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各自抉擇
有時候,葉子被風吹落,飄散在空中。並不代表它願意離開,也許,只是因為原本屬於它的那棵樹忘了挽留而已。
順著王允手指向的方向,每個人的目光都隨之轉移到了貂嬋的身上。原本還有些狐疑為何王允會一眼看中遠遠被擠離王府門外的貂嬋的人在看到貂嬋的那一刻都張大了嘴巴,無論男女都為貂嬋的美貌所傾倒,他們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一個女子能夠生得如此國色天香。
聽到王允的叫喚,貂嬋看了一眼張清道: “清哥,我過去一下。 ”
張清點了點頭,原本想要告訴貂嬋的話最終也沒有能夠說得出口。貂嬋緩緩地走向王府的大門口,她經過的地方人們自發地向兩邊散開,為她留出了一條通道,看著貂嬋的背影,張清忽然覺得有些什麼東西都在從他的生命中消失,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白冰道: “似乎有些失落呢。 ”
張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貂嬋一路走到王允的身邊,向王允欠了欠身,道: “小女子貂嬋,見過王司徒。 ”
王允上下打量了一眼貂嬋,道: “貂嬋?真是好名字。你也是想到我王府裡當丫鬟的嗎? ”
貂嬋道: “正是。 ”
王允微微一笑,道: “姑娘如此傾國傾城之貌,來我府中當丫鬟不覺得委屈了嗎? ”
貂嬋搖了搖頭道: “小女子家境貧寒,一切家業都由家兄一人承擔。小女子不願家兄如此辛苦,如果王司徒不棄,收留小女子,小女子就算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
王允道: “姑娘言重了,姑娘如此絕色,又有誰會捨得姑娘做牛做馬。老夫能在眾人之中一眼相中姑娘,證明老夫與姑娘也是有緣。若姑娘不嫌棄老夫又老又糊塗的話,老夫到是有意收姑娘為義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大家都萬沒想到原本是招收丫鬟的王允竟有意收貂嬋為義女,這就直接等於貂嬋一下子就飛上枝頭了,不過雖然門外眾女子心有不甘,但看到貂嬋的容貌,一個個也自慚形穢,沒法再說些什麼了。
貂嬋在聽到王允的話後也是微微一愣,道: “王司徒此話當真? ”
王允點了點頭,道: “老夫說話向來一諾千金,從不作假。 ”
貂嬋見王允如此認真,不知如何是好,便轉頭將目光投向了張清。
王允也順著貂嬋的目光看到了張清,便問道: “那是何人? ”
貂嬋道: “那是家兄張清。 ”
王允道: “原來如此,不如請令兄也過來一敘如何。 ”
貂嬋點了點頭,叫了一聲: “清哥。 ”
張清聽到貂嬋的聲音,知道她想讓自己過去。剛剛王允想收貂嬋為義女的話他也聽到了,雖然他心中也有不捨,但是一想到如果能進王府的話,此後之前的那種苦日子就將會永遠遠離貂嬋了,那樣一來,她的心裡也許會開心很多吧。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已決定了讓貂嬋認王允為義父。
白冰道: “張兄弟,不介意我與你一起吧。 ”
張清道: “如果白公子有意同往,直管隨意。 ”
張清與白冰二人一同走到了王府門前,白冰先向王允行了個禮道: “在下袁公手下參事白冰,見過王司徒。 ”
王允道: “原來是袁公的屬下,幸會,幸會。 ”
隨即王允轉頭看向張清,道: “剛剛我與令妹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不知你是否應允老夫收令妹為義女一事。 ”
張清與貂嬋對視了一眼,道: “蒙王司徒不棄,此乃吾妹之福。只要吾妹首肯,我必無反對意見。 ”
貂嬋聽張清如此說,便知道張清已經在內心答應了此事。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幽怨。
王允見張清沒有反對,便又問貂嬋道: “令兄已答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
貂嬋看了一眼張清,對王允道: “此乃小女子之福,豈有不肯之禮,小女子多謝王司徒厚愛。 ”
王允笑逐言開,道: “如此甚好,不若到我府中詳談如何。 ”
張清道: “在下就不勞煩王司徒了,在下剛剛答應了白公子,今後將為袁公效力,想先隨白公子去見過袁公。 ”
貂嬋道: “你答應去為朝廷做事? ”
張清點了點頭道: “正是。 ”
白冰忽然問道: “姑娘剛剛說是為朝廷效力,似乎語氣中帶有疑惑。這點小生倒是不解了,為朝廷效力應是喜事,怎會使姑娘有此態度。 ”
貂嬋沒有回答,她與張清都知道,張清至今仍是朝廷重犯,如若將來替朝廷效力,被人給認出來,難免一死。她知道張清之所以會答應白冰的要求,很大程度上應該都是在為自己著想吧,只是,現在都已不重要了,她即將成為王允的義女,以後生活在王府,而若張清再加入袁紹手下的話,想要像以前那樣天天見面那可就很難了。
王允道: “原來令兄將來也是袁公手下的棟樑呀,失敬失敬,既然令兄有事,老夫也不便強留,不知姑娘可否隨老夫一起同入府中? ”
貂嬋點了點頭,應允了王允的要求。
白冰與張清離開了王府之後,白冰對張清道: “張兄弟,不知是否有興趣陪小生去喝一杯。 ”
張清自小很少沾酒,若放在平時,必不會答應。但今日卻不知為何,聽到白冰的話後,他竟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欣然應允。
白冰擇了一家洛陽城中較好的酒樓,二人走上閣樓,相對而坐。白冰替張清斟滿了一杯酒道: “張兄弟,今日之事,小生見你當是不捨,卻為何又放令妹於王府之中呢。 “
張清嘆了口氣,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道: “隨我一起,將來只會受苦受難,若能成為王司徒的義女,從此生活無憂,足以安享太平了。 ”
白冰道: “難道張兄弟覺得生活無憂便能滿足? ”
張清道: “我只希望她好而已。 ”
白冰又替張清斟滿了酒杯,道: “張兄弟與貂嬋姑娘不是親生兄妹吧。 ”
張清一愣,道: “白公子何以見得? ”
白冰道: “張兄弟姓張,而貂嬋姑娘姓任,此是其一。其二則是小生發覺張兄弟與貂嬋姑娘之間的感情並不同於一般兄妹,似乎還有些兒女之情。 “
張清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 “哪有此事,白公子想得多了。 ”
白冰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接著替張清斟滿了酒。
這一日,張清喝了自他出生以來最多的一次酒,喝得是酩酊大醉,很快便醉倒了過去。也許他不知道,他醉倒在桌上的時候,嘴裡還兀自地念著: “小饞,小饞。 ”
白冰嘆了口氣,自語道: “世人皆愛逞強,到頭來只是苦了自己,又是何必呢。 ”
張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寬大的臥房內,身下的床鋪柔軟異常,躺著十分舒服,在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頭之後,張清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 ”
張清循聲望去,見到白冰此時正坐在與他所躺的地方相對的一張座椅之上,微笑地看著他。
張清連忙從床上起來,道: “白公子,小人失禮了。 ”
白冰道: “張兄弟不必如此拘謹,我已禀明袁公,今後你加與我一起替袁公辦事。都是自己人,所以不用多禮啦。 ”
張清道: “多謝白公子引見之恩,不知在下何時得以拜會袁公。 ”
白冰道: “這有的是機會,你不用心急,想來你酒剛醒,還是有些頭痛吧,不如去院子裡轉轉,吹吹風,也許會好一些。 ”
張清道: “不知在下現在何處? ”
白冰笑道: “張兄弟若不提醒,小生還真忘了告訴你。這裡是大將軍何進為袁公準備的一棟宅院。供袁公及其手下居住。今後你也可以住在此處了。 “
張清想到貂嬋已入王府成為義女,自己的那座木屋的確是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便點了點頭,道: “謝過白公子。 ”
此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門外一人道: “袁公請白公子前往議事廳,有事要議。 ”
白冰應道: “請轉告袁公,小生即刻就去。 ”
在應付完了那人後,白冰對張清道: “張兄弟,看來小生要失陪一下了。不過張兄弟一會可以自己在院子裡轉轉,也好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你看如何。 “
張清道: “白公子有事只管去忙,我會自己料理自己的。 ”
白冰道: “如此便好,那小生去去就回。 ”
白冰離開之後,張清獨自站在屋內,不由得再次想到了貂嬋。不知道此時的她又在做些什麼呢?會不會怪自己最終沒有挽留她呢?如此越想越多,原本就有些脹痛的頭越發地痛了。不如就按白冰說的,出去走走。一想到此處,張清便將衣衫穿戴整理,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座很大的庭院,院內迴廊曲折,房屋眾多。張清不敢亂走,怕迷失了方向,便沿著一條迴廊獨自走著。
走著走著,張清似乎聽到了不遠處有舞劍的聲音,便抬眼望去,卻被前方一座假山給擋住了視線,張清一時好奇,便繞過了假山,想一看究竟。
張清剛剛繞過假山,想看清到底是何人在此舞劍,忽然,就看見一把劍,朝自己的面門直刺了過來。
張清吃了一驚,僅有的一絲餘醉也完全醉了,急忙一個側身閃過了這一劍,並隨手一拍,拍在了那使劍人的手臂上。這一拍張清用了十足的力量,以他習武多年的根底,這一拍的威力可謂相當之大。
果然那使劍之人大叫了一聲,手中的劍應聲落地。張清聽到那聲音卻是一愣,然後抬眼看向那使劍人的臉,更是大吃了一驚,原來剛剛那使劍之人竟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捂著自己的手臂,額頭上沁出了點點汗珠,顯然剛剛那一擊令她十分疼痛。張清忙上前一步,扶住那女子道: “姑娘,你沒事吧。 ”
那女子見張清扶住了自己,立刻後退一步,不讓張清觸碰自己。她喝道: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
張清連忙表明了身份,將白冰招募之事以及自己醉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那女子半信半疑,道: “是那個白冰招你來的。 ”
張清點了點頭,道: “正是。 ”
那女子道: “那個姓白的向來目中無人,卻為何會看上你。 ”
張清想白公子為人十分和善,待人又客氣有禮,怎麼會被她說成是目中無人呢。也許是他們之間有著什麼過節吧,不過對方到底是何人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便問道: “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
那女子道: “高姓大名?你說話不用這麼客氣的,不過你打傷我的事我可忘不了。 ”
張清道: “剛剛之事實屬在下大意,不過姑娘不由分說便刺來一劍,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女子見張清言辭誠肯,便笑道: “我不怪你啦,我叫袁惜月,是袁紹的女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