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傳說 作者:絕世迷塵(連載中)

aqzsl410122 2009-7-30 21:08: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 16448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19
第十章捨身取義

有的時候,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不經意,人們就會錯過一些足以改變他們一生的東西。而那些發生在當時的那小小的不經意,究竟是造化弄人還是天意使然呢,誰也無法說出準確的答案。

如果這一次,董卓能夠保持自己一貫以來的理智的話。很有可能,從些以後,劉備三兄弟就將成為他的麾下,從而改變歷史。但就是這一次,他將對賈詡的失敗發洩在了劉備三兄弟的身上,使他錯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道多年以後,九泉之下的他想到這次的過錯,又會否幡然悔悟呢。又或者是,這一切只是注定的結果。

對於董卓的冷淡,劉備在表面上還是保持了他一貫的冷靜,這是他自小以來的習慣,處變不驚,喜怒不形於色。但張飛不同,張飛火爆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劉備一樣忍氣吞聲,他一個大步跨上前去,喝道: “我等三兄弟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一命,你竟對我大哥如此無禮,看我燕人張飛來教訓教訓你。 “

此時一直侍立在董卓身旁的大將華雄見張飛上前,立刻也上前了一步,擋在了董卓的身前,攔住了張飛,道: “大膽狂徒,休得無禮。 “

這時劉備也拉住了張飛,道: “翼德,算了。 ”

張飛道: “大哥,我們怎麼能讓人如此騎在頭上。你怕,我張飛可不怕。 ”

關羽怒喝一聲,道: “翼德,你如何對大哥說話的。當日你我下山之初便遇上大哥,從此義結金蘭,說好榮辱與共,生死相隨。怎可對大哥如此無禮。 “

關羽的一席話讓張飛很快地冷靜了下來,道: “對不起,大哥,翼德錯了。 ”

劉備道: “無妨,還不快向董將軍謝罪。 ”

張飛極不情願地對董卓說道: “小人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董將軍莫要見怪。 ”

董卓見張飛實在無理,本來心中十分有氣。但轉念一想,剛剛此三人畢竟救過自己,不如功過相抵,就此作罷。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此時心中最關心的還是回到西涼後重整西涼軍威,便道: “罷了,你們三人下去吧。 ”

走出董卓的營帳,張飛依舊忿忿不平,對關羽道: “二哥,我還是心中不服。 ”

關羽道: “我們七人之中,屬你脾氣最倔。所以師父不放心你,非要我與你同行。好在下山之後我們便遇上了大哥,大哥宅心仁厚,樂善好施,實為一明主也。雖然我等現今依然勢單力薄,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一定會隨著大哥闖出一番事業來的。 “

劉備笑道: “備有何才能,幸蒙二位如此待見,結金蘭之交。如若備將來真有幸能成就一番功業的話,必當與二位賢弟共享榮華。 ”

張飛道: “大哥,既然此處容不下我們,那我們現今往何處去? ”

劉備道: “董卓一敗,大將軍何進必將重新調派將領前來攻打廣宗。依目前之勢而言,大將皇甫嵩最有可能前來,我們不如前往投奔,可否。 ”

關羽道: “一切都聽大哥安排。 ”

劉備道: “好,那就如此定了。 ”

三人回到自己營中,點齊兵馬,連夜離西涼軍去了。在路上,張飛突然對關羽說道: “二哥,我聽說我們下山之後,大師兄也下山了。 ”

關羽沉吟不語,道: “大師兄早晚都要下山的。 ”

張飛道: “我可不希望將來跟大師兄成為敵人。 ”

關羽道: “別說是你,我們師兄弟六人,又有誰願跟大兄弟成為敵人的。 ”

對於這兩位弟弟的底細,劉備其實是並不清楚的,但自幼以來一直沒有看錯過人的劉備卻相信,此二人將來必能幫自己成就一番大業,一番自己可能連想也不會想得到的大業。所以對於他們的過去,劉備一句也沒有問過,因為他知道,有一天,他們一定會親口將這些過去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的。

一個人的離去,對於某些人來說在當時並不能夠看出什麼損失,就如同劉備之於董卓,但有時,一個人的離去,卻對於很多人來說,意味著災難的即將降臨,就如同張角之於黃巾軍。

張角的死,打擊最深的並不僅僅是張清,在廣宗城內的所有黃巾將士在得知張角逝世的那一刻起都選擇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者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在他們的眼中,已經看不清未來的路到底在何方,當日那天降捲軸上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那十六個字已徹底無法再給予他們任何希望,因為他們的希望,早已隨著張角的離去而消失殆盡了。

靜靜的夜,沒有月亮。令這死一般寂靜的廣宗城顯得說不出的陰森,鬼魅。

張清一個人獨自倚在城樓上,他在靜靜地等著,他希望昨日的那個黑衣人還會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一次,他一定要問出他所想知道的全部答案。

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他不相信命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父親。為了父親的理想,他可以小小年紀便出陣殺敵。但是,在父親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生命的時候,他又開始悔恨起自己當初為何不阻止父親做這一切。從當日見過南華老仙之後,他其實就已經知道答案了。為什麼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呢,難道在冥冥之中,自己已經被命運所左右了嗎?他不知道答案。

“清兒,你怎麼了。 ”

張清聽到聲音,以為是那黑衣人來了,連忙抬起了頭,但他看見的,卻是張寶。

張寶見張清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露出了極其失望的神色,便問道: “清兒,難道你在等人嗎?是誰? ”

張清道: “二叔,我沒有等人。 ”

張寶以為是張角剛剛過世,張清心中難過,便沒有再追問下去,道: “雖然大哥臨終之前叫我處理一切事務,但是你才是我們黃巾軍的少主,也是將來的領袖。你一定要振作。 “

張清黯然道: “二叔,我並不想做什麼領袖。我只希望我爹能夠回來。 ”

張寶道: “人死不能復生,身為男人,你一定要堅強,我相信大哥在世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這副模樣。 ”

張清道: “縱然是他看到我這副模樣會不高興也好,生氣也罷,我也不在乎了,因為,畢竟,他已經看不到了。不是嗎?二叔。 ”

張寶無言,只是靜靜地走了過來,拍了拍張清的肩。

張清道: “二叔,我不想再繼續打仗了,我想離開這裡。 ”

張寶道: “你想去哪? ”

張清道: “不知道,反正我不願意再待在這裡了。希望拯救天下百姓的是爹,不是我。他相信那是上天交給他的命運,但上天沒有將給我這樣的命運,而且縱使有,我也不會接受,我不會屈服於命運的。 “

張寶道: “你認為大哥他只是屈服於了命運? ”

張清道: “難道不是嗎? ”

張寶道: “清兒,你還是不了解你爹。不錯,你們是曾遇到過南華老仙,也許他對你們說了些什麼,讓你覺得這些都是命中註定之事。但是你知道嗎?就算沒有遇到南華老仙,大哥他還是會選擇與現在同樣的路。對於百姓的愛早已超過了他對自己的愛,他是一個真正的明君,可以為百姓造福的明君,只可惜,他沒辦法實現他的宏願。 “

張清道: “他早知無法實現的。 ”

張寶道: “所以他希望你能幫他實現,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兒子。 ”

張清一愣,道: “是嗎?他怎麼沒有跟我說過。 ”

張寶道: “因為你還年輕,大哥他不希望你過早地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他知道,你在戰場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包袱,承受了太多你本不應該承受的困難。他希望能夠等天下逐漸穩定下來之後再告訴你的。 “

一行清淚順著張清的臉緩緩地滑落了下來,他不知道原來張角不僅只是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天下百姓的幸福,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從張角的死中體會到何謂舍生取義,作為他的兒子,無論是否願意,他都本應該繼承張角的遺志的,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退縮。

這一夜,廣宗城始終顯得那麼安靜,月亮也始終沒有在天空中露臉。但是張清,卻漸漸從打擊中走了出來,他不再執著於如何違抗天意,他所要做的,和所想做的,便只是要完成張角所未能完成的事業而已,雖然那事業本是改變張角命運的罪魁禍首。

張角的葬禮在廣宗城內舉行。這一日,全國的黃巾軍將士都栽下了他們佩戴在額頭上的黃巾,換上了白色的頭帶,他們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大賢良師“張角,從此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就在廣宗城的黃巾軍將士們還沉浸在痛失主帥張角的哀痛中時,漢軍新的討伐部隊已經在大將皇甫嵩的帶領下來到了廣宗城的城下。

在廣宗城內,對於是戰是守張寶與張梁發生了很大的分歧。

張梁道: “大哥剛剛過逝,我軍急需一場勝利來振我軍威。二哥,讓我出城,我一定殺漢軍一個片甲不留。 ”

張寶道: “大哥過世之後,如今我軍士氣低落,將士們戰意不高,如若貿然出陣,只會適得其反。如若在大哥去世後再遭受失敗的打擊的話,那從此形勢逆轉,不僅廣宗城守不住,全國各地的黃巾將士都會從此一撅不振,兵敗山倒。 “

張梁道: “二哥,你怎可如此說話,難道你的意思是我軍就應龜縮城內拒不應戰嗎?那這樣的話難道就能重整軍威了嗎? ”

張寶道: “當然不是,不過如今這卻是最好的方法。 ”

面對二人的爭執張清一言不發,因為此時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是戰是守,他不是張角,他畢竟才只有十三歲,還無法承擔領袖的責任。

此時張寶手下有一大將,名叫嚴政,說道: “我同意三將軍的話,我軍應出城與漢軍一戰,只有這樣,才能重整軍威,使我軍士氣得到快速的提升。 “

張梁見有人支持自己,便道: “二哥,連你手下的將軍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再猶豫了,快下決定吧。 ”

張寶見就連嚴政都已經開始支持張梁了,自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便轉頭望瞭望張清,道: “清兒,你怎麼想。 ”

張清想了想後道: “既然三叔與嚴將軍都支持出陣,那就出陣吧。由我親自領軍。 ”

張梁一聽,急道: “清兒,大哥剛剛去世不久,我軍已不能再承受更大的打擊了,你是大哥唯一的兒子,也是黃巾軍正統的繼承人,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此次出陣我只帶我本部軍方即可。 “

張寶道: “不帶清兒出陣我同意,可為何你卻只帶自己本部軍馬? ”

張梁道: “二哥,不瞞你說。其實我也知道如此我軍士氣低落,此次出陣,若勝,固然可喜,但若敗了,我不想我軍遭到更大的打擊。 ”

張寶道: “三弟,難道? ”

張梁微微一笑,道: “不錯,二哥,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希望你能成全。 ”

張清一聽,道: “不行,我不許你這麼做。三叔,你不可如此。 ”

張梁道: “清兒放心,難道你認為三叔此次出陣一定會敗嗎? ”

張清無言以對,張寶嘆了口氣,道: “三弟,小心。 ”

張梁笑道: “放心吧,二哥,清兒,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22
第十一章孟德出陣

有時候,有些人,在面對有些事的時候。也許明明知道那只是徒勞,但是卻依然,願意為這徒勞而送上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所謂的“犧牲” 。

張梁顯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在張梁出城之時,城下漢軍早已擺好陣勢,由皇甫嵩新自統領,劉,關,張三人俱在身側。聽聞張角已死的消息之後,漢軍將士更是氣勢如弘,鬥志昴揚。

張梁手下有一大將,名叫波才,自幼習武,臂力驚人。對張梁道: “將軍,不若有我波才上前去戰這第一陣。 ”

張梁知道波才的能耐,便點頭應允。波才策馬上前,道: “吾乃黃巾波才,誰敢與我一戰。 ”

張飛剛欲出馬,皇甫嵩身側已有一將率先搶出。皇甫嵩一看,乃手下大將呂吉也,呂吉手提長槍,直奔波才而來。

波才喝道: “來將何人? ”

呂吉道: “吾乃大將皇甫嵩手下呂吉是也。 ”

波才道: “無名小卒。安敢與我一戰。 ”說罷拍馬而上。

兩人只戰十合,波才一把力大,一把抓過呂吉手中長槍用力一拽,呂吉受不住力,直接從馬上側翻了下來,滾倒在地。波才提槍直刺身滾倒在地上的呂吉,呂吉剛欲起身,便被波才一槍將其整個人給釘在了地上。

黃巾軍將士見波才旗開得勝,盡皆歡呼。此時張清與張寶也已登上廣宗城城樓觀戰。

張清道: “三叔手下果然良將如雲,此戰得勝,我軍士氣大振矣。 ”

此時波才首戰大捷,聽得身後戰鼓齊鳴,歡聲雷動,心中熱血更是沸騰不已,舉槍對著漢軍喝道: “久聞漢將弱不禁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有誰來。 “

皇甫嵩聽罷大怒,道: “誰可與我拿下這賊將。 ”

張飛急忙道: “末將要上。 ”

但此時另一將也來到皇甫嵩身邊,道: “屬下願意一試。 ”

皇甫嵩視之,只見此人細眼長髯,英氣勃發。乃騎都尉曹操是也。這曹操本姓夏侯,字孟德,因其父曹嵩被被中常侍曹騰收為養子,所以改為姓曹。曹操自幼好武多謀,人皆謂之有大將之風,將來必是叱吒風雲一人物。

皇甫嵩點頭道: “由孟德出馬,必可輕取此人也。 ”

曹操領命,提劍躍馬而去。

張飛只得悶悶不樂而回。劉備道: “三弟莫急,戰事未了,將來必有機會可讓三弟大發神威。 ”

波才見漢軍軍中又殺出一將,也不問話,直接提槍就刺。曹操側身閃過,在兩馬交錯之間,忽然提劍直刺波才小腹。此時兩人近在咫尺,波才想要閃避如何來得及,一招之間就被曹操刺中,落下馬來。

劉備驚道: “真良將也。 ”

見波才落馬,漢軍將士又集體歡呼起來。

張梁見波才戰敗,漢軍氣勢大盛,心知不妙,便縱馬直奔曹操而來。

見張梁出馬,張飛再也耐不住性子,也不說話,直接便躍馬提矛衝了上去。

劉備想要喚住,又如何來得及。張梁原本直奔曹操而去,卻見張飛從漢軍陣中衝了出來,直奔自己而來,便如同一隻猛獸一般氣勢驚人,急忙回馬,準備應戰張飛。

張清知道張飛厲害,忙在城樓上大喊道: “三叔小心,此人厲害得緊,不可力戰。 ”

但此時身在戰場,張梁哪裡聽得到張清的聲音,況且就算聽到了,抱著必死之心前來應戰的他也絕不會就此回頭。

片刻之間,張飛已到面前,突然一聲暴喝,聲如巨雷。只見張梁被其一震,竟在馬上愣了一愣,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再回過神來時,張飛的鐵矛已經刺穿了張梁的護心鏡。

張清在城樓上看得真切,悲呼道: “三叔。 ”

張梁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此時站在城樓上的張清與張角,嘆了一聲道: “果然大哥走後,我黃巾大軍時運已逝了嗎? ”說罷翻身下馬而死。

此次出城的黃巾軍士皆乃張梁本部兵士,平常張梁治軍賞罰分明,深得兵士愛戴。如今陣亡,兵士們無不痛惜。雖然此時城樓上張清已下令大開城門,鳴金收兵。但城下的黃巾兵士們卻無一個後退,而是齊齊向漢軍衝了過來。

但張梁手下僅有兩萬餘人,而皇甫嵩卻統領著十萬大軍,而且都是精兵強將。黃巾軍士雖然驍勇,但終因寡不敵眾,全軍覆沒於廣宗城下。

皇甫嵩見城下黃巾軍已除,而本方氣勢正盛,便大喊一聲道: “攻城。 ”就欲一鼓作氣,拿下廣宗城。

此時城內黃巾軍士已迅速關上城門,城樓上弓箭手也已準備完畢,就如同上次大破西涼軍時一樣,分為兩組,萬箭齊發,直射向如潮水般湧來的漢軍。漢軍軍勢雖眾,但到底經不住這箭雨的衝擊,紛紛退了下來。

劉備對皇甫嵩道: “今日我軍已大獲全勝,攻城之事,不若再從長計宜。 ”

皇甫嵩也看出了若要強攻,必然損失慘重,便下令退軍。

這一戰,漢軍不僅斬殺黃巾軍士兩萬餘人,更是將張角之弟張梁斬殺。可謂自黃巾軍起事以來漢軍所獲得的最重大的一場勝利。

安營之後,皇甫嵩下令將張梁的首級掛於轅門之外。

一連串的打擊已經使得廣宗城內的黃巾軍士的士氣低落到了谷底,將士們已經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鬥志與戰意。到了夜裡,廣宗城內,開始不斷出現了逃兵。

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張清顯然束手無策。道: “二叔,如今我等該如何是好。 ”

張寶沉吟了片刻,道: “如今大勢已去。在大哥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各地黃巾將士士氣都大受打擊,近日來漢軍在各處勝績不斷,士氣更是大為振奮。為今之計,只有先放棄廣宗城,退回冀州。冀州城內兵豐糧足,到了那兒,再慢慢養精蓄銳,恢復元氣。待重整兵力之後,再與漢軍一戰不遲。 “

張清道: “可廣宗城內百姓對我黃巾將士禮遇有加,若就此放棄,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

張寶道: “戰爭年代,清兒如何能有如此婦人之仁。皇甫嵩不同於董卓,他手下兵士皆為中原將士,不如西涼軍士般殘暴,就算讓他們進得城來,城內百姓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而如果我們堅守城池,他日若被漢軍破城,則黃巾軍完矣,到時,受苦的又豈是一座廣宗城內的百姓。 “

張清見張寶言辭真切,也知道如今的形勢只有先行離開方為上策,便點頭道: “一切依二叔所言。 ”

張寶道: “事不宜遲,你快些去收拾些行李,我去點齊人馬,我們連夜出城。 ”

張清點了點頭,回房去了。

只房之後,張清正在房中收拾細軟,忽聞門外有敲門之聲,張清將門打開一看,門外站著的乃張寶部將嚴政。

張清道: “嚴將軍此來何事? ”

嚴政道: “二將軍有事急召少主前去商議,還請少主速隨我來。 ”

張清心中一奇,心道:二叔明明讓我回來收拾行衣準備連夜離城,此時又會有何事召我前去商議呢。

於是張清問道: “不知二叔召我所謂何事? ”

嚴政道: “小人不知,不過二將軍看似非常著急,還請少主速去。 ”

張清道: “那麻煩嚴將軍引路了。 ”

張清隨著嚴政,一路行去,卻發現嚴政並未帶他前往張寶的房中,而是走下了城樓,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張清問道: “嚴將軍這是要去往何處? ”

嚴政道: “少主隨我來便可。 ”

張清突然停下腳步,道: “嚴將軍,我二叔並未有事召我,是也不是。 ”

嚴政回過頭來,冷笑了一聲,道: “還是被你給看破了。 ”

張清很自然地向後退了一步,道: “嚴將軍引我來此處,不知所謂何事。 ”

嚴政道: “如今漢軍已兵臨城下,城破只是時間問題。城內將士人人自危,我可不想與你們一起在此陪葬,若能將你的人頭獻與漢軍,他日黃巾兵敗之時,我也不用遭受牽連,還可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

張清道: “想不到你久隨二叔,內心竟是如此險惡。 ”

嚴政道: “我嚴政自幼家境清貧,之所以會加入黃巾軍也只是為了將來能夠榮華富貴而已,現今看來自'大賢良師'死後,這一願望已無法實現。不過,若能以你的人頭做為禮物送與漢軍,也可助我飛黃騰達,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少主。 “

說罷嚴政抽出了掛在腰間的佩刀,一刀向張清砍來。而張清由於出來得匆忙,身邊並未帶著兵器。只得閃過嚴政的攻擊,回頭便跑。

嚴政大喝道: “看你往哪裡跑。 ”

現在二人正在廣宗城城角下偏僻之處,四周無人。張清知道,若要逃得性命,只有盡力跑到城樓之下,那兒有黃巾將士巡夜,必可助自己一臂之力。

張清一路狂奔,而嚴政則窮追不捨,眼見張清便要跑到城樓之下,嚴政忽然將手中之刀用力甩出,往張清後背劈來。

張清大叫一聲: “來人哪,嚴將軍反了。 ”話音剛落,後背便被嚴政拋來之刀劈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雖然剛剛張清發出了呼救,但卻無人前來。嚴政走到張清的面前,一把拔出插在張清後背上的刀,道: “看來巡夜的軍士都已經逃出城外去了,如此情形,黃巾怎能不敗。看來你該當命絕於此。 “說罷手起刀落,只往張清頸上劈去。

張清此時後背已身受重傷,如何能避,只得閉目等死。

“清兒” 。只聽一聲大喊,張寶飛奔而至。隨即一聲雷響,張清便聽到嚴政手中的刀掉落在地的聲音。

原來張寶準備好一切之後,久候張清不至,便去張清房內尋找,遍尋不著。張寶便在城樓內外尋找,無意之中聽到張清的呼救聲,便立刻趕來了。

好在他來得及時,要不然此時的張清早已人頭落地了。

張寶用幻術擊落嚴政手中的刀後,已來到嚴政面前,喝道: “大膽嚴政,竟敢對少主如此無禮。 ”

嚴政見張寶到了,心中一驚,立刻跪了下來,道: “小人該死,還請二將軍恕罪。 ”

張寶見嚴政跪了下來,連忙俯下身來查看張清的傷勢,只見張清的後背被刀傷得極深,血流不止,若不及時止血,不久之後,張清便會因流血過多而死。

情急之下已來不及將張清移回城中再行治療了,張寶急忙用雙手放在張清傷口上方一寸左右,嘴裡開始念起咒語,用“太平要術”中所載之法為張清療起傷來。只見張寶手中漸漸放出一道白光,直射向張清的傷口,而白光所到之處,傷口竟開始漸漸癒合了起來。

但全心為張清療傷的張寶卻沒能夠注意到,嚴政已經悄悄地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25
第十二章溪邊紅顏

命運有時就是喜歡跟你開這樣或者那樣的玩笑,在你不願意做某事的時候,它會給你一個無法不去做這件事的理由;而當你終於開始領悟,決定去好好完成這件事的時候,它卻奪取了你繼續做這件事的資格。

不知道張清會不會後悔,後悔在張角活著的時候自己沒有能夠全心全意地想要去完成拯救天下的大業。因為就在他決定扛起黃巾軍大旗的時候,此時的黃巾軍已經與張角在時的黃巾軍不可同日而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他命在旦夕。

“太平要術”不愧是一本奇書,雖然張寶對於“太平要術”的研究及不上張角的十分之一,但僅僅是這樣,他所領悟到的治療術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在他的治療之下張清背上幾乎可以致命的嚴重刀傷開始一點一點地癒合了起來。

但是顯然在使用治愈術的同時,施術者將會消耗掉自己相當大的體力。此時的張寶已經滿臉通紅,汗如雨下,但他還在堅持著,因為他知道,他不能讓張清出事,因為張角臨終的時候曾經囑咐過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顧這個侄兒,他不可以讓大哥失望。

“堅持住啊,清兒,就快好了。 ”望著張清的傷口越來越小,雖然不惜為此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但張寶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如果張寶就這樣將張清治愈,今後的歷史又會不會就此改寫呢。

張清的臉逐漸變得紅潤起來,剛剛已經昏死過去的他慢慢地開始恢復了意智,他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張寶的臉,一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而後他看到了站在張寶身後的嚴政。此時的嚴政,目露凶光,殺氣騰騰,他手中握著的鋼刀此時已經完全刺穿了張寶的胸膛。

正在全神貫注地為張清治療的張寶完全忘記了身旁的嚴政,忘記了剛剛就是他想要致張清於死地,這樣的疏忽未免有些大意,鮮血從他的傷口噴湧而出,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了,他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對張清說道: “清兒,快跑。 ”

張清此時雖然還能夠感覺到背傷傳來的痛楚,但原本足以致命的傷對於現在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從張寶身體裡湧出來的血一滴一滴順著嚴政的刀鋒滴落到了張清的臉上和身上,此時的張清心裡充滿了恨意與懼意。張寶的最後那句話傳入他耳朵裡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一定要保住命將來才能夠為張寶報仇,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拔腿就跑。

嚴政喝道: “哪裡跑。 ”用手一抽,想把刺入張寶身體中的刀給拔出來,但一拔之下,刀卻紋絲不動。嚴政低頭一看,只見已經氣絕的張寶正用雙手死死地拽住從自己胸前穿過的刀尖,應該是用盡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了吧,要不然,嚴政在一拔之下也不會如此不動分毫。

就是這樣的一個耽誤,張清已經遠遠地跑開了。他沒有選擇跑進城樓,而是向城外跑了出去,因為他知道張寶一死,城內必亂,到時沒人會顧及嚴政叛亂之事,相反與嚴政擁有同樣想法想要殺死自己的人卻會越來越多。

嚴政罵了一句: “可惡。 ”但轉念一想,雖然沒能夠親手殺死張清,但若向漢軍獻上張寶的人頭,同樣也是大功一件,何況此時城內群龍無首,自己正好也可以向漢軍獻城,如此一來,得到的封賞必會更加豐厚。想到這裡,嚴政的嘴角不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卻說張清一路跑到了後城,此時守衛後城沒有一個黃巾軍士兵守護,也許都悄悄逃出城外去了吧。張清也不及細想,從後城出了廣宗城,向城外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跑進了一個樹林裡,因為天氣的昏暗他已經記不清了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他只知道這一路以來的狂奔令他口乾舌噪,頭昏腦脹,再加上背部剛剛癒合的傷口由於這一陣劇烈的奔跑微微有些破裂,不知不覺地,他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他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怎奈眼皮卻越來越重,意識也逐漸地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他在這片樹木中,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清感覺到在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在有人給自己餵水,而背上的傷口似乎也被人給敷了藥,沒有那麼地痛了,意識也漸漸開始回复了正常。他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他首先看到的是奪目的陽光直射而來,他只覺一陣眩目,急忙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咦,你醒啦。 ”在張清閉上眼睛的時候他聽到了身旁不遠處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裡充滿了欣喜。

張清掉過了頭,轉身聲音傳來的方向,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這次他看見的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卻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落落大方的一名女孩正十分開心地向自己這邊跑來。不知怎麼地,在看到這女孩的同時張清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雖然他的年紀還小,但他也知道,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也從未想像過這世上竟會有人能夠生得如此美麗。

這時那女孩已經來到了張清的身邊,笑嘻嘻地說: “你醒啦。 ”

張清一愣,這才想起此時自己還不知道身在何處呢,連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這時正躺在一座山洞的外面,身下是一片青綠色的草地,在離草地不遠的地方流淌著一條小溪,溪旁開滿了明媚艷麗的鮮花。

張清不禁有些愕然道: “好美的地方,這是哪? ”

那女孩見張清開口說話了,便答道: “這是離鳳儀村不遠的一座小山洞,昨天我爹出門打獵的時候在樹木裡發現了你,他看你身受重傷一個人躺在那裡便救了你。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都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在這兩天裡,可都是我在照顧你的。 “

聽女孩這麼一說,張清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腹中果然有些空曠,便道: “是嗎?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嗎?你說是你爹救了我,他人呢? ”

那女孩道: “我爹又去打獵去啦。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你應該餓了吧。 ”

張清點了點頭。

那女孩見狀,微微一笑。

張清道: “你們住在鳳儀村嗎? ”

女孩道: “是呀,怎麼了? ”

張清道: “既然你們住在那,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這裡呢? ”

女孩道: “因為我爹說不能把你帶進村子裡去,你身上穿著叛軍的衣服。 ”

張清低頭一看,自己果然還穿著黃巾軍的長袍,又用手一摸,頭上戴著的黃巾也依然在那。張清便道: “既然知道我是義軍的人,又為什麼要救我呢?把我送去官府應該更好吧。 “

那女孩道: “我爹說叛軍裡也不都是壞人呀,而且聽過他們之所以會叛亂也是希望能夠使得天下百姓得以過上好日子而已。再說你還這麼年輕,我爹不忍心看你就這麼暴屍荒野,便把你救了。 “

張清聽了那女孩的話,心中稍感欣慰,原來黃巾軍的所做所為還是受到了天下人的擁護的,而且天下也不盡是嚴政那種為了一已之利而見利忘義的小人。

那女孩見張清沉默不語,便問道: “你怎麼了,突然一下子不說話了。 ”

張清道: “沒什麼。對了,我還沒請教姑娘高姓大名呢。 ”

那女孩咯咯一笑,道: “我從小在村里長大的,沒讀過什麼書,你跟我說話就不用這麼文縐縐的了。我姓任,沒有名字,也許是我平常比較愛吃吧,所以我爹一般都叫我小饞。 “

張清道: “小饞? ”

小饞道: “是呀,怎麼了? ”

張清連忙搖頭,道: “沒什麼,沒什麼。 ”

小饞隨後問道: “你叫什麼呀? ”

張清剛欲回答,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小饞心中一喜,道: “應該是爹回來了。 ”說著便跑著迎了上去。

張清見不遠處有個中年漢子手中提了頭野豬緩步向這邊走了過來。他漢子身材不高,略微顯得有些臃腫,長相也算不上十分好看,但卻給人一種十分隨和的感覺。張清不禁開始奇怪,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生出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來呢?

那漢子見到張清,微微一笑,道: “你醒啦。 ”

張清連忙起身向那漢子行了個禮道: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在下必不相忘,來日必報。 ”

那漢子擺了擺手道: “不必多禮。我救你可不是想將來你為我報恩,我只是不忍心看著你就這麼死了而已。對了,你叫什麼? ”

張清一愣,心想:嚴政此時一定已將廣宗城獻了出去,而自己也必然成為了朝廷重犯,若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去,對方一定知曉。隨後轉念一想,對方畢竟救了自己一命,姓命一事實在不該相瞞,就算對方聽到後依然將自己獻給朝廷他自己也就認了,畢竟一命還一命,公平合理。

主意已定,張清便朗聲道: “我叫張清,是黃巾軍首領'天公將軍'張角之子。 ”

張清原以為對方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至少應該驚訝一番,但那漢子不僅沒有驚訝,幾乎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在小溪邊坐了下來,開始處理起手中的野豬來。

張清只好繼續說道: “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

那漢子道: “我叫任昌。是個獵戶。 ”隨後他轉頭看了一眼張清,道: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在聽到你姓名後為什麼不感覺到驚訝。 ”

張清點了點頭。

任昌道: “在救了你的第二天我就在我們村子裡看到了通輯你的告示,上面的畫像與你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我一直沒有將你帶進過村子,而是安置在這座山洞裡由小饞照看。如今各地黃巾軍接連遭受潰敗,估計再過不久,便要被朝廷鎮壓了,你若是想活命,還是早些換了身上這套衣服才是。 “

張清道: “可是,我上哪去弄一身衣服來呢。 ”

任昌看著小饞道: “小饞,你沒將衣服給他。 ”

小饞吐了吐舌頭道: “他剛剛才醒,我也是一時忘了。喏,這是我爹給你準備的衣服。 ”小饞跑進山洞裡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遞給張清。

張清打開一看,裡面都是些普通的衣服,看大小,應該正合自己身材。

小饞道: “這可是我爹親自去村里用三只野兔給你換來的哦,還不快謝謝我爹。 ”

張清忙道: “謝謝閣下。 ”

任昌道: “以後不要再閣下閣下的叫了,叫我昌叔就可以了。對了,不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

張清一聽,立刻就想到了嚴政,想到了報仇。但此時的嚴政應當早就已經飛黃騰達了,身邊的護衛也一定十分眾多,自己就算單打獨鬥也不能打得過嚴政,更談不上再對上他的護衛了,心中頓時一片沮喪。

任昌見張清沒有說話,便道: “如果今後沒什麼打算的話。不如就留下來,每天陪我打打獵。如何? ”

真的能這樣嗎?張清看了一眼任昌與小饞,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可謂相當之融恰,這令他想到了當年他與張角在鉅鹿時的樣子。能夠回到這樣的日子裡來應該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夢想吧,能夠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多好。

小饞見張清沒有回答,便道: “你不喜歡陪我爹一起打獵嗎? ”

張清連忙搖了搖頭,道: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十分願意,只是,你們不怕我拖累你們嗎? ”

聽了張清的話後,小饞回過頭去看著任昌,二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爽朗。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31
第十三章林中再會

張清在換上任昌給他準備的衣服之後,完全褪去了原本身著黃巾軍袍時的肅殺之氣,變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獵戶後裔。其實,他本來也就是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這樣的打扮也許更加地適合他。

在山洞中靜養了幾日後,張清背部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了。任昌幫他做了一張簡易的木弓,領著他一起到樹林中打獵。別看任昌長了一張樸實無華的臉,但是他的狩獵技巧卻相當高明,無論是設陷井還是追踪都遠超其他一些普通獵人。在這樣的耳聞目染之下,張清很快也成了一名十分出色的獵人。

而在傍晚打獵回來之後,任昌,張清以及小饞三人便會在山洞邊升起篝火,一面品嚐著辛苦一天獵來的獵物,一面談笑風生。

這樣愜意,悠閒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半年。

此時的張清早已漸漸淡忘了在黃巾軍中的生活,他對於現在的生活相當滿足。在任昌的身上,他能夠感覺到張角的感覺,而對於小饞,他只要一見到她心裡就會莫名地十分開心,他已經不再想回到從前了。

這一日,張清照舊隨著任昌去樹林中打獵,這天的天氣並不是十分地好,天空中飄浮著朵朵烏雲,彷彿不知何時,便會下起一場傾盆大雨來一般。

任昌道: “清兒,我們今日要加快速度,快些回去才好。 ”

張清抬頭看了看天后點了點頭,他也不放心將小饞一個人留在山洞裡。

正走著,任昌忽然示意張清俯下身來,張清接到示意,順勢往前一看,只見此時在二人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頭糜鹿。

任昌悄悄地靠近了那頭糜鹿,輕手輕腳地搭起弓箭,慢慢地瞄準了它。

就在任昌即將出手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過,吹得林中樹葉紛飛,那糜鹿似乎受了驚嚇,一下子抬起頭環顧了四周,正好看見任昌此時正拉弓搭箭對著自己。

任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隨即便將早已拉滿的弓放了出去。箭的去勢很快,但糜鹿也是早有準備,在它看到任昌的一剎那,它便跳了起來,便密林處飛奔而去。那支箭,擦著它的脖子飛了過去。

任昌搶上一步,仔細看了看地面,道: “它受傷了,清兒,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追。 ”

張清此時也跑了上來,低頭看了看地面,只見地面上留著斑斑血跡,應該是剛剛任昌那一箭已經擦破了那隻糜鹿的脖子,便點了點頭,道: “好的,昌叔,我在這兒等你。 ”

任昌隨即一個健步,便向剛剛那糜鹿逃竄的地方追了過去。

張清見任昌去得遠了,便將背在身後的弓放了下來,靠在一棵樹下坐下,靜靜地等待著任昌的回頭。

此時的天色越發地暗了,天空中開始響起了陣陣悶雷。

張清心道:不知道小饞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個人待在山洞裡應該會害怕吧。

就在張清正在走神時,一道黑影漸漸地隨著昏暗的天色靠近了他。

當張清猛然感覺到身旁有人的時候,那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張清一驚,連忙跳了起來,隨手抓起放在身旁的弓,喝道: “誰? ”

那人緩緩地說道: “不記得我了嗎? ”

張清定睛一看,只見那人全身包裹在一件黑色的碩大斗篷中,而且雖然他距離張清很近,但是他卻站在了一個光線最為暗淡的地方,使得張清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終於又見到他了,雖然此時的張清並不想見到他。

那黑衣人道: “看到我很驚訝嗎? ”

張清道: “你到底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 ”

那黑衣人道: “我來找你。 ”

張清道: “為什麼要找我? ”

那黑衣人道: “因為你不該在此,你應該去完成你自己的使命。 ”

張清道: “什麼使命,我爹已經不在了,他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我現在只想過安安靜靜的普通生活,我不需要什麼使命。 ”

那黑衣人發出了一絲陰冷的笑,道: “正是因為張角的任務結束了,才輪到你出場。現在才是你命運開始的時候。 ”

聽到黑衣人提起“命運”二字,張清不覺怒從心頭起,他大喝一聲: “我才不要什麼命運,我只要過我自己所選擇的生活。 ”說罷他一個大步搶上,身那黑衣人撲了過來,他一定要扯下那黑衣人身上那碩大的斗篷,看清楚他的臉。

張清的速度很快,快到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根本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但顯然那黑衣人不同於一般人,就在張清即將抓到他的一瞬,他忽然如一陣煙一般憑空消失了。

張清大奇,道: “怎麼回事。 ”雖然上次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這們的事件,但那畢竟是在夜間,有可能還是對方使了什麼詭計,但如今雖然天色昏暗,但卻毫無疑問是在白天,居然也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也無怪張清不會驚訝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黑衣人已經站到了張清的身後,也就是剛剛張清站立的地方,說道: “你不用費這樣的無用功了,你是抓不住我的。 ”

張清扭過頭來,道: “為什麼要纏著我。 ”

那黑衣人道: “因為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只有你才能完成命運交付於你的任務。 ”

張清道: “到底是什麼任務,我到底又有什麼樣的命運。 ”

那黑衣人見張清終於發問,再次發出了那陰冷的笑聲,道: “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七武神,以及五玄星吧。 ”

張清點了點頭,道: “記得,那是什麼? ”

那黑衣人道: “七武神乃靈仙派選中由霸天武帝親自指導訓練出的七位武藝高強的絕世武將,他們目前已經陸續下山輔助他們所認定的明君並助其奪取天下,而五玄星則是由靈仙派選中並由水鏡先生親自調教訓練出的五位擁有曠世奇才的不世軍師,目前他們還沒有出山,但是一旦有他們選定的名主出現,他們也會很快出現於這亂世之中。 “

張清道: “那又如何? ”

那黑衣人接著道: “若任由這七武神與五玄星各擇名君爭霸天下的話,那這天下百年之內也休得安寧。我相信你父親一定不會希望事情變成那樣吧,百年戰亂,受苦的只是百姓,遭殃的都是平民。 “

張清道: “那又怎樣?我能如何? ”

那黑衣人道: “你的職責就是將這七武神與五玄星一一消滅,只有他們消失於這世上,這世間才會出現新的霸主,天下才能夠得到統一,百姓才能夠安寧。 ”

張清道: “我為何要這麼做。 ”

那黑衣人道: “因為那是你的命運。 ”

張清怒道: “我已經說了,我不相信命運。 ”

那黑衣人道: “你會相信的,而且你也一定會去做你該做的事。因為如果你不去做,命運也會推動你去做那些你不願做的事。 ”

張清道: “我一定不會去做的,我只要過我現在的生活。 ”

此時,前方的樹木中傳來的沙沙的腳步聲,應該是任昌已經追到那隻糜鹿回來了。

那黑衣人聽到了聲音,對張清道: “沒有人能夠違抗自己的命運,你也絕對不會例外。因為你是我們選中的人,能否對抗靈仙派,成敗都系於你一身,所以我們絕不會讓你背離你自己的命運。 “

張清道: “我不相信什麼命運,我會繼續過我想要的生活。 ”

此時任昌已經從樹木中走了出來,聽到了張清的聲音,便問道: “清兒,你在同誰說話呢。 ”

張清抬頭一看,此時那黑衣人已經不知何時再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踪了。他便搖了搖頭,道: “沒,昌叔,我沒有同誰說話。 ”

任昌感覺有些奇怪,他拖著糜鹿走了過來,道: “可我剛剛明明聽到了你的聲音。 ”

張清連忙轉移話題道: “你看,昌叔,天色已經越發地暗了,過不多時,這雨估計就要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小饞一個人待在洞裡該擔心了。 “

聽到張清提到了小饞,任昌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便道: “也對,我們快些回去吧。 ”

二人回到山洞時,小饞正坐在山洞口用雙手支著腮幫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歸來。一見到任昌與張清,小饞立刻就笑了起來,道: “你們回來啦。 “

任昌笑著說道: “是啊,今天打了只糜鹿,晚上你可又有口福了。 ”

小饞一見更加樂了,但忽然一瞥眼看到張清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便問道: “清哥,你怎麼啦,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

張清忙擺手道: “哦,我沒事,可能是今天沒有捕到獵物有些鬱悶吧。 ”

小饞一聽立刻笑了,道: “爹抓到一隻糜鹿已經足夠我們吃上兩天的了,如果你再捕到的話我們哪裡吃得完呀,你想撐死我呀。 ”

看到小饞甜美的笑容與可愛的語氣,張清心中的煩悶之氣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他也微微笑了起來,道: “是啊,小饞說得也是,是我想太多了,一隻糜鹿已經夠了。 “

小饞見張清笑了,自己也笑得更加開心了,道: “就是說嘛。 ”

任昌聽著小饞與張清的對話,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生起了火準備今天的晚餐。他心裡知道,今天在林中,張清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但至於到底是什麼事,張清沒有說,他知道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這樣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入夜,雨嘩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伴隨著一道道閃光的劃過,忽明忽暗的天空顯得異常的詭異。在這樣的環境下,任昌,張清以及小饞三人一個都沒有睡著,他們靜靜地看著山洞外這惡劣的天氣,各自沉思著。

小饞道: “好可怕的天氣。 ”

張清安慰道: “小饞,別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

小饞笑了笑,道: “有爹和清哥在,小饞就不怕。 ”

張清臉上一紅,沒有繼續說什麼。但一直沉默著的任昌卻突然開口了。

任昌道: “清兒,今天在林中你到底在與何人說話。 ”

小饞一愣,道: “清哥,今天去打獵的時候,你遇到什麼人了嗎? ”

張清道: “沒,沒有啊。 ”

任昌道: “清兒,我是不會聽錯的。你跟我們一起生活已經半年了,我任昌早已到你當成了兒子看待,我知道,你也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但如果你也一樣把我們當做家人看待的話,你就告訴我們吧。 “

小饞也在一邊催促道: “是啊,清哥,你就說吧。 ”

張清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了,便說道: “可能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並不太相信他與我所說的事情到底是真真假。 ”於是,他便將在林中遇到黑衣人以及自己曾經遇到南華老仙以及在廣宗城中遇到黑衣人的事情一併說了。

任昌與小饞直聽得目瞪口呆,他們顯然並不能夠完全接受張清所說的話,但是他們卻毫不懷疑張清所說的話是事實。

任昌幽幽地道: “難道世上真有命運一說? ”

張清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42
第十四章血腥雨夜

昏暗的夜,傾盆的雨,以及未知的命運。

張清就這樣一直坐在山洞口,幽幽地望著外面難以明狀的世界。身邊的小饞也一直沒有睡,她知道此時張清心中的痛楚,並不是誰說兩句話就能夠輕易抹平的,她只能夠靜靜地看著他,用她那善良而又無邪的眼光。

可他們誰也不知道,就在此時離他們的山洞僅有數百米遠的地方。正有兩個人注視著他們山洞中的一切,其中一人,身披碩大的黑色斗篷,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雨中,正是兩遇張清的那神秘黑衣人,而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身披紅色外衣,打扮得異常妖艷的女人,女人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媚笑,似乎是正在等待著什麼既然要發生的事一般。

這兩人就這樣一直站在那兒,但奇怪的是,在如此大雨之下,兩人的身上竟然都沒有半分地潮濕,就好似他們與這天地之間是分離開的一般,詭秘無常。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衣人率先開了口,道: “你真的決定了這麼做? ”

那紅衣妖女轉過她那媚態十足的臉,對著黑衣人道: “你不是現在想要反悔吧。 ”

黑衣人道: “當然不是。我也不希望我們所選中的傢伙就此在這山中快快活活地度過他的下半輩子。 ”

那紅衣妖女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須再問。 ”

那黑衣人道: “只不過我怕事與願違,我們這般做法只會讓他更加抗拒我們即將交託給他的使命。 ”

紅衣妖女咯咯一笑,道: “你放心吧,沒有人能夠違背天命。這是我們與靈仙派之間的戰爭,既然主人選中了他,就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們這麼做,只是盡快把他拉入他該步入的命運之中,決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

黑衣人嘆道: “若當真能夠如此就好了。 ”

而這時的山洞中,渾然不覺的任昌依然還在思考著剛剛張清告訴他的話。他在想,是否我們又應該要搬離此地了呢。當初為了張清,他們已經放棄了自己在村中的屋中,此時看來又要放棄這美得如畫一般的地方了。

但就在任昌全神貫注地思考著的時候,他的余光突然瞥到了在洞外傾盆的大雨中,似乎有兩個影子正在悄無聲息地接近著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洞。

任昌小聲地叫了一句: “清兒。 ”

張清聽到任昌的聲音,轉過頭來,道: “什麼事?昌叔。 ”

任昌指著洞外道: “外面好像有人。 ”

張清與小饞同時朝著任昌指向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的確有兩個人正在慢慢地靠近他們所在的山洞。張清仔細一看,是兩個身著緊身衣,用黑布蒙著面的蒙面人,他們的手中,各握著一把鋼刀。看來,來者不善!

小饞在看到他們手中的鋼刀時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就在小饞的驚呼聲還沒落下的時候,那兩名蒙面人知道已經被張清等人所發現,忽然向前疾衝而來,他們的速度就如同是在戰場上狂奔的戰馬一般,迅疾如飛,片刻之間,已經來到了山洞口處。

任昌立刻拿起放在洞中用於捕獵的獵刀,站了起來道: “你們是誰? ”

那兩名蒙面人沒有答話,分一左一右直往任昌與小饞撲了過去,同時手中的刀雙雙舉起,直砍向任昌與小饞的頭顱。

從招式來看,此二人絕對是抱著必殺的心態而來。

而張清此時就站在小饞的身邊,他怎能眼看著那蒙面人在自己的面前傷害小饞呢。雖然此時的他手無寸鐵,但是他還是立刻撲到了小饞的身前,緊緊地抱住的小饞,用自己的後背擋在的小饞的面前,他要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小饞。

剛剛驚魂未定的小饞此時早已嚇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雖然自小出生在獵人家廷,但她何時經受過這樣的場面。直到張清一把將她抱住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她才恢復了神智,喃喃地叫了一聲: “清哥。 ”

這一下變故極快,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蒙面人顯然也沒有料到張清會做出如此舉動。就在他的刀即將劈到張清的時候,他生生地將用盡全身力氣砍出的這一刀給收了回來,由於剛剛力道實在是太大,他竟差點向後摔倒。

而另一邊,任昌勉力接下了另一個蒙面人砍來的一刀。但對方的武力顯然比他高出太多,就在任昌被剛剛的一擊震得虎口發痛,無力抬刀的時候,那蒙面人的第二刀又來了。

張清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那個蒙面人為什麼要將刀勢收回,此時也無暇讓他多想。他看到另外一個蒙面人將刀向任昌再次砍去的時候,他知道任昌勢難再擋住這一刀,不禁絕望地大喊了一聲: “昌叔。 ”

聽到張清的喊聲,小饞也立刻回過頭去,看向了任昌剛剛站立的地方。

到了若干年以後,小饞一定會後悔自己這一次的回頭,因為她的這一回頭,所映入眼簾的景象竟然是:看到任昌的頭被那蒙面人給生生地砍了下來!

小饞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 “爹! ”

但是沒有用,曾經那個與她相依為命,慈詳和善的爹已經不能夠再對她的喊聲做出任何的回應了。可憐的任昌,因為一時的善念救下了張清的命,卻沒有想到,竟會因此而丟了性命。而就在他丟掉性命的前一刻,他還在想,自己應該為了張清而再一次改換住所了。

這一幕對於張清的打擊也絕不小於小饞,彷彿在一瞬間,他想起了那一夜,在廣宗城中的那一夜,張寶死於嚴政刀下時的景象,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就像剛剛發生一般。原來張清以為自己早已忘了的那些事情,一直都深藏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忘懷。他這時才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過著這樣安逸,快樂的生活,這不是他的命。

但是此刻張清知道,小饞才是目前最重要的,無論如何,他不能夠讓那兩個蒙面人傷害小饞一分地毫。既然剛剛自己以身體相擋,那蒙面人會收回那一刀,也就是說,那蒙面人並不會傷害自己。於是他用左手緊緊地將此時已經再度神智不清的小饞挾在了自己的懷裡,而右手直抓向那名剛剛沒有砍向自己的蒙面人。

果然,就如張清預料得一模一樣,那蒙面人並沒有回擊,而是側身躲開了張清的這一擊。張清看準時機,立刻一個箭步,衝出了山洞。

看著張清帶著小饞衝出了山洞,那兩名蒙面人正欲追擊。但不知何時原本應當是站在山洞之外的黑衣人卻出現在了山洞裡。他抬起手來阻住了那兩名蒙面人,道: “已經夠了。 ”

那兩名蒙面人見黑衣人出現,立刻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去向他行了個禮道: “見過玄武堂堂主。 ”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張清跑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命運是誰也逃脫不掉的。今日之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咎由自取。 ”

又是一個漆黑的雨夜,又是一個血腥之夜。

張清在拼命地狂奔過程中腦海中所浮現出的意是張寶被殺那一夜所出現的畫面,他此時正在同一片森林中狂奔,唯一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懷裡還夾了個小饞。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小饞在張清的懷裡幾乎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過。張清的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起來,他回過頭去,看到身後並沒有人追來,方才停下腳步,捧起了小饞的臉,道: “小饞,你怎麼了? ”

小饞沒有回答,此時的她兩眼緊閉,毫無知覺。

張清連忙探了探小饞的氣息,還有呼吸,萬幸小饞只是昏了過去而已,張清不禁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還好小饞沒事。

就在張清心神稍定的同時,一隻手悄無聲自地按在了張清的頭上。

張清嚇了一跳,明明剛剛自己身邊空無一人,怎會突然有只手出現在自己的頭上呢?好在這只手按在他的頭上卻未使力,只是好像是在輕輕撫摸著自己一般,若不然,張清有多少條命也將在這裡給丟了。

一個妖媚無比的聲音傳到了張清的耳中,道: “小姑娘長得倒是挺俊,不過可惜了。 ”

張清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再度抱緊了小饞,一個側翻,離開了剛剛的那個位置。他本意是想藉此逃開那隻按在他頭上的手,卻怎麼也沒想到,從他側翻到穩住身形,那隻手一直按在他的頭上,就似是牢牢粘住了一般。

張清這時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懼意,他說道: “誰,到底是誰? ”

那妖媚無比的聲音再度傳來: “小子怎麼說話的,沒點禮貌。 ”這聲音中帶點稍皮打鬧的意味,但在這樣的雨夜中聽來,張清只覺得全身每一根毛孔都豎了起來,真是詭異非常。

忽然,那隻一直按在張清頭上的手不知不覺就收了回去,速度之快就連張清都沒感覺到那隻手是何時又是如何離開自己的頭頂的。而就在這只手離開的同時,張清看到了自己面前正站著一個身披紅色外衣,打扮得異常妖艷的女人。

張清再一次用身體擋住了小饞道: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嘛? ”

那紅衣妖女發出咯咯咯一陣怪笑,道: “小子,你說我想幹嘛,在這樣的夜裡。我又能幹嘛? ”聲音中媚態十足,但卻是說不出的可怖。

張清道: “我是不會容許你傷害小饞的。 ”

那紅衣妖女道: “呵呵,還挺會憐香惜玉的嘛。也難怪,這小妮子長了一張這麼俊俏的臉,怕是任何男人也抵受不住她的魅惑吧。 ”

雖然對方的武功顯然要比張清高出千倍萬倍,但張清聽她如此一說,還是怒火中燒,罵道: “妖女,休得胡說。你以為全天下女人都會如你一般無恥下賤嗎? “

面對張清如此的痛罵,那紅衣妖女顯然也是動氣了,她的一張臉因為憤怒而開始扭曲變形,與剛剛的媚態十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她的臉當真是醜陋無比。她喝道: “小子,若是你剛剛乖乖求我,姑奶奶興許還會留那小妮子一條活路。但既然你如此無禮,姑奶奶也就對你不客氣了。 ”

紅衣妖女話音一落便抬起了右手,一道粗大的紅光如閃電一般直射向張清身後的小饞,雖然張清已經用大半個身體擋住了小饞的身體,但那紅光就如計算好了一般,直射向張清沒能夠完全擋住的小饞的額頭。

如果這一下打中了,那小饞必死無疑。

張清此時已經無法再對小饞做出什麼保護動作了,因為那道紅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剛剛發現那紅衣妖女射出紅光,那紅光就已經來到了張清的面前了。此時張清的心中當真是萬念俱灰,他不曾想到,這一夜之間,不僅是任昌,就連小饞都要離開他了。

這時天空中響起了一聲如雷霆一般的暴喝聲,聲音之大如同大雨中響起的一陣奔雷。不僅是張清,就連那紅衣妖女也被那暴喝之聲給震懾住了。那幾乎只差一寸就將射入小饞額頭的紅光也在這暴喝聲之下憑空地消失在了這雨夜之中。

紅衣妖女立刻觀察了一眼四周,道: “是誰。 ”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外貌俊朗,渾身霸氣十足的青年出現在了張清與紅衣妖女的中間。那青年手中握著一柄巨大的方天畫戟,威風凜凜地面對著那紅衣妖女,此時雖然還是夜裡,但張清卻分明感覺到那青年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

那紅衣妖女看到了那青年手中的方天畫戟,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有詫異,有驚恐也有不安,她的聲音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媚態,而是夾雜著一絲恐懼道: “你,你是霸天武帝的什麼人? “

那青年朗聲道: “在下霸天武帝座下大弟子,霸世飛將呂布!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45
第十五章霸世飛將

很多年以後,當人們提起漢末那段風起雲湧,變幻莫測的亂世爭霸時,每每都會提到了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的主人,則是那個英雄豪傑層出不窮的年代公認的最強者,他就是呂布!

只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現在所能夠了解的呂布只是一個武藝高強,但卻是一個背信棄義,品行端的無良小人。其實我們都錯了,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為在滾滾歲月的流逝之後所留下的誤傳而已。那時的呂布,絕不僅僅只是武藝高強,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人中龍鳳!

高大的青年,即使站立在雨中,依然顯得威風凜凜,光芒四射,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王霸之氣,是任誰也無法效仿的,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霸者氣質。僅僅憑著這氣質,他便能令無數人為之膽寒。

紅衣妖女看著呂布,顫聲道: “你,你是呂布! ”

呂布道: “正是。 ”聲音雄壯有力,不卑不亢,自有一種懾人之氣。

紅衣妖女道: “想不到霸天武帝竟然會將這柄由極北苦寒之地所取積萬氣寒氣封存的極天玄鐵打造的方天畫戟傳授於你,也就是說,你的武功,已經達到了霸天武帝的境界。 “

呂布道: “在下蒙恩師垂青授予這柄方天畫戟乃在下終生之幸事。但若論起武功,與恩師相比,在下所差何止千里。 ”

紅衣妖女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難怪你剛剛一喝之下便將我的'腥紅血槍'給破解了。而且,從你身上所散發出的這股王霸之氣,與霸天武帝如出一轍,一般無二。 “

呂布笑道: “在下素聞尚古教四聖堂堂主不僅武藝高強,而且膽識過人。可今日一見,至少朱雀堂堂主赤媚姝似乎是有點名不符實。 ”

那紅衣妖女一愣,道: “你認得我。 ”

呂布道: “當然認得。我靈仙派與你尚古教自太古時代起便已爭鬥不休,每逢天下大亂之時,必會各擇命運之子,互相爭鬥,致使天下難以平定。但在下有幸於這一世被霸天武帝選中,所以你我兩教的舊怨新仇,在下決定以一已之力將它一併了了。 “

赤媚姝道: “真想不到霸天武帝連這些都與你說了,看來他對你的期望相當之高。不過你說要了結你我兩派之間上千年來的恩怨,怕是有些托大了。要知道,你再強,也只不過是凡人之軀,如何鬥得過我這修仙之體。 “

呂布道: “至於這一點,不試試如何知道。 ”

赤媚姝將兩手同時向前伸出,指向呂布,道: “那好吧,今天就讓你來見試一下。 ”說罷兩手十只手指同時射出十道紅光,每道紅光的威力比剛剛射向小饞的更強,速度也更加快捷。站在呂布身後的張清只覺眼前紅光一閃,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但呂布卻氣定神閒,毫無懼色,只見赤媚姝手中“腥紅血槍”射出的一剎那,他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方天面戟,將其橫放於胸前。突然暴喝一聲,橫放於胸前的方天面戟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水晶牆壁,擋住了那十道“腥紅血槍” 。

赤媚姝大驚道: “九天玄冰壁! ”

呂布道: “現在該輪到我進攻了。 ”說罷挺起手中方天畫戟猛力向前一刺,他的腳步完全沒有移動分毫,但是他那向前一刺之力卻十分之大,在方天畫戟的尖頭出現了一道由寒冰結成的如槍尖一般的東西,飛速地往赤媚姝胸前飛去。

其實以赤媚姝的功力,想要避開這一擊並不難。只是呂布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王霸之氣實在太過懾人,使得她的心中竟然對呂布產生了一絲畏懼。而呂布這一擊的氣勢又實在太過威猛,竟令她立在原地,忘了動彈。

眼看著呂布的戟尖射出的那道寒冰槍尖便即將要刺穿赤媚姝的身體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色的霧氣擋在了赤媚姝的身前。那道黑色的霧氣將寒冰槍尖牢牢包裹在內,瞬間,那道寒冰槍尖便化成一灘水,落到了地上。

呂布皺眉道: “誰? ”

但此時呂布身後的張清已經先於呂布一步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赤媚姝身後的黑衣人。他大喝了一聲道: “果然是你。是你殺了我昌叔。 “

黑衣人道: “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而造成的,我已說過你應遵循你應走的路。 ”

呂布回頭看了一眼張清道: “原來你就是尚古派所選中的人。不過,被選中的人居然會遭到自己教派的追殺,這倒也算得上是千古奇聞了。 ”

那黑衣人道: “沒有人想要殺他,我只是想讓他早些警醒過來。不要迷戀於世俗的生活而忘記了自己的使命而已。 ”

呂布道: “使命?什麼使命? ”

此時赤媚姝已經從剛剛的驚魂未定中清醒了過來,她不等黑衣人說話,便率先喝道: “你來多管什麼閒事。你以為他能傷得到我嗎? ”

黑衣人道: “我如何會怕他能傷到你?縱使他握有天下第一神兵在手,若要以凡人之身傷你也只不過是無稽之談。我所擔心的是,被他刺中後的你會做出些可怕的事情來。 “

赤媚姝道: “你倒想得周全,是怕我誤傷了主子選中的那小子嗎? ”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 “我是怕你傷了他們兩個。 ”說著用手指了指張清以及呂布。

呂布笑道: “若是不錯的話,閣下當是尚古教四聖堂中的玄武堂堂主暗無塵吧。閣下剛剛的話,在下似乎有些不解。若要傷我,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

黑衣人道: “不錯,我就是暗無塵。以你的武功而言,當今天下當是無人能敵,不過我們卻並非凡人。之所以千百年來我們一直身居暗處而以所選之人爭霸天下也是因為這一點,你不能死在我們手上,只能死在我們所選之人手上。 “

呂布指著張清道: “你所說的能夠殺死我的是這小子嗎? ”

暗無塵道: “正是。 ”

呂布道: “若是我現在一戟將他殺了。你們的願望豈不是要落空。 ”

暗無塵發出了一絲陰冷的笑聲,道: “你殺不死他。 ”

呂布道: “當真? ”

暗無塵道: “當真! ”

呂布突然背過身來,將方天畫戟架在了張清的脖子上。張清並沒有畏懼,他只是動了動身體,護住了身後的小饞。

而就在呂布轉身的那一剎那,他也看到了張清身後的小饞,雖然此時的小饞依然昏迷未醒,但是縱使是在這雨夜之中,依舊是遮不住她那張國色天香,宛若天仙一般的臉。呂布在那一剎那,也不禁痴了。

張清道: “你要殺就殺吧,我不願被命運所束縛,若是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倒不如死了算了。 ”

呂布道: “你不怕死? ”

張清道: “怕。但怕有什麼用,人都是要死的。不過我希望你在殺死我之前能夠答應我一件事。 ”

呂布道: “你講。 ”

張清道: “我希望你在殺死我之後能夠好好保護我身後的這位姑娘,讓她不要被前面那兩個惡人給害了。 ”

暗無塵突然道: “放心吧。今夜我們之所以要殺她只是希望你能夠了斷在些終了一生的心願。若是你死了,這姑娘於我們毫無用處,我們更不會多事去傷害她。 “

張清道: “如此便好。我現在已無心原,你要殺便殺吧。 ”

呂布看著張清那視死如歸的堅定眼神,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原本他只是想嚇嚇張清,並未真動殺機。但當他看到張清的眼睛時,他心裡卻產生了一股殺意,一股洶湧澎湃的凌厲殺意。

“要記住,你學習武功,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切不可因一時之念而妄動殺機,要時刻保持理智。身為七武神之首,你必須要成為你六位師弟的典範。 “

此時,師父霸天武帝的話在呂布的耳邊響了起來,呂布轉過頭來,不再看著張清的眼睛,硬是將體內那蠢蠢欲動的殺意給強行壓制了下去。

暗無塵道: “到底還是下不了手。 ”

呂布喝道: “我與他一樣,也不信命。若是他日我真的命喪於此子之手,我也絕不後悔我今日所做之決定。 ”

暗無塵道: “不錯,不愧是霸天武帝座下首徒。就氣勢來講,已不遜於你師父了。 ”

呂布道: “休要多言,要戰便戰吧。 ”

暗無塵道: “我剛剛已經說了,你不能由我們來殺,而是要由我們所選定之人來殺,我是不會與你戰的。 ”

赤媚姝插口道: “你若不戰,便由我戰。 ”

暗無塵道: “你若是想讓主子生氣,你儘管可與之一戰,我是不會攔著你的。 ”

赤媚姝一聽暗無塵提到了“主子” ,立刻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暗無塵道: “經過今日一事之後,想必我們的命運之子應當不會再向往那與世無爭的生活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我們就先行離開吧。 ”

赤媚姝盯著呂布“哼”了一聲,忽然與暗無塵一起,一個化作黑煙,一個化做紅煙,與這雨夜之中消失不見了。

看到暗無塵與赤媚姝二人終於離開,剛剛一直站著的張清感覺如釋重負,轉身抱過小饞,坐倒在了地上。

呂布上前一步,道: “沒事吧。 ”

張清搖了搖頭道: “我沒事。 ”他頓了一頓後,接著說道: “你剛剛為什麼不殺我? ”

呂布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 ”

張清道: “因為如果你不殺我,也許將來某一日我會殺了你。 ”

呂布朗聲一笑道: “若真有這一天再說吧。我與你一樣,也不信命。我們只不過各自被靈仙派與尚古教選中而已,而且我們的宿命也各不相同,你被尚古教選中是要走除掉七武神之路,而我身為七武神所背負的宿命則是選擇明主侍之,助其統一天下。 “

張清道: “靈仙派?尚古教?這些都是什麼?剛剛那兩人又是什麼人? ”

呂布道: “你竟還不知道尚古教與靈仙派? ”

張清搖了搖頭。

呂布道: “既然他們沒跟你說,我想你只是還沒到時候知道而已。放心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對於這些事,我也不便跟你多說,畢竟我們在理論上來說還是處於敵對的。 “

張清道: “那好吧。不過你以後要去何處? ”

呂布道: “我剛剛下山,還在選擇明主,今後也不知為身處何方?倒是你,有什麼打算? ”

張清再次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小饞不要有什麼事便好。 ”

呂布再次看了一眼小饞道: “對了,你們今日之事我還並不清楚,你能說與我聽嗎? ”

於是張清便將自己如何遇到任昌父女以及今日之事一一與呂布說了,直聽得呂布咬牙切齒,怒不可遏。他在聽完之後怒道: “真是太可惡了,居然為了一已私利而對這對索然無辜的父女下此毒手。我呂布一定要親手將尚古教給滅了。 “

看著呂布義憤真膺的樣子,張清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個好人。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去殺死這樣一個好人的,況且就武功而言,張清也許這輩子都及不上呂布的十分之一,又談何殺之?看來,命運之說也並不是十分地可信,而且就連身為靈仙派的呂布也口口聲聲地說不信命,自己也一定不會就此屈服於命運的。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49
第十六章河北袁紹

這難熬的黑夜終於成為了過去,當黎明第一道曙光射向大地時,雨也漸漸地停歇了下來。

呂布道: “總算是放晴了呀。 ”

張清點了點頭,道: “是啊。 ”

而一直處於昏迷中的小饞也漸漸甦醒了過來。但是顯然她還是沒有能夠完全走出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帶給她的刺激,她睜開眼睛之後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站在張清的身邊,不由自主地驚呼了一聲。

張清忙道: “小饞,別怕,他不是壞人。 ”

小饞疑惑地看著呂布,沒有說話。

呂布微笑著說道: “你叫小饞?在下呂布,見過小饞姑娘。 ”

小饞忽然想到什麼似地說道: “我爹呢?我爹在哪裡? ”

張清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想到昨夜在山洞中任昌被蒙面人一刀斬得身首異處,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如今他的屍首應當還在山洞裡面吧。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小饞能夠從這沉重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嗎?

小饞見張清沒有說話,一下子想到了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那血腥的一幕再度出現在小饞的腦海之中,真實得彷彿就在眼前一般,她不由得又驚叫了一聲。

張清連忙抱住小饞道: “小饞,別怕,有清哥在,沒事的。 ”

被張清這麼一抱,小饞的淚就如雨珠一般滾滾而下,她倒在張清的懷中,嗚咽道: “爹是不是死了,爹是不是死了。 ”

聽著小饞肝腸寸斷的哭泣聲,張清的眼角也不禁留下了一抹淚水。

三人重新回到山洞之後,由呂布與張清一起將任昌葬在了山洞外的小溪邊,小饞依舊哭泣不止,張清與呂布只得一一安慰著她,就這樣,過去了三日。

這一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張清正坐在溪邊陪著小饞說話,呂布走了過來。

呂布道: “張兄弟,我在這裡也有三日了,我想我是時候該離開了。 ”

張清道: “呂兄要去何處? ”

呂布道: “此次下山,我是要尋找一位明主並輔佐其完成統一天下之業。如今是時候上路了。 ”

張清道: “不知呂兄將投往何處? ”

呂布道: “目前還不知道。我一定要選擇一個能夠以天下為已任的明君而佐之,所以我決定雲遊四海,遍尋明君。 ”

張清道: “這幾日以來麻煩呂兄照顧了。 ”

呂布笑道: “張兄弟言重了,我也只是略盡綿力而已,不足掛齒。 ”

小饞道: “呂大哥這是要走嗎? ”

呂布道: “是啊。 ”

小饞道: “呂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永世不忘,他日有緣,必報之。 ”

呂布笑道: “小饞姑娘不要如此見外了,我不需要你的報恩,我只希望將來你能夠過得快樂,開心,也就夠了。 ”

小饞道: “謝謝呂大哥。 ”

張清抱拳道: “呂兄有重任在身,在下也不便強留,還請呂兄一路上多加小心,他日有緣再見。 ”

呂布也向張清抱了抱拳,道: “有緣再見。 ”

三人互相道別之後,呂布自行一人去了,只留下小饞與張清二人依然站在溪邊。溪水映出了他們的倒影,被風吹散的樹葉飄落在他們的身邊,使得一直沒有說話的二人周圍顯得更加的安靜。

小饞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道: “清哥,我們今後有何打算。 ”在她的心裡,她已經完全把張清當成了自己怕家人,在失去了父親以後,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這位她心目中的大哥了,無論將來走到何處,她都會跟著張清一起,不會分開。

張清道: “此地已不能留了。而我又是朝廷重犯,全天下此時都在通輯著我,去到哪裡也不安全。不過,我覺得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不如我們去往洛陽,我相信,誰也不會想到黃巾軍少主會待在那兒吧。 “

洛陽,自漢光武帝劉秀以來便是漢朝的都城,也是整個大漢王朝的政治,經濟中心,雖然如今天下大亂,各地百姓民不聊生,生活苦不堪言,但洛陽城卻自有一番太平景象,是如今整個大漢王朝僅有的幾片安樂之鄉。張清認為,在那兒,應當能夠讓小饞過上足以忘記這一切悲傷的快樂生活吧。

小饞點了點頭,道: “清哥,你不怕在那兒被官府捉嗎? ”

張清道: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嗎?放心吧,我是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如今我這副打扮,誰還能認得出我來。 ”的確,換上了平民的裝束以及相隔了半年的時光之後,張清此時的相貌已經與當時大不相同,不僅臉形的輪廓越來越分明,身材也相較當時高大了不少。

小饞道: “既然清哥你這麼說,那我們就去吧。 ”

張清道: “那我們就趕緊收拾一下隨身物件,明日動身吧。 ”

小饞點了點頭,其實在她的心裡。她本是不想離開這個地方的,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自己在這裡的生活勝過了曾經自己在鳳儀村里的生活。她知道,自己這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絕不僅僅因為這兒美麗如畫,而是在於,這裡是她與張清初遇的地方。也許這一離開,今生便也再無機會回來了。

次日,二人在任昌的墳前各叩了三個響頭之後,踏上了前往洛陽的路。

此時中原黃巾軍已經基本上被漢朝軍隊剿滅殆盡,剩下的一些殘黨也已經對漢室江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與當年張角轟轟烈烈地黃巾浪潮相比,今日的黃巾軍已是末路黃花,已無法再次盛放出光芒了。

作為大將軍,何進在此次剿滅黃巾軍的戰爭中領取了首功,再加上何皇后的推波助瀾,何進的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基本上掌握了全國的兵權,成為漢朝首席權臣。由於漢靈帝的身體每曠愈下,立嗣成為了當今朝廷的首任大事。

漢靈帝共有兩子,長子為何皇后所生,名為劉辯,已被立為太子,而次子為漢靈帝寵妃王美人所生,名為劉協,被封為陳留王,雖然他在年紀上劉協要比劉辯小了四歲,但他自小聰明伶俐,甚得漢靈帝的歡心,再加上王美人專寵后宮,一度傳來當靈帝將要改召的消息。

對於這一點,何進自然不能不防。若是由何皇后之子劉辯繼位,自己不僅能夠坐穩大將軍一職,而且還能更加擴大自己的威信,但若漢靈帝最終改召,不僅自己大將軍之職難保,他日難免不會惹上殺身之禍,所以他密詔河北望族之後袁紹急赴洛陽,商議對策。

這袁紹何許人也,乃是河北望族袁氏之後,袁家世代為官,在袁紹之前,四代有五人位居三公之位,所以被譽為四世三公,被天下人廣為傳頌,甚得民望。而袁紹自幼便生得英武非凡,深得袁氏長輩喜愛,再加上他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很快便成為了袁氏一族的當家,在河北一帶頗有名望。

何進此次之所以會召袁紹入京,也是看重了袁氏家族的威望,希望能夠聯合袁紹力捧劉辯繼任大統,並能夠聯合河北一派,擴大自己的聲勢。

袁紹剛一到洛陽,便被何進奉為上賓,每日在府中以歌舞酒宴相待,弄得何府夜夜笙歌,但對於立嗣之事,他卻隻字不提。

袁紹如何不明白何進的心思,雖然他來到洛陽已有數日,但每一日何進只以酒宴相待,卻隻字不提召其入京之事,袁紹知道何進一定是還對自己有些放心不下,不敢輕易與自己密談,既然如此,不如乾脆自己找上門去。

這一日,宴席散後,袁紹並未離開,而是走到了何進的身旁,道: “大將軍,袁某有事與大將軍一議。 ”

何進當時先是一愣,隨即道: “袁公乃吾何進座上貴賓,有事只管開口,吾必盡力相助。 ”

袁紹正色道: “袁某所要說之事,關乎漢室安危,還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

何進沒想到袁紹會提到“漢室安危”四字,臉上不禁稍稍有些變色,急忙將袁紹引入自己書房,並喝退手下眾人,道: “不知袁將軍所議所事,與漢室安危又有何干系? “

袁紹道: “如今皇上龍體欠安,天下盡知。而何皇后之子被立為太子也是天下盡知之事,不過如今謠言滿天,說皇上會改立王美人之子陳留王為太子,致使如今朝中人心惶惶。若太子一事一日不定,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寧,有許多心懷不軌之人必會藉此機會造謠生事。天下剛剛平定不久,漢室實在是不能夠再經受打擊了,還請大將軍明鑑。 “

何進見袁紹所說之言,句句說中自己心肺,心中不禁暗喜,知道召袁紹入京並沒有錯,便道: “依袁公之言,應如何處理此事。 ”

袁紹道: “既然皇上龍體欠安,已久未管理朝政,國不可一日無君,不若上書奏請皇上,安心靜養身體,由太子代理朝政。 ”

何進道: “此事怕並不是那麼容易吧。皇上身邊,小人甚多,如此一來,我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袁紹道: “大將軍放心,袁某早有對策。如今皇上身邊,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十常侍最為受寵,而十常侍禍國誤民,其中封諝更曾參與黃巾賊叛亂,已為天下人所不齒。我們不若乘此機會將其一並剷除,不僅可以令皇上身邊不再有流言緋語,更可肅清漢室形象,使得萬民歸心,天下太平。 “

何進道: “張讓等人雖為宦官,然勢力卻是極大,並不能夠輕易剷除。而且吾妹何皇后對於張讓更是寵愛有加,下手著實不易。 ”

袁紹道: “大將軍乃我漢室首臣,何懼此等姦侫小人乎?只要大將軍一聲令下,全洛陽城的將士必會一呼百應,集體響應將軍所做。那張讓等人勢力再大,也不過只是宦官出身,又如何與大將軍天威相抗之。 “

何進面露喜色,道: “袁公果然高明,吾召袁公入京,果然不負吾望也。 ”

袁紹道: “袁某還請將軍即刻起草一份奏書,奏明皇上應以龍體為重,朝政之事,盡可交由太子處理,太子雖然年幼,但若由大將軍從旁輔導,必可使天下安定,百姓安寧矣。 “

何進喜道: “好,我這就寫奏書,明日早朝還請袁公與吾同往,一併奏請。 ”

袁紹道: “袁某自當竭盡所能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

這一日,張清與小饞來到了洛陽城外。此時的天空繁星點點,月色明亮。明天應當是個不錯的好天氣吧,而在這同一片夜空之下,袁紹正緩步走出何進的府邸,在何府門外,有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手持折扇,正靜靜地佇立在外,等待著袁紹的出現。

那少年公子見袁紹緩步走了出來,立刻上前一步,道: “屬下見過袁公,不知袁公進展如何? ”

袁紹道: “一切都依你之言在順利進行。何進已答應奏明皇上由太子主持朝政。明日早朝我將與何進一同入宮面見皇上。 ”

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 “如此一來,袁公繼承家業,位居三公之位指日可待。小生先行恭喜袁公。 ”

袁紹笑道: “袁某也只是希望天下太平,不要再生戰亂,如此一來,我的心也能夠安了。 ”

那少年公子聽罷,嘴角泛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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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公子白冰

漢朝自高祖劉邦斬白蛇而起義,滅項羽於垓下一統天下之後,已有數百年歷史。而帝位傳至桓帝之時,卻因桓帝禁錮善類,寵信宦臣致使國勢衰退,再傳至靈帝手中,經黃巾起義以令天下已有分崩離析之勢,各地諸侯以平叛黃巾為契機,各自培養以及壯大本部軍馬,擴大管轄範圍,準備著隨時將會到來的亂世之爭。

袁紹身為名門望族,族中前輩更是四世三公。他絕不希望漢朝就此走向覆滅,他希望能夠借何進之手,將已經衰亡的漢室再度扶起。

在與何進密談之後的第二日,袁紹隨何進同入早朝,面見靈帝。

時靈帝體弱,已甚少上朝,這一日,由於大將軍何進稱有急事需速奏,不得已之下,方才勉力上朝。

大殿之上,君臣禮畢。靈帝問道: “何愛卿有何事要奏,速速禀來。 ”

何進上前一步,道: “臣何進斗膽,有奏書一本,還望皇上參閱。 ”隨即遞出昨日連夜寫出的奏書,傳遞給了靈帝。

靈帝展開奏書,讀不多久,便微微皺起了眉頭。奏書上所言,雖然表面是以其養病為由,將政權暫交太子之手,實則卻是希望藉此機會樹立太子威信,他日好取而代之矣。

靈帝讀畢,放下手中奏書道: “何愛卿對朕倒是關心得緊。 ”

何進道: “皇上乃真龍天子轉世,萬金之軀,臣如何敢不倍加關切。 ”

靈帝突然正色道: “不過何愛卿奏書中所言,似乎是想朕早日退位讓賢,好就此頤養天年,是也不是? ”

何進道: “臣不敢,臣只是希望皇上能夠保重龍體。朝政繁忙,於皇上龍體有百害而無一利,若由太子持政,一來可以增加太子經驗,好後日後登基做準備,二來可令皇上安心休養,好早日康復,回來主持大局。 “

靈帝冷哼了一聲道: “朕的身子好得很,不勞何愛卿如此費心。再者,對於太子一位,朕尚未有定論。 ”

原本眾大臣以為靈帝有意改召一事純屬謠傳,但如今靈帝卻在大殿之上親口道出了確有改召之意,無不大驚失色。

此時袁紹連忙搶上一步道: “皇上,改召乃是大事。如今太子品行純良,又無任何不妥之處,若無端改召,必會致使民心混亂,更會讓一些居心叵測之人有機可乘,以此為旗號禍害國家。 “

靈帝道: “閣下何人? ”

袁紹道: “臣河北袁紹。 ”

靈帝道: “原來是袁家的人來了。何愛卿,看來你這次是準備得十分充足呀。 ”

何進忙道: “臣不敢,臣所做一切都只會皇上龍體著想,絕無其他任何他意。 ”

此時靈帝對一直站在身旁的太監總管,也就是十常侍之首張讓說道: “不知張愛卿對此有何感想。 ”

張讓自小便一直侍奉靈帝左右,深得靈帝歡心,所以在朝中勢力也是極大。他清楚如果靈帝就此讓出朝政,自己的地位也必將不保,雖然他同時也深得何皇后寵愛,也是極希望將來劉辯能夠繼任大統,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的情形會如何誰也說不清楚,他當然不會希望自己一直以來的榮華富貴就此旁落。

張讓頓了一頓道: “老奴覺得皇上龍精虎猛,精神熠熠,根本無須讓出朝政。不過念在何將軍也是一片關切之心,皇上也不要太過動怒了。 ”

靈帝點了點頭,道: “還是何愛卿知朕心意呀,何愛卿,你剛剛都聽到了。 ”

何進點了點頭,道: “臣都聽到了。 ”

眼看局勢轉入僵局,袁紹朗聲道: “臣等對於皇上的龍體,也只是關心而已,絕無半點越權之想。不過剛剛皇上親口說要改召,臣認為萬萬不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當今太子乃皇上長子,理應繼任大統,這樣方才能令萬民歸心,群臣放心。 “

靈帝的心情剛剛由於張讓的話才變得有了一些好轉,但袁紹的話立刻又讓他的臉再一次陰沉了下來。張讓久隨靈帝,察顏觀色的能力早已入化境,當然知道此時靈帝的所想,不過對於太子一事,張讓也不希望由王美人之子劉協擔任。一來王美人嬌橫拔扈,仗著自己專寵后宮便不將張讓等一干老臣子放在眼中,經常對著他們熙指氣使,早已讓張讓等有所不滿。再加上其子劉協不僅聰慧過人,小小年紀便已知善惡好壞,常對張讓等的一些行為有所不滿,若是由他登基,張讓等必受禍害,所以雖然袁紹言辭激烈,激怒了靈帝,但張讓還是決定幫袁紹這一把。

張讓在靈帝開口之前說道: “皇上息怒。袁大人系出名門,族中前輩更有四世三公之美譽。足見袁大人對皇上決無二心。而老奴也以為,袁大人所言極是,改召之事切不可太過草率,自古以來,長兄繼父乃是傳統,若皇上壞了規矩,老奴怕會亂了綱領,壞了風紀。 “

靈帝聽了張讓的話後微微的點了點頭,道: “不過陳留王聰慧伶俐,勝過當今太子百倍,若能由他繼任大統,必可使我漢室再度中興。 ”

何進聽後忙道: “皇上此言差矣,如今陳留王只是一個七歲的孩童,將來能有何成就無人知曉,少時聰慧並不代表將來就一定能夠有所作為。而太子不僅年歲較長,而且品行純良,實則為名君的最佳人選。 “

何進到底是一個屠夫出身,雖然身在大殿之上,但情急之下,還是語無倫次了起來。居然直接對靈帝使用了“此言差矣”這樣大不敬的話語來,而且更是直斥陳留王將來不一定能夠成材,更是犯了大忌。

靈帝怒火中燒,瞪著何進道: “何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與朕說話。 ”

何進見靈帝氣極,知道說錯了話,連忙跪了下來道: “皇上息怒,臣一時大意說錯了話,還請皇上恕罪。 ”

靈帝正要再言,張讓已經搶先一步,道: “何將軍,皇上現在不想見你,速速退下。 ”

何進此時貴為大將軍,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張讓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太監統領。居然會用如此口氣對他說話,何進心中不忿,抬頭看著靈帝。

靈帝卻擺了擺手道: “你聽不到張愛卿的話嗎? ”

何進見靈帝開口,心中雖然有萬般不滿,但也只好無奈地站了起來,悻悻然地走出了大殿。此時他心中對於張讓的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走出殿外的他,狠狠地說道: “他日我必手刃此人以洩我心頭之恨。 ”

袁紹心中暗暗嘆了一聲,心想何進到底只是平民出身,不會在適當的場合合理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剛剛在自己與張讓的聯合勸說之下靈帝已有撤消改召的念頭,卻因何進的一席話而令其前功盡棄。但同時他也注意到,張讓對於靈帝的重要性,他竟然敢在靈帝面前如此喝斥大將軍何進,而靈帝也不出一言,足見其地位之高。此人不除,必會後患無窮。

靈帝見何進退出大殿,道: “改召之事,日後再議。今日退朝。 ”

張讓連忙扶著靈帝,退入了后宮。

走出皇宮,袁紹見到何進此時正站在宮門口等著自己,而站在何進身邊的,正是昨夜在何府門外等待袁紹的那位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見袁紹出來後,立刻行了一禮道: “袁公,屬下有禮了。 ”

袁紹道: “不必多禮。 ”

何進道: “看來你我所做之事都前功盡棄了。 ”

少年公子道: “非也。大將軍無須喪氣。雖然皇上剛剛已親口說出改召之事,但卻也非易事,群臣必會百般阻擾。而且張讓等內臣也必會旁敲側擊,使皇上打消其念頭。 “

何進道: “何以見得? ”

少年公子道: “在下久違王美人恃寵而驕,在后宮更是飛揚跋扈,宦臣皆恨之。若由陳留王繼任大統,那王美人必然更加囂張。張讓等人必不會如此自找苦吃,所以,皇上欲立陳留王,在下以為不可能。 “

何進道: “公子所言極是,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解,令吾深感佩服。 ”

少年公子笑道: “大將軍過獎了。 ”

袁紹道: “自公子輔佐袁某以來,算無遺策。只是今日一事,卻為何稍稍有些失算呢? ”

少年公子道: “屬下該死,還請袁公怒罪。 ”

袁紹奇道: “雖然此次稍有失誤,但公子何罪之有? ”

那少年公子道: “其實屬下早料到此次謹見皇上必無結果,此前屬下替袁公出謀劃策以使袁公足以面見皇上只是為了令袁公就此死心而已。 ”

袁紹道: “此話怎講。 ”

少年公子道: “皇上龍體雖弱,但始終不肯放棄朝政足以證明皇上其人佔有欲極強,不會輕易放手已得之物。再者張讓等十常侍受皇上寵信方才能夠如此驕橫拔扈,也必不希望皇上就此失勢,況且目前太子與陳留王兩位殿下都還年紀尚小,不足以擔當重任。若由太子持政,政權必將旁落,這是皇上絕不願看到的。所以屬下認為皇上一開始就不會答應此事。 “

袁紹道: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早說。 ”

少年公子道: “屬下見袁公如此執意想為漢室出力,一者於心不忍,再者即使說了袁公怕也不會同意,只得由袁公親眼見證方可。 ”

袁紹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不愧為絕世高人。 ”

少年公子道: “袁公過獎了。 ”

何進問道: “對了,跟公子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

少年公子道: “失禮之處,還請大將軍莫怪。在下白冰,見過大將軍。 ”

其實對於這白冰的來歷,就連袁紹也並不十分清楚。認識他還是在沒有京城之前,河北盜賊肆虐,由袁紹領一隊官兵前往追剿,卻不料盜賊猖狂,竟設下陷井令袁紹中計,使得袁紹進退兩難。這時,白冰突然出現,略施小計,輕易之間就令那群盜賊束手就擒。令袁紹大為讚歎,從此便留了他在自己帳下。

之後,凡是袁紹有事不決便都問計於白冰,無不為白冰一一解之。使得袁紹對其越發喜愛,進京之後,儼然已經成為袁紹身邊第一近臣。

何進道: “那依白公子之見,我們當下該如何。 ”

白冰道: “靜觀其變。 ”

袁紹與何進聽罷皆大惑不解。

白冰微微一笑,道: “屬下昨日在何府之外,夜觀星相。代表皇上的金龍星越發暗淡無光,若屬下的推測不錯的話。最多不出兩年,皇上便會駕崩。而在此之前,袁公應與大將軍多多培植自己的勢力,到時候擁太子繼位並一舉剷除異已,誅殺張讓等奸佞小人,方可震我大漢國威。 “

何進大驚,道: “你是說?皇上的命還有兩年? ”

白冰道: “正是。 ”

對於白冰的話,何進依然半信半疑,但袁紹卻對此深信不疑,以白冰謹慎的作風來看,他能在何進面前說出此等話來,當是已有萬全之策,否則絕不會輕下妄言。兩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對於有準備的人來說,絕對夠了。

此時初到洛陽的張清與小饞二人在城角用任昌多年來的一點積蓄買了一破木屋,暫時住了下來。張清憑著自己與任昌半年的相處,練就了一身不俗的打獵功夫,便決定暫時以打獵為生,照顧小饞。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1 19:37
第十八章再遇仇人


在張清與小饞居住的木屋隔壁,住著一位李大嬸,為人很是樂情。她見張清與小饞二人初來乍道,人生地不熟的,在生活在給予了他們很多的幫助。而每次張清出門打獵以後,李大嬸總是會來到木屋陪著小饞一起聊聊天,解解悶。

在洛陽住了一段時間以後,小饞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笑容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臉上,這對於張清來說是一件十分開心的事情。而且每天有李大嬸陪著,張清出外打獵的時候也就安心多了。

這一日,張清隨著幾名洛陽城內的老獵戶一同出門打獵。洛陽城外山明水秀,野物也是極多,熟練的獵手基本上不用費什麼工夫便能滿載而歸。沒過多久,張清他們就已經獵到了五只野兔,兩隻山羊以及一隻糜鹿。

老獵戶陳廣道: “看來今天又是個大豐收啊。 ”

眾人一陣大笑,各自歡喜。

忽然,密林深處響起了一陣“嗖嗖嗖”的響動聲。各人都是一驚,分別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睛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

很快,一聲巨吼傳到了眾人的耳中,聲音極大,震得眾人耳內嗡嗡作響。還是老獵戶陳廣最有經驗,道: “是只老虎,大家小心了。 ”說著趕緊俯下身去,藏在了樹蔭之中。

張清在洛陽也住了好幾個月了,出外打獵的時候從未有遇過老虎。心中也是一驚,緊隨著陳廣俯下身去並握緊了手中那把還是由任昌所打造的木弓。

果然,過不多久,一隻班瀾猛虎出現在了各人原先所站立的地方。這只猛虎塊頭十分巨大,模樣也甚是猙獰可怕,它的頭一路向下,似乎是在循著什麼味道。

忽然,那隻猛虎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一眼四周,此時,眾獵戶都藏身於附近草叢之中,看到猛虎停下腳步,全都屏住了呼吸。

忽然張清心中暗叫了一聲: “糟了。 ”原來他們剛剛在藏身之餘,竟忘了他們所獵取的獵戶。此時那五只野兔,兩隻山羊以及那一隻糜鹿都被放置在原地,靜靜地躺著。那隻猛虎大概就是聞到食物的味道之後才會出現於此的。

果然,那猛虎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那些獵物的面前。

這時不知道是誰突然向那猛虎射了一箭,空氣中傳來破空之聲。但也許是由於太過緊張的緣故,這一箭最終射偏了,正好一箭扎在那隻躺在地上的糜鹿身上。

老虎受了驚嚇,猛地回過頭去往箭射來的方向撲了過去。張清一看,是獵戶王亮。雖然身為獵戶,王亮卻是以吝嗇著稱,這次大概是他看到那猛虎盯上了自己的獵物,而怕被猛虎所搶去,所以情急之下射出了一箭吧。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箭不僅沒有射中猛虎,反而讓自己身陷危機之中。

這時老獵戶陳廣叫了一聲道: “大夥一起上,把這臭大蟲給廢了。 ”當先甩出手中獵槍,向猛虎後背刺去。

那猛虎見四周一下子閃出了這麼多人來,顯然也是受不驚嚇。不過相對而言,眾獵戶雖然經驗豐富,但又有幾人在洛陽城外能夠遇到猛虎的呢,此時他們所受到的驚嚇完全不比那猛虎所受驚嚇要低。

陳廣一槍甩出,那槍直奔猛虎後背而去。那猛虎聽得身後動靜,一個側閃避過了這一擊,掉轉過頭來,準備撲向陳廣。此時身處險境,有幾個獵戶由於太過膽怯,竟撒腿跑開了,其中也包括射出第一箭的王亮。

陳廣暗罵一聲: “可惡。 ”此時的他手無寸鐵,若是無人救援的話今日他必將成為猛虎的口中餐。

這時,又一枝箭破空而來。不過相比起剛剛王亮那一箭,這一箭去勢更快,也更準,直奔那猛虎額頭而去,猶如閃電。那猛虎感應到的時候那箭已經來到了面前,只聽“噗”一聲,那枝箭深深地射入了猛虎的額頭。

射箭的人是張清!

看著那猛虎在自己身前緩緩地倒下,陳廣不禁贊了一句道: “好箭法。 ”

張清沒有說話,放下手中的木弓,走到了陳廣的面前說道: “陳伯伯,沒事吧。 ”

陳廣笑道: “我沒事,孩子。比起那些跟了我幾十年的獵戶,你可要講義氣得多了。 ”原來此時除了張清以外,其餘眾獵戶都在不知不覺間跑得無影無踪了。

張清道: “我不會再讓悲劇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他不希望陳廣被猛虎傷害,因為他怕張寶與任昌死去的那兩個雨夜會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陳廣笑了笑,道: “好孩子。好了,我們回去吧。 ”

張清點了點頭,但此時只剩下他們倆人,又如何拿得動如此之多的獵物。陳廣便道: “孩子,你快些回城去,把他們叫回來,我在這守著。 “

陳廣已經是洛陽城內的老獵戶了,對於城外的地形相當的熟悉,張清自然不會放心不下,便應了一聲,向城內走去。

眾獵戶此時都並未回城,而是逃到了樹林外面等待著,希望看看裡面的情況,見張清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都紛紛圍了上來。

王亮道: “老陳沒事吧。我們的獵物沒事吧。 ”直到現在,他還是忘不了他的獵物。

張清點了點頭,不高興搭理他,只是淡淡地將猛虎已死的事情對眾人說了,然後道: “現在大家與我一起回去,將獵物運回城中。 ”

眾人一聽猛虎已死,都是大吃一驚,王亮兀自不信,道: “什麼,你一箭射死了猛虎。我王亮打獵這麼多年了,剛剛那一箭都射偏了,你會一箭正中額頭。 “

張清道: “若是不信,回去一看便知。 ”

眾人紛紛同意,既然張清都已經出來了,證明裡面已經沒事了。不為別的,至少今天辛苦打到的獵物可千萬不能丟了。

眾人重新走進密林,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以及一群人說話的聲音。

張清心道:這時除了陳伯伯以外,還有什麼人會在林中?

張清仔細聽著林中的腳步聲,應該有五,六個人左右,其中一個人說道: “將軍果然厲害,那老爺子實在再不識抬舉,居然敢跟將軍作對,真是死有餘辜。 ”

那被稱為將軍的人哈哈一笑,道: “只是沒想到的是那老爺子居然能夠射死一隻如此碩大的猛虎,我長這麼大,倒是還沒嚐過虎肉,今日倒是可以嚐嚐鮮了。 “

那將軍的話一字一句地傳入了張清的耳中,卻讓張清的心似滴血一般地痛。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既然當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快一年。這個人,正是那日在廣宗城中殺死張寶的嚴政!沒想到他也在洛陽!

王亮聽得聲音不對,連忙示意眾人藏起來。眾人便再一次藏身於樹叢之中。

張清也與眾人一起俯於樹眾這中,過不多久,出現了幾名官兵打扮的人,其中領頭的便是被稱之為將軍的來嚴政!

沒想到仇人竟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此時的張清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將嚴政碎屍萬斷,但此時一來嚴政身邊另有護衛,二來與眾獵戶一起,即使成功殺死嚴政,也必會牽連到小饞。他自己流落江湖無所謂,但不能拖累小饞與他一起受苦。在遇上他以後,小饞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只是隨後的一幕卻更加令張清驚訝,只見走在後面的那名官兵此時正扛著一隻木桿,而那木桿上吊著的正是剛剛由他射死的那隻猛虎。

“難道? ”張清不由得想起了他們剛剛的話,什麼老人?什麼死有餘辜。難道他們竟從陳廣的手中搶走了猛虎並殘忍地殺死了陳廣?

在眾官兵走遠了以後,張清等人才走出樹叢。王亮不可思議地說道: “想不到那隻猛虎還真是死了,可真有你的,小子。 ”

但此時張清已顧不上與王亮說話了,他的心中只有陳廣,他飛也似地向陳廣剛剛所待的地方跑了過去。

王亮叫了一聲道: “小子,慢點。 ”隨即也摔著眾獵戶跟了上去。

當張清再次回到剛剛自己離開的地方時,他被眼前的一幕給愣住了。而緊隨著他趕來的獵戶們更是個個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此時的陳廣,已被人從腰部起斬成兩截,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塊的草地,不斷地蔓延擴張著。

王亮吞吞吐吐地道: “難道,難道是剛剛那些官兵幹的? ”

張清恨得牙關緊咬,想不到嚴政在背叛了黃巾軍之後,竟然還幹出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來。他一定是看到了那隻被他所射死的猛虎而向陳廣索要,陳廣不從之後便被其用刀給砍死了。他本以為洛陽城中應是如今整個天下最安定的地方了,卻沒想到,天子腳下,也有如此惡行發生。

眾獵戶紛紛搖頭嘆息,卻也無能為力。

張清看著王亮道: “剛剛那位將軍,你知道是誰嗎? ”

王亮道: “他是洛陽城東城校衛嚴政,據說在討伐黃巾亂黨的時候立下了赫赫戰功。在軍中非常地有地位。老陳死在他的刀下,看來也只能含冤九泉了。 “

張清道: “為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都親眼看到了,陳伯伯肯定是死在他的手上。洛陽城是天下腳下,我們何不將他告上朝廷,繩之以法。 ”

張清雖然說得激奮,但眾獵戶都一個都沒有回應。只有王亮搖了搖頭道: “如今都是官官相護,有誰肯站出來替老百姓說話的。老陳的死,只能怪他命不好。我們若是替老陳去伸冤的話,很快,九泉之下老陳就有伴了。 “

“可惡。 ”張清狠狠地咬了咬牙。

眾人清點了獵物之後找來樹枝做了個簡易的單架,將已經斷為兩截的陳廣給運回了洛陽城中,只說是被猛獸所傷,無人敢提嚴政之事。而陳廣的妻子也已年近六旬,在看到陳廣殘缺不全的屍體之後,由於悲痛欲絕,也當場氣絕身亡。

又是一出人間悲劇,難怪爹當年會為了百姓揭桿起義。張清默默地想到。

張清重新調整好了心情,回到了家中,他不希望他心中仇恨的怒火被小饞給看出來。回屋之後,隔壁的李大嬸依舊沒有走,正坐在屋中陪著小饞說話。

小饞見張清回來了,便說道: “清哥。據說明日有一大戶人家要選丫鬟,我想去試試,你看行嗎? ”

這一定是李大嬸出的主意吧,張清這樣想到,但嘴上卻說道: “小饞,家裡有我靠打獵撐著,你不用出去委屈你自己的。 ”

小饞幽幽地低下頭道: “清哥,我也想做點事情,我不想看到你每天如此辛苦。 ”

張清也知道這麼多天來讓小饞一個人留在家裡她一定也是悶壞了,就這樣悶著對她的心態的改變也並不好,但是說起讓她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張清的心中還是一百萬個不願意的。

這時李大嬸似乎是看出了張清的心思,道: “看來哥哥是心疼妹妹吧。告訴你吧,那戶人家在京城可是相當有名望的,而且他們家的老爺為人和善,待下人又好。能到他們家去做丫鬟,那可是福份哪。你就讓你妹子去試試吧。 “

張清看了一眼小饞,小饞也道: “清哥,讓我去試試吧,再說別人家也不一定會要我呀。 ”

張清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看著張清終於同意了,小饞也微微地笑了一笑,她希望自己也能夠盡一份力,她知道張清為了自己已經付出了許多,她不願讓他太過於辛苦。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1 19:41
第十九章賜名貂嬋

有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地神奇且富有戲劇性,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其結果影響卻十分之大,有時候不僅僅是對於各人,更是相對於整個國家。沒有人願意得到不好的結果,但在做任何事之前,誰又能完全預料得到這結果呢?

次日的清晨,李大嬸一早便來到了張清的家裡來找小饞。而小饞也早已漱洗完畢在等著李大嬸的到來。

今天的小饞不同於以往,她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平時不飾粉黛的她就如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而略施粉黛的她則猶如一朵玫瑰一般顯得更為明艷動人。不僅張清沒有想到小饞竟會如此之美,就連李大嬸一把年紀也被小饞的美貌給驚呆了。

李大嬸道: “唉喲,真是太俊了,去做丫鬟的確是委屈你了,就算嫁進那大戶人家也夠了呀。 ”

小饞臉一紅,道: “李大嬸,不要亂說。 ”

泛紅的臉配上塗抹在臉上的香粉,一時之間竟產生了奇妙的反應,令小饞宛如天仙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李大嬸道: “連害羞都是這麼好看,難怪你哥捨不得你去做人家丫鬟呢。 ”

張清聽李大嬸提到了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還要阻止小饞的話,只會讓小饞變得不開心。今天的小饞就猶如天仙一般,他不想讓這天仙的臉露出任何的不快。

小饞道: “李大嬸,我們該走了吧,時候不早了。 ”

李大嬸道: “對對對,聽說今天想去那戶人家做丫鬟的姑娘可多了,若是晚了可萬萬不行哦。 ”

張清問道: “李大嬸,你一直都說那是戶大戶人家,但到底是哪戶人家呢? ”

李大嬸一愣,看著小饞道: “你沒告訴你哥。 ”

小饞搖了搖頭,道: “他一直沒問過我,我以為他不喜歡我去,所以我也沒說。 ”

李大嬸道: “難怪你哥會如此不放心了。我來告訴你吧,那戶人家就是當今位列三公的司徒王允家。在洛陽城,他們家可算得上是貴族中的貴族呢。 “

“司徒王允。 ”對於王允的名字,張清還是知道的。據說他為人正直,忠心漢室,是個不可多得的敢言敢為之人,如今雖然年歲已高,但仍然每日處理事務絕不休息,在民眾中也是頗受愛戴。

李大嬸道: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大兄弟。 ”

張清沒有說話,不過能夠到王允家去做下人也並不是件什麼難堪的事,況且自己平素也很少在家,在那兒,小饞至少也能夠交到一些年齡相仿的朋友吧,這樣對於她應當也是好的。想到這裡,張清便點了點頭。

李大嬸笑道: “這下沒事了,大兄弟終於打從心底認可了。 ”

對於張清的點頭,小饞的心中也是十分地開心。她知道昨天張清之所以會同意只是因為怕自己會不開心,而今日則是徹底同意了她的決定。

小饞道: “李大嬸,我們就快些走吧,晚了就不好了。 ”

李大嬸道: “對對對,我們這就走。 ”

張清道: “小饞,我陪著你去可以嗎? ”

小饞嫣然一笑,道: “當然。 ”

洛陽城的繁華自張清與小饞第一日來到的那一天便已經見識過了,人山人海的街頭,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聲以及雄偉精緻的建築都讓初來乍道的二人大為震驚。不過,今日的王府門外,其熱鬧場景卻遠勝洛陽街頭。也許是全洛陽的平民女子都來了吧,將原本空闊寬大的王府門外擠得是水洩不通,令人舉步為艱。

小饞嘆道: “不會吧,竟有這麼多人? ”

李大嬸也是大為驚訝,道: “這可比想像中的人要多得多了,現在我們真是想接近王府也難呀,這可怎麼辦呀。 ”

此時王府的大門依舊緊閉,但對於門外的喧鬧以及嘈雜已足以令府內的人想像此時門外的盛況,也許久久沒有開門的原因就是因為怕門外如海潮一般的人群同時湧進來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傷害吧。

正在李大嬸使勁犯愁的時候,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也走了過來,嘆道: “世人都想攀上枝頭做鳳凰,但如此場面,卻仍不能不叫人心寒,到底只是些庸俗之輩。 “

張清聽到了聲音,轉過了頭,正好與那少年公子四目相對。那少年公子看著張清的眼睛,先是一愣,隨後說道: “這位兄台,你我是否認識。 ”

張清搖了搖頭,心道:此人怎生如此奇怪,只看了一眼便說認識我。我可沒有印象在哪裡見過他。

那少年公子低頭想了想,道: “可能是小生認錯人了,還望兄台莫要怪罪。 ”

張清道: “不會,公子多禮了。 ”

此時那少年公子余光一掃,看到了站在張清身旁的小饞,不禁為之一愣,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

張清見此人如此奇怪,便問道: “這位公子,不知你想不到什麼? ”

那少年公子指著小饞道: “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絕色女子,真是想不到。只不過,唉,可惜呀,可惜。 ”

張清見那少年公子注意到了小饞,心中略有不滿,而他話中的意思又令他不解,便問道: “不知可惜什麼? ”

那少年公子道: “可惜到底還是俗物,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

張清怒道: “你說誰是俗物。 ”說著便要拉住那少年公子理論。

小饞連忙拉住張清道: “清哥,不要。 ”

少年公子見狀,道: “不過心地倒是不錯。 ”

小饞見那少年公子若再說下去,張清一定會怒不可遏,便說道: “這位公子,我們蒙未謀面,今日得見也實屬巧合。小女子今日來此只想能在王府中做一丫鬟,服侍老爺,夫人,就算被公子說成是俗物,小女子也無可辯駁。公子還是請挪尊步,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

那少年公子見小饞說話彬彬有禮,倒不像是個尋常女子,心中不禁頓生好感,向小饞行了個禮道: “在下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姑娘不僅才貌出眾,談吐也是如此有禮,不知為何會淪落此地而想去做一名府中丫鬟呢。 “

小饞正欲開口,已被張清搶先了一步,張清道: “我想此事與你無關吧。 ”

少年公子知道張清還在為剛剛的事而生氣,便又行了個禮道: “小生白冰,剛剛對公子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兄台莫怪。小生只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誰料麻雀中也暗藏鳳凰,實在是小生走眼了。 “

張清見對方主動認錯,氣便也消了,便道: “在下張清,這位吾妹名為小饞,這位是李大嬸。 ”

白冰與小饞與李大嬸一一行禮後道: “姑娘名字倒是奇怪,不知姑娘貴姓? ”

小饞道: “小女子姓任,不過自幼家父便對我以小饞相稱,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也慣了,並沒有其他名字。 ”

白冰道: “姑娘若是不棄,可否由白某為姑娘取個名字。 ”

小饞道: “公子但說無妨。 ”

白冰道: “饞字通嬋,小饞可改為小嬋,而姑娘極美,猶以腰身最美,今人稱佩帶於腰身之玉為貂嬋,姑娘不若就叫貂嬋如何。 ”

張清喃喃自語道: “貂嬋。貂嬋。 ”顯然他也覺得這名字極好。

而李大嬸則拍手道: “好,好,這個名字好。若是沒個名字,怕是人家府上也會為難,如今這個名字既大方又好聽,我看就叫貂嬋吧。 ”

小饞似乎還是有些猶豫,她將目光投向了張清。

張清道: “小饞,你也已經長大了,應該是要有個名字了。如果你也不反對的話,那就叫貂嬋吧。 ”

小饞聽到張清同意了,便也點了點頭,對白冰道: “多謝白公子為小女子賜名。 ”

白冰笑道: “賜名不敢當,小生只是做個提議,最重要還是姑娘喜歡。 ”

這時李大嬸道: “對了,公子,看你全身錦衣華服,出身一定不低吧,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呢。 ”

白冰笑道: “小生非生於名門望族門下,只是河北望族當家袁紹的參事。今日得聞司徒府上挑選丫鬟,心想左右無事,不如前來湊個熱鬧。不曾想卻結識了貂嬋姑娘與張清兄弟,真是榮幸得很。 “

對於袁紹的名頭,身處洛陽城中的人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與大將軍何進一起上書奏請靈帝一事已傳遍了整個洛陽城,使得洛陽城中的百姓對於袁紹無不充滿好感,而白冰身為袁紹身邊的參事,則可謂是其左膀右臂,必然有著不俗的才能。

張清道: “原來是袁公的參事,小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包涵。 ”

白冰笑道: “張兄弟怎麼一下子如此見外起來了,我也只是個虛銜而言,沒什麼多大用處。倒是不知張兄弟是做哪個行當的。 ”

張清道: “在下以打獵維生。 ”

白冰道: “難怪我見張兄弟身高體壯,原來是獵戶出身。倒是不知張兄弟是否有意替袁公辦事呢? ”

張清道: “在下何德何能,豈敢作此想法。 ”其實張清擔心地倒不是替袁紹辦事,而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朝廷中人所發現,到時候,黃巾軍少主的身份可是會牽連出一大票人來的,就連小饞與李大嬸,也絕不會倖免。

白冰道: “剛剛我與張兄弟目光對視之時,發現張兄弟眼神犀利,目光如炬。擁有如此眼神的人必不是尋常之人,若能輔佐袁公,將來必可有一番大作為,還望張兄弟三思。 “

張清待要回答,忽然此時擁堵在王府門口的眾女子集體發出了一陣歡呼,音浪之強幾乎能夠震耳欲聾。張清回身一看,原來此時王府的大門被漸漸地打開了。

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從王府中走了出來,高聲道: “請各位不要喧鬧,王司徒就要出來了。 ”

聽到那管家如此一說,門外立刻安靜了下來,眾女子都屏息以待,希望自己能夠得到這個機會侍奉於王家,並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嫁到一戶富貴人家,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

這時乘著四周安靜,白冰道: “不知張兄弟考慮得怎麼樣了。 ”

張清轉念一想,自己若是成了袁紹的手下,那照顧起小貂嬋來應該說就更加地方便了,貂嬋也就不用前往王府做丫鬟了,而且還有機會能夠接近嚴政為張寶以及陳廣報仇。想到這裡,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白冰笑道: “張兄弟果然英明。 ”

張清正欲拉回貂嬋,離開王府門外。就在這時,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緩步走到了王府門外,從他的衣著和神態上來看,應該就是司徒王允了。

王允走出門外,四周環視了一圈,目光極其老練,就這麼隨便一掃,就彷彿將全場所有人都盡收眼底了一般,每個人都感覺到他的目光觸碰到了自己,而貂嬋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她還感覺到王允在看到她的同時眼神中放出了一道奇異的光。

王允緩緩地舉起了手,指向了被擠在人群之外的貂嬋道: “這位姑娘,可否上前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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