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傳說 作者:絕世迷塵(連載中)

aqzsl410122 2009-7-30 21:08: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 16442
本帖最後由 wohohohw 於 2009-8-5 19:03 編輯

漢末,一個英雄輩出,令無數人為之嚮往的年代
在浩瀚如煙的歷史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你是否知道
你如今所看到的歷史卻並非當時歷史的全貌
有那麼一些人,一些事
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在那段歷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那些被歷史所遺忘的人,我們稱之為傳說
如今你所要看到的,就是關於漢末那一段偉大歷史中的傳說
在這裡,你將看到歷史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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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1:15
本帖最後由 aqzsl410122 於 2009-7-30 21:47 編輯

第一章疑難雜症

河北鉅鹿縣。

此時在一座諾大的庭院內聚滿了人,都是農民打扮,他們正焦急地盯著庭院前的大所大宅,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人。而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橫放了一付單架,單架上躺了一名男子,神色慘淡,模樣甚是痛苦,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

“快點讓開,快點讓開,大賢良師到了。 ”

隨著一陣急促的嘈雜聲,人群很自然地讓出了一條道。此時一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領著一名約十二歲左右的小孩從庭院前的宅子中快步走了出來。穿過人群,來到了那兩名男子所躺的單架前面。

“大賢良師,你快看看他吧。剛剛我們一起在種地時,他突然就倒下了。 ”見到中年男人過來,一漢子連忙說道。

那中年男子聞言後,便俯下身來,握住一名男子的手,為他把起脈來。

“脈向平穩,為何卻為如此。 ”中年男子不禁皺起眉來。

此時一名農婦見狀,忽然撲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跪了下來,哀求道: “大賢良師,我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家漢子。我們全家都指望著我家漢子快些好起來呢。如果下個月再交不起農租,他們就要收了我家房子。大賢良師,我求求您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那農婦邊說邊哭了起來,聲淚俱下,使周遭圍觀之人無不唏噓。

那中年男子又何嘗不想救助那名男子,只是他也實在是無能為力。這兩個多月來,不知何故,鉅鹿縣的壯年男子紛紛患上了一種怪病。從脈向上來看,毫無異向,只是突然就會全身乏力,神智不清,只要染上此症者,不出十日,必吐血而亡。這種病症,前所未聞,所以縣里的大夫也紛紛束手無策,情急之下,縣民只得來拜託這位人稱“大賢良師”的太平教教主張角張仙師,也就是那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

張角原籍山東,只因年年飢荒,便帶著自己的兩個弟弟張梁,張寶以及長子張清來到了河北,由於張角自幼便習得一手好武功並對道教以及醫術頗有研究,所以便在此開設了一家名為“太平道館”的道館,在此傳授教法,教人武藝並替人治病。因為張角為人和善,正直,敢為民眾出頭,所以深得民眾的愛戴。如今怪病肆虐,求醫不成,所以民眾們只得前來救助於張角,希望他能解得這燃眉之急。

但張角畢竟也不是神仙,面對此病,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但這些年來朝廷賦稅年年加重,民眾生活本就苦不堪言,如若再因此而失去支柱,於他們而言,無異於死路一條。張角也不願就此斷了民眾的希望,只得緩他一緩了。

張角起身將那名農婦扶了起來,說道: “放心吧,我自當尋到良策醫好你相公的病,先起來說話。 ”

那農婦見張角如此說,一顆心放才稍稍地安了下來。她止住淚水道: “如若'大賢良師'能醫好我家漢子的病,以後就是要我做牛做馬,我也不哼上半個字。 “

張角繼續安慰道: “做牛做馬大可不必,治病救人本是我太平道之宗旨,身為太平道的傳人,我自當盡力而為。此乃我輩份內中事,大可不必言謝。但不知可否由我將你家相公移至內堂,再細細觀察,以求良策? “

那農婦慌忙點頭道: “一切聽'大賢良師'安排。 ”

見那農婦應允,張角便回頭喚道: “張寶,張梁,將病人移至內堂。 ”

“是,大哥。 ”此時從內堂走出兩名中年漢子,將單架抬起,進了內堂。

進了內堂,原本聚在庭院中的人都漸漸散了。張角依舊領著那十二歲左右的孩子坐在堂上,滿面愁容。

“大哥,近兩個月以來,死於此病的的中年男子,已不下二百人,據說連京裡的醫師都對此病束手無策。 ”此時,身材高大,一臉彪悍地張梁說道。

“但大哥一向宣揚'太平道'的救死扶生精神,見死不救,又豈是我輩中人所為。 ”長相懦雅,頗有風姿的張寶也如此說道。

“可是雖然如此,但你能想到什麼方法來醫治此病嗎? ”張梁質問道。

被張梁這麼一問,張寶也有些無言以對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清兒,隨我去後山採藥。 ”此時張角突然站起身來,對此時正站在他身旁的男孩說道。

原來那年方十二歲左右的男孩,便是他的長子-張清。

那男孩點了點頭,道: “是,爹。 ”

“可是大哥,即使如此,也未見得能尋找到良藥,醫治此病吧。 ”張梁說道。

“好了,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了。 ”張角說著便往門外走去。

張梁此時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張寶給拉住了。

張梁怒道: “你拉我做什麼? ”

張寶道: “不用再說了,大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決定了的事,任誰也勸不了的。 ”

張梁聞言,嘆了口氣,便不再作聲了。

鉅鹿縣外有一座山,名為九華山,以盛產草藥而聞名。每年都有醫師前來此山採藥,但因此山山勢陡峭,地形顛簸而時常有藥師不小心失足摔下山去。所以,若不是有一定武功根底的人,往往都無法登上半山腰去。

張角因長年居住在鉅鹿縣,也曾經常前來九華山採藥,雖然山勢的陡峭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但他卻也不想因採藥而過分冒險,所以往往只到半山腰便回。他也曾聽人說過山頂處長有奇花異草,據說能治百病,但畢竟也只是傳說,誰也沒見過那種奇花異草,傳得久了,信的人反而少了。但此時情況緊急,為了救人,張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準備冒險上到山頂一窺究竟,如若真有此種奇花異草,便是再好也不過了。

只見張角與張清二人在陡峭的山坡上行走竟是如履平地一般,過不多久,二人便已來到了半山腰處。

“清兒,身法越發出色了。 ”張角見張清隨著自己一路來到半山腰處,不僅沒有落後,而且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半分疲累之姿,不僅贊道。

張清道: “此處孩兒已隨爹來到數次,早已慣了。而且爹每日都會教導孩兒武功,練得久了,當然有些成績。 ”

張角微微一笑,道: “不過往後的山路就要有些難走了,沒問題吧。 ”

張清點了點頭,道: “沒問題。 ”

張角道: “那就在爹的身後跟緊了,可不要半路掉下山去。 ”

張清道: “放心吧,爹,孩兒一定不會落後於爹的。 ”

話畢,二人重新出發。比起之前,山勢越發險峻了,有不少地方,直如平壁,只能順著垂落在壁上的樹枝往上攀爬,只要稍有不慎,立刻便會墮下山去,摔得粉身碎骨。

隨著離山頂越來越近,張清也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稍稍有些不支,細密地汗珠源源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滲出,汗珠不停地滴落到眼睛裡,使張清的眼睛感覺十分地酸痛。他伸出一隻手去抓住了岩壁上的樹枝,另一只手想要抹去滴入眼睛裡的汗水,卻沒想到那根樹枝由於太細,受不住力, “咔嚓”一聲居然斷了。

張清大吃一驚,身體隨即失去重力,向下摔去。

“清兒。 ”張角雖然爬在張清的前面,但對於愛子的一舉一動他還是相當留意的,見張清不慎摔下山去,他急忙向下伸出長臂,一把攬住了正極速向下墜去的張清。

“謝謝爹。 ”張清驚魂未定,面色慘白地說道。

“沒事。 ”張角安慰了張清一句後說道: “也許帶你來這兒,是我的錯,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

張清道: “對不起,爹,孩兒讓您失望了。 ”

張角嘆道: “怪不得你,孩子,畢竟你還太小。你自小沒有娘親,是我對你太過急進了,總想早日把你教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

“放心吧,爹,我一定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 ”張清信誓旦旦地說道。

張角聞言一笑,道: “爹自然相信你在將來必將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豐功偉業,不過在接下來的路上,由爹背著你上去,好不好。 ”

張清聽後,面露難色,似乎心有不甘。

張角接著道: “爹不是對你的身手沒信心,只是這兒到底險峻,你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地勢,由爹先來得你做個示範而已,好嗎? ”

張清見父親如此堅持,只得點了點頭,依舊十分不情願地伏在了張角的背上。

張角見張清抓穩了以後,便撐著樹枝,一個借力,身體立刻向上竄了出去,在向上之勢漸漸減緩之時張角又重新抓住一根樹枝,如法炮製,如此幾個起落後,很快,張角便已經踏上了九華山的山頂。

張清伏在張角背上,見張角如此輕鬆便來到了山頂,不禁大為驚嘆。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夠一直跟在張角的身後不落下風,現在看來,剛剛張角只是害怕自己出事所以才一直不敢與自己拉開太大的距離而已。

張角放下背上的張清後,舉目望去,不禁大為失望,只見山頂一片荒蕪,除了一些參天古樹以外,不要說什麼奇花異草了,就連野花雜草這山頂也沒有一根呀。

“唉,難道這就是命運嗎?注定我對那怪病無能為力? ”在這一刻,張角不禁想起了那農婦苦苦哀求自己時的景象,而想到自己竟然無法根治那種怪病,兩行熱淚不自覺地便從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爹,你快看,那兒有個山洞。 ”張清見父親如此難過,於心不忍,便也舉目環顧了山頂,此時被他發現不遠處竟有個入口大概可容一人進出的小山洞。

張角順著張清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發現了一個小山洞。既然已經來到了山頂,事到如今,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只有去那山洞裡瞧瞧,能不能尋得所謂的奇花異草,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清兒,記著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就跑,知道了嗎? ”張角在進山洞之前,還不忘囑咐張清道。

“不,爹,如果遇到危險,我是不會丟下爹一個人跑的。 ”張清一臉堅定地說道,這感覺,倒是與張角決定去尋藥時面對張梁,張寶二人的表情一模一樣。

張角苦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在性格上與自己十分相似,只要是決定了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剛剛讓他伏在自己背上上山已經是委屈了他了,若再要強逼他他說什麼怕是也不會答應的。念及於此,張角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如果遇上什麼危險,都要聽我指揮,知道了嗎? “

“嗯,知道了。 ”張清十分開心地點了點頭。

張角又嘆了口氣,隨後走到了山洞口。隨手折了一根樹枝,並取出隨身帶著的火石,將樹枝點著了做成火把,彎腰走進了山洞。

那山洞口十分地狹窄,剛好能夠容張角彎著腰過去。而張清則由於身材矮小,過去得則十分輕鬆,但由於一直跟在張角的身後,他無法看清前面的路,只能一步一步緊隨著張角,乘著火把的余光,走一步,看一步。

隨著二人的深入,山洞內的道路也漸漸寬敞起來,張角也漸漸把腰直了起來。山洞內的濕氣很重,岩壁上不停地在往下滴著水珠,忽然,張角手中的火把竟然滅了。

“那是什麼? ”隨著火把的熄滅,張清隱約看到了前方射來了一束微光。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1:50
第二章南華老仙

隨著張角手中的火把忽然熄滅,張清隱約看到了前方似乎有一道微光正在不斷地閃爍。

聽到張清的聲音後,張角也定睛向前望去,同樣也發現了這一點。

“那是什麼? ”張清再次問道。

張角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跟緊我,我們過去看看。 ”說罷重新又點燃了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隨著二人越來越接近,那道光亮也越來越明顯。而周圍的環境也隨著他們的繼續深入而變得越來越寬敞,水氣也越來越重,隨著水氣的不斷滴落,僅僅幾步路的功夫,張角手中的火把便熄滅了好幾次。

“爹,不用再點火把了,已經夠亮了。 ”在張角手中的火把再一次熄滅後,張清拉住了想要繼續點燃火把的張角說道。

張角抬眼望了一眼四周,果然,剛剛還只是星星之火的那一點微亮,如今卻已變得十分地明亮,已經完全照亮了整個山洞,雖然還是稍稍有些模糊,但是卻已完全不影響他們繼續前進了。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自然光亮。應該是點烯燭火後所發出的亮光,前方到底有什麼呢?難道這樣的山洞裡會有人居住?張角的心此時極其複雜,一方面想要找到靈藥下山救人,一方面又想一探洞中究竟,而另一方面又要確保張清的安全,顯然十分為難。

“爹,你看,那有個門。 ”就在張角陷入思緒中時,張清卻突然發現了光亮的盡頭處出現了一扇門!山洞內居然會有一扇門!

張角連忙抬眼望去,只見那是一扇很普通的木板門,門已經很破舊了,原本應該密實的木板上已經斑斑駁駁出現了許多的縫隙,而那些光,就是透過這些縫隙而射到外面來的。

難道這兒真的有人?那會是什麼人呢?張角不自覺地更加靠近了張清一步。

待二人走到門前,張角剛要抬手敲門。只聽門內竟緩緩傳出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進來吧,老夫等你們很久了。 ”

張角心中大驚,但還是在門外抱了抱拳道: “河北鉅鹿張角攜子張清打擾先生清靜了。 ”說罷推門而入。

門內是一個不大的小屋,屋內左側擺放著一張書櫃,而右側則擺放了一張床,中央是一張四方桌,而四方桌的周圍則各擺放了一張凳子。而一位老者此時正端坐在一張凳子上,笑瞇瞇地看著張角與張清二人。張清微一打量了一眼這個老者,只見他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猶如神仙一般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在見到老者之後,張角再次抱拳道: “老先生好。 ”

那老者沒有起身,也同樣抱了抱拳道: “張先生好,還請坐下說話。 ”

張角與張清各尋了一張凳子坐定後,想起剛剛自己在門外時,對方曾說過已等候自己多時了。心中大為不解,便問道: “剛剛張某在門外之時,似乎聽到老先生說已等候我父子二人多時?難道老先生知道今日我父子二人會來? “

那老者道: “老夫倒不知道你們二人是否今日會來,但老夫卻知道你們二人總有一天一定會來,所以一直在此等候你們。 ”

此時張角更加奇了,道: “為何老先生會如此覺得,張某實在不解。 ”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 “天道無常,人生多變。但是冥冥之中,一切卻都有定數。如今正值改變之時,而你,則是這一切將要改變的根源。 ”

雖然張角飽讀詩書,信奉道學,但這老者的話,卻越發讓他糊塗了。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未必能夠找到答案,便想起了尋藥之事,道: “張某曾聽人說此山之顛產有一種奇花異草,能治百病。如今鉅鹿縣內發生了一種怪病,得病之人皆為壯年男子,患病之後會全身乏力,神智不清,幾日為便會吐血而亡。而患此病者卻脈向平穩,毫無患病徵兆,縣內醫師遍尋良方皆不可醫。所以張某今日冒險來到山頂尋找那些良藥,敢問老先生對此可知否。 “

那老者見張角改變了話題,便也沒接著往下說,便道: “張先生所說的奇花異草,老夫倒是沒有聽說,怕是閒人謠傳而已。 ”

那老者此話一說,張角不禁大為失望。

但那老者卻接著道: “不過,要治此病,老夫倒有良方。 ”

張角大喜,急問道: “不知老先生有何良方,張某還請老先生不吝賜教。 ”

老者道: “在我將良方賜與你之前,不知張先生是否介意老夫問你幾個問題。 ”

張角道: “老先生但問無妨。 ”

那老者稍稍頓了一頓,道: “不知張先生對如今天下大勢,有何高見。 ”

張角先是一愣,隨即道: “高見不敢當。只是當今朝廷昏庸,致使天下災禍連年,戰亂不斷,而隨著賦稅的日益加重,百姓生活得苦不堪言,有病無處治,有冤無處伸,就河北鉅鹿而言,每日餓死路邊者不下數十人,但當地官員不僅不顧民生疾苦,反而只顧自己享樂,就張某所見,漢室不久便要亡了。 “

張清可料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讓官府知道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也許正是由於身處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張角才能夠如此無所顧慮地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吧。

那老者聽罷後道: “依張先生所言,老夫是否應該認為是有叛漢之心呢? ”

張角道: “不瞞老先生,叛漢之心張某實不敢有,但目睹百姓之苦張某又不能不有。當今皇上聽信宦官之言,搞得民不聊生,各地義軍紛紛揭竿自立。如此情景,令張某對如今漢室實不敢有任何苟同之想。 “

那老者道: “那張先生是否願意為推翻漢室而犧牲自己呢。 ”

張角微一沉吟,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位農婦哀求自己時的情景,一腔熱血不禁立刻湧上心頭,道: “如若果真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張某但死何妨。 ”

那老者笑道: “不愧是張先生,果然豪邁。 ”

張角道: “老先生所問之事,張某皆以一一作答,不知老先生是否能傳我治病良方。 ”

老者道: “張先生不用心急,老夫還有一事要問。 ”

張角道: “先生請講。 ”

老者道: “此病乃天降之災,非凡間所能引起。若要治此病雖然不難,但日後患病者之苦難皆將加諸在治此病人之身。也就是說,如若張先生從老夫處尋了良方去救了人,救了幾人,日後都將會受到所救之人此時之苦,救的人越多,先生所受之苦便會越重。這樣,不知張先生是否還願意從老夫處求得良方呢? “

張角本身就是信奉道教的,對此一說雖不全信,但也是半信半疑,但他卻沒有半分猶豫,道: “剛剛張某已經說了,如若真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張某但死何妨。還請老先生賜張某藥方,以便張某下山救人。 “

那老者見張角主意已定,便道: “既然如此,張先生稍等片刻。 ”只見他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走到書櫃前,翻出一本書來,用衣袖拍了拍沾染在書上的灰塵,將它拿到了張角的面前。

張角接過書來一看,書面上寫著四個大字“太平要術” 。

那老者道: “老夫知道張先生自創了'太平教'一派,主旨為濟世扶傷,治病救人,而此”太平要術“一書則詳載了一些治病良方,這些方法,皆乃世間未曾有之法。 “說著老者從衣袖中拿出幾道符來遞給張角道: ”如今張先生所遇之症,只需將此符以水煮之餵患者喝下,不日即可痊癒。 “

張角捧著老者遞來的幾道符以及那本“太平要術” ,不禁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那老者所說之話。

老者道: “張先生似乎有些猶豫不定。不過若要知真假,回去一試即可。 ”

張角道: “那張某就先行謝過老先生了。 ”

老者道: “不用謝我,張先生愛民之心令老夫也不禁動容,日後星辰易位,武神歸天皆因張先生這顆愛民之心所致,應是由老夫謝張先生才是啊。 ”

張角見老者又在說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心想此處多留無益,還是先下山救人要緊,便起身對老者行了一禮道: “張某多謝老先生賜方救人,良方既得,張某也不便多打擾老先生清靜,還望老先生見諒。 “

那老者見張角要走,也不阻攔,便道: “張先生一路小心。 ”

張清隨著張角站起身來,對老者說道: “老爺爺再見。 ”

那老者微微一笑,用眼神打量了一眼張清,雖然他的目光中滿是慈愛與關懷,但不知怎的,張清卻覺得其中還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但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也說不出來。

張角走出門口,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回過頭來,問道: “張某冒昧,還未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

那老者道: “老夫的名諱就連老夫自己也早就忘了,不過,現在的那幫傢伙都叫老夫南華。 ”

張角道: “多謝南華老先生賜方,張某告辭。 ”說罷帶著張清一同離開了那間小屋。

走不多時,忽然原本從木屋內射出來的光突然一下竟全部消失無踪了。山洞內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張角急忙拿出火石重新點燃火把,回頭望去。別說燈光了,就連剛剛的那間小木屋,此時也一併消失不見了。

“爹,我們該不是遇到仙人了吧。 ”張清拉著張角的衣袖問道,此時他又想起了那老者臨別時向自己射來的那道目光,其中似乎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此時張角心中也是大為驚奇,不禁想到剛剛那老者所說的話,難道都是真的?但隨即轉念道,我當初設立“太平教”時便是以治病救人為已任,而且剛剛老先生問我時,我也說了,如若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雖死何妨,現在又怎能出爾反爾呢。即便他日真要降苦難於我身,我也在所不惜。

既然決心已定,張角心中頓時沒了雜念,對張清道: “是否仙人爹也未可知,只是現今,我二人還是先下山為妙。 ”

張清點了點頭,跟著張角一起向山洞外走去。

下山的路比上路時要輕鬆許多,依然是由張角背著張清,順著岩壁上突出的樹枝緩緩下落。到了半山腰後,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後,向山下疾走而去。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正在下山途中,張角突然發現山腳下火光滿天,人聲鼎沸。舉目身火光處望時,卻望見了張梁正領著眾人向山上走來。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張梁看見張角從山上下來,不禁喜極而泣,一把撲了上來。

張角見狀大奇,道: “我只是上山採藥而已,你與張寶二人都已知曉,何故如此。 ”

張梁道: “當日大哥提出上山採藥,我們攔不住你。可誰知竟整整兩日沒有你和清兒的消息,我一時情急,便帶著人來尋山了。 ”

“整整兩日? ”張角越發搞不明白了,自己上山明明只有幾個時辰,怎麼卻變成了整整兩日。

張梁見張角面露疑色,便問道: “大哥,你們在山上發生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上山已經有整整兩日的時間了嗎? ”

張角便將自己與張清在山中遇到老者南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與張梁說了,隨後又大惑不解地道: “我記得明明是只有幾個時辰,怎麼會就變成兩日了呢? “

而張梁卻大喜道: “大哥,你這是遇上神仙了呀。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1:56
第三章蒼天已死


月色漸濃,夜也慢慢深了。

太平道館內,張寶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前往九華山尋找張角父子的張梁回來報告消息。接連兩日音訊全無的張角父子二人令他憂心似焚。

“二哥,二哥,我們回來了。 ”此時館外傳來了張梁的聲音,音色中夾雜著喜悅。

難道是大哥找到了。聽到張梁的聲音,張寶心中不免一喜,連忙迎出了館外。

果不其然,此時張角與張清父子倆正跟著張梁,一起步入館中。

“大哥,清兒,你們終於回來了,這兩日可擔心死我了。 ”張寶直奔到張角面前,將其緊緊抱住後說道。

張角道: “是愚兄的錯,讓二位賢弟擔心了。 ”

張寶松開張角後,問道: “大哥,這兩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二人為何會在山上停留兩日之久? ”

於是張角便將在山頂遇上南華老仙之事與張寶說了,張寶同樣大為驚奇,忙問道: “既已得祛病良方,何不快快一試,那男子怕是已經快不行了。 “

張角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速將此符用水煮之。 ”緊接著便拿出了南華老仙賜予的那幾道符遞到了張寶手中。

張寶接過符,立刻去了。

“是'大賢良師'回來了嗎?是'大賢良師'回來了嗎? ”此時從內堂走出一農婦,正是那日哀求張角救人之人。

那農婦走出內堂,看到張角,立刻便跪了下來,道: “ '大賢良師' ,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家漢子他已經快不行了,你快去救救他吧。 ”

張角連忙將那農婦從地上扶起,道: “請你放心,我已找到祛病之法。你相公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

那農婦聽後大喜,隨即又跪了下來,道: “多謝'大賢良師'救命之恩,多謝'大賢良師'救命之恩。 ”

很快,張寶將煮熟的水端了出來,用碗舀了,遞與那男子喝了下去。

張角靜立在那男子所躺之臥榻之旁,仔細觀察著那男子在喝下符水之後的反應。只見過了約一柱香左右的時間,那男子原本慘白的臉開始慢慢變得紅潤了起來。

“大哥,看來此法果然有效。 ”張寶見狀不禁喜道。

此時張角心中也十分激動,但畢竟那男子是否痊癒現在仍未可知,所以在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現在高興未免為時過旱,還是待仔細觀察幾天之後再做定奪。 “

但張角的擔心實在是有些多餘了。次日清晨,張角剛一起床,便聽到了門外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張角打開門一看,只見此時庭院內早已聚滿了人,大家個個興高采烈,歡天喜地。那農婦見張角出來,連忙跑上前來,跪倒在地道: “農婦謝'大賢良師'救命之恩,他日只要'大賢良師'有所吩咐,無論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

張角不解道: “快快請起,不知何事如此。 ”

此時張寶已經走了過來,道: “大哥,你還不知道呢。昨日那男子在喝下符水之後,今日已經能夠下床走路了,看來不出幾日,即可痊癒,你得到了那個方法果然可行。 “

張角聞言大喜,道: “南華果不欺我也。 ”

隨後幾日,張角治病成功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鉅鹿縣,縣中所有患病男子皆來求醫於張角,張角來者不拒,一一受理。而對於費用,卻只受取極少的一部分,而對於一些特別困難的農戶,更是採取的免費的治療,一時之間,使得張角名聲大震,不僅在鉅鹿縣,就連整個河北都人所盡知。

此後慕名來投奔張角門下加入“太平道”的信徒越來越多,加上張角早年曾遊歷四方到處傳道,在鉅鹿定居後也曾派得意門生前往各州縣布教,一時之間,太平教聲勢大振,再加上太平教主旨是以濟世扶傷,治病救人。朝廷也未過多干預。不出數月,太平教在全國范圍內的教眾竟然達到了數十萬之眾。

而在這些日子裡,張角苦心鑽研從南華老仙處得來的那本“太平要術” ,發現書中不僅記載著一些奇門醫術,其中還包含著許多巫術以及幻術。在稍加實踐之後,張角發現依書中之術所行不僅可以呼風喚雨,更是可以製造出許多幻象,以惑人心神。

張角很快便將這些巫術與幻術傳授給了自己的兩個弟弟張寶與張梁,對於張清他卻沒有傳授,只因他覺得此時張清年紀還小,而且當日南華老仙曾說自己乃是“改變一切的根源” ,自己日後必將會遭遇到一些目前還無法想像到的事情,而且南華老仙也曾說過自己可能會因救治百姓之苦而導致將苦難加諸到自己身上,張角怕傳授了張清“太平要術”之後,張清將來也會與自己一同受苦,所以,並未將其授予張清。

某一日,張角正在屋中研讀“太平要術” 。屋外突然飛砂四起,雷聲大作,大雨傾盆而下,而原本明亮的天空一時之間也陰沉,暗淡了下來。

張角放下手中的書,站在窗前看著屋外這不尋常的景象,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爹,你怎麼了。 ”此時與張角同在屋內的張清見父親站在窗前久久不動,便問了一句。

張角道: “沒什麼。 ”

張清也起身走到了張角的身邊,看著屋外的大雨,忽然,一道閃電劈下,正劈在屋外的庭院內。

張清見狀嚇了一跳,道: “爹,怎麼了。 ”

張角也是大為驚奇,只見剛剛被閃電擊中的地方立刻冒出了一股清煙。而與此同時,原本傾盆而瀉的大雨立刻便停了下來,烏雲也隨之散去,天空又恢復了之前的明亮。

張角道: “出去看看。 ”

張清跟著張角,來到了屋子外面。

此時張寶,張梁以及一眾太平教眾也跟著湧到了庭院裡。只見剛剛閃電劈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蘋果般大小的小洞中,洞內依然在不斷地冒著清煙。

張梁道: “怎麼回事,閃電怎麼會劈到我們庭院裡來。 ”

張寶道: “剛剛的天氣十分地不正常,又正遇閃電劈落,此事實在太過蹊蹺,難道是上天要給我等什麼啟示。 ”

張角在聽到張寶的話後,忽然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他道: “下面可能有東西,大家快將此洞挖開來看看。 ”

眾教眾見張角下令,紛紛拿出鐵鍬,鐵鏟之類的工具,開始挖了起來。

張寶道: “大哥,為何會覺得這下面會有物事。 ”

張角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剛剛天氣驟變之時,我卻隱隱之中有所感覺,感覺將會發生一些事情,而這閃電就在這時恰好落在了庭院之中。而閃電過後,天氣也隨之轉變,所以我覺得,若是上天真要給我等一些啟示的話,也許就埋在這庭院之下。 “

眾教眾在挖了片刻之後,果然在地下挖到了兩件物事,一件乃是一根九節杖,由純金鑄造,工藝十分精美,非巧匠不能為;而另一件則是一幅捲軸,教眾不敢私自打開,便將其遞到了張角的手中。

張角打開捲軸,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捲軸上書了十六個大字: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

張寶也看到了捲軸上的字,不禁跟著低聲念道: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

雖然此時張寶還有些大惑不解,但張角的心中卻如明鏡一般清楚。所謂“蒼天已死”乃是預示著漢室將亡, “黃天當立”則是說新的勢力將以黃色為自己的顏色,而張角所立的太平教的主色則正是黃色,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則說的是這一切都將發生在甲子年間,之後天下將會有所改變,而明年,又恰恰正值甲子年。再加上之前南華老仙對張角所說過的話,張角心中不禁驚嘆不已,難道這世間還真有神仙不成?若不然,怎會如此神奇。如今難道就是自己將要改變時代的那一時刻嗎?

在看到捲軸上的字以後,張清也若有所思起來,他也知道,今後的日子可能會因為這一捲軸而變得不同。

張梁見張角沉思不語,便道: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

而這時張寶卻似乎若有所悟一般,道: “難道,難道上天的暗示是想讓我等兄弟揭竿而起,推翻漢室? ”

張角喝道: “二弟,不得胡說。 ”

張寶道: “大哥,在這的都是太平教眾,也就是說都是自己兄弟,還怕什麼。再說了,此乃天意,非我等人力所能違。既然天意如此,我等若不順天意而行之,必受天譴。況且如此漢室皇帝昏庸無能,令宦官專政,搞得民不聊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地方官吏更是官官相護,仗勢欺人,各地早有義軍紛紛自立。如今我太平教眾在全國不下數十萬人,又有何懼哉。兄弟們,你們說是也不是。 “

此時眾教眾聽到了張寶的話,又想起昔日朝廷的總總惡行,都紛紛說道: “我等既已加入太平道教,自當以教主馬首是瞻。當今朝廷腐敗,昏庸,而教主宅心仁厚,擁有一顆愛民之心,如能取而代之,我等願誓死相隨。 “

“誓死相隨。 ”眾教眾齊聲道。

張梁道: “大哥,既然是天意,你就不要再猶豫了。我早就看當今朝廷不順眼了。不如反了算了,由大哥你自己做皇帝,也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

張角沉吟了片刻道: “此事事關重大,應當從長計議。今日之事,張某希望各位不要洩露半句,只有在場諸位知曉。他日若有決議,張某必定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

張寶雖見張角仍在推辭,但卻知道張角心中已經有了結論,便不再多語,將那純金鑄造之九節杖交予張角手中。張角接過九節杖,領著張清,回到了屋內。

張清問道: “爹,今後我們是否要與朝廷作對了。 ”

張角道: “當日九華山山頂一事,你還記得吧。 ”

張清點頭道: “孩兒記得。 ”

張角道: “一切都乃天意。當日你我二人能夠遇上神仙,絕非偶然,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非人力可以改變。既然天意如此,我等只有順應天命,略盡人事了。 ”

張清道: “難道天命當真不可違嗎? ”

張角苦笑道: “人力猶如螳臂,如何能夠抵擋住天意這龐大的戰車呀。 ”

此時在平撫了眾教眾之後,張寶與張梁也來到了屋中。

張寶道: “大哥,我二人知道你意已決,只是剛剛在庭院中尚未表態,如今還請明示。 ”

張角道: “二弟不愧是二弟,在我等兄弟三人之中最是精明。的確,我意已決,既然天意如此,我等自當順天而行。 ”

張寶道: “既然如此,那大哥何不速做決定,以成大事。 ”

張角道: “此事萬萬不可著急。捲軸中寫明'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明年才到甲子年,如若我等太過急進,只會壞了大事。在這幾個月中,我們當想好萬全之策,聯絡各方勢力,待萬事俱備之後,再圖不遲。 “

歷史的滾滾巨輪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這一刻之後,許多人的命運也將隨之改變。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1:59
第四章黃天當立

漢中平元年二月十五日,即甲子年二月十五日,夜,洛陽街頭。

一匹快馬疾馳而過。那駕馬的是個中年漢子,生得頗為壯碩,身著黃袍,額頭上裹了一塊黃巾,表情顯然有些急。

忽然,那漢子看到前方街頭湧出來一隊官兵,急忙勒住馬韁,將馬停住,想要回頭,卻見身後同樣也湧出來一隊官後。

“來者可是馬元義。 ”此時從官兵中走出一人來,生得肥頭大耳,臃腫不堪,但身上盔甲卻是與眾不同,一身金光閃閃,顯然是由純金器所鑄。此人來頭必然不小。

那漢子見前後都被圍住,便在馬上道: “在下正是馬元義,不知閣下何許人也? ”

剛剛說話那人說道: “我乃當今大將軍何進是也。 ”

馬元義一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何進原本只是個屠戶出身,但因其妹入宮做了貴人,並與當今皇帝漢靈帝誕下皇子劉辯,隨後被立後皇后,所以何進也由此得到重用,被封做了大將軍。而馬元義則是太平教在青州的統領,深得張角賞識,此次進京,乃奉張角之命前來與京城內應中涓封諝暗通太平教的舉事日期,但在此遇上何進,怕是事情已經敗露了。

但馬元義的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道: “不知何將軍攔住在下,意欲何為? ”

何進冷笑一聲道: “事已至此,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

何進話畢,用手一招,立刻有一個人來到了何進的身邊。

何進道: “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

馬元義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同為太平教信徒唐週,他是張角派來協助馬元義完成京城內結交內應事務的副手,如今站在何進的身邊,看來必定是已經將太平教即將舉事的事情給告發了。

馬元義怒罵道: “小人唐週, '大賢良師'仁義為懷,多年來待汝一直不薄,而今汝竟敢起背叛之心,反而歸順於朝廷? ”

唐週反唇譏道: “呸,張角意欲謀反,此乃大逆不道之行為,我身為漢室子民,理應挺身而出,阻止禍亂。 ”

何進道: “不必多言了,來人哪,給我拿下。 ”

眾官兵聽得何進一聲令下,蜂湧而上。

由於京城之內百姓不得私帶兵器,所以此時馬元義手中空無一物,道路也被封鎖住,根本無處可逃,無奈之下,只得束手就擒。

見馬元義被縛,唐周道: “不知將軍會如何處置此叛黨。 ”

何進道: “明日午時,車裂於洛陽城內,以儆效尤。 ”

馬元義破口大罵道: “該死唐週,背信棄義,我馬元義做鬼也不放過你。 '大賢良師'必將一統中原,將汝等鼠輩盡皆誅戮。漢室已亡,將來是黃巾的天下。 “

何進對於馬元義的話絲毫不去理會,吩咐唐周道: “你速速領人前去追拿與叛黨私通之人,明日午時,與此人一起,盡數斬於城內,切記,不可走露半點風聲。 “

這一日,洛陽城內被牽連進此事者,達千人之眾。

而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鉅鹿縣張角的耳中。

知道消息敗露的太平教眾人皆聚集在太平道館門前,有千餘人之眾,全部身著黃袍,頭裹黃巾,手提鋼刀,只待張角一聲令下,即刻舉事。

而在屋內,張角正與張寶,張梁二人進行著商議。

張寶道: “大哥,事不宜遲,既然事已敗露,官兵即刻就到,我們趕快乘現在就反了吧。 ”

張梁道: “是啊,大哥,如今城內城外一切準備都已萬全,都在等著你下令呢。 ”

聽到兩位弟弟的話,張角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原定是在本年三月五日,即甲子年甲子日舉事反漢,但顯然馬元義事件使得此事不得不即刻進行。在這些日子來,他們早已聯繫好各地太平教眾,造黃旗,鑄兵器,且舉事者皆頭裹黃巾,身著黃袍,並自稱為“黃巾軍” ,以應捲軸中“黃天當立”一句,應該說是已經萬事俱備,遲遲沒有發難的原因便是在等著日期的來臨,但如今似乎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了。

張角拉過身旁的張清道: “清兒,雖然你年紀不大,可是一直跟著爹,爹教你的道理你應該都懂吧。此次爹之所以舉事反漢,非為私慾,實則是為天下黎民百姓所慮。他日不論事成與否,也不論後人如何評說,我只希望你知道爹的一片苦心。 “

此時張清也是身著黃袍,頭裹黃巾,他對張角道: “爹請放心,孩兒明白。孩兒願隨爹一起,共壤盛舉。 ”

張角笑道: “不愧是我張角的兒子。好,即刻起事。 ”

張角既然主意已決,便不再猶豫,手持黃金九節杖,走出屋外。

屋外黃巾教眾見張角出來,原本哄亂的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角道: “ ”太平經“載: '眾星億億,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國一賢良也。是已,也被大家稱為'大賢良師' ,如今我等於此舉事,乃是順天命,盡人事。如今漢室氣數已盡,理應由有賢德之人取而代之。 “太平經”中另載: '有天治,有地治,有人治,三極氣,然後歧行萬物治也。 '所以,今日我自封為'天公將軍' ,為義軍首領以,而我的二弟張寶則為'地公將軍' ,三弟張梁為'人公將軍' ,即日舉事。 “

眾教眾聽得張角之言,齊齊發出喊聲,以示支持。

張角又對張梁吩咐道: “你立刻前去城外,聯絡城外教眾,即刻攻城,而我等現在就率人殺去官府,拿下鉅鹿。 ”

張梁立刻領命去了,而張寶則揮手道: “大家跟著我,我們去官府。 ”

鉅鹿縣本就是一小縣,縣內官兵本就不多,此時城內黃巾軍達數万之眾,如何能擋。張角當先領人殺入縣府,此時縣官早已嚇得躲在了案下,瑟瑟發抖。

張角一把將縣官拉了出來,道: “狗官,欺壓百姓時的威風哪裡去了,現在知道怕了嗎? ”

那縣官嚇得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只是一個勁地道: “求壯士饒命,求壯士饒命。 ”

張角毫不理會,將其往黃巾軍中一扔,道: “祭旗。 ”眾人聽令,立刻將其拖了下去,削去首級,掛於縣城之上。

張角於鉅鹿起事的消息很快便在全國范圍內傳開了,除卻各地太平教眾紛紛響應外,無數平民百姓也加入到了義軍隊伍中來,黃巾軍的隊伍迅速擴充至五十萬之眾,一時之間震驚朝野。而張角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勢拿下冀州。所到之處,漢軍無不丟盔棄甲,望風而逃。而黃巾軍每到一處,皆將當地貪官污吏斬於集市,並將其所聚之財盡皆紛發於百姓,所以黃巾軍在百姓之中,深受愛戴。張角也很快被各家各戶視為神仙下凡,在家中掛其畫像,日夜供奉。

冀州已定,河北一線全面獲勝。而各地黃巾軍也是戰報頻傳。漢室及命大將軍何進為討逆大元帥,出兵征討各地黃巾軍。

此時冀州城內,一片歡天喜地的景象。

張梁道: “真是痛快,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能夠手刃那群貪官污吏乃是我張梁畢身以來最痛快的一件事。 ”

張寶笑道: “三弟莫要痛快太早,今後還有得是貪官污吏讓你殺,現在痛快了,到時手軟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

張寶一言既出,引得舉座皆笑。

而張清則一直靜坐在張角的身邊,一言不發。

張角道: “清兒,為何有些悶悶不樂呀。 ”

張清道: “自爹舉事以來,眾將皆有功勞,惟獨孩兒一直跟隨在爹的身旁,寸功未立,所以不樂。 ”

張角笑道: “來日放長,吾兒勿急。 ”

突然一守城兵士來報,道: “冀州城前方二十裡處,發現漢軍踪影,大約有五萬之眾。 ”

張角道: “哦,知道是何人領軍否。 ”

兵士道: “漢軍旗幟上書盧植二字,領軍者應是盧植。 ”

張清聽後心中一喜,立刻跪在張角的面前道: “還請爹允許孩兒前往迎戰。 ”

而此時張寶卻道: “清兒,你年紀還小。還是留在城中吧,由我與你三叔前往足矣。 ”

張清心中不滿,道: “二叔,三叔皆已戰功累累,只有孩兒直到目前為止依然寸功未立,孩兒也想為百姓盡自己綿薄之力,還請爹允許。 ”

張梁笑道: “既然清兒有此心,我想百姓已經知足了。上陣殺敵那可不是兒戲,還望清兒多多考慮呀。 ”

張清道: “孩兒早已考慮周全,既然爹與二位叔叔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孩兒又有何懼。自當與爹以及二位叔叔同生共死。 ”

張寶笑道: “難得清兒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氣慨。他日必成大器矣。 ”

張角見張清如此堅持,心中也明白張清性格,若要強行反對,張清心中必然不快,便道: “那好吧,不過,你需與你二叔,三叔同行,一切事宜,由他二人作主。你只要聽令行事即可,明白嗎? “

張清見父親終於同意自己出陣,喜道: “謝謝爹,孩兒自當領命。 ”

此時,漢將盧植已領五萬漢軍抵達了冀州城外,並在離城十五裡處安營扎寨。

而張寶,張梁,張清三人也領三萬黃巾軍士,迎出城外,雙方擺開陣勢,相互對峙。

盧植見黃巾軍中豎著兩面大旗,分別書“地公將軍” , “人公將軍” ,知道是張寶與張梁到了,便喝道: “怎麼不見賊首張角出城受死,難道是怕了不成。 “張梁罵道: ”我大哥會怕你,你小子可別太狂妄了。 “而張寶則不動聲色,道: ”常言道: '殺雞焉用牛刀' 。汝等區區五萬漢軍,又何須我大哥親自動手。 “

盧植聞言大怒,剛要說話,忽然一眼瞥到了黃巾軍陣中的張清,於是笑道: “皆傳賊軍勢大,人數眾多,原來都是由一群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湊成的烏合之眾。看來,掃平逆黨也非難事呀。 “

張清知道盧植這話是衝自己說的,心中大怒,立刻提槍策馬而出。

“清兒。 ”張寶待要喚時已經來不及了,張清已直奔盧植而去。

此時盧植身側一人飛馬而出,乃偏將林昭,提一口大刀,直往張清衝去。

見林昭來到面前,張清立刻一槍刺去,這一刺又準又狠,直往林昭心窩而去。

“好俊的槍法。 ”林昭不禁暗暗贊了一句,如此小孩能使出如此凌厲的槍法,是他之前所始料未及的。但林昭畢竟已經久經戰陣,用刀一格,格開了這一刺,隨即提刀往張清頭頂砍去。

張清雙手持槍,迎著林昭砍來的刀擋去,想擋住對方這一擊。卻不曾想刀槍剛一接觸,張清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撲面而來。此次張清畢竟是初次上陣,此前從未與人生死相搏,再加上他年紀尚幼,力量還小。哪裡知道戰場上的殘酷。林昭這一刀乃用盡全力劈下,莫要說是張清了,就算是一壯漢,想要擋下,也非易事。

好在張清手中所持銀槍槍柄及玄鐵所鑄,堅硬非常,沒有立刻折斷。但顯然,饒是如此,他也無法抵擋林昭這一刀下落之勢。轉瞬之間,林昭的刀已經到了面前。

“啊。 ”就在林昭即將劈中張清的同時,他突然大叫一聲翻身滾下馬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03
第五章命中註定

話說張清一擊不成,林昭揮刀劈下。眼見張清快要不支。張梁心中大急,策馬想要上前救助,卻被張寶給攔了下來。

只見張寶口中念念有詞,忽然發一聲喊。就在這時,正揮刀力劈張清的林昭猛然發現自己的身前站著一隻猙獰無比的巨大怪獸,此時正張開血盆大口響自己咬來。

林昭被眼前一幕給嚇呆了,大叫一聲,從馬鞍上滾落了下來。

對比林昭的驚慌失措,此時的張清也是驚魂未定,剛剛逃過一劫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林昭會突然落馬,但此時也無暇顧及太多,他立刻挺槍抵住了林昭的咽喉。

張梁喊道: “清兒,刺下去。 ”

此時林昭命懸一線,再加上剛剛的驚嚇,早已面無人色,一臉木然地望著張清,眼神中滿是絕望。

而張清看著此時林昭的眼神,雖然聽到了身後張梁的喊聲,卻無論如何無法狠下心來刺下這一槍去。

而盧植見勢不妙,大喊聲: “兄弟們,一起上,救回林將軍。 ”在他的一聲令下,漢軍立刻蜂湧而上。

張梁也不示弱,見對方衝了過來,也發了一聲喊,領著黃巾軍將士迎了上去。

張寶帶人衝在前面,首先護住了張清。此時衝到前面的漢軍早已把林昭從張清的槍口下拖了回去,撿回一條命的林昭依舊面色慘白,心如死灰。

而張清顯然也好不到哪去,此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聽得周遭震天響的喊殺聲不斷,而自己卻恍然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好在張寶一路護在張清的身旁,將他安全送回了城內。

城外雙方廝殺一場之後,各有死傷,最終雙雙鳴金收兵。

回到城中後,張清兀自神智未定,愣在一旁。而張角聞訊後立刻來到了張清的面前。

張角道: “清兒,你沒事吧。 ”

張清似是完全沒聽到張角的話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下可讓張角有些急了,他抓住張清的雙肩,使勁搖了搖道: “清兒,你沒事吧。 ”

此時張清方才如夢初醒,看到了面前的張角後,張清猛地跪了下來,道: “孩兒沒用,請爹責罰。 ”

張角見張清終於開口說話,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道: “清兒,沒事就好。此次是你初上戰陣,能夠全身而退已屬不易,爹不會怪你的。 “

見張角完全沒有責罰自己的意思,張清的一顆心才漸漸平定了下來,道: “只是孩兒有一事未明,敵方戰將明明即將得手,怎會忽然摔下馬來呢。 ”

聽張清如此一問,張角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早已聽張寶報告過當時的情況,知道張寶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幻術所以嚇退了林昭,但若是這麼對張清說,必然會重重打擊到張清的信心。他轉念一想,道: “也許是他不善馬戰,與你互拼力氣時發生了失誤吧。漢軍本就是烏合之眾,能有如此將軍也不奇怪。 “

張清絕沒料到張角會說謊騙他,雖然有些半信半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 ”

張角見張清沒有懷疑,便道: “清兒你今日受驚了,為父特命人準備了酒菜為你壓驚,快快準備一下去吧。 ”

張清道: “謝謝爹。 ”

卻說另一邊盧植救回林昭之後,將他喚入自己的帳中。

盧植問道: “今日林將軍出陣對戰對方一個黃口小兒,明明佔盡優勢,為何最終會無故落馬? ”

此時林昭已經緩過了心神,道: “將軍有所不知,末將在即將得手之時,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隻巨獸張口向末將咬來。末將當時心中一慌,便不慎從馬上落了下來。末將無能,還請將軍治罪。 “

盧植奇道: “巨獸?為何我卻沒有看到。 ”

林昭道: “末將也是大惑不解,那巨獸明明就要咬到末將了,可末將摔下馬後,那巨獸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

盧植道: “聽聞賊軍首領善使幻術,難道是真的? ”

林昭道: “若果真如此,我等應如何應對。 ”

盧植笑道: “妖術,幻術都乃旁門左道之術,我大漢軍威浩大,正氣凜然,有何懼哉,明日我親自出陣,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何本領。 ”

次日,雙方再次對峙於冀州城下。

這次張清依然跟隨張寶,張梁二人出陣,只不過比起昨日,卻沉穩了許多,不再貿然出擊了。

盧植指著張寶道: “賊軍就是賊軍,單打獨鬥贏不了就使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也不怕被天下人所恥笑。 ”

聽得盧植如此一說,張清不禁心念一動,想到:難道昨日之事並非像爹所說?而是二叔或三叔為了救我而使用了仙術?張清自然知道“太平要術“上除了醫術以外還記載了一些巫術以及幻術,只是太平教眾皆將其稱之為仙術。他也知道張角將其中的巫術以及幻術傳授給了張寶與張梁,至於為什麼沒有傳給自己,張角從沒說過,而自己也從沒問過。也許是爹認為還不到時候吧,張清總是這麼安慰自己。

張寶道: “旁門左道?既然將軍希望以單打獨鬥的方式一決勝負,我方也一定奉陪到底,不知道將軍此次將派誰人出戰呢? ”

盧植手提長劍,提馬向前一步道: “本將軍親自出馬,誓斬你於馬下。 ”

張梁大怒,提槍衝了出去道: “大膽狂徒,看我'人公將軍'宰了你。 ”

見張梁衝了出去,張清提馬來到了張寶的身邊,問道: “二叔,昨日是否你以仙術救了侄兒? ”

張寶知道此事無法再瞞,便道: “的確如此。不過,清兒,二叔希望你不要將此事放在心裡,畢竟昨日是你初次出陣,而且你是我們張家唯一後裔,無論是大哥還是我們都不希望你出事,明白嗎? “

張清點了點頭,道: “多謝二叔昨日救命之恩,清兒日後一定加緊練武,不再讓爹與二位叔叔擔心。 ”雖然心中略有不滿,但張清也知道張寶此舉實則為自己著想,心情便也好轉了。他知道,只有先強大了自己,才能得到父親與二位叔叔更多的信任。

張寶笑道: “如此甚好。 ”

此時張梁與盧植已戰了十餘回合,張梁力大勢猛,盧植漸感不支,回馬欲走。張梁哪裡肯放,一路追殺而去。此時偏將林昭見勢不妙,提刀來救。

張寶見狀,對張清道: “清兒,今日已是你的第二陣,將昨日那將的首級給我帶回來。切記,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

張清道: “是,二叔。 ”提馬挺槍殺出陣去。

這邊林昭與張梁剛戰了一合,便見張清飛馬殺到,連忙準備應戰。雖然昨日曾與張清有過交手,知道自己的武力在對方之上,但由於忌擔對手會突然使出妖術,所以打得畏首畏尾。

張清見林昭一直只是用刀護住自己而並不全力進攻,知道對方對於昨日之事心存芥蒂,心念一動,突然大喊一聲: “你身後有怪獸。 ”

林昭嚇了一跳,慌忙轉身去望,可身後除了本方的軍士外,空無一物。林昭心知上當,急忙回身時已來不及了。這一次,張清毫不猶豫地一槍穿透了林昭胸前的護心鏡,直插入對方心窩。林昭連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便翻身滾下馬來,死於當場。

漢軍見主將被殺退,而副將更是死於馬下,一下亂了陣腳。張寶見形勢大好,大喊一聲,揮軍直殺向漢軍陣營。

面對著排山倒海而來的黃巾大軍,漢軍兵士一潰千里。這一戰,直殺得昏天黑地,鬼哭神嚎。五萬漢軍僅有兩三千人馬安全逃了出去。而之前一直囂張拔扈的盧植雖然僥倖挑了條命回來,卻也是面如土色了。

這一戰黃巾軍大捷。張清又奪下頭功,張角歡喜異常,在城中大宴軍士,氣氛相當熱烈。

酒過三旬,張角對張清道: “清兒,今日你表現得很好。很有大將之風。 ”

張清道: “孩兒多謝爹誇獎。 ”

張角道: “殺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做到了這一點。唉,只不過,這麼一來,卻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

張清道: “孩子昨日還在猶豫,是否應該殺人。但經過一日之後,孩兒知道,孩兒所殺之人皆是阻止爹改變天下之人,爹改變天下的本意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能從此過上好日子,而之前的殺戮則是不得已而為之。孩兒願為了爹成就大業而舉起這殺人利器,以助爹完成大業。 “

張角聞言喜道: “不愧是爹的好兒子,來,我們父子倆再喝一杯。 ”

張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道: “爹,孩兒有一事相求。 ”

張角道: “清兒但說無妨。 ”

張清道: “我想學”太平要術“裡的仙術。 ”

張角一愣,此時腦中的酒氣瞬間散去了一半。他轉頭看著張清道: “清兒,為何會突然提出如此要求。 ”

張清道: “孩兒想掌握更多的技能,以助爹上陣殺敵。 ”

張角道: “爹之所以會揭竿而起,全因命中註定。還記得當日你我上山尋藥遇到的那位老人家嗎? ”

張清點了點頭,表示記得。

張角道: “那位老人家是位仙人我想這麼說你不會反對吧。 ”

張清想起了那日他與張角剛一離開,原本山洞中的那間小屋便突然憑空消失了,而且那老人家所賜之藥也立刻治愈了無人能治的疾病。於是點了點頭。

張角道: “當時那位仙人說過,我之所以會揭竿而起都是命中註定之事,時代需要變改,世界即將改變。而我只是上天改造這個天地間的一件工具而已。然後清兒,你卻不是,你將來有自己的路要走,無論爹此次舉事成功與否,也不會違背你的意願讓你做你自己所不願做的事情。而“太平要術”中所載仙術雖然厲害,但爹卻隱隱覺得學此術者將來必遭此術反噬其身。所以爹才未將此術傳授於你。你能明白嗎? “

張清點了點頭,道: “難道爹不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難道爹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

張角苦笑道: “爹當然也想做一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但是如今朝廷昏庸無能,百姓生活異常疾苦。別說過普通的日子了,就連想要吃上一口飽飯都難。爹只是希望能夠改變如今的現狀,若是能讓後世過上安安逸逸的日子,爹也就心滿意足了。既然是命運指派了我做新時代的開路人,那我只能義不容辭。 “

張清點了點頭,道: “爹,孩兒以後再也不提學仙術之事了。 ”

張角喜道: “好,清兒,我們父子倆再喝一杯。 ”

是夜,張清一夜無眠。

雖然身為張角之子,但他對命理玄說,輪迴轉世的說法卻並不認同。雖然當日九陽山頂一事令他對自己的觀點產生了懷疑。但他始終還是覺得人定勝天,即使世上真的存在神仙,自己也一定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改變上天早早在自己身上決定好的命運的。

他,不信天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06
第六章智取廣宗

話說張角於冀州大敗盧植之後,聲勢更甚,各地義軍紛紛來投,不幾日,冀州黃巾軍軍士以達二十萬之眾。各地戰事更是捷報頻傳。

大軍在冀州稍稍休整了幾日之後,張寶提議兵分兩路直取廣宗,下曲陽二城。張角應允,自與張清引十萬軍前往廣宗,而張寶與張梁取領十萬兵攻下曲陽。

張清自上一戰手刃林昭之後,信心倍增,所以被張角任命為先鋒官,領兩萬前鋒宮率先抵達廣宗城城下。

廣宗城守將趙靖乃一猛將,見黃巾軍兵臨城下,便欲出城交戰,卻被謀士段讓攔住。

段讓道: “賊軍勢大,如今我等當務之急理應堅守城池,靜待朝廷援軍來助,再一舉擊潰賊軍。 ”

趙靖道: “朝廷於冀州新敗,統帥盧植已被免職,新帥尚未上任。若在此候援軍,要到何時?他日賊軍後部一到,再欲勝之,則難如登天。不若乘此時賊軍立足不穩,先殺他個措手不及。 “

段讓再要勸阻,此時哨兵來報。

趙靖問道: “城下約有多少賊軍,賊軍頭目又是何人? ”

哨兵道: “城下約有三千賊兵,領軍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據說是張角之子張清。 ”

趙靖怒道: “張角欺我大漢無能,竟用如此黃口小兒領軍,區區三千軍馬,也敢來與我為敵。來人哪,備我戰甲,速速出城迎敵。 ”

此時廣宗城中有軍士萬人,聽聞黃巾軍只有三千人馬之後,趙靖更加堅定了迎戰的決心。

段讓急道: “將軍三思啊。 ”

趙靖道: “汝莫要多言,我自領七千軍馬出城。你領三千兵守城,就在城中靜候佳音吧。 ”

趙靖出得城來,看見對方張清端坐馬上,雖然年紀幼小,卻已出落得十分俊朗,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英氣。趙靖暗道:久聞黃巾軍作戰勇猛,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初聞領軍之人是個小兒時,未免有些大意了。此人能有如此相貌,必不可對付。

張清見漢軍出城,朗聲道: “來將何人? ”

趙靖道: “我乃廣宗城大漢守將趙靖是也,汝是何人? ”

張清道: “區區一個小城守將,安敢問我姓名。 ”

趙靖大怒,雖見對方相貌不凡,但畢竟只得區區三千人馬,況且年紀尚小,不足為懼。便挺馬提槍,直取張清。

張清也不示弱,縱馬迎戰。

二人大戰了約有二十餘合,張清漸漸處於下風。趙靖心中大喜,手中一桿銀槍舞得更快,槍槍直往張清要害刺去。

張清虛晃一槍,轉身便走。趙靖大喝一聲: “哪裡走。 ”縱馬追去。

眾漢軍見將軍得勝,也一鼓作氣,向黃巾軍殺去。

黃巾軍一路潰敗,趙靖殺得興起,狂追十里,只追到一處山谷處放才停了下來。

此山谷道路極其狹窄,僅容三人並肩可過。趙靖見黃巾軍被逼至此,心中得意,哈哈大笑道: “我聞汝乃張角之子,今日死於我手,必將大振我大漢軍威。還不速速下馬受死。 “

此時張清領敗軍於山谷前停下馬來,轉身笑道: “將軍果然神勇,若要單打獨鬥。在下現在可能尚不及將軍。但也未必至於二十合內便會敗走。將軍何不回頭剛剛兩邊? “

趙靖聞言回望,忽聞一聲巨響。只見兩側同時殺出一大隊黃巾軍,各有萬餘人,撲天蓋地而來。趙靖心叫不好,知道中計,再想撤軍已來不及。早被黃巾軍團團圍住,而張清則領剛剛詐敗的三千軍士,重新殺將過去。

原來這幾日來,張清一直尋思自己武藝未精,若論單打獨鬥,勝算可謂頗低。而此次發兵廣宗,乃張清首次獨自帶兵,可見張角對其之信任已日益加深。張清自然也不希望令張角失望,誓要在張角大軍到來之前取下廣宗。由於事前已聽說廣宗守將趙靖乃一猛將,喜好野戰,所以想出了這麼一條計策,先領三千軍馬誘使敵方出城迎戰,然後在城外十里處將大軍埋伏於此,詐敗之後引敵軍至此再合而圍之。

在被團團圍住之後,區區七千漢軍士氣大銼,紛紛投降。只餘趙靖一人仍在浴血奮戰。張清提馬來到跟前,道: “當今朝廷腐敗不堪,漢室運勢已終,將軍何苦如此賣命,不若投入我軍麾下,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

趙靖罵道: “我趙靖忠心報國,雖死不降。 ”

張清念其也是條漢子,命眾將士生擒此人。

不多時,趙靖所率七千軍馬死的死,降的降,無一人落網。而趙靖也被五花大綁捆於張清面前。

張清道: “剛剛將軍陣前問我姓名,為誘將軍出戰,在下剛剛多有得罪。在下乃黃巾軍統帥'天公將軍'張角之子張清。在下久聞將軍大名,知道將軍戰功卓著,為漢室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但當今朝廷宦官當道,任人惟親,如將軍之材卻只做了個小小守城將軍,頗為可惜。不若歸於在下麾下,在下必定對將軍禮遇有加,還望將軍三思。 “

趙靖見張清小小年紀,便如此文韜武略,心中不免佩服,但依舊不肯歸降,道: “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

張清道: “將軍何故如此不愛惜自己。若今日將軍不降,他日城破之後,將軍可曾為自己妻兒著想過?而且到了那時,又有多少將士將為之浴血沙場,我黃巾軍舉事本意乃希望天下太平,不得已才高舉義旗推翻如今早已腐朽的漢室王朝。如今各地天災人禍不斷,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將軍不是不知,又何苦再助紂為虐,白白葬送自己呢。 “

張清一席話直說得趙靖感動不已,長嘆一聲,道: “罷了,罷了,今日我趙靖願降。 ”

張清大喜,立刻親手為趙靖解縛,並問進城之計。

趙靖道: “如今守城將領乃我部下謀士段讓,此人無牽無掛,必不肯降。想要進城怕是不易。 ”

張清笑道: “在下倒有一計,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

趙靖道: “屬下乃降臣,何來意下。還請少主言明。 ”

張清道: “不若由將軍領所部軍士以勝利之姿回城,再縛我軍千人同往以為內應。回城之後,將軍便可控制大局,此時再開城迎接我軍即可。 “

趙靖道: “少主此舉頗為大膽,少主就不怕我趙靖回去之後將此千人斬了便閉城不出了? ”

張清笑道: “我信將軍非言而無信之人。若到時果真如此,以我黃巾軍目前的軍威,拿下廣宗豈非輕而易舉之事?將軍必不會以城內百姓之安危挺而走險的。 “

趙靖道: “少主英明,無怪黃巾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勢如破竹。屬下定不負少主所托,安全迎少主入城。 ”

張清道: “如此甚好。 ”

卻說趙靖引兵回到城下,段讓見了,立刻打開城門,迎趙靖入城。見趙靖得勝而歸,段讓道: “將軍神勇,屬下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將軍見諒。 “

入得城中之後,趙靖立刻命人將所縛千名黃巾軍鬆綁。

段讓奇道: “將軍這是何故。 ”

趙靖道: “不瞞你說。我已歸順黃巾大軍,如今就將開城迎其入城,不知你意下如何? ”

段讓大驚,臉上立即變色,道: “將軍莫不是說笑吧。 ”

趙靖正色道: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

段讓道: “將軍身為漢室子民,如此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段讓粉身碎骨,也絕不讓黃巾軍入城。 ”說罷拔出腰間寶劍,便要與趙靖拼命。

趙靖只一招便奪下段讓手中之劍,一劍刺入段讓心窩,段讓悶哼一聲,倒地而亡。

趙靖嘆道: “汝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豈知我心中所想,如今漢運已盡,各地義軍紛紛而起,改朝換代只是早晚之事,而且我觀張角之子乃人中龍鳳,他日必成大器,想必受萬民擁戴的張角也必非凡人,若由他父子二人日後掌權,民可安矣。 “

在趙靖斬殺段讓之後,立刻打開城門,將張清的軍隊迎了進來。黃巾軍入城的消息在廣宗城一經傳開,百姓紛紛拿出自家酒菜,歡天喜地地迎接著黃巾軍的到來。

兩日後,張角領軍來到廣宗城,聽聞張清一日之內便智取廣宗城,心中大喜,呼道: “我兒真神人也。 ”

黃巾軍入城以後,軍紀嚴明,深得百姓厚愛,而降將趙靖則依然被任命為廣宗守將,原部下軍士依然由其掌管。

在廣宗休整兩日之後,忽聞探子報說有漢軍大軍正往廣宗前來。

張角急問: “來者何許人也? ”

探子道: “據說是朝廷新任統帥,西涼太守董卓。 ”

張角忙召趙靖問道: “將軍可知董卓何許人也。 ”

趙靖道: “董卓乃隴西臨兆人,自幼生長於西涼。因與羌人關係良好,被封做了西涼太守,擁兵十萬,獨霸一方。據說此人生性殘暴,多有計謀,手下能人異士極多,麾下西涼鐵騎更是未曾遭到一敗,絕非易與之輩。 “

張角道: “想不到朝廷竟派如此人物來與我為敵。 ”

張清道: “爹,孩兒願領軍會會這個董卓。 ”

張角道: “清兒,可不要因為勝了兩場,便如此輕敵了。我軍從未與西涼軍隊有過交手,萬萬不可大意。 ”

張清道: “爹,孩兒並非輕敵。只是漢軍既已兵臨城下,我方又怎能坐視不理?孩兒只是領軍出陣探探對方實力,若果真如趙將軍所說一般厲害,我們再從長計議,若名不符實,便一鼓作氣滅之,再領軍直搗洛陽。 “

張角道: “既然清兒你意已決,為父也不攔著你,你依然統領兩萬前鋒營,與趙將軍一同出陣領戰董卓。 ”

“是。 ”張清與趙靖依言領命去了。

卻說冀州之戰,盧植大敗而歸。令大將軍何進顏面無光,當即撤了盧植統帥之位。由於此時各地戰事吃緊,苦思之下便想起了西涼董卓。何進深知董卓在西涼頗有威望,而且擁兵自重,長此以往,將來即使能夠平定黃巾,對於朝廷來說也必是一大禍患。倒不如命其討伐黃巾,如若得勝,便封他個一官半職令其進京,削其實力,若不能勝,則可挫敗西涼軍威,將來若真要與漢室為敵,恢復元氣也需時日,便不足以為大患了。

董卓本在涼州,自做他的快活土皇帝,當接到何進命令時,他哪不知何進心中所想?頗不滿意,意欲拒絕。但董卓麾下卻有一人,姓賈名詡,平素多謀善斷,為董卓立下了不少功績,董卓對其也是推崇有加,一直受到重用。此番聞說大將軍何進派人來命董卓領軍討伐黃巾之後,心中大喜,急奏董卓。

賈詡道: “屬下聽聞大將軍何進有意招將軍領軍中原,討伐黃巾,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

董卓笑道: “何進何許人也,屠戶也?他的心思我會不知,此次出兵討伐黃巾,無論勝敗都與我有百害而無一利,我當然不會聽其建議,出兵討賊的。 “

賈詡道: “將軍此言差矣,屬下覺得,將軍不僅要起兵討伐黃巾,而且還要越快越好。 ”

董卓奇道: “先生何出此言? ”

賈詡微微一笑,說出一番話來。卻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造化使然,這一番話引得日後本應平定的天下再次混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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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西涼鐵騎

在西涼,賈詡被人稱為“毒士” 。在用兵上,他兵法詭譎,常常以奇招制敵;而在對待敵人的態度上,則殘忍無比。只要是被他所攻下的城,最後的結果必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屠城!但是,他在董卓軍中雖然戰功卓著,但卻從不接受封賞,也不與軍中任何人結怨,雖甚得董卓賞識,卻仍只是一介白衣。

此次大將軍何進邀董卓出兵討伐黃巾軍,董卓本意拒絕,卻被賈詡力柬。

賈詡道: “今天下大亂,漢室早已名存實亡。各地諸侯都以討伐黃巾為名暗地擴充自己的勢力,並藉此增強自己的威信。我西涼地處西垂,遠離中原。雖兵多將廣,但他日若要進取中原卻屬不易。而現今若能借助討伐黃巾的機會在中原樹立起將軍之威望,並順便送大將軍何進這個人情。他日中原爭霸,必佔先機。 “

董卓聞言道: “先生果然深謀遠慮,只是此次出征。若勝,則何進必會招我入京封我實權,若敗則會打擊我軍士氣,削減我軍軍力。這又如何是好。 “

賈詡道: “將軍不必擔心,屬下早有對策。 ”

董卓忙道: “先生快請講,我願聞其詳。 ”

賈詡道: “此次出征,只是將軍做個表面功夫而已。與黃巾軍相遇,若能勝,則一鼓作氣破之;若不能勝,則也盡了出兵的義務,再退回西涼何進也無話可說。況且有屬下坐鎮指揮。無論勝負,我軍主力都不會有所損失。 “

董卓笑道: “先生真乃高見也。我這就修書一封交與何進,即日啟程前往河北,接替盧植統帥一職,與河北黃巾主力交戰。 ”

第二日,董卓命其弟董敏,董曼領三萬軍馬鎮守西涼。而自領七萬兵馬出征河北,並任命賈詡為隨軍軍師,一切軍事行動都必須由賈詡批准之後方可執行。

卻說聽聞董卓率大軍進發至廣宗城外,張清與趙靖已領黃巾軍兩萬餘人在城外二十裡處安營扎寨,守住路口。

董卓見黃巾軍早有準備,便問計於賈詡。

賈詡道: “素聞黃巾軍單兵作戰能力強悍,能夠以寡勝眾。但說到底,這到底是一支由普通百姓組成的烏合之眾,毫無戰術素養可言。若要破敵,一點不難。 “

董卓道: “那先生將如何應對之。 ”

賈詡道: “將軍莫急,只須明日出陣即可知道。 ”

次日,雙方各自出營,擺好陣勢,互相對峙。

張清見對面一人皮膚黝黑,體壯如牛,眉宇間自透露著一份凶狠之氣,知道此人便是董卓,便道: “漢將董卓聽著,漢室氣術已盡,汝等快快下馬受降,可免一死。 “

董卓笑道: “汝乃黃口小兒,竟如此口出狂言。待會可不要嚇得從馬上落將下來。 ”

董卓話一出口,西涼眾將士便齊聲大笑起來。

張清也不生氣,道: “久聞西涼軍猛兵如雲,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到底是否真有此事。 ”說罷策馬挺槍而出。

董卓道: “誰可出戰。 ”

話音未落,一將已縱馬衝了出來。此人身長九尺,面目猙獰,手提一口大刀,惡狠狠地直撲張清而去。

董卓見狀,笑道: “華雄將軍還是如此性急呀。不過,賈先生,你昨日所說的破敵之策又是什麼? ”

賈詡笑道: “將軍莫急,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

卻說那華雄乃是董卓手下第一猛將,出陣百餘場未嘗一敗,人稱“涼州獸王” ,張清見對方來勢凶狠,不敢怠慢,全神貫注,迎面而上。

二人甫一交手,方才一合,張清便突然聽見自軍陣營亂了起來。

張清扭頭一看,不禁吃了一驚,竟有無數西涼軍從自軍的營寨中殺了出來,從背後直攻黃巾軍。

賈詡笑道: “黃巾軍中懂兵法的人不多,懂布陣的就更少了。他們將營寨扎於路口,雖看似阻住了我軍去路,卻不知我軍可由山路而繞至其身後攻其不備。而且自以為布陣無憂的黃巾軍士在出陣之後根本就沒有留多少守將在營寨之中,如今營寨一失,軍心必亂,軍心一亂,則必敗無疑。 “

董卓道: “先生果然好計策。 ”

此時張清見自軍陣腳已亂,無心戀戰,回身欲走。但華雄卻哪裡肯放,一刀直往張清後心砍去。

“少主小心。 ”趙靖眼見那一刀必中無疑,心中大急,立刻提弓搭箭,一箭射向華雄。

由於是在倉促之中出手,趙靖此箭雖力量很大,準頭卻稍稍有了些許偏差,從華雄頭側飛了過去。儘管沒有射中,也驚得華雄收刀護體,使得張清躲過了一劫。

見張清從華雄手中跑了,董卓大喝一聲: “上。 ”

西涼軍齊齊大喝,聲若洪鐘,響如驚雷。排山倒海般殺將過來。

黃巾軍腹背受敵,再加上兵力本就弱於對方,慘遭潰敗。當下死傷無數,趙靖力護張清身側,浴血奮戰,方才殺出一條重圍,逃回了廣宗城。

卻說這一戰,張清兩萬先鋒營軍士,除三千餘人隨張清逃回城內以外。戰死八千人,其餘人盡數被俘。

董卓笑道: “我道黃巾軍有多厲害,今日一見,果然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知先生將如何處置這幫降兵呢。 ”

賈詡道: “這些降兵都乃大漢叛軍,應盡數誅之,以儆效尤。也可大振我軍軍威。 ”

董卓道: “先生果然與董某英雄所見略同,董某也正有此意。 ”

於是,董卓下令,將黃巾降軍盡數斬於路邊,並削下首級,以木車裝之,推到廣宗城城下。

城上黃巾軍士見董卓軍不僅個個生得凶神惡煞,還如此兇殘,個個心生懼意,士氣一落千丈。

卻說張清回到城中,向張角細訴了經過。張角嘆道: “素聞西涼軍不僅作戰勇猛無敵,用兵更是詭計多端,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對方一定是看準了我軍兵士多由平民組成,不擅作戰,所以出此詭計,打了我軍一個出其不易。 “

張清道: “如今西涼軍已兵臨城下。而我軍新敗,士氣低落。該如何是好? ”

張角道: “清兒莫慌,明日由我親自出馬去會會他們西涼軍。 ”

張清道: “爹,孩兒沒用,遭此大敗,還請爹責罰。 ”

張角道: “誰也沒失敗的時候,清兒,你還年輕,失敗與你而言也是一種學習,只有從中體會到失敗的教訓,將來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

張清道: “多謝爹教誨,孩兒當銘記於心。 ”

張角道: “清兒,你先下去休息吧,準備一下明日之戰。 ”

次日,廣宗城下。董卓並未親自出陣,而由賈詡帶五千兵馬與張角對峙。

賈詡見黃巾軍陣營中飄揚著一面上書“天公將軍”四個字的黃色大旗,笑道: “想不到今日'天公將軍'竟會親自出馬,實乃賈某畢生之幸事。今日若能擒得'天公將軍' ,那天下禍亂豈不可立即平息。 “

張角道: “在下的生死本不足息,若在下的死能令天下太平,在下雖死無憾。但面今漢室皇帝昏庸無道,致使天下大亂。在下若不起兵舉事,也當有別人舉兵起事。所以在下些舉只是順天意,盡人事而已。聽聞你家董將軍也是有才之人,何必如此助紂為虐,他日遭天下人唾罵呢。 “

賈詡道: “如今我家將軍擁兵百萬,良將千人。就算要反,怕也不用跟著閣下吧。 ”

張角道: “如此說來,看來你家將軍也非心向漢室之人,又何必前來與我軍互相消耗呢。不若就此停手,你回你的西涼,我伐我的漢室“

賈詡笑道: “如此當然不行。 ”

張角道: “看來今日一戰勢在必行咯。 ”

賈詡道: “這個自然。 ”

張角不再說話,手中九節杖一揮,道: “步兵出陣。 ”

黃巾兵將士多由平民組成,所以大多不擅馬戰,但步兵卻十分強悍,由於平日裡的辛勤勞作練就了一副好身體,再加上對漢室積蓄已久的仇恨更是增強了他們心中的鬥志。而且在黃巾軍步兵之中,要數張角麾下的這一支由兩千人組成的由張角直接指揮的步兵隊最強,都是由各地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師。

賈詡見對方將士一個個龍精虎猛,神采奐發,知道並不好惹。但他臉上卻全無難色,微微一笑道: “徐將軍,該讓他們看看我們西涼鐵騎的威力了。 “

賈詡身邊一將應了一聲,忽然手中大旗一揮,排在前列的西涼軍士紛紛向兩邊散開,一隊由一千人組成的騎兵隊從前方軍士散開的路中衝了出來。

那揮旗之人名叫徐榮,乃董卓手下最為器重的大將,此人不同於華雄之有勇無謀。不僅武藝了得,軍事才能更是出眾,若非西涼軍中有賈詡這號人物,那軍師之位早由徐榮取而代之了。

而徐榮手下那支騎兵隊則是由徐榮多年以來在西涼親手訓練而成,無論將士或者馬匹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方才得以決定。馬戰全部由鐵甲裹身,而馬上將士則手握長矛,腰跨大刀。這支騎兵隊在西涼一帶作戰無數,從無敗績,所以被稱之為“西涼鐵騎” 。

雖然在人數上只有黃巾步兵的一半,但“西涼鐵騎”的氣勢卻顯然要勝出對方許多。他們如同一陣旋風一般直衝入黃巾步兵陣中,分成五人一個小隊,三人衝鋒在前作為主攻,而兩人則在身後進行保護。一時之間血肉橫飛,殘肢遍地。

黃巾步兵雖然精銳,但哪裡經得住西涼鐵騎這般猛烈地攻勢,不僅被對方刺死者不計其數,被馬踐踏而死則也是數不勝數。

眼前的戰場彷彿在這一刻成為了修羅場,盡是黃巾將士絕望的嚎叫之聲與董卓軍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昨日已經被董卓軍利用黃巾降兵的人頭給威嚇過的黃巾將士看到這一幕,更加寒氣攻心,全身發抖,更有什者直接在戰場上嚇暈了過去。

張角見勢不妙,立刻閉起雙眼,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張清知道父親要用仙術,便小聲對趙靖說道: “準備衝鋒。 ”

趙靖見本方已然潰敗,正在不解張清為何會說要衝鋒。突然發現此時正殺得興起的“西涼鐵騎”眾騎士紛紛從馬上墜了下來。

張清看準時機,道: “衝。 ”當先一馬衝了出去。

趙靖來不及思考原因,急忙振臂一揮,黃巾軍士見此時“西涼鐵騎”紛紛落馬,知道是“大賢良師”用了仙術,一時之間士氣大振,衝了上去。

而董卓軍中的徐榮卻大驚失色,道: “這是怎麼回事? ”

賈詡道: “聽聞黃巾軍中有人會用幻術,之前我還以為是訛傳,想不到竟是真的。 ”

此時華雄見黃巾軍已經衝鋒,便要領軍迎戰,卻被賈詡給攔了下來。

賈詡道: “今日不宜再戰,暫且鳴金收兵。 ”

這一戰,雖然最終由張角使用幻術逆轉了戰局,但在實際損失上,黃巾軍卻比西涼軍要慘重得多。兩千名精銳步兵最終只剩下了三百餘人,而對方“西涼鐵騎“僅損失了二百餘人。回到城中的張清也開始苦惱起來,再這樣下去,形勢真是相當的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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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破董卓

月光如水,映出張清獨自倚坐在城樓上的倒影。

城下西涼軍軍營中火光漫天,歌聲大振,應當是在慶賀這兩日以來的驕人戰績吧。雖然對於西涼軍的強勢早有耳聞,但真正得見,卻還是讓所有黃巾軍將士大吃了一驚。他們不僅凶狠,殘暴,而且還智慧過人,往往以奇招制勝。

張角的仙術當然是能夠稍稍應付一陣西涼軍的進攻的,但是仙術的使用卻對使術者本身的消耗十分巨大,而且白日一戰,張角同時對“西涼鐵騎”整整一千人的部隊同時使用了仙術,雖然當時並沒有什麼,但回到城中後卻顯得有些體力不支,全身乏力了。常此以往下去,如果主帥出了什麼意外,對於士氣的打擊無異於更加巨大。

該當如何是好呢。年輕的張清實在是想不到還能有什麼方法能夠破解城下這幾萬人的西涼大軍。

“想不到破解之法了嗎? ”此時,不知從何處有個聲音飄到了張清的耳中。

“是誰? ”張清吃了一驚,立刻環顧四周,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附近的,更不知道為何這人會知道此時自己心中在想些什麼?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離張清十丈開外的地方。

張清靠近了幾步,仔細地看著那人。只見那人全身裹在一件碩大的黑色斗篷之中,月光下根本看不表他的臉,只能從他的聲音以及外形上判斷是個男人。

張清道: “你是誰? ”

那黑衣人道: “你早晚會知道我是誰,但不是現在。 ”

張清問道: “你是如何進來的。 ”要知道,此時廣宗城全城都已封鎖,城裡城外戒備森嚴,別說是人,就連只蒼蠅也很難飛得進來。何況是在這城樓之上,居然會有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張清的面前,讓他如何不奇。

那黑衣人道: “天下之大,似乎還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

張清道: “那你來此做什麼?還有,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此時心中正在想些什麼? ”

那黑衣人道: “就是因為我知道你此時在想些什麼,我才會出現在這裡的。而我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幫你。 ”

張清道: “你為什麼要幫我。 ”

那黑衣人道: “七武神已經出山,五玄星即將顯世。你的命運已經開始,我不能讓你在此被阻礙了。 ”

張清道: “七武神?五玄星?那是什麼? ”

那黑衣人道: “如今你還不必知道,因為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

張清道: “既然是命裡注定,那我理應不會在此被阻礙,又何須你的幫助。 ”

那黑衣人道: “命乃天定,但有時人卻喜歡與天作對,違抗天命。董卓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但不知因何人之故,董卓卻來了,所以今後的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為了將歷史引回正途,我必須幫你掃清眼前的障礙。 “

張清道: “原來天命並非不可違。 ”

那黑衣人道: “不錯,天命的確可違,但違背天意的下場卻是很可怕的。 ”

張清道: “如何個可怕法。 ”

那黑衣人道: “你不會想要知道。 ”

張清道: “那我的命運是什麼? ”

那黑衣人道: “現在還不到時候,我不能告訴你。 ”

此時張清忽然想到了當日在九華山中南華老仙對父親張角說的話,他說張角乃改變一切的根源,也就是說他是開啟一個新時代的關鍵。但當時南華老仙卻只說了開啟,而沒有說該如何結束或結束於何人之手。張清一直都非常奇怪,而且對於自己在離開時南華老仙的眼神自己也相當在意,難道,這黑衣人,會與南華老仙有著什麼關係?

張清道: “你是不是南華老仙的人? ”

那黑衣人顯然愣了一愣,道: “南華老仙?你見過南華老仙? ”

張清見那黑衣人的語氣中充滿了吃驚,而且是大為意外,便道: “對,我隨我爹去九華山採藥時,在山頂遇一山洞,而在洞中,我們遇到了南華老仙。 “

那黑衣人道: “難怪七武神出山會如此之早,原來是這樣。 ”

張清問道: “到底是怎樣? ”

那黑衣人道: “南華老仙不應見你。你的命運不屬於靈仙派。 ”

張清奇道: “靈仙派?那又是什麼? ”

那黑衣人道: “我又多嘴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如今對於你來說,當務之急應當是先解廣宗城之圍吧。 ”

張清見那黑衣人重新提起了破西涼軍之事,心想:雖然我不相信所謂命運,但如今若城下之圍不解,不僅是我,就連全城將士也會心中不安,而且據聞西涼軍殘暴不仁,每破一城,都以屠城為樂,若是此城不守,豈非連全城百姓都要跟著一同遭殃。

張清道: “不知你有何法可破西涼大軍。 ”

黑衣人道: “明日出陣,你只須如此便可。 ”隨即在張清耳邊說出一席話來。

張清聽畢,眉頭一展,道: “果然好計。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是誰。 ”就在黑衣人在張清耳邊說話的時候,距離張清僅有一步左右的距離,張清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向黑衣人,想要掀開他的斗篷,看清他的真面目。

可就在張清的手即將觸碰到那黑衣人的一瞬間,那黑衣人卻像是化作了一道黑煙,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張清大奇: “不可能。 ”

只聽黑暗中那黑衣人的聲音隱隱傳入了張清的耳中, “命運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你可以不相信命運,但是你卻不得不遵循你的命運一路走下去。就如同你的父親一般,他的命運由靈仙派決定,所以注定了他的下場將不得善終。 “

張清大聲道: “你到底是誰。靈仙派又是什麼?為什麼說我父親會不得善終,你給我出來。 ”

但無論張清如何再喊,那黑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少主,你怎麼了? ”此時聽到了張清的喊聲,守夜的趙靖急忙跑上了城樓。

張清見趙靖上來,便冷靜了下來,道: “我沒事,我沒事。 ”

趙靖道: “少主不必為白日一戰所擔心,我相信'天公將軍'一定能夠想到良策,破解'西涼鐵騎'的。 ”

張清見趙靖提到了破敵之法,一下子想到了剛剛黑衣人對自己說的話,無論如何,破敵才是此時的頭等大事,既然那黑衣人也說了,自己早晚會知道他是誰,他所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自己也早晚將會得以知曉,那就還是先把那些事丟一邊的好,要不然只會擾亂自己的心神,讓自己分不清當下的清重。

張清道: “對於'西涼鐵騎' ,我已有破解之法,趙將軍,還請勞煩你幫我挑出兩千步兵,我自有安排。 ”

趙靖見張清說已有破解之法,心中大喜,連忙答應,下去準備了。

這就是戰爭,不是殺人,便是被殺。要想繼續活下去,就只能通過不斷地斬殺敵人來達到這一目的。但,戰爭的最終目的真的只是希望今後的天下能夠太平嗎?

望著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張清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幾日以來,他已經漸漸熟悉上陣殺敵,他勝過,也敗過,但無論勝敗,有些事情,卻令他不得所解,難道太平真的只有通過戰爭來達到嗎?

次日,張清自領兩萬軍馬出城,與董卓軍對峙。

董卓跨在馬上,對張清道: “今日為何不見張角出陣。 ”

張清道: “我父乃萬金之體,豈可輕易便上戰場?拿下你區區西涼董卓,有我張清便可。 ”

賈詡對董卓道: “今日張角不在,可用'西涼鐵騎' 。 ”

董卓道: “一日不見,想不到那小子更加狂妄了。就依先生之言。徐榮,出動'西涼鐵騎' 。 ”

徐榮聽令後立即令旗一揮,前排西涼步兵同時向兩側讓出一條通路來,而後排全身由鐵甲包裹的“西涼鐵騎”則集體衝了出來,雖然在昨日一戰中受到了一點損失,但從他們衝出來的氣勢可以看出,他們的士氣一點不弱。

張清見對方“西涼鐵騎”出陣,便道: “步兵隊,出陣。 ”

只見從黃巾軍陣中走出約兩千人的步兵隊來,不過與昨日張角親自指揮的步兵隊不同。這一支兩千人的步兵隊分為了兩個部分,前面一千人的步兵隊手持彎刀,當先衝了上去。而身後約五十米處則跟著另外的一千名手持長槍的步兵。

賈詡見到黃巾軍這樣的陣勢後,不禁心中大奇,不知對方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只見那八百餘人的“西涼鐵騎”氣勢洶洶,直奔那前方一千名手持彎刀的黃巾軍而來。眼見雙方就要接觸,只見黃巾軍突然集體分左右向兩邊同時散開,避過了“西涼鐵騎”的直接衝擊。再由五人一對,分別衝到由五人一隊組成的“西涼鐵騎”軍中,彎下腰來,用彎刀直劈馬腿。

雖然“西涼鐵騎”的戰馬均有鐵甲護體,但卻也只包裹到大腿以上,以下部分皆為裸露在外,一時之間,只見四周馬腿橫飛,血流滿地,西涼軍紛紛落下馬來。

而此時,緊跟在彎刀隊身後的長槍隊立刻衝上前去,用長槍直刺落下馬去的西涼軍士,一時間哀嚎遍地,死傷無數。

賈詡大驚,道: “快退兵。 ”

但如何還來得及,經過精心訓練培養出來的“西涼鐵騎”在這一戰中被屠戮殆盡,全軍覆沒於廣宗城下。

董卓見狀大怒,道: “全軍出擊,給我拿下這小子。 ”

就在西涼軍即將出擊的時候,忽然城樓上閃出五千名黃巾軍弓箭手,各自張弓搭箭,一齊向西涼軍射去,一箭射完,隨即蹲下身去。身後重新又補上五千名弓箭手,同樣是張弓搭箭,萬箭齊發,隨後蹲下去的弓箭手此時已填箭完畢,再次起身,由身後五千名弓箭手蹲下填箭。如此反复,使得空中形成了一場連綿不盡的箭雨,絲毫沒有停歇,直往西涼軍中射去。

西涼軍尚處在損失“西涼鐵騎”的悲憤之中,正一路前衝,卻不料受此箭雨襲擊,而又毫無準備,紛紛中箭倒地。

“將軍快走,末將會守護在將軍身側。 ”此時華雄一面挑開射來之箭,一面來到董卓身邊,護住了董卓。

而另一邊,則由徐榮護住了賈詡,全軍急速後退。

而此時,廣宗城城門大開,一面書有“天公將軍”的大旗迎風招展,原來是張角親自領兵殺出了城來。

見張角出陣,黃巾軍將士士氣大振,一路追殺,直殺得西涼軍潰不成軍。七萬兵馬幾乎損失了一半有餘。

張清與張角率軍直追了大約十里有餘,眼見精疲力盡的西涼軍即將盡數被戮,但此時前方忽然聽到一聲巨響,閃出一隊漢軍來。

張清道: “難道是有埋伏。 ”

話音未落,只見一將手持雙股寶劍,引一隊兵士殺將了上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2:16
第九章桃園三傑

卻說張清大破“西涼鐵騎” ,一路乘勝追擊,只追到十里開外,突然斜刺裡竟殺出了一隊漢軍。只見為首一將生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面如冠玉,唇若塗脂。雙手各持一劍,只奔黃巾軍而來。

張清大驚道: “難道中了埋伏。 ”

張角道: “清兒莫慌,敵軍兵馬不多。 ”說罷,抬起手中的九節杖,迎上了來將刺來的劍。

張清聞言,向前一看,只見前方除了已潰不成軍的西涼軍之外,僅有五百餘名漢軍追隨在那人身後衝殺上來,心裡頓時一安。

張角架住那人一劍之後,驚覺此人身上竟隱隱含著王氣,心中一凜,道: “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

那將道: “吾乃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劉備劉玄德是也。 ”

張角一聽,來的竟是個皇親貴族。可再一看,此人身著皮甲,布靴,跨下之馬也只是尋常駿馬而已,而身後五百餘兵眾也是個個戰甲不整,衣衫破爛,哪裡有個皇親貴戚的樣子。

劉備見自報姓名之後對方沒有答話,便問道: “你可是黃巾賊首張角。 ”

張角道: “吾正是張角。 ”

劉備道: “如此甚妙,看吾把你擒了。 ”話畢左手劍直取張角胸前。

張角忙用九節杖格開,但此時劉備右手劍已從張角左側橫切過來。張角未曾想到對方動作竟如此之快,心中一驚,嘴裡卻急念咒語,一隻巨獸立刻直撲劉備而去。

只見劉備面對巨獸,毫無懼意。大喝一聲,正氣凜然,盡顯王者之氣。竟將張角所喚出之巨獸給憑空喝破。

張角心中更是大驚,自舉事以來,大小戰役已不下百場,從未遇過今日之事。凡處逆境時只要幻術一出,必能反敗為勝,轉危為安。只今日,對方只一喝,便已破了他的幻術。

只見這時從左路又殺出一隊約五百人左右的漢軍,服飾裝束與劉備所領之軍一般無異,只是領軍之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手持一柄偃月大刀,殺將而來。

來者氣勢洶洶,趙靖知道對方厲害,便對張清道: “少主,這裡有我頂著,你與主公先行撤回城去。 ”

此時在兵力上黃巾軍顯然大佔優勢,張清哪裡肯退,道, “我方兵多,何足懼哉。 ”

就在張清說話間,趙靖已衝到那人面前,剛要提槍刺向對方。只見對方大刀早已舉起,就在電光火石之際,手起刀落,趙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是何時舉起刀的,便已被連人帶馬砍成兩段。

張清大驚,忽聽得右路又傳來喊殺之聲,只見一將領著五百漢軍從右路殺將出來。為首之將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持一柄丈八蛇矛,直衝而來。凡他掠過之處,黃巾軍士當者披靡,直如無人之地一般。

張清見對方實在太過厲害,縱然本方兵多看來也無法克敵制勝。又見張角在與劉備的交風中已全然處於下風,急忙衝到張角身旁,一槍刺向劉備。

劉備正全神貫注迎戰張角,不防旁邊一人突然刺來一槍,大吃一驚,慌忙避過。卻讓張角抓住機會,提馬退出了戰團。

只見那右路領軍之人見狀,大喝一聲: “竟敢刺我大哥。 ”拍馬殺來,勢如猛獸下山,自有一股洶湧之氣,攝人心魄。

張清急道: “爹,我們快退。 ”

張角也知不妙,慌忙下令退軍。但此時左路領軍之人已到面前,喝道: “吾乃關羽關雲長是也,哪裡逃。 ”話音未落,刀已落下,直取張角。

張角到底反應要快一些,急提九節杖架住關羽劈來之刀。雙方兵器一撞,立刻火星四濺,張角只覺虎口一陣巨痛,手中九節杖差點脫手而飛。

關羽見一擊不成,第二刀如迅雷一般再度砍來。張角知此時已防無可防,只得念起咒語,天空中猛然響起一陣驚雷,只落在關羽將要砍來的大刀之上,關羽被驚雷一震,刀勢偏離了方向,從張角的身側砍了下去。

張角見狀,急忙回身,便要撤軍。突然不知為何,胸口一陣巨痛,似有千萬只鐵釘同時刺入心臟一般。張角大叫一聲,口吐鮮血,翻下馬來。

張清見父親落馬,大吃一驚,急忙縱馬護在張角身前。而此時右路領軍之人也已殺到,大喝一聲道: “吾乃燕人張飛是也,賊將受死。 “說罷一矛向張清刺來。速度極快,張清從未見過有人使矛使得如此既快又狠的,還未曾有所反應,矛尖已到了心口。

張清雙眼一閉,心道:罷了,想不到吾竟命喪於此。

忽然天空中再度想起兩聲驚雷,張清立刻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張飛鐵矛竟從自己身側刺偏了出去。心中大驚,聽到身後鼓聲大作,殺聲震天,急忙回頭一看,只見一面書有“地公將軍”和一面書有“人公將軍”的旗幟在身後飄蕩,原來是張寶與張梁來了。

卻說張寶,張梁自冀州出發,領十萬軍直取下曲陽,不幾日便輕鬆破城,並大敗前來討伐的漢軍。休整幾日後,聽聞董卓率西涼大軍進攻廣宗城,他二人知道“西涼鐵騎”的厲害,便立刻帶兵前來助陣。卻不料,沒趕上張清大破“西涼鐵騎”的好戲,卻救了大哥張角一命。

張清見張寶,張梁到了,心中大喜,道: “二叔,三叔。快來這裡,爹他落馬了。 ”

張寶,張梁早已看見張角落馬,心中也是焦急萬分,直奔張清與張角而來。

張飛見一擊不中,還欲再刺,已被護主心切的一隊黃巾軍軍士團團圍住,並漸漸拉開了與張清,張角間的距離。

此時劉備見黃巾軍越來越多,便對關羽,張飛道: “賊軍勢大,我方先退。 ”

張飛雖心中一千個不甘願,但既然劉備開了口,他也不好拒絕,橫掃一矛,掃倒七八個黃巾軍士後,拍馬撤退。

而關羽則更是從容,由於目睹了他手刃趙靖時的威猛,黃巾軍士都不敢靠近他的身前。他策馬揚長而去。

張寶率先來到張角身前,飛身從馬上下來,跑到張角身邊,將張角扶了起來,道: “大哥,你沒事吧。 ”

此時張角只感全身乏力,神智也已開始漸漸模糊,恍惚之中他想起了當日南華老仙對自己說過的話。當日他向南華老仙求方救人,南華老仙曾說過救多少人,將來這些人的苦難都會加諸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如今的這般感覺,與當時患病之人一般無異,看來,南華老仙所說的事到底還是來了。

張清也撲到了張角的面前,道: “爹,你沒事吧。 ”

張梁也飛也似地趕來,嘴裡大呼: “大哥,大哥。 ”

張角勉力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想起當日患病之人往往不出十日,必吐血而亡。而自己不知救過多少這樣的病人,想來病發也要比那些病人快得多,再加上自己用術過多,體力消耗過大,更是加速了此病的蔓延。而自己剛剛吐出的那口血,怕就是在證明,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張角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拉住張清,道: “清兒,為父怕是不行了。 ”

張清急道: “不會的,爹,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是還有”太平要術“嗎?那上面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你的。 ”

張角微微一笑,道: “沒用的,你忘了嗎?當日南華老仙所言,這都是命,我雖有救民之心,卻無救民之命,到頭來也只能起到一個開啟亂世的作用。真正的明主,將由這亂世自己選出。 “

張清道: “爹,那都是假的,孩兒不信命,孩兒不會讓你死的。 ”

張角道: “清兒,沒用的。命乃天定,非人力可違。古往今來,多少英雄好漢,還不是都倒在自己的命運之下,強如項羽,最終也只落得個自刎烏江的下場,何況為父。 “

張清的淚水止不住地從眼中奪眶而出,他對張寶說道: “二叔,你快想想辦法,救救爹吧。 ”

張寶又何嘗不想能夠救治張角,但當日南華老仙所賜咒符早已用盡,而“太平要術”之上也無任何救治此病之法,而且看情形,張角此時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張清見張寶低頭不語,又對張梁道: “三叔,你快想想辦法,救救爹吧。 ”

張梁可不像張寶,是個急性子,他也實在想不出辦法。大喊了一聲,用拳頭一拳一拳地向地上捶去,直捶得鮮血流滿了整個手背。

張角見張清還在堅持,便對張寶道: “二弟,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替我照顧好清兒。 ”

此時張寶也已淚如雨下,道: “大哥,你放心吧,就算拼了我的命不要,我也一定會保護清兒的。 ”

張角欣慰道: “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 ”

張清大聲道: “爹,孩兒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孩兒不會讓你死的。 ”

張角含笑道: “清兒,命運是不可違抗的,這就是爹的命。你也不要太過悲傷了,爹對此無怨無悔。 ”

就在張角話音剛落,天空就開始陰沉了下來,隨後大雨傾盆而下。而就在雨落在大地上的那一刻,張角靜靜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代黃巾首領,就此含笑歸天了。

這一切,就宛如一場夢一般。若非為了救人,若非為了採藥,若非當日遇上了南華老仙。張角的命運是否就會改變呢?誰也不知道,誰也無法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命運安排的必然結果。但張角即使是在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之後,還是義無反顧地迎著殘酷的命運走了下去,在這一點上,他是勇敢的,他曾說過,為了百姓,雖死何憾,他做到了,只是沒能完成徹底。若要說他還有什麼遺憾的話,恐怕就是這點了吧。

在滂泊的大雨中,張清緊緊地抱住了張角的屍體,放聲大哭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不信命的,可是他最敬愛的父親卻對此深信不疑,並用自己的死明確地告知了張清這一點,命運是不可違抗的。

在大雨中,張清又想到了昨日夜裡的那名黑衣人,雖然他傳授張清的奇策破了董卓的“西涼鐵騎” ,可是他也曾說過張角最終難逃一死。他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未來既然發生的,而從他的語氣中,顯然他與南華老仙並不是一路人。他嘴裡的南華老仙是屬於靈仙派的,而他,又是什麼人?

“我總有一天一定會弄清楚的。 ”張清在雨中聲撕力竭地喊道。

卻說劉備等人一陣廝殺,使得董卓的西涼大軍順利逃脫黃巾軍的追殺。重新安營之後,董卓將劉備等三人招入營來。

董卓道: “多謝三位將軍,不知三位將軍現今身居何職。 ”

劉備微一躬身,道: “在下三人目前尚且白身。 ”

一聽到“白身”二字,董卓猛然便想起了賈詡,此次前來河北都是賈詡之策,本意為在中原樹立聲望,卻何曾想竟遭此大敗,不僅所帶七萬大軍損失過半,就連最為精銳的“西涼鐵騎”也是全軍覆沒,使得西涼軍隊元氣大傷,將來若要逐鹿中原談何容易。雖然此次念在賈詡過去的功勞上董卓並未追究,但心中這把火卻到底難消。

董卓冷哼一聲,道: “你們三人下去吧。 ”

劉備一愣,原以為董卓招他三人進帳必有一番封賞,沒曾想竟會如此無禮。但又不好發作,而一旁的張飛卻忍不住了,大喝一聲,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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