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騙豔記(丹王記) 作者:屠狗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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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diablo01 2007-1-19 21:33: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9 1003407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1:57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虎口拔牙(下)


    老怪物遲疑不決之際,蜀山弟子們已經迫不及待,一個個躍躍欲試,活像好鬥的雄雞。不知情的人真擔心他們會一齊撲上來,星語悄悄將一把棋子握在手裡,即便對方群起而攻,她也不肯束手待斃,倘若師徒兩人聯手,即便鬥不過問劍老怪,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王浩對蜀山的劣習早有領教,悄悄的叮囑她不要輕舉妄動,要全身而退不難,撕破臉皮就沒有必要了。別看老怪物表面上不拿胖子當回事,心裡還是非常忌憚的,修為相當的情況下,蜀山弟子沒把握獲勝,恰巧在場的蜀山弟子都和胖子的修為差不多,只有兩個剛剛到了心動期的,讓他們出去還有失控的風險,一旦輸了可是丟蜀山的臉啊,除非是親自出手,派誰出去都無法保證必勝,思前想後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長老,讓我們教訓教訓他。」聲音有些陌生,葛漢,新入門的弟子,天賦驚人的高,不到三十年時間,就衝入了練神期,正式佈陣的三名弟子之一。

    緊皺的眉頭悄然舒展。

    「好!就讓他領教蜀山劍陣的厲害。」老怪物碘著老臉做出決定,用劍陣對敵就是以三打一,勉強也能說是一對一。

    蜀山有個狗屁陣法,分明就是三個打一個。星語哪肯任由他胡來?阻止道:「堂堂蜀山派居然以多欺少!不覺得羞恥嗎?」

    「一派胡言!蜀山三秀從來都是三位一體,無論敵手是一人,還是十人百人,他們都是三人對敵,從來就沒有例外過。」

    「咯咯~笑死人了,蜀山派也出來賣弄陣法,假如你們派出劍陣,我們師徒也聯手抗敵,這才叫公平。要不然就讓我來領教你們的陣法。讓我瞧瞧蜀山有什麼稀奇的陣法。」星語的確是在笑,而且笑得好開心。

    蜀山派向來以劍道聞名於世,相比之下陣法的確是不值一提,更無法和陳玄的陣法相提並論,但是也沒有這麼羞辱人的,老怪物眼見就老羞成怒,卻是想不出話來辯駁,冷哼道:「有些人表面不可一世,卻只敢躲在別人後面,以前有陳玄護著你,現在又靠徒弟保護,不嫌丟人嗎?」

    星語冷笑道:「明明是你以多欺少,還敢說出這種話來,要讓我師父出手,過了我這關再說。有本事也叫你徒弟出來。」

    王浩略加思索後打斷徒弟,說道:「強辯是沒有用的,不是只有他這麼想,要想封住別人的嘴,只有用實力證明。」這是件無奈的事,胖子向來喜歡低調做人,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出風頭,可是卻無辜的惹上麻煩,人們總會將他和陳玄扯上關係,喜歡將他和陳玄做比較。否則就是不配做玄門第一人的兄弟。比如說問劍老怪,假如不是對胖子和陳玄的關係心存芥蒂,生怕胖子拐走自己的寶貝徒弟,兩人就算做不成朋友,也鬧不到如今的地步。而作為煉丹師和蜀山弟子比拚爭鬥本領,原本就是不公平的,這一點又有誰知道呢?

    「老怪物,今天若是不讓你如願,你是不肯放過風狸了,就依你說的。讓他們三個一起對敵,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倘若我贏了,風狸從此歸我所有,蜀山無權再傷害它,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蘇雪不僅是你的徒弟,她還是我的女友,我不想讓她為難。」王浩的本意是不願意和老怪物的矛盾升級,但是這話一說出來,難免讓星語心裡酸溜溜的,那個蘇雪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啊?

    直覺上拓跋舞已經不構成威脅,那種冷冰冰的女人即使再美麗,也只能在初次見面時引人矚目,除非有自虐傾向的男人才會對那種女人情有獨鍾,師父遲早會在她的冰冷前失去耐心,這次不辭而別就是最明顯不過的徵兆。這倒不是托跋舞不夠優秀,胖子要的是能夠攜手天涯的伴侶,而拓跋舞基本上沒可能放棄家族,兩人基本上沒可能走到一起。但是這個叫蘇雪的女孩就完全不同,每次提到這個名字,都能看見師父目光中的喜色,即使面對問劍老怪也不例外,說明兩人的過去是愉快的,這讓星語有些害怕,因為她感受倒了威脅。

    「蘇雪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不會叫她為難,難道老夫是賴帳的人嗎?」問劍聲色具厲,想到自己辛苦調教的寶貝徒弟極有可能讓胖子糟蹋,心裡也是不痛快。

    「那麼,出手吧。」胖子花俏的擺弄著鑽石,平靜的表情讓人害怕,雙方的境界相差無幾,以一敵三幾乎沒有勝算,何況蜀山的陣法再爛,多少也能起點作用,至少能讓威力提高一倍,胖子必勝的信心何來?除了陣法就只有法寶了,問劍的目光停在胖子的那顆奇怪的鑽石上,那一定是冰系的法寶。完全感覺不到能量的波動,那才是最可怕的,老怪物再次叮囑弟子,務必小心,無法說胖子詭計多端,擅長旁門左道什麼的,陳玄連胖子都肯傳授陣法,有什麼理由不教給胖子呢?能不能學會那就令當別論了。

    胖子等待之餘,壞笑道:「老怪物,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假如不放心他們,你不妨親自出手,我一樣不會拒絕。」

    這下連星語也被逗樂了,她倒不擔心師父會輸,對付陰險狡猾,出竅期的公孫蕩,可比修理三個練神期的蜀山弟子高難多了。不過要說讓問劍出手,那顯然就是故意氣人了,就算由陳玄出馬也不敢說穩勝。誰能想到胖子的計劃,大不了使用封魔古陣,到時大家都用不出真元,還不是風狸為所欲為,非讓老怪物灰頭土臉不可。

    三柄飛劍眨眼間交織成一體,釋放出驚人能量,風雷聲震耳欲聾,如閃電劃破夜空,瞬間殺到王浩胸前。不過那咫尺的距離就是天涯,再也無法逾越寸步。

    王浩當然無力硬撫三秀的合力一擊,那完全是錯覺,他是在以驚人的速度後撤。高手要避開雷霆一擊不難,但是肯定會向旁邊躲閃,而不走倒飛和電光比拚速度,這一點就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了。倒飛的難度不是很高,但是要達到正常御劍的速度幾乎沒有可能,何況王浩保特閃電和自身的距離,比徹底擺脫閃電更難,那簡直就是神話了。

    變態的御劍技巧,變態的裂天之痕,胖子足以和陳玄比肩飛行,即便此刻沒有出盡全力,也能叫一於蜀山弟子歎為觀止。

    儘管是故計重施,比前次卻要輕鬆多,精彩程度絲毫不弱半分,連問劍老怪也情不自禁的讚歎一聲,不過僅僅是在心裡面。可笑的是都是弟子們彷彿忘記了立場,都是如癡如醉的觀看胖子表演,在他們心中這本身就走一場切切磋。

    星語也終於理解了卓月說過的話,師父的御劍手段的確也是一絕,看看那些癡迷的蜀山弟子就能知道,他們可都是玩飛劍的行家。突然,王浩做出陀螺般的旋轉,毫無意外的擺脫閃電,急速轉向,蒼鷹般撲向三名弟子,他選擇的目標走葛漢。原因非常的簡單,三秀中就屬他最弱。

    眼看就要得手,劍光乍起,成百上千的飛劍憑空冒了出來。

    「靠!」又是蜀山的招牌技能,萬劍訣。修真者也不能違背物理學的原理,速度越快慣性就越大,這可是蜀山弟子對付近身敵手慣用的伎倆。

    王浩也是栽過跟頭的人,近身前早就做足準備,手腕微翻,玄冰盾已經擋在面前,這次是利用鑽石的威力,就算出竅期的高手也休想攻破。冰盾的形狀也和以往不同,不是渾圓一塊,而是花瓣形狀,層層疊疊堆砌,猶如雪域之顛盛放的雪蓮花。

    「叮~叮~叮~叮~叮~。」劣質飛劍撞擊雪蓮發出悅耳的脆響,極難想像這生死之搏發出的聲音。

    還算給面子,胖子暗自慶幸,由於煉製的時候保留了花精的識神,還真怕她玩出女神脾氣來,寒冰之王可就是前車之鑒啊,雖然利用御丹能強行控制鑽石,但是生死格鬥,稍微延誤片刻非被萬劍訣分屍不可。看來那個片塵不染的花精,也並非是不近人情,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

    胖子得手結成神秘手印,就掩藏在雪蓮花的下面,等待飛劍盡數擋落立即變幻印訣,雪蓮花分裂成無數的花瓣,同時襲向目瞪口呆的蜀山三秀。

    一連串的突襲,觀賞性和實用性都能達到十分,運用時機也恰到好處,如此短的距離想要閃避那是做夢。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1:59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無賴的胖子


    又是陣暴風驟雨的撞擊,金煞煞的巨劍橫在當中,擋住了犀利的花瓣,問劍老怪手疾眼快,及時放出飛劍為三秀解圍。

    胖子早料到他會出手,即不繼續出招,也出言責問,勝負已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花瓣有如鏡頭回放般,重新鑲嵌到一起,經過一次挫折後,胖子不僅修煉出兩顆丹,御丹術的運用也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老怪物修為雖然驚人,見識卻少得可憐,居然沒認出是御丹術,還以為是件厲害的法定,不管怎麼說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儘管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還是喝退弟子,冷語道:「瞧不出你還有些本事,老夫言出必踐,風狸儘管帶走,但是你們師徒不准在四川生事,否則別怪老夫不講情面。還有,別忘記三年後的比試,你的徒弟雖然不弱,但是根基不夠紮實,好自為之。」

    能讓老怪物說成有點本事,那就是天大得面子。蜀山弟子目瞪口呆,隨著老怪物一同離開。

    「謝了。」王浩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吼了一聲。

    「師父,風狸要怎麼處置?」星語悄悄地問道。

    當初師父放走風狸她就覺得惋惜,如今失而復得心中自然欣喜萬分,至少能陪她做個伴不是。

    風狸哪還有半點異獸的影子,活脫脫就是個妙齡的女生,碧綠色的秀髮讓人感受到森林的原始氕上,紅瞳詭異而妖艷,如果不是這兩個特徵加上風狸獨有的氣息,還真是難以辨認出來。女孩依舊是趴在地上,就像大多數動物那樣,臀部放肆地向上翹著,紅寶石般的眼睛緊張地盯住兩人,胸部談不上豐滿,已經有些發育了,粉紅的乳暈隱約可見,說不出的曼妙動人。如此絕色的少女,如此誘惑的姿勢,任何男人看了也會臉紅心跳。

    胖子慌忙地移開目光,感覺自己就像個逃兵,說道:「放它走。」

    星語不滿道:「師父!你又要趕她走呀?她自己修煉好危險。」

    「胡說!我不是趕它走,而是還給它自由罷了。風系異獸最討厭被束縛,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我以前說過給它自由,難道現在要食言嗎?老怪物答應不再為難它了,今後只要留在蜀山的地盤,就不會危險。」

    王浩表面上大義凜然,內心卻打著小算盤。要是換作從前,他巴不得留下風狸,即便不用它煉丹,也能多出個幫手,可是現在,風狸已經修成人形,那就不單是異獸了,也是妖怪,胖子如何肯帶個妖族在身邊?

    再說玄門和妖族涇渭分明,帶上她不是自找麻煩?即便王浩不在乎別人看法,也不肯給自己找個累贅,想想看,風狸剛成人形,只不過通些人性罷了,連衣服都不知道穿。

    原始野性依然存在,想要和尋常人一樣,至少還要百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裡要惹來多少麻煩?

    不等星語囉嗦,王浩就搶先向風狸說道:「快走,不然小爺拿你煉丹。」汗,這還不叫趕人家走。

    女孩既然修成了人形,就該聽得懂胖子的話,卻仍然猶豫著不肯走,趴在地上,繞著胖子轉了兩圈。張口紅潤的小口,似乎想說什麼話,卻發出類似尖嘯的聲音。

    風狸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留下,異獸雖然喜歡自由,也要考慮風險的因素,假如不會被限制自由,誰不想找個靠山啊?胖子不僅不會傷害它,還是個煉丹藥,這種好事上哪去找?

    王浩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假裝不耐煩地催促道:「我不需要你感激,快走。」

    星語何等聰明,早就瞧出端倪,央求道:「是走是留,該尊重風狸的決定呀,我看她就是不肯走,想和我們待在一起。師父不是說過嗎,風狸兩次救過你性命,你就忍心這麼地趕她走?她剛成人形什麼也不懂,連件穿的衣服也沒有,多可憐。我們至少也該幫幫她。」

    王浩雙手抱胸,向星語反問道:「如果它想留,我當然不會趕它走。問題是,你知道它在想什麼?能聽懂它的叫喚?你怎麼就知道它想留下?」

    星語明知道師父是強詞奪理,欺負女孩初成人形,還不會說話,但是卻沒有辦法證明,除非她能讓風狸說話。

    「我們走!」胖子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叫快刀斬亂麻,星語再不情願也不敢忤逆師父的意思,只能跟隨。

    女孩眼見兩人調頭就走,情急下拉住胖子的褲腳,瞳孔裡早就失去了凶狠的神色,喉嚨間發出嗚咽的聲音,傻子也能看出來她在乞求,她要留下。

    「師父!」星語停下腳步,眼圈有些眨紅,女人永遠都是心軟的。

    「小東西,想要丹是吧?」王浩低身體看著女孩,迫不得已,他準備消財免災。

    女孩雖然不懂說話,卻懂得搖頭。

    「你還想要很多的丹?小傢伙,做人不可以太貪。」胖子故意將眼睛一瞪。

    星語可是領教了師父的無賴,要是卓姐姐在場文多好,她肯定能說服師父留下風狸,印象裡,只有卓月能讓胖子改變語音,當初收她為徒的時候就是如此。畢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婉轉地說道:「師父~讓風狸留下陪我做伴,行嗎?卓姐姐也非常喜歡她的,你要是趕走她,卓姐姐肯定不會開心地,要不然師父先留下它,到時候送給卓姐姐也行,卓姐姐會很開心的。」

    總算是戳中了胖子的穴道,上次卓月負氣而走,也不知道消氣了沒有?假如用風狸當作做借口,至少能跑去冰嵐閣見上卓月一面,到時候將風狸送給卓月,即甩掉了包袱,又能討卓月歡心,何樂而不為呢?想著想著,一抹陰險的笑容浮上了胖子的眉梢。

    「師父,你在想什麼呢?到底行不行啊?」星語猜不出胖子的想法,焦急地催促道。

    即使動心也得找個台階不是,胖子左右為難,他可不想承認是為了討好卓月才留下風狸。

    「我~要~留~」女孩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小手依舊抓住胖子的腿,聲音雖然含糊不清,生澀不堪,卻宛如天籟的輕柔,這句話是被胖子急出來的。」

    「師父!」星語的眼神裡有興奮,也有驚喜。現在瞧師父還怎麼抵賴。

    胖子佯裝歎氣,「既然她是自願留下,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要約法三章,第一,你必須看好她,如果惹出事來,我找你算帳。第二,有人在的時候,她必須變回風狸,至少也要穿上衣服。」

    「謝謝師父。」星語歡天喜地地拉住女孩,哪還有心思聽師父囉嗦?首先要做的是教會她直立行走,然後是說話,那是做人的第一步。

    「靠,小爺的第三還沒有說呢?」王浩嚴重鬱悶,但是不說也罷,到時候將風狸送給卓月,料想星語也沒理由阻止。「你先找件衣服給她穿上,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胖子咆哮道。

    「師父,我想回草蘆去,草蘆雖然毀了,我們可以在附近另起一座。你說呢?」星語拉住風狸的小手,片刻也不肯放開,好像胖子會突然變卦似的。

    胖子正琢磨著如何到冰嵐水閣尋人,聞言反問道:「煉丹師遍尋四海,尋找寶物煉丹,回去草蘆幹什麼?」

    「我是師父的徒弟,和蘇雪比試的時候,我要用御火術來取勝老怪物也說我的根基不夠紮實,距離崑崙盛會還有一年時間,我想下苦功修煉,不想到時候讓師父丟臉。」卓月臨走說的話讓星語如夢初醒,只有使用胖子的法門贏了,才是真正的獲勝。至於勝負,如果在比試中輸掉,固然可以將蘇雪留在蜀山,不過師父仍然會繼續苦等,不如讓蘇雪回來,她要勝過蘇雪,無論在任何方面,她要讓師父知道,自己是最優秀的。

    「你說什麼?」王浩不敢相信地詢問,劣徒什麼時候開竅了?

    「我要勝過蘇雪,用師父的法門,所以要閉關修煉,希望師父能成全。」星語鄭重其事地重複,實際上還有一句話沒說,她要從蘇雪手中贏得師父,那才是徹徹底底的贏。

    短短的幾句話差點讓胖子熱淚盈眶,祖師爺顯靈了,是不是該找個時候給師父拄燒香呵。這能拒絕嗎?胖子二說沒說就喚出飛劍,兩人一路趕往龍門山脈。

    本來王浩還有些懷疑,徒弟回草蘆是別人用心。不過,星語的表現否定了他的猜測,徒弟彷彿突然間開了竅,重建草蘆後立即閉關修煉,貌似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倒是胖子無所事事,閒暇的時候找獵戶喝喝酒,到河邊釣釣魚,到深山獵些野獸。日子過得倒也自在,一轉眼就去過半年。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1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良心發現?


    入夜,皎潔的月色投向河畔,河面波光粼粼。

    「咻~」胖子悠閒地將誘餌投入水中,儘管有無數種方法捕魚,人類始終無法捨棄垂釣。青竹製成的浮子漂於水面,幾乎和嫩綠的湖水無法分辨,卻是難不倒修真者的目力,自從被師傅趕下山後,很久沒有閒情雅致垂釣。王浩的垂釣技術是一流的,不過漁具似乎寒酸了點,要不要煉製一件法寶呢?

    正在胡思亂想,青竹悄悄輕點幾下,有魚上釣!胖子連忙屏住呼吸,仔細觀看。青竹繼續抖動,蕩起一輪輪的漣漪,驀然,青竹被盡數托入水底。

    還是個大傢伙!撣子眼疾手快,飛快提起釣竿,果然,一條肥美的草魚躍出水面,足有三五斤。水煮魚,泰安魚,松鼠魚,一道道美味的佳餚掠過胖子腦海。還來不及流出口水,就聽見嘩啦啦的輕響,觸目驚心的雪白彈出水面,帶起無數渾圓晶瑩的水珠,毫無意外,胖子到手的草魚化為烏有。

    肇事者赫然是風狸幻化的女孩,女孩依舊赤裸著身體,綠色頭髮濕漉漉的,搭在肩膀,月光下,女孩的肌膚猶如水銀般光亮,預媚得曲線叫人想入非非,紅瞳猶如寶石般璀璨奪目,出水後就掠奪了胖子的獵物,抓在手裡連皮帶肯大嚼起來。

    牙口不錯呀!胖子皺皺眉,半年來風狸成天纏住自己,可謂是形影不離,而且野性半點不曾消退,茹毛飲血不說,到現在也不肯穿上衣服,不過身體倒是發育了不少。胸前的兩朵粉紅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星語因為要閉關,無暇履行管教風狸的承諾,於是責任又落在胖子肩上。對付風狸這種靈物硬來不行,換上陳玄也休想抓得住它,但是胖子卻另有高招。眨眼間取出一枚橙黃色歸元丹,引誘道:「放下那條魚,再穿上衣服,這顆丹就是你的。」

    女孩的目光立即被橙黃色的球形物體吸引,但是卻不懂得交換的含義。一步一步地逼近王浩,目露凶光地發出咆哮,她是在恫嚇。通常的野獸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交易,只懂得威脅和掠奪。

    「不~不~不~威脅我是沒用的,除非你穿上衣服,然後放下那條魚,不然別指望得到歸元丹。」王浩得逞地壞笑,此刻就像一名老道的訓獸師。其實訓服野獸不需要太多技巧和智慧,耐心才是至關重要的。

    風狸再次發出聲尖嘯,面容也隱隱出現了變化,依稀看出風狸當初當初的影子,這是憤怒時的表現,假如不想讓這它撲過來,明智的做法是將丹給它,或者乾脆丟掉,胖子選擇了後者,被風狸咬傷可不是兒戲。

    「拿去!」王浩做出誇張的投擲動作。歸元丹畫出一條弧線,落入遠處的河水,片刻間就沉入了水底。

    完成了一切,胖子變戲法似的攤開雙手,沒了!

    女孩對這種拙劣的戲法半點興趣也沒有,也是一個優美的騰空扎入水底,即使搜遍這整個河道,也要把歸元丹找出來,不單是她,多數修真者都會這麼做。

    河水深不見底,加上不斷流淌,小小的丹早就不知道貌衝去了何處。風狸這次可有得找了,至少一個星期不會煩自己。半年來,胖子就是用此種方法來對付風狸,不圖其他,但求得到個清靜。

    「啪~啪~啪~」巴掌聲稀疏有力,隱約能聽見迴響,正是上次來求丹的胖子,一見面就毫不吝嗇地恭維道:「玄門中人人夢寐以求的歸元丹,居然用來喂畜生,在下可是大開眼界了,老弟的手筆無人能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依在下看,丹王的稱號應該易主了。」

    胖子向來尊重師父,這記馬屁是拍在蹄子上了,不悅道:「丹王是師父他老人家,沒人能夠取代,就連我也不行,你這麼快就找齊材料嗎?」

    「當然,要不怎麼敢回來?不過,用歸元丹喂畜生,這份手筆確實驚人,讓玄門弟子看見了,怕是眼珠子會掉下來。」胖子得意洋洋地笑道。「前段日子閒得無聊,多煉了幾顆而已,歸元丹沒有大用,索性拿來別異獸了,別看這小東西是異獸,通人性呵,有時候畜生真比人強。」原來胖子為了應付風狸,特地煉了回丹,一些土系晶石,妖狼王的內丹,換成了二十七粒歸元丹。來得容易,扔的時候也不會心疼。

    幾句恭維後言歸正傳,對方摸出了三件材料,一株金黃色的小草,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玉,兩件材料看起來都是平平無奇,但是行家自然知道它們的珍貴,那都是數千年難得一見的寶物,傳說只有龍血滴落,才能生長出的天塵草,這種小草有個奇怪的特性,它不能見水,也不能見光,否則立即就會枯萎。

    那枚小小的碎玉就是傳說中的玉髓,需要萬年時間凝聚玉的靈氣才能生成,和玉礦混生在一起,來頭不大卻極其稀少,保守的估計,採集上百個玉礦,未必出現一個玉髓,此外還有枚烏黑發亮的珠子,柔和的光芒在表面流淌,不過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那是深海素蛟的內丹,這個倒是不難尋找,前提是,你有本事掛掉一頭蛟,反正王浩沒這份膽量。

    搜集材料的時候,總能順道找別的寶物,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胖子就是在深海尋找珊瑚的時候,意外和毒蛟相遇,意外地把蛟掛掉,然後意外的獲得了毒蛟的內丹。也就是說上次求丹的時候,毒蛟的內丹已經在他身上了。天塵草的情況也差不多,只有玉髓花了些功夫,那是從崑崙派倫偷來的,基本上打探的時間多些,動手的時間比較少,以他的本領硬搶也並非難事。

    「暫時就找到這些材料,老弟幫忙看看能否用上?」原來胖子並不知道這三件材料煉出什麼丹來,只不過懂得一些煉丹的常識,久病成良醫,經常求丹自然也能學到些知識。

    王浩心不在焉道:「哦,假如再有些上等的晶石,能夠煉製畢修丹。」

    胖子可不是菜鳥,自然聽過畢修丹。畢修丹屬於歸元丹的升級版,能頂上二到三百年苦修,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這次算是撿到寶貝了,片刻間已經兩眼放光。

    「先別開心得太早,煉畢修丹要上等晶石,而且必須要雙彩以上,那種東西可不好找。」王浩白了他一眼,這幾件材料中最難找的應該是雙彩晶石。

    胖子將胸脯拍得巴掌還響,「老弟只管放心,區區一塊雙彩晶石,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這傢伙該不是也打起冰嵐水閣的主意吧?王浩可不想讓自己和卓月的關係雪上加霜,迫不得已提醒道:「我可有言在先,你提供的材料一定要來路正當。偷的搶的我可不肯幫忙,就算你實力強悍不怕,我還打算多活兩年。」

    「老弟放心,我說什麼也不敢給你惹麻煩,要不然今後我還找誰幫忙去呀?你去看看我這塊晶石夠用不?」胖子依舊面帶微笑,摸出的東西叫人目瞪口呆,晶石,一如水晶地純淨無暇。雙彩,水藍色透出清新,金黃色則讓人目眩,兩抹顏色緩緩在晶石內流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渾濁。

    王浩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還不至於失態,片刻後目光放開晶石,轉移到胖子滿身的肥肉上。輕輕鬆鬆拿出雙彩晶石,這傢伙可不是虛胖,而是貨真價實,真材實料的土財主。在丹王收徒後的幾十年裡,對上門求丹者有求必應,除了留下一副好名聲,也製造出可觀的客戶群,那些嘗到甜頭的人,毫無例外的想得到更多,他們會玩命地尋找材料,再找丹王幫忙,就像上癮的賭徒。

    人類永遠是貪婪的,修真者當然也不例外,何況這是場幾乎穩贏不賠的賭局,因為在後面的幾年時間裡,王浩極少失手。賭注則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丹。

    久而久之,他們即使沒有找齊煉丹的材料,也會積壓不少珍貴材料在手上,而這些珍貴的材料除非找到煉丹師,不然和廢品無異。他們遲早找齊全材料,只不過是個遲早的問題,或者應該想辦法加速這種過程,比如說讓他們互相交換,互通有無,這又需要有個德高望眾的人牽頭,一個朦朧的念頭浮上胖子心頭,但是很快又煙消雲散,這幫傢伙不同於普通的玄門弟子,都是獨處一方的高手,個個都是眼高於頂,有誰能讓他們信服?

    發現王浩沉默不語,胖子有些慌亂,識相地說道:「老弟的徒兒呢,就是上次的女孩,為什麼不見她人?我說過要送她一份厚禮呢。」說著話拿出一塊光彩奪目的晶石,炫白的光芒頃刻間掩蓋月色,黑夜隨之成為白晝。

    這份禮送的的確不輕,胖子也是為了拉攏關係。很難有機會能打動煉丹師,所以給王浩送禮是徒勞的,不過每個師父都疼愛徒弟,胖子自然抓住契機投其所好。

    他的苦心顯然沒有白廢,王浩表面上漫不經心,卻並沒有拒絕,晶石很適合煉製雲子,「哦,劣徒前段時間閉關了,不如等她出關,你親自交給她。」

    胖子不由心中一寒,他早就猜到上次的材料被胖子的徒弟練手了,所以才特地挑選星語不在的時機登門。這種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卻是不便明說。等星語出關後了再來,不日又由星語煉製,誰的材料也不是搶的,何況的是畢修丹,想到此處面露苦色。

    正左右為難,聽見王浩說道:「既然材料都準備齊全了,我也正好閒得無聊,不職現在就開始煉丹,你說呢?」

    有些吵啞的嗓音儼然比天籟還要美妙,由王浩出手,失敗的幾率就是微乎其微了,胖子當場將雙彩晶石奉上,規格不能破壞,將材料交給王浩扭頭就走。

    王浩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心中偷笑。

    倒不是王浩突然間良心發現,而是醒悟了。作為煉丹師不怕沒材料,怕的是有丹,只要有人登門求丹,就有揮霍不盡的材料。世間沒有人是傻子,那些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傢伙更加不是。他們都是人精,斷然不肯將辛苦搜集的材料拿給別人練手,要想留住他們,就要時不時地給他們嘗到點甜頭,從王浩的角度來講就是不能把事件伏決。只要還有成功的希望,求丹者就會前仆後繼。師父留下的人脈是筆龐大的財富,一味地將材料交給星語練手,無異是竭澤而漁。

    逐漸的,王浩摸到師父的軌跡,原來財富並非那麼重要,追求顛峰的喜悅,足以抵過千百件法寶,煉丹的過程遠比擁有丹更加誘人。

    在丹王的眼中,徒弟剋扣材料的舉動多麼可笑,不過胖子就是胖子,他永遠不可能成為丹王,該揩油的時候絕不手軟,而且還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單是一手拉丹的絕技,就不知挽救了多少生靈。假如不顆歸元丹能成全一名修真者,胖子能比丹王多成全二十六個,前提是,他不再用歸元丹給風狸當作零食。

    等待胖子消逝在視線裡,王浩才認真打量一件材料,求丹者的材料都是寧多勿缺,要求三百年的,他們會找來五百年的,以為能夠提高煉丹的成功率,或者是提高丹的品質,然而這種想法在煉丹師看來異常可笑。實際上為了讓材料間的成分平衡,或者符合煉丹的需要,慣用的手法是將富裕的部分捨棄。這種做法只會造成一種結果,那就是浪費。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2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良心發現?(中)


    煉丹師才不會計較浪費材料,假如王浩不是貪心,也會忽略這種捨棄。不過胖子永遠無法容忍浪費,省下來的材料就是自己的,正因為要千方百計的避免浪費,胖子的煉丹術才能突飛猛進,達到讓丹王也十分滿意的地步。

    作為丹引,修煉一顆丹和兩顆丹沒有不同,不必擔心。雙彩晶石的品質無可挑剔,玉髓也是份量十足,一株天塵草足夠煉製三顆畢修丹,那傢伙等於是白白送給胖子一枚畢修丹。

    王浩先是安頓好風狸,然後在河邊請出丹爐,選擇一個好的環境會舒服一點。

    河水緩緩流淌,彷彿玉帶纏繞,河畔邊,王浩悠然自得守著丹爐,渺渺的輕煙散發著藥香,徐徐升起,和清晨的霧氣混為一片。丹道和垂釣差不多,同樣講求意境,煉丹師在煉丹的同時,也是在享受創造過程,所以王浩並不急於求成。

    混沌之火不時傳出輕響,將王浩的思緒帶回到從前,細想想,那段時光無疑是快樂的。

    兩天時間轉眼即逝,如今到了凝丹的時刻,由於缺少把握,他決定先煉成第一顆丹,至於後面的一顆丹,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無論如何,這次要讓對方嘗些甜頭。

    差不多了,王浩運起真元打開丹爐,一顆紫色的丹丸不停跳動,表面流光浮動,像是雲霧縹緲,有趣的是,王浩再次發現了丹紋,好似龍鱗般的花紋,古樸卻令人心醉。丹紋的形成原本不關旋轉的事,也和冷熱交替沒有任何關係,只要是用心的在煉丹,自然而然的就能形成。

    即使丹癡在場,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顆完美的畢修丹。不過對王浩來說沒有太多驚喜,第一顆丹的成功原本就理所當然,而接下來的第二顆丹才是真正的考驗。

    仔細觀察了一番,丹引早就一分為二,保留在丹爐的底部,天塵草富裕的部分也被保留起來,足夠再完成兩顆丹,玉髓也絕對的夠用,反而是雙彩晶石有些不足,由於之前煉製出一顆畢修丹,王浩對材料屬性有十足把握,強行凝丹必定是功虧一簣,看來只能採用拿手好戲了。

    王浩除了煉丹,還有一手絕活,叫做移花接木。有時候為了彌補一兩件材料的不足,他會使用別的材料湊數,不過兩種材料的屬性必須相近,並且需要經過處理才能使用。

    星藍戒指裡還存著不少晶石,剛好拿來頂替雙彩晶石的不足。

    王浩一股腦倒出晶石,紅的似火焰,黃的如琥珀,看也不看就發動紫焰,剎那間將溫度升到極至,前面兩件材料已經煉製到符合凝丹的條件,如今只差晶石這只東風了。即使砸掉所有的晶石,煉製一枚畢修丹也值。兩種顏色的晶石氣化後,形成霧濛濛的一片,但是王浩依舊不肯停止,又從丹爐中拉出一條混沌之火,要想徹底煉化晶石的屬性,還要動用本源之火才行呵,單純從煉丹的角度來看,混沌之火的優勢無可取代。

    王浩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操作起來輕車熟路,眼看霧氣的顏色逐漸淡化,嘴角處露出得意的笑容,別的煉丹師只有在成功挑戰顛峰才會喜悅,而王浩的喜悅卻是雙重的,他還賺到了便宜。不過距離成功還有一步之遙,即便砸進全部的晶石也未必夠用,夠?還是不夠?答案只有在徹底完成煉化才能揭曉。

    此刻只能隱約推斷出大概,不過越到後面便越緊張,王浩的表情也越凝重,直到所有的顏色褪盡,僅剩下一些透明的,若有若無的能量流動,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將能量添入到雙彩晶石形成的能量中。

    沒有排斥,兩者完全融合在一起,渾然一體。

    凝丹,天塵草的金色和玉髓的綠色,加上雙彩晶石的能量,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爭先恐後撲向毒蛟的內丹。煉丹本是天道,順應天道者事半功倍,加上非比尋常的技巧,凝丹過程一起呵成。

    相同的紫色,相同的流光,相同的丹紋,假如將它和起初的那顆丹放在一起,肯定沒有人能分得出哪個是正品,哪個是複製出來的。假如有一天,王浩突然跑去造假,肯定會成為頂尖高手。拉丹談不上真或者假,假如材料足夠,兩顆都是真的,都是貨真價實的丹。

    不過王浩卻知道,兩顆丹並不相同,第二顆丹的丹引是複製的,而且加入不同的晶石湊數,功效難免打了折扣。

    但是對王浩來說,打不打折扣無關痛癢,反正他都是不敢用的,練神期修為用畢修丹,那才叫做老壽星上吊,活膩了。即使不爆體,也是一鼓作氣衝入元嬰期,被劫雷打成連渣都不剩。

    「精彩!」求丹的胖子飄然而至,想來是關心自己的丹,又不敢出現打擾,在河岸對面守候。眼見胖子完成了煉丹,這才急不可耐的跳出來,準備享受勝利的果實,提前趕來也有些小人之心,大概是害怕王浩玩花樣,如今人、丹都在,自然無法抵賴。

    這種做法無疑是弄巧成拙,王浩還怎麼拿出來先前的丹?那不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自己在剋扣材料,而且下手還挺黑,那些材料原本煉出兩顆丹,卻只交出一顆丹充數。

    王浩出了名的嘴饞,什麼都肯吃,就是不吃虧,什麼都肯幹,絕對不幹傻事。看出他的企圖後面露不悅,既然有人自作聰明,自己何妨順水推舟?調侃道:「你來的倒是及時,拿去。」

    對修真者來說比性命還要珍貴的丹,居然被王浩丟來丟去。對方大驚失色,心臟差點掛掉,連忙伸出雙手去接。畢修丹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就在即將到手心的時候,異變陡生,疾風掠過,珍貴的畢修丹不翼而飛。

    炫目的柔白讓兩人不約而同的聯想到讓人頭痛的傢伙,風狸。雖然沒有刻苦的修煉,進境卻是驚人的迅速,以至於王浩總是低估她的能力。這次,她又提前脫身擺了王浩一道。

    求丹者既憤怒,又不敢翻臉,只好求助的望向王浩,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是風狸這種靈獸。

    「小東西,先把丹交出來,我們有話好說。」王浩循循善誘,生怕逼得急了,女孩將畢修丹吞下去。

    女孩自從上次被逼得說出話來,之後又成為啞巴,倔強的和兩人對峙,同時從喉嚨裡擠出低吼,瞳孔裡釋放著野性的威脅。

    王浩試圖借這個時機教會風狸一些事,眼神中閃爍著真誠,真誠說道:「把畢修丹給我,乖~要丹我可以給你。」可惜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風狸已經把丹丸塞進口中。

    突發變故讓求丹者目瞪口呆,不過他仍然猶豫該不該出手,一顆畢修丹就這樣沒了,要說不火大那是扯淡,不過,現在出手未免遲了點,非但救不回畢修丹,還會得罪王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相比之下,失去一顆丹無足輕重,開罪當世碩果僅存的煉丹師就划不來了。至關重要的是,即便他出手也很難傷害到風狸。

    風狸可是風系的本源異獸,極難捕獲或者是被傷害,陳玄出手也沒有把握,何況風狸如今修成人形,不知比從前強了多少。

    正在沮喪,就看見王浩變戲法似的摸出件東西,紫光流轉,神秘誘人,正是剛才丟失的畢修丹。

    倒不是胖子良心發現,吐出自己的戰利品,而是技高一籌,先一步奪回了畢修丹。原來剛才賣力的勸說,只是要藉機教育風狸,就在女孩將畢修丹扔向口中的時候,胖子悄悄施展御丹決,狸口奪丹。

    「作為一名煉丹師,如果連親手煉的丹都保不住,那不是很丟人嗎?」王浩再次將畢修丹扔給對方。

    「呵呵,說的是。我一時情急居然忘記了,誰能從煉丹師手中奪丹?」對方慌忙不迭地接過畢修丹,然後死死地握在手裡,生怕靈丹生出翅膀飛掉,口中還在感激不已。

    「也沒有人能脅迫煉丹師煉丹。」王浩含笑補充,見他忐忑不安,又拍拍他肩膀,說道:「別客氣,今後還需要儘管來找我。」

    「一定!一定!」對方一副受寵若驚的德行,先是獲得畢修丹,如今又攀上煉丹師,往後的修煉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功夫,難怪滿臉肥肉都笑成鮮花模樣,再三道謝後才歡天喜地地離開。

    元嬰期以後,修煉的進度慢得可憐,有丹就能事半功倍,何況閉門苦修哪有尋訪寶物來得逍遙快活?

    煉丹師的價值只有通過煉丹才能體現,有個好名聲至關重要,偶爾助人為樂也不賴,前提是必須要有好處。王浩也是用心良苦,歎了口氣,剛想教訓風狸一番,就聽見嘩啦啦的水響,小東西再次藏進水裡。

    唉,跑了也好,省得看見她鬧心,王浩只能作罷。不到崑崙盛會的時間,星語肯定是不肯出關,面容上不禁泛起喜色,就憑這股子修煉勁頭,憑借御丹術在比試中獲勝還是值得期待的,要知道,對這場比試胖子並沒有多少把握。

    假如有件拉風的法寶,獲勝的機會就更大了,做師父就該懂得奉獻。王浩取出腐敗為的晶石,耀眼的光芒剎那間充斥山林,連水底的小魚也清晰可見。

    煉丹師對材料有著本能的執著,王浩很快意識到,這是顆古怪的晶石。首先它不屬於金、木、水、火、土,這就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圍。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它比五行屬性高級,只不過少見罷了,胖子從前就沒有見到過,只是聽丹王提起過而已。

    其次,晶石都是在億萬年默默吸收能量,才能最終成形。因此都是能量內斂,可是眼前的晶石卻如同恆星,毫不吝嗇地釋放能量,以這種狀態,即便擁有恆星的能量,遲早有枯竭的一天,而這枚晶石的情況顯然不是。

    此外,光和熱通常是共存的,可是胖子將晶石放在手心,卻感受不以任何熱量。

    如果是煉器的話,胖子是個門外漢,斷然不敢糟蹋寶物。不過隨著境界提升,王浩逐漸發現,煉丹與煉器有許多相通之處,有時候甚至是完全交疊,用於攻擊或者防禦的丹,在功能上和法寶無異,實質上就是件法寶,由煉丹師使用更加得心應手。

    不清楚晶石的材質,經過慎重的考慮,王浩喚出混沌之火,混沌並非代表黑暗,而是形成以前的無秩序、無規律、無規則的混亂狀態,因此不會的光明抵消,濃濃的,如同墨汁般的火焰,眨眼間就吞噬了光明,河畔重新陷入黑暗。

    鑒於晶石奇怪的屬性,王浩不願將它過多改變,只是簡單地將光芒內斂,就像當初炮製火鴉一樣,自己能夠控制就行。

    煉成的丹一改晶石的突兀,猶如羊脂美玉般柔潤,色澤和形狀都極盡柔美,尤其是那抹柔白讓人心醉,彷彿穿著白衣的翩翩仙子。

    「卓月!」胖子驚呼出聲,來不及細細欣賞,景象再次扭曲,拓跋舞的絕世妖嬈悄悄浮現出來,作為胖子第一個女人,印象當然是無比深刻,勾魂奪魄的眼神,捂不熱,燒不化,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王浩吃力地拋開影像,依然發現一個朦朧的影子,儘管非常模糊,還是能辨認出那人就是蘇雪。

    分別得太久,蘇雪的模樣都漸漸淡去,胖子卻沒忘記心底的思念,在胖子心灰意冷的時候,悄然出現的女孩,不如拓跋的妖嬈,不像卓月出塵,人淡職菊,讓人難以割捨。

    「蘇雪,你還好嗎?」往事猶如鏡頭回放,一幕幕在眼前跳過。冰焰似乎感受主人的混亂,悄悄地掙脫束縛,猶如野馬脫韁,變得瘋狂起來。與此同時,胸口的紫焰也蠢蠢欲動,就連沉寂良久的幻蝶,也不禁寂寞地扇動翅膀,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奇癢。

    由於沉寂得太久,胖子幾乎忽略了它的存在,在異獸中,幻蝶不像窮奇那樣惡名昭彰,也沒有犼的強橫,卻是最神秘的成員之一。它不該被人忽視,也不會臣服於胖子,僅僅是被混沌之火威脅,迫不得已蟄伏起來,蟄伏在胖子的體內,伺機而動,此刻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嘗試。

    心神一亂,所有的危機紛紛湧現出來,而胖子卻陷入往昔的回憶中,身處險境而不自知。

    驀然,一個驚艷絕世的俏臉映入腦海。

    星語!王浩不由大驚失色,猛然從幻像中驚醒,背脊已經被汗水打濕。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幻覺不同於幻想,因為它不受控制,失控就意味著危險。

    修真者出現幻象通常意識著兩種可能性,要麼墮入魔道,要麼是進入心動期,眼下的情形應該是屬於後者,王浩暗自苦笑,也許是老天認為他的修煉太順利了,才會讓他喪失修為。重新經歷心動期,比起第一次的波瀾不驚,這一次似乎凶險得多了。

    修真者的力量即使再驚人,在老天面前也終究是渺小無力。這一點胖子在妖族親眼目睹,以妖王的強橫,在天劫面前也束手無策,逆天而行必將品嚐苦果。

    無論實力再強,心動期都是不可避免的一劫。因為那無關個人的修為,而是老天對修真者的歷練,對心靈的歷練。事實上,這個時候實力越強,面臨的風險就越大,但是也並非無法可想,假如的安定心神的寶貝,風險也許會降低許多。

    王浩立即想到阿南木心,可惜如今在卓月手裡,推斷徒兒出關時間還早,王浩索性先上路了。在胖子的後面,漂浮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綠殘影,那是風狸,異獸對選定的主人必定是形影不離,為了隱匿行跡又恢復到野獸的形態。

    真元亂成了一團,冰焰和紫焰都處在爆發的邊緣。通常來說,心動期也的確減少真元的使用,尤其與人爭鬥更是大忌。王浩如今也不是懵懂無敵的菜鳥不敢御劍,一路乘車趕到成都郊外的小樓。崑崙盛會的日子越來越近,無論和老怪物的比試勝負如何,蘇雪是一定會出現,也該讓老頭和孫女見見。

    建築重新進行了修整,毀去的草木生長起來,一片鬱鬱蔥蔥,生機昂然。修真者也許能逞一時的威風,終究無法和自然的力量抗衡。

    蘇老頭雖然資質平平無奇,勝在有一股持之以恆的毅力,有無盡的歲月裡,這種精神尤為可貴,因此他並非一無是處。

    解決了血族的麻煩,這裡只剩下蘇老頭,沒有必要興師動眾。星月宗和蜀山同時撤走弟子,臨時佈置了一座簡易陣法,阻擋俗世紛擾綽綽有餘,對修真者來說形同虛設。

    胖子沒費多少力氣就摸進小樓。

    儘管深信蘇老頭不肯偷懶,胖子依然決定悄悄進入,畢竟眼見為實。

    建築內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有些淒涼,角落甚至掛起了蛛網。這說明老頭一心修煉,甚至沒有走出過陣法,而且為了避免外界干擾,還趕走了工人。

    這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蘇老頭連親人都不肯見,何況是工人。王浩自嘲地笑了笑,曾幾何時,居然被星語搞得疑神疑鬼了。

    陣法還在,光幕比從前淡了少許,除了少量被吸收以外,絕從多數都散失掉了,有利就有弊,陣法能釋放晶石的能量,同時也會導致能量散失,而且散失的速度遠比吸收要快得多。

    又是天賦,王浩無奈地搖搖頭,或者應該傚法卓月,將整塊晶石分成若干,功效固然會降低一些,但是能避免浪費啊。

    老頭修煉十分認真,不曾察覺有人闖入,王浩故意有力咳嗽兩聲,這才將他從修煉中驚醒。

    蘇老頭聞聲睜開眼睛,銀眉下,星目爍爍放光,猶如星辰深邃。還是那頭華髮,在光幕下閃動金屬的光澤。雖然還不到元嬰期重塑肉身的地步,不過神態中哪裡還有半點老人的影子。

    老頭看到王浩,立即結束修煉,誠惶誠恐地喚了聲恩公。

    王浩的能力還看不出他到了什麼修為,也懶得過問,反正老頭自己會說。雖然執意不肯收他為徒,那是為了師門的傳承考慮,骨子裡,蘇老頭認定胖子就是他的師父。

    果然,蘇老頭不等王浩發話,就搶先把修煉的收穫、過程,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王浩的見識雖然不多,也能判斷出來,老頭至少到了氣動期。憑他的天賦能在幾年內修煉到氣動期,十足是個異數了。

    除非是心無旁鶩,片刻也沒有收懈怠過。但是蘇老頭可不這麼想,修煉法門、陣法、歸元丹,這一切都是王浩給的,他的所有的成績,都歸功於胖子的恩惠。當然,他還不至於崇拜到迷信的地步,至少他明白,王浩肯幫助自己多半是看在孫女的面子,還有和小醫仙的賭約。

    言談中自然是千恩萬謝,老人傳統的思想非常重,受人點滴之恩,就要湧泉相報。而王浩的恩情,怕是一世也休想還清。這一點從他畢恭畢敬就能看出來,胖子不說話,他絕不多言;胖子坐著,他一定是站著;至於端茶倒水,更加無需吩咐。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認定兩人是師徒。

    「成績還不賴。」王浩虧心地說道,比起星語的神速,這種進度無異就像蝸牛在爬。

    「這都是恩公教導得好,蘇靳河必定全力以赴,絕不叫恩公失望。」蘇老頭心知肚明,人家肯花大功夫,多半是和賭約有關,所以連忙表明決心。

    王浩搖搖頭說道:「修煉需要持之以恆,絕不是朝夕之功。你從築基到現在,才不過幾年時間,在修真界,這不過是滄海一粟。跑得最快沒有用,要跑得最遠才行,崑崙盛會就快到了,不如趕去長長兄識。」

    「那恩公的賭約怎麼辦?蘇靳河自知天賦平常,唯有以勤補拙。」蘇老頭的本意也是想去,可惜憑他的身份和修為,去了也沒資格參加,十有八九被拒之門外。

    「賭約?對!那是我和卓月的賭約,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專心修煉就好了。」王浩輕描淡寫地帶過,帶給老人的又是一陣悸動,又是一陣感激的話語。

    王浩不肯聽他囉嗦,把手一揮催促道:「趕快收拾好東西,我們上路。」不敢御劍就要提前出發,胖子的性格斷然不肯匆匆趕路,遊山玩水,品嚐美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一老一少剛走出庭院,就看見蘇雪的父親,大步從馬路對面跑來。他不敢進入小樓打攪,特地開來部房車,守在鐵門對面的樹蔭下。

    「爸~」儘管有些生澀,感情卻是真摯的,

    蘇靳河對兒子的出現表現得極為冷淡,冷語說道:「逆子,誰叫你跑來的?」

    蘇父不敢造次,先是將家族在歐洲的發展告知父親。血族不知道為什麼放過了蘇家,不僅主動解除了婚約,並且對蘇家在歐洲的生意大開綠燈。

    消息傳得很快,危機剛剛解除,立即有十多家銀行找上門來,表示願意與蘇家合作,提供資金方面的支持。

    蘇父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穩紮穩打,不出半年的時間,就在歐洲站穩了腳跟。同時,他也聽眾了父親的建議,將家族生意逐步轉向國內。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當初將生意交給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今後凡是蘇家的生意,全部交給你來處理,無論發展得如何,哪怕是傾家蕩產了,我也絕不插手。」蘇靳河心堅如鐵,打斷了兒子的介紹。

    「爸,我這次亞不是為了家族的生意。」蘇父說到一半卻突然打住,彷彿有難言之隱,父子間有什麼不好說的?他顧忌的人顯然是胖子。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王浩倒是知趣,調頭就走。即便他和蘇雪成了親,女婿也是半個外人,迴避是理所當然,何況胖子也懶得自找麻煩。

    蘇靳河哪肯讓胖子受屈,破口大罵道:「畜生,要不是恩公幫忙,蘇家能度過危機?蘇家沒有見不得人的事,要說就說,不說就給我滾回去。」

    王浩沒走出兩步又被拉回來,只好無可奈何地攙合進來,半晌後才聽見蘇猶豫著說道:「爸,我要和安娜結婚,想聽聽你老的意見。」

    蘇父的妻子早就不在身邊,這些年獨自在外面打拼,他本身就年輕,加上事業有成,在商場上風光無限,自然吸引異性目光,安娜就是在三年前結識,早就發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要不是蘇家遭遇危機,斷然區等不到今天才提上日程。

    原來如此,中年娶妻竟不夠光彩,難怪蘇父要唯唯諾諾,倒不是要隱瞞什麼,實在是難以啟齒,本來也沒什麼,蘇父一心撲在家族事業上,老婆多年前就和人跑了,只留下蘇雪一個女兒,女兒是不能傳家業的,再娶也是無可厚非。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旁人豈有反對的道理。

    不過蘇靳河何等聰明,立即聞出不同的味道來,加之對兒子的基本瞭解,事情絕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畜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說出來!」蘇靳河縱橫商場多年,向來以鐵腕而聞名,加上修無休止者的氣勢,壓得蘇父抬不起頭來。

    「安娜不是中國人,她只是國籍不是,但是她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蘇父小心翼翼地解釋道,神情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假如父親堅持不肯同意,他也只能作罷,可是安娜肯就此放棄嗎?

    「畜生!你還有臉回來見我?還有臉和我提起?滾!今後准來見我,聽見了沒有?」蘇老頭頃刻間爆發,將兒子罵得狗血噴頭,他才不會去計算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是什麼意思。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比破產還要丟人。

    厲害,連老婆都胸成進口貨了,王浩看著遠處的房車,居心不良地想到,本來是不肯介入別人的家事,但是觀察蘇父的面色,不出手還真是不行。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3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良心發現?(下)

    等蘇老頭的臭罵告一段落,才假惺惺的勸解道:「如今時代不同了,娶外國人也沒什麼,只要彼此是兩情相悅,管他藍眼睛還是黑眼睛,人品可比國籍重要啊,還是先看看人再下定論。」

    蘇老頭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卻不是笨蛋,知道胖子必定發現了什麼,妥協道:「既然恩公都這麼說,叫那個女人過來見我。」

    蘇家的家規極嚴,得不到父親承認,安娜就不是蘇家的媳婦,婚姻如同鬧劇,蘇父像是得到大赦,哪肯放過機會?連忙啟程去結安娜。

    等兒子的背影消失,蘇靳河才惡罵道:「小畜牲是被鬼迷住了心竅,恩公為什麼幫他求情呢?」

    「他是被妖迷住了心竅,那個女人已經來了,應該就住在成都,很快就能趕過來,耐心等等。」要不是看蘇父親面色泛素,儼然是妖氣附體的表現,胖子才懶得插上一手。

    「妖族!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來蜀地!」蘇靳河不禁勃然大怒,同時為兒子擔心。四川可是蜀山的地盤,那個妖族居然敢闖進來,未免太膽大妄為了。

    王浩拍拍老頭的肩膀,說道:「有什麼不敢來的?你太小瞧妖族了,假如沒有奇遇,它們至少經歷千年才能修成人形,不到練神期的修真者,根本沒資格和它們鬥。那個女人能勾引你兒子,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修為。就是練神期地高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練神期過後就是心動期,到了心動期。修真者自保都來不及,誰有功夫管別人閒事?再往上就是元嬰期了,你見過幾個度過元嬰期的高手?再說了,即便打不過,它們還能逃跑不是?修真者精於法寶以及陣法,單純比拚身體的強橫,是不足以和妖族抗衡地。」

    「這個畜牲!」蘇靳河一拳將石牆砸出個窟窿,強悍的力量將自己嚇了一跳,隨即詢問道:「我們要不要找人幫忙?」

    畢竟是血濃於水,父親總是關心兒子。一帆風順的時候,蘇老頭或者不管。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又豈肯坐視?難不成真叫蘇家絕後。

    「怕了?」胖子笑笑問道。

    「小小妖族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豁出這把老骨頭,和她拚個你死我活。」蘇老頭將鐵拳捏得咯咯做響。

    看著老頭激動的樣子,胖子不由暗自偷笑,妖族和人類接近,無非是兩種企圖,要麼是吸收人的靈氣。蘇父雖然妖氣附體,健康方面沒有大礙,足以證明對方志不在此。再說,要吸陽氣也找個年輕的,蘇父的年齡貌似大了點,而且也沒必要談婚論嫁,這種事情床上就能搞定,何必要自找麻煩?

    否定了第一種可能,剩下的只有求財。拋開蘇家現有地產業不說,單是蘇父的那副闖勁和野心,儼然就是部賺錢地機器呀。實乃單身女士的擇偶首選。

    對方為了鈔票發愁,想來也沒什麼本事,這種小妖不值一提,放在平日,煉丹都嫌品質太差,若非正處在心動期,不敢妄動真元,胖子順手就廢掉她。

    「這裡是蜀山的地盤,玩命也輪不到我們,我們準備看戲就好了。」王浩莫測高深的笑了笑。

    如同是在印證胖子的話,不出半個鐘頭,傳說中的安娜就站在眼前。坐飛機也沒有這麼快,顯然是早就來到成都,等候召喚了。

    能夠打動蘇父的女人,自然不會是庸脂俗粉,烏溜溜地秀髮雲黛般披在肩上,瞳孔也是迷人的黑色,不過五官的輪廓卻比東方人清晰。隱約能看出混血兒的痕跡。無論以東方還是西方的美觀點來看,她都不失美女的水準,儘管為了取悅未來公公,穿戴上中規中矩,眉宇間的春色卻是掩藏不住。

    漂亮女人都是狐狸精,蘇老頭冷哼了一聲,靜觀其變,反正一切由胖子作主。安娜也不變多言,只有蘇雪的父親,尷尬的做著介紹。

    無論再漂亮地女人,只要是妖,胖子都不會產生哪怕半點的興趣。何況安娜的姿色和他認識地女人相比,那叫做判若雲泥呀。一邊是不染凡塵的仙子,一邊是勾引男人的騷貨,還是妖族的身份,哪有什麼可比性?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推移,胖子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成都就在蜀山眼皮底下,牛鼻子們耳目靈光著呢,估計這會兒早就嗅見妖族的騷味,帶上人馬殺過來了,沒準還帶著九大神器中的煉妖壺。

    不過在蜀山的人趕來以前,還要面對著那令人作嘔的器官,胖子是第一次期盼蜀山弟子出現,所以說世事無常。

    「孽畜,膽敢來我蜀山地界招搖,既然你一心尋死,沒人救的了你。」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聽到那聲久違的霹靂,天籟,絕對是天籟。

    讓王浩失望的是,來人並非老怪物,那副火爆的脾氣,加上變態的修為,十足就是個殺手啊,為什麼就不來呢?也不想想,老怪物在蜀山的地位何等尊崇,若非是門派遇到危機,或者是他自己興趣使然,有誰能支使的了問劍老怪。

    飛劍上跳下一個還算英俊的男人,關鍵是不讓人討厭,和胖子還是舊識。鷹鉤鼻子,這傢伙應該是蜀山中,王浩最不排斥的人了。

    胖子兩眼放光,傻愣愣的呆住,不是因為看見鷹鉤鼻子,而是他身後的俏麗女孩,秀髮挑出幾縷金黃,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牛仔服裡是一件貼身的背心,勾勒出迷人的小蠻腰,還有一雙乖巧的雙乳,胖子還依稀記得它們顛簸時地樣子。像兩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幾年不見,好像比從前飽滿了些,隱隱能看出兩點凸起。

    如此旖旎的美景,胖子卻無心留戀。恨不得衝上去幫忙擋住,自己家的東西,這麼招搖太吃虧了。

    蘇雪!意外地重逢讓王浩不知所措。

    蘇雪也發現了胖子,偷偷伸出兩根手指,做出個俏皮的鬼臉,不過被爺爺瞪了一眼,立即變得規規矩矩,埋著頭來到爺爺身邊,她和父親沒多少感情,倒是和爺爺更親近些。

    「是你!好久不見。」鷹鉤鼻子也留意到有熟人在場。暫時先放過安娜,逕直向胖子走來。熱絡的打了個招呼。言語間的熱情叫人如沐春風,瞧他的神情,妖族儼然就是囊中之物,不過他的第二句話立即讓王浩愁眉苦臉。「聽說你獨力戰勝蜀山三秀,那三個窩囊廢仗著陣法,沒什麼真本事。等會兒收拾了妖族,我們找個無人的地方。大戰三百回合,一定要分出個勝負來。」

    別說是三百回合了,如今稍微使用真元,也會引起氣血翻騰,胖子的精力還不夠壓制

    冰焰呢,何況還有幻蝶在蠢蠢欲動,要不是忌憚混沌之火的厲害,這畜牲早就破體而出了。真要較量起來,根本用不著別人動手。胖子自己先亂掉陣腳。

    但是王浩終究是王浩,永遠不肯像別人服軟,尤其是向蜀山的弟子。猶豫了半晌才說道:「下次罷,我最近不太方便。」

    「不方便?」鷹鉤鼻子滿臉地疑惑,沒聽說男人有不方便的時候,何況還是修真者。

    「是不是不可以呀?」王浩將脖子一挺,儼然就是個潑皮。

    「當然可以。」鷹鉤鼻子猜不出他短時間就衝入心動期,只當他是不肯和自己切磋,這種事情也不好強求,隨即將目標換成女妖。

    趁鷹鉤鼻子對付女妖,王浩趕緊壓低聲音吼道:「快把衣服扣子扣好,都走光了!」

    蘇雪下意識望向胸口,倒沒走光那麼嚴重,不過當著爺爺地面,確實暴露了點,別看蘇靳河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燈紅酒綠自然沒少經歷,骨子裡卻是個老封建。這些年癡迷於修煉仙術,才會對子女疏於管教,但是童年的記憶還在,蘇雪還是心有餘悸的,爺爺面前也不敢造次,當下乖乖的繫上扣子,口中卻回敬胖子道: 「不要臉,就你往別人那裡看。」說話間,巴掌寬的小臉羞成一片粉紅。

    男人都會往那裡看,這是條件反射來的,胖子在心裡暗叫冤枉,口中卻教訓道:「蜀山也沒有幾個好東西,蜀山男弟子不少,而且都是光棍,你穿成這個樣子,想要勾引誰呀?」

    小兩口打情罵俏,調情的成分居多,蘇靳河並非不解風情地人,索性裝做沒聽見,實際上卻將兩人的談話聽得隻字不露。

    「要你管!少惡人先告狀啦,別以為我在蜀山,不知道你幹什麼,拓跋舞是怎麼回事呀?還有你新收的徒弟,叫星語仙子是不是?聽說美得和天仙似的。你收她當徒弟,是垂涎人家的美色吧?你還張羅著要她和我比試,你們兩個是不是有貓膩?」蘇雪也是聽到些傳言才會疑神疑鬼,誤打誤撞的居然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幸虧她沒有猜出卓月來,一來是因為隱藏的深,二來也是兩人身份懸殊,很難讓人產生聯想。

    「胡說!」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蘇老頭表現的比胖子還要激動,恩公地名節豈容詆毀?說王浩和徒弟亂來,打死他也不肯相信,至於拓跋舞,男未娶,女未嫁,即便真發生了什麼,也是男歡女愛,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他倒是知道王浩對卓月的興趣,不過小醫仙倘若真的對胖子有意,自己孫女有什麼資本和人家爭?自知之明還是有地,這種事情頂好是裝作不知道,反正他知道王浩的為人,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孫女。

    相比之下,王浩的叫囂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4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借刀殺人(上)


    常言說的好,做賊心虛呀,自己幹過的事情自己清楚。自從蘇雪拜師以後,王浩先是主動勾搭卓月,儘管還沒有得手,主觀動機卻是存在的。

    心動期的時候又借酒行兇,將小舞這碗生米煮成了熟飯,貌似這幾年下來,胖子也沒有閒暇過。唯一那點少得可憐的底氣,都是來自星語,胖子真沒有和徒弟做過什麼,連想都沒有想過。

    話又說回來,要是蘇雪得知星語向自己表白的事,還不一定會掀起什麼風波來?想到此處不由自主的收聲,反正有蘇老頭在前面頂著。

    「不可能,絕無此事,不准胡說。」在蘇靳河的口中,恩公就是千古難得一見的聖人呵,能坐懷不亂地。

    胖子欣喜之餘,也暗暗擔心。「老東西,你倒是給我留條後路呀,現在倒是能推個一乾二淨,這種事遲早有穿邦的一天,到時小爺的老臉往哪兒擱?」

    「爺爺偏心。」這分明就是以大欺小,蘇雪當然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你爺爺說的都是事實,星語的來歷其實你都知道,她就是從前騙你爺爺的小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女人,而且我對她的印象並不好,要不是朋友再三幫她說情,我才不肯收她為徒呢。在唐家的時候我還揭穿她行騙,這件事情你爺爺知道,對了,唐倩也是你的朋友,當時她也是在場的。」人證齊全。不由得蘇雪不信,胖子地語調也在升高。

    「你見過唐倩?」蘇雪仍然將信將疑,不過相信的程度略高,看來在她心裡唐倩的可信度遠遠高於爺爺。

    「我當然見過。小姑娘長的挺水靈地,可惜是個磕巴。她和你一樣都是在國外唸書,另外,她也認識你那個血族仰慕者。我說的沒有錯吧?」王浩不無遺憾的搖搖頭,言語中帶著嚴重的酸味。

    「你胡說什麼呀?什麼叫仰慕者?我沒有不可告人的事。」蘇雪總算相信了,但是很快又開始埋怨。「老實交代,你欺負人家唐倩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啊!我是什麼人,我是修真者,我會欺負一個女孩?」胖子反問,因為心虛。聲調又落回到原來的高度。

    蘇老頭不知道廚房裡發生的風波,也跳出來證明絕無此事。

    「真的沒有?」蘇雪美目流轉。仿如一泓秋水,清澈中隱含著攝人的劍氣。

    胖子不敢和她對視,連忙移開目光。「劍氣!呵呵,你倒是學到了老怪物幾分本領,不枉到蜀山一場,咱甘拜下風行不?」

    「什麼老怪物呀,他是我的師父。你少轉移話題。你不是三番兩次和我師父叫板嗎?你連他都不怕,為什麼會怕我?難道我地修為比師父還高?」尊師重道是應當的,這次連蘇老頭也沒辦法幫忙。

    見爺爺沒有異意,蘇雪繼續說道:「依我看,分明就是你做賊心虛。我說個秘密給你聽,你就心服口服了。唐倩地確有些口吃的毛病,但是並不嚴重,平時聽不出來,她只有被別人欺負。或者是生氣的時候,說話才會口吃。你既然知道他有口吃的毛病,肯定是欺負她來著。別想抵賴。」

    王浩知道掩藏不住,索性低頭認罪,反正她就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和自己翻臉,久別重逢,何必為這種小事破壞氣氛,耽誤寶貴的時間。

    剛想說兩句溫存的話,卻被蘇父的怒吼打斷。「不准你傷害安娜,滾開!」

    回頭望去,蘇父張開雙手,擋在安娜面前,一副要吃人地嘴臉。

    「你瘋了嗎?你身後的女人是妖,快點讓開。」鷹鉤鼻子耐心有限。

    本來這種事情都是他獨自出馬,老怪物考慮到比試日期將近,決定讓蘇雪出山歷練一番,增加點實戰的經驗,門派裡雖然也可以切磋,和真正的爭鬥畢竟是兩回事。很多時候,爭鬥的經驗比實力更加重要,王浩陰溝裡翻船就是典型案例。無緣無故的帶上個累贅,哪有一個人逍遙自在,也難怪他心中不爽。

    「爸!」蘇雪飛身擋在父親前面,首先,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父親,蜀山除了對妖族心狠手辣,對尋常人也沒有太多的容忍。

    鷹鉤鼻子詫異道:「這個人是你父親?」

    蘇雪點點頭承認。

    「既然如此就由你來解決。」鷹鉤鼻子雙手抱胸,老怪物事前有過交代,要多給蘇雪歷練的機會,如今正好順水推舟。

    蘇雪確定師兄不會傷害父親,才轉過頭來,帶著哭音說道:「爸爸,你怎麼糊塗了,那個女人是妖,你還護著她。」

    「我不相信,安娜不是妖,她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她。」蘇父虎視眈眈地瞪著女兒。

    「爸!」淚水奪眶而出,打濕可人的俏臉。

    「你要是敢傷害安娜,今後別再叫我父親,我沒你這樣的女兒。」蘇父儼然到了無可救藥地地步。

    「你這個畜牲,還執迷不悟,我恨不得親手打死你,省得你活著丟人現眼。」見兒子冥頑不靈,蘇老頭無名火起,他可是言出必踐,說話間走向兒子,鐵拳像是要爆裂一般。以他現在的能力,足可抵上功夫高手,下手稍微失了分寸,要了兒子的性命也不奇怪。

    「爺爺。」蘇雪無助的擋在父親和爺爺中間,楚楚可憐,這樣的情形叫她做何抉擇?

    王浩看看若無其事的安娜,又看了看柔弱無助的蘇雪,心中實在不忍。提醒道:「一家人何必搞得劍拔弩張,罪魁禍首是那個女人,掛掉她就萬事大吉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蘇雪憤恨地望著那個勾引父親的無恥女人。貝齒險些硬生生的咬碎。

    「剛丫頭瞪著我做什麼?是你父親主動找我,我可沒勾引過他哦。」安娜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不失磁性。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妖族了。」胖子呵呵笑道。

    安娜冷笑道:「當然了,我從來就沒有隱瞞過,只是沒人問過我罷了。」

    妖族和人類從來是涇渭分明,普通人如何能想到身邊地人是妖族,而且憑妖族的千年修為,要讓平常的人神魂顛倒,比喝涼水還要容易,看看蘇父的表現就能知道。這種說辭完全是強詞奪理,不過胖子懶得深究。

    「你肯承認就好。」

    「你真的是妖?」蘇父轉過身。看著讓自己意亂情迷的女人。

    「是的。」安娜回答的很坦然,胖子等人處心積慮,隱瞞是沒用的。

    「你為什麼要騙我?」蘇父仍不死心。

    「我沒有隱瞞你,是你沒有問我,難道要我到處和人說自己是妖嗎?」安娜笑道。

    「至少上床辦事前該知會一聲吧?」王浩暗自在心底嘀咕,表面上可是道貌岸然。

    蘇父好像突然間蒼老了二十年。「明白了,能最後再問一句話嗎?」

    「你問。」

    蘇父大口的吸了口氣。發問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此言一出,王浩和鷹鉤鼻子當場忍受不住,笑噴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地?難道你們沒愛過?」蘇父不堪受辱,歇斯底里的咆哮。

    鷹鉤鼻子足足用了兩分鐘才將笑聲憋回去,這可比修煉困難地多了。「這個嗎,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笑,就別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你居然問妖族愛不愛你。在她的眼裡,任何犬科動物都比你帥很多。你會認為一頭母狼很美麗,很動人嗎?你會愛上一頭母狼嗎?即便你會,也不能奢望母狼愛上你。」

    妖族經歷千年能化成人形。但是本相並沒有改變,充其量是高級障眼法,修為高深的修真者仍然辨認出來。因此,修真者不會和妖族發生感情,同理,妖族也不會認為人有多美,拋除掉欺騙和隱瞞的成分,異類間很難產生感情。

    至於萬妖王和妻子的感情,那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天曉得九兒是個怎樣地女人。從他們愛情的結晶來看,九兒絕對不是尋常的妖族,還有媚兒體內的神秘能量,那絕不是妖族該有的東西,甚至比修真者的真元更勝一籌,到現在,胖子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他說的是真的嗎?」蘇父的聲音在顫抖,事實上他已經相信了,只是不願破滅心底最後地希望。望著安娜的眼神裡充斥著彷徨和矛盾。

    「當然是真的!」回答地人是王浩,說話時匪夷所思的靠近,揮拳將蘇父打暈。

    撲通,蘇父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臉上仍帶著痛苦的神色。

    「你幹什麼呀?」蘇雪心疼的叫出聲來。

    「放心,你爸爸沒事的,只是暈過去了。」王浩誇張的揉著拳頭,貌似還用了挺大的勁。

    蘇雪瞪了胖子一眼。「你還說!沒事也會疼啊,你還那麼用勁,爸爸!爸爸!」

    王浩深沉的解釋道:「人在昏迷的時候感覺不到疼痛,而且你爸爸如果醒著才會痛苦,何必要讓他痛苦的抉擇,等他醒來安娜已成過去,時間會沖淡一切,這樣的結果豈不是更好。」胖嘟嘟的臉上彷彿寫著四個大字,用心良苦。

    「說的對,人在感情面前很難取捨,哪怕相戀對象是個妖族,你父親要麼放棄感情,要麼放棄親情,怎麼選擇都非他所願,不如讓他躺上一會兒,由你來為他決定。」鷹鉤鼻子也非常贊同胖子的做法,應付感情的事頂好是快刀斬亂麻,男人嗎,做事情就不該婆婆媽媽的。但是對胖子敢毆打岳父的勇氣,他還是極為敬佩的,悄悄在背後伸出了大拇指。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5
第二百二十一章借刀殺人(中)

    王浩假裝沒有看見,一本正經地催促道:「行了,現在沒有人阻擋,你們可以動手了。」

    鷹鉤鼻子剛要下手,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停下腳步問道:「不對呀,王兄既然發現妖族,為什麼自己不動手,偏要等蜀山的人前來。」

    王浩假裝委屈道:「唉,我知道蜀山弟子都喜歡切磋,才特地將肥羊留給你們。再說四川終究是蜀山的地面,蕩妖除魔應由你們出手,我又何必枉做小人?你只管放心出手,不需要給我面子,我和妖族半點瓜葛都沒有。」

    原來胖子還是守規矩的,外界傳聞胖子桀驁不訓,沒大沒小,如今看來傳言也有不實。兩人初次見面雖然動了手,卻是切磋,彼此的印象都不賴。此刻見王浩如此給蜀山面子,鷹鉤鼻子也不由心生感激,再沒有半點懷疑。

    「既然是王兄的一番美意,那我就不客氣了。」鷹鉤鼻子先是道謝,隨即吩咐蘇雪動手。

    「咯咯~」安娜笑成花枝爛顫,「好一個陰險狡詐的胖子,明明是借刀殺人的毒計,還要說得冠冕堂皇,還要別人感激涕零。如果我猜的沒錯,將我引到這裡,也是你的計策,對不對?」

    「承蒙誇獎,不過王某消受不起。請你來的確是我的主意,我要沒想過借刀殺人,也找不到理由對你斬盡殺絕,我是個功利主義者,出賣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即便我要掛掉你也無需借刀殺人。至於你招惹上蜀山,那是你自身的問題。我只是懶得自找麻煩,難不成為你開罪蜀山,我可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本事。」就像胖子說的那樣,何必惹禍上身,壞人讓蜀山做就好了。

    安娜的眼神變得有些曖昧,在妖族的目光裡,胖子無疑是比蘇父優秀得多,可惜就是太薄情了點。「好一張巧嘴,我修成人形以來,從來沒有行過惡,你又憑什麼收我?」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蜀山的人,我可沒說過要收你,我有說過嗎?」王浩花言巧語,轉眼間將麻煩推得一乾二淨。俗話說得好,要想推人下水不難,自己不濕鞋就難了。

    無奈他越是推得乾淨,安娜越認為他是主謀,原因非常簡單,那只能說明他是所有人裡最聰明的,或者說是最狡猾的。

    在妖族的字典裡,狡猾可不是貶義詞,而是十足的讚美。儘管胖子用心險惡,甚至要置她於死地,她對胖子的印象卻不俗。

    安娜轉過頭向鷹鉤鼻子問道:「蜀山派的高人,你又為何要置我死地?我說過,我沒有主動勾引過人類,更沒有傷害過人類。據我所知,妖族和玄門的關係並非水火不容。千年來都是相安無事,蜀山派雖然大名鼎鼎,也不能無緣無故地傷害妖族。」

    鷹鉤鼻子對她的表現頗為欣賞,但是卻不能因此手下留情,含笑問道:「你是在國外修煉的,對吧?」

    「那有如何?」安娜反問,無疑是承認了他的判斷無誤。

    鷹鉤鼻子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那些是常理,在國內可行不通。玄門就是玄門,不是西方的教會,各大門派所在就是禁地。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四川是蜀山的地界,凡是妖族,膽敢闖入只有死路一條。」

    「玄門定下這種規矩也是為了對妖族形成威懾吧?所謂不知者無罪,這種規矩對我並不公平。」停頓了片刻,安娜又歎息道:「既然是師命難違,動手罷,讓我們分出個勝負。」

    這種說辭表達了一種意思,他不願讓鷹鉤鼻子為難,作為蜀山弟子,沒有權力,也沒有膽量做主放人,何況他還帶著個小師妹。眼下相求毫無意義,不如讓鷹鉤鼻子對自己產生好感,哪怕僅僅是一星半點,也可以在爭鬥中加以利用。戰鬥中瞬息萬變,一念生,一念死,只要對方有片刻的猶豫,或者遲疑,都是求生的良機。動手前,安娜要最大程度地為求生鋪墊好一切。

    當然,她更加不會放過蘇雪。

    儘管蘇雪眼神裡的恨意能輕易地撕裂一塊石頭,但是小姑娘的心通常狠不到哪裡去,對付她比對付在場的任何人都在容易。

    先是觀察了一番蘇父的傷勢,安娜才站起來對蘇雪說道:「你父親常和我提起你,他說你很乖,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他將你嫁給尼古拉家族也是出於無奈,你千萬別怪他。」

    不知不覺地,蘇雪眼中的殺意在收斂,倒不是因為原諒了安娜,而是記起了父親對自己的愛。沒有哪個父母不疼愛孩子,那些記憶的碎片,拼湊起童年時的一幕一幕。

    愛與恨通常不會並存,心中有愛,殺意自然逐漸消減,這正是安娜的用意。動手前,盡可能博得蜀山門人的好感,不動聲色地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不過時間太倉促了點,難免露出痕跡來,自然逃不過胖子的法眼,「蘇老頭,倘若這個女人不是妖族,倒是你蘇家媳婦的絕佳人選,以她的智商一定能成為好媳婦,成為你兒子的賢內助哦。」

    「家門不幸,出了這樣的逆子。」蘇老頭怒火稍減,卻沒有否認胖子的假設,一半是出於對胖子的尊重,另外他也有相同的看法。

    王浩壓低聲音調侃道:「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他倒沒有害人之心,要不然你兒子早就玩完了。」

    「恩公別拿我開玩笑了,但求除了這女妖,這次還要多謝恩公相助,解了我蘇家的危困。」

    兩人正在私下嘀咕,安娜卻突然找上門來。

    「接下來該輪到我了。」王浩並不意外,但是仍然裝作愁眉苦臉。

    「小冤家,只要我今日不死,今後注定纏上你了。安娜說到做到,絕不失言。現在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將責任推了個乾淨,還說沒有理由為難我,等會兒要是動起手來,你一定不會插手嗎?」

    王浩調侃道:「那是自然,即使我有心插手,蜀山也肯答應。」心中卻暗自盤算,「鷹鉤鼻子的實力就算比自己稍弱,也相差無幾,再加上蘇雪,還能跑了你不成?」

    不過對安娜的機智還是讚賞的,不動聲色地就解決了一名高手,即便是情況對自身極為不利的局面,也沒有亂掉陣腳,放棄求生的努力。事實上他做得非常出色,細想想,假如她不準備搏命,只求脫身,也並非全無機會。

    「也許你們認為我找上人類是別有所圖,這一點我不否認,正如你們說的那樣。人類在妖族眼裡沒有多少可愛之處,但是也並非絕對。自從修成人形以後,我擁有人類的一切,不光是外貌,還有思想、感情。我和同類越走越遠,迫切想融入人類世界,像人類一樣的生活。無論你們是否相信,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什麼人。」安娜深深地吸了口氣,「要說的都說了,動手罷。」

    一字一句感人肺腑,蘇雪不禁有些彷徨,「父親安然無恙,只是昏厥過去,還是胖子打的,她實在找不出理由取安娜性命。」

    要不是顧忌立場,胖子一定會為安娜鼓掌,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警告蘇雪,「大敵當前,你在猶豫什麼?想找死是不是?」

    生死相搏居然還有婦人之仁,單從這一點來看,他和星語差得太遠,爭鬥起來非吃大虧不可,胖子可是有切膚之痛的。

    蘇雪猛然驚醒,硬著頭皮使出萬劍決,別說毫無殺氣,連動作都有些機械,但是技巧方面卻讓人歎為觀止。

    劍芒如同點點繁星,閃爍間吞噬天地,她的人就掩藏在繁星之後,牢牢地把握住無雙飛劍,而不是像別的蜀山弟子,完全是憑借真元御劍。

    練神期的修真者就能以真元駕御飛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修真者將真元看得高於一切,卻忽略了最基本的事實,最靈巧的永遠是雙手。以真元御劍不可能比雙手更加靈活,而且飛劍一旦放出,也就少了許多變數,成為一柄死劍。

    沒有人會害怕一把飛劍,他們怕的是御劍的人,假如只是放出飛劍,就指望著重創對手,那種想法就和做夢差不多。所以老怪物教給星語的第一課,就是永遠不能讓飛劍離開自己。

    同樣是萬劍決,由蘇雪施展出來截然不同。寒光如星辰閃爍,逐漸連成一片,彷彿水銀洩地般湧向安娜。無論怎麼著,這都是一計決殺。在場眾人都是一陣心驚,數年的時間就能將蘇雪調教到這個地步,老怪物的手段可想而知。

    遺憾的是,蘇雪的心卻不像招式那樣完美,任何猶豫和不決都會反映到招式上。也許在修真者看來此招無法可解,對妖族來說卻藏著一絲生機。

    千鈞一髮之際,柔和的白芒疾射而出,穿越重重劍芒的縫隙,直撲蘇雪面門。

    妖族具備修真者所沒有的本領,變身後的安娜剛好穿過劍芒,脫身後不退反進,直取毫無防備的蘇雪。

    變化發生得太快,眾人想出手相助都來不及。

    倉促間蘇雪並未慌張,後撤的同時,將無雙飛劍化作銀芒,當真是滴水不漏,這就是劍不離手的好處。安娜也沒有拚個魚死網破的意思,白芒速度不減,風一般掠過蘇雪的頭頂,明晃晃地從胖子旁邊路過。

    「好計謀。」胖子不由暗自讚歎,妖族見得多了,強悍的也不少,聰明的卻不見多。

    對安娜來說,脫身的路徑共有兩條,一條被鷹鉤鼻子封死,另外一條由胖子守住,無論她從什麼方向逃跑,總會被其中的一人阻攔,所以她將兩條路都事先做了鋪墊。

    胖子正處在心動期,當然不肯冒險攔她,何況還是有言在先,於是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溜走。

    而鷹鉤鼻子在另外一方,想出手也是鞭長莫及,而且依照胖子的估計,即便他有這個能力,也會做出和自己人樣選擇。

    「你幹嗎不攔住她?」蘇雪佯裝埋怨,心裡卻鬆了口氣。

    「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王浩毫不客氣地揭穿她老底。

    蘇雪不由一怔,狡辯道:「你胡說什麼呀?誰想放她走了?」

    「我剛才有言在先,爭鬥時絕不插手,你不能讓我食言而肥吧?再說了,要不是人家手留情,你不重傷也會破相,就當是還她個人情好了。何況,她破解萬劍決的時候還受了傷,你的氣也該出了。」胖子輕描淡寫的便將小丫頭打發掉,反正她生氣也是裝出來的。

    鷹鉤鼻子不慌不忙地從對面走過來,揭開謎底,「沒錯,那個妖族假如在心傷你,你不受重傷就是破相,但是倘若她真的敢傷你,她也別指望著能活著離開,王兄斷然不肯網開一面,這正是妖族的聰明之處。」

    說話的時候,心中卻在暗自猜想,假如妖族選擇自己這條路,自己會不會也網開一面,也許他還沒這個膽量,畢竟他是個蜀山弟子,明目張膽地放人,回去不好交代。

    聽說王浩是幫自己還人情才放走妖族,蘇雪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卻依舊不肯饒人,「怕什麼,你不食言也是個胖子。」

    蘇雪沒有變心,只是近墨者黑,和師兄、師弟們學壞了。可是,當初善解人意的女孩在哪?胖子無語,黯然地低下了頭,「男人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受過傷的男人,你讓我傷心了。你嫌棄我了對不對?還是喜歡上蜀山的人?」

    聽說身體有某種缺陷的人,自尊心比旁人更勝,非常容易受到傷害。比如說,胖子大多不喜歡聽到諸如肥豬、胖豬之類的詞語,更別說自己剛才的挖苦了。蘇雪一時心慌意亂,連忙向王浩賠禮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哪有嫌棄你胖了呀。你看,我還戴著你媽的戒指。」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蘇雪亮出祖母綠戒指,分手後她就戴在手指上,從來不曾摘下過。由於是一件法定,還是雲逸仙子煉製,沒有人聯想到什麼,眼饞的人倒是不少,蜀山可是個窮地方呀。

    王浩早就看見那枚祖傳的指環,卻不肯點破,藉機握住蘇雪白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柔軟無骨的感覺讓人心神一蕩,那叫一個爽啊,腦袋則是順勢倒在佳人的懷裡,體味著那對小白兔驚人的彈性,微硬的突起正好頂在面頰上,胖子舒服得差點叫出來聲來。

    可憐的蘇雪被人揩油還渾然不覺,一心只想安撫胖子那顆受傷的心。

    蘇老頭是過來人,倒能看出貓膩來,不過年輕人調情,何必跳出來煞風景?而且他對胖子的感激和敬重,儼然到了迷信的地步,無論胖子做什麼,他也不會反對。

    良久,王浩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小手,用力地從蘇雪懷裡掙脫出來,貌似十分激動,「肯定是老怪物在背後挑撥我們的關係,小爺到蜀山找他玩命!」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6
第二百二十二章借刀殺人(下)

    蘇雪立即從後面把胖子死死抱住,央求道:「別去,你打不過師父的。」

    這種記倆也就能騙騙善良的小女生,好歹也是同六的師兄妹,鷹鉤鼻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鬱悶得傳音給胖子說道:「差不多就行了,見好就收吧。」

    王浩暗罵他多事,剛要找機會下台,卻聽見安娜的聲音,「小姑娘被胖子騙了,他哪有膽子去找你師父拚命?他是藉機在佔你的便宜。胖子,看不出你還點良心,不過也有點花心哦,今後注定纏上你了。」

    聲音由近而遠,飄忽不定,應該是在移動中傳來。

    媽的,臨走前還不忘咬上小爺一口,王浩放聲吼道:「這次放你條生路是看在蘇雪的份上,別給我理由殺你,人妖殊途,好自為之。」說話間突然覺得脊樑發冷,心虛地轉過頭來,立即看見蘇雪利劍般的目光,「幹什麼?對付妖族的時候也沒見你有這股狠勁。」

    「什麼時候學了這份本事?」蘇雪不好意思說出揩油之類話來,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她並非不諳世事的小女生,只是想不到胖子也會使壞揩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胖子可老實的不得了,正是那份單純吸引了蘇雪,兩年時間裡胖子的變化的確不小,而且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什麼本事,我可不怕你的師父。」王浩展示了一下粗壯的手臂,反正是長袖衣服,天曉得裡面是肌肉還是肥肉。

    「少裝傻!你這些壞抬是和誰學的訝?」儘管不介意被王浩佔到便宜,卻不喜歡被騙的感覺。更不喜歡王浩的改變,這讓她感覺到一絲害怕,因為這種手段沒地方教授,基本都是實踐中學來的。

    「我這不是想你嗎?當初你堅持要拜老怪物為師,我本來是不同意的,結果又怎麼樣呢?還是讓你上了蜀山,老怪物處處刁難,我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滑。老爸老媽一見面就問起你,嚇得我連家都不敢回。欠知道這次和星語的比試,賭注是什麼嗎?如果星語輸了,老怪物要永遠把你留在蜀山。」王浩大吐苦水,試圖轉移話題,老怪物提出這種賭注除了不願讓徒弟回到胖子身邊,也是希望胖子出全力應付比試。甚至還找陳玄幫忙,如今卻被胖子全說成棒打鴛鴦的劣行。

    「這個,師父倒是提起過這件事,不過和你說的正好相反,他說只要我戰勝星語仙子,就准我下山。」蘇雪有些茫然,但是早就把對胖子揩油的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媽的,小爺弄巧成拙,被老怪物給耍了,沒關係,你師兄應該知情。」兩人同時望向鷹鉤鼻子。

    鷹鉤鼻子尷尬道:「王兄,你又何必為難我?我也是聽同門提起,詳細的情形並不清楚,真相遲早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王浩早知道他不肯作證,只不過是鋪墊而已,隨後說道:「我不為難你,崑崙盛會很快就到,無論輸或者是贏,真相都會大白天下。到時老怪物如何自圓其說,我們拭目以待。不過你暫時通融一下行不,家裡老人不知道情況,成天嚷嚷著要見兒媳婦,我想帶蘇雪回家一趟。」

    「師妹,問劍長老的脾氣你也知道,他倒是不肯為難你,別讓我難做啊!完事後盡快趕回蜀山。」鷹鉤鼻子先是交代了一番,隨後說道:「師妹追擊女妖和我走散,之後發生的事我完全不知情。」身形好似彈出去一樣,眨眼間消失在夜幕裡。

    蘇雪對師兄的通融頗感意外,詫異地向胖子問道:「你和師兄很熟嗎?」

    「談不上熟悉,切磋過一次,我們抓緊時間回家,別讓他難做。」鷹鉤鼻子的確欠過胖子的人情,要不是胖子上次手下留情,他的飛劍是就毀了。基本上,蜀山弟子除了一柄飛劍,身上再也找不出寶貝來。飛劍就是蜀山弟子的命,而且飛劍被毀,主人避不可免會有損傷。

    王浩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帶蘇雪匆匆忙忙探視過父母,就放她回了蜀山。有道是窮家富路,臨走前王浩將星藍戒指翻了個底朝天,想找出幾件寶貝送給蘇雪傍身,無奈搜刮來的寶物都由星語保管,找了半天才翻出兩個儲物手鐲來,囑咐蘇雪自己留下一個,轉送給鷹鉤鼻子一個,當作是他幫忙的補償。

    上次盛會的時候,蘇雪還對儲物手鐲全無興趣,如今卻是兩眼放光,蜀山的寒酸可見一斑,倒不是蘇雪變得貪財,而是蜀山耳濡目染,知道了儲物手鐲的珍貴,蜀山只有少數師兄才有,而且都當寶貝似的,胖子隨隨便便就掏出來兩個送人,十足的大款,蘇雪並非貪圖寶貝,自己的百寶囊就蠻好的。手鐲和祖傳的戒指不同,沒有特殊的意義,轉眼間已過去了三年,在蜀山受到不少照顧,她準備把手鐲送給師兄。

    熙熙攘攘的客運站,王浩帶著蘇老頭,悠然自得地漫步其間,修真者出塵的氣質,即使混跡在人群裡,也如同鶴立雞群,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人潮並沒有帶來不適,反倒是體內的真元,猶如洪水翻滾不休,讓胖子十分不爽,但是王浩臉上仍然掛著笑意。回家途中,又在蘇雪身上佔到了不少便宜,重要的是,和老爸老媽總算有了個交代,去了塊心病。修真對天賦要求極高,還要面臨渡劫的風險,王浩不準備將父母也拖下水,他只想讓父母有生之年幸福、快樂。

    蘇老頭儘管跟在後面,一頭銀髮卻分外醒目,以致於讓人產生錯覺,他才是老闆,而王浩僅僅是個跟班。

    列車進站的時候,人潮中掀起一陣波瀾,一對男女從門口衝入。兩人就像泥鰍一樣滑溜,鑽來鑽去的,速度快得令咋舌,人潮被紛紛擠向兩邊,卻沒有受傷。

    他們眨眼間便衝到眼前,不出意外的話,王浩也會被擠到旁邊。

    蘇老頭豈能叫他們如意,暗自使用真元。雙腿鋼筋般牢牢扣地,地面的瓷磚立即出現無數細小的裂紋。

    「砰!」

    悶響傳來,蘇老頭沒有被擠開,卻是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對方是個虎頭虎腦的中年人,估摸著有三十來歲,情形可尷尬多了,一溜小碎步也沒能穩住身形,最後還是壓在金屬圍欄上。

    「嘎吱!」金屬圍欄發出痛苦的呻吟,扭曲著捲向兩邊。修真者尚且如此,四周的遊客可就倒霉了。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排接著一排地倒在地上。真的像潮水一般,也不知做傷到人沒有,情形倒是蠻壯觀的。

    修真者!雙方同時一驚,公眾場合也不便張揚,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一前一後進入站台,任憑身後留下一片罵聲。

    修真者的富足和奢侈再一次得到印證,這一男一女居然也是坐的軟臥,如今的年頭坐飛機已經不希奇了,圖個快捷而已。而乘坐軟臥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們即不缺錢也不缺少時間。

    茫茫人海,修真者也算是稀有動物,撞見同道更令人興奮,進入包廂後雙方攀談起來。這一男一女原來是堂兄妹,福建人,男的叫姚力,女的叫姚橙。小女孩倒是挺矜持的,不愛說話,問到她才勉強答個一兩句,多半也就是一兩個字,是或者不是,要麼就乾脆點點頭。

    望著她,王浩不禁想起了唐倩,女孩矜持也是蠻可愛的,就是有點無趣。

    「你們別理我妹妹,她就這副德行,沒見過什麼世面。對了,你們幹嗎不坐飛機呢?」姚力好奇地問道。

    距離崑崙盛會的時間還早,胖子的本意是遊山玩水,品嚐美食,出於保持形象的考慮,當然不能說出來,笑道:「你不也是坐火車嗎?」

    「嗯,咱們可是修真者。我發過誓,要飛的話,除非是修煉到煉神期,御劍飛行,絕不坐飛機丟人現眼,那是我修煉的動力,嘿嘿。」姚力憨厚地乾笑兩聲。

    多麼質樸的理想啊!不過御劍飛行確實對修真者充滿誘惑,王浩也是過來人,當初也是在雪地裡不吃不喝,苦練了數月才站上飛劍。如今還記得第一次御劍衝上半空的滿足和喜悅。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那一刻,什麼元嬰、渡劫、飛昇,統統拋到了腦後,感覺自己就像掙脫束縛的小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際。至今,胖子遇到心煩的時候,還是喜歡御劍飛行,以他的技巧加上烈天之痕的霸道,肯定會讓很多人的下巴掉下來。

    「加油!你一定能夠做到的。」王浩誠摯地說道,語氣裡沒有半點賣弄和輕視的意思。

    「兄弟,你也沒到練神期嗎?」修真者聚到一起,通常就是這些話題,修煉、法定、境界。姚力也是經過判斷才得出結論,首先他將王浩和蘇老頭判定為師徒,因為修真界只有師徒關係最近,而且兩個人很少說話,不像是同道結伴而行。認定了這層關係,後面的判斷就順理成章了,蘇老頭能將他撞飛出去,顯示出『高深』的修為,而且年長,再看看那凌厲的氣勢,理所當然是師父了。進入元嬰期以前,年齡也能作為判斷修為的標準的。而王浩卻是呆兒郎當的德行,走個路都一搖三晃,不是徒弟又是什麼?

    蘇老頭雖然修為精深,比他高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決計還沒到練神期。既然連師父都沒到,徒弟怎麼可能超越師父?何況王浩要是能御劍,就無需趕火車了。

    王浩不得不佩服他的觀察能力,只能承認自己是剛到氣動期的菜鳥。

    「兄弟不要謙虛!你的年齡能到氣動期就很厲害了,前途不可限量。說實話,我還真有點羨慕你,不瞞你說,我從六歲開始苦修,到現在整整三十八年,也是兩年前才進入氣動的後期,資質所限,想要再進一步比登天還難。」姚力滿臉黯然,唏噓不已。

    一番話說出來,每個人的心頭各有一番滋味。女孩也是一臉苦澀,顯而易見,這兄妹倆為修煉吃的苦頭都不少。

    蘇老頭十年投師不遇,自問天賦也不怎樣,而且一把年紀才開始築基,如今修為卻還略勝姚力,此刻對胖子的感激已然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嘴唇動了動,最終忍下來,這份恩情他無以回報,只能記在心裡,假如胖子需要,即使叫他去赴湯蹈火,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說的也是,對於修真家族的子弟們來說,元嬰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練神期才是公認的分水嶺。王浩拜師就碰見了丹王,出道後遇見的幾乎都是高手,最不濟的也就是拓跋世家的人,貌似也沒慘到什麼地步。如今雖然不是切身體會,看看三張痛苦的臉,也不禁微微動容。

    修真者並非常人想像得風光無限,多數都是在生死線上掙扎,一旦渡劫失敗,比尋常人的輪迴要悲慘得多。而修真世家的弟子更加可悲,有些人根本就不適合修真,為了家族利益被強行拉去湊數,他們沒希望衝入元嬰期。

    人活著總是會有希望,他們的希望是練神期,御劍飛空,能常人不能,但是就連這小小的願望,也不是輕易就能夠實現。

    修煉法門注定的,無法挑選,修真家族的子弟若盧梭出人頭地,只能依靠天賦還有努力。努力是消說了,修真者極少有不努力的,天賦才是至關重要。經過剛才的相撞可以得出結論,蘇老頭的修為比自己高不出多少,肯定沒到練神期,但是王浩才二十出頭而已,就修煉到了氣動期,想來天賦肯定是驚人的高了,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呵,難道胖子的天賦就高?姚力羨慕地盯住王浩,彷彿無窮的天賦就蘊藏在那身肥肉裡,準備地說是在肚子上。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6
騙艷記最新章節 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賣弄(上)



    基本上,廣大修真者還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啊!胖子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神,也不是佛,更不是什麼救世主,就是會煉幾顆丹,先不說元嬰期要渡劫,單是心動期的波動,就叫他頭疼不已。況且優勝劣汰是大自然的法則,是天數,連漫天的神佛也挽救不了。

    既然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無謂再繼續沉重的話題。王浩微微一笑,裝作老練道:「修真者應該珍惜時間,你們不抓緊時間修煉,還跑出來遊玩?」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套調調的從小舞那裡學來,記得在南極冰原的時候,小舞抓緊一切時機修煉,那是片刻也不肯耽擱,同樣努力的還有屈瑤。

    「我們哪有心思遊玩啊,出門是參加修真界的盛會,難道你們不是嗎?」姚力露出詫異的神色。

    王浩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姚力收不到崑崙盛會的請帖,而且就算是參加崑崙盛會,現在出門也早了點。王浩試探著道:「你是說崑崙盛會嗎,還有兩個月時間呢。」

    這下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姚橙也止不住輕笑出聲,為他解釋道:「崑崙盛會是玄門頂級的盛典,到場的都是一二流的門派,或者是頂尖的高手,我們修真家族哪有資格參加。聽說上屆的盛會破了先例,邀請拓跋世家參加。從此拓跋世家就身份倍增,最近他們又滅掉了公孫家,聲勢如日中天。」

    「對呀,對呀,聽說拓跋世家主事的也是兄妹兩人,哥哥拓跋野一頭金髮,英俊瀟灑。妹妹拓跋舞不僅容顏傾城傾國,而且天分過人,才二十歲就修煉到練神期。還有,她處事的能力也頗為了得,拓跋家真正崛起就是在她接手以後。」以修真家族的視野來看,拓跋舞無疑是出類拔萃。

    姚橙掩嘴笑道:「哥哥知道得這麼清楚,該不是暗戀拓跋舞吧?咯咯。」兄妹倆估計平時玩笑慣了,一旦開起玩笑,渾然不顧還有外人在場。

    男人嗎,非分之想總是難免,被人拆穿就尷尬了,姚力面紅耳赤地爭辯道:「胡說,我是欽佩拓跋舞的才華,要是能有她一半的天賦,我也就不虛此生了。依我看,憑她現在的速度,說不定真能衝入元嬰期,那就為修真家族長臉了。」

    沒有人否認小舞的容顏,天分。但是此刻聽見她的名字,胖子卻是一陣心冷。為了掩飾,他拿姚橙打趣道:「那個拓跋舞很漂亮嗎?須知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說不定她還不如姚橙呢?」

    姚橙聽見自己的名字,立即埋下頭,低聲道:「你是吃不到葡萄,才說葡萄酸。我哪能和拓跋舞相比?」

    羞澀的神情讓人聯想起含羞草,水旺旺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粉嫩的小臉羞成粉紅,因為緊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可以想像,此刻她的心一定像小鹿般亂撞。原來她也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可惜見慣了仙子的絕色,胖子早就形成了審美疲勞,居然忽略了她的美麗。

    王浩有感而發道:「不是只有玫瑰才叫美麗,深谷中的百合同樣迷人,哪怕是非功過株無名的小草,也有它存在的價值,所以你沒必要和別人比。你就是姚橙,獨一無二,沒有人可以替代。」

    姚力也大咧咧地說道:「說得好!我妹妹本來就不比別人差,就算真的比不過人家,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

    姚橙見他們一唱一和,跺腳道:「你們不要安慰我啦,我要是有拓跋舞一半的本事,爹爹就不用成天唉聲歎氣了。」

    漂亮話誰都會說,然而現實就是現實,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有些人注定像星辰般璀璨,光輝無人可比,而有些人注定默默無聞,就像一粒塵埃,這樣的人生無疑有些可悲。姚橙的感傷倒不是出於嫉妒,而是一種自卑的情緒,因為她無法像拓跋舞,為家族的崛起盡上一份力量。

    王浩嘿嘿笑道:「這可說不準,人生無常,俗話說三十處河東,三十年河西。麻雀變鳳凰的事常有,我認識一個女孩,十多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她認為父親害死母親,從此她不認父親,性格也變得叛逆,離家出走,四處行騙。不過她的本性不知善良,而且很堅強,她想讓母親起死回生,於是遍訪玄門,希望能夠拜得名師,結果天不從人願,遇到的人都沒什麼本事,到了二十歲她還沒有築基,你們猜猜她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女孩夠可憐的,不過到了二十歲都沒築基,怕是沒什麼指望了。再說玄門雖然不像修真家族,只收家族的子弟,挑選的標準卻更加嚴格,天賦不好的人,就是磕破了頭,人家也是不肯收。」姚力是個直腸子,沒看出胖子在賣弄,就事論事,分析得倒也中肯。

    「你猜錯了,她現在可是玄門中的仙子。」王浩瞇著眼睛喝了口水,徒弟爭氣,師父臉上也有光不是?

    說來也奇怪,胖子自己淡薄名利,卻喜歡拿徒弟賣弄,尤其是星語成名後,這傢伙就油然而生,儼然到了爆炸的地步。也許是因為煉丹師的身份吧,作為碩果僅存的煉丹師,只要胖子願意,名利唾手可得,完全沒有挑戰性。相比之下,教徒的難度可就高得多了,把星語這個劣徒調教成仙子,足以證明他的能力,他即使不是煉丹師,以修真者的的身份也是優秀的,假如星語在比試中贏了蘇雪,天曉得他會狂到什麼地步。

    正當胖子自己陶醉的時候,卻聽見姚力質疑的聲音,「別吹牛啦,玄門中人傲著呢,能和你交朋友嗎?再說玄門中的仙子少得可憐,冰嵐水閣的小醫仙不消說了,還有南海派的雲逸仙子,你說的是哪個?」

    玄門和修真家族就像有錢人和窮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星語在玄門中紅得發紫,修真世家卻很少有人知道,加上姚力醉心修煉,在家族幾乎不問世事,消息自然不夠靈通,所以只聽說兩個老牌仙子。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拓跋世家隱瞞了消息,畢竟由拓跋世家自行擊潰強敵,聽起來更拉風
逍遙龍 發表於 2007-9-2 12:09
騙艷記最新章節 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賣弄(中)



胖子嚴重鬱悶,倘若現在說出徒弟的名字,難免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人家根本沒聽說過星語仙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蘇老頭倒是猜到他說的人是星語,不過老頭始終悶在小樓裡修煉,對後來發生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星語拜了胖子為師,要和自己的孫女,老怪物的徒弟比試,被人稱為仙子也屬正常。

    「不過還是謝謝你幫忙開導我妹妹,這丫頭因為天賦不好,整天悶悶不樂,連性格也變得內向。」姚力適時的放了胖子一馬。

    王浩也不爭辯,尷尬的笑笑,說道:「你們不是去參加崑崙盛會,那是什麼樣的盛會呢?」

    「玄門有崑崙盛會,修真家族也該有互相交流的機會。不是嗎?所以拓跋世家提議修真家族也舉辦類似的聚會。這個盛會和崑崙盛會的內容差不多,每年都舉行一次,今年第一次舉辦,難怪你不知道?我剛才還以為你們也是去參加盛會的?還想和你們搭個伴呢?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參加?這次盛會不要求身份,也沒有家族的限制,只要是修真者都有資格參加。「姚力誠摯的邀請道。

    又是拓跋世家,胖子對修真家族的盛會一點興趣也沒有,那種層次的聚會能有什麼寶貝?正在想該如何拒絕,卻聽見妙力繼續說道:「我忘記了,這事你做不了主,應該問你的師父。」說完。他將目光望向蘇老頭。

    居然把老頭當作胖子的師父,老頭哪受得起,連忙一臉嚴肅地解釋道:「我們是~」

    王浩正苦於該如何拒絕,靈機一動,打斷道:「我們是出來辦事的。就不去參加盛會了,對不對,師父?」

    「對,對,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修真就像摸著石頭淌河,交流的機會極為難得。有機會就不該錯過,何況崑崙盛會雖然拉風,卻不符合他的身份,去了也只能仰視那些傳說中的高手,頂禮膜拜而已。修真家族地聚會就不同了,都是境界差不多的菜鳥,交流起來也有談資。無奈胖子都說了不去,他又豈敢違背,也只能附和了,表情自然就委屈了點。

    誰知道妙力卻會錯了意。心想蘇老頭和自己修為差不多,估計這師徒倆沒有什麼背景,也許是怕到了盛會沒有面子。大手往胸脯上一拍,啪的一聲,嚇了胖子一跳。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姚家雖然不比拓跋家放光,在修真家族裡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如我們一起參加盛會。彼此也好有個伴,路上不會太悶。」

    妙橙不愛說話,對胖子的印象卻不錯。也含羞邀請道:「如果你們沒什麼事,就和我們結伴而行吧。修真家族基本上沒有聚會,這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機會難得。」話才說到一半,小姑娘就羞的低下頭,就像地上有錢似的。

    胖子倒是愛湊個熱鬧什麼的,而且那種盛會多半備有美食,推辭是不願意見到拓跋舞。兩人間發生了嬌貴事情,關係不但沒有任何發展,好像還倒退了不少,加上星語當眾玩表白,見面難免會尷尬,再說了,想起小舞冷冰冰的態度,就讓人心灰意冷。

    總算領教了什麼叫做盛情難卻了,再看看蘇老頭死了爹一樣的表情,王浩最終歎氣道:「那就多謝姚兄的美意了,我們也沾光去見識見識,你說呢,師父?」

    蘇老頭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縱橫商場多年,也算沉得住氣,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就當下應下了。

    境界和經歷都相差的太遠,話題自然也不多,不一會王浩哈欠連天,倒是蘇老頭地心情大好,大談修煉時的心得體會,幾次差點將老底兜出來,比如說他修煉只有幾年的時間,借助陣法和晶石修煉,在修真家族中都是無法想像的。幸虧老頭足夠機靈,總能在關鍵時刻剎車,而且還能自圓其說。修煉法門是嚴禁外傳的,修真者限於師門的緣故,大多不肯推心置腹的交流,而蘇老頭沒有師門,全憑一部玉簡修煉,交談起來全無顧忌。

    蘇老頭的豁達很快贏得兩兄妹的認同,也無形中放寬了保密地尺度,最終的結果自然是雙方收益。

    恍惚中,一團模模糊糊的能量經過門口。

    「有人偷聽!」胖子當即驚醒,獵犬般豎起耳朵,沒有發現異常。向三人做一個噤聲地手勢,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向門口。別看姚力說話大大咧咧,倒是不笨,示意三人繼續交談。

    「匡當!」王浩突然間將門打開,外面空無一人。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刻意太悶了,出去透口氣。」王浩輕描淡寫的說道。

    「透氣就透氣,幹嗎一驚一乍的?」姚力不滿的說道,正和蘇老頭聊的興起,隨即收回了目光。

    王浩假裝伸展一番筋骨,若無其事的關上門。剛才的參量絕對不是錯覺,門外沒有人只有一個解釋,有個修真者路過,修真者對參量極其敏感,要找到他並不難,難地是自己也容易被發現。最好的隱藏方法是隱匿趙元,將自己偽裝成普通人,即使在軟臥車廂,來往的人也不少,修真者對普通人大多不怎麼留意。

    經過片刻的努力,王浩才勉強壓制住兩顆內丹,大搖大擺的展開搜索。不到五分鐘,便將目標鎖定在一個包廂,通過能量感知,王浩確認裡面有五名修真者,修為不詳,依照學理來說不會超越元嬰期。

    門虛掩著,因為關門也無法阻止聲音別人偷聽,這樣做還可以觀察到外面的動靜。由於是修真家族第一次聚會。前去參加的人不少,並且大多不會御劍,在火車上相遇也沒什麼希奇。

    王浩暗笑自己多疑,剛打算回包廂睡覺,突然聽見有人罵了一句。具體地內容聽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提到小舞的名字。

    來者不善,王浩停下腳步,因為是門沒有關,無法繼續靠近,只能冒險探出真元。這才勉強聽見裡面的人說話。

    「媽的,這娘們如今可風光了,還倣傚崑崙盛會,搞什麼修真家族的聚會。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到時候我叫她好看。」聲音非常粗,說話地估計是個大塊頭,而且沒有太多心計。

    一個陰冷的聲音譏笑道:「李子東,要找死沒有人攔你!李家比公孫家實力強嗎?恐怕連吳家也比不了。傻瓜才去和他們較勁。我早就派人調查清楚了,他們背後有個玄門撐腰。要不然兩大世家聯手,早就把他們給滅了。」

    大塊頭反唇相譏道:「放屁!玄門那幫傢伙傲著呢,他們才懶得管這種鳥事,公孫雲,你危言聳聽無非是想為公孫家挽回臉面。兩大家族聯手,居然讓人家給滅了,說出來的確丟人,嘿嘿。別以為你還是什麼公孫少爺,你現在不過是條喪家之犬。憑什麼和老子指手畫腳。」

    車廂裡出現一陣沉默,王浩甚至懷疑自己被發現了,剛想撤退。突然聽見李子東發出慘叫。然後是陰森森的警告。「要不要相信隨便你,你再敢胡言亂語,侮辱公孫世家,下次我擰掉的就不是你的胳膊而是腦袋。」

    胳膊擰掉了,估計挺疼吧,李子東狼哭鬼嚎地求饒。

    「哼,憑你這種沒用的東西。也敢跳出來撒野?兩大世家不是敗給拓跋家,而是毀在一個女人手上,那個女人叫做星語,早就被玄門追捧為仙子,只有你這種孤陋寡聞的莽夫才不知情。想想吧,拓跋世家不過是個三流的修真世家,有什麼資格參加崑崙盛會?要不是我急於為父報仇,根本就懶得與你們攙合,假如沒有我出謀劃策,你們充其量就是群烏合之眾。」

    這公孫雲倒是個人物啊!既然知道出手的是星語,應該知道星語和陳玄的關係,他故意隱瞞事實,也許是怕陳玄的名氣太大,嚇退了這群人。公孫家早就不復存在,而拓跋家卻如日中天,他不可能聚集起足夠的力量扭轉乾坤,扳倒拓跋家唯一的途徑是用計,借助其他家族的力量。

    拓跋世家地聲勢雖然驚人,實力卻並不配套,在修真世家只能勉強排在中等。而且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讓許多人眼紅。公孫雲正是借助這種情緒,大肆煽動,才找來幾個實力夠強的家族,共謀大事。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利益,一家一個小算盤,心當然不齊了,發生爭執在所難免,公孫雲擰斷李子東的胳膊,表面上是略施薄懲,實質上卻是樹立威信的高招。這些人可都不是善男信女,下手輕了震不住他們,下手重了又怕激化矛盾,分寸的掌握格外重要。所以公孫雲挑選了沒什麼背景,毫無心計的李子東做目標,而且只是扭斷了他的胳膊,這樣做即能贏得尊重,又不至於讓他們感覺到不舒服。

    觀察周圍地反應良好,公孫雲才繼續說道:「拓跋世家其實沒什麼可怕,論實力,你們任何一家都能剷平他,可怕的是他背後站著玄門,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們懂嗎?你們敢冒然挑釁拓跋世家,玄門一定不會置之不理。」

    「依你得說法拓跋世家豈不是無人敢碰?你還找我們來幹什麼?」刻意裡傳出柔媚的女聲,聽聲音大概四十歲上下,還嗲聲嗲氣地,讓胖子大倒胃口。

    公孫雲咬牙切齒道:「再強的生命也存在死穴,拓跋舞就是拓跋家的死穴,拓跋家和玄門的所有關係,全部寄托在拓跋舞的身上,假如她不在了,玄門還知道拓跋家是誰?只要我們快刀斬亂麻,用最快速度解決拓跋舞,我保證玄門不會為這件事追究。再說,拓跋家依靠別人的力量混到風聲水起,這種欺世盜名之輩有什麼好怕?你們願意向這樣的家族俯首稱臣?」

    與其說是所有關係都寄托在拓跋舞身上。不如說是寄托在王浩身上,這個公孫雲必定是知道內情,他地說辭只是為了安撫人心,別看胖子和小舞有些不愉快,真要是有人動了小舞。又哪肯善罷甘休?公孫雲眼下無非是利用這群人,一旦摧毀了拓跋世家,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來個銷聲匿跡,讓這群傻瓜雲背黑鍋。

    然而修真家族地人並不是傻瓜,而且大部分都是人精。狡猾著呢,女人狐穎的說道:「你可別拿我們當白癡,你左一個玄門,右一個玄門。難道整個玄門都暗中幫助拓跋家,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沒有膽子跟你合作,合作的基礎是坦誠,你到底有多少事瞞住我們?」

    公孫雲早有準備,應付道:「我不說出來並百隱瞞,而是不願意牽連你們。假如你們不知道,事後可以推得一乾二淨。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我也是一番好意。」

    女人豈能叫他矇混過關,追問道:「如何脫身是我們地事,但是我們要知道真相,我們可不想被人當猴子耍。公孫雲,你要是有合作的誠意,就把事實全部說出來,我們會分析風險和得失。然後做出決定。」

    「是南海派,如果你們割據,可以退出不幹。」公孫雲冷笑。

    「雲逸仙子?」女聲有些遲疑。即便是雲逸仙子,也帶給她不小的震動。

    公孫雲害怕她退縮,糾正道:「準確的說是屈瑤,雲逸仙子的徒弟。」

    拓跋舞曾經在南海派做客幾天,和屈瑤的關係也不賴,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此刻說出來十分可信。眾人果然打消了疑慮,女人隨即說道:「如果拓跋家地靠山就是南海派。我們能夠接受,現在談談條件,你幫助我們扳倒拓跋家,想得到什麼好處?」

    公孫雲發出一串笑聲。「我什麼好處都不要,我只要扳倒拓跋家,為死去的兄弟復仇,拓跋家一定要滅亡,我要他們灰飛煙滅,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家那個星語仙子,王浩,我一個都不肯放過。」話音到後面越來越小,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

    「好吧!不過我有言有先,我們只對付拓跋家,復仇的事和我們無關,一旦扳倒拓跋世家,我們的合作就宣告終止。」婦人鄭重的提醒,修真家族不是講人情的地方,將人們維繫在一起的是利益,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

    「當然,我可沒指望過你們幫忙復仇。」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當眾向拓跋世家發難?拓跋家在玄門有靠山,一旦敗露肯定會遭至報復,所以我們必須一擊即中,也許應該再聯絡個家族,人多力量大。」雖然做出了抉擇,女人仍然有些擔心。

    公孫雲歎氣道:「人多力量大並不是永恆不變的真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你忘記我剛才的話了嗎?拓跋家和玄門的關係全部維繫在拓跋舞的身上,擒賊先擒王,只要將她拿下,拓跋家和玄門的關係也就瓦解了,拓跋家的男人都是些縮頭烏龜,到時候你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李子東冤枉丟了條胳膊,心中自然不爽,罵罵咧咧道:「你說的倒是簡單,盛會是拓跋家發起,拓跋舞是這次盛會的焦點,身邊肯定有不少人跟著,我們哪有機會下手?再說那娘們練神期的修為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打不過我們,逃跑了又怎麼辦?哪怕是拖延片刻,也能等到救援,讓我們功虧一簣。」

    「李子東,我還當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別忘了老虎也有打盹地時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不會在她的酒水裡下藥嗎?等她中了毒,我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弄走。」

    李子東挖苦道:「在酒水裡下藥倒是容易,什麼毒藥能讓練神期高手中招,難道你打算用砒霜嗎?那種玩意毒老鼠正合適,公孫雲,你地計劃恐怕行不通。」

    「一般的毒藥當然不行,你們瞧瞧這是什麼?」公孫雲的聲音有些得意。

    「丹!」車廂裡地五人同時發出驚呼,連胖子也不由豎起了耳朵。有丹就代表還有煉丹師,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上次和丹癡的切磋得勝太過輕鬆,一點也沒有刺激的感覺。

    公孫雲笑道:「沒錯,這是迷情丹。迷情丹能溶解到任何液體裡。中招的人會神智不情,變成慾求不滿的花癡,是個男人就能把她帶走,到時候你還不是為所欲為?聽說拓跋舞絕世妖嬈,性格孤傲,是個傾國傾城的冰山美人兒。我在想。她中招後肯定很有趣,你不想品嚐一番滋味?李子東,我知道你失去一條膀子心中不爽,拓跋舞就當是我賠償你的損失,說不定你就成了拓跋家的成龍快婿。」

    「哼,拓跋家很快就蕩然無存,我做他們的女婿幹什麼?你不是說她會變花癡嗎,找地方養起來倒是不賴,嘿嘿。」李子東擠出兩聲乾笑,彷彿忘記了斷臂的疼痛。都說色膽包天,如今就是知道會惹上老怪物,估計他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丹你老母!」那種下三濫地東西說穿了就是毒藥,居然還叫做迷情丹?王浩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種丹,不禁大失所望。貌似幾人已經達成了協議,既然洞悉他們的計劃,就有方法叫他們倒霉,胖子悄悄轉身準備閃人。儘管動作非常的輕,仍然被公孫雲察覺到了。

    「有人偷聽!」公孫雲機警的衝到門口。發現的是一個表情呆滯滿臉迷茫的胖子,鼻樑上還架著一副老土的黑框近視眼鏡。透過酒瓶底子一樣的鏡片。依稀能看到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進退兩難之際,胖子明知的選擇了裝傻子,還好有副眼鏡當作道具。

    李子東尾隨而至,用剩下地一條獨臂拎起王浩,看起來就像拎起一隻小雞。「你在外面偷聽什麼?」

    好半天才適應近視鏡千萬的視野模糊,王浩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尿急,出來上~上廁所的。」目光卻將五個人掃視了一遍。公孫雲是個超級帥哥,帥到有點不像個男人,不禁讓王浩想起從前的星語。

    正如感覺到的那樣,李子東是個大塊頭,面容一點也不豪氣,聯繫上剛才的談話,胖子腦海中蹦出兩個字,齷齪。另外三個人則是掉進人堆裡也找不到的類型。知道他們地樣子,對付起來就更有把握了。

    「尿急?可是我看你不像尿急的樣子。」公孫雲目光灼灼的盯住胖子,假如胖子不是心動期地高手,或者是心理素質稍差,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要不要尿點出來呢?正好給李子東上點肥,大不了等會換打褲子,王浩居心不良的想到。可惜公孫雲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經過一番觀察,她認定胖子就是個普通的遊客,保險起見,繼續追問道:「讓我看看你的車票。」修真趲坐火車的可能性很小,這也是他們選擇火車的原因,假如是修真者摸來偷聽,半道爬上火車就行了,沒有必要去買張車票,也沒有時間去買車票,軟臥的車票不是隨時能買到的。

    王浩摸出車票,剛伸出一半,就被公孫雲搶去,看了一眼後問道:「你不是這節車廂地?」

    「那個,前面兩個廁所都有人。」像是在配合王浩的借口,一個胖子從洗手間裡出來,進入過道才吱的一聲拉上拉鏈。

    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這看著胖子可真不少呵,不過體重提升的同時,公告似乎沒什麼進步,公孫雲厭惡的移開視線,將車票還給胖子後,說道:「不管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假如王浩知道,或者保證不會說出去,就中了他的計。那就證明胖子即使不是存心偷聽偷聽,也必定是聽到了談話的內容,修真者殺個普通人就像踩死螞蟻,還能留下活口洩密。

    和小爺玩花樣,你還嫌嫩了點。王浩不知所措的搖搖頭,做出無所適從的樣子,將裝傻進行到底。

    「快雲廁所吧,小心尿到褲子裡,咯咯。」胖子的演技確實很贊,呆頭呆腦的樣子憨態十足,公孫雲居然被他逗笑了,向李子東說道:「這傢伙就是個過路的旅客,放了他吧,要是尿到你身上可不好看。」

    經他提醒,李子東也擔心被尿到身上,扔掉瘟神似的推開王浩。「媽的!快滾!」事實上,王浩的確打算那麼做,不過種東西不是說來就能來的,需要時間醞釀。

    王浩調頭高跑,剛跑出兩步,突然聽見公孫雲叫道:「站住!」

    難道被看出了破綻?王浩不知道,只知道假如繼續逃跑,公孫雲八成就會出手。「還是那句話,無論你是真沒聽見,還是裝的,尿完尿就忘了它,別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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