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血洗長安
雨,無盡的雨,一滴一滴灑落在大地上。將這原本毫無關聯的天空與大地就此連接。只是,與某些人的心,無法再次連上了吧。難道正是因此,才會有淚?如果雨是天空的淚的話,那此時它又是在為誰而傷心哭泣?
失去了牛輔的西營軍可謂群龍無首,而呂布的強大更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明知今夜呂布大擺喜宴,長安城的防守一定薄弱,但縱是如此,李傕與郭汜也沒有膽量領兵前去攻打長安。
此時的二人正在營中對坐,喝著悶酒。董卓死後,他們可謂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而此時的西涼在牛輔離開之後也被馬騰所佔。現在的他們可謂是無立足之地,只能在長安城外駐紮,還得整日堤防呂布何時會來進攻。
營外的雨顯然更加大了二人此時的煩躁,一名兵士剛剛走進營來,還未開口說話,李傕就對其喝道:“又有什麼事?明天再禀吧。”
那兵士一愣,沒敢說話。
郭汜見那兵士雖然沒有開口,卻也並未離開,便問道:“什麼事?”
那兵士神情緊張的說道:“有一男一女,剛剛來到營前,說要見二位大人。”
李傕沒好氣地道:“是什麼人?難道是呂布派來要勸我們投降的?告訴他,讓呂布死了這條心吧。”
那兵士道:“不是的,那男的自稱叫張清,是袁紹的手下。而那女的則是袁紹的女兒袁惜月。”
郭汜道:“袁紹的人到我們這來幹什麼?你有沒有問?”
那兵士搖了搖頭,道:“小人沒問。”
李傕道:“你這個飯桶,事也問不清楚。快去,讓他們進來吧。”
那兵士怕待久了李傕一會發起脾氣來自己可招架不住,便立刻奔了出去。
郭汜道:“李兄,你說袁紹的人來此會做什麼?”
李傕道:“我哪知道,也許是想讓我們投靠他吧。”
郭汜道:“不對呀,袁紹遠在冀州,就算我們投靠了他這大隊人馬也沒法前往河北呀。而且張清這小子我聽說他厲害得很,在袁紹手下可是十分得力呢。“
李傕道:“等那小子一會進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正說話間,剛剛那兵士已經領著張清與袁惜月來到了營房中。只見張清雖然渾身濕透,但卻抑制不住他那源源不絕從身體之中散發出來的殺氣,他剛一進營房,李傕與郭汜心中不禁同時一凜,並身不由已地將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這個動作顯然沒有逃過張清的眼睛,張清先坐在了他們的面前,好讓他們放鬆警惕,隨後道:“二位將軍不必如此緊張,我此來不是害你們,而是來幫你們的。“
李傕道:“你是袁紹的人,幫我們有什麼好處。”
張清道:“不錯,我雖然是袁紹的人,但我卻與呂布有著深仇大恨。而如今你們也被呂布逼得走投無路,難道不想報復他嗎?”
郭汜道:“不知張兄與呂布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清眼光一掃,一道寒茫射向了郭汜,使得郭汜不寒而栗,不敢再問。
李傕道:“那你說吧,你怎麼幫我們。”張清微微一笑,道:“我自有辦法,只要你們願意照我說的去做便行了。”李傕與郭汜對視一眼,稍稍猶豫了片刻,忽然互相點了點頭,郭汜道:“豁出去了,反正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與呂布拼了,張兄,你有什麼計策就說吧。”張清笑了笑,眼光中露出了恐怖的神色,令在旁的袁惜月也感覺十分恐怖。
次日,下了一夜的雨終於放晴,一首彩虹懸掛在天空,令長安城外的景色顯得分外怡人。但西涼軍沖天的殺氣卻破壞了這難得一見的美景。李傕帶著一彪人馬,來到了長安城外,時刻準備著攻城。
呂布見西涼軍來犯,立刻披甲上馬,領兵出城。誰料李傕一見呂布出城,立刻便退,呂布哪裡肯放,便領兵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一處山谷處,忽然山谷上箭矢如雨,巨石亂飛,呂布不敢近前,只得退回城中。
誰料呂布軍剛剛退回城中,李傕軍又至。到呂布出城時,李傕軍就立刻退兵,而呂布只要追擊,必會在山谷處被箭矢射回。一連幾次,令呂布十分惱怒。
這一次,李傕又來,呂布對眾兵士道:“此次一定無論對方的箭矢有多厲害,一定要衝過去,生擒李傕那廝。”眾兵齊聲叫好。一齊隨著呂布出城,李傕果然還是故計重施,再次退軍。而呂布則帶著兵士一路疾追。到了山谷邊,依舊是矢石如雨,砸向呂布軍。但呂布卻毫不畏懼,領兵直向山谷中殺去。
見呂布軍勢大,在山上投放矢石的西涼軍兵士忽然停止了進攻,呂布見狀大喜,道:“兄弟們,我們衝進去。”領著部隊直奔山谷而去。
眼看便要追上李傕,忽然身後炮身一想,無數西涼兵士竟從山谷兩旁殺將出來,將呂布軍團團圍住,呂布知道中計,卻面無懼色,道:“如此雕蟲小計,能奈我何?“
話音剛落,只見一人縱馬挺槍直向自己衝來,呂布舉起手中方天畫戟,定睛一看,只見那人卻是張清,呂布一愣,張清手中的槍卻已經刺到了面前。
呂布畢竟身為七武神之首,張清如何能夠傷他?雖然張清那一槍快如閃電,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但呂布反應何等神速,只見他用手一揮,揮在了槍桿上,張清只覺一股大力襲來,竟然把持不住槍勢,向一邊歪了過去。
呂布道:“張兄弟,你為何會在西涼軍中。”
張清怒道:“自然是為了取你狗命。”說罷一他又來。
呂布知道張清仍然在為昨日之事難過,但卻萬萬沒想到他會到西涼軍中與自己為敵,剛剛的計策一定也是他想出來的,因為他與李傕,郭汜在董卓手下相交甚久,以那二人的能耐是萬萬想不出如此計策的。
呂布架開張清刺來的槍,道:“張兄弟,你誤會了,我與小饞是真心相愛的。”
張清怒道:“小饞豈是你這無義小人叫的。”說罷又向呂布刺去一槍。
呂布道:“張兄弟,你聽我說。”說罷輕舒猿臂,一把抓住槍桿,張清只覺呂布力氣極大,自己竟然不敢動彈了。
張清道:“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不能動彈,張清索性放棄了被呂布牢牢抓住的長槍,一把拔出腰間的佩劍,再次向呂布砍來。
呂布知道無論如何與張清是說不明白了,但自己又不想傷了張清,只得先扔了抓在手中的長槍,用力將手中方天畫戟迎著張清砍來的寶劍揮去,只聽“鐺”的一聲,張清手中的寶劍便斷為了兩截。
此時周圍喊殺之聲大振,呂布軍雖然被圍在核心,但大多是精銳之士,臨危不亂。但一時之間想要突圍卻是不易。而張清在手中劍被砍斷之後,身邊已無武器,便直接在馬上揮拳向呂布打去。
呂布接住張清這一拳,道:“張兄弟,我不想傷害你,別再打了。”
張清道:“你不想傷害我?哼哼,你若不傷害我長安城可就完了。”
呂布一驚,道:“什麼?”
張清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是我的調虎離山之計,將你引離長安。長安的防守必定更加空虛,而此時郭汜怕是已經攻下長安城了。”
呂布一聽,大驚失色,不說別的,貂嬋此時就還在長安城中,呂布怒道:“小饞還在城中,西涼軍相來以殘暴聞名,你不怕她遇到危險嗎?“
張清道:“小饞的事,有我關心就夠了。我自然不會讓她出事。”
呂布一把甩開張清的拳頭,道:“你這哪裡是在關心他了。”說罷掉轉赤兔馬,丟下張清,獨自一人向長安城的方向衝去。
張清在他身後大聲地喊道:“沒用的,就算你一個人能夠回去也沒用了。”
呂布哪裡肯聽,揮舞著手中方天畫戟,無數道白色的鬥氣從方天畫戟中發出,西涼軍士大多還沒能夠近身便被這鬥氣給削成了兩半,還有誰敢阻攔,紛紛讓出一條路,讓呂布直奔長安城去了。
一路衝殺到長安城下,只見此時城門早已大開,城裡城外四處都是西涼士兵,看來長安城已經是守不住了。但呂布現在哪裡還管得了這些,一路殺進城去,只向相府方向奔去,他首先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保護好貂嬋。
此時的長安街頭,到處都是西涼兵。一路直奔到相府門口,也佈滿的西涼兵,呂布不禁心中一涼,也許此時貂嬋早已死在西涼兵的手下了吧。
不過就算如此,這一切也要自己親眼所見才行,呂布剛要下馬走入相府,忽聽得相府內傳來了喊殺聲,只見一將渾身是血,卻護著貂嬋往相府外殺了出來。呂布一看,那護住貂嬋之人正是張遼,心中大喜,連忙策馬直接奔進相府,揮出一戟,殺死兩名正圍在張遼身邊的西涼兵,其他西涼兵見呂布來了,盡皆不敢動,都立在當地。
呂布先是伸手將貂嬋一把拉在馬來,坐於自己身前,隨後又想張遼伸出手去,道:“張遼,上來。”
張遼連忙伸出手去,呂布就勢一拉,張遼只覺自己騰空而起,不一會兒,便已經坐在了呂布的身後。
呂布對二人道:“如今長安城已經淪陷,我等已不可留在此處,我會從東門殺出城去,你們小心了。”
貂嬋與張遼都“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呂布便不再說話,縱馬直往東門殺去。那赤兔馬不愧為神駒,雖是負了三人,卻絲毫沒有削減它的速度,就像風一樣,直往東門奔去,而那些殺入城中的西涼兵見是呂布,哪個敢攔?都紛紛讓開一條路,讓呂布衝了出去。
終於衝出了長安城,坐在呂布身後的張遼不禁鬆了口氣,道:“太好了,終於安全了。”
貂嬋卻不像張遼那麼樂觀,因為剛剛在離開相府的時候,張遼只是護住了她一人,而王允卻在她的面前死在了西涼兵的槍下。自己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自己,此時貂嬋的心裡猶如刀割一般地痛。
呂布也看出了此時貂嬋的難過,他也預感到了王允的不測,畢竟以張遼現在的功力,能夠那麼多西涼兵的圍攻之下保住貂嬋已經是萬幸了。又走了一段,呂布道:“張遼。”
張遼聽見呂布在喚他,便說道:“什麼事?溫侯。”
呂布道:“今日你為我救了貂嬋,我不知如何感激你,今後,你就隨我學習武藝吧。”
張遼聽罷大喜,道:“溫侯武功天下無雙,能夠跟隨溫侯學習武藝,真是小人的福氣。”
呂布見張遼如此興奮,也微微笑了笑,現在的氣氛應該會讓貂嬋好一些吧,畢竟不開心總是會傳染的,他不希望讓此時在馬上的人都不開心。而他也決定,此次長安之敗,他將一力承擔,他不會告訴貂嬋這一切都是張清的出謀劃策,他知道,現在的貂嬋已經不能再經受更大的打擊了,他不希望張清在她心中的印象會越變越壞。
只是失了長安,這茫茫天地間,又有何處是我呂布的容身之處呢?
而另一邊,張清隨著眾西涼兵來到長安城中。他見長安城中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雖然知道這是西涼兵的習性,但也覺得十分殘忍,而到了相府門前,看見滿地的屍體卻讓他心中一驚,向李傕喝道:“不是說過不殺相府中的人嗎?”
說罷不待李傕回答,便跳下馬來,向相府內奔去,他也不希望貂嬋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