

  「撲~咳~咳~咳~我嗆到了!」王浩噴出茶水見鬼般衝出竹樓。


  


正文  第十章 築基是香艷的(上)


  表面上是更換了交易的籌碼,並且稍微將時間提前了一點點,實際上每個人都知道那是份恩情。王浩當天就被接到竹樓居住,清幽的環境令人陶醉,而且比外面要涼爽許多,即使在正午也能安然入睡,前提是你不怕蚊子。
  瀾姐的住所就在不遠,兩人成為了鄰居,結果反而疏遠了不少,大概是出於風狸的緣故吧,她不想讓人家認為自己別有所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假如擁有讓所有人瘋狂的東西,就很難分辨身邊的人誰是真情,誰是假意,分清楚也沒用,瀾姐不就是避免嫌疑才疏遠自己嗎?要不是等待萬載冰魄,胖子現在就想離去了。

  王浩暗自慶幸掩飾了煉丹師的身份,不然現在說不定在哪個門派搖扇子呢。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胖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個聲音比天籟還要美妙,立即從竹椅上跳起來,一路小跑到門口迎接。

  「這麼著急幹嗎?想我啦?」瀾姐見他衣衫不整就跑出來迎接,當下拿他打趣,笑容撩人之極。

  「啊~」王浩脫口而出,感情是真摯的,無需掩飾。

  「什麼時候變得口花花了?噁心。」瀾姐做出嘔吐狀。

  明明是你問的,我據實做答而已。王浩鬱悶的詢問道: 「瀾姐,你公公的情況怎麼樣了?」實際上這個問題純屬多餘,修真者無病無痛,無非是大限將至,一粒續命丹什麼都好了,如今相詢僅僅是出於禮貌。

  瀾姐白他一眼道:「如果你給的是真丹,他自然是好了,如果你給的是假丹,那就是沒有好。你說他好沒好呢?才一進門就問這個,是不是要提醒我拓跋家還欠你人情?」

  「哪有!我巴不得你們忘掉!」王浩大呼冤枉。

  「當真?我現在就叫女兒回來,冰魄也不必找了。」瀾姐扭頭就走,行至門口,發現胖子一臉木吶的處在原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騙你的,我是來通知你,萬載冰魄找到了,小舞此刻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幸虧我女兒無恙,暫且先放過你,走啦,我們去迎接小舞。」

  迎接妹妹歸來當然少不了哥哥的份,拓跋野自從得到碧青丹就未曾出現過,難免有誦完經就不要和尚的嫌疑。說起來實在冤枉,他早就起了拉攏人才的念頭,即使拋去異獸風狸不說,王浩的見識也令人折服,能一眼認出風狸的人絕非庸手,親近還來不及呢,哪會避而不見?苦於母親的阻攔才悻悻作罷。

  另外上次的中年人也在場,萬載冰魂難得一見,他自然是不肯錯失良機。雖然煉丹的本事不足,簡直就是菜鳥,但是人品卻是一流,絕非妒賢嫉能之人,正是他再三的舉薦王浩,所以深得拓跋野的賞識和信任。

  見面時他面無表情的向王浩笑笑,世外之人不善辭令。拓跋野隨後為兩人鄭重介紹,原來此人的名字叫做李蘆,名字和人一樣普通,稍不留心就會被人忽略,難為拓跋野能慧眼識人。

  經過漫長的等待,傍晚時分,彩雲深處出現一具曼妙的身姿,還是那件鋪滿星華的暗金長裙,包裹住絕世的妖嬈,長髮似流雲般舞動,一張俏臉堪稱絕色,令滿天的彩雲也黯然失色。

  拓跋舞就是前次在青城山出現的驚艷女子!

  「她是你的妹妹!」王浩驚訝的大叫,眼珠子險些摔到地上。

  「你們不是見過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拓跋野好奇道。

  「見過是見過,我還以為你們~」剩下的話誰都明白,不如打住。

  飛劍的速度極快,眨眼間落在眼前,拓跋舞冷冰冰的眼神掃視眾人,大概是因為含著冰魄,也不向母親兄長問候,逕直走入竹樓。大家對她的冷漠早就習以為常,含笑跟了進去。

  交付冰魄的方法非常簡單,嘴對嘴的渡給對方即可,心高氣傲的拓跋舞如何肯從?聽說那種齷齪的方法當即就要吐掉萬載冰魄。物品和方法都是死胖子說出來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別有企圖,存心使詐?

  眼見天地間的奇珍就要毀於一旦,最心疼的人莫過於李蘆,連忙出聲阻止,萬載冰魄受到污染當場便要毀去,暴斂天物實在可惜,何況雙方早就有約在先,王浩還提前支付靈丹,倘若此時毀掉冰魄,拓跋世家豈不成了反覆無常的小人?

  拓跋野也露出為難的神色,妹妹寧肯吐掉也不肯做那種事,何況對像還是她原本就討厭的胖子,思慮片刻後問道:「當真沒有別的方法可想嗎?」

  「別無他法。」王浩斬釘截鐵,心裡樂開了花。能保住風狸已經賺了,如今交換冰魄還有香吻送,一個字,爽!

  眼見情形無法收拾,瀾姐將他拉到一邊,嗔罵道:「那是什麼不要臉的方法?你是不是藉機佔小舞便宜?」以她的智商焉能看不出端倪?無奈對奇珍異寶一竅不通,想要拆穿也不可能。

  「天地良心!我哪知道你們讓誰找冰魄,如果你們找個醜八怪帶回冰魄,我還不是要同樣收貨!」王浩當初就沒抱這份心,完全是運氣好碰上的,此刻說出來自然理直氣壯,鏗鏘有力。

  拓跋野心思急轉,也認為他說的完全在理。王浩起先誤會自己和妹妹的關係,還提醒一定要找純粹的處女來完成,顯然是將妹妹排除在外,所以不可能是覬覦美色。

  理解倒是不成問題,可是要拓跋舞同意,那可是比登天還難啊!竹樓裡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寂靜中。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說別無他法那是扯淡,只不過太煩瑣了,而且過程中一旦出現紕漏,萬載冰魄必然有失,即使成功品質也可能有所下降。王浩只要最好的東西,自然不肯讓步,再說,有這種好事誰肯更換方法?傻子才會!

  拓跋舞沒有吐出冰魄就說明有可能妥協,即使再心高氣傲,為了家族的聲望未必不肯犧牲。靠,就是對了嘴將冰魄傳過來,用得著扯上犧牲嗎?對方唯一懂行的人就是李蘆,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有些擔心,為了避免為他破壞好事,王浩決定先下手為強。

  「李蘆先生學識淵博,你們問他可有別的方法?」說話間不住的使用眼色,要穩住他出點血是難免,為了拓跋舞的初吻和冰魄的純潔,那也是值得。

  諸人早就有意咨詢李蘆,但是唯恐惹惱了王浩,那樣做分明是種不信任,此刻既然他主動提出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中年人身上。

  李蘆起初還在猶豫,見到暗示才拿定主意,朗聲道:「煉丹師為了天材地寶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何況是區區的肌膚之親?別說是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即便是有,既然有最好的方法絕不肯去嘗試第二種。」

  一番話說的極盡中肯,同時也是字字珠璣,僅僅說找不出更好的方法,這樣解釋就不算說謊,提出煉丹師三個字分明是旁敲側擊,給他的報酬必然要和丹有關。

  無論如何,王浩點頭默認了,不知道是默認他的話有理,還是同意支付報酬。老狐狸,還以為他是個老實人呢,原來比誰都黑!

  李蘆的話無疑是一錘定音,要麼讓拓跋世家背負罵名,要麼只能犧牲自己的初吻,拓跋舞在南極冰原苦守了三個月,自然懂得冰魄的珍貴,天下間再難找出第二個。

  這種事情要女兒家如何點頭,至多是半推半就,只能由母親來作主了。左右也是無法可想,瀾姐美目一瞪,朝著兒子罵道:「還處在這裡幹什麼?出去!」

  心中卻是暗道:「有你們在叫小舞如何同意?再說,賴著不走難道還要看戲不成?」為了家族的利益拓跋舞選擇了妥協,實際上她無從選擇,初吻對女人來說無疑是美好的,即便不是獻給未來的老公,也是心愛的人,留下畢生難忘的記憶,絕不是讓人噁心的胖子。

  朱唇艷紅似火,釋放誘人光澤,不知淺嘗下去是怎樣的滋味? 王浩並非好色之徒,依然為絕世紅顏心動,那是張美到極致的俏臉,不施任何粉黛,卻是不出的驚艷,眉角誇張地翹起,彷彿藐視世間的一切。火辣辣的眼神勾魂奪魄,叫人無法凝視,那不是東方人纖柔之美,而是極盡妖嬈的誘惑之美。

  王浩不敢再看,唯恐無法自拔。渡過冰魄立即就要築基,心神失守糟蹋萬載冰魄事小,走火入魔可就糗大了,得不償失啊!

  「你看夠沒有?當是接吻呢!還要醞釀情緒?」眼見女兒的窘態,瀾姐心中不忍,惡狠狠的掐了王浩一把,饒是胖子生來皮糙肉厚,也疼得差點流出眼淚。

  「這才真叫暴斂天物呢!」當那張滿是肥肉的臉貼向女兒,瀾姐情不自禁地想到,雖然並不討厭王浩,可是他在糟蹋女兒呀,換成任何別的男人,她也是同樣的想法。

  猶如玫瑰花瓣的嬌嫩,卻是比火焰還要灼熱,濕潤的感覺令人窒息,連呼吸也開始顫抖,心臟像拖拉機引擎突突跳個不停。眼下的狀況根本無法築基,王浩慌忙不迭的推開女人,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還沒等他呼吸調整均勻,後腰上再次傳來刺痛,還有瀾姐的罵聲。 「死胖子,再來一次信不信我閹掉你?」

  人家可不知道他是要築基,無論怎麼看也是他故意的。


  
   
正文  第十一章 築基是香艷的(中)


  瀾姐是善良的、寬容的,在不明情由的情況下仍舊做出了原諒,除了感動自己還能做什麼呢?再來一次揩油就作實了。
  凝神斂氣,雖然未曾修煉過練氣法門,基本的靜心口訣還是懂的,精神修煉在任何法門中都必不可少。待呼吸徹底平緩才睜開眼睛,可是當她看見絕世妖嬈的拓跋舞,心臟卻再次開始狂跳,在她面前保持冷靜好難。繼續下去難免心神失控,無奈之下只好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靠近。

  如瀾似麝香的芳香彷彿徑直鑽進大腦,讓思維變成一片空白,碰到玫瑰花瓣的時候傳來觸電的感覺。她的身體也在嬌顫,而且比自己的還要強烈,拓跋舞容貌極盡妖嬈誘惑,卻是不折不扣的少女,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初吻,緊張和生理上的表現都比平常劇烈得多。

  王浩不敢出聲,也不敢動手動腳,只好設法用舌尖翹開花瓣,原本動作就生澀不堪,再加上人家不肯配合,舌尖僅能不斷在花瓣上打轉,就此放棄他可捨不得。

  看在瀾姐的眼裡則是不住搖頭,唇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即便是自己也經不住如此的撩撥,何況是未經人事的女兒,可是這種事情也不便提醒,一時間急得團團亂轉。

  拓跋舞的確是難受到了極點,雖然用沉默接受了殘酷事實,潛意識裡仍然不肯讓胖子將舌頭放進口中,絕不!那條可惡的舌尖就像毒蛇,每一下試探都叫人癢到心裡,甚至還伴隨著一點點帶著恥辱的舒服,羞恥和委屈此刻一齊襲上心頭,終於化成兩滴眼淚自面頰滑落。

  努力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王浩獲得了極大的鼓舞,攻克兩排貝齒時再次遭遇抵抗,同時他品嚐到少女口中的津液,涼涼的,帶著沁人心脾的芬芳。因為始終含著萬載冰魄,口中分泌的津液難以嚥下,最終成為胖子的戰利品。

  換成是別的女人也許會噁心,可是她是聖潔的,從未沾染過一絲污穢,萬載冰魄可以作為見證,胖子毫不遲疑的將津液吞進腹中,傑出的煉丹師不肯放過任何好東西,處女的津液比某些所謂的上品良藥更加難求,稍後還可以幫助煉化萬載冰魄。當然,即使什麼用處也沒有,王浩也找不出理由吐掉。

  作為少女,那是前所未有的恥辱,拓跋舞甚至聽見男人吞下津液的聲音,於是,一抹屈辱的嫣紅爬上了香腮,繼續堅持毫無意義,無非是讓卑鄙齷齪的胖子多佔會兒便宜,她純潔卻並不愚蠢,為了盡早地結束這種屈辱,編貝似的碎齒欠開一條縫隙,任由毒蛇勢如破竹,頃刻間纏繞住冰魄,連同所剩無多的津液,全部貪婪的捲走。

  交易結束了。

  「啪」拓跋舞第一時間將耳光扇在胖子臉上,和所受的屈辱相比,這一巴掌實在太輕,如果一記耳光能換到她的初吻,相信所有的男人都願意嘗試。

  「萬載冰魄交給你了,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交出風狸,不然我立即殺掉你。」假如稍微有點溫度,這必定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可惜沒有。

  瀾姐對女兒的性格在清楚不過,交付萬載冰魄就算兩清,現在殺掉王浩也不算違約。換句話說,女兒是準備在交易後殺人,一雪自己所受的恥辱,王浩交出風狸也難逃一死。不行,王浩對拓跋家族有恩,她不能任由那種事情發生。

  瀾姐悄然擋在王浩的身前,歎氣道:「他在你回來以前就給過了,當時你爺爺情況非常糟糕,假如沒有續命丹無法撐到現在。所以王浩對拓跋家族是有恩情的,你要讓家族背負忘恩負義的惡名嗎?我不允許你那麼做。」

  母子兩人對峙了片刻,拓跋舞終於轉身離去,臨走時她什麼也沒說,由始至終僅留下兩滴眼淚,對她來說,那已經太多。內心的傷口需要時間撫平,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所以瀾姐也不去阻攔,讓她找個地方獨自療傷吧,也許大哭一場能好受些。

  轉過頭才發現王浩沒事似的坐在地上,不由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死胖子!」

  咕咚一聲,冰魄連同津液全部吞入腹中,打就打吧,王浩此刻沒有時間去計較。吞掉津液是為了包裹萬載冰魄,以免在煉化前受到污染,同時還具有助長真元的功效,但是津液維持的時間極其有限,如果在沖掉前還不能煉化冰魄,那就只能怨自己歹命了。

  煉化的過程早就在心裡甚至是夢裡演練過無數次,萬載冰魄入口的瞬間,混沌之火隨之燃起,兩者纏繞在一起緩緩向下丹田移動。結丹有三個地方可供選擇,上丹田位於眉心處,中丹田在胸前膻中穴,或者是下丹田,肚臍下三寸的地方。

  修真者通常選擇下丹田,理由是不易出偏,即使出偏也風險不大,時日方長,畢竟穩紮穩打才是王道。

  基本上王浩也贊同這種觀點,原本就不擔心壽命問題,再加上可以煉丹助長真元,又不是著急趕時間,何必做無謂的冒險呢?即便冒險,還不如在築基的材料上動腦筋。

  冰魄的奇特之處在於每時每刻都在吸收能量,同時又排斥任何不純的能量,所以只能在南極或者北極的冰原存在。以冰魄做丹不僅夠純,而且隨時都在吸收靈氣,等同於修真者日以繼夜的修煉,而且冰魄吸收靈氣的速度極快,絕非閉關打坐可以比擬。

  何況現在用的還是萬載冰魄,並且得到過處女津液的潤澤,處女元陰之氣相當於引子,可以將冰魄的材質發揮到淋漓盡致,所以那一巴掌挨得非常值得。

  若非好處多多,胖子早就找個陰靈湊合用了。

  冰與火是永遠無法相容的,混沌之火卻有包容萬物的屬性,同時,也可以燒溶萬物,如今要做的便是在津液被衝散前溶解冰魄,讓它和混沌之火融為一體。讓冰和火徹底融合,想法實在太誘人,也太瘋狂,即便是丹王也不肯做這種嘗試,失敗的後果不僅僅是毀掉萬載冰魄,積蓄萬年的靈氣會在頃刻間爆發出來,將方圓數百里的一切化為烏有,或許在雲貴高原形成一座冰川,肇事者必然萬劫不復。

  王浩願意嘗試,當他第一次聽師父談起築基的時候就萌生了念頭,原因十分簡單,因為他要最好的,與生俱來的天賦讓他能夠實現夢想,混沌之火是天地間最好的火種,萬載冰魄是頂級的築基材料,兩者的結合也必然是最好的。

  「快點!快點!融化呀!」內心在焦急的吶喊,如果混沌之火再強烈些該多好,或者多吞一些拓跋舞的津液,說不定還能拖延片刻,可惜那層晶亮透明的液體眼看就要消失殆盡,如今看來每一滴都是無比珍貴。無奈和絕望漸漸滋生出來,並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長,難道真的要功虧一簣嗎?萬載冰魄已經出現融化的趨勢,過程卻是異常緩慢,緩慢到讓王浩想哭。

  一滴,兩滴,冰魄融化後的液體落進混沌之火,非但不曾消失,轉眼間溶入火焰,墨黑中泛起點點的幽藍。

  最後幾滴津液在火焰中蒸發,形成冰冷的霧氣久久不散,暫時阻擋住冰魄和外界的接觸,拓跋舞不僅是最純潔的女人,最美麗的女人,還是水屬性的修真者,津液中蘊藏著她純陰的本源。用來築基的材料又添加了一樣,而且是和冰魄同樣純潔的東西,津液讓築基的過程可以繼續維持。

  當萬載冰魄消逝的時候,混沌之火已經脫胎換骨,成為絢麗的冰焰。如同火焰的外觀和跳動,本質卻是一團不可融化的冰。火焰不斷升騰,邊緣處釋放細小的碎冰,直至消逝,化為單純的能量再次提供冰焰燃燒,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這就是企盼已久的丹,一團有形的火,冰冷的火!壓抑不住內心的狂熱,王浩想要仰天狂嘯。來不及慶祝,週身就傳出難於名狀的痛楚,彷彿每根骨頭的內部都塞滿了冰塊,血管裡流動的全部都是液氮,劇烈的痛苦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昏厥。


  
   
正文  第十二章 築基是香艷的(下)


  清晨的竹樓鳥語花香,空氣中夾雜絲絲涼爽,說不出的舒服。
  王浩在呻吟中醒來,首先探查冰焰是否仍在,修真人把丹看得比命還重,入了門的人才能切身體會。

  幽藍色冰焰仍然在燃燒,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那是釋放碎冰發出的聲音,仔細觀察,它是如此妖艷,動人,周圍的靈氣感受到冰焰的召喚,爭先恐後的湧入身體,最終轉化成冰焰的一部分。修真者最難的,是持之以恆的引氣的過程,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如同呼吸一般平常。

  推測沒錯,冰魄吸收能量的特性保留下來,駁雜的能量吸入後被冰焰提煉,純淨的能量得以保留,雜質排出體外。冰焰不會因為污染而破壞,卻具有過濾雜質的功能。所以王浩在修煉的過程中不會比別人快,或許還要慢一些,畢竟純淨的本源能量少得可憐,大部分吸入的靈氣都是雜質。不過積蓄的真元卻是純淨無比,如果想要快速的提升修為,還是要借助丹的幫助,無奈能助長真元的三粒丹全部讓風狸吞掉,想到此處牙齒癢癢的。

  突然,他看見瀾姐亦嗔亦喜的臉。

  光顧著體察結丹的情形,連身邊坐個大活人都沒發現,這也難怪,盼了那麼久才完成築基,能不興奮嗎?

  觀察周圍的環境,分明是女兒家的閨房,茉莉花的芳香撲面而來,自己正躺在一張精緻的竹床上。

  這裡應該是瀾姐房間,雖然非常想再躺片刻,王浩還是嘗試坐起來,哪有賴在人家床上的道理?何況還是女人的床。誰知稍微移動立即痛苦難當,當下發出殺豬才有的慘叫聲。因為找不到鏡子,又無法移動身體,只好出聲詢問。

  「瀾姐,我咋像個熟過的爛番茄,怎麼碰到哪裡都疼啊?還有,我昏過去多久了?」

  「你比以往任何時候的狀態都好,如果我看得沒錯,你是在築基對嗎?築基的過程不僅是結丹,同時也要對身體進行改造,人家築基至少需要三個月到半年,耗時數年的也大有人在,所以變化並不顯著,可是你卻在兩小時內完成了全部過程,能不疼嗎?從你昏迷到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守了你六天,困死我了。」瀾姐用小手遮掩著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神態異常撩人。

  王浩愧疚道:「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大不了我不動就行。對了,這裡是你的房間,你的床,要你去哪裡休息。不好意思,等我稍微好點立馬就走。」

  瀾姐再次打了哈欠,用手指點住他的額頭,說道:「這裡可不是我的房間,也不是我的床,這是小舞的房間。那天晚上我們跟著她一起進來的,你忘記啦?」

  王浩疼得哇哇怪叫,嘟噥道:「為什麼不把我弄回房間?我可不想賴在她的床上。」

  「你就偷著樂吧!稍微碰你一下就哼哼唧唧的叫喚,誰敢搬你走呀?再說,我的床你就可以賴著不走?」說歸說,瀾姐還是手下留情,挪開那根要命的手指,不過隨即又展開了逼問。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用萬載冰魄來築基的?才用兩個小時就完成結丹,你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呀。還有,你採用瑜珈中的跏趺坐,為什麼不用道家的五心朝天,看起來彆扭死了。」築基的法門千奇百怪,層出不窮,使用什麼方法也不奇怪,作為修真者不好奇就奇怪了。

  修真者對築基的手段都是諱莫如深,尤其是方法奇特的,絕對不肯透露半點,修真功法原本就是門派或者家族存在的根本,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不會去打探,即便問了人家也不肯說,只能叫人為難。瀾姐一開始就拿王浩當成尋常人,要不然也不敢隨便將他帶回家裡,如今習慣早就成為自然,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此刻心中也暗暗後悔。

  「如果不方便說就別說,我好奇而已。」

  王浩的築基方法別人是用不上的,除非懂得煉丹,還要混沌之火,所以說出來也是無用,隱瞞就更加沒有必要,只好避重就輕,先是承認用萬載冰魄築基,將重要的過程隨口帶過,然後立即將話題一轉。

  「跏趺坐也可以五心朝天啊!手心、腳心、頭頂,哪個沒有朝天?而且比道家的五心朝天穩固,道家不肯採用是因為追求松靜自然,認為勉強將腿盤在一起阻礙氣血運行,實際上習慣以後就無所謂了。」跏趺坐真正的好處是穩定,即便睡著也不會倒下,實在是煉丹時打瞌睡的絕佳座姿。這個理由是不能說的,獨門秘技。

  瀾姐明知道他在搪塞也不點破,只是對他的修真功法嘖嘖稱奇,聊天的時候,也能察覺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向王浩,這等於是隨時隨地都在閉關引氣,當即嗔罵道:「小鬼頭,懶得聽你瞎扯,我睡覺去了,記得別亂動哈!」

  實際上她是回去打坐引氣,修真者除非閉關,平常都是見縫插針地引氣,修煉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哪敢有絲毫的懈怠?

  王浩倒是想動,哪敢啊?堅持躺了兩周時間,終於步履蹣跚的下地了,儘管他很懷念枕頭上淡淡的餘香,也不能總賴在人家床上不是?何況誰知道拓跋舞何時回來?要是看見自己霸佔了她的床,說不定當場掛掉自己.雖然完成了結丹的步驟,胖子還沒自信到挑釁人家十多年的修為。

  臨走前他細心的整理好被褥,連皺褶也一一撫平,殘留在上面的汗臭就沒辦法了,因為有築基時體內排出的毒素,真的好臭。

  恍若大病一場後的虛弱不堪,骨子裡卻透出舒爽和愜意,全身的毛孔都像在歡快的呼吸,血液如同涓涓細流在體內湧動,最舒服的還是真元的緩緩游動,修煉外丹無需用意念引導,人體原本就有運行的路線,只是長時間閒置乾涸了,甚至是堵塞,築基時疏通了管道,如今注入靈氣自然恢復流動。

  竹樓下面的石凳上坐著滿臉焦急的李蘆,當即迎了上來。

  「先生久等了。」王浩估計他是為了報酬而來,所以語氣中難免透出調侃之意。

  李蘆含笑道:「只要物有所值,等再久也值得。」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築基成功多虧有拓跋舞的津液,其中還有他的功勞呢。何況王浩結丹成功說不出喜悅,慷慨一把又何妨。眼見左右無人,當即掏出一粒回夢丹交到他的手上,實在找不到更爛的東西了。實際上回夢丹的功能並不遜色,無奈數量實在太多,需要的時候又極少,除了定時塞一粒給風狸,基本無用,放在星藍戒指裡都嫌佔地方。

  「多謝先生成全,區區薄禮,請收下,不過還請先生代為保密。」

  薄禮,區區,李蘆突然間想哭,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在人家眼中難道就一錢不值?目瞪口呆地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慌忙收進囊中,尷尬道:「少主有事請你過去。」

  王浩也不多問,一路跟隨來到拓跋野的居所。仍然是一座簡單的竹樓,連起碼的裝飾也沒有,僅僅在屋角放了張床,客房內有四張竹椅,和一條擺放茶具的根雕,形式清雅古樸,價格絕對不俗。

  修真者在元嬰期以前都謹記玩物喪志的道理,打坐引氣還來不及,哪有時間貪圖享受?王浩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實在是身子骨太虛,站久了累呀。

  拓跋野也不計較,邀請李蘆一起坐下,衝上兩杯清茶,慢慢道來。

  原來拓跋舞在南極冰原的時候,發現一株奇怪的植物,從外形來看像是靈芝,但是體積巨大無比,因為心急尋找冰魄不敢久留,所以就帶回來一點樣本,前幾天給李蘆看過,實在搞不懂是什麼東西,無奈之下只好找來王浩幫忙。

  「什麼顏色?體積多大?」

  「純白,高七米,寬四米。」拓跋野對答如流,誰讓妹妹不肯露面?只好先做了番功課。

  「氣味?汁液的顏色?」提起汁液王浩不禁又記起拓跋舞口中的芬芳。

  「芳香,汁液乳白,微甜。我懷疑那是株靈芝王。」這次答話的人是李蘆,那片樣本讓他舔過無數次,自然知道是什麼滋味,回答中還參雜了他的判斷,如果得到肯定,拓跋世家必定不惜一切收入囊中。

  王浩沉默了片刻,說道:「靈芝生長的溫度在二十到三十五度,而且是生長在腐木的上面,通常生長在雨林,不是冰原。而且靈芝的壽命至多在十年左右,不可能長到七米的高度,所以那不是什麼靈芝。」

  李蘆有些失望,追問道:「有沒有可能是異草?畢竟是生長在冰原,說來不怕你們見笑,這兩天我將讀過的古籍重溫了一遍,實在找不出類似或者相近的異草。」

  拓跋野連忙安慰道:「現代人對以前的異草異獸都是聽說,有誰親眼見過?所以沒有人笑話先生,倒是先生虛懷若谷,讓人欽佩。」李蘆好歹也是苗疆知名的神醫,肯放下架子向人請教著實不易了,何況還是請教年輕的晚輩。

  王浩對他的為人也極為讚賞,所以才肯給出回夢丹,而且準備認真賜教一番。「你的確是非常敬業,但是,僅僅敬業是不夠的。首先,不是所有靈獸和異草都有記載,而且有些典籍對藥物的記載也不正確,如果要知道那株草有什麼功能,嘗試一番就可以了,然後你也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傳於後世。」

  世間的人有幾個像他那樣見多識廣的,許多人面對上古異獸也只能眼睜睜的錯過,比如說上次的拓跋野。誰敢說這種東西在古典中沒有記載過?是老子先發現的,還取名字。如果碰上認不出的植物就去嘗試,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難道你比神農氏還厲害? 說穿了,這叫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1:49
正文  第十三章 騙美(一)


  難為李蘆還佩服得連連點頭, 境界不同,導致看待問題的高度也不同。隨隨便便拿出丹來送人,敢去嘗試百草有什麼稀奇?

  見他點頭王浩不免有點心虛,連忙糾正。「我並非叫你去嘗百草,而是說讀死書是沒用的,你說的植物是不是像人的形狀,但是沒有頭顱?」

  兩個大男人當場被問得啞口無言,功課做得不夠刻苦啊。拓跋野尷尬的喝了口茶水,然後才答道:「的確是個男子的形狀,但是沒有頭部。」

  「那腰部以下開岔了沒有呢?」王浩繼續追問。

  又是片刻的沉默。「有開岔。」

  很明顯,拓跋野在接受妹妹的訊息作答。去南極冰原的人是拓跋舞,何必找人轉述,老子就那麼招人厭?王浩隨即露出壞笑,不如將計就計。

  「上面有無撕咬過的痕跡?」

  「附近有無水源?」問題越來越簡單,而且速度也在加快,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沒有,二選一,不需要如何考慮,所以拓跋野的回答速度也在提升。

  「你是不是討厭我?」王浩突然間話題一轉。

  兄妹倆正配合得默契,哪曾想他突然出陰招,立即聽見拓跋野乾脆肯定的答案。

  「沒錯!」

  氣氛頓時尷尬萬分,王浩起身走向門口。

  「你們說的那株植物叫做鬼苔,或者叫鬼胎,死人多的地方就會長出來,據說是由死人的靈氣和鮮血凝聚而成,除了味道鮮美之外別無用處,我相信你們不會想去吃它。順便說一句,我下午就走,今後你們不必擔心再看見我。」

  拓跋野目送著臃腫的身影消失,歎氣道:「出來吧,小舞。」蠟染的門簾悄悄掀開,露出傾國傾城的容貌,兩周時間拓跋舞瘦了好多,任誰見了也會可憐,可是那冰冷的眼神分明不需要同情。好在肇事者即將離去,鑒於妹妹的考慮,拓跋野不得不擱置拉攏人才的念頭,多懷念兄妹間往日的快樂呀!

  李蘆沉吟了片刻毅然站起來,說道:「少主和小姐待我不薄,有件事李蘆不敢隱瞞。交付冰魄確實還有第二種方法,再找來一名處女就可以做到,但是風險卻非常大,如果找來的人不夠純潔極可能毀掉冰魄,而且經過兩名處女傳遞,即便是沒有毀去,也勢必影響冰魄的品質。」

  「你是說先讓小舞將冰魄傳給另外一個處女,然後再叫那個處女傳給王浩?」拓跋野若有所悟,這麼簡單的方法,為何當時不曾想到?也怪自己被萬載冰魄的名頭唬住了。

  李蘆解釋道:「其實不然,那種方法多此一舉,不但風險巨大,還會降低冰魄品質,換作是我也不肯,說出來也沒用!」

  拓跋野面色一寒,問道:「你當時就知道有別的方法,對不對?」

  李蘆神色不變地說到:「是的,但是說出來王浩也不肯答應,何必要說?」

  「你沒有說出來,怎麼知道他不肯答應?」拓跋野拍案而起,事關妹妹的幸福,難怪他怒形於色。

  「因為王浩當時也知道,但是他非但不肯說,還對我誘之以利,可見他對冰魄的重視程度,哪有冒險的道理?」李蘆從布袋裡取出回夢丹放在根雕上,繼續說道:「這是他付給我的酬勞,李蘆不敢藏私,交給少主處置。」

  回夢丹雖然不是了不起的丹,對修真者來說也彌足珍貴。付出這種代價僅僅要人沉默,不難看出王浩勢在必得的決心。李蘆答應下來也絕非貪圖報酬,而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著想,假如受到傷害的人不是妹妹,拓跋野肯定會嘉獎他的機智和忠誠,可是現在要怎麼處置呢?該死的李蘆!為什麼這個時候說出來?

  拓跋舞失魂落魄的抓起回夢丹,就是這粒東西斷送自己,她要讓卑鄙的胖子付出代價。

  拓跋世家僅僅是一條龍脈所在,除了靈氣充沛再無特別之處,煉丹師對靈氣的要求不高,需要搜集天材地寶煉丹來助長真元,留在這裡等於浪費時間。

  然而值得留戀的卻是人,臨走該和瀾姐打聲招呼,途中,王浩將星藍戒指套回手指,如今無需再掩飾什麼了。

  「死胖子,惹完禍就要跑路。」果然,瀾姐聽說自己要走,當場暴走。

  不得已只好傾訴苦衷,拓跋家的危機已經解除,自己又招惹了拓跋舞,留在這裡哪有好果子吃?說來說去還是闖完禍跑路,末了,還加上了俗到不能再俗的借口,好男兒志在四方!

  一番話說得有血有淚啊!瀾姐咯咯笑道:「如果你身上沒有風狸,我一定叫你留下,現在挽留倒像是貪圖你的寶貝了。晚上我去送你走,準備去什麼地方?」

  王浩故意大聲說道:「南極冰原!」

  瀾姐詫異道: 「去那裡做什麼?」

  「聽說在冰原出現了鬼苔,我準備去碰碰運氣.」王浩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能一味的坐吃山空,如今完成了結丹,就要尋找材料煉製助長真元的丹。

  「騙子!你剛才明明說鬼苔無用,現在又藉故開溜,獨自前去尋找。」雖然百般不願,拓跋舞還是毅然出現在房間裡, 只為揭穿胖子的醜惡嘴臉,不能讓他再騙取母親的信任了。

  空氣中不再有充沛的靈氣,連香氣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火藥味。

  瀾姐雙臂一攤,說道:「啊哦,這回我也幫不到你了,自求多福吧,胖子。」

  王浩裝出滿臉的苦瓜相,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剛才故意說鬼苔無用,然後放出要走的消息,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懷疑。冰雪聰明的拓跋舞也有中計的時候,要不是被奪走初吻情緒有點失控,要騙到她還真難啊!冰原是要去的,但是要攜美同游,要不然偌大的南極冰原,叫他如何去找尋鬼苔?

  「鬼苔確實無用,我哪裡有騙人?」王浩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沒有什麼好怕的。

  拓跋舞不知中計,冷笑道:「既然無用,你何必去找?」

  王浩故意做出心虛狀,狡辯道:「我剛才說鬼苔是由死人的靈氣和鮮血凝結而成,除了味道鮮美之外毫無用處。如果你夠聰明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鬼苔的味道極其鮮美,又是凝聚鮮血和靈氣所生,自然能吸引異獸前來嘗鮮,所以生長鬼苔的地方多有異獸出沒。我還問過你上面有沒有撕咬的痕跡,附近有沒有水源,你的回答是有!連這個都想不到,枉別人還說你瀾心蕙質,冰雪聰明。」

  塵埃落定,瀾姐靠回到王浩一邊。「既然他沒有說謊,你就不能傷害他,女兒,媽媽是幫理不幫親,這次不能幫你。」

  「哼,算你厲害,能自圓其說.我再問你,交付冰魄的時候當真沒有第二種方法嗎?還是有,你不肯說出來?」提起舊賬,拓跋舞的眼神中燃燒著烈火,語氣更是咄咄逼人。

  「別無他法!」王浩氣定神閒。

  「如果再找來一個處女,由我先傳給她,再由她傳給你,這樣做可以嗎?」有些人不見到棺材是不肯落淚的,拓跋舞索性直接點破。

  瀾姐終於聽出些苗頭,「死胖子,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

  「好像可以!不過我當時沒有想到!」王浩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米已成炊,咱也沒有辦法呀。可惜他的表演才沒持續多久,一粒黃色的丹就出現在視野,回夢丹!那誘惑的黃色實在太熟悉了。

  「你的表演太拙劣了,讓人噁心。」拓跋舞將回夢摔在胖子頭上,那粒丹和胖子一樣骯髒,只會玷污自己的手。

  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不容狡賴,即使面對瀾姐的眼睛,王浩也失去說謊的勇氣,坦然道:「我承認,你說的方法確實可行,而且我當時就知道,也是我阻止李蘆說出來。但是我不說並非要佔便宜,那種做法完全是無謂的冒險,萬一中途出現紕漏怎麼辦?萬一找來的處女不純怎麼辦?你們將萬載冰魄毀掉了怎麼辦?何況那樣做注定會降低冰魄的品質,你們知道冰魄對我有多重要?你肯將內丹拿在手裡玩嗎?還是放在別人手上玩?我提前將續命丹給了你們,只求得到品質最佳的萬載冰魄,這樣的要求哪裡過分了?如果是品質不佳的冰魄,還不如隨便抓來一隻陰靈,我何必要找你們交換?」

  「我知道!我知道萬載冰魄對你有多重要。你的要求並不過分,用冰魄交換續命丹本來就是公平交易,你肯提前將續命丹交給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你拿冰魄是用來築基的,當然不希望有任何閃失,哪怕是一點點微小的瑕疵,那是修煉者比性命還珍貴的東西呵!但是你為什麼不肯說出來呢?如果瞭解真相,我還是會讓小舞親自將冰魄渡給你的。死胖子,難道你不信任我?」溫柔的話語令人心中一暖,為了捍衛女兒的初吻,就可以踐踏遊戲規則,踐踏人家的丹,那是令人髮指的行為,修真的世界裡丹就是命,比命更加珍貴。

  「我不說是害怕瀾姐為難,再說,我根本就不可能妥協,說出來有什麼意義?彼此都是公平的交易,即使我沒有苦衷,拓跋家也不該降低冰魄的品質,難道不是嗎?」王浩真情流露,但是仍然不實,交易並不公平,他還擄走人家的津液呢。正是津液幫助他完成築基,而且,純陰本源和萬載冰魄同樣珍貴。所以,他還欠著拓跋舞的人情,他會還,但是不會說出來。



  
正文  第十四章 騙美(二)


  瀾姐知道他是借題發揮,過過癮也就行了,不能讓女兒委屈,瞪眼道:「死胖子!你還來勁了,冰魄你得了,便宜也佔了,還在吵什麼?說吧,鬼苔的事如何處置?」
  王浩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嘟噥道:「他們詢問我那是什麼植物?有何用途?實際上我不說也是常理,但是我仍然告訴他們了,鬼苔也好,異獸也好,都是無主之物,有緣者得之,我去尋找並不過分呀!」

  狡辯!完全是在狡辯!難為母親還聽得進去,拓跋舞罵道:「你告訴我哥哥的時候分明是故意誘導,讓他對鬼苔失掉興趣,你就可以獨自去尋找。無恥!」

  「我不過說出事實而已,如何理解是你們的事。」胖子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德行,築基後視力恢復了正常,誰知道摘掉眼睛之後他的樣子更加氣人。

  瀾姐露出失望的神色。「呦,還有緣者得之,胖子,這回我可不幫你,以後也別叫我瀾姐,我受不起。南極冰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且氣候惡劣,你剛完成築基連御劍都不會,有得找啦!即便你千辛萬苦的趕到冰原,你能比拓跋世家的速度還快?」

  「快有什麼用?還不是盯著鬼苔冒傻氣,他們見到上古異獸也不認識,更別說誘捕的方法,我一點也不著急。」

  異獸多有獨特的求生技能,而且有許多品種實力強悍,一味靠武力壓制它們行不通。即便是碰到弱小的種類也不敢動用法寶,那種方法注定將異獸打得屍骨無存,到時候什麼都沒了。

  異獸和妖獸截然不同,妖獸的本體並不希奇,也許僅僅是隻兔子、熊、或者狐狸什麼的,所有的修為和能量全部儲存在內丹,對付它們比較簡單,打死掏丹就行。

  異獸的珍貴之處卻是在本體上,年幼的上古異獸也許無丹,珍貴的是身體的某個部分,比如說風狸的腦就是至寶,假如先敲碎它的腦袋,然後再去掏丹,注定是一無所獲,說得難聽點,那是牛嚼牡丹。古典中對異獸的描述也不詳盡,要麼單單介紹功能,要麼簡單的羅列外觀,基本上不提獵捕方法,不懂行的人找到上古異獸也是白搭,除非真的要暴斂天物。

  「死胖子!你才冒傻氣呢!」瀾姐嗔怪的白了胖子一眼,先為女兒討回公道再說,然後才出言威脅。「不懂有什麼關係?我們索性毀掉鬼苔,到時候一拍兩散。吃獨食是不可能的,不如跟我們拓跋家合作?」

  總算是切入正題,王浩心中暗喜,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嚷嚷道:「與你們合作還是免了吧,你們光知道佔便宜,到時候我血本無歸。」

  瀾姐湊到耳朵邊上狠聲說道:「死胖子,佔便宜的人是你,少得了便宜賣乖!」纖細的手指順便移動到胖子腰部。

  王浩垂頭喪氣的妥協道:「那好啊!你和我一起去,得到好東西均分,我吃點虧也無所謂。」

  「臭小子,你又想什麼呢?我要打理家族事物,哪有時間和你去南極?」可能是記起了龍窟裡的狀況,瀾姐難得的露出一絲嬌羞。

  「那就讓李蘆和我去,我覺得他人還不錯。」王浩早有打算,偏偏不提拓跋舞的名字。

  「你當然喜歡李蘆跟去了,你們兩個原本就是串通的,他還要留在拓跋世家煉丹,不能和你去南極冰原。」李蘆的忠心勿庸置疑,不過太信任胖子了,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到時候難免被人愚弄,何況煉丹的事情不能耽擱。

  「要合作可是你們說的,現在派個人又推三阻四,你們不是在玩我吧?還是怕了我?找不到人敢和我去?」 王浩翻個白眼,挑釁味十足。

  死胖子在家族極有人緣,哥哥倒是聰明,可惜要打理生意。考慮了一圈,無論誰去拓跋舞也不放心,最終決定親自出馬。

  「你去不行,那地方人跡罕至,誰知道你會不會報復?掛掉我也沒人知道。」王浩將頭搖成撥浪鼓。

  「死胖子少裝蒜了,我還不瞭解你?警告你哦,要是膽敢欺負小舞,仔細回來我閹掉你。」瀾姐躲在一旁壞笑,實際上也只能女兒前往,除了她誰知道鬼苔的確切方位?至於胖子的企圖那是司馬昭之心,如果當真要獨吞異寶,何必說出要去南極?更加不會讓小舞產生懷疑,基於她對胖子的瞭解,這點智商還是有的。

  比起前次女兒獨自前往南極,瀾姐反而放心了不少。胖子既然喜歡小舞,就會竭盡全力保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個是人之常情,談不上卑鄙齷齪,只要不使用下三濫的手段,能讓小舞動心是他的本事。而且她對王浩的人品非常信任,倘若真的下流無恥,那粒回夢丹的作用就不是讓李蘆閉嘴了。

  原來早就讓人看穿,薑還是老的辣呀!幸虧拓跋舞回去準備東西,什麼也不知道。

  拓跋野聽說有希望找到上古異獸,僅僅說了四個字,「事不宜遲。」因為王浩無法御劍飛行,辦理手續稍微麻煩了點,通過特殊途徑兩個小時搞定。小型飛機來自一家國際客運公司,能夠自由穿越沿途的國家,保證沿途暢行無阻。

  拓跋世家的財力的確非同凡響啊!好在王浩見識過修真家族的手筆,此刻尚能做到見怪不怪。他們斂財的目的就是獲取奇珍異寶,此時正是砸錢的時候,租用飛機的開銷可比煉製塵劫丹便宜多了,何況李蘆那個半吊子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造價肯定成了天文數字。即使和玄玉紫金飛劍相比,南極探險的費用也不值一提。看他們的聲勢,如果知道鬼苔是好東西,非得租架運輸機拉回來不可,難怪如今異寶少得可憐,哪經得住他們如此搜刮。

  拓跋舞並非像小女生的幼稚,面容看不出厭惡的表情,眼神中的冰冷也散去了許多,瞭解了胖子的苦衷後她收斂了一些,將態度換成徹底的無視,即使目光掠過王浩,也好像什麼都看不見。她的冷淡並非單純針對某人,即使母親和兄長也難得見她笑一次。

  那種無視更叫人沮喪,難道我長得像空氣嗎?王浩通過窗戶審視自己,還不錯呀,上等的進口皮草,防止雪盲戴了副深色太陽眼鏡,剛好搭配身材,雖然不敢說玉樹臨風,還是蠻富態的。

  南極洲面積一千四百萬平方公里,氣候惡劣不適合人類居住,唯一的土著居民是企鵝和海豹,除此之外還有各國的科考隊伍。

  飛行員特別健談,進入南極洲就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雖然知道他是說給美女聽的,王浩還是津津有味的傾聽,說不定有些知識稍後可以用上,事實上丹王很少專門教授知識,多聽,多看,多想,少說廢話,就能從師父身上學到東西。

  沿途巧遇一架探險歸來的滑翔機,彼此透過窗戶愉快的打著招呼,在這種地方見到同類難免興奮,就像宇航員在火星上見到女人一樣。

  突然,玻璃外面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彷彿掉進了牛奶裡,什麼也看不見。

  「乳白天空!」飛行員終於停止了嘮叨,如臨大敵的盯著操縱桿,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乳白天空是南極洲的奇觀之一,形成的原因並不複雜,當陽光照射冰面的時候,會立即反射到低空的雲層,雲層中細小的雪粒像千萬面小鏡子,將光線散射回地面的冰層,循環的反射便形成令人眼花繚亂的乳白色光線,形成恐怖的乳白天空。

  乳白天空可以讓視線產生錯覺,分不清景物的遠近和大小,嚴重時還能使人頭暈目眩,失去視覺甚至喪命。

  假如是徒步或者駕車,最好的方法就是停下來,等待救援人員趕來,但是在飛機上該怎麼辦啊?天曉得這種鬼天氣讓多少架飛機從天上摔下去?乳白天空大概是南極洲最不受歡迎的奇觀了。

  視線受阻察覺不到危險,只能感受到恐慌,倉促間王浩覺得衣領一緊,整個身體讓人提了起來,猶如飛翔的奇異感覺,是真正的飛翔,腳下踩空的那種。實際上是墜落途中,只不過速度稍慢,想拉著死豬般的胖子飛翔,至少要元嬰期以上的修為才行,拓跋舞目前還做不到。

  「謝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拓跋舞救了自己!胖子感動得差點落淚。心中暗自記下,實際上是兩個人情。


  
   
正文  第十五章 騙美(下)


  片刻後,遠處傳來飛機墜毀的爆炸聲,人在自然的面前永遠是渺小的,嘗試無異。極地的低溫讓王浩打了幾個寒戰,連忙從星藍戒指裡掏出赤焰丹,小心奕奕的輸送些許真元進去,立即釋放出驚人的溫度。
  「好燙!」差點順手給扔出去,第一次使用真元催丹,笨手笨腳在所難免,這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同時還可以鍛煉對真元的控制。

  王浩聚精會神地嘗試,不一會兒便將溫度調節到剛好,暖流籠罩在身上懶洋洋的,就是屁股底下有點冷,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地面下是千米厚的堅冰,加熱它們等於找死。搞定一切,終於可以躺下來睡覺了,臨睡前他取出MP4塞進耳朵,左右也是等待,不如聽音樂解悶,關鍵是知道拓跋舞不會和自己講話。

  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切恢復了正常。

  王浩翻了個身從熟睡中醒來,先是舒服的伸個懶腰,然後才望向旁邊佳人。

  修真者是會抓緊一切時間引氣,拓跋舞自然也不例外,極地的氣候實在惡劣,嬌柔的不堪鞭笞,猶如寒冬中搖曳的小花。

  作為男人,胖子毫不遲疑地將赤焰丹懸在她頭頂。「這樣就舒服多了吧?」笑呵呵的點點頭,然後退回到遠處,哆嗦著趴在冰面上。如果不是她閉上眼睛,任誰也沒有勇氣盯著瞧。但是現在,王浩可以放肆地欣賞她的美麗。高挑的眉稍,火辣的雙唇,她的眼睛即使閉上也讓人怦然心動,秀髮柔順的貼在肩膀上,為紫金長裙添加一抹柔軟的顏色。

  「我的幸運女神。」王浩在心裡暗叫。

  所有人都會為她的絕世妖嬈著迷,如果僅僅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還不足以打動王浩。她的純陰本源幫助自己完成了築基,剛才在飛機上又救了自己一命,這還不是幸運女神?

  突然,拓跋舞自引氣中醒來。

  大概是赤焰丹的緣故,俏臉泛起迷人的粉紅,看了眼頭頂的赤焰丹,什麼話也沒有說,起身就走。

  王浩慌忙避開目光,被發現可不得了,收起赤焰丹,一路小跑跟在她後面。

  兩人查看了墜毀的飛機,飛行員當場就掛掉了,不知道出事前發求救信號沒有?傳統的方法是留下等待救援,但是拓跋舞不肯耽擱時間,堅持徒步上路。飛機墜毀的地點距離鬼苔並不遠,假如能夠御劍飛行的話。

  儘管在心裡將她當作女神,表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來,僅僅是每次在她引氣的時候,為她掛上赤焰丹,看見她受涼會讓王浩心疼。令人興奮的是拓跋舞接受了他的好意,也許是極地的氣候實在太冷,也許是她不知道赤焰丹只有一粒。

  轉眼間,兩人在冰原中跋涉了半個月,雖然心底裡百般的不願,鬼苔還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猶如失去頭部的石膏人像,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夾雜著血腥的味道,百里以外都可以聞見。

  王浩仔細觀察上面啃噬的齒痕,有三隻動物的牙齒痕跡,不過無法判斷是不是上古異獸。

  「我們現在怎麼辦?」拓跋舞難得的出聲詢問,主要是因為出發前有協議,一切行動由胖子來做決定。

  即便如此也叫王浩受寵若驚,表面上仍舊不動生色,裝腔作勢道:「目前情況不明,我們等等再看。」

  走到距離鬼苔十米以外的地方,王浩立即開始行動,先是推來積雪堆成小山形狀,用力拍實後,細心地在上面做出各種造型。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才初步完工,然後又趴在地上挖掘起來,似乎想要將小山的內部掏空。

  拓跋舞起初還在好奇他的企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幫忙,但是很快放棄了那種念頭,這個討厭的傢伙根本就是在玩雪。他不是無聊到堆雪人吧?幸虧沒跟著他胡鬧,隨即在遠處找了個地方打坐引氣,這一次她沒有感覺到赤焰丹的溫暖,極地的風吹在身上好冷,完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不知不覺間她習慣了溫暖。

  嘗試了兩個小時終於徹底放棄,當她睜開眼睛立即被奇跡迷住。不遠處出現一座寒冰堆砌的建築,就像童話故事裡的水晶小屋,不過並不顯眼,和冰原的白色渾然一體。無聊!抵禦寒冷用那粒丹就夠了,何必要費時費力地蓋起一座房子?這段日子裡,王浩用赤焰丹為她取暖,她是領情的。點滴的付出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但是她對胖子的態度依舊沒變。

  「如果不想點辦法掩飾,肯定是異獸先發現我們,它們對人類的氣息非常敏感,眨眼間就會跑得無影無蹤。而且在冰原修建房子一點也不費勁,先用雪堆砌成出建築輪廓,然後拿赤焰丹進行加熱,雪化成水,水再結冰,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不可否認,王浩說得非常有理,但是作為掩體而言,隱蔽性好才是關鍵,太多的花樣簡直多餘,何況建築上的造型實在幼稚,她哪裡知道胖子是在建造愛的小窩,能不仔細嗎?

  無論如何,拓跋舞進入了掩體,並且在房間內貼了幾張靈引符,防止人類的氣息外洩。掩體幾乎全封閉的格局,加上用赤焰丹來采暖,房間裡暖融融的。

  胖子終於重溫到久別的舒適,連裘皮外衣也脫掉扔在冰塊上,用來墊屁股。然後才雜耍般變出巧克力,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為了讓女兒在冰原不至於挨餓,瀾姐洗劫了一家超市,戰利品全部塞進星藍戒指,出遠門的時候就該男人攜帶行李,雖然修真者都有儲存東西的法寶,並不費事。而且她知道死胖子會盡心竭力的照顧女兒,絕不肯藏私一個人吃。

  一路走來,拓跋舞早就飢餓難當,由於不曾考慮墜機因素,所以準備的食物不多,三天前就全部吃光了,她也不會升火烤東西吃,真的不會,從小到大就沒烹飪過食物。原本盼望著王浩升火烤一隻海豹,畢竟她可以出力獵殺,分享食物也是理所應當。誰知道胖子好像有吃不完的零食,而且開動之前從來不問自己,當然,即使問了她也不肯要。

  突然,王浩又變出一個透明的包裝袋,裡面居然是麥當勞的漢堡包.下嘴之前總算是良心發現的詢問了一句。

  「你要不要來點?」

  那種語氣怎麼聽都像是施捨,拓跋舞將頭一轉,假裝沒有聽見。如果知道那些東西是母親為自己準備的,她非要殺掉胖子不可。

  不吃拉倒,轉眼間漢堡包喂狼,王浩猶未盡的摸出可樂、杯子,冰塊隨手可得。

  天啊!拓跋舞快要瘋了.這傢伙到底帶了多少零食?即使儲物手鐲也裝不下呀?何況還要攜帶法寶。

  偷眼望去,立即注意到誘人的星藍戒指,這是她第一次拿目光審視王浩,不過僅僅是手指上的戒指。宛如星辰顏色的藍寶石,深邃得難以形容,那是一枚儲物戒指!而且是同類中的極品,難怪能裝下那麼多零食,放家便利店進去也不奇怪。

  儲物戒指屬於頂級奢侈品,煉製的方法早就失傳了,現知存世的只有十幾枚而已,全部戴在有頭有臉的人物手上,並且多數是紅色寶石戒指,藍色寶石戒指僅僅是傳說。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居然用來裝零食,不可饒恕的胖子!

  王浩注意到她的變化,唯恐惹惱佳人,隨即停止引誘。再餓兩天看你吃不吃,老子絕不心疼。倒不是他故意使壞,而是瞭解拓跋舞的性格,對症下葯,除非是餓到極點,否則別指望她妥協。

  外面突然傳出嬰兒的聲音,沒人會把孩子抱來這種地方,異獸!王浩連忙將眼睛湊到觀察孔前面,一條毛色火紅的狐狸出現在視野裡,跑動在雪地裡猶如跳動的火,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衝到了鬼苔旁邊開始進餐。

  火狐,勉強也能算是異種,珍貴之處在於毛皮,擅長奔跑。毛皮製成的衣物不僅可以御寒,而且不怕火燒,數量足夠的話可以煉製成寶貝,可是一隻狐狸能有多大張皮,勉強做條圍巾還嫌不夠。畢竟是在誘捕異獸,不是來打獵的, 能放過就放過吧,王浩阻止躍躍欲試的某人。

  拓跋舞當然不肯承認獵殺火狐的目的是要充飢,只要打死了就不該浪費,烤熟吃掉也是屬於正常,誰知道連這點企圖也讓胖子事先察覺,斷了後路。

  不一會兒,火狐狸飽餐後準備溜走,突然被一個極快的身影抓在手裡。人影得手後轉向兩人藏身的方向,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正文  第十六章 玩丹


  原來是個道人,鬚髮皆是火紅,連眼睛也透著火紅顏色,神色不怒自威,加上一身赤色道袍,在白色冰原上極為惹眼。
  拓跋舞心中一沉,落落大方的上前,道了聲前輩。

  老雜毛也驚歎於她的美麗,讚歎道:「好漂亮的女娃兒!,速速離去,我不與你們為難。」

  此人修為至少在元嬰期以上,硬碰硬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拓跋舞心思急轉,出言道:「前輩恃強凌弱,叫我們如何信服?」

  老雜毛怪笑道:「小丫頭,你們一定是覬覦法寶才來的,在死人身上摸東西可不光彩!居然還說得冠冕堂皇,若不是看你天賦過人,我當場就廢掉你。」

  拓跋舞氣憤道:「我們尊稱你一聲前輩是出於禮數,至於你說的法寶,我不懂!」

  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天賦過人!真拿自己當成神仙了,還不如直說人家姿色不錯呢,印象裡只有師父才有慧眼識人的本事。王浩一看此人氣就不順,從後面鑽出來切道:「鬼苔凝聚死人的靈氣和鮮血所生,鮮血每個人都有,靈氣卻是修真者獨有的東西。尋常修真者靈氣有限,死亡後很快就會消散,孕育不出鬼苔來。所以冰層下面至少埋葬了上百名修真者,而且全部都是高手。不過我們來此並非為了發死人財,而是為了鬼苔吸引來的異獸,倒是你的企圖值得懷疑,說不定要發死人財的是你,現在卻推到我們頭上。」

  老雜毛的修為固然驚人,不過也僅限於俗世之中,在王浩的眼裡卻不值一提,從前來求丹的人哪個不是高手?說話時還不是低聲下氣的。別看煉丹師給人的感覺像是大夫,打起架來未必輸人,可惜他的話無疑暴露出菜鳥的身份。法寶除非是自己煉製,哪一件不是從死人手裡傳下來的?而且從死人身上取走法寶本就常見,畢竟人死了法寶不能爛掉。老雜毛剛才氣勢洶洶的質問,說明和死者的關係非比尋常。

  「小子,看不出你還有些見識,鬼苔在典籍中沒有記載,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是從何處聽來?還有,星藍戒指原來是星月宗長老陳玄的東西,為什麼到了你的手上?難道你是他的弟子?那你來這裡就不奇怪了。但是也不對呀,他的弟子不至如此差勁,想來你師父也是個半吊子,嘿嘿。」

  但凡是成名的人愛護名聲如同眼珠,即使自己不要臉,師門的臉也丟不起呵。再說斬妖除魔,搜羅異寶,誰都會結下幾個仇家,人家報復怎麼辦?所以在徒弟學有所成以前是不准出山的,有些人仇家實在太多,甚至陪同徒弟一起歷練。王浩剛築基就跑出來顯眼,不是擺明丟師父的臉嗎?

  王浩容不得別人侮辱師父,破口罵道:「放屁,我師父是誰關你鳥事!星藍戒指是我揀來的,不服氣來搶啊!」

  老雜毛原本是陳玄的朋友,並且相約每年在此見面,計算時間老友也該到了,索性陪兩個晚輩玩玩,到時真相自然大白。「嘎嘎,你小子還想咬人?老夫就陪你玩玩,有法寶儘管招呼上來,時間不限,逼退我半步就是你們贏了,至於綵頭嘛,就是我手裡的火狐狸,如何?這東西你們應該認識吧?說不定你們就是為它來的。如果你們輸了,小丫頭不如拜我為師,保證她今後有享不盡的好處,比幾十年後變成一堆白骨強。」

  這話聽起來就彆扭,什麼叫享不盡的好處,還不如直說吃香的,喝辣的。土匪搶壓寨夫人都比你講究,人家勝在坦白、直接。王浩心中有氣,瞟他一眼說道:「你有什麼資格給她享受?別拿只破狐狸出來獻寶,你扔在地上我都懶得看一眼!」

  「小子,你別不懂裝懂,這可是上古異獸!」老雜毛氣得老臉通紅,拿火狐做綵頭是因為正好抱在手裡,隨口說說。說實話,的確有些小家子氣了,但是他沒有王浩想的那麼齷齪,不過是說話的時候不注意,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當然,能產生誤會的通常也不是好人。

  「敢問前輩,你的火狐除了做圍巾還有什麼用?姑且不說夠不夠料,做出來也未免袖珍了點,送人拿不出手,掛在我脖子上怕是要漏風吧?在下還是提醒前輩一句,下料時候盡量小心點,稍不留神就徹底報銷了,那可是半點余料也沒有。」

  別看王浩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分明是在挖苦人家窮酸,聽在老雜毛的耳中那叫個難受。火狐好歹也是上古時候就有的異獸,雖然對修真者作用不大,但是也不至於如此不堪,說來說去還是胖子眼界太高。

  「小子,逞口舌之能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就堂堂正正的贏我。」老雜毛鬚髮皆張,貌似動了真火。

  王浩不肯上當,繼續挖苦道:「早說過我對你的綵頭沒有興趣,難道要我為了砣大便和狗去爭嗎?」

  老雜毛盛怒之下連火狐也扔掉,繼續糾纏下去,萬一叫老友撞見面子就丟大了。老傢伙生性淡薄,確實沒什麼寶貝,幸虧還有一粒丹傍身,修真最珍貴的就是丹,反正是穩贏不輸,連忙取出來撐撐門面。

  「小子休要目中無人,老夫存有一粒純陰屬性的丹,正好適合給女娃用。若是我輸了,當作禮物送給女娃,若是贏了,就叫她今後跟著我修煉,拜師不拜師的倒是無所謂。」

  居然有人拿丹和自己賣弄,世道變了呀,王浩奚落道:「什麼丹是適合女人用的?難道是報紙上說的百消丹?」

  事實勝於雄辯,老雜毛取出一粒鴿卵大小的丹丸托在手心,水朦朦,藍汪汪的,表面彷彿有秋水湧動,給人碧波蕩漾的感覺.「這粒丹至少能讓女娃兒省下三十年的苦修,能贏我,它就是你們的。」

  凝水!的確是貨真價實的丹,煉製倒是容易,材料不大好找,需要採集天上地下七種不同的水,什麼水中水,火中水,聽起來就叫人頭疼。看不出老雜毛還有點寶貝,此物的確可以幫助拓跋舞修煉。

  王浩打定主意也取出赤焰丹,引誘道:「叫她拜你為師不可能,若是我輸了,赤焰丹就讓你拿走,你如果是玩火的行家應該識貨,它可比你那枚垃圾凝水要強得多,說不定你做夢都想得到吧?就依你剛才說的,後退半步就是你輸。」

  修真者爭鬥的時候多數是依賴法寶,假如擁有強悍的法寶,越級戰勝高手也有可能,前提是修為不能相差太遠。何況逼退他半步就是贏了,試一試又有何妨?輸掉至多留下赤焰丹。

  「外人只知道丹是用來吃的,實際上也可以作法寶使用,而且對真正的煉丹師來說,丹才是頂級的法寶。」話是師父以前留下的,可惜王浩沒辦法體驗,御丹必須先行破丹,破丹要使用破丹訣,施展破丹訣則是要有真元才行。

  以前王浩是沒有,不過現在有了,不免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難得有人肯跳出來當活靶子。心念稍動,幽藍的冰焰憑空出現在胸前, 將赤焰丹包裹其中。單手飛速地變幻印訣,似火焰升騰,似蘭花綻放,第一次使用難免有點生澀,看在旁人眼裡仍是說不出的神秘。

  「破!」王浩突然間發出爆喝。

  一隻燃燒的火鳥衝上半空,單足、人面,每次揮動翅膀時隨之掀起一片火海。赤色烈焰瞬間釋放蔓延,將冰原的天空染成火紅,連千年不化的寒冰都開始消融。

  「呀~~呀~~呀~~!」怪鳥發出烏鴉的叫喚聲,盤旋兩圈之後,包裹在巨大的火球中向老雜毛衝去。

  「火鴉!我靠!」情勢危急,性格暴燥的老雜毛居然罵開粗口。剛才有言在先,後退半步就是輸了,但是留下非烤成肉串不可。

  憑修為,即使元嬰期的對手也不至令他後退,何況王浩才結丹初成,小丫頭也剛到練神期,所以才敢於誇下海口。 正常的修真步驟應該分為開光、築基、氣動、練神、心動、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十一個階段。

  兩個小傢伙如今還嫩著呢,誰知道貌不驚人的胖子居然有召喚異獸的本領,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拼贏也必然是灰頭土臉,不過內心卻不禁一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火鴉是火屬性修真者夢寐以求的至寶,煉製成丹不僅可以助長真元,還能提升本源之火。即便找不到煉丹師,也可以自行煉製法寶,還是一等一的拉風貨。

  豁出去了!老雜毛倉促間喚出護身法寶炎陽環,足有臉盆的大小,金燦燦的光芒包裹在熊熊烈火當中,急速旋轉在身前形成一抹淡淡金光,正好迎上俯衝而下的火鴉,霎時間火焰的爆裂聲和呀呀怪叫混成一片,其間還夾雜著冰塊解凍發出的碎裂聲。

  火鴉可是傳說中的縱火慣犯,當初后羿射下九個太陽,實際上射的就是火鴉,能讓老百姓誤以為是太陽,威力自然不言而喻。炎陽環縱然能抵擋一時,卻無法阻止冰層融化,要做到半步不退那是做夢。周圍的積水越來越多,只留下一條孤零零的冰筍踩在腳下。

  「呀~~呀~~」火鴉的叫聲讓老雜毛心煩氣燥,全力一擊或者能將火鴉毀去,無奈他捨不得呀,即使打傷也會心疼不已,敗下陣來至多失掉面子,毀掉火鴉非叫他心疼死不可。

  「轟隆。」整條冰筍從根部斷裂,砸進數米深的冰水裡,老雜毛言出必踐,寧願摔進水裡也不肯踏上飛劍躲避。輸是輸了,不過並非輸在實力,而是輸在心智上,假如不是站在極地的冰層,假如沒有事先誇下海口,假如他肯狠心毀掉火鴉,都不用栽得這麼慘,說起來老雜毛也有兩百年不曾敗過了。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2:01
正文  第十七章 玩丹(下)


  脫困的火鴉兀自囂張的盤旋,在極地冰原上掀起一波波熱浪。

  烈焰中傳出陳玄爽朗的笑聲,「兄弟,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完成了築基,可喜可賀呀!要是你再不收掉火鴉,我們都要下水游泳了。」

  有道是放火容易滅火難,此刻收回火鴉談何容易?原本在破丹之後應該銜接御丹術,自然可以收回,可惜那王浩還不懂使用御丹訣呢,如今只能傻呆呆的看著火鴉撲騰,反問道:「怎麼收?」

  陳玄的能力要收掉火鴉並非難事,卻不肯毀掉一顆好丹,故意拿他調侃道:「別和我說你不懂得收回啊!讓它繼續撲騰可不是辦法,當年就鬧出九個太陽來,到時候冰原變汪洋,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哦,那我試試看。」王浩再次召喚出冰焰,手指不斷變幻印訣,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靠近點就能聽見內容。「媽的!這個也不是,到底哪個才是收丹的印訣?」

  不單是印訣正確,還要真元的配合,摸索過程需要很長時間。陳玄也不便打擾,先是和落湯雞似的老雜毛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向拓跋舞耿直的一笑,「你是弟妹吧?」

  拓跋舞微微一愣,自己何時成為人家弟妹了?星月宗是數一數二的大派,陳玄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雖然她見慣世面也不免有些拘謹,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陳玄是個粗線條,見她和王浩一起便胡亂猜測,此刻權當她是默認。「哈哈!我兄弟就是厲害,三個月就完成了築基,還找到如花的嬌妻。雨霞,你也出來看看弟妹,和你比起來都不分上下呢。」

  曼妙的身影隨即出現,不注意看和真人一樣,實際上卻是一縷魂魄。人死後無法吸收靈氣,遲早會消失,雨霞利用陰丹才得以繼續修煉,不過自卑遊魂身份,平時不肯出來見人。美目在拓跋舞身上掃視一圈,嬌罵道:「我哪能和弟妹相比呀,陳玄你瞎了是不是?盡給我胡說!」

  「我哪裡有胡說?你在我心裡那永遠都是最美的!哎呀!」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雨霞狠狠擰了一把。「叫你胡說!也不怕人家笑話?見面哪有空手的道理?我過去的法寶存在你那裡,如今用不上了,快點拿出來送給弟妹呀。」

  「對,對,等你以後能用了,我再找人給你做。」陳玄嘿嘿傻笑,從儲物手鐲裡取出兩件法寶,一柄水汪汪流光四溢的的飛劍,彷彿秋水透出絲絲寒氣,名為若冰。另外還有一條柔軟的金索,兩頭墜著雞蛋大小的珍珠,縛妖索!估計是懶得賣弄,也不過多的解釋,大大咧咧的往弟妹手裡一塞。

  透過釋放的氣息也能判斷出並非凡品,再說陳玄拿來討好嬌妻的東西能差嗎?那是他四處搜羅材料,專程請煉器大師打造的。

  「這些東西都是我以前的,弟妹可千萬不要嫌棄呀。」雨霞唯恐自己的身份特殊,惹人生厭。

  拓跋舞終於從夫妻倆的熱情中醒悟過來,同時也搞清楚弟妹這個稱呼的由來,尷尬道:「姐姐的東西我不能要,你們收回去吧,其實我和王浩是普通朋友。」

  雨霞嗔怪的瞪了老公一眼,分明是你兄弟追求人家,哪有上來就喊弟妹的道理?微笑道:「既然你都叫我做姐姐了,當是我認下個妹妹,東西你儘管先收著,今後遇到難處就來找我。」

  說話間王浩終於搞定火鴉,唯恐陳玄給自己捅婁子,一路小跑來到眾人面前,氣喘吁吁的問道:「你們聊什麼呢?」

  陳玄鬱悶道:「哦,你嫂子剛認了個妹妹。」隨後為他和雨霞引見。

  王浩自然明白他們是看在自己的面子,倒也領情,連忙向雨霞嫂子道謝。

  陳玄奇怪道:「她們認姐妹,你謝個什麼?」

  此話一出立即讓胖子滿臉通紅。

  「陳玄!閉上你的烏鴉嘴。」雨霞終於忍無可忍。

  然後是介紹老雜毛,此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火修散人,看看拓跋舞驚訝的眼神,就能知道老雜毛的身份不俗,說不定後悔剛才不肯拜師呢。

  王浩立即把臉一沉。「凝水丹拿來!」他可不管什麼散人不散人的,願賭服輸。

  火修散人當場痛快的交了出來,不過暗地裡卻打起火鴉的主意,雖然輸掉賭局可是賊心不死啊。

  「小兄弟剛才的法寶好厲害,好像是叫做赤焰丹吧?」

  王浩接過凝水丹立即收好,冷語道:「嗯,就是你打賭沒有贏到的那粒丹。」

  火修散人討了個沒趣仍舊不肯死心,別看他表面上暴躁如火,見識方面可一點都不差,尋常人求到一粒丹尚且不易,哪能將丹玩到出神入化?心中早就生疑。

  由著他繼續糾纏非讓王浩的身份穿邦不可,當初規勸胖子掩飾身份就是陳玄的主意,此刻當然要幫忙搪塞,大聲說道:「火鴉是我兄弟的法寶,如果你要交換沒有問題,但是繼續死纏爛打我可不答應。」

  火修散人哭喪著臉說道:「你也知道我窮得可憐,現在連凝水丹也輸掉了,哪有東西可以交換啊?」

  下山之後王浩悟出一個道理,修真也好,煉丹也罷,都是有錢人玩的遊戲。像玄幻小說裡那樣找一處荒山隱居起來,那不叫修真,那叫做等死。如果見到可憐人就出手幫忙,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會變成火修散人的德行,成為窮困潦倒的胖子,所以他不會隨便將丹拿去送人,因為當那些丹揮霍完以後,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胖子,還會落下敗家子的罵名。

  「沒有寶貝可以去找呀,以你的能力和見識還擔心找不到?」陳玄循循善誘,說起來凝水丹還是他送給火修散人的,老怪物的確是身無長物。

  王浩壞人做到底,出言威脅道: 「如果你速度慢了,我不排除拿火鴉和別人交換,或者是坐地起價,所以別讓我等太久。」

  「明白!明白!」火修散人片刻也不肯耽擱,拜祭亡友後馬上離去,估計是尋找寶物去了。

  鬼苔下面確實埋葬了數百名修真高手,而且寶物全部留在身上,那是一場慘烈的爭鬥,火修散人和陳玄作為倖存者當然不肯搜走亡友的法寶,而且相約每年前來拜祭。送給王浩的星藍戒指也是那次在對手身上奪來的,所以火修散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陳玄目送火紅的身影消失,歎氣道:「火鴉對老怪物實在太重要了,要不然也不至叫他突然開竅,以他的能力不難找來寶物交換,兄弟替他多留段時間吧。」

  王浩嘿嘿壞笑道:「剛才是故意騙老雜毛的,我才不著急將赤焰丹出手呢。」

  陳玄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還是兄弟你有辦法,我過去勸過他好多次,無奈老怪物固執得很,現在終於叫他知道心急的滋味了。哈哈!兄弟,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去!」

  提起喝酒王浩心頭突然一涼,嚷嚷道:「你上次喝完酒為什麼不付帳?我當時可是身無分文啊!你就是如此對待兄弟的,沒義氣呀!」

  陳玄瞭解情況後尷尬萬分,解釋道:「當時有件非常緊急的事,加上喝多了酒,臨走的時候就忘記了,再說憑兄弟的本事還怕脫不了身?」

  王浩老臉通紅,叫囂道:「你少來這套!我能有什麼辦法脫身?若不是有個傻丫頭幫忙,我非叫人家扣下刷盤子不可。」

  這個時候多說無益,陳玄一拍兄弟肩膀.「兄弟!上次是大哥不對,我們找處地方喝酒。」

  傍晚的時候,陳玄升火烤了頭小海豹,另外從儲物手鐲取出兩罈好酒,星藍送人只能用手鐲了,何止是降低了一個檔次呀。使用的時候都盡量避開別人視線,實在丟不起人,胖子則是默念自創的清心咒,「看不見,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

  鬼苔被火鴉徹底毀去,誘捕異獸的計劃隨之泡湯,眼看著就要離去,王浩將星藍戒指中的存貨全部掏出來分享,各式各樣的零食,飲料,堆成一座小山的規模,令人歎為觀止。

  驀然,陳玄在小山裡發現一件異物,當下比找到上古異獸還要興奮,感慨萬千的說道:「看不出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對弟妹的照顧可是無微不至啊。」

  原來是一包衛生巾!王浩發現的時候已然太遲,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瀾姐當真害死人了,這種東西也叫自己帶著呀!

  拓跋舞一臉寒霜的沉默不語,居然讓自己在高手面前丟臉,此刻掛掉胖子的心思都有。原本餓了多日準備飽餐一頓,如今卻什麼胃口也沒有了。

  見她神色不善,王浩連忙叫停,將話題扯到嫂子的身上。

  愛妻心切的陳玄果然中計,提起夫妻兩人的傳奇經歷,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藉著酒興,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抖落出來,氣得雨霞在一邊直翻白眼,原來這種事情他也幹過!

  整夜的狂飲酣暢淋漓,築基後王浩酒量見長,直到凌晨才藉著醉意睡去,醒來的時候陳玄再次消失,只留下怒火中燒的拓跋舞,目光中噴射的烈焰不亞於火鴉。

  王浩歪歪扭扭的走過去,原本打算澄清誤會,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告訴她那些東西都是瀾姐買給她的,自己一路上藏起來吃獨食?迷迷糊糊想起了昨天贏來的凝水丹,連忙掏出來贖罪。

  拓跋舞伸手奪過去,看都沒看就扔出老遠。

  「我去幫你找回來。」胖子歎氣,借助微弱的晨光開始摸索,中午的時候才鬱悶的發現,哪有什麼凝水丹呀?分明是顆話梅核,讓人家給耍了呀!

  但是拓跋舞收下凝水丹卻叫人開心,王浩拿眼睛餘光悄悄瞟去,哪裡還有佳人的蹤影?想來是自己找話梅核的時候,人家御劍溜了。

  難道要叫自己走回去?天啊!胖子仰望天際發出哀號,揀了些食品裝進星藍戒指,踏上征程。

  就在王浩離開之後不久,一架小型客機匆匆趕來,那是拓跋舞為他找來的,冰山開始融化了,可惜胖子不知道,假如多等一會就不用徒步穿越冰原了。

  路上走走停停,暴雪、極光一一領略,也算是得到了補償,無聊中胖子甚至和企鵝混了兩周。修煉方面也不曾荒廢,雖然不用打坐引氣,但是將破丹訣和御丹訣的手印研究得七七八八,結印的手法自是練習到爐火純青,但是卻總是覺得還缺少點什麼。臃腫的身體在積雪上緩慢行進,沿途不曾留下半點腳印,比起小說裡的踏雪無痕不知高明出多少。冰焰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能量,並且過濾後的真元精純無比,修煉破丹訣則是加強了對真元的控制。遠處,一座科考站遙遙在望。



  
   
正文  第十八章 胖子的反擊(上)


  幾經周折,終於如願以償的踏回祖國的土地,月是故鄉明啊!南極之行一無所獲,但是王浩並不沮喪,畢竟與心儀的女人獨處數月,還有什麼值得惋惜呢?無奈再也找不出糾纏她的借口,只能孤身趕回家中。拓跋舞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如今謊言結束,她再次回到了天上,回到胖子只能仰視的高度。
  「父親兩周前大病一場,幸虧有楊阿姨的關照,才得以大難不死。」這話是老媽放出來的,聽起來格外的彆扭,生病不是該去醫院治療嗎?護理方面還有媽媽在呢,什麼時候輪到楊阿姨出面,雖然她的確是一名醫護人員。

  楊阿姨仍然和以前一樣,身材不高,嬌小玲瓏,白淨的臉上滿是笑意.在她的旁邊坐著一個恬靜的女孩,齊肩的秀髮,清雅的淡妝,氣質非常出眾,傾聽長輩說話的時候還輕輕點頭,厲害!誰都知道那是件多麼無聊的事。

  毫無疑問,她是楊阿姨的女兒,名字好像是叫瑩瑩,天知道她姓什麼。母女倆人都是美人坯子,眼神中帶有幾分神似。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可是也未免離譜了點,印象裡她可是個胖丫頭,好像比自己還富裕一圈,十年的光景變成美女啦?王浩突然記起報紙上的整容廣告,手段保密,總之是母豬都能整成貂禪就對了。

  要不然是修煉到了元嬰期,脫胎換骨?元嬰期確實能重塑體型,胖點瘦點的可以調整一下,要說變化容貌那是扯淡,要不然到處都是張曼玉了,王浩就準備在那時來一次大瘦身。

  瑩瑩注意到他的目光,淑女的一笑,好標準,好專業的笑容呵,相信她在任何時候都能做到。

  父母將王浩拉到中間,坐在淑女的對面。非常明顯,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相親。

  楊阿姨首先說道:「聽你爸爸說你去出差了,要三個月才回來,是不是到國外去了?」

  王浩點頭道:「哦,到南極轉了一圈。」

  母親以為他在扯謊,生氣道:「好好說話,人家楊阿姨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確實到南極去了呀,你們看,我穿過的衣服還在呢。」王浩拿出行李中的裘皮外套,回來時特地準備了一個旅行袋,裡面全部是旅行的紀念品。

  進口裘皮價值不菲呀,楊阿姨順著話茬接道:「聽說你在成都的大華公司任職,待遇還不錯吧?」

  王浩點頭表示承認,住著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上下班有專車接送,薪水多少不太清楚,反正信用卡從來沒刷爆過。

  「瑩瑩今年剛從大學畢業,也進入大華公司任職,今後你們可要互相幫助,知道嗎?」父親的目光中流淌著笑意。

  兩家人原本就是世交,雖然不曾名正言順的訂親,那是因為法律不允許。

  確定王浩是男孩的那天開始,兩家人就改口互相稱為親家了。要說王浩小時候那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胖嘟嘟的惹人喜愛。別說夫妻兩人寵著慣著,稍微受到點委屈,楊阿姨第一個就能跳起來罵人。

  「你們兩口子這不是虐待我們家兒子嗎?別談什麼兒子和女婿的分別,女婿那也是半個兒子,我們王浩身體好,半個就能頂別人一個。」

  王浩失蹤的十年裡,父親舉債尋找兒子,楊阿姨那是二話不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附近的幾個省市全都讓她跑遍了。

  瑩瑩從上學起就是品學兼優啊,後來還考入上海復旦大學,回來以後出落得鮮花似的。王浩回來以後父親都不好意思提起婚事,可是人家楊阿姨卻先找上門了。

  「你們王家要賴帳是不是?知道什麼叫做忘恩負義不?」

  就衝著這份情意,王浩對她充滿尊敬,連忙應承下來。「今後在公司裡一定關照瑩瑩。」

  「這還差不多。」楊阿姨滿意的笑笑。「大人聊天就不要你們陪了,讓瑩瑩帶你到處去轉轉,聽說你學過功夫,要保護瑩瑩哦。」

  剛從南極回來又出去轉?王浩木吶的點頭,當是瘦身運動啦,說來鬱悶,任憑如何折騰肥肉就是不掉。

  放好行李連忙逃出家門,兩人尷尬的在湖畔漫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廢話。

  瑩瑩突然問道: 「你在大華公司裡擔任什麼職務?」

  王浩先是一愣,隨後答道:「辦公室主任。」

  「那是個非常好的職位呀,你在公司上層有關係嗎?」

  王浩實在不懂辦公室主任是幹什麼的,撓頭道:「我哪有什麼關係呀,運氣好唄。」

  「你的運氣的確不錯,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你說吧。」王浩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瑩瑩遲疑了片刻鼓起勇氣,「家人希望我和你能進一步發展,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而且我在讀大學的時候有男朋友了,我們的關係非常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諒解,我們以前是要好的朋友,今後還可能是同事,我希望這種關係能永遠保持下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無非就是把事情說清楚,用得著作難嗎?難道還怕我糾纏你不成?王浩奇怪的問道:「就是這樣而已?你好像應該和楊阿姨說呀,或者是我父親也行,為什麼你剛才不提呢?」

  「我希望你能和我母親把事情說清楚。」瑩瑩終於道出了企圖,剛才的乖巧完全是裝的。

  「恕難從命,要說你自己去說。」胖子寧可跳進河裡也不肯去傷楊阿姨的心,那不是人幹的事啊。

  瑩瑩歎息道:「你死纏爛打是沒有用的,我們都是成年人,希望你理智一點。」

  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王浩強忍著怒火說道:「小姐,理智不等於讓你利用,無論你將來和什麼人結婚,楊姨都是我半個母親,所以我不會去傷她的心。另外,你的條件也不到讓人失去理智的地步,站在同事的角度好心提醒你一句,再見!」

  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戀嗎?為什麼沒有難受的感覺,除了拓跋舞,還沒有讓王浩動心的女人,如今幻想破滅,胖子準備將心思放到修煉上。修煉外丹的方式獨特,除非有助長真元的丹,否則提升真元的速度慢得可憐,一句話,想突飛猛進要動腦筋才行。煉丹王浩倒是拿手,可惜材料非常難找,助長真元的丹需要晶石凝練,並且以上古異獸的血為引。上古異獸的血倒是有現成的,風狸連吞三粒丹丸,正發愁找不到機會討回呢。

  晶石比較麻煩,但是價格估計不高,世間除了師徒倆鮮有人懂得煉丹,師父他老人家非常的懶,趕走自己哪還肯幫人煉丹?所以現在僅僅是煉器需要少量晶石,而且煉丹和煉器並非使用相同的晶石,所以那些傢伙收藏也沒有用處。

  晶石出產數量並不少,至少比異獸好找得多,只不過在國內沒有出產,據說在某國黑市可以交換,但是在哪個國家不清楚,陳玄幫忙去打探了。

  晶石再貴也高不過成丹,只要能找到黑市所在,必定能大撈特撈,如果能將無用的碧青丹換成晶石,王浩說不定睡覺都能笑醒,那個時候他也沒時間睡覺了,肯定是抓緊時間煉丹。

  此外,還有一種加快修煉的方法,首先需要搜集大量的法寶,然後利用陣法放出法寶靈氣,在那種環境裡引氣比坐在龍脈上還過癮。修真雖然明裡說沒有捷徑,可是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各有各的巧妙方法呀。當年陳玄就是用此法快速衝到元嬰期,如今陣法傳給了王浩。可惜要搜刮法寶比尋找晶石更難,拿丹去換難免會暴露身份,目前還沒有辦法施行。

  傍晚,王浩在外面喝了一肚子啤酒才回家。父親獨自坐在陽台上抽煙,面前的茶几上放的不是茶,而是白酒。見兒子回來用力掐滅煙頭,激動的說道:「剛才你楊阿姨打來電話,她十分的不開心,人家瑩瑩哪點配不上你了?你剛回來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提起親事,如今是咱們配不起人家呀,那個時候你說不要也就算了。可是人家楊阿姨沒嫌棄過你,還主動提起你們的婚事,王浩,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你忘記楊阿姨如何待你了?」

  媽的!不用問就知道那個女人做過什麼,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了自己頭上,還未等他開口解釋就挨了一巴掌,父親是第一次打自己,還是因為一個虛偽女人的謊言。

  胖子不甘心,小眼睛轉動了片刻,閃出一抹狠毒的光,虛偽的人必須付出代價,男人是非常小氣的,尤其是胖子。

  「爸爸,你和楊阿姨受騙了,並非我不喜歡瑩瑩,而是她變了,她在大學裡有了男朋友,今天晚上就是她主動和我攤牌的。」

  父親再次點燃一支香煙,疑惑道:「你說的話當真嗎?瑩瑩不是那種人,晚上她還表示同意呢。」

  王浩抱住父親的肩膀,低語道:「人是會變的,那正是瑩瑩的聰明之處,人家嫌棄你兒子是個胖子。爸爸,如果瑩瑩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迎娶她。」此話一出,差點將先前喝的啤酒噴出來。

  「我們還不到要人施捨的地步!」父親怒了,暴躁的走來走去,就像狂暴的草原獅子。片刻後抓起電話撥出一串號碼,估計對方也不曾睡覺,剛響了一聲就有人接聽。

  「小楊,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們家王浩的確失蹤了十年,學歷和長相都配不上瑩瑩,但是我兒子絕沒有忘情負義,他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應該瞭解他的人品。」

  「王大哥,你在說什麼呀?」

  父親猛吸一口香煙,氣呼呼的吼道:「別問了,孩子的婚事就當是個笑話,今後我們都不要再提起,咱們兩家人還是朋友,以後該怎麼處就怎麼處。」

  「不行,咱們得把事情說清楚,明天我就帶著瑩瑩過來。」楊阿姨似乎猜到了什麼,語氣也有些激動。

  父親用力的掛掉電話,歎氣道:「你也聽到了,他們明天早上過來。你們結不結婚無所謂,王家人不能讓人家戳脊樑骨。」

  既然無法情投意合,解除婚事也屬正常,雙方原本就沒有婚約限制。無奈父親將信義兩個字看得太重,由王家拒絕婚事確實說不過去,人家是等了你兒子十年,而且這十年裡幫了王家太多。



  
   
正文  第十九章 胖子的反擊(下)


  胖子失眠了,雖然不喜歡瑩瑩,甚至討厭她的虛偽,可她畢竟是楊阿姨的女兒,作為男人理應多點擔當,不過要是為她扛下來,父親就別指望抬頭做人。
  無聊的時候他喜歡打坐,並非為了引氣,僅僅是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專注的望著冰焰燃燒,任憑時間流水般消逝,那是一種神奇的境界,彷彿世間的所有都消失了,僅僅剩下一團幽藍的冰火,這個時候冰焰吸收能量的速度會顯著提升。

  清晨的時候王浩推開房門,發現父親睜著眼睛躺在沙發上,煙蒂塞滿缸子,猶如綻放的花,他一定整夜都沒有睡覺。

  九點半,楊阿姨帶著女兒匆匆趕來,看她們興師問罪的神色,就知道瑩瑩再次編造了謊言。

  王浩原本還有的一點內疚,立即消失殆盡,報復的念頭再次燃起,而且越燒越烈。代替父親招呼母女兩人坐下,然後坦誠的坐在她們對面,開門見山的說道:「楊阿姨,以前的確是我不懂事,離家出走一去就是十年,這十年裡多虧有您的幫忙,真的,我們全家都非常感激你。可是這十年的變化太大,瑩瑩考上了大學,還是全國知名的高等學府,人也出落得像鮮花一樣漂亮,她嫌棄我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請您不要過多的責怪她,無論將來如何,我都是將您當作母親一樣看待。」

  楊阿姨打斷道:「等等,你是說瑩瑩變心了,她卻說你有了別的女人,昨天還在路上撞見了,她說不肯嫁給花心的男人。」

  不愧是進過高等學府的人,夠狠!王浩攤開雙手,無辜道:「我剛回來不久,還在成都上班,如今在本地連一個女孩都不認識。如果瑩瑩一定要冤枉我,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她用任何理由提出分手我都能接受。」

  轉眼間瑩瑩的淚水已經濕潤了眼眶,抽泣道:「媽,你不要聽他狡賴,昨天我明明看見了,那個女人從外地跑來找他的。」

  外地來的,那不是死無對證?王浩啞然,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呵,看來光讀報紙是沒用的,還是要進高等學府補補基本功才行。

  父親氣呼呼的走過來,將煙灰缸用力往茶几上一頓,「你有什麼解釋?」

  「話全叫她說完了,現在是死無對證,叫我如何解釋?」王浩徹底敗了,不由氣極敗壞。

  楊阿姨倒是公正的,喝了口茶水說道:「王大哥少安毋躁,咱們也不能偏信瑩瑩一面之詞,說實話,我不相信王浩做過出格的事。即便是真的有女孩來找過他,說不定是人家女孩單相思。王浩這孩子打小就討人喜歡,又在大華上班,有女孩追也不奇怪呀。既然他們都沒有變心,事情就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不如讓他們繼續相處。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王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時候自然能見分曉,我對這孩子有信心!」

  父親當即表示同意。

  胖子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和這種噁心得女人相處,沒準真能讓自己瘦下來,為了揭穿騙子只能豁出去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如今在大華公司上班,經濟基礎也算比較穩定,不如挑個時間把婚事辦了,或者是先訂婚也行,我願意照顧瑩瑩妹妹一生一世。」

  「好啊!阿姨正等著你這句話呢。」楊阿姨立即兩眼放光,在她心裡結婚是遲早的事,也早點瞭解兩家人的心願。

  再裝下去就真的無可挽回了,瑩瑩冒著穿幫的危險反駁道:「我不會嫁給對愛情不忠的人,王浩,你不守信用,昨天你明明答應不糾纏我,為什麼要出爾反爾,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胖子翻著白眼說道:「我答應過你什麼?為什麼我不記得?不如你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想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瑩瑩的身上,要麼承認一切,要麼接受現實,沒有出聲眼淚卻滾落下來,可惜分不清楚哪一滴是真,哪一滴是假。

  傻子也能看出事有蹊蹺,楊阿姨換上一臉嚴肅.「王浩,阿姨相信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出來吧。」

  事情原本就不複雜,孩子們的婚事原本是長輩們一廂情願,當初就不存在感情,如今更加談不上移情別戀,或者是背叛之類的。小女孩如今長大了,學業有成,容貌出眾,當然要找個稱心如意的,誰甘心嫁給一個胖子?學校裡有N多才子,愛上了一個也不稀奇,可惜礙於母親的威嚴不敢講出來。

  男歡女愛的事情無法強求,錯就錯在她不應該編造謊言,更不應該在胖子的面前耍花樣,要知道,胖子的眼裡可是揉不進沙子的。

  「啪!」楊阿姨將響亮的耳光甩在女兒臉上,有憤怒,有羞恥。

  王浩下意識摀住面頰,嘴邊還抽著冷氣,像是幫她疼痛一般,這樣做也是仁至義盡了。

  楊阿姨的確惱火到極點,如果女兒開始就道出實情,她絕不至於如此生氣,雖然打心眼裡喜歡王浩,但是強扭的瓜也不甜,這個道理她能理解。

  可是女兒為什麼要說謊?甚至不惜去傷害別人,傷害兩家人之間的感情。王父的性格她非常清楚,如果認定是兒子無情無義,什麼都做得出來,而且兩家的關係注定不保,以王父的個性哪還有臉來見自己?

  「送你去大學讀書為了什麼?就是讓你堂堂正正的做人!王叔叔以前是怎麼疼你的,你至少也是他的半個女兒呀,你怎麼忍心欺騙他,傷害他?你連做人起碼的誠實也沒有,讀書還有什麼用?人家讀的書少又怎麼樣?腳踏實地做人哪裡不好?王浩現在不是事業有成嗎?」

  父親又開始勸阻,嚴於律己,寬於待人是他的座右銘,更別說到外面去拈花惹草,認識他的人無不敬佩,楊阿姨對王浩的喜愛就多少有點愛屋及烏的成分在內,父親如此,兒子也不會差,找上這樣的男人一輩子也不用擔驚受怕。她哪裡知道胖子的花花腸子,還早就心有所屬,如今是除卻巫山不是雲。

  楊阿姨走了,臨走前還有些語塞,看得出她對結局並不滿意。

  父親明顯鬆了口氣,既然人家不肯,何必癡心妄想,他堅信兒子是優秀的,不愁找不到好女孩,但是心中仍然有些鬱悶,送走客人以後躲起來抽悶煙去了。

  眨眼間只剩下胖子留在房間裡,誇張的拍打著胸口,要是瑩瑩答應下來可就該自己頭疼了。別看他體型稍微差點卻並不自卑,也不認為長得胖就該低人一等,相反,他認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尋常的女人還瞧不上眼呢。

  胖子要找最喜歡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拓跋舞,為此他願意做出退讓,但是別的女人不具有那種待遇。

  拓跋舞的態度也並不過分,僅是對不喜歡的人表現出冷漠,良好的素質讓她傷害不到胖子的心。倒是胖子三番兩次的欺騙人家,而且每次都被拆穿,想起來都讓人臉紅。

  娃娃親泡湯之後父母開始四處張羅,左鄰右舍,單位同事,但凡家裡有閨女的全部進行排查,然後回家一一向兒子兜售,王浩不勝其煩乾脆躲回成都,成天藏在酒店裡研究煉丹。

  轉眼間下山已經半年有餘,以前在山上埋怨煉丹太煩,如今閒下來反倒有點手癢,即便手頭上材料不足也勉強湊合了,先過把癮再說。

  晚飯時隨手抓了條陰靈回來,進屋後立即鬼鬼祟祟的關閉房門,還掛上了請勿打擾的鎖條。

  動手前先是將風狸欣賞片刻,小傢伙再次發生變化,通體成為翡翠般碧綠,體型也有些許的增長,雖然是處於沉睡當中,仍然在吸收丹丸的能量,徹底化解那三粒丹至少需要兩年光景,屆時,風狸將平添六百年修為,那原本該是胖子享用的呀!

  王浩小心抽走一絲它呼出的氣體,然後立即將它塞回戒指,睡死你!

  風狸又叫做風生獸,珍貴之處不僅在於能壽五百的腦,或者是煉丹用的血,連它呼出的氣也是寶貝。托在手心,猶如絲綢緩緩拉動,彷彿是具有生命一般,也許風狸不死的秘密就在於此。

  修蛇毒液呈現淡黃色,如同水滴大小的琥珀,任誰也想不出它足以毒殺千百頭大象,更猜不出這份美麗出自蛇吻。


  
   
正文  第二十章 小辣椒


  煉丹術有一條基本法則,無論使用何種材料,必然加入生靈為引,可以是修煉千年的精怪,也可以是死去不久的鬼魂,陰靈當然也可以將就使用,有段時間胖子還準備用它築礎呢。如今有了萬載冰魄和純陰本源合成的丹,垃圾貨當然瞧不上眼了,單是看看都覺得噁心,還好晚上吃得不多。
  仔細打量一番眼前的陰靈,信手拈來的居然還是上等貨色,那是因為玄門子弟懶得收它們,此物果然是垃圾中的極品,汗。

  陰靈乃是動物死後遺留的魂魄,鬼則是陰靈凝聚怨氣所生,玄門子弟通常是不會抓鬼或者是陰靈,除非有人肯出錢,還要價格公道。因為兩者既沒有靈氣,也不出產內丹,抓來也派不上用場,還要幫忙超度,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求求您放過我吧?」陰靈大聲討饒,此人生前是個貪官,事發之後畏罪跳樓,因為有冤死的成分,加上自殺無法投胎,所以才滯留在人界。

  說來說去還是笨死的,抓住至多判個緩刑,跳什麼樓啊?

  對於陰靈、鬼魂之類的東西,王浩和師父持有相同的觀點,六道中排在最末,僅僅是一件煉丹的材料。心軟無法鑄就傑出的煉丹師,每粒丹都要扼殺一條生命,煉丹術也並非拯救世人的良方,摧毀一條生命來拯救另一條生命,那種交換完全不具有意義。

  除了必須以生靈為引,其餘材料可以嘗試,但是陰陽五行的規律仍需遵守,所以合格的煉丹師還需要充沛的知識。不過,肯去嘗試的人少之又少,他們寧可按照古法煉丹。與其無謂的浪費,不如將得來不易的材料儲存起來,留待合適的時候使用。胖子喜歡嘗試那是資本雄厚,燒的,師父留給他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風狸吐吸和修蛇毒液無法合成有名堂的丹,卻有可能做出攻擊類型的東東,實質上和法寶的用途相差不多。

  三樣材料中作為引子的陰靈要最後加入,剩下的就只有兩樣。因為害怕煉製太久損失毒液的毒性,王浩考慮再三決定先煉化風狸的吐吸,而且他決定用新形成的冰焰進行試驗,三樣材料全部屬於陰性,和冰焰屬性相仿,說不定能增加威力。

  拿定主意後喚出冰焰懸於掌心,風狸之吐吸緩緩游動其間,卻不像往常一樣很快氣化。這種情形在使用混沌之火的時候從來不曾發生,難道冰焰無法用來煉丹?王浩心中一寒,只要材料還不曾融化,此刻收手還來得及。

  固執的性格卻鼓動他堅持,大不了毀掉風狸之吐吸,老子拼了!片刻後吐吸仍然不肯融化,卻一絲一縷的滲入冰焰,冰焰隨之產生極其微妙的變化,原本平靜、優雅的冰焰變得有些狂躁,呈現螺旋狀不斷升騰,眨眼間躥上天花板。

  靠,再來一會房子就烤著了,發明真不是人幹的活。王浩仍舊不肯死心,手疾眼快將修蛇毒液加進去,同時控制冰焰收斂了點,幸虧冰焰還接受他的控制,不然等會兒非要找消防車出馬才行。

  隨後的過程順利了許多,琥珀在冰焰中飛速溶解,就像一砣湧動的蜂蜜,不待它氣化王浩就投入陰靈,毒液煉製的時間越短越好,但是要保證將陰靈徹底煉化,操作的訣竅就是個快字。

  陰靈在冰焰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別人聽了也許會動容,王浩卻用來作時間參考,慘叫停止的時候即是陰靈煉化了,聚風,結丹一氣呵成。

  結成的丹並非滾圓,而是不規則的形狀,由於凝練的時間極短,而且不曾對毒液進行氣化,所以仍舊保持了琥珀的顏色和外觀。不過卻比先前光亮許多,表面上浮現出朦朧的光暈,極速游動宛如風起雲湧,並且隱隱泛出一絲寒氣,那應該是冰焰的功勞。究竟有什麼功能只有以後嘗試了,胖子還不準備拆掉酒店或者鬧出人命,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扔進戒指裡。

  鬱悶的是,煉丹雖然結束了,冰焰卻不肯恢復原狀,依舊保持升騰的勢頭,風狸之吐吸似乎將它進行過改造,或者說是冰焰吸收了吐吸的能量,依照常理推斷也不可能呀!冰焰可是排斥不純淨能量的,何以肯接納風狸之吐吸呢?有一點可以確定,冰焰仍然是純淨的,丹和人實際上是一體,能察覺出彼此的變化。

  正想得入神,窗口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哈哈!我火修回來了!」

  聲波將牆壁震動得嘎嘎作響,張飛讓河水倒流那一吼也不過如此,加上來得太突然,胖子當即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收起冰焰,破口大罵道:「回來就回來唄,你嚷嚷個毛!還那麼大聲,你要拆房子是不是?」

  火修散人立馬乖巧的站在旁邊,嘟噥道:「好像你比我還要大聲?」

  見他還敢頂嘴,王浩咆哮道:「那我問你!有大門不走,你跳窗戶幹什麼?當是你家後院呢?」

  修煉者趕路時高來高去實屬正常,何況火修散人造型奇特,闖進大廳還不引起騷亂?為了火鴉,老怪物倒是不計較,連忙表態下次一定改正錯誤。

  王浩剛要繼續再罵,突然發現他還帶著一名絕代佳人,火辣辣的眼神讓人不敢對視,火紅色短裙剪裁一流,將誘人曲線刻畫得淋漓盡致。飽滿的雙峰給人呼之欲出的遐想,臀部向上翹起, 宛如一枚活脫脫的小辣椒。胖子不自禁吞了幾次口水,如此佳人,居然甘心跟隨老雜毛,實在是暴斂天物啊!可惜!可惜!

  無論如何不能唐突佳人,王浩盡量用文雅的詞彙詢問道:「你這一來一去的也未免太快了,不是隨便找來件路邊貨糊弄我吧?達不到我的標準我可不換哈!」

  火修散人底氣十足,將胸脯拍得啪啪做作響, 「小兄弟盡可放心。」 說罷從百寶囊裡摸出一塊拳頭大的碎片, 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的高手,居然用百寶囊那種東西,虧他不嫌寒磣。

  碎片倒是好東西,像水晶般清澈通透,內部蘊含一絲游移的淡藍,猶如一尾小魚歡快游弋,一看即知並非凡品。

  晶石!王浩心中一驚,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切了一聲說道:「哪裡找來的垃圾?」實際是要探聽出處,胖子胃口大著呢。

  火修散人果然中計,大叫道:「這可是我從冰嵐山莊搞出來的,貨真價實!那幫娘們現在還四處找我玩命呢!」

  「我靠!你拿贓貨和我交換!」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滑落,王浩立即將燙手山芋扔還給他,為塊晶石搭上小命可划不來,何況那塊晶石不過是中下品質,依照晶石的色澤和品質應該屬於上品,可惜僅是單彩,即使再好也落了下乘,所以勉強給出個中下的鑒定。

  火修散人一翻紅眼,「怕她們做甚,拿就拿了,她們能奈我何?」

  胖子心道,「她們是不能拿你怎麼樣,老子怕呀!別說什麼冰嵐山莊,隨便來個三流弟子也能叫我好看,再說了,珍藏晶石的門派來頭能小嗎?」

  明知道交易有風險,王浩還是免不了動心,那塊晶石煉成丹服用至少能頂上三、五十年苦修,即便品質差了些也比沒有的強,如今的世道哪去找上等晶石?但是交易等於是自找麻煩,對修真者來說疾病並不可怕,正所謂缺什麼都行,千萬別缺後台;有什麼都行,千萬別有麻煩,何況拿赤焰丹交換中下品質的晶石還是吃虧。

  火修散人厚著老臉湊過來,神秘兮兮的低聲耳語。「晶石你儘管收著,我使用陣法幫你封住靈氣,藏在星藍戒指裡神不知,鬼不覺。所有的事情老夫一力承擔下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貪婪的心蠢蠢欲動,赤焰丹留著也無用,不如拿給他做個人情,就當是給陳玄一個面子。再次接過晶片認真察看,卻發現並非純粹的單彩,而是一塊大晶石掉落的碎片,胖子不由兩眼放光,用煉丹術可是能修復晶石的。

  心動和行動還有段漫長的距離,有的時候甚至是不可逾越的。「好像不止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貌似她也知道了。」肉嘟嘟的手指點在小辣椒方向,嬌滴滴的小美人什麼都聽見了,難不成要殺掉滅口?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2:04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如風女孩


  小辣椒一臉怨毒的神色,編貝似的小碎牙緊咬嘴唇,難不成真的以為胖子要殺人滅口?奇怪的是她出現後始終默不作聲,如果說起初是有些矜持,此刻也該說點什麼,至少也該表個態呀。

  火修散人唯恐好事泡湯,連忙閃爍其詞。

  「無妨,她是我新收的徒兒,肯定會守口如瓶的。」

  說實話,就憑火修散人那大嗓門,胖子都擔心隔壁的人聽見,雖然將信將疑也懶得追問。

  「就這麼交換我還是吃虧,有沒有別的法寶湊個數?」自從得知採用結陣修煉的方法,胖子對法寶產生出濃厚的興趣。

  「小兄弟,你就可憐可憐老夫,就當是行行好做個善事,你看我渾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哪裡還有一件值錢的貨色?要不你連百寶囊也拿走?」 老怪物的臉瞬間拉成苦瓜形狀,連顏色也發生了顯著變化,碧綠碧綠的,那要是翡翠得值老鼻子錢了。他倒是還有件炎陽環,傍身法寶哪肯交換?難道以後和人家爭鬥和人家比誰拳頭大?

  胖子對那條破布袋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實在找不出就算了,咱們可是公平交易,別說得像我在搶劫,記得欠我個人情就行。」

  那塊並非尋常的單彩晶石,即使對等交易也是賺到了。作戲做到底,胖子假裝愁眉苦臉的樣子,掏出赤焰丹和他做了交換。

  老怪物收到火鴉立即眉開眼笑,得意忘形的樣子就像個孩子。「小兄弟,玄冰三彩石可是寶貝。你用陣法封閉住靈氣,在它旁邊引氣一年,頂得上人家苦練三年。可惜那幫娘們看守得太緊,居然想出分開收藏的方法,忙活了整個晚上就找到一片,驚動了她們再下手可就難了,不過也比尋常的法寶管用。」

  白癡,陳玄教的辦法比你可聰明多了,人家可是釋放法寶靈氣來吸收。再說了,那明明就是條淌油的雞腿,居然只懂得趴在旁邊聞著,難怪修煉內丹進度緩慢。王浩心中偷笑,表面上仍然多謝他的提醒。

  佔到便宜自然心情大好,調侃道:「老怪物!你這徒弟為什麼不說話,她是不是啞巴呀?」

  「哦,小丫頭怕生,不敢說話吧。」老怪物連忙解釋。

  「我看她的樣子不像害怕呀,你不是拐帶人家的閨女吧。」胖子突然記起老怪物在冰原膽敢動拓跋舞的腦筋,當下升起報復的念頭,色迷迷的湊近女孩。「小辣椒,你不如跟著我混好了,做老怪物徒弟沒前途,你看他窮成那副德行,哪有好處給你呀?待在我身邊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妨考慮考慮哦。」

  「那可不行,這小丫頭天賦極佳,而且先天屬性為火,注定是我火修的傳人。」滋事體大,老怪物突然間認真起來。

  「小家子氣,說說而已。」即便小辣椒樂意,胖子也懶得收徒,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划不來的事情胖子從來不做。

  看兩人的關係多少有點曖昧,哪裡有徒弟敢瞪著師傅的?所謂夜長夢多,讓冰嵐山莊發現就不妙了,如今和老怪物保持距離為妙,玩笑過後立即催促他們上路。「時候不早,旅途勞累,兩位找個地方洗洗睡吧!」

  數百年的名聲豈容毀於一旦?老怪物面紅耳赤的爭辯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她是老夫新收的徒兒!」

  「我管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快滾!」王浩暴走。

  得了塊晶石胖子心情大悅,準備找地方犒勞自己一番,實際上就是個借口。俗話說馬不吃夜草不肥,胖子的肥肉可不是白來的,那都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即使在那噩夢般的歲月也不曾虧待這張嘴,十年裡沒少禍害山裡的珍禽異獸,如今來到美食天堂豈能錯失良機?打發走老怪物立即上路。

  換了件寬鬆的休閒T恤,王浩漫步在府南河畔,碧綠的河水猶如晶瑩的翡翠項鏈,水面上蕩著三兩隻遊船,河岸邊綠草如茵,亭台樓閣引來不少納涼人群,還有許多造型怪異的巨石,上面鐫刻著看不懂的詩篇。

  沿河走走停停,好不愜意。

  「找到了!」

  一家缽缽雞出現在眼前,那是成都的經典小吃,和燒烤的樣式差不多,竹籤上穿的是雞肉或者內臟,泡在罐子裡隨吃隨取。

  王浩連忙找了個靠近河邊的座位,同時要了瓶冰凍啤酒先潤潤嗓子,河邊的微風吹在身上異常舒服。

  冰爽的淡黃色液體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彷彿涼到了心裡。結丹以後的酒量哪是啤酒能填滿的?胖子一杯接一杯的狂灌,就像是在喝可樂,另外一隻手也不曾閒著,片刻後面前擺滿了大把的竹籤。

  突然,遠處傳來碰翻桌子的響聲,還有陣陣謾罵,酒瓶落在地上清脆悅耳。抬頭望去,一個曼妙的身影如飛般接近,散落的桌椅不曾令她減速,越過時完全是採用百米跨欄的動作,即便專業選手也會汗顏,這種速度不去奧運會拿塊金牌實在可惜。

  距離太遠,僅能看見俏皮的白色小帽,另外還有女孩超讚的身材,胸前的兩隻小白兔在奔跑中歡快跳躍,極為養眼,她一定是在逃避什麼人。

  女孩似乎注意到王浩的存在,這並不奇怪,誰叫胖子目標大呢?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匪夷所思了,女孩開始脫掉衣服,而且是邊跑邊脫。別想歪了,人家脫掉外套而已,然後是摘掉帽子,烏黑的秀髮流雲般散落,連同坤包一同丟進河裡。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就像完全換了個人,好機靈的小女孩,莫非是傳說中的間諜?

  就在胖子目瞪口呆之際,女孩突然緊急剎車,飄飄然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努力做出兩個深呼吸才讓氣息稍微平復,不過胸脯還是劇烈的起伏,那個角度只有胖子才瞧的見。

  贊!即使和拓跋舞也有得一拼。眉目間看不見妖嬈的誘惑,卻多出幾分靈秀,巴蜀自古人傑地靈,滋養出的女孩也帶著幾許靈氣。白皙的肌膚讓人聯想到極地冰原的雪,水朦朦的眼睛籠罩著一層薄霧,眸子卻是黑白分明,和秋水一般的清澈。那雙靈動的眼睛除了驚慌,同時還在請求幫助。

  連拒絕的時間也沒有,七八名西裝革履的傢伙很快闖入視線。沿河一路追趕,經過兩人的桌子時還掛倒一隻酒瓶。

  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倒是女孩形跡可疑。因為她既不呼救,也不報警,此刻連頭也埋到了桌子下面。女孩多半是偷了人家的東西,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王浩不願惹禍上身,立即叫人過來結帳,作為觀賞美女的報酬,臨走前提醒道:「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河裡的衣服,祝你好運。」

  女孩此刻已經走投無路,突然拉住胖子的手。「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找不到地方住,而且沒有錢吃東西,你看見的,我的坤包掉到河裡了。」

  「那是你自己扔下去的。」王浩禁不住為她糾正過來。

  「好不好?我都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壞蛋很快就要回來,女孩急得快要哭了。

  王浩莫名其妙的笑了,也許是因為女孩沒叫他胖子,也許是因為女孩確實非常美,讓他想起了拓拔舞。至於女孩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原因遭人追趕?那種事情並不重要。

  「一天沒吃東西還能跑這麼快?說吧,你喜歡吃點什麼,現在就帶你去。」胖子哭笑不得。

  「隨便買兩碗泡麵就行,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他們快要折回來啦!」女孩如今是驚弓之鳥,說話時仍然再左右環顧,不等找錢就鑽進一部出租車,臨走時不忘抓上十幾根雞串。

  拉上車門,女孩才誇張的拍拍胸口。「好險,幸虧以前練過長跑,叫他們追上就慘啦。」

  「我還以為你練過百米跨欄呢,你該不是姓劉吧?」胖子漫不經心的應付著。

  「呵呵,看不出你還挺有意思的。我叫蘇雪,蘇州的蘇,下雪的雪。」

  王浩嘴皮動了動,突然想起以前的屈瑤,索性緘口不言,何必自討沒趣。

  女孩不滿他的沉默,裝作要拉開車門。「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是的話我現在就走。」雖然眼下是走投無路,要她看人臉色卻做不到。

  「沒有啊,你說你叫蘇雪,蘇州的蘇,下雪的雪,我都聽見了。」胖臉上寫滿委屈。

  蘇雪徹底敗了。「人家都是男生先介紹自己的,現在我主動告訴你名字,你也該把名字說給我聽,不然叫我怎麼稱呼你呀?居然讓女生主動問你名字,真是的!」

  唉,下山以後就被人叫成胖子,要麼就是死胖子,如今居然習慣成自然了。王浩不禁苦笑,連忙將名字說出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冒牌女友(上)


  蘇雪這才滿意的笑笑,不一刻出租車趕到酒店,雖然整天沒有吃過東西,她仍然堅持洗過澡才用餐。
  王浩當然不會讓她吃泡麵,趁著洗澡的空當要了份套餐。

  結丹以後聽覺也變得異常靈敏,坐在客廳仍然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誰說的修真就可以抗拒誘惑?胖子此刻就有點按耐不住,慾望就像洪水,只能疏導,不能強行壓制。

  那份躁動多數是受到冰焰影響,自從發生變化後冰焰就失去控制,彷彿掙脫了束縛一般。人和丹原本就是一體,受到它的影響,王浩的心也開始蠢蠢欲動。

  不知為何,蘇雪總是能喚起他對拓拔舞的記憶,冰原回來以後,胖子也告戒自己忘記拓拔舞的存在,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冰原之行就當是了結心願,繼續糾纏只能徒增痛苦。

  再說,他們也還談不上感情,無非是胖子單相思而已,然而即使是單戀也並非說放就能放得下,絕世的妖嬈已然烙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一時間不由想得入神。

  「在想什麼呢?」蘇雪赤著小腳從浴室裡走出來,絕美的小臉受熱後蒙上一層粉紅,頭髮濕漉漉的,不時滾落晶瑩水滴。那是和拓拔舞截然不同的美,但是卻同樣的令人無法自拔,沐浴後的她換上了酒店的浴袍,堪堪能遮擋到膝蓋高度,露出白花花修長的小腿,說不出的俏皮動人。

  饒是胖子先前做足充分的思想準備,還是被出水芙蓉的美態驚艷了一回。

  「看傻了吧?」蘇雪對自己的誘惑力頗為自信,賣弄之餘卻沒有冷傲和自恃,所以並不讓人生厭。

  胖子回過神來,木訥道:「那個,泡麵那種東西對身體不好,我幫你要了酒店的營養套餐,試試看。」

  若水美目先是在胖子臉上流轉片刻,然後才掀開光亮的不銹鋼餐蓋,誘人的食物香氣立刻瀰散開來,對於餓了整天的人來說,那種誘惑是致命的。

  「好香!你幹嗎對我這麼好?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企圖?」說話間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媚態,害得某人差點當場出醜。

  無心之言不必當真,轉眼間她已經拿起刀叉。

  雖然用餐速度極快,舉止間仍不失優雅,這麼好的女孩在外面混實在可惜。王浩不由升起愛憐,猶豫片刻後說道:「幹你們那行多半都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不足會影響發育的,再說讓人家追趕一天也餓了不是?」

  蘇雪在百忙中抬起頭來,嗔怪道「你從哪裡看出我發育不良的?」

  老氣橫秋的教訓道:「你還年輕,人也漂亮,找份正經工作也不難,我在成都還有點關係,幫你聯繫一份工作不成問題,要不要考慮一下?」胖子努力保持常態,言語間老氣橫秋。

  「什麼叫年輕,人也漂亮,正經工作,你拿我當成什麼女人啦?」蘇雪惱怒的扔掉叉子。「不吃啦!你給我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絕對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拿人家東西畢竟不好,對不對?」胖子循循善誘,連自己都奇怪為什麼肯遷就女孩。

  「誰拿人家東西了?我才懶得和你說。」原來是拿自己當成賊了,既然如此還肯帶自己回來?

  蘇雪似乎有難言的苦衷,話才說到一半突然打住,水濛濛的大眼睛轉了轉,狡黠道:「好啊,你管我吃喝就行。」

  你倒是不認生啊!好在胖子早有準備。「那些人也許還在四處找你,這兩天別出去胡鬧了,房間裡什麼都有,餓了就自己要吃的,給餐廳打個電話就行。」

  交代完畢,逕直走向門口,這乾柴烈火的,留下來非出事不可。

  曾幾何時,抑制力變得這麼脆弱?當初對著拓拔舞的時候,狀況都不曾如此強烈呀!小女生即使再美也不免青澀,和絕世妖嬈相比,畢竟還有段距離。

  胖子鬱悶非常,對內丹修煉一竅不通的他,如何也猜不出是冰焰牽動情緒,經過冰原的苦修,加上風狸吐吸的作用,修為在極短時間突進到氣動期。

  這個時期的特徵是,初成的丹非常不穩定,加上逐步累積起一些能量,此時會變得狂躁不安。相應的,人也出現自制力差,貪婪,暴力,尤其是對情慾的控制能力極差,稍微受到刺激便一發不可收拾。總之,這是個丹影響人的時期。

  有經驗的師傅通常將徒弟留在身邊,首先能夠杜絕誘惑和刺激,而且方便隨時進行指點,因為弟子仍處在起步階段,心智也不夠成熟,放到外面太過冒險。

  胖子偏偏在這個時候亂闖,還遇到美艷不可方物的蘇雪,自然做不到心如止水,沒亂性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你去哪裡?」蘇雪攔住門口不肯讓步。

  「擋住路做什麼?難道你要留我?」胖子答非所問。實際上是有苦自己知,出門前老媽有過交代,週末必須回家住兩天,說是年紀大喜歡熱鬧,要多見見兒子,說穿了是騙他回去相親的。本來準備明天才回去,如今發生特殊狀況,索性提前動身。

  鬱悶啊!明知真相還必須回去,每次回家都看到不同女孩,至於姿色嘛,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差。

  品質太差的父母先篩選掉了,條件好的女孩經過學院洗禮,早就名花有主。即便還能剩下幾個待自閨中的,那眼光和心氣可是非同尋常,她們能看得上不學無術的胖子?

  但願老媽找來的女人素質高點,胖子並非存有非分之想,但求別影響到食慾就好,嘗遍珍禽異獸以後,挺懷念老媽那手家常菜的。

  「你另外找地方住?」蘇雪剛才還擔心要如何睡覺,孤單寡女共處一室畢竟不妥,此刻不由心生感激,但是卻會錯了意。

  胖子基本上能猜出她心中所想,呵呵,激動去吧。「當然,我要等到週一才回來,到時候幫你聯繫工作,你可千萬別到處亂跑。」

  汗,她走掉不是更好?老子犯什麼賤呀,胖子差點扇自己一記耳光。

  認定他沒有邪念,蘇雪反倒過意不去。胖子以為她是小偷,還肯出手幫忙,而且沒有佔便宜的意思,她又怎麼能鴉占雀巢呢?遲疑了片刻才低語道:「你賺點錢也不容易,在這裡開房挺貴的,還是留下來吧,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終於良心發現了,可惜胖子不需要,大手一揮,說道:「你安心住下就行,我真有事情要辦,過兩天就回來。」

  誰知道他越是不肯承認,女孩便越加不肯相信,剛才還在河邊吃缽缽雞,哪可能一轉眼就有事情出門?分明就是藉故離去,更加不肯放胖子走了。

  小姑娘的心地不錯呀!為了避開下身的醜態,王浩稍微側過身體。「你是不是真的很感動?」

  蘇雪乖巧的點點頭,大眼睛卻轉來轉去,希望他別提出過分的要求。雖然大不了一拍兩散,身為跆拳道高手的她,對付兩三個男人不在話下,何況是個養尊處優的胖子。脫身絕對不成問題,可是心底裡卻不希望如此,人在困境中遇到一個好人,當然不希望對方是騙子。

  「那你肯不肯幫我個忙呢?」

  蘇雪不禁心寒,但是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你說出來聽聽,那要看什麼事?」

  先是孕育了一番感情,王浩愁眉苦臉的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回去父母家裡,他們嘴上說是想我,叫我週末回家吃飯,實際是騙我去相親。你該知道那種事情多令人厭煩,但是父母的話又不能不聽,我就是為這件事情頭疼呢。如果,如果你能冒充一次我的女朋友,也許能讓他們停止無聊的舉動。」

  「就是這樣?」蘇雪冷冰冰的說道。

  見她語氣冰冷,王浩無所謂道:「你不肯幫忙也沒有關係,至多和不認識的女人吃頓飯,何況我的父母很精明,你也未必騙得過他們。」

  「少和我用激將法!若是連你的伎倆也看不穿,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既然你幫過我,要求也不過分,放心,事情包在我身上。」蘇雪如釋重負,綻放出夏華般嬌艷的笑容。

  切,還不是上當受騙?胖子不由喜出望外,催促她趕緊上路,激將法不同於別的計謀,即便被人識破也未必失敗。

  蘇雪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哪有晚上拜訪父母的,再說也不能穿浴衣去,我衣服叫人拿去洗了,明天早上才能送回來。還有,上門哪有空手的道理,做戲要做到十分,我可不想讓你父母拆穿。明天再走啦!」

  胖子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縝密,說得句句在理呀,連忙應承道:「那是,那是。買禮物什麼的不用你操心,一切都由我來搞定,明天順便幫你買兩套衣服。」

  「那就明天再走,我先去睡覺了,早上叫我起來。」蘇雪打哈欠的時候還伸了個懶腰,嬌態可人,作為幫忙的報酬,她名正言順的佔據了臥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冒牌女友(中)


  為了抑制躁動不安的心,胖子先沖了個涼水澡,然後才回到客廳結起跏趺坐。
  依據以往的經驗,內視冰焰就能體會到徹底的寧靜,當世界僅剩下一團火的時候,甚至有一絲孤寂的味道,彷彿那分冰冷是永恆不變的。

  但是此刻卻完全不同,冰焰幾乎陷入了瘋狂,非但感受不到祥和,還會被它的狂暴感染,冰冷的火不僅在丹田肆虐,轉眼間就蔓延至全身,血管裡的液體冰冷卻翻湧不止,伴隨而來的是起伏不定的情緒波動。作為主人,片刻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王浩試圖強行控制冰焰,嘗試了十幾次仍然徒勞無功。不僅如此,還差點把自己也搭上去,天亮的時候終於無奈的放棄。

  不久,服務生送回了蘇雪的衣服,假如胖子認識歐洲的幾款頂級品牌,斷然不會將女孩當成是小偷。

  該上路了,王浩連忙喚醒蘇雪,兩人吃過早點,急匆匆的出門。

  禮物倒是好解決,在王府井百貨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已經滿載而歸,前後花了不到半個鐘頭。

  說到買衣服就讓人頭疼了。胖子原本準備順手拎兩件的,誰知道連續逛了十多家專賣店,愣是找不到一件合適的,此刻自尊心嚴重受挫。平日裡穿衣服也不講究,隨便找件肥大的衣服,能套進去就行,認真起來才發現找件合適的衣服好難。

  蘇雪彷彿看出他的尷尬,卯足了勁頭幫忙尋找,不禁讓胖子又是一陣感動,如今的好女孩實在太少了。

  兩人正好路過一家女裝專賣,王浩連忙提醒道:「時間來不及了,還是給你買衣服,我穿T恤衫覺得挺好。」

  「也好,就那件吧。」蘇雪連看也不看,心不在焉的指定櫥窗裡一件高腰夾克,乳白顏色,不見任何多餘的裝飾,給人簡潔,大方的感覺,和長輩見面再合適不過了,另外她也不肯多花胖子的錢,準備隨便買件外套敷衍過去。

  「那怎麼可以?你剛才陪我轉了兩個鐘頭,我要補償你!」王浩準備出把血,錢對修真者並不重要。

  那不是又要兩個鐘頭?蘇雪婉然一笑,推托道:「我很少為買衣服浪費時間的。」

  太傷自尊了,胖子鬱悶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隨便找件衣服穿著就好看,真的!」蘇雪也發現到不妥,慌忙解釋,可惜越描越黑,索性將小手一攤,「依你了。」

  肥胖人士雖然衣服不好買,可是任何服務員也不敢小視,通常來說那是生活優越的體現,轉化過來就是購買力的象徵。

  「小姐,我們的衣服全部是進口的,相同的款式每個分店只有一件,所以您不會在本市見到別人穿同樣的衣服。」服務生慇勤的為兩人做著介紹,一股腦將本季的新款全部賣弄出來,看得上眼的也就那麼十幾件,有些衣服畢竟誇張了點。

  「這件,這件,還有櫥窗裡那件白色的。」蘇雪不肯耽擱時間,挑了三件價格稍低的,由服務員領著去了試衣間。

  除了第一次見面時有點落魄,她的容貌,她的性格幾乎無可挑剔,簡直是完美女人的雛形,胖子悠然自得的等在外面,腦海中閃過蘇雪換衣的情形,守護一個女人是件快樂的事,何況還是絕世尤物,自豪感油然而生。

  無聊中,門口突然出現一對情侶,帥哥美女的組合讓人眼前一亮,其實也沒什麼,女的當然無法和蘇雪相比,男的則不夠王浩強壯,不過兩人的出現還是讓胖子鬱悶不已。

  「是你!王叔叔又幫你相親了吧,找女朋友也要父母操心,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優秀啊!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光是買衣服留不住女人的心,還要自身條件過關才行,能和你相親的女人都是沒人要的主,能找到男人就燒高香了,你好歹是大華公司的員工,不需要刻意奉承她們。聽說這家名店衣服好貴,辦公室主任的薪水可不高哦,能省就省點吧。有些人連大學的學歷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公司的?說不定哪天被公司炒了魷魚,留下點積蓄到時候還能應急呢。」瑩瑩拉住男友的胳膊,言語極盡刻薄,像是在報復那天的一巴掌。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大華公司的幕後高層你知道嗎?炒掉總裁都炒不到老子頭上,老子一句話就能讓你滾出大華。王浩對她的幼稚啼笑皆非,狹隘、虛榮、嫉妒,她基本上湊齊了女人所有的缺點,即便是容貌還稍微過得去,和蘇雪相比卻連塵土也不如,不對,她哪有什麼資格和蘇雪相比?那分明就是對蘇雪的侮辱,胖子甚至於不屑對她反擊。

  「你認識這個人?」帥哥警惕的詢問,就像惡狗護住骨頭,那種女人也值得捍衛?汗!

  瑩瑩似乎怕男友誤會,連忙解釋。「哼!他父親和我家有點交情,就厚著臉皮找到我家相親,我媽心腸軟拉不下面子,才叫我應付他們一下。誰知道這個人死纏爛打,煩死人了!」

  單從兩人的外貌來看,此話的可信度非常高,帥哥這才笑得出來。遞過一張精緻的名片,杜廷遠,恆運公司業務部經理,年紀輕輕就混到這個頭銜該說是年少有為。

  冰焰不經意間跳動了一下,伴隨而來的是情緒的波動,可悲的女人,即便你無法理解什麼叫做廉恥,也不該侮辱自己的母親,她是那麼的善良。管他的,喜歡怎麼墮落是你的事,遭遇上次的尷尬以後,兩家的關係不比從前,何必多事呢?

  「我錯過了什麼?」蘇雪俏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信手拈來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依然不失美感。當男人注視美女的時候,衣服永遠是多餘的東西,更加無人在意價值幾何。

  「你什麼都不曾錯過。」胖子無所謂的笑笑。

  當兩個女人出現在一起的時候,瑩瑩再也不負半點光彩,就像市井的小女人一樣,拉住男友的手抓得更緊了,可是那張刻薄的嘴仍然不肯饒人。「那件衣服好像很一般,今年的新款不止這些吧?」

  非常明顯,突然出現的熟人並非善類,或者王浩不屑於和女人計較,可是蘇雪卻不肯讓胖子折了面子,何況勾心鬥角是女人的本能。

  「我挑剩下的都在這裡,你慢慢選。」說完她突然踮起腳尖,在胖子的胖臉上吻了一下。「老公,可以買單了。」

  猝不及防的胖子當場愣住,這關係也發展得未免太快,連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呀。那軟軟的嘴唇還真是溫暖啊,比騙來的吻要強得太多。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付帳呀。」蘇雪悄悄在他耳邊提醒,繼續發呆可就丟人了。

  「哦,我現在就去。」王浩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跟著小姐去收銀台。臨走的時候他聽見瑩瑩的聲音。「切,原來他們選的都是便宜貨,老公,我們看別的。」也許是第一次採用這種稱呼,生澀的感覺讓人聽了想吐。

  「衣服呢~要看穿在什麼人身上,擺譜的話不如穿鈔票。」饒是蘇雪有良好的素養還是被某人勾起真火,若不是為了幫胖子出頭,這種女人還不配讓她計較。

  瑩瑩咬牙切齒道:「小姐,剩下的衣服,不是,除了那三件我不要的,其餘的全部都包起來。」好歹也是經理助理,這點消費還不在話下,她要在經濟上找回面子。

  帥哥並不願意和蘇雪翻臉,在一旁勸道:「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馬上就到中午了,不如我請客吃飯。」

  「不行,我非要買下這些衣服,大不了我自己掏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這麼做並不光彩。」

  「我一定要買下來,小姐,麻煩你動作快點,我們還趕著去吃飯呢。」

  兩人正在爭辯,王浩已經付帳回來,見服務員正在包裝衣服,衝著瑩瑩說道:「既然你們著急吃飯就不要買衣服了,我有種直覺,三天內你鐵定失業,不如留下點積蓄應急。」

  瑩瑩應聘到大華公司是仗著和某個高層的關係,雖然是初來乍到仍然春風得意,比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可威風多了。 當下針鋒相對道:「好啊,就以三天為限,看我們誰走人?」說完立即催促男友付帳,彷彿人家就是個提款機。

  收銀台的小姐為了避免爭執,特地跑過解釋道:「本季的新款都被這位先生買下了,非常對不起。」

  「再給你個忠告好了,金錢並不是萬能的。」胖子本來就不是善良之輩,何況還處在氣動期,找麻煩的人只能自取欺辱。

  蘇雪最終只穿走了那件白色的夾克,並且對王浩的做法嗤之以鼻,如同那個帥哥說的,拿錢砸人並不光彩。但是出掉胸中惡氣還是讓人開心,所以她也沒有過多的數落胖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冒牌女友(下)


  兩人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塞進出租車,直奔德陽。盛夏的田野掠過車窗,畫出一抹醉人的綠色。
  到了,胖子敏捷的跳下車,將禮物一一取下,回家以後首次為父母買禮物,這還是在人家蘇雪的提醒下,心中不免有幾分慚愧。

  推門而入,立即看見滿臉陰雲的老爸老媽,女孩肯定在漫長等待中喪失信心,最終憤然而去。作為邀請者的二老自然面上無光,桌子上鋪滿了老媽親手烹飪的小菜,美味佳餚居然無人問津,罪過呀,罪過,胖子旁若無人的抓起兩片牛肉塞進口中。

  老媽拿起筷子敲打胖子手背。「這麼大的人了還用手抓東西吃?明知道人家女孩在等你,為什麼玩到現在才回來?你老爸剛才差點掀桌子,我這次幫不到你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話間王浩又塞了兩條糖醋裡脊入口。「什麼女孩在等我,你們不是叫我回家吃飯嗎?沒說有什麼女孩呀!再說我是去給你們買禮物了,我現在的工作還不錯,當然要買點東西孝敬你們,哪有空手回家的道理?」

  「老頭!你聽見了沒有,兒子是給咱們買禮物去了,你可別冤枉好人哦。」老媽故意大聲嚷嚷,然後才低聲教訓兒子。「少給我裝傻,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老爸氣呼呼的拎著煙走過來,責問道:「我都沒看見什麼禮物!這小子肯定在外面玩得昏天黑地,隨便找個理由糊弄我們,你千萬別讓他給蒙騙了。」儘管表面上異常嚴肅,心裡卻甜滋滋的,老人家倒不在乎禮物,就是喜歡父慈子孝那套調調。

  「禮物?讓我媽關到門外面了。」胖子若無其事,實際上早就是他策劃好的。

  「你剛才又不說。」老媽嗔怪的白他一眼,轉身走向門口。

  「別以為買點禮物回來就能矇混過關,人家女孩足足等了你三個小時,等會兒吃過飯打電話給人家道歉,聽見沒有?」也不知道老爸是注重禮數還是不肯死心,打電話過去不是糾纏不清?

  「呀!」老媽發出意料之中的驚呼,胖子則是露出了得逞的壞笑,盼媳心切的老媽見到門口站著個嬌滴滴的美人,要保持住常態恐怕很難哦,何況蘇雪的姿色那可是傾國傾城,汗,聽起來怎麼像紅顏禍水的感覺。

  不僅是老媽,連聞訊趕到的老爸也目瞪口呆,無論什麼人見到蘇雪也會驚訝,失態在所難免。

  「阿姨,你好。」蘇雪手裡提著一大堆禮物故做委屈,身份不言自明,美目含羞不帶半分風情,老人家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好手段!」胖子在心中暗讚。

  二老熱情的將蘇雪拉進屋裡,問長問短。蘇雪則是叔叔,阿姨的叫著,甜美的嗓音能把人膩死。

  老媽倒了杯茶水過來,向正在偷吃的胖子罵道:「光知道吃,也不知道招呼客人,快點過來。」

  「早上就出門給你們買禮物,到現在還沒吃中午飯呢。」胖子心說「誰不知道你們只想看到兒媳,不想看見兒子,我這叫功成身退。」

  「什麼?你們兩個還沒吃過午飯!胡鬧,你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人家女孩餓壞了身體怎麼辦?」老爸火大了,要不是有客人在場,非教訓兒子一頓不可。

  胖子仗著有蘇雪頂在前面,狡辯道:「我不是著急趕回來嗎?萬一你掀掉桌子怎麼辦?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那個女孩道歉去,這樣行不?您消消氣。」

  「打什麼電話?老老實實的坐著。」老媽眼睛一瞪。「我去熱菜,過上十分鐘就能吃了,你們先聊著天。」

  前來相親的女孩等不及吃飯就走了,夫妻兩人自然也無心飲食,所以滿桌的佳餚都還沒有動過,除了被胖子叼走了兩口除外,即便如此父親還是過意不去,讓人家吃剩飯哪好意思?總之,罪過全部推卸到兒子身上,不一會兒,餐桌上升起熱騰騰的蒸汽,菜香撲鼻。

  「開始!」王浩提著筷子第一個衝上去。

  「你在成都工作吧?有時間就到家裡來玩,我給你們做好吃的。」老媽親暱的撫摸女孩,心中道不盡的喜愛,就像對待久別重逢的女兒,問這問那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面的尷尬。

  蘇雪一點也不見外,邊吃邊答道:「我還沒有工作呢,還在讀書,等我畢業了就到成都工作,王浩答應幫忙介紹工作。」說完朝胖子做了個鬼臉。

  「你在成都唸書?」當年母親就在成都念的大學,對成都的高等學府非常熟悉,難免問起。

  蘇雪本來打算敷衍了事,無奈對成都的大學一無所知,萬一讓人家追問兩句,穿幫了反而丟人現眼,索性來個實話實說。「我在英國讀書,放假回來玩的。」

  時下出國讀書儼然成了趨勢,母親也不見怪,愛憐道:「一個人去國外唸書要學會照顧自己。」

  說謊居然不眨眼睛的,高手,王浩放心的拿起筷子,繼續狼吞虎嚥。

  見面在尷尬中進行,在愉快中結束,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胖子見好就收,果斷的在晚飯後提出辭行。老媽明裡是噓寒問暖,實際上那是在套情報,縱使蘇雪冰雪聰明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還是走為上策。

  臨走前老媽將胖子拉至陽台,鄭重其事的交代。「今後每週都要帶女友回家吃飯,一直到蘇雪回英國讀書為止,還有,找到這麼好的女孩絕對不准再三心二意,不然後果自負。」

  王浩狂汗,自己什麼時候三心二意?鬱悶的走到門口,突然聽見老媽親切的呼喚兒子,轉過頭卻看見加油的手勢,再汗一個。

  「你幹嗎催促著要走,不是說要住兩天嗎?」蘇雪擺弄著一枚祖母綠寶石戒指,誘人的綠色看起來那麼賞心悅目,即便處在昏暗的車廂,仍然釋放出柔和而又濃艷的光澤,有人說祖母綠是永遠看不厭的寶石,是綠色寶石之王。假如你看過那迷人的綠色就能知道此言不虛。

  在西方,祖母綠被人們視為愛和生命的象徵,代表充滿盎然生機的春天,傳說中它還是愛神維納斯鍾愛的寶石,所以,祖母綠有成功和保障愛情的內涵,老媽送出這枚戒指顯然是有的放矢。

  太心急了吧!胖子不禁吞了口唾沫,低聲下氣的說道:「我那是怕你穿幫,還說在英國讀書,再坐一會我要到房頂聽你說話了。別的先不說,你應該把那枚戒指還給我。」

  蘇雪警惕的將戒指藏到背後。「為什麼?這可是你媽送給我的東西。」

  由於事先並沒有言明禮品該如何處置,母親饋送的物品確實沒有收回的道理,主要是胖子料不到老媽第一次見面就拿傳家的寶貝送人,迫不得已只好低聲央求。

  「我當然知道那是老媽送給你的,那個東西是她的家傳之寶,還是她結婚時唯一的嫁妝,說是要一代一代傳下去的。除非你準備成為王家的媳婦,不然佔有它也會良心不安的。」

  饒是蘇雪家中不乏奇珍異寶,還是對祖母綠戒指愛不釋手,一會兒拿在手裡撫摸,一會兒又對著燈光照射,看在胖子的眼裡那是心驚膽戰,生怕她一不小心給碎了。

  聽完胖子近乎哭訴的解釋,蘇雪才停止擺弄,摀住胸口緊張道:「有那麼嚴重?那我還是不要了。」說完將戒指遞還給胖子,手剛伸到一半又停下來。「要不讓我先戴兩天?下次來的時候還給你媽。」

  王浩像傻子一樣伸手等著,見她又縮回手去,氣憤道:「那你先做我幾天老婆行不行?」

  「當然不行了!哎,你在服裝店的時候幹嗎買走所有衣服?印象裡你好像不是那麼俗氣的人呀?」蘇雪無視他的憤怒,漫不經心的岔開話題。

  「我有錢燒的行不?」胖子沒好氣的回道,為今之計只能小心看著,總不能出手硬搶吧?

  「你是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還是賭氣人家從前甩掉你,所以才找機會報復,那種做法很小氣哦,一點都不像男人。」蘇雪輕輕朝寶石呵了口氣,然後用力放在貼身衣服上擦拭,怎麼看都像個財迷。

  王浩連忙伸出手在下面護住,氣呼呼的說道:「我是看不慣他們欺負你,就憑她那個條件還甩掉我?若非為了應付老爸,我都懶得看她一眼。」

  此言絕非誇口,修真者的確存在優越感,尋找伴侶多是在同道中物色,比俗世中的門當戶對更加根深蒂固,絕對不會有人跨越雷池半步。要知道,尋常人縱使美若天仙,若干年後還不是白骨一堆?紅顏白骨或許是大道理,絕世朱顏能保持幾年?人的青春又能有幾年?修真者都能在愛情和大道間作出正確的選擇。

  至於幫助心愛的人一同入道,那種美事做夢時可以想想。首先各門各派的修真功法嚴禁外傳,幫助愛人必須先將她拉入門派,否則就是欺師滅祖。修真和習武不同,受到資源的限制,所以在收徒方面極為嚴格,那種事情在講究門派和家族的修真界不可想像。

  何況煉丹師赫然是飛昇的保證,連修真者見到也要低聲下氣,混個國色天香的妹妹能有何難?胖子不屑於那麼做罷了,同時也是不敢暴露身份,如今自由自在的挺好。

  「呵呵,你還真敢吹呀,不怕下巴掉下來。說實話,她的人品確實配不上你,你不是個俗氣的人,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就沒聽你提起過錢字,以後別做那種無聊的事。」蘇雪一邊說話一邊將戒指放入貼身的口袋。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2:06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神奇的胖子(上)


  原本是要徹底解決相親的問題,誰知道以後每週都要帶蘇雪回去,如今連祖傳的祖母綠戒指也落在人家手上,要是讓老媽知道真相非暴走不可,這不是作繭自縛嗎?

  胖子吃了黃蓮也是說不出來的,一路上愁眉苦臉,早就不復來時的神采飛揚。出於報復的心態,在路上就落實了瑩瑩的問題,三天內不能讓她消失多沒面子。

  大華公司總裁特地留下電話號碼,以便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聯繫得上,這其中自然有點獻媚的成分,也是怕下面的人無形中得罪貴客,王浩的特殊身份在公司中屬於機密,只有少數的幾名高層知道,萬一碰到不開眼的傢伙頂撞,及時解決也不至於讓事情鬧大。

  中年禿頭接到電話異常客氣,連原因都不問就做出承諾,立即交代人事部門加班處理。

  哎!我還沒有解釋原因呢,胖子鬱悶的掛掉電話。

  解雇掉一名試用期的經理助理還需要原因嗎?世故的總裁絕不會為部門經理的助理開罪貴賓,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瑩瑩就出現在總裁辦公室,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著解聘的相關文件。鑒於她剛到大華公司,目前仍然處在試用期,收拾完個人物品就可以走人了。

  「總裁,我進入公司以後兢兢業業的工作,雖然還沒來得及做出重大貢獻,但是也沒有出過錯,連一次都沒有。根據試用期員工的規定,公司不能無緣無故的炒我。而且我自問個人表現比兩名同事出色很多,這一點技術部的張經理可以為我證明。如果您不能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很難讓我心服口服。」瑩瑩強壓住想哭的衝動,FD大學的畢業生找工作並不難,但是要應聘到大華這種公司太難了,沒有工作經歷,沒有相關培訓,她進入公司的確是通過某人的關係。

  「即使你不服也只能接受,不是嗎?試用期內對你的表現不滿意,公司隨時可以作出解聘決定。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份合同,連人事部經理也不行,因為它是由我編寫的,就在這張桌子上。」總裁輕輕敲擊桌面子,繼續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進入大華就是通過張經理的介紹,你本身並不符合我們招聘的條件,這個職務需要三年以上進出口貿易行業的從業經歷,你好像剛從學校裡畢業,對不對?」

  一切都無可挽回,瑩瑩自嘲道:「這就是公司給我的理由嗎?」

  「公司解聘你的理由是第三十六條,試用期內對你的個人表現不滿,另外你謊報從業經歷,經公司人事部門查實,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不需要了。」瑩瑩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可以出去了,到財務部做個結算,盡快收拾個人物品,離開公司。」後面的話總裁是對著桌子說的,禿頭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解聘過程乾淨利落,並且決口不提原因,堪稱專業。

  原本這種事情應該由人事部處理,可惜人事部經理外出參加培訓了,為了盡快向王浩有個交代,總裁決定親自操刀。

  瑩瑩失魂落魄的走出總裁辦公室,兩名公司的保安已經等在外面,他們的職責是防止被解聘員工盜取公司財物,或者因為情緒激動破壞公司財物,大華是一家知名企業,各方面都設想的十分周到。

  見他一臉陰沉的掛掉手機,蘇雪像是觀察稀有動物。「吵兩句嘴就要砸掉人家飯碗,你還真幹的出來呀,好歹也相交了一場,何必把事情做絕呢?你不是那麼小氣的,對不對?」

  胖子深吸了口氣,神秘兮兮的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胖子都是非常小氣的,尤其是受過傷害的胖子。而且我這人言出必踐,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還沒等他說完就逗得蘇雪咯咯嬌笑。「你少胡扯啦,小氣的胖子,你這個辦公室主任可夠牛的,一個電話就能讓經理助理走人。」

  「嘿嘿,我僅僅是建議而已,最終的處置要上級說了算。」胖子難得的謙虛一次,卻是為了掩飾身份。

  二十多名身穿深色西裝的傢伙守在酒店的門外,胖子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追趕蘇雪的那批人,奇怪的是酒店的保全人員對他們的囂張視若無睹。

  出租司機何曾見過這種陣勢,連錢都顧不上收,催促兩人下車後調頭就走,轉彎時差點撞上門口的水池。

  換在兩天前王浩斷然不肯惹禍上身,可是現在,他能眼睜睜看著蘇雪被抓走嗎?胖子考慮問題永遠不超過兩分鐘,而且拿定主意後就義無反顧,當下條件反射的加快步伐,擋在蘇雪的前面。雖然僅僅是心動期的菜鳥修真者,對付尋常人仍然是綽綽有餘了,不過對方的人數實在讓人頭疼。

  「胖子,這裡不關你的事,走開!」對方中走出一名英氣逼人的中年人,國字臉,肌肉輪廓透過西裝顯現出來,隨著走動不斷變換形狀,帶給人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他的語氣還算是客氣,但是那聲胖子聽起來格外刺耳。

  王浩笑著聳聳肩膀。「你們一起上吧,省得我費事。」

  國字臉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教訓道:「胖子,你連狀況都沒搞清楚就要攙合進來,挨頓揍可不值得。還是快點走吧,我不會傷害蘇雪的。」

  「挨頓揍?就憑你們好像還辦不到。」王浩仍然在不識好歹的挑釁。

  以胖子的實力並沒有把握對付二十幾名壯漢,而且他們顯然是不止強壯那麼簡單,看肌肉和動作多半是復原的軍人。但是胖子依然毫無懼色,那完全是一種感覺,就像獅子面對再強壯的公牛也不會顫抖,修真者和普通人在實力上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這種差距讓胖子敢於俯視對方。

  「既然如此,你就領教一下他們的實力,胖子,英雄救美不是光有勇氣就行的,必須有實力作為後盾才可以,不然只能淪為笑柄。」國字臉笑著退後兩步,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壯男們壓了上來。

  「你不準備一起上嗎?」胖子有些失望。

  蘇雪原本要出聲阻止,可是他看到了國字臉的眼神,那種眼神告訴她保持沉默,他們保證不會傷害可憐的胖子。

  蘇雪心底裡也存有一絲好奇,王浩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尋常人見到這種陣勢只怕腿都軟了,可是在胖子的目光裡看不到一絲的懼色。猶豫片刻後她咬著胖子耳朵說道:「你別不識好歹了,知道和你說話的人是誰嗎?他比剩下的二十多個人加起來還要可怕十倍!」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胖子可是非常小氣的,你不應該在我面前讚美他。」

  王浩說話的同時突然發難,臃腫的身軀竟然是無比輕盈,猶如羽毛般飄了出去。但是速度卻和出膛的子彈一般,瞬間彈至國字臉的面前,揮拳!

  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拳,在速度修飾下依然夠眩,加上一百七十斤體重極速前衝的慣性,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也不肯硬接。拳面傳來輕微的擦癢,擊中了,可惜並沒有完全打實,只是關節處輕輕擦過皮膚。

  國字臉在措手不及的狀況下堪堪避過鋒芒,面頰傳來火辣辣的撕裂疼痛,一滴溫熱的液體隨後滾落下來。好快!格鬥高手發出這樣的速度也屬不易,何況對方只是個二十來歲,滿身贅肉的胖子。

  突發狀況讓二十多名西裝仔目瞪口呆,驚愕之餘他們並沒有一窩蜂的群起而攻,而是圍成一個圈子將兩人包在其中,準確來說是三個,還有蘇雪。

  國字臉擦去面頰上的血漬,讚歎道:「你的速度和力量都不錯,難怪敢於向我挑戰,我剛才確實小瞧你了。也許你以前練過功夫,但是也不像,剛才那一拳漏洞百出。你是三年來第一個讓我認真的人,胖子,不知道該祝賀你呢,還是該同情你。」在他捏緊拳頭的時候骨骼傳出卡嚓嚓連串的脆響。

  老子這叫擒賊先擒王,你懂個屁!王浩偷襲得手信心爆棚,摩拳擦掌道:「胖子並不都是笨拙的,你犯了常識性的錯誤。」

  國字臉點頭承認。「但是現在不會了。」當那鐵塔般的身影展開進攻的時候立即讓人體會到什麼叫做恐怖,狂風驟雨般的進攻,壓得胖子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狼狽的用手肘護住頭臉。

  每一次格擋都會傳來徹骨疼痛,那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國字臉明顯左右了局勢。

  不過對手並不急於做出致命一擊,如同在考驗胖子的應變能力和抗擊打能力。所以胖子的情形雖然狼狽不堪,但是並不曾遭受到重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神奇的胖子(中)


  驀然,魔鬼般的身影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胖子聽見了蘇雪發出的驚呼。龍擺尾!剛才那暴風般的進攻就是為了掩飾致命一擊。遠處看去,國字臉的身體真的猶如巨龍升空,迅捷的完成一個空翻,將所有的力量和慣性集中在右腳,聲勢驚人的壓上王浩的脖子。
  該死的混蛋阿旺,剛才明明保證不傷害胖子的,為什麼出爾反爾?蘇雪連眼圈都紅了,這一腳壓下去還能活嗎?

  人家阿旺何時保證過?是她自己會錯了意呀,所有人都認為胖子性命堪憂,或者是變成植物人,至少也要落個殘疾什麼的,在醫院的特護病房躺上半年。

  哪裡是腳,那分明就是一座從天而降的山,切身體驗的人才能感受其中威力。

  和所有的預期的一樣,胖子的頭極速向下落去,不過並沒有砸在水泥路面,而是僅僅下落不到半尺就中途停止,然後他又硬生生的挺直了身體,那隻腳還壓在肩膀上,此刻卻完全失去力道,軟綿綿的,被胖子用手臂卡住,動彈不得。

  居然能硬扛住這一腳!這種情形帶給旁觀者的不僅是吃驚,而是震撼。

  「你又錯了,我是胖子,你沒有聽說過身大力不虧?」王浩壞笑中突然發難,抱住對手衝向牆壁,砸向路面、水池、花壇、汽車,瘋狂的向一切堅硬物體發起衝擊。與其玩弄無用的技巧,不如比拚身體的強悍。

  氣動期做適當的宣洩有益無害,冰焰也非常希望主人那麼做,此刻的冰焰比任何時候都要瘋狂,彷彿是在慶祝主人失控,事實上就是它悄悄左右主人的情緒,不然胖子的性格即使幫忙也是用腦子,何至於如此瘋狂?

  圍觀的西裝仔們原本要上前幫忙,被蘇雪拿眼睛一瞪立即退回遠處,失去國字臉的指揮,他們哪敢頂撞東家的千金?

  冰焰得到宣洩終於平靜了些,胖子得以從瘋狂中逃脫出來,周圍一片狼藉,目睹自己造成的破壞不禁心驚肉跳。國字臉早就失去反抗的能力,靜靜的望著自己,不僅是他,所有人都詫異的望過來。

  片刻後蘇雪終於咬牙說道:「你們也不用難做,我和你們回去好了,不過臨走前我要去探望爺爺。」

  父親為了家族在歐洲的利益,執意將她嫁給英國的一個貴族,和胖子同病相憐的她跑回中國,企圖向爺爺求救,於是才有了府南河畔的救美一幕,還被王浩當作小偷收留。

  如今一切浮出水面,蘇雪遵照父親的安排回歐洲成婚,不過在爺爺那裡還有最後的希望。爺爺以前是最疼愛她的,並且對鬼佬極為厭惡,找到他或者還有挽回的餘地。但是爺爺這些年杳無音訊,一時間要到哪裡去尋找?

  「我知道你爺爺在什麼地方!」阿旺艱難的爬起來,尷尬的笑笑說道:「小姐,阿旺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捨得讓你嫁給鬼佬?上周我就查到老爺的消息,本來是要帶你去見他的,誰知道你趁我找人的時候開溜。」

  若不是阿旺屢次放水,自己哪有本事跑回中國?這種伎倆如何能騙過父親,他為這件事情一定受到不少責備,想到此處蘇雪眼眶泛紅。

  「我們現在就去見老爺,他就住在郊區的一所別墅。」阿旺步履蹣跚的走過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不愧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轉眼間胖子從英雄成了外人,一聲不吭的跟隨他們,要是有人耍花樣他可不答應。

  蘇雪的爺爺名叫蘇靳河,在商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鼎盛時期距離華人首富僅僅一步之遙,就是這樣一個套著滿身光環的傳奇人物,不到五十歲就悄然淡出,所有的業務和關係全部交給兒子打理。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蘇雪的父親大學畢業就接手家族的生意,不僅實現了平穩過渡,還將生意拓展至歐洲。不過在聲勢上終究比父親遜了一籌,而且近兩年在歐洲的發展屢屢受挫,說穿了還是欠缺其父的鋒芒,為了超越父親才會急功近利,最終導致資金周轉不靈。

  兩個鐘頭後眾人來到郊外的別墅,和周圍充滿現代氣息的建築不同,庭院內綠草茵茵,連牆體上也爬滿籐蔓類的植物,可惜繁盛茂密的植物遮擋住視線,看不見裡面的情形。見慣都市的石屎森林,此處儼然就是世外桃源。

  阿旺等人在院牆外停步不前,沒有得到老爺的同意,他們不敢擅自闖進去,當然也不敢放別人進去。蘇家門規極嚴,長幼尊卑有序,即便蘇雪極受爺爺寵愛此刻也不敢放肆,一家人原不該如此,實在是蘇靳河當年撩下狠話,不准子女尋找他的行蹤。

  到都到了,難不成就這麼傻呆呆等著?哪有爺爺不見孫女的道理?王浩冷眼旁觀,剛才的誤會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凡事要謀定而後動,不然就會充當冤大頭。

  從小樓的氣勢和格調來看,主人應該喜歡清靜,不願有人前來打擾,貿然闖進去肯定是自討沒趣。連他的孫女都不敢放肆,自己出頭還不是自討沒趣?

  「爺爺,爸爸要將雪兒嫁給洋鬼子了,您出來說句話呀!爺爺。」蘇雪的呼喚讓人止不住一陣心疼。

  從圍牆的範圍來看,庭院的面積不小,胖子確信裡面的人沒可能聽見,可是外面的人又不敢進去,只能這麼乾耗著。媽的,死老頭有毛病是不是?立下個狗屁規矩,連孫女都不能相見。

  心急的人又何止是胖子,阿旺私自放水已經引起蘇家不滿,如果兩天內不能請動老爺子出面,他也只能強行帶蘇雪回去了,那種情況每個人都不願意見到。

  臨近傍晚,庭院內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卻趕來一名容貌清秀的小道士,嶄新的灰色道袍連一個皺褶也沒有,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儼然就是個兔子,不禁叫人想起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的那句廣告詞。

  小道士手裡捧著一枚古色古香的玉珮,神情間帶著恭敬,見到眾人也不施禮,彷彿沒看見一樣擦身而過。

  鐵門像長了眼睛似的,不用招呼就自動打開,看得胖子一愣一愣的。

  「修道之人的確牛B,見到人不帶打招呼的。」

  阿旺怕他禍從口出,連忙解釋。「他手裡的玉珮是仙家法寶,向人行禮就是對神仙不敬,尋常的凡人是受不起的。明白了嗎?當初老太爺得到高人指點,才獨自來到四川隱居下來,參研天人之道,所以不准子女來尋找。」

  「有這麼玄乎?」繪聲繪色的描述差點叫胖子信以為真,但是立馬就醒悟過來。這他媽的不是扯淡嗎?

  王浩雖然見識的法寶不多,也能看出那塊玉再普通不過,無非能稍微釋放少許靈氣,稍微通曉點法術就可以造假。再看那小道士連築基也沒有完成,拿給他一件仙家寶貝也未必認識。

  假如小道士低調點做人,加快腳步走過去,或者和人打個招呼,胖子即使察覺也懶得戳穿他。可是這傢伙偏偏作出神秘兮兮的樣子,出於好奇胖子也要多看兩眼呀,此刻一肚子的鬼火能不拆穿他嗎?

  「小道士是個騙子,那塊玉珮再垃圾不過,不是什麼仙家寶貝!」胖子惡狠狠的說道,像一條咬人的毒蛇。

  「你不懂就千萬別亂說,爺爺最敬重修道的人了,聽到你的話非發火不可。」蘇雪聞言轉過頭來,絕美的小臉上淚痕尤在。

  怕長輩也不用嚇成這個樣子吧?要是老傢伙能聽見外面說的話,剛才就出來和孫女相見了。王浩皺起眉頭,深沉道:「實不相瞞,我就是傳說中的仙人,說不定能點化你爺爺呢,呵呵,等我先拆穿了騙子再說。」說話間,肥胖的身體已經掠過鐵門。

  「你才是騙子呢!臭胖子,別惹惱了我爺爺!」蘇雪在後面跳著腳叮囑,她才不相信胖子是什麼仙人,有點小聰明,喜歡吹牛還差不多。

  「小姐,說不定他真的能說服老爺。」阿旺在後面小聲阻止。「再說,如今是背水一戰,讓他試試也無妨,繼續等下去不是辦法,你父親那邊已經失去耐心,過了今天,他有可能派別的人來抓你回去,到時候阿旺也幫不上你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神奇的胖子(下)


  庭院內的面積並不大,只不過被植物遮擋住視線,才給人幽深神秘的感覺。沿著青石小徑走出不到百米就看見一座精緻典雅的小樓,胖子腳尖輕點將身體彈離地面,悄無聲息的落在窗口外面,透過茂盛的籐蔓向內望去,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出現在視野,目光犀利,氣勢凌人。
  「好寶貝!果然是靈氣充沛,對修煉一定大有助益,這次多虧小師父幫忙,區區薄禮,請小師父一定要收下。」老人如獲至寶,連語調也在顫抖,薄禮自然不薄。

  王浩不住搖頭,以老人的才識和閱歷不應該上當呵。那塊玉無論材質還是雕工都是下品,無非是找人在表面沾了層靈氣,用不上十天半月也就消散了。

  他哪裡知道人家的難處?修真功法向來密不外傳,有心人不得其法,寧願傾家蕩產換取一句口訣。多少帝王窮一國之力尋找不死靈丹,老人的慷慨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我也是看在你一片誠心才肯幫忙,玉珮的事情千萬不能和別人提起。」小道士收取薄禮的時候還故做清高,估計是偷偷下山騙財,得手後當即就要離去。

  表演的時機到了,為了讓初次見面在和諧的氛圍下進行,王浩摸到正門才現身。朗聲說道:「老人家,你別讓小雜毛給騙了,那塊玉根本不是寶貝,地攤上十五元錢一塊要多少有多少,款式還有得挑選。對了,買超過五塊還有折扣打,另外附送精美掛繩一根。」瞭解得這麼詳細還要多謝屈瑤,費盡辛苦才搞來的內幕,當然要賣弄了。

  蘇靳河當然不肯相信不速之客,氣憤道:「你是什麼人?不要在此胡言亂語。」

  胖子不肯洩漏身份,順口胡謅道:「我叫王浩,是一名修真者,星月宗的傳人,小雜毛應該聽說過星月宗這個名字,對不對?」

  小道士倒也沉得住氣,隨口說道:「星月宗是古老的修真門派,擅長觀星術和占卜,在當今的修真門派裡排名第二。時下冒認名門子弟的人不在少數,你自稱是星月宗弟子有什麼憑證?」

  老子還需要冒充星月宗,報出師門名號怕嚇到你,王浩冷哼道:「小雜毛心虛了就要轉移話題,我的身份自有分曉的一天,你是個騙子卻是不爭的事實,我現在就能揭穿你的把戲。老人家,可否借你的玉珮一用?」

  蘇靳河癡迷仙道卻不糊塗,理不辯不明,兩人相鬥對自己只有好處,當下就遞過了玉珮。

  王浩隨手接過,問道:「老人家深信玉珮是仙家寶物,應該是由於它表面聚集靈氣。對不對?」

  蘇靳河點點頭,事實的確如此,以他的見識還不懂陣法之類的玩意,僅僅能依靠靈氣辨別真偽。

  「可是靈氣也是能夠造假的。」王浩優雅的攤開手掌,玉珮突然間離奇的消失了,實際上是塞進了星藍戒指。

  小道士先是一驚,隨後譏笑道:「說了半天你不是要給我們變戲法吧?我可沒心情看你表演,對不起,我有事先告辭了。」

  王浩豈能容他開溜,閃身過去擋住去路,身體將門框遮住了大半。「變戲法的人是你,再瞧瞧你的法寶,還有沒有半點靈氣?」

  玉珮失去了靈氣點綴恢復到本來面目,黯淡無光,充滿瑕疵,連擺在地攤時都不如,那是因為胖子不單化掉靈氣,還抹去了表面的石蠟。

  小道士此刻滿臉羞紅,仍然狡辯道:「我拿來的時候還是靈氣充沛,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毀掉寶物?」

  王浩突然間貼上去,幾乎將兩張臉挨上,壓迫道:「拿來的時候還是靈氣充沛?小雜毛,你大概沒見識過真正的法寶,誰告訴你法寶是靈氣充沛的?笑死人了,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胡說。如果一件法寶隨時都在釋放靈氣,上古神器到現在也是堆破銅爛鐵,靈氣早就散失光了。真正的法寶是可以吸收靈氣的,沒聽說過靈體嗎?」

  小道士紅著臉逃開,倔強道:「憑什麼你說的就是對的?我就偏說法寶充滿靈氣,有本事你就取來一件來讓我們見識。」

  「你剛才不是見識過了嗎?」胖子發出嘎嘎怪笑。「看你的修為還沒有築基,連真元都沒有,給你一件法寶會用嗎?放在你的面前能認識嗎?說起來你的身份確實可疑,多半是個四處招搖撞騙的騙子。」

  蘇靳河在一旁作證道:「小師父的確是青城弟子,這個我可以擔保。」

  見有人幫忙說話,小道士不免有些得意。「聽見沒有?本人是貨真價實的青城弟子,你說得天花亂墜卻拿不出證據,誰真誰假不言自明!」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人,換成是別人也許能讓他糊弄過去,胖子是何許人也?無賴中的極品呀。當場發難道:「原來閣下是青城山的高足啊!失敬,失敬,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做起小商小販的買賣了?三個月前青城掌教的壽誕我還去過,為什麼沒有聽說呢?不如我們一起上山求證如何?」

  這叫做釜底抽薪,青城山再窮也不至做這種勾當,多半是小道士自己偷跑出來騙點小錢,哪裡敢回去對峙?此招一出,小道士果然無計可施,紅著小臉緘口不言,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

  蘇靳河哪能看不出端倪?連忙在中間做起了和事佬,他倒不在乎薄禮打了水漂,引出胖子這尊真神早就值回票價。

  「暫且放過你一次,下次招搖撞騙找塊美玉,別拿地攤貨出來丟人現眼,別人即使不懂得鑒別法寶,也說不定在別處見過,知道嗎?」

  胖子最終放過了小道士,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本來也沒有深仇大恨,要不是因為老頭和蘇雪的關係,再加上開始受了點鬱悶,他才懶得多管閒事。誰知人家非但不領情,臨走時還不忘瞪他一眼,媽的,容貌就像個女人,性格也這麼小氣。

  「小師父 ,不,大師,如果您能指點一二,蘇靳河將感激不盡。」老頭這些年四處拜師不知道碰過多少釘子,縱使他有萬貫家財,無奈人家連看也懶得看一眼。名門大派原本就不缺錢,何必收個老傢伙入門淪為笑柄。

  再說,修真者都想找個天賦極佳的弟子傳承衣缽,誰肯在一個老頭身上浪費時間?所以他努力多年仍然一無所獲,騙子倒是碰到不少,此刻終於遇見正主連眼睛都在放光。激動之餘居然用起了敬語,接連受挫早就喪失拜師的勇氣,所以僅僅請求指點一二。

  王浩比別人更自私,不過看在蘇雪的份上不免要應付一番,謙虛的說道:「我也是剛剛入門而已,談不上指點,有時間一起研究吧。」

  即便如此也讓老人受寵若驚,迫不及待的就請教起來。

  原來蘇靳河當初得遇的高人礙於門規並沒有傳授功法,這些年一個人胡亂修煉沒有走火入魔就不錯了,更別說有什麼進展,現在連築基都沒完成。聽說蜀地修真門派眾多,於是在成都買了座別墅碰運氣,誰知道一待就是十多年。

  修煉了將近二十年還沒築基?!王浩彷彿發現比上古異獸更罕見的動物,顫聲道:「老人家還真是執著呀!那個~你的孫女還在外面等著呢,她找你有要緊的事,你是不是先讓他們進來?」

  蘇靳河總算還沒忘記自己的孫女,誠惶誠恐的說道:「那就先讓我處理好家事,稍後再認真向大師請教。」

  眾人誠惶誠恐,一干保鏢全部留在外面,只有阿旺跟隨蘇雪進入小樓,見到爺爺,蘇雪迫不及待的哭訴起來,淚珠猶如水晶般晶瑩,滑落面頰,打濕了衣衫。言語中絲毫沒有提及父親的不是,卻是將少女的柔弱無助表達得淋漓盡致。

  「畜生!偌大的家業交給他,敗了也就敗了,居然淪落到賣兒賣女!叫他滾回來見我!」蘇靳河不等孫女說完就拍案而起,眼神中閃現駭人的光芒,沉寂了十幾年的鋒芒頃刻間釋放出來。別看他在修真道路上屢屢碰壁,在俗世中卻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哪能接受兒子的無能。

  蘇雪嚇得停止哭泣,眼巴巴的看著爺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幻蝶(上


  精闢!胖子不由在心中暗讚,對老人生出幾分好感來。
  商界用聯姻的方法擴大影響早就司空見慣,可是在蘇靳河的眼裡卻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還是將女兒嫁給金髮碧眼的洋鬼子,無怪他要怒不可竭了,連孫女的委屈也顧不上,事實上蘇靳河雖然寵愛孫女,但是遠不到溺愛的地步。

  不過蘇雪還是很知足,得知爺爺的立場至少能夠安心的睡個好覺。蘇家的規矩非常嚴厲,正像她不敢違背父親那樣,父親也同樣不敢違背爺爺。此刻她倒是有些為父親擔憂,印象裡爺爺從來沒發過那麼大火,而且家族確實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

  「你們全部回去,找家酒店住下,等你父親到了再做計較。」一心向道的蘇老並未對家族的處境表現出過多關心,沒過多久便趕走孫女,卻執意將王浩挽留下來。

  跳出三界外,不在無行中,修真者的冷漠在老人身上暴露無遺,十幾年前他就放棄了俗世中的一切。此刻談起天人之道更是滔滔不絕,這也難怪,以往的騙子為了搪塞總是拿些理論上的東西給他,反正道家文化博大精深,花一輩子時間也讀不完,更別說研究透徹。

  胖子原本就對那套調調一竅不通,還沒等他請教幾句就昏昏欲睡,出於禮貌又不好直說那些東西實際無用,只能強打精神聽著。幸虧煉丹的時候研究過陰陽五行,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卻將老人聽得入神,恨不能找個本子記錄下來。

  說來說去無非想要打探修煉法門,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要說這蘇靳河也是執著,十多年苦修還沒有結丹,到現在依然不肯放棄。關鍵他還是蘇雪的爺爺,人也不錯,成全他一次有什麼關係?

  胖子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拿定主意當即哈欠連連的討饒。「老人家,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討論築基,好嗎?」

  蘇靳河聞言一怔,以往的騙子提及修煉就做出莫測高深的樣子,或者避而不談,或者搬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論。眼前的年輕人一張口就是築基,分明就是揣著真材實料的,還不是喜出望外?醒悟過來後立即答應,吩咐下人為王浩安排好住處,還準備了各式各樣的水果,修仙嘛,當然不能大魚大肉的。

  胖子對新鮮蔬果實在提不起興趣,藉著夜色逃出了小樓,一來是為瞭解饞,到現在還沒吃過晚餐呢,不吃肉哪來的力氣修真!二來是要尋找築基的材料,與其苦口婆心的說教,不如三兩下幫他搞定了事。

  酒足飯飽後才來到郊外曠野,傳說這裡曾經是一片亂葬崗,雖然決定找一隻陰靈充數,那畢竟是人家修煉的大事,說什麼也要找一隻上等貨色呀。

  有道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凌晨的時候終於尋到一隻,看不出半點的怨氣和雜質,彷彿一粒晶瑩透明的水珠。拿去給老頭築基是不是糟蹋了?王浩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小算盤,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忍痛割愛,誰叫老頭是蘇雪的爺爺呢。

  剛要收起卻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小子,你的運氣可不賴哦,那個陰靈可是極品,但是陰靈對修真者好像沒什麼用,不如打個商量,將它留給我怎麼樣?」

  胖子首次讓人識破修真者的身份,警惕的轉過頭,對方的人和聲音一樣也是不陰不陽,純黑色的斗篷遮蓋住身體和臉,看不見容貌如何,不過能斷定是高挑身材,露出一雙三角眼,說不出的陰鬱,散發出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哦,即便無用也是好東西,如果把陰靈留給你,我能有什麼好處呢?」

  陰陽人想不到他提出交易當場愣住,要知道修真者都是心高氣傲,要麼讓人,要麼翻臉,胖子這種唯利是圖的市井作風倒是少見。可是拿什麼交換卻成了問題,修真的人都不缺錢,他們喜歡丹或者是法寶,那種東西自己可拿不出來呀,只好苦笑道:「在下實在拿不出東西交換,你留下陰靈也是無用,何不成人之美呢?」

  白癡!對我沒用可是對你有用,續命丹對小爺還沒用呢,難不成全部都拿去送人?碰碰嘴皮就要拿走陰靈,簡直就是做夢!看那身破斗篷就知道是個窮鬼,王浩懶得和他浪費口舌,調頭就走。

  陰陽人心急之下將他攔住。「不瞞兄台,在下是苗疆的蠱術師,尋常人都厭煩蠱術,認為那是害人的邪術,實際上蠱術並非陰暗的東西,如何利用存乎一心。」

  王浩將手一揮,打斷道:「你還知道那個職業名聲不好啊?煉蠱不是用毒蟲的嗎?你要我的陰靈幹什麼?」

  「此言差矣,用毒蟲入蠱屬於下乘,無非能傷害人的身體,靈蠱卻能控制人的思維,和你們修真界的奪舍有異曲同工之妙。」提到本行陰陽人不免得意忘形,渾然不覺胖子臉色一變再變。

  奪舍是修真者肉身被毀後利用元神搶奪別人身體的方法,和殺人無異,不過卻更加殘忍,受害者無法輪迴,注定要灰飛煙滅,所以在修真界列為十大禁術第三位。

  這還說不叫害人?胖子面色一寒。「你好像還是說漏了一點,靈蠱直接針對人的精神,連修真者也無法抵禦,對不對?」

  陰陽人自知失言,慌忙解釋道:「我剛才說過了,善惡存乎一心,靈蠱也可以用來救人。」

  「多謝你的指教,告辭。」煉製那種東西分明是要對付修真者,王浩雖然並非好人,也不至於助他為惡,關鍵是胖子不做賠本的買賣。

  「站住!」陰陽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不留下陰靈你休想脫身。」

  「留下陰靈也很難脫身吧?萬一我洩漏秘密怎麼辦?不過我倒是非常好奇,你憑什麼阻攔修真者,你的靈蠱好像還沒煉成呢。」王浩露出狡黠的笑容,早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右手悄悄在身後喚出琥珀。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2:09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幻蝶(下)


  煉製成功後還不曾測試過威力,此刻使用未免有點冒險,無奈火鴉和老雜毛交換了晶石,如今實在拿不出像樣的寶貝來,說不得只好用它來應急。

  雖然並非按照前人的方法煉丹,不過修蛇毒、風狸之吐息,都是上古異獸身上搞來的好東西,想必威力也差不到哪兒去。

  「修真者的體質雖然強橫也並非無懈可擊,我自然有方法叫你生不如死!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幻蠱的厲害。」和尋常人的進攻截然不同,蠱術師出手的時候不進反退,詭異的身影剎那間消失不見。晨光中突然泛起一片白茫茫的光暈,其中夾雜著五顏六色的細小碎片,猶如千萬隻彩蝶翩翩飛舞。

  最美麗的東西往往也最危險,對方明知他是修真者還敢出手,說明有恃無恐。

  關鍵時刻胖子也不含糊,以最快的速度催發琥珀,既然無法輕鬆取勝,拚個你死我活也好。只要不是受制於人,憑他的本事還擔心無法解蠱?

  「破!」

  琥珀轉瞬間分解成無數細碎的顆粒,漂浮在空氣中如同青灰色迷霧,在極短的時間內形成一張人的面孔。

  那是張充滿痛苦而扭曲的臉,彷彿受盡世間最殘酷的折磨,醜陋到了極點,和紛飛的彩蝶形成極不協調的畫面。

  胖子也不曾料到琥珀裡會釋放出這種東西,這不是那個倒霉的貪官嗎?抓住他的時候還沒什麼能量呢,怨氣倒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憐兮兮的,怎麼轉眼間變成這副德行?好像比竇娥還冤。

  幻像一閃即逝,如蔭綠草已變為一片枯黃,上面還蒙著一層淡淡的白霜。晨曦再次出現的時候,蠱術師早就不知所蹤,倒霉的傢伙傷的不輕吧?胖子堅信自己肯定得手了,要不然對方何必逃走?陰靈可是還在自己手上呢,居然敢陰小爺,光是修蛇之毒就夠你受的!

  可是胖子也不好受,修真者對身體的變化非常敏感,彩蝶衝進身體的時候絕非幻覺。何況臉上還出現一片溫熱的感覺,這一切都預示著他也榮幸的中招了。

  王浩連忙察看身體,發現胸前出現一枚蝴蝶形狀的粉紅印記,猶如精美的紋身,栩栩如生的造型彷彿展翅欲飛。

  幻蝶!或者是叫做赤蝴,即使在太古異獸中也充滿神秘色彩。名氣不大是因為數量稀少,並且沒有帶來災難的記錄。加上善於製造幻像,隱匿起來極難發現,胖子也只是聽師父提及過,因為出現的次數極少,能力不詳,弱點也不詳。

  「媽媽的,有這種好東西直接拿出來和我換陰靈不就成了,幹嗎非要拚個兩敗俱傷?現在看我們兩個誰先死?」胖子不禁嚇了一跳,換成普通的蠱還好對付,居然沾上了傳說中的怪物,想到此處難免頭疼。

  其實用幻蝶做蠱的確夠奢侈的,而且十足的浪費,除了能洞穿修真者的防禦,實在看不出它哪裡適合做蠱。蠱術師不清楚幻蝶的來歷便胡亂使用,等於是平白送給胖子一份厚禮,而且人家胖子還不領情。

  王浩片刻後恢復了平靜,再不回去老頭該著急了,臃腫的身體慢悠悠走向遠處,手裡還將膠黃色的琥珀拋來拋去,那大概是最不像丹的丹,不擔心讓人看出奇特之處,能不能讓陰陽人付出代價全看它了。

  蘇靳河一大早就發現大師不見了,找遍整座小樓和花園仍然一無所獲,正在感歎和高人無緣,唏噓不已的時候,胖子卻突然出現在門口,嘴角處還掛著少許的油腥。

  「大師一早就出去了呀,讓我好找。」

  「出去跑跑步,鍛煉身體。」王浩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仰脖灌了一口,等待氣息稍微平復後才告知老頭安排好家事,築基需要一段時間不能有人打擾。

  又不是教徒弟,胖子才懶得解釋築基的材料、原理、方法,那不給自己找麻煩嗎?就像醫生治療病人不會解釋太多,能藥到病除就行了。

  通常的築基方法是通過引氣,結丹的過程異常緩慢,而且中途一旦受阻便前功盡棄。所以修煉者在築基的過程中謹小慎微,甚至還有禁慾、辟榖等講究,饒是如此,經歷數次失敗也在說難免,一措而就並非不可能,除非有名師在旁指點。

  蘇靳河連行之有效的引氣方法也沒有,先前經歷的失敗也就不足為奇了,煉化陰靈植入身體倒還容易,對胖子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將結成的丹穩固卻需要自己努力,少則十天半月,多則數月、數年,那要看修煉者的天賦,外人半點也幫不上忙的。

  先是緩慢的將陰靈煉化,形成一片霧濛濛的氣體,然後才小心奕奕的植入老人的丹田。能不能將霧氣凝聚成丹,耗費多長的時間,要看老人的造化了。

  蘇靳河閉著眼睛也能體察到異物植入,先是眉頭皺了皺,隨即欣慰的笑了。十多年的求道夢此刻才是邁出第一步。假傳萬卷書,真傳一頁紙,或者僅僅是一句簡短的口訣,卻將無數求道的人拒之門外。

  凝丹的過程需要很久,還要將丹穩固下來,等待過程是漫長的。

  無聊中胖子突然覺得面頰上熱熱的,隨即在牆上摘過一面八卦鏡查看,白嫩的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抹粉紅,摀住胸口發現心跳也撲騰撲騰跳得極快,修真者對身體的控制能力遠遠超乎常人,除非是遭受重創,絕不會出現眼下的情形。

  媽媽的!得了件寶貝卻無福消受啊!王浩繞到房間角落結起跏趺坐,幻蝶的屬性和弱點都不清楚,對付它只能慢慢嘗試。

  內視全身仍然找不出赤蝶所在,胖子不禁心中一涼,看來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尋找了。

  心念微動,冰焰迅速升騰蔓延至全身,無論幻蝶躲藏在身體哪個角落,不肯燒死就只能乖乖的滾出來。當然,縱火的方式對修煉者也有損害,尤其是處在氣動期的修煉者,搞不好就是個玩火自焚。

  依舊沒有反應!

  冰焰照亮了身體的每個角落,連犄角旮旯裡也一覽無餘,還是找不出幻蝶的蛛絲馬跡。不過身體卻承受不住冰焰的肆虐,開始感覺到不適。

  無奈中,胖子想起了從前引以為傲的混沌之火。自從擁有冰焰以後便將它打入了冷宮,師父曾經說過,混沌之火才是天地間的本源所在,能夠煉化萬物。

  媽媽的,莫非連混沌之火也煉不了你?王浩將冰焰收回丹田,轉而自胸口處放出黑焰,幾乎就在同時,胸前的粉紅印記突然發生變化,帶來一陣奇異的酥癢感覺,彷彿真的有一隻蝴蝶撲閃著翅膀。

  原來粉紅印記就是幻蝶,王浩暗罵自己愚蠢,可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幻蝶和皮膚渾然一體,難不成要挖下塊肉來?這個傢伙肯定是沒有本體,才能洞穿修真者的防禦,剛才不過是受到混沌之火的驚擾才顯形,此刻再次蟄伏起來。

  縱使胖子恨得牙癢癢的,卻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混沌之火固然能煉化萬物,可是要拿下一塊皮肉做賭注,胖子還是下不定決心,何況即使賭了也未必贏,反正幻蝶一時半刻還威脅不到自己,不如留待以後再想辦法。

  實際上也是胖子走運,博命的時候重創蠱術師,幻蝶煉成蠱就失去了識神,除非接到主人的命令,不會自行傷害宿主。

  王浩對蠱術一知半解,自然猜不出其中道理,罵罵咧咧的聽見一陣嘈雜,聲音是從圍牆外面傳進來,非常細微,若非修真者根本聽不見。

  蘇靳河的家規森嚴,還特地做過交代,料想沒有人敢硬闖進來,守在這裡完全就是多餘。

  王浩悄悄溜出了小樓,來到門口,立即看到一大撥人守在外面。除了蘇雪,阿旺,還多出了一名中年人。

  兩道劍眉下是一雙犀利的眼睛,安逸的生活並沒有令身材發福,臉上的每道線條都像雕刻般清晰,站立時的姿勢也像鋼筋一樣挺拔,此刻正在聲色俱厲的教訓蘇雪。

  自己做錯事還有臉教訓別人,可憐蘇雪唯唯諾諾的不敢出聲,胖子一陣心疼連忙走過去勸阻。

  蘇父怒不可竭,吼叫道:「你懂什麼?這是我蘇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有什麼不懂的?無非是做生意賠了錢賣女兒唄,找出再漂亮的理由也無法改變事實,不知道你在洋鬼子面前有沒有現在的威風?

  冰焰再次蠢蠢欲動,胖子本來想教訓他一番,無奈卻看見蘇雪楚楚可憐的眼神,心中實在不忍叫她為難。

  「你說的對,畢竟是你們蘇家的家事,與我何干?你父親現在不肯見任何人,所以除非他自己走出來,你們千萬不要闖進去。」簡單的交代兩句,胖子隨即離去了,蘇雪知道該如何聯絡自己,假如她的父親不是一意孤行,她一定會找來。



  
   
正文  第三十章 重逢(上)


  逃走的蠱術師靜靜躺在床上,臉上浮現出異常痛苦的神情,綠油油的皮膚猶如植物,外表還覆蓋著一層細小的冰晶。嚴格來說他並非躺在床上,而是放在床上,因為身體過度的扭曲,如今的樣子和麻花差不多,哪還能躺下?
  「此人體表的白霜是由於中了寒毒,皮膚呈現綠色是蛇毒所致,身體扭曲變形則是中了風毒的表現,風毒如同絲線般不斷,幾番拉扯身體就成為現在的樣子。」說話的人赫然是一臉冷漠的李蘆,彷彿眼前是個死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卡嚓。」說話間床上又傳出骨骼碎裂的輕響。

  李蘆接著解釋道:「寒氣透骨,他現在的骨頭非常脆,稍微受到拉扯就會斷裂,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痛苦,還不如死去。我們不該浪費寶貴的塵劫丹幫他續命,塵劫丹雖然能暫時吊住他的命,但是無法改善他的狀況,拖下去只能增加他的痛苦。」

  「胡說,趙家和我們拓拔家唇齒相依,豈能棄世侄的性命不顧,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該放棄。等會兒餵他吃回夢丹,說什麼也要讓他撐到趙家的老爺子趕到,或者還有一線生機。」瀾姐說話間居然落下兩滴眼淚,珍珠般滾落下來,對於世侄的遭遇可謂是心痛到了極點,誰能猜到她是裝出來的?

  「哪來的一線生機呀?」李蘆喃喃自語,可惜房間裡其餘的幾人還是聽見了。坦白是他的風格,四種毒沾上任何一樣也是無救,如今是早死還是晚死的區別,此刻拿靈丹為他續命簡直就是最可恥的浪費。

  木頭!笨蛋!瀾姐不由氣餒,嗔道:「你跟我出來!」

  走出病房尋了個無人的角落,瀾姐這才鬆了口氣,好像突然換了個人,起初的陰鬱一掃而空。嗔怪的白了李蘆一眼後說道:「你就不能稍微含蓄點呀?即使我們都知道他沒救了,也不能讓這個人死在拓拔家,我們拓拔家如今家大業大,不能做出讓人戳脊樑骨的事。你明白嗎?唉,算了。這些道理你哪有不懂的道理,你是故意說出來給他們聽的,對不對?」

  蠱術師名叫趙拙,所屬的家族在湘西苗疆赫赫有名,以擅長蠱術而聞名,說起來和拓拔家已經有三代的交情。

  兩家人世代交好倒也沒錯,涉及到兒女的婚事就不對了,趙拙生性聰明,小小年紀便精通家傳的蠱術,和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樣,最大的樂趣便是沾花惹草,自從見到拓拔舞以後便念念不忘,三番兩次藉故前來糾纏,還多次找來家人前去提親,拓拔家顧忌兩家人的情意也不好將事情做絕,當時以女孩年紀還小為由推托了。

  眨眼間拓拔舞都二十三歲了,如今還能拿什麼理由搪塞?婚事儼然成為瀾姐的心病,此次趙拙遇難還不是正中下懷?雖說有幸災樂禍的嫌疑,總比讓女兒跳進火坑的好,趙家公子的風流韻事自是不必說了,為了玩女人不擇手段,甚至是使用蠱術害人,這些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黃花閨女,落到今天的下場雖然不能說咎由自取,一句報應絕對擔待得起。

  見到她如釋重負的表情,李蘆也少見的笑了。「呵呵,我不說出來他們如何會知道。」

  瀾姐假裝歎氣。「世道變了,老實人也變得不老實了。看你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是有些話不方便講,現在說出來吧。」

  這都能看得出來!李蘆對瀾姐的敬佩不由添加了幾分。「剛才介紹趙拙傷勢的時候,實際上我每句話只說了一半,體表的白霜的確是由於中了寒毒,那是冰魄之毒。身體扭曲並非中風毒的症狀,除非是風狸的吐息才能凝而不散。皮膚呈現綠色是蛇毒所致,不過那應該是上古異獸的毒。另外趙拙雙目充血,胸口起伏不定,多半還中了怨毒。」

  「死胖子!」瀾姐沉默片刻後展顏一笑,比綻放的玫瑰還要迷人幾分。「這件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對了,三年一度的崑崙交流快到了,你還是趕緊回去,抓緊時間煉幾粒好丹出來,也許今年拓拔家能滿載而歸呢,順便通知小舞過來,這個時候她該露露面,做做樣子也好。」

  崑崙盛會雖然名為交流,並不涉及修煉的方法和心得,各派對修煉方法都是秘而不宣,誰肯拿出來交流?交流的內容實際上是法寶,偶爾也有丹出現,不過數量非常稀少。

  以往拓拔世家多半不在盛會的邀請之列,這次接到邀請應該歸功拓拔野祝壽時的表現,大概盛會的主辦人也在期盼他們再變出一粒丹來,到那個時候,修真門派的排名裡至少該有拓拔家的一席之地了。

  不一刻拓拔舞趕了過來,李蘆並沒有告知她事情的始末,光是說母親在醫院裡等她,所以接到通知片刻也沒耽擱。當她得知真相不禁有氣,要知道是趙拙出事,她肯來探望才怪呢。

  瀾姐看出女兒的心思,勸說道:「趙家和拓拔家是世交,這種時候你也該出個面,再說趙拙這次傷得非常重,命是保不住了,正好去掉我的一塊心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做場戲給他們看看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趙拙再三糾纏,確實沒有必要搞僵關係,趙拙中招後不是回湘西老家,而是徑直找來雲南,說的難聽點是臨死前不忘風流,也足以說明兩家關係的親密程度,拓拔舞最終還是留下了。

  瀾姐淺笑著拍拍女兒面頰。「凝水丹讓你的修為突飛猛進,才二十幾歲就修煉到練神後期 ,以後我們不用為你的事操心了。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小野的處境?」

  「哥哥?」拓拔舞不解。

  瀾姐歎氣道:「小野的天分即使不如你也相差無幾,可惜他十幾歲就接手家族的生意,這些年在外操勞耽誤了修煉的時機。你知道嗎?十年來他從來都沒有睡過覺,總是利用晚上的時間悄悄引氣,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苦悶得很,他可以默默的為家族犧牲,我卻不能不為兒子的將來操心。繼續下去修煉到元嬰期是沒指望了,你能不能抽出點時間幫幫他呢?」

  拓拔舞在家族裡和哥哥的感情最好,聽到這些話難免動容,何況她現在的境界已經到了練神後期,接下來就是心動期,距離元嬰僅有一步之遙。即使沒有凝水丹的幫助,有生之年修出元嬰也不困難,當下便應承下來。

  「乖!要你立刻接手也不可能,先跟著小野幫幫忙也好,生意方面的事接手太難,女孩兒家的拋頭露面也不合適,你的修為在家族裡僅此於爺爺,不如幫小野打理修真界的事務,拓拔世家可是用兩條腿走路的。應付走趙家的人,你就和小野去參加崑崙盛會。」

  拓拔舞點頭答應,可是卻不肯進病房。

  「對了,出去如果遇到胖子代我向他問好。」

  拓拔舞疑惑道:「什麼胖子?」

  「胖子就是王浩呀,你們不是一起去過冰原嗎?你還把人家一個人扔在南極,有機會見面的話記得道個歉,他可是我們拓拔家的恩人。」瀾姐猶豫再三,還是沒說出趙拙受傷的秘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找過飛機去接他,誰知道他跑的那麼快。」拓拔舞剛從冰原回來的時候還在擔心胖子的安全呢,後來還是哥哥帶回王浩無恙的消息,死胖子安然歸來也不知道報個平安,太氣人了。

  說起來胖子也冤枉呵,還以為人家女孩把他甩了呢,參照拓拔舞以往的冷淡態度,做出那種事情也不稀奇呀。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重逢 (中)


  回夢丹雖然讓趙拙撐到了祖父趕到,但是沉睡不醒的他也和死人無異了,人家用兩粒丹吊住重孫的性命,老爺子即使有氣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這種傷勢找來神仙也束手無策,趙拙在第三天死在返回湘西的路上。
  就在他嚥氣的剎那,幻蝶彷彿重生了一樣,粉紅色印記在胸前變化不定。主人逝世讓它掙脫了束縛,如今可以說是自由之身了。不過自由通常來說是相對的。幻蝶確實不具備實體,讓擁有混沌之火的胖子也束手無策,不過世間的事即是如此,有利就有弊,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寄生在宿主身上。

  作為宿主既可以說是受害者,也可以說是幻蝶的主人,這要看雙方的實力,到底誰能控制住誰。寄生在王浩的身體裡對幻蝶來說既是幸運,也是不幸。

  修真者的身體固然適合幻蝶的生長,不過王浩的能力也限制住它的自由,如果它試圖逃離胖子的身體,嘿嘿,立馬混沌之火伺候。

  王浩可是將它視做眼中釘,肉中刺呀,閒暇的時候沒少動腦筋,如今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苦等了兩個月沒盼來俏麗的蘇雪,陳玄卻從天而降,又來個跳窗戶的,而且還是拖家帶口,見到胖子立即瞪大眼睛。

  「賢弟這麼快就到氣動期了!比起我當年的速度可要快多了,你肯定是採用了特殊的修煉方法,外丹的修煉果然神奇呵!不對,即使有奇遇也要刻苦才行,修煉可是沒有捷徑可走的。」一句賢弟脫口而出,不見任何生澀,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親切和自然。

  三個月不見就完成築基,才兩個月又衝到氣動期,這速度連見慣世面的陳玄都瞠目結舌。

  實際上修煉外丹雖然快也不到變態的地步,這要歸功於風狸吐息改變了冰焰,外丹的修煉不在於孜孜不倦的引氣,找到合適的材料立即可以煉丹,不是煉出丹來服用,而是修煉自己的丹。

  「其實我基本上沒怎麼修煉。」胖子難得的謙虛一次,差點讓陳玄的下巴掉下來。

  「明白了!」陳玄壞笑道:「前段時間聽說火修散人盜取冰嵐山莊的至寶玄冰三彩石,然後就修為大進。老怪物是火系的修煉者,拿玄冰三彩石也沒用,該不是和你交換了火鴉?你們兩人各取所需,自然都是修為大增。」

  這樣都能猜到!胖子懷疑他平時大條多半是裝出來的,這叫什麼來著,扮豬吃老虎哈。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需防隔牆有耳呀。

  「居然連你也能猜到?唉!看來我有麻煩了。老雜毛害人不淺呵,還說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轉眼間就有五個人知道。」冰嵐山莊的小妞不至於比陳玄還大條,說不準便能看出蹊蹺來,胖子一時間面呈菜色。

  雨霞看出胖子的心虛,安慰道:「賢弟盡可放心,陳玄是事先知道你們有交易才能揣測出來,外人斷然看不出端倪。而且我們也不會說出去,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兄長和嫂子?」

  胖子哭喪著臉說道:「我哪會信不過哥哥和嫂子?小弟是不甘心讓老雜毛擺一道,要是真招來麻煩可划不來呀。」

  陳玄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賢弟儘管放心,即使穿幫了也不用怕冰嵐山莊,一切有為兄幫你做主,老雜毛得了好處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雨霞在一旁咯咯嬌笑道:「應付個冰嵐山莊用得著這麼大陣勢嗎?火修散人也是的,憑他的能力哪裡找不來寶貝?偏要去拿人家鎮門的寶物。不過有你們兩人幫忙出頭,弟弟也就沒什麼好怕了。對了,弟妹呢?為什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胖子倒也並非怕事,而是不喜歡惹麻煩。提及弟妹兩個字立即想起拓拔舞的絕世妖嬈,心中不免一痛。苦笑道:「冰原回來以後就沒再聯絡過了。」讓人家扔在南極的事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瞧他那副德行也知道是讓人甩了,雨霞自知失言,連忙勸慰道:「修真界的漂亮女孩可多了,陳玄就認識不少,以後叫他介紹給你認識,一定要比~以前那個弟妹更漂亮的。」

  涉及到原則問題陳玄連忙否認。「我可不是四處沾花惹草的人,星月宗裡倒是有不少的女孩,她們巴不得找上個煉丹師呢,不過要找到比弟妹還漂亮的,那個基本上好難。我想像不出比弟妹還美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為了不叫胖子失望,末了他再次補充道:「也許是我的想像力有限吧。」

  雨霞還是第一次聽見丈夫讚美別的女人漂亮,好在見識過拓拔舞的容貌,知道那種評價一點也不算過分。即便如此還是酸溜溜的說道:「能得到星月宗陳長老誇讚為絕色,弟妹也是不枉做一世女人了。」

  陳玄哪有聽不出的道理,連忙狡辯。「那個,光是人長的漂亮有什麼用?人品好的才是王道,不相信看看你嫂子,別的女人我都懶得看一眼。弟妹縱使容貌賽過天仙,卻生了副蛇蠍心腸,這種女人不值得留戀。」

  「要死啦你!那你找上我就是因為人品好!是不是?」這種時候才想補救已然太遲,雨霞生就一對杏眼,瞪人的時候別有一番風情。

  說著說著他們夫妻倆倒是先吵起來了,胖子鬱悶。

  什麼蛇蠍心腸呀?拓拔舞哪有那麼不堪,說到底還是自己癡心妄想,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場誤會。對拓拔舞實在太不公平,王浩剛要解釋卻聽見陳玄嚴肅道:「賢弟,以你的條件要找到神仙美眷絕非難事,我知道你是不能暴露煉丹師身份,此次崑崙盛會我就宣佈你是我陳玄的兄弟,看看以後還有誰敢輕視你!」

  陳玄原本不是個俗人,可是生活在俗世裡,有誰又可以免俗呢?眼看兄弟受到欺負和輕視,他是真的火大了。

  「你在胡說什麼呀,小弟不是那種人。」雨霞連忙提醒,要耍威風的話,胖子不需要借助陳玄的名頭。

  王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彷彿將滿腹的陰雲一同呼出身體,然後坦然一笑,說道:「沒有人輕視過我,拓拔舞是個好女孩,以前是我在糾纏她,所以你們不要掛在心上,今後也別再叫她弟妹,那完全是我一廂情願。她還是你們的妹妹,對嗎?」

  陳玄點頭讚許道:「好男兒!真性情!不愧是我陳玄的兄弟,好男兒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走,我們找個地方一醉方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重逢(下)


  陳玄此行的目的是通知崑崙盛會的事,與其說是交流會還不如叫做交易會,到時候各派的高手,包括少數閒雲野鶴都有可能攜寶前來碰碰運氣。這種盛會對急於搜羅法寶和晶石的王浩來說不容錯過。
  參加盛會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名門的普通弟子也不在邀請之列,陳玄以超然的身份受邀,當然要為兄弟謀點好處了,臨走前留下一張請柬,金燦燦的耀眼生輝,不僅完全是純金打造,而且是使用煉器方法製成,握在手中份量十足,要造假可不容易。

  一時間找不到傳說中的晶石發源地,先混上幾件防身的法寶也是不錯的選擇。

  修真者的爭鬥主要是依賴形形色色的法寶,修為起到的作用往往居於其次,低級修真者倚仗法寶戰勝高級修真者的例子屢見不鮮。好的法寶不但可以讓修真者在爭鬥中佔盡便宜,對日常修煉也有莫大的好處,關鍵的時刻還能保住性命啊。

  星藍戒指在用途上僅僅是個容器,到目前為止,胖子還沒有一件用於爭鬥的法寶呢,即使可以用丹來助戰鬥,總覺得不夠過癮,而且遇到明眼人容易暴露身份。

  陳玄就是考慮到種種因素才急於為兄弟搞到一件法寶,原本是預備接兄弟一起前往,可是胖子死活不肯,眼下獨來獨往的習慣了,背上陳玄兄弟的身份反而累贅,時日將近,算起來也該上路了,收拾東西的時候傳來了門鈴的響聲。

  蘇雪!門外俏生生的身影立即讓胖子心花怒放,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昨天信誓旦旦的放棄拓拔舞心中難免有些難受,今天蘇雪就送上門來,正應了一句老話,天涯何處無芳草!拉住女孩的手半天沒說出話來,柔滑的觸感猶如絲綢滑過手指。

  「幹什麼呀?快放開我!」蘇雪氣得小臉通紅,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那種程度呢,再說也不能在爺爺面前放肆呀。

  蘇靳河求道之心堅定,毅力也遠非常人可比,以前是因為不得其法才徘徊不前,得到王浩的幫助進境奇快,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固丹。醒來後才發現高人已經離去,正在慨歎不已的時候才知道孫女和高人認識,連東西都沒顧上吃一口就馬不停蹄的趕來。前來的路上將守候了兩個多月的兒子臭罵了一頓攆回英國,做生意誰能沒有幾個大起大落?他希望兒子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挺過去。寵辱不驚是做人的基本素質,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是躲在家裡好了,出去打拼也是丟人現眼。

  胖子這才注意到門口還處著一臉激動的蘇靳河,連忙放開蘇雪的小手,尷尬的朝老人笑了笑。

  蘇靳河也不多說,倒頭便拜。「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為了表示拜師的決心,老人在走廊裡跪了下來,幸虧套房區的住客不多,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修真界的築基法門一向是秘密中的秘密,既然王浩幫助他完成了築基,叫一聲師父倒也不算過分,何況好不容易找到尊真神,而且比以前的人都好說話,屢屢受挫的老人豈肯錯失良機?

  蘇雪被爺爺的舉動嚇了一跳,不得已只好跟隨爺爺一起跪下,歐洲長大的她第一次給人下跪,眼神裡卻是充滿疑惑和不甘心。大騙子,等爺爺不在的時候要你好看。

  「我不能收徒弟,你還是先起來。」涉及到原則問題胖子絕不含糊,當初被師父不明不白的趕下山,哪有臉面私自收徒?何況師父曾經說過,煉丹師素來是口耳相傳,一師一徒,選擇徒弟的時候須慎之又慎,除非你準備斷掉本門的香火。老傢伙沒有混沌之火,注定煉不出丹來,收進門也是廢材一個,哪有收做徒弟的道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胖子懶得收徒。

  「大師受得起,如果不收下弟子,弟子就不起來。」蘇靳河心堅如鐵,拿定主意就不肯輕易放棄。

  胖子心說:「小爺是怕被你折了陽壽!」這年頭好人難做,隨便幫個忙就被人粘住不放。表面上卻是客氣異常,連連推說自己能力不足,也是個半吊子,而且沒有師父的首肯也不敢收徒。

  老奸巨猾的蘇靳河眼見拜師不成,居然向孫女使出了眼色,蘇雪雖然認定王浩就會吹牛,可是也不敢逆爺爺的意思,出聲懇求道:「你就答應我爺爺好嗎?」

  唉,小丫頭跟著瞎攙合什麼呀?不做出妥協還真難以收場。胖子無意間摸到懷裡的請柬不由靈機一動。既然老頭對法寶充滿興趣,何不投其所好?至多帶上他參加崑崙盛會,也省得現在為難。當下說道:「老人家,拜師的事不要再提,師門訓誡不敢有違,不過我馬上要參加崑崙盛會,到時候肯定能見識到許多法寶,還會有很多的高人到場,說不定就能找到名師,要不要考慮一下?」

  拜師原本就是奢望,蘇靳河好歹也活了一把年紀,焉能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沉默了片刻後欣然接受。

  見他站起來胖子才算鬆了口氣,卻聽見蘇雪在一旁叫道:「能見識好多法寶和高人,能不能也帶我去?」也許是在爺爺面前不敢放肆的緣故,說話間儼然是央求的語氣。

  攜美同游!胖子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剛要答應,突然聽見老頭一聲怒喝。「胡鬧,那種盛會也是你能去的?過兩天就回英國唸書去,別整天總是惦記著玩。」

  蘇雪當即沉默不語。

  媽媽的!胖子差點讓他氣死,表面上還要不動聲色。「帶她一起去無妨,見見世面也好,對不對?」在他苦口婆心的勸導下,老頭終於格外開恩。

  事情敲定以後蘇靳河比任何人都著急,摩拳擦掌的準備上路,雖然表面上沒有催促,不安分的走來走去讓人看見就頭暈,胖子不勝其煩,當天下午就帶他們動身前往。

  
   
ffgdiablo01 發表於 2007-1-19 22:15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崑崙(上)


  崑崙山地處西部,浩浩蕩蕩,茫茫綿延。南望崑崙,其光熊熊,其氣魄魄。依據山海經的描述,這座神山上有眾多的神人、神樹、神獸。西王母、天帝、人王、黃帝,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將崑崙描述成眾神的樂園,東方的奧林匹斯山。

  不過以上的一切都和現在的崑崙派扯不上關係,崑崙山是道教渾圓派的道場,起源於明末,在修真界的地位並非舉足輕重。盛會的地點選在崑崙是因為這裡的人氣,鑒於種種的傳說和典故,崑崙始終佔據中國神話第一旺鋪的寶座。

  遙望玉珠峰可以看到巍巍崑崙最美的景觀,海拔六千米以上的玉虛峰和玉珠峰亭亭玉立,終年銀妝素裹,雲霧繚繞,聞名遐爾的六月雪就是描述這裡的景觀。

  如此聖地蘇靳河以前自然來過,回想起當初被人拒之門外的尷尬,一時間唏噓不已。

  「傳說中的聖地果然是氣象萬千呵!」胖子感受更多的是那份靈氣,一掃連日來的頹廢,攔住旁邊的制服妹妹問道:「可以告訴我廁所在哪裡嗎?」

  蘇雪原本還以為他打探盛會的所在,好奇心驅使她豎起耳朵,誰知胖子居然是詢問那種地方,俏臉不由一陣嬌紅,趁著爺爺不注意小聲呸道:「大騙子!就你毛病多。」

  王浩摸著下巴一臉壞笑。「嘿嘿,本人三言兩語就唬得你爺爺找不到北,厲害吧?不知道我現在和他老人家提親會怎麼樣?」

  「再胡說小心我殺了你!」蘇雪揚起粉拳道不盡的可人。

  敲在身上肯定會很舒服吧?胖子不禁浮想聯翩。兩人隨即展開追逐,全然不顧老人一臉窘態。別看蘇雪並非修真者,奔跑起來比兔子還快,無奈腳底打滑,一不留神居然撞進旁人懷裡。

  「哎呀!」被撞的人紋絲未動,倒是她自己摔在地上。

  胖子連忙跑過來查看,汗,對方也是個俏生生的女孩,而且還是熟人。

  「是你?」意外相遇,屈瑤居然有些茫然無措。

  王浩先是愣住片刻,隨即坦然招呼道:「你好,屈瑤。」

  屈瑤小嘴微微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原本也要打個招呼,卻發現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當初張口閉口的胖子,如今自然是不能再叫了,讓師父聽見非扒她的皮不可。

  兩人上次的不愉快原本就有誤會的成分,一來是王浩討厭她叫自己胖子,二來也是有些酸溜溜的原因,如今記起也覺得可笑,看出她的難堪解圍道:「你還是叫我胖子吧,遇見你的時候剛下山,不喜歡人家叫我胖子,如今早就聽習慣了。」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好,胖子。」屈瑤強壓住笑意伸出小手,宛如夏花的笑容再次綻放,讓山間的積雪也明艷了幾分。

  「你們以前認識?」蘇雪一臉茫然從地上爬起來,小臉上寫滿淡淡的疑惑,說什麼也看不出兩人先前有過不愉快。

  杜絕誤會要防患於未然,王浩趕緊為兩人做介紹。末了直言不諱的向屈瑤問道:「你是不是來參加崑崙盛會的?」

  「難道我不夠資格參加?」屈瑤得意的揚起頭,隨後又奇怪道:「咦!為什麼你也知道崑崙盛會?」

  「因為我們也和你一樣啊!」蘇雪在一旁嬌笑不止。

  「你們來參加崑崙盛會?」屈瑤隨即愣住,崑崙盛會的門檻之高勿庸置疑,連自己能參加都是沾師父的光,不知道惹來同門多少羨慕的目光,誰讓她是雲逸師太最疼愛的弟子呢?可是王浩至多剛到氣動期,哪有資格參加?

  屈瑤在南海派的地位不是很高,卻是最得師父歡心的一個,有什麼好事絕對拉不下她。假如胖子稍微有點見識就能知道,修真界的法寶雖然並不稀奇,也不到氾濫的地步,至少要練神期以上的修為才能煉製,還要耗費得來不易的真元。所以只有地位較高或者得寵的弟子才能擁有,尋常弟子基本上都是用符咒的,看屈瑤又是黃金鈴鐺又是儲物手鐲的,也能知道身份不俗,連火修散人還在使用百寶囊呢。

  「怎麼?難道我就不夠資格參加?」王浩一心迴避和陳玄的關係,對法寶的鑒別又是個門外漢,貿然交換難免吃虧,充當冤大頭可就划不來了,正苦於找不到人幫忙指點,誰知就碰巧撞見了屈瑤,當然不肯輕易放過,在她難堪前又解釋道:「前兩天有個朋友送給我一張請柬,所以前來見見世面,我對法寶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到時候還要你幫忙指教呢。」

  屈瑤突然想起胖子的星藍戒指和送給自己的兩粒丹,那個神秘的朋友既然連這種東西都肯送人,送張請柬還有什麼稀奇?心中隨即釋然,淺笑道:「儘管包在我身上好啦,別的不敢誇口,鑒定寶物還難不倒我。」

  「臭丫頭才見識過幾件寶物就敢口出狂言?這樣還叫做不敢誇口啊?崑崙的牛全部都被你吹上天了。」一名端莊的美人飄飄然落在屈瑤旁邊,口中雖然是在責怪,眼神中卻氾濫著溺愛。

  女人確實很美,不過當你凝視她的時候絕對生不出半分邪念來,無論你凝視的是哪個部分都一樣。猶如一座莊嚴肅穆的雕像,恬靜祥和的氣息說不出的舒適。乍看下她和屈瑤如同姐妹一般,眼神中釋放出的信息卻完全不同,帶給人歷盡風雨的滄桑感覺。

  「師父,你幹嗎這麼說人家?」屈瑤也不顧周圍有旁人在場,跳起小腳撒嬌。

  「難道不是嗎?煉器的本事都沒有學成,就敢誇口幫人家鑒定寶物,崑崙盛會高手雲集,出世的寶物數不勝數,連為師也準備開開眼界,你如此誇口不是叫人家笑落牙齒?」雲逸說話的語氣稍微嚴厲了些。

  事情畢竟因自己而起,胖子趕緊幫忙解圍。「不會,不會。屈瑤確實見多識廣,比我可要強太多了,上次在青城山的時候多虧她帶我見了回世面呢。」

  雲逸望向胖子的目光分外慈祥。「小丫頭帶回來的丹是你給的,對不對?陳玄肯送你星藍戒指和碧青丹,說明你們關係菲淺。當年我和陳玄也有一面之緣,既然是同去崑崙盛會,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如何?」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慈祥的感覺叫人難以拒絕,胖子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不過再三聲明與陳玄關係平常。
  這種鬼話豈能騙得過雲逸,不過是懶得拆穿他罷了。徒弟帶回碧青丹的時候只說是一個胖子給的,而且提及胖子手上戴著星藍色儲物指環,儲物戒指原本就極為罕見,何況還是星藍色的極品,塵世間只此一枚而已,當下就聯想到星月宗的長老陳玄,除了他還有誰能使出這種手筆?王浩不肯承認多半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又何必多事呢?

  盛會的場地藏於群山之中,對修真者來說自然不在話下,可是胖子不過才剛入門而已,要不是遇見屈瑤師徒,還真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

  崎嶇的山路突然生變,出現一處難得的平坦,中央是一個橢圓形光暈,閃爍著淡綠色的光輝,毫無疑問,那就是盛會的入口。

  四名意氣風發的小道士守在旁邊,看修為至少也到了練神期,他們的存在難免讓混水摸魚者自慚形穢。比如說王浩等人,包括屈瑤。

  蘇靳河自知身份低微,資歷淺薄,所以一路上也不多言,默不作聲的跟在王浩後面,生怕錯過了兩人的談話,哪怕聽見片言隻字的修煉心得也能受益無窮呵。如今見到奇景卻再也忍不住驚歎出聲。

  「早就聽說仙家有開天闢地的本領,大開眼界呀。」原來他以為那道光暈連接著另外的空間。

  王浩陡聞其言差點暈倒,簡直是轉著圈丟人啊!雖然比老頭多不出幾分見識,不過他對修真者沒有盲目的崇拜,所以絕不相信開闢空間的事情。

  果然,屈瑤在一旁偷笑。「這分明就是個陣法嘛,說穿了就是障眼法而已,將原有的空間隱藏起來,和我們常說的鬼打牆差不多。」

  鬼打牆,守門的幾名夥計當場面呈菜色,小姑娘果然是語不驚人誓不休。

  雲逸惱怒徒弟失言,教訓道:「小丫頭再敢胡說,小心為師趕你回去。」

  「這確實是個陣法嘛。」屈瑤不服。

  教訓徒弟回去再說不遲,免得讓旁人看了笑話,此刻不如教她增長見聞,雲逸語氣一轉解釋道:「是陣法沒錯,可是玄妙之處有幾人能夠參透?放眼當世,能佈置此等陣法的唯有陳玄一人,依我之見,他今年設置的陣法收斂了許多,大概是避免爭強好勝的人折了面子。既然是陣法就有破陣的方法,假如有人能看破陣法,或者是無視陣法的禁制,大可以從任何地方出入,沒有必要非走正門不可。盛會也沒有對這種行為做出限制,如果成功自然是非常拉風的事情,可以趾高氣揚的進入會場,所以每次盛會都有人躍躍欲試。不過呢,多數人都是在討沒趣,乖乖的回來到入口摸出請柬。」

  修真界的奇聞趣事原本就層出不窮,由雲逸仙子娓娓道來更加是引人入勝,內容姑且不論,光是這聲音也叫人著迷呀,為什麼我就攤不上個好師父?幫師父燒了十年丹爐,連個好臉色都換不來呀,胖子自怨自憐,唉,師父老人家先天屬性為火,難免性格暴躁,加上常年煉丹,導致內分泌失調也屬正常。

  聽說能硬闖進去很威風,屈瑤立即雙眼放光。「師父,不如你也試試,說不定能成功,不對,師父一定能成功。」

  雲逸仙子美目含嗔。「你叫師父也做那種不自量力的事情嗎?」

  不一刻,數名高手模樣的傢伙罵罵咧咧的走到門前,神色間固然是氣宇不凡,儼然全部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不過卻是個個灰頭土臉。

  「媽的,老子,恩老夫差一步就衝過去了。可惜!可惜!」

  「依我之見,陳玄此次所設的陣法不止如此,至少還包含九九八十一種變化,衍生出的變數不下千萬。」

  「星月宗以星相和陣法聞名天下,除非依靠實力硬闖,要破陣可是比登天還難啊!」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嘰嘰咕咕的取出請柬。

  守門弟子對這種情形早就司空見慣,偷笑之餘立馬放行,老傢伙剛碰了一鼻子灰,此刻招惹他們可不明智。

  雲逸瞪了一眼偷笑的屈瑤,說道:「還看熱鬧,人家小姑娘都快凍僵了。」

  五人中只有蘇雪不曾修真,來的時候準備又不夠充分,為了取暖在雪地裡蹦蹦跳跳,活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聽到雲逸幫忙連連點頭感激。

  南海派收到的是銀製請柬,依照規定可以進入兩人,名額一早就已經確定,雲逸仙子是雷打不動的第一人選,至於第二個人選卻是競爭激烈,門中其他的弟子哪有什麼法寶?縱使有也捨不得拿出來交換,無非打算跟來見見世面,最後落在了乖巧的屈瑤頭上。

  「你們的請柬呢?」道士的目光不善,眼前三人修為最高的胖子才剛到氣動期,接到請柬已經是天方夜譚,何況還帶了兩個同伴,要全部進入非有金色請柬不可,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方法,破陣。

  狗眼看人低!胖子心中暗罵,大咧咧掏出請柬,柔和的光芒將雪原染成一片金燦燦的顏色。

  崑崙盛會一共只派出五張金色請柬,而請柬的背後是五個神一樣的人物,除非是剛入道的菜鳥都能倒著背出名字來。無論任何一個也無法和眼前的胖子聯繫起來。

  守門弟子下意識的問道:「你的請柬是從何處得來的?」

  胖子神色不悅,催促道:「朋友送的,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對不對?」

  盛會沒有規定請柬不能轉贈,來客只有持有請柬就一律放行,對方雖然充滿疑惑仍然讓出通道。

  見他解決掉麻煩,雲逸淡然一笑,率先進入光暈,請柬分明就是陳玄贈送的,有什麼奇怪?

  玄門內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陣陣暖風撲面而至,地面上不再是積雪,而是綠油油的碧草,一派春機盎然。蘇雪稍微好過了點,立即好奇的四處張望。

  因為是臨時搭建的會場,沒有刻意的修建人工建築,只不過依據原有地形稍加變動,幾塊石頭堆砌成簡易的桌子,就形成一個交易的平台,雖然看起來有點簡陋,可是剛好能襯托法寶的精緻,會場內佈滿了這種小桌子,不少已經被心急的人佔據。

  場地中央是一塊巨大的青石,盛會中不乏少數的珍品,到時候自然要隆重推薦才行。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雖然盛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心急的人已經提前開始展示,會場內有如舊貨市場一樣熱鬧,看的兩個女孩心癢不已,尤其是購物成癖的屈瑤,連普通的工藝品都能讓她瘋狂,眼前可全是貨真價實的寶貝呀,隨便拿出一件也比她的鈴鐺強過十倍,不過這些東西可不是掏錢能拿走的。
  雲逸瞪了愛徒一眼,隨後歎氣道:「留你在身邊也是不安分,帶上朋友一起去見識吧,須知禍從口出,不准胡亂說話。」

  屈瑤如同聽見大赦天下的命令,拉上蘇雪就走,她們原本就是同齡人,此刻又是志趣相投,相處倒是蠻融洽的。蘇靳河哪肯放過見識的機會?說不得只好跟著孫女沾光了,外行看熱鬧,鑒賞法寶要有人講解不是?

  王浩剛要跟去卻被雲逸留住。「你好歹也是陳玄的朋友,這些貨色應該還瞧不上眼,不如留下,我有些要緊的事情問你。」

  王浩知道她有話要說,見識寶物也不急於一時,隨即留了下來。

  幸虧會場的空間夠大,周圍的人一心瀏覽寶物,兩人漫步其間也不覺得顯眼。

  「你近期見過陳玄,對嗎?」

  「嗯,兩天前他給我送來請柬。」知道隱瞞不過,胖子索性據實做答。

  雲逸猶豫片刻問道:「那,這次的崑崙盛會他來嗎?我知道他把請柬送給了你。」

  王浩肯定的點點頭,臨來之前有過約定,鑒定法寶還指望陳玄幫忙呢。

  雲逸露出一絲笑容,猶如陽春白雪,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原來她在笑的時候竟然是這麼美!胖子一時間不由呆住。

  「陳玄送你請柬的時候可是獨自一人?」

  王浩並非傻子,而且非常聰明,哪能聽不出其中的端倪?她分明是對大哥有意思。可是要如何回答呢?印象裡大哥和嫂子從來都是形影不離,兩人之間的感情連根針也插不進去。胖子實在不願傷害雲逸,愛一個人不是錯,自己不是也喜歡拓拔舞嗎?到現在仍然念念不忘呵,可是要他說謊同樣辦不到。

  雲逸看胖子的表情也能猜出實情,人鬼殊途,陳玄對於感情實在太執著了,不過,吸引自己的不恰恰是那份執著嗎?

  「陳玄和雨霞在一起對不對?」

  王浩原本要說點什麼,不過最終只是點點頭。

  雲逸淒美的一笑,隨即說道:「崑崙盛會每三年舉辦一次,參加者除了各大門派的代表,還有不少散修的高手,甚至有可能出現散仙,寶物更是層出不窮。不過,法寶多了自然良莠不齊,也有濫竽充數的,你不是要找人幫忙鑒定法寶嗎?我來幫你好了。」

  見她轉化話題王浩終於鬆了口氣。「求之不得。」

  法寶的交換不同於金錢買賣,交易成功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來這裡多數是碰碰運氣,也有人是趕來賣弄的,相應的,自然也有人來開開眼界。看的出來,雲逸對交易的興趣並不大,主要是為胖子講解法寶的常識。

  搜索片刻,一枚古玉戒指吸引住她的目光。「這枚玄玉戒指叫做春輝,和別的法寶略有不同,它可以用來助長真元,不僅是在修煉的時候事半功倍,與人爭鬥也可以起到輔助作用,這種類型的法寶對修真之人的助益非常大,加上數量稀少,所以異常珍貴。而且從色澤來看,這枚戒指屬於上品。」

  戒指的主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聽見點評抬起頭來苦笑道:「能得到雲逸仙子的謬讚,春輝一定可以身價倍增了。」

  南海派的煉器水準素來是有口皆碑,對法寶的鑒別也頗有獨到的見解,雲逸更是在煉器法門上獨樹一幟,得到她的誇讚確實能讓法寶增色不少。

  無論誰要出手這種寶物心情也不會太好,雲逸淺笑道:「原來是子恆先生,失敬了,我可不是什麼謬讚,實話實說而已,此等寶物拿出來交換實在可惜。」

  子恆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憑雲逸仙子的見識看到戒指就能猜出主人是誰,何必為老夫留面子呢?當初我費時三十年時光採集奇珍異寶煉製了春輝,修真界裡有幾個人不知道?荒唐啊!後悔當初不該玩物喪志啊,耽擱了大好的修煉時機,如今陽壽將近難道將它帶進土裡?不怕仙子笑話,老夫就是指望拿它交換一粒續命靈丹。」

  提及生死攸關的事雲逸不免黯然,惋惜道:「崑崙盛會雖然不缺少法寶,可是出現丹的次數少得可憐,更別說是能續命的靈丹,子恆先生何不另覓它法?如果能找到丹王前輩或者還有轉機。」

  「丹王前輩向來行蹤神秘,哪裡是說找就能找到的?即便找到了,老前輩也未必肯幫忙,煉丹材料又去哪裡尋找?唉,丹王前輩對我們就是個傳說,有誰親眼見過?」

  胖子心說,「何止是你們,人界的頂尖高手上門求助,師父也並非有求必應,冷面丹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下意識摸了摸手指上的星藍戒指,那裡面可是百多名修真者的命,要妥善保管和利用才行。

  子恆先生的處境令人動容,不過胖子還是不會違背原則,好在他有春輝可以作為交換,權衡了一下並不吃虧,世間的交易原本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而已。王浩自信除了自己無人拿得出丹來,所以並不著急和他交換,跟著雲逸繼續學習。

  由於盛會仍未正式開始,好東西並不多,沒多久便撞見了同伴。蘇靳河此刻正捧住一塊玉簡兩眼放光。

  雲逸生就一雙慧眼,淡然道:「那是一部修煉的功法,修真者喜歡用玉簡儲存信息,方便,而且不擔心被蟲子蛀掉。散落的修真功法雖然罕見卻並不珍貴,修煉的法門有一個就足夠了,朝三暮四反而浪費時間。而且各大門派都有修煉的方法,修煉別派的法門等同於欺師滅祖,這種東西在崑崙盛會上找不到銷路。不過他的另外一件法寶卻是好東西,珍貴的程度不亞於春暉,居然被隨意丟在一邊,顯然此人並不識貨。」說話的時候使用了禁制,擺明了是不讓對方聽見。

  老頭雖然築了基卻不懂修煉,眼下最缺少的就是修真功法,玉簡抓在他的手中哪裡肯放?蘇雪在一旁急得眼圈通紅,讓人一陣心疼。

  王浩拿定主意後湊到老頭身邊,小聲耳語道:「你要是再不放手,就別指望用合適的代價換到它。」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玉簡終於放回到石桌上,不過老頭可憐巴巴的目光卻轉移到胖子身上,東西我是放下了,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王浩看見對方那副願者上鉤的德行就來氣,虛張聲勢道:「修真的功法任何門派都有,你覬覦人家的功法幹什麼?難道想欺師滅祖不成?這種東西原本就不該在盛會上出現!」

  道理誰都明白,對方先是一驚,隨後有恃無恐的狡辯道:「這位道友可不要亂講,我們是公平交易,再說人家換到玉簡也不一定要修煉,更談不上欺師滅祖。倒是道友你干涉別人交換,似乎違背了崑崙盛會的宗旨。盛會是保護任何交換的,只要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進行。」

  王浩冷笑道:「不修煉要玉簡還有什麼用?你用這種東西交換分明是別有用心,勸你還是早點收攤,以免引起公憤。」

  對方立刻啞口無言,不能修煉的功法確實和垃圾無異,有哪個傻瓜肯用法寶交換?即使別人有意,也害怕擔上欺師滅祖的罵名,東西換回去了,說不修煉誰信?所謂交換了也不一定修煉,分明是是掩耳盜鈴的借口。實際上他的要求也不高,無非是看到蘇老頭心急,藉機敲竹槓而已。

  雲逸先是冷眼旁觀,適時的補充道:「人家還有一件法寶呢?依據崑崙盛會的規矩,不管什麼法寶都有權交換。」後話故意沒說出來,垃圾自然也能拿來交換,只要你不怕丟人現眼。

  胖子這才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寶貝,黑乎乎的一條鐵棍毫不出奇,哪裡有半點法寶的樣子?扔進垃圾堆怕都沒人撿,除非是行家能慧眼識寶,尋常人決計走眼。隨即移開目光,嘴角擠出兩個冰冷的字眼。「垃圾~」

  別看王浩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裡卻焦急萬分,碰上好東西哪有不動心的道理?可是拿什麼東西交換呢?用碧青丹換實在不甘心,倒並非是因為胖子摳門,遇到看不順眼的人即使東西再好也懶得交換,當成寶貝就帶進棺材去,小爺不稀罕!

  但是遇到子恆先生那種人,稍微吃點虧也是可以接受的,胖子對那個老頭倒是蠻有好感,也許是因為老頭對師父的尊重吧。

  猶豫間聽見雲逸的聲音。「修真典籍也並非一無是處,散落的功法還是可以參考的,俗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是無主之物就談不上欺師滅祖。老人家若是喜歡,我倒是可以做個人情,不過呢,我的法寶拿來交換玉簡實在有些吃虧。」

  說話間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梭子,兩頭尖尖如同橄欖,上面鐫刻是精美的花紋,但是絕對和雜質扯不上關係,耀眼的銀芒立即吸引不少眼球,人們爭先恐後的擠過來一飽眼福。人的名,樹的影,大名鼎鼎的雲仙子即使拿出個銅圈,也有人相信那是不賴的法寶。「這是我剛煉製出來的護身法寶,同時也可以做攻擊之用,如今還不曾取名。」

  雲逸將銀梭輕托於指尖,故意做出為難的神色,看得胖子一陣意亂神迷,原來仙子也是同道中人,準備趁火打劫呀!左右自己也拿不出法寶交換,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王浩連忙附和道:「用法寶換玉簡實在太吃虧了,仙子不必為難。」

  玉簡的主人眼見生意再次上門,還是雲逸仙子的傑作,哪肯再讓胖子搞破壞?破釜沉舟的站起來,又從手腕上取下儲物手鐲。「玉簡加上我的儲物手鐲,如果你不嫌棄,這個東西也一併算上。」手指點向黑乎乎的鐵棍,連目光也不曾移過去。

  媽的,居然還有寶貝,胖子眼前一亮,故意大聲提醒道:「仙子,這樣交換你還是吃虧哦,儲物手鐲畢竟就是個容器,百寶囊也可以裝東西呀,和法寶不能相提並論的,要不我拿東西換你的銀梭如何?」

  雲逸仙子投來責備的目光,低聲教訓道:「你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不可以太貪心了,你知道嗎?用銀梭換到那柄飛劍已經是賺了,如今人家拿出三樣法寶來交換,你還待怎樣?」

  胖子轉念一想便心中瞭然,自己光棍一條自然無所顧忌,雲逸可是背著仙子的名頭,行事不免多出幾分顧忌。這種事情一旦讓人拆穿非淪為笑柄不可,還是見好就收,當下不再搗亂。

  對方得到銀梭歡天喜地的離去,臨走前不忘炫耀一番,讓人見了就覺得噁心。胖子忿忿不平,「看在仙子的份上饒你一回,換成小爺我非叫你脫褲子不可。」

  「你還說?等人家發現上當的時候非找我算帳不可。」雲逸恢復了以往的祥和莊重,將換來的三件寶物全部推到王浩面前。「東西隨你處置,不過玉簡要送給老人家,你是如何做人家師父的?哪有人見到修真功法眼饞成那個樣子。」

  「我可不是他的師父,稍微點撥過兩句而已。」胖子首先澄清事實才發問道:「仙子幹嗎要將法寶送給我呢?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實在受之有愧,倒是仙子剛才教會我不少知識,說起來應該是我來報答仙子才對。」

  雲逸再次趕走徒兒才淺笑道:「別文縐縐的稱呼我仙子好不好?飛劍不僅是攻擊用的法寶,還是修真者的代步工具,和儲物戒指同樣是必備之物,你再過上不長時間就能用得上。尋找一柄好的飛劍不容易,我先代你物色一柄也不為過。何況我喜好煉器,見到好法寶難免有點手癢,想要仔細研究一番。這柄飛劍可是大有來歷的,叫做裂天之痕,以前的主人是一名邪道巨惡,後來被正道聯手擊殺,飛劍也從此消失了。對了,你是否介意讓我先保管一段時間呢?」

  胖子先是認真打量鐵條片刻。「裂天之痕!好威風的名字哦,不是真能裂天吧?不過聽名字確實有點邪氣,還是由仙子幫我保管好了,反正我一時半刻還用不上。」說著話當即遞了過去。

  絕美的笑容一閃即逝,雲逸歎息道:「你倒是不小氣呀,起初險些看輕了你,裂天之痕的威力固然不同凡響,名字的由來卻是因為飛行速度極快,黑色的光影連成一線,彷彿是撕裂虛空的閃電。飛劍大概是在那場大戰中受到損傷,所以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要不然剛才那人也不會走了眼,參研的時候我會幫你修補好的。」

  「原來如此,差點讓仙子繞進去呀!」胖子抓抓腦袋發出憨笑。

  「別裝了,你比別人都精著呢!我並非無故的贈你飛劍,上次你送給屈瑤的碧青丹對修真者可是無價之寶,即便是作為獨佔風狸的補償也實在太重了。雖然我十年前就渡過元嬰期,可是對我師姐來說卻是天降甘露,還有屈瑤,我分別留給了她們,如今見到子恆先生的處境讓人寒心呵。」雖然是在輕笑,柳眉間卻難掩一絲憂鬱,她是在為子恆先生的處境擔憂,眼見同道中途夭折畢竟讓人感傷。

  胖子略加思索後油嘴滑舌道:「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子恆先生天庭飽滿,一定有深厚的福緣,不需要為他擔心。仙子一副菩薩心腸,不是輕易就渡過元嬰期嗎?」

  這種論調分明是胡說,雲逸搖頭道:「我渡過元嬰是有特殊的方法,那種方法我絕對不會教給第二個人,包括同門也不例外。」

  胖子故意歎息道:「誰叫我不忍心見到仙子憂慮呢,唉,就當是我做善事好了,幫助那老傢伙一次,仙子別叫我吃虧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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