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願賭服輸
老蒼頭等一幹廚子都被暴戾的托爾泰處死了，好在蒙古騎兵團也終於走出大山。一路州府不斷，他們也不用再到野外宿營就餐，否則一千餘人的飯食倒會成為問題。到了中午時分，又有一頓好吃的被送進了馬車內。當然這可忙壞了當地的官員，供養一千餘人的飯食，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做好。不說蒙古人在營邊熱火朝天地喝酒吃飯，楊過柳倩他倆倒不用忙，試過毒之後，發現沒毒，這才放心地吃了。到了晚間時分，他們終於到了蒙古的首都 大都。
大都即現在的北京，從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是一座相當重要的軍事重鎮，主要是防備北方、東北方向少數民族對中原的入侵，著名的萬里長城當年就是以北京為據點，向東西兩面修建。到了南宋末年，雄偉的長城終於也抵抗不了蒙古人的入侵。大都最終被蒙古人一舉拿下，蒙古人也看重了這座軍事重鎮的重要性。幾經思索，最後把都城遷到這兒，又把一些富商巨賈‘請’到這兒來。蒙古人自是不會料到，大都在後世的幾百年竟然一直成為都城，一直沿用至今，除了民國期間的二十餘年。
大都原本只是一府軍事重鎮，但在蒙古人有意識的建設下，用不了十幾年時間，就把大都建成了一座繁華無比的大城市。雖然此時的大都還遠未有後世‘京城’的繁華，但總體來說，比起開封、洛陽、杭州等城市也已經相差無已。大都城內也絲毫看不到戰爭的影子，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托爾泰雖然失了內力，但一想到畢竟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急急地想著要去邀功領賞，只是現在是晚間時分，此事也不著急。別夫里雖然知曉兒子已經到來，也未到城外迎接。
托爾泰來到了家門前，早有管家報告他的到來。托爾泰的父親別夫里這才親自到門口迎接兒子的到來，托爾泰讓人把馬車從側門趕進了院中。把一切安頓好後，托爾泰把這次的經歷跟父親說了一遍，別夫里笑呵呵地說道，“兒子，你終於長大了，也終於學會了做人；只是脾氣終歸大了點。你不該殺了老蒼頭，他畢竟於我們家有大恩，明兒記得親自到他家去送上兩百兩銀子當作撫卹金，就說他是被賊人殺死，其他死去的僕役，你也打發人去發點撫卹金。”
托爾泰面對父親的教導，一一應承了下來。他對別夫里問道，“父親大人，那具屍體怎麼辦？我怕屍體放久了會發臭，到時就不好辦了。”
別夫里笑道，“這件事，你放心，等到明晨早朝我自會跟大汗說清楚，到時讓大汗也給你加官晉爵，我想大汗一定會同意；今晨早朝，我就已經把你立功的消息告訴了大汗，大汗讓你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你明兒隨爹去早朝。”托爾泰聽了大為興奮，對別里夫更是奉承不已，深得別里夫的喜歡。
“老爺，少爺！不好啦，那具屍體與那個女孩都不見了！”去探查消息的管家急匆匆地趕到了會客廳內，慌慌張張地對兩人說道，他一臉煞白，滿頭大汗，顯然已經尋了好久。
托爾泰霍地站了起來，“怎麼回事？你再四處找找，不可能找不到！”他一時睚眥欲裂，一想到屍體竟然會不翼而飛，接著再想到那個從千里迢迢之外抓來的美女也失蹤不見，他一陣焦急，這可是事關前途的大事！難道那個女孩把屍體盜走了？一想到這兒，他叫道，“找到跟我同來的那個女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別夫里喝道，“你慌什麼慌，那名小女人不可能帶著屍體跑很遠，你趕緊派人四處搜尋！老夫也到京兆尹那兒通個消息，讓他們幫忙找人！”說完，他急急地出了府門。他一陣懊悔，不該今早上朝時跟大汗誇了海口，如果明天沒有屍體為證，那就是欺君大罪，想到這兒，他差點冷汗直流。一時又對托爾泰數落不已，托爾泰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此時的楊過與柳倩已經出了王爺府，當然不是柳倩把楊過帶了出來，而是楊過把柳倩救了出來。他趁著王府的人都沒人注意殮屍房，輕而易舉地就偷偷地溜了出來。在臨走之前，楊過不但順手牽羊換了一套衣服，而且還拿了幾錠金子，幾錠銀子，就是柳倩也幫她弄了一套新衣，也換上了男裝，避免在大街上時被人查覺。兩人漫無目標地前行，柳倩還是頭一回見識大都市的夜景，不由東張西望起來。
楊過生怕她走散，此時還握著柳倩的小手。他對柳倩微笑著問道，“你覺得大都比起你家鄉來，哪兒要好？”此時大都的夜市正濃，南來北往的遊人如織，一派興旺發達的景象。柳倩也生怕走失，緊緊地拽住楊過的衣服，她輕聲答道，“這兒很熱鬧，但我還是喜歡我的家鄉，那兒有我的父母親人。”
楊過微笑道，“你就當出來散心吧，等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出城，讓你回家鄉好嗎？”柳倩美目連轉，對楊過又問道，“還不知恩人的尊姓大名，小女子也好日日謹記！”她的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這也是她第二次不恥下問。如果這次再被這個男子拒絕，她真不知道自己到時應該露出什麼表情。
楊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笑了笑，“你叫我楊大哥好啦，我單名一個過字。楊是楊柳的楊，可不是牛羊的羊。”“好的，楊大哥，謝謝你這次救了我！”楊過看到一家正在涮羊肉的小店，對她說道，“我請你好好吃一餐吧！”說完，拉著她走了過去。
柳倩問道，“楊大哥，你請我吃羊肉？還是我請你吧，我都不知如何報答你的救命大恩。”說完，她才意識到說錯了，楊過聽了，也愣了一下。柳倩連忙說道，“楊大哥，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楊過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次我請你吃羊肉，下次你請我吃牛肉好了。”柳倩聽了，臉上微微一紅，知道楊過是開玩笑，兩人頓時變得熟稔起來。
吃羊肉火鍋的人並不多，店中也僅僅坐了幾個人。兩人正吃著羊肉串，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好香的羊肉火鍋，真好聞！”楊過一聽，就知道是老頑童跟來了，還真想不到他竟然有那麼好的跟蹤術，連他這樣的高手都察覺不到，看樣子，周伯通的功力的確要比他要高上兩籌。楊過苦笑了一下說道，“又遇著你了，老小子。”
柳倩望著周伯通，對兩人的關係感到一陣迷惑，對楊過問道，“楊大哥，這位老人家是？”楊過笑道，“是個老不正經，不要理他！”周伯通卻在桌前坐了下來，笑了笑，“你這個娃娃，留點口德好不好？誰是老不正經？你才是小不正經！”說完，就準備用手到湯中去撈羊肉，楊過一見，趕緊給他遞了一雙筷子過去。柳倩愕然地望著周伯通，頓時說不出話來。
楊過眼珠一轉，對周伯通說道，“老小子，你不是喜歡打賭嗎？我想跟你打個賭，你敢還是不敢？”周伯通一邊吃一邊含糊地說道，“你小子喜歡使詐，我不跟你賭！”想到上次居然被楊過把天蠶寶衣騙走，他還一陣肉痛，那可是他最心愛的寶貝之一。
楊過望瞭望店內，好象沒什麼武林人士，於是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懷疑我不是你師兄轉世嗎？那你敢不敢賭我知道你們全真教的絕學武功，另外就是我還懂得《九陰真經》裡面的功夫。”
周伯通當然知道王重陽一身武林高明透頂，卻不相信眼前的少年真會懂什麼九陰真經，如果他真會的話，那豈不是已經獨步武林了？他哼了一聲說道，“如果你真會的話，那我就認輸！”他一邊說，嘴可沒閒著，話才說完，三大朵羊肉已經被他消滅。柳倩見周伯通吃得太餓，只好把筷子停了下來，專心聽兩人對話。
楊過笑道，“你認輸就好辦，你只要答應我做一件事就行了，而且是做一件天大的好事！”周伯通笑道，“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要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接著又說道，“是不是想老頭子給你們兩小拉紅線，當紅娘，那也是天大的好事。”柳倩聽他老不正經地說話，臉上浮起一片紅暈，卻也並沒有反駁他的話。
楊過笑道，“老小子，你不想活啦，再胡說八道，我替柳姑娘收拾你！”周伯通呵呵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話題一轉又說道，“如果你輸的話，就要把天蠶寶甲與玄天玉佩還給我！”楊過明知他會輸，自然滿口答應。周伯通見楊過答應了，差點手舞足蹈起來。結果吃得就更兇，楊過見柳倩已然沒有動筷，只好又讓店家送上一些切碎的羊肉過來。
吃完後，楊過叫了小二拿出銀子就準備付帳，周伯通接過楊過的雪花銀笑道，“還是由我來付好了！”把雪花銀收進懷中，然後排出幾十紋銅錢，交給了店小二。店小二拿著銅錢，哼地一聲就走啦。
三人出了羊肉店，正遇著那些前來盤查的官兵，只是那些人眼見著楊過與柳倩，卻也認不出來。楊過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面目，而柳倩卻是男裝，他們自然就認不出兩人。楊過也不知道這些官兵是來抓他們的，依然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
大都雖然也經過戰亂，但此時早已恢復了繁榮昌盛的局面，三人走了好遠，才在一片無人的樹林邊停了下來，楊過對周伯通說道，“老小子，現在就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全真絕學！”周伯通笑道，“上次我故意沒出全力，才讓你僥倖逃脫，這次我一定要拿出真功夫，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楊過讓柳倩站得遠遠的，避免掌風把她傷害了，柳倩望著這兩個剛才還在喝酒吃肉的人居然一言不和又要打起來，心中暗暗焦急，她不由對楊過說道，“楊大哥，老爺爺是好人，你千萬不要打傷了他！”周伯通聽了哇哇大叫道，“好丫頭，還沒嫁人就知道幫襯他啦！”柳倩臉上一紅，真不知道哪說錯了，看他那麼老了，還能打得過年輕人嗎？真沒想到好心沒好報，當下不再作聲。
楊過口中念念有詞，對周伯通笑道，“老小子，為了讓你打得輕鬆一點，我先把你打輸後所要做的事先通知你一聲。”周伯通叫道，“你說吧，除了你要我這條小命之外，其他的我都答應！”“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你輸了之後，護送這位小姑娘返回她的家鄉！”周伯通原本以為是什麼很難辦的事，沒想到居然是送人，當即笑道，“這個好說，娃娃就是你不說，老頭子這副俠義心腸，也不容她有失！”楊過沒有再答，而是說道，“現在出招吧！”
以老頑童獨步天下的武功，原本也沒必要跟個毛頭小夥動手，只是他一試楊過身手好象還不弱，不禁心頭技癢，忍不住想跟他比試一番，當然他還有一目的，就是看看丘處機等老道是不是走了眼，居然拿個小少年當成了師兄轉世。
楊過自然明白老頑童的意思，只是現在想不扮王重陽轉世輪迴都不成，否則以老頑童的俠義道精神，非剪滅他不可。楊過本來還想用‘獨孤劍法’對付他，只是一想，如果不用全真教的正宗武功，恐怕老頑童又要大起疑心。
他當即朗聲念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澄清寂滅，虛室生蓮。”正是全真教的上乘武功的練功口訣，除了全真七子，尋常人不可能得知，而他所展招勢，竟然果然與口訣無異。老頑童以一招秋風掃葉，首先攻了過去，頓時掌風狂湧，樹葉翻飛。楊過騰空而起，在空中陡生變異，以一招鷹擊長空，以掌對掌，只聽得‘啵啵’兩聲巨響，兩人俱是後退一步。柳倩只覺一股勁風刮起，讓人玉臉生疼，趕緊又後退了一丈。
兩人這下都露了真功夫，一時場中龍爭虎鬥，身形變幻，目不暇接。柳倩根本就沒再看到人，就見兩個人影倏忽往來，也不知誰勝誰負。老頑童周伯通一邊打，還一邊笑道，“真過癮，好久沒有玩得這麼盡興！”感情他把這次打鬥賭輸贏也看成玩了。楊過如果使用玉女心經上面的武功，自是可以處處節制老頑童。但他為了顯示自己的玄門正宗，偏偏也以全真武功跟周伯通對打。兩人對彼此的招式熟悉無比，現在比得就是內功與速度；誰的內功深厚，速度快捷，誰就能佔到優勢。楊過心中暗想，照這種打法，兩人就是再鬥上一個晚上，也不可能分得出輸贏。記得那世，洪七公與歐陽鋒在華山之巔可是鬥了幾天幾夜，最後兩人因為體力衰竭而死！想到這兒，他心中一緊。
周伯通打得高興，可不管楊過此時會想什麼，他恨不得就此跟楊過拼個三天三夜。楊過一邊打，還要一邊掛念柳倩的安危，兩人大打出手，整個樹林內不時響起巨響聲，他猜測一定會驚動附近的居民，如果再招來別有用心的武林人士，那時就更為糟糕。他低聲對周伯通喝道，“還要再比嗎？”周伯通答道，“那是自然，我老人家好久沒有如此舒展過筋骨。”
楊過見他手腳不停，知道再勸也無益，只好拿話誆他道，“只是這兒不是比試的好地方，如果讓別人窺見那就麻煩了。”周伯通滿不在乎的說道，“誰敢亂說話，我就拔了他的舌頭！”
正在這時，一陣急亂的馬蹄聲跑了過來，楊過喝道，“老頑童，我的武功你已經見識過，你已經輸了，記得把那位姑娘帶回她家，我走了！”話語立畢，楊過已經從周伯通綿綿不斷的掌風中脫身而出。雖然他勝不了老頑童，但想要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老頑童見楊過不打了，本待追上去，只是想到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在一旁，想到自己剛才願賭服輸，不由笑罵道，“好狡猾的小子，下次看到一定要跟你比試個三天三夜！”他向柳倩藏身之處飄飛過去，把柳倩挾在脅下，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那隊騎兵跑到這兒，舉起火把四處照射，只見偌大一片樹林好多碧綠的樹葉掉了一地，地面上甚至還有好幾個大坑。那名武官心中一凜，難道大都城入已經來了不世出的武林前輩？否則何以造成如此破壞？
他指揮著騎兵往城內馳去，要把這一重大消息立刻報告給京兆尹大人以做定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