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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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67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3
卷八 萬方朝貢 第五章 談笑退敵
    通天望月犀,為極罕見的土、水雙屬性銀獸上級靈獸,全身漆黑,唯獨一角潔白如玉,中央一根血線自底部直貫頂尖。通天望月犀的犀角具有測毒、避邪、鎮靜、清心的功效,其細膩無比的質地更是做超級裝飾品或器具的上佳材料。正是因為如此,在諸神時代,通天望月犀早就被宰得快絕種了,至今深藍寶石大陸都沒聽說過有通天望月犀的蹤跡。

    至於通天望月犀角,的確有留傳下來。京師中就有三件,犀角杯、犀戒和犀簪,是由一支通天望月犀犀角所琢,全都珍藏在皇宮之中。如今見張崇弛居然用通天望月犀角做筷子,而且看樣子,至少要用兩隻犀角,才能做出這麼一雙筷子,怎麼不讓貂蟬吃驚?

    張崇弛哈哈一笑:「貂小姐這可走眼了,我一山野郎中哪用得起傳說中的通天望月犀角筷,這不過是拿白水牛角仿製的而已!」

    「我想也是!」貂蟬定了定神,暗自喝鎮定,千萬不能輸給這個可惡的小醫生。

    天三味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眼前劍拔弩張,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遲滯,又將一碗東西送到夷光面前,笑著說:「夷光小姐,知道你喜歡吃清涼的,這碗瓊脂玉液湯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瓊脂是用空青石乳、天顏果、軟香蘆薈和黃金草所制,常吃能駐顏不老,玉液是用絳山盤羊奶、淡香草和夢果液調成,能排毒健體,振奮精神!」

    夷光接過湯勺,嘗了一口,朝天三味甜甜一笑,說:「三味哥!謝謝你!」

    「不客氣!」天三味又將一碗菜送到張巡面前:「巡公子!你是喜歡吃肉的,這塊酒酥碧海銀蛟肉的原料可是我昨天才從公子那裡弄到手的,快嘗嘗,是不是比前兩天的香烤箭豬要好一些!」

    這一路送下來,說下來,不僅貂蟬發呆,就連風雲五傑自詡見多識廣的,也不禁有點覺得不可思議。天顏果、軟香蘆薈、夢果既是味道上佳的果品,更是絕世妙藥,在養顏駐容方面的效果足以讓很多女人尖叫。絳山盤羊、箭豬都不過是銅獸,雖然難得,但並不是不可求,可碧海銀蛟的來頭就大了,居然有人拿著碧海銀蛟肉當菜?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就連京師皇宮中的漢皇陛下都不一定能吃到這樣的絕世菜品,而張崇弛這個山野郎中,居然在一個荒郊野外的路邊破茶攤裡吃這種東西。

    貂蟬不禁大吼一聲:「夠啦!張崇弛!你這個山野郎中,要擺譜也該抓個夠檔次的地方。別以為在這小破茶攤裡,找幾個小孩演演戲,拿幾樣破菜出來,居然冒充什麼天顏果、絳山盤羊奶、碧海銀蛟肉!我呸!這些東西就連漢皇陛下都不一定能吃到,你也拿來蒙人?」

    「豈有此理!」張崇弛還沒發火,天三味發飆了!作為天族,他最氣憤的莫過於別人瞧不起他的廚藝。你要是能說出他差在哪裡,他說不定還會拜你為師,但如果只是信口貶低,無疑就是他的深仇大敵!剛才張崇弛暗示忍耐的眼色他又沒見過,不由地指著貂蟬說:「居然看不起我天三味的作品。中原國皇宮中的御廚長天無羨在上屆天族斗味賽中,連前十名都進不了,豈能跟我相比?」

    「好大的口氣,連天大師都不放在眼裡!」貂蟬總算是見識過比她還狂的人了!

    天三味根本不把什麼天大師放在眼裡:「大師?天無羨也跟稱大師?具體地說,他的排名在我天族不過是在十五名上下,也敢在我穩進前八的天三味面前稱大師?」

    智寧國的習慣說法是「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人無老幼,智者為尊」,如果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裡沒有突出成就的話,就算你活了三百歲,還是族長他爹都不見得有誰睬你!

    貂蟬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孩……不對!這傢伙該是侏儒族的!難怪他的外表稚嫩得像個童僕,說起話來去老氣橫秋!

    剛才…剛才…他侍候張崇弛的態度就像是侍候主人!天哪!這怎麼可能?誰不知道侏儒族的自尊心比誰都強,就算是受到強力壓迫,寧可自殺也不為奴!張崇弛那傢伙又是怎麼做到的?

    「你……你……」貂蟬指著張崇弛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話好!

    「好了!」張巡酷酷地開口說:「既然兩下都沒什麼關係,貂小姐走貂小姐的路,我們吃我們的飯,別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好不好?」

    「什麼?你這傢伙居然敢這麼說……」貂蟬一回頭,見金兀朮等人還沉浸在天三味帶來的驚訝中,不由暴怒:「你們都是死人啊!就看著我在這裡被人家欺負!」

    「怎麼回呢?」金兀朮忙討好地向貂蟬笑笑,踏前一步,雙手抱拳說:「在下中原國一等番國大金國太子金兀朮!」

    「知道了!」張巡揮揮手,像是趕走一隻蒼蠅一樣說:「你可以走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金兀朮這種本身就是桀驁不馴之人,見張巡的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地怒火中燒,冷笑一聲:「看這位兄台的打扮,也該是位騎士吧!不如出去切磋一下,如何?」

    這話一出口,張巡臉上顏色不變,張崇弛和夷光只是微笑而已,倒是摩候青目和七族少主全都暴笑出聲:「笑死人了!居然找巡公子切磋!這世上還真有這麼不量力的人!」

    張巡見金兀朮手已搭在銅錘之上,隱隱地透出淡薄的青銅鬥氣,看來這是個剛剛晉日銀星騎士的傢伙,在年輕人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難怪信心爆棚!他憨憨地一笑,手虛虛向上一托,黃金鬥氣宛如實質般在他手上方三寸處凝成一隻尺長的盾牌,口中微歎:「你可以走了!」

    金兀朮的臉上頓時紅黃藍白黑地瞬變一陣,仰天恨恨歎息一聲,向貂蟬拱手說:「貂妹,我已無顏留在京師,告辭!如有一日,等我拿到這傢伙的人頭,再來中原國京師!」

    說著,不待貂蟬開口,身子一閃,已到了茶攤之外,馬蹄聲響起,飛快地遠去。見一個平時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傢伙突然離去,貂蟬不禁大怒,手中馬鞭一豎,正想出手。早知道她脾氣的花榮等人早已做好準備,撲了上來,死死的按住她,拉著她出了茶攤。

    跟天騎士鬥,今天就是把所有的人都賠在這裡,也傷不了人家的一根寒毛!金兀朮見機離開,又甩下狠話,倒有幾分硬漢風格!剩下的人如不知機,不是自己找死嗎?

    見貂蟬出了茶攤,夷光似笑非笑地對張崇弛說:「大哥,貂大小姐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張崇弛說:「你自己看,自己聽就知道了!這個刁蠻小姐估計是被家裡人給寵貫了,遇上幾個不聽話的,非要人家出醜不可!可惜,她老爸又不是創世神,有些事也只好不如她願了!」

    夷光輕笑說:「其實她的事我早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貂大小姐的本性還是善良的,可惜脾氣太臭,只怕會傷人傷己啊!」

    「別管她了!吃完後,我們休息一下就上路。青目準備好相關的外交文書,我還要送你到古越國駐京師行館呢!」既然風波已平,張崇弛開始埋頭吃麵,那粉紅的麵條可是拿銀魚乾、湖蟹黃、鰉魚籽、四季麥等八種原料所制,彈性十足,又香鮮入味,讓他吃得大呼過癮!

    這廂,貂蟬被花榮等人硬是架出了兩里地,才放開她,一時氣得哇哇大哭:「你們幾個……全都欺負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

    花榮苦笑著說:「就算拼著小姐你不理我們,我們也要拉你離開!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貂大小姐倒好,居然想對一位天騎士出手……」

    貂蟬也是個聰明人,花榮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一時衝動,不好意思地收了眼淚說:「那個山野郎中什麼時候攀上一位天騎士了?那傢伙好像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怎麼就能練到天騎士境界,真是不可思議!」

    花榮仰面向天,目露深思之色:「據我看來,那位山野郎中已不是我們初遇時的那位了,他現在只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

    「至於這麼誇張嗎?」貂蟬也覺得花榮是不是擔心過頭了!

    花榮說:「現在他的身邊,不僅是一位天騎士,難道那位叫夷光的小姐你沒注意到嗎?夷光,據我所知,正是與你並列深藍寶石四大美女之一西施的小名,人家現在可是古越國王,卻跟在那傢伙的後頭。」

    這下,連貂蟬也開始思索了。西夷光跟她並列的時候,只不過是三等蕃國公主,撐死了不過是四品貴族身份,但現在不同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之王,就算只是三品正職,比起她這個仗著老爹面子,討個五品皇封的可勝了一截,那山野郎中到底有什麼本事,讓她也這麼乖巧地跟在身邊?

    「不止如此!」花榮繼續分析說:「我還注意到了那八個童僕模樣的人,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他們全是侏儒!那個天三味連御廚長天無羨都不放在眼裡,自然地位在他之上。如果別人也差不多,那麼一下子來八個身份在天無羨之上的侏儒,其勢力絕對不在一個小國之下。更可怕的是,他們居然還給那個山野郎中自居為僕……」

    說到這裡,花榮長長吸氣,又緩緩地吐出來說:「這樣一個人,又豈是易與之輩?我想,在京師的年輕一輩中,也許只有剛被封為承威親王的呂奉先可以壓他一頭!」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4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六章 使團進京
    「呂奉先?」只要提到這個名字,貂蟬笑得有點開心,又有點自傲,張崇弛孤傲的山野郎中形象立刻被一個光輝四射的天神般俊朗人物給壓了下去:「好!我就找呂奉先給我出氣!」說著,帶轉馬頭,手中艷紅的馬鞭甩出「啪啪」兩聲,向京師方向飛弛而去。

    只有花榮等人見了貂蟬容光煥發的樣子,一個二個在心裡暗自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跟在後面,揚鞭摧馬回城。

    張崇弛渾然不知道因為他的出現,已經惹下了京師城中的兩大勢力,只是本份地用過中餐後,驅車到達京師。摩候青目送上外交文書後,京師御林軍副指揮使和禮部尚書陳守禮親自迎出城門,將他們安排到使館區最大最豪華的智寧會館之中。

    智寧會館離古越會館不過三兩里地的距離,張崇弛換下早已如芒在背的織錦世家所特製的錦袍後,穿上青衣布裳,一副醫生打扮,拉上西夷光,將張巡和侏儒族一干人等留在會館之中,就朝古越會館而去。

    到了古越會館門口,他剛想著人通報,西夷光拉著他的手說:「大哥!我上次出去可是偷溜的,不如怎麼出來,怎麼回去吧!免得惹得那些下人們大驚小怪!」

    「行!」張崇弛對於這種不違反原則的要求向來是百依百順,身後風翼一展,將西夷光一托,悄無聲息地進了古越會館。

    古越會館很雅致,修竹精舍,廊石錯落,但不大,除了供主要客人起居的主樓之外,只有三五間安排下人的附屬樓,比起佔地三百畝,房殿邐迤的智寧會館,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張崇弛和西夷光剛落在主樓的客廳外,就聽裡面爭吵不休!

    「我覺得必須向老國王發五百里加急文書,告訴他有關國王失蹤之事!」

    「別那麼緊張好不好!我早告訴你了,國王不是失蹤,而是自己出去走走而已,如果有什麼事,我這個御林軍統領拿腦袋擔保就是!」

    「只怕到時候你老程的一個腦袋不夠用!出去走走?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音信了,還不叫失蹤!古越國王進京謝恩,同時參加中原國立國大慶,到時候連人影也見不到,你讓我怎麼向漢皇陛下和古越國百姓交代?」

    「離立國大慶不是還有將近一個月嗎?你急什麼?」

    「離立國大慶是還有一個月,可是燒尾宴怎麼辦?新國王第一次進京,要在十五日內舉行大宴,邀請王公大臣、諸國駐京使節。如今,中原國禮部已正式行文,同意我們在三日後,十日內舉辦燒尾宴,難道國王也不出席?」

    「這倒是個麻煩,不過,我想國王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豈止是麻煩?還有更麻煩的呢?中原國承威王呂奉先已是三次求見國王陛下,被連拒三次後,已經放下狠話,如果明天日落之前,國王還不見他,休怪他以武力闖館,晉見國王陛下!」

    「他敢?按照中原國律令,會館之地相當於蕃國自屬領地,就算是一品承威王如不守規矩,國王照樣可以按對待國中百姓冒犯王威一樣,問他死罪!」

    「說說而已!我們只是一個三等蕃國,連國王也不過三品正職,跟人家一品副職的承威王怎麼鬥?何況有國王在固然可以如此,一旦被他發現國王根本不在會館之中,那問題的大了!萬一有人故意編排的話,給國王扣個欺君的罪名,到時候還有沒有古越國都是問題!」

    「這倒是……」

    「那你說,國王失蹤的消息還要不要送?你再扣住消息不發,小心到時候我也推個一乾二淨!」

    「這……」

    在一對一的辯論賽上,大老粗程咬金顯然不是負責古越國外交的禮部尚書汴方圓的對手,在短短的時間裡敗下陣來,甚至連硬著頭皮,死不認錯的功夫都來不及施展。

    西夷光沖張崇弛嫣然一笑,推開客廳的大門,說:「既然三天後要舉行燒尾宴,汴尚書還不趕快準備菜單和請柬,還有心在這裡逗程統領玩?」

    兩人回頭,見是西夷光,不由大喜過望!汴方圓不卑不亢地行過叩見國王陛下的大禮後,說:「既然國王陛下決定三天後舉行燒尾宴,臣這就去準備菜單和請柬。只是……」

    張崇弛問:「有什麼問題嗎?」

    親王發問,汴方圓也不怠慢說:「臣就燒尾宴一事,聯繫過京城諸家酒樓名廚,只有羅雲樓的主廚天餘香在五日之後方有時間,如今陛下定在三日之後,這時間上恐怕……」

    燒尾宴是中原國各蕃國的習俗,每當一個蕃國的國王上任,受中原國皇帝策封之後,進京謝恩之時,都要抽個時間大擺筵席,邀請中原國王公大臣和諸國在京最高使節。至於為什麼叫燒尾宴,就誰也說不清楚了,有人說這個典故出自金鯉化龍,傳說水系金獸上級的碧波金鯉,如能獲得龍精龍血的話,能修煉成龍,但在成龍的那一刻,全身皆化,唯有尾部還是魚尾,這時,天降雷火,燒掉魚尾,才能真正變化成龍!各蕃國國王新登基後,借中原國皇帝陛下策封謝恩時,宴請中原國王公大臣和蕃國權貴,獲得各方承認,就如金鯉燒了最後的魚尾,至此才算真正成龍。

    當然也有別的說法,如封演在《封氏見聞錄》裡就認為燒尾的說法來自虎化為人!風系王獸青角白虎修煉到極至時,可以變為人形,但不管怎麼化,尾巴始終還是白虎尾,只有借天火燒尾之後,才能讓人族完全看不出它的來歷。國王新登基,就如虎化人,借此宴燒尾。

    還有說法則是說,一群羊裡面,驟然來了一隻新羊,必定被群羊所牴觸,只有牧人燒掉新羊羊尾,以示服從原羊群規則後,才會被羊群所接受。

    不管是燒魚尾、燒虎尾,還是燒羊尾,其過程和目的都是明確的,那就是新登基的國王借此宴獲得諸方承認,成為法律和世俗上公認的國王。因此燒尾宴的好壞,直接關係了蕃國和國王的實力跟面子。普通的燒尾宴,共計菜式一百五十八道,其中常菜百道,也就是普通的烤鴨燒雞之流的,是給隨行的侍衛家人吃的,奇菜五十八道,全是雪嬰兒、長生粥、鳳凰胎、御黃王母飯、甜雪、玉露團這樣珍奇菜式。高級的燒尾宴更是匪夷所思,有的蕃國國王甚至在繼位前就已準備燒尾宴,採購原料、到天族請名廚、操辦菜式等等,花上近年的時間,務必要體現國家和國王的風範。

    古越國雖為三等蕃國,但這個面子還是要的。就算只用三天時間操辦,但主廚怎麼也得是京師名廚吧!否則,今後古越國三個字就立刻讓人瞧不起了!

    張崇弛笑著說:「不就是廚師嗎?沒問題,我把天三味借過了當主廚就行了!」

    「天三味?」汴方圓眼睛一亮:「莫非是智寧國天族之人?」

    天族中個個是名廚,京師五大名廚全是出身智寧國天族!西夷光嬌笑著說:「不錯!是智寧國天族少主,汴尚書這下該放心了吧!」

    天族少主?就是那個據說能將爛泥都燒成美味的天族少主?就算眼前這兩個傢伙吹牛,但只要有天族少主的一半水準,這次燒尾宴肯定會為古越國掙足面子!汴方圓連連點頭說:「行!肯定行!只是,微臣能否今天就給那位天三味大師見個面,把菜式給敲定下來?」

    「行!晚上我讓他來見你好了!」張崇弛隨口說來,讓汴方圓佩服個半死!連天族少主都能隨意差遣,我古越國的親王果然強大!

    看看沒什麼事,就在古越會館裡坐了一會兒,留下化蛇,帶上三日後晚六點正式開始的古越國燒尾宴第一份請柬,張崇弛依依不捨地離開古越會館,回智寧會館去。還好,智寧國跟中原國平等結盟,根本不用獲得誰的承認,也不受策封,自然就沒有燒尾宴這種讓人頭痛的事,他也樂得輕鬆!

    回到智寧會館,已有人在等著他了。主樓大堂的客廳,非貴人莫入,現在正坐著四個人在談笑風生。張崇弛一步跨了進來,驚訝地說:「霍大叔、王兄、楊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霍去病笑著說:「你一進城我就知道了,智寧國的太子殿下!」

    「你這是在糗我吧!」張崇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說:「要不是形勢比人強,誰願意當吃力不討好的太子殿下?只是霍大叔什麼時候改行去當諜報首腦了?對我的行蹤掌握得這麼清楚!」

    霍去病指了指王壽漢說:「問你那王兄去!」

    張崇弛一拍額頭說:「看來王兄在京師的勢力不小啊!」

    「豈止不小而已?」王壽漢跟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也嘻笑慣了,清了清嗓子說:「不好意思,我一直沒告訴太子殿下我的真名!」

    「快說!」張崇弛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到底姓誰名誰哪裡人?身高體重三圍?祖上三代有無犯罪紀錄?」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4
卷八 萬方朝貢 第七章 李唐世家
    王壽漢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說:「我都招供了,你還想怎麼樣?連罪犯都可以坦白從寬,難道我連罪犯都不如?」

    張崇弛自己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王壽漢的旁邊說:「那拜託你把自己的身份說得清楚一點行不行?」

    王壽漢微笑說:「我姓李,單名一個瑁字,左邊一個王字,右邊一個冒險的冒字!」

    「瑁?」這個名用得厲害,中原國太子殿下漢壽王,就叫漢瑁,而你叫李瑁,張崇弛奇怪地說:「嚇!難道你不避當今太子諱?」

    王壽漢神色自如地說:「除了他姓漢,我姓李之外,都叫這個瑁字,而我剛好是不用避皇室之諱的那個人!」

    知道了!張崇弛點了點頭!不用避皇室之諱,歷數中原國,也不過只有一家而已!李唐世家!當年漢帝五兄弟神秘失蹤之後,中原國內亂成一團糟,幾乎回到漢帝一統前的亂戰局面。這時,朝中名將李唐挺身而出,以武力將皇權收到手中,清理文武百官和各蕃國諸侯,化了二十年的時間,使中原國重新恢復到一統盛世。

    這時,大家都以為李唐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中原國的新皇帝,連寫歷史的人都開始將李唐的傳記歸入帝王本紀時,李唐卻不顧朝中群臣的擁戴,將皇權交還給漢帝的遺腹子漢龍,自己放棄一切封賞,解甲歸田,怡養天年去了。

    有感於李唐的高風亮節和對中原國的巨大貢獻,在他去世之後,漢龍封李唐世家為中原國第一世家,除不得私建軍隊外,在禮儀和日常生活上,享有皇室同等權力。李唐世家家主的一等親王之位,特許世代相傳,永不剝奪。作為李唐世家的嫡系,李瑁自然不需要避當今太子殿下的同名之諱。

    唯一讓人覺得不解的是,李唐世家千年來時時保持低調的行徑,為何到了李瑁這一代時,不僅取名公然與太子殿下相同,現在居然還監視起進出京師之人,莫非……

    張崇弛不願多想,自從他外出遊歷開始,似乎時時跟陰謀詭計脫不了關係,不禁有點審美疲勞地歎了一口氣說:「不知李兄有何指教!」

    「什麼指教也沒有!就是上門看看老朋友!」李瑁爽朗地笑了:「我看你是被人家給算計怕了吧!其實中原國京師一切都在漢皇陛下的掌握之中,哪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

    「但願如此!」只要跟政治掛上鉤的,鮮少有清白無辜的,不過,既然人家話說到這份上了,看來的確是來訴友情的!這種朋友還是值得一交!張崇弛拍手,吩咐侍立在門外的摩候青目說:「讓天三味炒兩個菜過來,把天族秘釀的七彩仙梅燒也拿過來,我哥幾個今天好好醉一場!對了,告訴天三味,晚上讓他去一趟古越會館,幫夷光打理一下!」

    「是準備燒尾宴吧!」李瑁自從說明了身份之後,完全沒了原來的木訥模樣,盼顧自威,風采煥發,這樣的一表人才,這樣的顯赫家世,難怪楊玉環死也不嫁豚人族的安祿山!他朝張崇弛眨眨眼睛說:「太子殿下的夷光妹妹還不是跟我自己妹子一樣,缺什麼東西要記得跟我說哦!」

    有了天三味的廚藝和李瑁在京師的人脈,看來西夷光的這次燒尾宴注定要辦成經典之作。張崇弛心情大好,拉著霍去病、張巡、李瑁和楊玉環就朝醉的方向喝。

    席上,誰也沒提光明大魔導師諸葛明的事,雖然那天李瑁是因為他才跟著霍去病急急回京的,但既然他不提,自然有他的考慮,張崇弛也知趣地不問。倒是呂奉先成了他們的話題,自從他從光精靈島回到中原國京師,接掌了呂氏家族在京師的一切行業,成為年少多金的典型。

    年少多金人英俊也就罷了,可接下他的舉動讓所有京城少女們為之瘋狂。他持昔日漢帝所留金令,直接晉見漢皇。在紫禁城中大顯身手,連續擊敗多名高手,不僅顯露出天騎士和魔導師的超強實力,更以一系列證據證明了他漢帝親傳弟子的傳奇身份,受封三等親王承威王。

    如今的京師中,呂奉先的風頭之勁,就連中原國太子殿下漢壽王漢瑁也要讓他三分。說到這裡時,李瑁舉杯跟張崇弛幹掉後,興沖沖地說:「現在又來一位!古越國親王也就罷了,這種身份在京師一抓一大把,但光精靈族親王可就有點稀奇了,至於智寧國太子殿下這個頭銜,只要一公佈,定然會引來無數驚奇,立刻成為京師名人!加上智寧國在深落寶石的影響力,一代風雲人物呼之欲出啊!」

    智寧國不僅與中原國平等結盟,而且其影響力早就深入到深藍寶石各個大陸。如深藍寶石各地酒樓,知名的主廚有大半是天族成員,另一小半也基本上到天族進修過,或多或少跟天族也有扯不斷的曖昧關係。馬匹,包括軍馬在內,十匹有八匹出自龍族設在各地的馬廊。其餘的像建築李家、裁縫的織繳世家等等,各行各業都有,這股潛在的勢力如果爆發出來,擰成合力的話,足以讓天下人震驚。

    也有人曾論證過,侏儒族如果不是太過於沉緬本身專業領域的研究,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加上國內又是分權為主,沒有統一領導的主心骨,一統大陸的事根本輪不到漢帝來做。就算現在,中原國的常規兵力是智寧國的二十倍,但要是真的打起,最後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如今智寧國皇權一統,身為未來繼承人的太子殿下勢力看來跟中原國漢壽王有得一拼。

    張崇弛搖著杯中的七彩仙梅燒說:「在年頭,出什麼風頭啊!風頭霉頭兩隔壁,越是風雲人物,死得越快!我倒寧可以妙藥銀針行走天下,做我的逍遙醫生!」

    「那是!」李瑁自然能體會到張崇弛的話毫無矯情可言:「要不,你現在還在風神幻界裡當你的風神陛下,我們都還不知該幹什麼呢!可有的人不這麼想啊!權力,古往今來,有多少人為之瘋狂?你能統計得過來嗎?」

    張崇弛兩眼發愣:「做人簡單一點不好嗎?」

    「哈哈!」李瑁給他加上一杯酒說:「不錯!簡單一點,你是張崇弛,我是李瑁,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沒錯!」張崇弛說:「什麼李唐世家,什麼智寧國,跟朋友一點關係沒有!」

    張巡笑著接口說:「我可是山村鐵匠的兒子,要不要算上一份!」

    「那是當然!要不,我們結義吧!」李瑁突然提出一句話!

    「結義!好啊!只是我們這裡只有四人,要是再加一位,傚法當年漢帝五結義好了!」張巡點了點四個人說。

    楊玉環嫣然一笑:「別忘了還有個夷光妹子!」

    「對啊!我做主,加上她!」張崇弛現在開口就是牛,什麼時候連夷光的事他都能做主了!霍去病等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這個主意好!」

    好就擺香案吧!喝雞血酒就不必了,四人一起燃起線香,朝天三拜,在霍去病的見證下,向創世神立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誓言,就算是結義了。排了一下次序,李瑁二十六,年紀最長,排老大,張巡二十二,排老二,楊玉環二十一,排老三,張崇弛十八歲,排老四,西夷光也是十八,不過比張崇弛小了六個月,自然是老五。

    既然有了如此好事,拼酒自然是逃不了的!那七彩仙梅燒入口如蜜,但要是兌入十分之一的竹葉凝露香,就會變得辛辣如刀,但不管是什麼口味,其結果都是讓人從身一直醉到心!張崇弛和楊玉環喝的是純七彩仙梅燒,霍去病和張巡喝的是兌了竹葉凝露香的烈酒,李瑁則是一口純酒,一口烈酒,到最後,全喝得不知東南西北!

    他們由帶來的八個侍衛抬回去的,臨出門時,李瑁還東張西望,像是要找什麼東西,又不知道是找什麼,幸好一個侍衛機靈,從桌下將已呼呼大睡的張崇弛給搖醒,扶到他身邊。他幾乎以交代遺言的口氣:「哥今天……是不行了,告訴……告訴……五……五妹,燒……燒尾……宴一定要請……我,好……好早點……去……去捧場!」

    直到他出門好一會兒,張崇弛才搖著腦袋說:「是!我會……讓她通知你的!」不用通知也沒關係,燒尾宴哪少得了中原國第一世家?

    張崇弛是醉了,辛苦的是摩候青目和七族少主,天三味做了一碗醒酒湯,讓他服下後,才去古越會館拜會西夷光。剩下的幾個,捶頭的捶頭,按腳的按腳,直到他基本上不會直鉤鉤地看人時,才鬆了一口氣。

    夜叉族少主夜無月偷偷地湊近張崇弛說:「太子殿下!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還好,七彩仙梅燒就算是醉死了都不上頭,張崇弛定定神,知道夜無月這時候要說的,定然也是大事:「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必隱瞞什麼!」

    夜無月說:「那位李瑁李公子臉上戴有我夜叉族特製的面具,那是上上任族長夜水幻的得意之作水幻面具。如果不是因為他喝醉了,臉部發熱,透出一點不同的氣息,我還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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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萬方朝貢 第八章 燒尾盛宴
    「狗屁古越國燒尾宴,連個廚師都不敢署名,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一個身高僅有一米三,腰圍算起來足有二米六的矮胖侏儒上蹦下跳,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天大師千萬不可小視!據說那西夷光三天前在進京時,帶的一位僕人也是智寧國天族之人,名叫天三味!」貂蟬膩在呂奉先的身邊軟軟地說。那分溫柔讓熟知她的人能驚訝得連眼珠都掉出來,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天三味?!」那個侏儒跳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天三味乃我天族少主,他若是要外出遊歷修業,我等必會收到天族不得額外予以幫助的命令。何況,我昨天剛收到智寧國傳來的消息,稱皇帝陛下剛在六天前登基,各族族長和少主都必須到場聽封,天三味又怎麼可能在三天前到京師來!」

    呂奉先神色一正:「智寧國皇帝登基了?是什麼人?」

    侏儒說:「據說是摩候族的前任少主摩候飛燕,據說不僅登基為帝,還擊敗八族,收回一統皇權!」

    呂奉先驚容滿面:「此事怎麼不見向中原國報備?」

    侏儒不以為然地說:「智寧國跟中原國平等結盟,自己出現個皇帝,用得著像蕃國那樣隨時報備嗎?中原國這幾千年來,換過百多位皇帝,也不見得向智寧國報備啊!」

    你這蠢驢!呂奉先在心中暗罵一句!智寧國皇權一統,這可是影響整個深藍寶石大陸勢力分佈的大事啊!可是侏儒族卻個個癡迷於自己的專業,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正是這種輕鬆的態度,使得諸國在智寧國的暗探們也錯以為此次皇帝登基也不過是像過去八族輪流執政那樣的換位。

    在摩候族的任期內,用摩候飛燕換掉摩候鷹,很可能只是家族內的變化!這種錯覺的結果是在摩候飛燕登基後的短時間內,除了個別時刻關注智寧國的勢力之外,其餘勢力很少注意到智寧國已完全由八族輪流執政變成皇權一統。

    呂奉先濃重的臉色一現即隱,恢復到了日常的平和,笑著說:「這麼說來,或許是西夷光找了個侏儒族人,自抬身價而已!」

    「可是那天,我還見過那個自稱天三味的傢伙做了一碗清湯麵、瓊脂玉液湯和酒酥碧海銀蛟肉,看起來挺有實力的樣子!特別是那碗瓊脂玉液湯,瓊脂是用空青石乳、天顏果、軟香蘆薈和黃金草所制,常吃能駐顏不老,玉液是用絳山盤羊奶、淡香草和夢果液調成,能排毒健體,振奮精神!」貂蟬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物,在政治上固然可以歸入白癡之列,但平常的推理能力還是有的,尤其是身為女人,對能夠美容駐顏的菜可記得清楚著呢!

    侏儒嗤之以鼻:「這種把戲騙騙別人還行,哪騙得過我天無羨?碧海銀蛟肉乃食材中的絕品,只在天族百味殿中藏有幾塊,只有族長或少主進入百味殿修業期間,才能使用,所以成品均獻給美食神偶,請求點評,絕不可能帶出百味殿。還有你所說的那什麼瓊脂玉液湯,那瓊脂中的軟香蘆薈跟淡香草的香味近似,同入一種菜中,就會串味,這是廚師大忌,又怎麼可能出自本族天才少主之手?再說了,如果少主在三天前到了京師城,為什麼不召我們去朝見?」

    其實,這三天,呂奉先和貂蟬早動用大批人馬暗中調查張崇弛和他身邊那些侏儒的來歷,只是張崇弛等人本身就很低調,再加上暗中似乎也有股力量在作梗,讓他們的調查總是一無所獲。

    「專家就是專家!」呂奉先哈哈一笑:「這種小兒把戲怎麼逃得出天大師的如炬慧眼?不如這樣吧!請天大師與我們一道,去參加古越國燒尾宴,給那些菜式做個點評如何!」

    「行!」天無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其實我也收到了請柬!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收拾幾樣東西,就和你們一起過去!」

    呂奉先和貂蟬在參加燒尾宴前來拜訪天無羨的目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說動他去破壞燒尾宴,見目的已達到,相視一笑,和收拾完畢的天無羨,分乘三輪豪華馬車,沿著寬敞筆直的大街,向古越會館而去。

    在馬車上,呂奉先召過一名侍從,叮囑了幾句。看著他飛馳而去的身形,呂奉先自言自語地說:「新皇登基,看來現在智寧國內的機會不少!如能結盟,或許……」

    早在他們來之前,已陸陸續續有些馬車到了,多半是原來跟古越國交好的世家巨商,或是仰慕西施美名的公子哥兒,鮮少有真正的權貴人物。燒尾宴編號第一的請柬歷來是送給中原國皇帝陛下的,但皇帝陛下一般不會親自出席,不過是讓司禮監送一份禮品過來以示祝賀罷了!前三十的請柬是送給中原國真正的權貴人物和各蕃國代表,一般也不會早到,以防讓監督全場的中原國禮部誤認為私結蕃國,這罪名可不小!剩下的請柬才是送給其他需要邀請的人,具體是些什麼人,就看其跟蕃國的交往程度了。這些人中間還有的要克意跟蕃國結好,特別是一些巨商大賈,如果經營的東西正好是那個蕃國的特產,由不得他不巴結,自然會提前到。

    當馬車在古越國會館前停穩時,車伕輕聲向呂奉先稟報說:「王爺,已到古越國會館門口,現在時間為六點整,我們進去嗎?」

    「當然!」呂奉先示意下車,六點半正式開始的燒尾宴,提前半個小時到,既符合自己一貫追求西夷光的作風,又不失王爺面子。幾位侍從忙打起簾子,古越國的接待人員已到達車旁,垂手侍立。

    呂奉先見貂蟬、天無羨都已下了車,向侍從略一示意,一位侍從將三人的身份名貼和請柬交到招待人員手中。招待人員掃過一眼名貼,恭恭敬敬地向呂奉先行大禮說:「請王爺稍等!」

    見呂奉先點頭同意後,招待人員後退三步,轉身向館中揚長聲音揚名報傳說:「中原國三等親王承威王呂奉先到——中原國御廚長三品正職天無羨到——中原國五品正職貂蟬到……」

    隨著招待人員的報名,從會館中迎出一群人,領頭的正是古越國禮部尚書汴方圓。呂奉先的臉頓時黑了下來,若是只有天無羨和貂蟬,有汴方圓親迎已算是給面子了。可是他中原國承威王可是三等親王,除了國王陛下、太子殿下和一位一等親王,四位二等親王外,已經是級別最高的人物了。一個三等蕃國的燒尾宴,自己能親自提前出席,已是天大的面子,西施不親自出迎的話,未免太不上道了!

    汴方圓像是知道呂奉先的念頭一樣,笑著解釋說:「國王陛下正在招待貴客,無暇出迎,還請王爺原諒!」

    「貴客?」貂蟬本就是想來找碴的,抓住把柄後,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指責:「難道他的身份還在承威王之上不成?」

    如果是承威王之下,早該丟下客人,轉迎承威王了!汴方圓笑瞇瞇地說:「安樂王爺剛到不久,是以國王陛下無暇抽身!」

    安樂王?李唐世家家主,中原國唯一的一等親王安樂王李電也來了?他不是從來不喜歡出席蕃國宴請,就連兩年前,一等蕃國南蠻五國之一的滇國燒尾宴,都只派了管家做代表,這回卻是親自出席古越國燒尾宴,而且還提前半個多小時到!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今後古越國西夷光國王,是他李電全力支持之人?

    如果真是他來了,西夷光不出迎倒也說得過去,呂奉先愣了愣說:「原來安樂王爺也在,煩請汴尚書帶我們晉見!」

    「是!是!」汴方圓與三人分別見禮後,一馬當先,領著眾人往會館之內走去。整個古越國會館早已佈置得金碧輝煌,在或明或暗的魔法燈光下,處處呈現出古越國在華貴中透著風雅的格調。

    呂奉先看似很隨意地問:「都有哪些客人到了?」

    汴方圓恭敬地回答說:「提前一個小時到的,有敝國國王陛下的四位結義兄妹、中原國驃騎將軍霍去病閣下、古越國在京師的僑民首領、專營珍珠的合浦商行老闆和一些尚未封職的世家子弟。」

    只有全力奉承燒尾宴主人,或的確關係鐵得要命的人才會提前一個小時到,看來除了霍去病之外,沒幾個重要人物。呂奉先冷哼一聲,心想果然如此。

    汴方圓興奮地說:「提前半小時到的,有安樂王爺和王爺您,這可是古越國歷史上從來未有的榮耀啊!還有……」

    正待說下去,門外一聲巨響,一個招待人員急急往裡沖,見到汴方圓,停下步來,上氣不接下氣,喘著想說什麼。

    汴方圓很不高興,在貴客面前,出現如此失禮動作,讓他這個負責燒尾宴的總管事怎麼交代?忙將他拉到一邊,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時,門外一個顫抖的聲音在高聲揚名報傳:「中原國太子殿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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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萬方朝貢 第九章 貴賓雲集
    太子殿下?提前半個小時到?不可能!不可能!不僅呂奉先面臨驚容,就連一向講究理儀,說什麼天神山崩於眼前而不眨的汴方圓都驚訝莫名,雙手比劃,咿咿啞啞了半天,不知說些什麼東西!

    「汴尚書,太子殿下來了,還不大禮相迎?」會館中的人也同樣聽到那聲揚名報傳,從主樓裡紛紛走了出來,見到汴方圓這副模樣,走在前面的正是李唐世家的少主李瑁,他見汴方圓這副樣子,不由好氣又好笑地提醒說。

    「是!是!」汴方圓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揚聲說:「中原國太子殿下光臨古越國燒尾宴,有請國王陛下與諸位貴賓出迎。」

    饒是會館人員的禮儀訓練早已習慣成自然,但遇到太子殿下親臨這樣的大事,也不免一陣手忙腳亂後,才導引各出迎人員站到了該有的次序裡。

    早先已到達的安樂王李電和承威王呂奉先同為王爵,是不必出門迎接的,自然留在客廳裡用茶。西夷光向他告了個罪後,為首迎出了會館,在她身邊是張崇弛,而後眾人按照中原國的品級從高到低,浩浩蕩蕩幾十人迎出了古越會館。

    停在古越會館面前的第一輛車,就是當今太子殿下漢壽王漢瑁的潛龍欲騰車,與漢皇陛下的飛龍在天車、安樂王的龍躍在淵車同屬智寧國專修制車的毛民族得意之作六龍車中的三輛。在潛龍欲騰車的身後,跟著各式馬車近十輛,無不掛著名門大族的獨特徽記。

    見迎接的諸人都已排好,立在潛龍欲騰車前的一名司禮太監才拉長聲音喝:「太子殿下出席古越國燒尾盛宴……」

    漢壽王身著三爪金龍袍,頭頂六樑柱天監國冠,從潛龍欲騰車中站了出來,龍眉鳳目,闊口獅鼻,讓人的感覺很豪放樸實,他微笑著扶起下跪的西夷光說:「西國王請起,本王是來赴宴的,這些朝見禮儀是省了吧!」

    西夷光謝了一聲,站起身來。漢瑁又笑著扶起李瑁和張崇弛,這下子說話就更自在了:「李兄,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種虛禮了?還有這位張兄,堂堂的智寧國太子殿下,跟本王應是平起平坐才對,莫不是也想讓本王回跪?」

    李瑁笑了一笑,站起身來,說:「老是見別人給自己下跪,有時跪跪別人也挺新鮮!」

    「我可沒大哥這種賤骨頭!」張崇弛也站起身來說:「只是看著大家都矮了半截,就我一個還高高地站著,未免有點不好意思而已!」

    「哈哈哈!」漢瑁聞聲大笑,一手牽著李瑁,一手牽著張崇弛,大步地往裡向,邊走邊說:「這才是我的好朋友!別老是一個一個太子殿下,煩都煩死了!」

    「你煩嗎?我看這深藍寶石大陸一百個人倒有一百零一個想坐上你這個位置!」李瑁不僅名字不避諱,就連說話好像也沒大沒小的,跟以前跟在霍去病身後的憨厚樣子判若兩人!

    進了古越會館的主樓大廳,安樂王仍端坐喝茶,但呂奉先這個三等親王可坐不住了,強壓著心裡的驚訝,站起身來,向漢瑁單膝點地,口中朗聲說:「見過太子殿下!」

    「不必拘禮!」漢瑁示意他起身後,才向安樂王李電彎腰,恭恭敬敬地說:「見過王叔!」

    「哈哈!來了!」李電一點沒有王者風度,倒像是鄉下老頭見了自己心愛的子侄,一把將漢瑁拉了過去,左看右看,笑容滿面地說:「太子殿下幾天沒見,又出色了不少啊!」

    「多謝王叔誇獎!」不管他怎麼樣,漢瑁的禮可不能少。這年頭就是這樣,上位者和藹可親那是上位者的事,如果一個下位者也真以為可以不拘禮節,到時候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當然,像張崇弛、李瑁這樣不知死活的傢伙除外。

    接下來,大夥兒你拜見我,我拜見你,全是又臭又長的禮節,但漸漸地清楚了來者各自的身份。然後一窩蜂似地開始吹捧起西夷光來。一般都是一等蕃國的燒尾宴,太子殿下才會代表皇帝陛下準時正點出席,而且在開席半個小時後,就告辭回宮。從未見哪個蕃國的燒尾宴,還沒開始之前,安樂王和太子殿下已經到場了,古越國這個撮爾小國的面子真是頂天了。還有,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在古越會館幫忙的張崇弛居然是智寧國太子殿下,又讓他們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

    呂奉先和貂蟬對視一眼,臉色越來越黑。那個張崇弛到底撞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成了智寧國的太子殿下!看樣子,今天安樂王和漢瑁的提前到來,也跟他有些關係。無論如何,想要羞辱他和夷光的計劃絕不能像原來想的那樣明目張膽了!

    接著,又陸續有人到,到了宴會正式開始前的五分鐘時,該來的都來了。在燒尾宴中,沒有遲到的概念,要不就是不來,要不就是在正式開始以前來。否則,難道還讓太子殿下等別人不成?

    由於燒尾宴涉及的幾百樣的菜,不可能像正式的酒席那樣正襟危坐地安於各自位置,而採用的是自由式宴會。除了中原國皇帝陛下那一席虛設不動外,在古越會館中各處設有大約三百來個坐位和二十個取菜點,來賓可以自由地取菜落坐。

    見大家都紛紛入坐時,漢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說:「西夷光!」

    西夷光起身說:「臣在!」

    漢瑁和氣地說:「父皇已決定出席此次燒尾盛宴,讓我先來打個先鋒,以免到時搔擾過盛!」

    嘩!漢皇陛下要參加燒尾盛宴?!本來今天怪事已經夠多,讓人都有點驚奇麻木時,漢瑁這才放出最大的一個驚天消息!除了安樂王、漢瑁和李瑁外,無論誰都露出了訝然之色,正在準備司儀喊禮的汴方圓更是一個踉蹌,撞翻了一張桌子後,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漢皇陛下駕到,還不速速出迎!」自館外傳進來的聲音洪亮悠長,響徹四周,顯然不是那個早已嚇壞的接待人員,而是漢皇隨駕的司禮人員。

    這下子,就連安樂王李電和呂奉先也坐不住了,全都隨隊出迎。倒是他們的站位,很讓汴方圓傷了一回腦筋,按品級,夷光的三品正職在所有人中大概只能排在二十名之後,但論今天的身份,她身為主人,自然要排在第一個出迎。

    安樂王李電見他抓耳撓腮的,哈哈一笑,說:「壽王殿下,奉先、瑁兒、夷光和弛兒隨我迎駕,其餘人等在原地見駕就可以了。」

    既然是安樂王李電的意見,就算是出了紕漏,也沒人敢說古越國的不是。汴方圓自然順水推舟地遵命行事,帶著輕墊出了古越會館。這五個人裡,除了安樂王見駕不用下跪之外,其餘人等統統得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隨漢皇陛下的飛龍在天車來的,還有兩輛車,從上面掛的徽記可以看出,是四位二等親王中的兩位,睦西王漢泰和安東王漢順。也就是說,除了平北王漢福和鎮南王漢寧之外,中原國所有親王以上的頭臉人物全部匯齊。這可是自有燒尾宴這個習俗以來一千兩百年間,出場人物最為重量級的一次了!

    漢皇看起來是很平常的一個人,平常的外貌,平常的身材,平常的衣著,反而跟那輛豪華的飛龍在天車和扈從格格不入,只是他的神色很平淡,平淡得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自傲或自卑、欣喜或憂傷。倒是睦西王漢泰和安東王漢順,一豪放一文雅,各有所長。

    他們的到來讓那些在心中暗暗計劃著什麼的傢伙暫時將行動推後,就連呂奉先也向貂蟬傳聲說:「別急,漢皇陛下事務煩忙,不可能呆到燒尾宴結束。等他走後,我們再行動不遲!」

    貂蟬望著卿卿我我的張崇弛和西夷光,雙眼幾乎可以噴出火來,又無可奈何地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聽到呂奉先的傳話,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果然如呂奉先所料,燒尾宴剛開始,才不過上了三道熱菜時,漢皇輕咳一聲說:「朕很高興能參加今天的盛會,只是朕尚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久坐,還請各位諒解!」

    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大家誰也不敢說什麼「諒解」不「諒解」的!漢皇接著舉起杯子說:「就讓我以這一杯,預祝今天的燒尾宴那取得最後的成功!大家共同飲過這一杯後,我要先行一步!」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舉杯高喝萬歲,然後一飲而盡。

    西夷光和張崇弛攜手排眾而出,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頂上的魔法燈光更是投下一束明黃的光亮,照得兩人如天使降臨。各自向漢皇施了一禮後:「下一道菜是今天主廚為陛下所特製,臣等懇請陛下用過後再行起駕。」

    「是嗎?」漢皇看了看兩人,笑著說:「從剛才的三道菜來看,主持今天燒尾宴的廚師也算是高手了,好!朕倒要看看他為朕特製了什麼菜!」

    張崇弛向身後一比,上菜的聲音立刻響起:「上菜——特製主菜——江山如此多嬌!」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6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章 江山多嬌
    江山如此多嬌,如此美好大氣的菜名,又出自天族少主天三味之手,豈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即便是習慣了珍饈玉膳的漢皇陛下和諸位親王,在菜上來時也不由地大開眼界。

    一隻直徑一米有餘的盤子裡,四周汪著碧綠的海水,在海水的中央,是一塊圓形大陸,中央山脈高聳入雲,用「入雲」這個詞形容一點兒也不誇張,因為在山脈的上方的確集結飄蕩著朵朵雲彩,甚至,在雲彩之中,還有一條牙籤粗細,但鱗爪飛揚,氣勢磅礡,一看就知道是神龍的生物在翻滾騰躍。從山脈向外,依次是丘陵、平原、海岸,中央點綴些河流、城市、湖泊,無不具體而微,栩栩如生。讓人面對這道菜,就如同面對整個深藍寶石大陸,大有天下在握的感覺。

    漢皇屏息良久,才吐了一口氣說:「好一個江山如此多嬌!前輩詩人李賀在《夢天》一首中雲,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只以為真的只有夢中登上神界,才能觀賞到如此壯麗的景色,想不到今天在這古越國燒尾宴上,卻見如此妙手,真是生平有幸啊!」

    天無羨原本在聽說張崇弛身為智寧國太子時,還將信將疑,但一看到這道菜,就已經癱坐在椅子上,背後冷汗涔涔:「九味成色,隨形化生,雲結龍騰,萬物一統!真的是少主天三味的大手筆……」他回頭看了呂奉先一眼,示意今天這燒尾宴是沒法鬧了!

    呂奉先面對江山如此多嬌,根本不再注意天無羨的暗示,而是全身肌肉一收,雙眼放光,帶著一分渴慕。天下在握,這種感覺讓他既激動,又有緊張。

    張崇弛從西夷光手中接過通天望月犀角箸,呈到漢皇面前說:「請陛下試用!」

    漢皇一笑,剛想下筷,只聽邊上的司禮監稟報說:「皇上且慢,容臣等試吃!」

    漢皇哈哈大笑:「這個你就外行了,平時朕外出用餐時,是要你們先行試吃,以防中毒,可是現在朕手中有這通天望月犀角箸,不比你這辨毒專家高明百倍?」

    「臣孤陋寡聞!」司禮驚既然是辨毒專家,哪會不認得這辨毒第一寶物的通天望月犀角箸?不過自己職責所在,如不說一句,萬一出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

    漢皇一下筷,就將那條雲中翻滾的神龍給夾了起來,放入口中,雙眼不由地一陣迷離,情不自禁地喝彩:「神妙!整條神龍被口水一沾,便炸了開來,將舌頭包在其中,酸甜苦辣鹹,五味皆備,又交代得十分清楚,有條不紊,如聖君掌權,理清天下,真乃無上妙品!」

    說到這裡,又接連下筷,將一盤江山如此多嬌足足吃了五分之一,才心滿意足地從腰間解下一隻玉珮說:「朕自登基以來,從未吃過如此美妙的大菜,讓朕感激莫名。為表示朕的一點心意,這隻玉佩就賜給今晚的主廚吧!」

    天三味還在廚房忙著,西夷光只有以主人的身份,越眾而出,下跪說:「多謝陛下恩典!」

    「呵呵!這下吃得大飽,怎麼也該走了!」漢皇站起身來,起駕回宮,同時帶著的還有安樂王、睦西王和安東王,剩下太子漢瑁,用他的話說:「你們年輕人玩年輕人的,別跟我老頭一般見識!」

    在大家恭送漢皇時,只有張崇弛靜靜地站在一個角落裡,雙目籠上一片濛濛的白光,直到漢皇的身影沒入飛龍車在天時,才收回眼光,繼續招待來賓。

    接下來的宴會跟所有的燒尾宴一樣,雖然大家人心隔肚皮,出黑刀玩心眼照樣來,但表面上卻熙熙攘攘,賓主盡歡。最起碼,有了漢皇和幾位親王的青睞,還沒那個不要命的敢直接破壞這有燒尾宴風俗以來最為隆重的一次。

    等到夜深人靜,送走了一干賓客後,看似早已醉得一蹋糊塗的李瑁身子一挺,清醒無比地對張崇弛:「四弟!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張崇弛搖搖頭說:「在我看來,漢皇陛下不但沒病,而且比常人還要健壯得多!」

    李瑁苦惱地抓抓頭說:「怎麼會這樣?可漢皇陛下這幾年的確身體欠安啊!你這樣只看過一眼,到底准不准?要不要如安排你進宮,給陛下診脈試試?」

    張崇弛自信地說:「我將一種特殊的物質混入江山如此多嬌中,漢皇陛下吃下這道菜時,那種物質便會隨著他的血液、經絡循環散佈到全身各處。如果他體內有病,這些物質就會出現異常聚集的現象。這些物質還會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光,只有我將未成靈的一線聖光散佈雙眼時,才能看得明白。方纔,我看得清清楚楚,漢皇陛下體內絕對沒有什麼病灶!」

    李瑁微歎說:「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太子殿下要秘囑我,找最高明的醫生為漢皇陛下看病呢?」

    張崇弛想了一會兒說:「或許,有一個地方比較奇怪,但不跟病絕對沒關係!」

    李瑁目光一亮:「說來聽聽!」

    張崇弛說:「漢皇的全身經絡比常人粗壯一倍有餘,而且裡面湧動著極其強勁的能量。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能量,不是鬥氣,也不是魔法元素,但在強度上絕不下於天騎士的黃金鬥氣。」

    「不對!」李瑁猛地站起身來:「漢皇陛下是練過騎士技,不過只是銀星騎士而已。他的體內哪有這麼強勁的能量?」

    「可是那能量的確是漢皇陛下的經絡所自生的,不僅不會對漢皇陛下的健康有所影響,還會大大改善他的身體狀況,讓他活個三五百年絕對沒問題,這要是病的話,我估計全天下人巴不得都得這種病。太子殿下怎麼會覺得漢皇陛下有病呢?莫非……」

    「莫非想篡權奪位!」李瑁啪地一下在張崇弛的腦袋上彈了一記:「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我敢給你打包票,就算天下人都想奪位,壽王殿下也不會想奪位。據我所知,他現在對當太子都覺得煩,更別說當皇帝了!」

    張崇弛攤手聳肩說:「那我就不知道了!說老實話,我到現在還納悶,為什麼你非要用那麼大的勁兒,將漢皇陛下弄到這裡來,讓我給看病?」

    李瑁苦笑說:「我哪有能力指揮得動漢皇陛下?實話跟你說,今天除了我老爹是應我要求來的之外,太子殿下是關注你的看病水準才來的。而漢皇陛下……他絕對是自己要來!何況,有他光臨,是福是禍還說不准呢!」

    張崇弛眉心一跳,說:「大哥,你好像話中有話啊!」

    李瑁看了看四周,就聽張巡笑著說:「大哥放心,百丈之內,除了霍師父在巡察之外,絕無半個人!」

    李瑁這才正經地說:「此話出我口,入你心,絕不可外傳!」

    張崇弛點頭說:「知道了!你把三姐和五妹都支開了,此事定然重大!」

    李瑁說:「又也不算重大!在兩年以前,漢皇陛下突然性情大變,喜好起女色來!本來,男人多半有幾分好色,何況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好色也不算什麼!可漢皇陛下好的方式卻不同,他只好美麗的處女,而且春風一度後,就不再問津!就算是傾國傾城的美女,也逃脫不了被冷落的命運!」

    張崇弛眉頭一皺,這該歸入宮閨秘事桃色新聞吧,就憑這個說人家有病好像太過了!李瑁顯然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說:「從那之後,漢皇陛下好像變成了兩個人,白天,還跟以前一樣,處理國事政事,慈愛可親,完全是一代明君。但每到夜裡,如沒有處女進獻的話,便暴躁不安,難以自制,特別是白天裡他見過的美麗處女,絕不輕易放過,所以,今天一聽說他要來,我就感覺極為不安,怕他看上了三妹和五妹。便去請見太子,看有什麼對策,結果太子殿下聽說了你的醫術後,想讓你看看,漢皇陛下這算不算病!」

    「人格分裂?」李瑁這麼一說,張崇弛倒是想到了一種病,可以一旦人格分裂,後一個人格往往不知道前一個人格幹過些什麼事,夜裡的漢皇又怎麼會對白天見過的美麗處女念念不忘?他想了想,說:「白天的漢皇陛下知不知道他夜裡的事?」

    「應該知道!」李瑁面露思索之色:「其實皇后娘娘也勸過幾次,可是漢皇陛下都是一笑了之。據漢皇陛下的一位貼身侍女暗地裡說,有一次,皇后娘娘曾竭力勸說無效之下,忿然而去時,漢皇曾低聲說了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等我御女三千後,天下自知!」

    雖然不明白,如此隱秘之事,李瑁是如何知曉的,但如果屬實,起碼說明漢皇根本不可能是什麼人格分裂,而是真的在不停地糟蹋處女,兩年來,至少有七百名女子糟遇不幸了!張崇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那些處女在被漢皇陛下寵幸後的下場如何?」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6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一章 秘旨召美
    李瑁說:「對於朝中大臣之女,一般都是以秘旨召進宮,寵幸之後,即刻送出宮去,至於民間女子,卻多半派侍衛以迷藥暗劫入宮,事後送回家中,也有些是從外地買過來的,一般就留在宮中當宮女。所有受過寵幸的女子都會元氣大傷,大多要調養半個月才能恢復,但從無因此致死或致殘,是以朝中知情的少數幾個大臣還能忍受!」

    看來也不是採陰補陽,如果是那種陰毒功法,那女子就算是不死,也要陪上半條命,不可能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就能恢復!張崇弛真的對漢皇的古怪行為覺得迷惑起來。

    正當他在思索的時候,門外匆匆進來一位侍衛,伏在他的跟前說:「稟王爺,門外有位公公求見!」

    「公公求見?」李瑁的顏色大變:「莫不是怕什麼來什麼?」

    張崇弛的臉色也不好看,微怔之下,才說:「也許不一定是此事!」

    李瑁歎氣說:「我看難說!深藍寶石四大美女的艷名誰人不知?自打漢皇性情變化之後,左相貂得一就讓貂蟬一年有大半年呆在風雲門,即使回京,也絕不讓其出席豪門盛宴,以防遇到漢皇。伊犁城城主呼韓邪單于更是召回了妹妹王昭君。楊玉環回京之後,我也盡力讓她避免出現在漢皇面前。此次燒尾宴,本來我以為漢皇陛下絕對不會出席,即便出席,也應顧忌到智寧國的平等結盟關係而自重,想不到他還是來了……」

    厄運之魔范夜司曾留下一個萬一定律:人一旦見到他,有一半機會的好事絕不可能發生,萬一會發生的壞事卻必定發生!張崇弛自問跟這個人見人厭花見花嫌的神靈沒什麼關係,卻不想今晚真的遇上了。當那個司禮監暗中捧出一枚「如朕親臨」的五色晶石鎮山河,聲稱漢皇陛下口諭,宣西夷光進宮時,他雙眼冒火,就差給那司禮監一記勾拳,將他送回中原國皇宮去。

    在他憤怒之時,一股冷冷的黑色氣息以他為中心霍然張開,讓司禮監打了個寒顫,連退三步,像是看到鬼怪一樣,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原本如陽光般的年輕人突然呈現出冷厲的一面。

    「冷靜!」就在他快暴動的時候,李瑁用手壓在他的肩上,一字一頓:「如果你在中原國因沖逆漢皇陛下被殺,整個深藍寶石大陸的下場會怎麼樣?」

    怎麼樣?智寧國當然會向中原國全面宣戰,其他蕃國不管,起碼還要加上古越國和光精靈族,其結果可想而知,定然是流血飄櫓,生靈塗炭。

    李瑁見他冷靜了一定,轉頭冷冷地向司禮監說:「夷光國王已睡下了,既然是漢皇陛下的召見,自當起身梳洗後才能進宮,還請公公在客廳稍候片刻!」

    司禮監也微歎說:「洒家明白!洒家又何嘗想傳這樣的旨意?李少王爺和張王爺既然是夷光姑娘的結拜兄妹,還望給她交代清楚這其間的奧秘為好!」

    「多謝公公!」著人看茶,陪著司禮監後,李瑁拉著張巡、張崇弛到了後面。

    「大哥!你該不會真的讓西夷光進宮吧!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戰亂天下!」張崇弛走到後面,掰開李瑁的手,氣憤地說。

    李瑁毫不客氣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平時看你冷靜多智,怎麼事情一關係到夷光妹子,你就變成如此衝動?」

    「阿弛!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張巡也覺得張崇弛現在的狀態似乎有問題,雙手一引,一道黃金鬥氣注入他的經脈之中。

    「靜!」張崇弛口中微吐,臉色一緩,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倒是讓大哥二哥擔心了!」

    「怎麼辦?」李瑁見張崇弛已恢復了平常的冷靜,暗吁了一口氣說:「說來聽聽!」

    「你等著!」張崇弛讓李瑁和張巡留在樓下,瞪瞪地上了二樓。一會兒,就見西夷光臉帶微愁,一步三搖,如風擺輕荷般走下樓來,對李瑁和張巡福了一禮說:「還請大哥、二哥送我進宮!」

    「什麼?阿弛讓你進宮?」張巡不由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狠命地搖頭說:「不可能!絕不可能!阿弛在哪裡?」

    倒是李瑁在一愣後,微歎說:「你是化蛇吧!四弟想讓你幻形成五妹的樣子,代替她進宮是不是?可惜,這招行不通啊!漢皇陛下的寢宮之前懸有一枚照妖鏡,是六族精靈以化蛇魔核融入魔法晶石打制而成的,可以照破一切幻像。」

    「大哥,你錯了,化蛇在這兒呢?」夷光破顏一笑,如百花盛開,微屈著如蔥一樣的纖指,化成銀戒模樣的化蛇昂起頭來,怪笑一聲,又縮回頭,睡它的大覺去了。

    這下子,李瑁和張巡面面相覷,想不透張崇弛上樓後,到底想出了什麼辦法,居然放心地讓西夷光進宮,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夷光見他倆人傻住了的模樣,又是一笑說:「不過,妹子我一人進宮未免太寂寞了一點,故想請三姐陪我一同進宮!」

    「玉環?」李瑁跳了起來,連連搖頭說:「不行!絕對不行!玉環絕對不能進宮!」

    「如果是漢皇陛下的旨意呢?」夷光刁鑽地問!

    「我……我……我……」李瑁我了半天,咬牙切齒地說:「實在不行!我現在就回去宣佈正式迎娶三妹!漢皇陛下要的是處女,只要三妹與我洞房之後,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對啊!」張巡一擊掌說:「這個辦法不錯,要不阿弛啊,反正夷光也遲早是你的人,乾脆選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也圓房了!以後張叔叔和嬸嬸那邊,由我給他們解說,你看行不行!」

    「巡哥!你這算什麼話?虧你還是老實人呢!」西夷光臉色微紅,聲音卻大變。仍然是那麼潤朗,但卻由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變成了開闊醇和的男音。

    「阿弛!」張巡跳了起來:「你……你……」

    李瑁也一驚,又繞著「夷光」足足看了三圈:「不會吧!你到底是四弟還是五妹?」

    「那就成了!」「夷光」一拍手說:「連你們也認不出來,我就可以放心地進宮,給那個漢皇陛下斷斷脈,看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實在不行,給他在促精穴上下幾針,來個釜底抽薪,看他今後還能找女人不!」

    李瑁一聽,連冷汗都下來了:「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哪門子的治病法?」

    張崇弛淡然說:「非常時間,非常手段!對了,李兄,你對宮廷比較熟悉,我看乾脆你化成三姐的樣子,陪我進宮看看,免得到時候一不小時,殃及無辜!」

    李瑁連連搖手說:「不用!不用!我要進宮,就這樣直接進去就行了,不必化什麼妝,倒是二弟想見宮,就今兒個天色,非要化妝成絕代佳人不可!」

    「我?!」張巡苦笑一聲,體內黃金鬥氣微動,塊塊肌肉墳起,隔著衣服,都能讓人覺得那起伏虯勁的線條:「就我這模樣,還能化妝成美女?除非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

    張崇弛一把拉住張巡說:「行!就巡哥!你變三姐,有夜叉族少主在,別說你不過是個大漢,就是個老頭,她也能把你變成千嬌百媚,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絕色佳人!」

    「我……」張巡剛想回頭就跑,就見張崇弛已攔在了面前,似笑非笑地說:「巡哥,記得當初我們曾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張巡搔搔頭說:「可這跟我扮女人有什麼關係?」

    「你看!」張崇弛扭動腰肢,擺了幾個讓李瑁和張巡全都乾嘔不已的姿勢,幽怨地說:「現在連我都扮成了女人,巡哥又怎麼可以獨善其身?」

    「行了!」張巡喘著粗氣說:「不就是扮女人嗎?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怕什麼?只是!阿弛,算我怕你了,你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用這種口氣跟我說!不知道你是男的,我說不定還會陶醉一下,可一想到你是個男的,我就想吐!」

    搞定!李瑁心裡暗笑,又對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暗暗佩服,乾脆在等他們完成化妝下樓後,就跟著司禮監一起向皇宮而去。

    司禮監怎麼也想不通,別家女子一聽到秘旨,都提心吊膽,如喪考妣,可夷光倒好,仍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嬌巧模樣,一路神色不變,讓他不由暗讚,果然不愧是四大美女之一。

    可同樣身為四大美女之一,還主動求見漢皇陛下的楊玉環可就差一些了,那神色、那舉止,哪一點像是美女?雖然外貌倒的確是國色天香,可惜氣質沒跟上,跟一旁的西夷光根本沒法比。

    一個人一旦胡思亂想起來,那時間過得就賊快,半小時的路程一會兒就走完了。李瑁也的確像他所說的那樣,一路上見到侍衛,隨便點個頭就過去了,進出皇宮跟自家後院一樣。

    四人來到寢宮門口時,司禮監不好意思地說:「前面就是陛下寢宮,還請少王爺止步!容洒家通報之後,由陛下決定是否見你和楊姑娘。」

    李瑁說:「你通報一聲,就說我和楊姑娘是跟著夷光來的,最好能一起見見!」

    「洒家明白!」司禮監交待了門口的幾名侍衛一聲,就入內通報去了。不一刻鐘,又急匆匆從殿內出來說:「陛下很不高興,但還是決定一起見你們三人!到時後,你們可得放機靈點,別讓陛下生氣!」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7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二章 慈悲惡行
    在寢宮接見臣子,這在皇家禮儀中絕對受禁的,但既然漢皇沒意見,李瑁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張崇弛和張巡也只好騎驢看戲本,走著瞧了!

    漢皇的寢宮裡面佈置跟外表完全不同,一點兒也看不出奢華的樣子,普通的床,普通的桌椅,除了那料子是正宗的玄檀木之外,無論手工,還是擺放,都跟外面的小康之家差不多,若非親眼所見,可怕十個有十一個不信百族聖王漢皇的寢宮會如此簡樸。

    漢皇很隨意地坐在書桌之後,手中翻著一疊奏折,聽他們進來,連眼都不抬一下:「你們來了?」

    張崇弛和張巡正待下跪,卻見李瑁隨意地一躬身,說:「見過漢皇陛下!」

    「瑁賢侄……」漢皇的話很平淡,卻明顯帶著不悅:「莫非你還真以為朕身患怪病不成?除了兩大醫聖外,深藍寶石大陸自詡醫術有成的醫師十個有八個來檢查過朕的身體,哪一個說朕有病?」

    李瑁不慌不忙地說:「臣不敢,臣只是怕陛下日夜辛勞,故來探望而已!」

    「不見得吧!」漢皇冷笑一聲,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停在張崇弛兩人身上:「你這兩位小友男扮女妝,跑到朕的寢宮來。往好的地方想,朕可以當他們是應你所邀,來給朕看病的,往壞處想,朕可以當他們是來行刺的!」

    張崇弛三人大驚,夜叉族化妝術妙絕天下,想不到在漢皇的慧眼下卻一覽無隱。李瑁「彭」地一聲,跪在漢皇面前,說:「請陛下恕臣狂妄之罪!」

    「算了!」漢皇對李瑁似乎大度得很,揮揮身,示意自己並不想追究此事:「朕也知道,你們心裡到底想些什麼!也罷!今天,朕再讓你帶來的小醫師做個全身檢查,如沒有什麼意見,以後不許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否則,就算朕不治你的罪,殺掉任何一個敢跟你合作之人對朕來說並非什麼難事!」

    「是!」李瑁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身體前躬,雙手下垂,退到一邊。漢皇的目光再次掃過張崇弛兩人說:「恢復原來面目吧!男扮女妝,想想就讓人噁心!」

    張崇弛哈哈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抹了幾把後,恢復了平常淡雅的模樣,又幫張巡去了化妝,才向漢皇行了跪禮說:「陛下目光如電、明察秋毫,這點彫蟲小技果然瞞不過陛下!」

    漢皇冷然說:「馬屁就不用亂拍了!夜叉族的化妝誰能一眼看破?但你們別忘了,化妝雖然能改變人的形貌,卻改變不了人的氣息。你們一踏入寢宮,我就覺得奇怪,西夷光和楊玉環不過是水系魔導師和金星魔法師而已,怎麼卻散發著大魔導師和天騎士的氣息,再一聽到瑁兒的聲音,就全然明白了!」

    氣息?看來漢皇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強!張崇弛也是新近一次融合後,才對人的氣息略有覺察,但如何判斷氣息,將氣息和人的身體狀況完全結合起來分析,還是沒準!可漢皇卻能感覺到整個寢宮中出現的人物氣息,這期間的差距就大了!

    超強的實力、敏銳的觀察能力、深沉的智慧,難怪漢皇登基七十年來,看似碌碌無為,卻能治平四海。連李瑁也說,中原國的變化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張崇弛正在感慨的時候,漢皇伸出手,放在他面前說:「聽說張崇弛雖只是銀針醫師,但經手的醫案莫不神奇變幻,人稱神醫,早被醫學界知情人士稱為新一代最傑出的代表,獨創診脈技術,能切脈斷病,萬無一失。朕早聞其名,今天正好可以一試!」

    見漢皇擺出虛心求治的架式,張崇弛也就不客氣的將三根指頭搭在漢皇的左手脈上,收斂感覺,將心神全然沉入元素輪迴之中。

    就在三根指頭與漢皇的左手脈一觸之時,他體的的元素輪迴中綠色的區塊驟然亮起,綠光盈盈,隨著漢皇的呼吸一脹一縮,接著,在元素輪迴的中央,出現了漢皇的影子,從頭到腳,全放著晶瑩透亮的綠光,沒有一絲混雜,甚至比元素輪迴上那綠色的區塊都要純潔明亮得多!

    張崇弛大為奇怪,按他平時的經驗,元素輪迴中央反映的人影應該就是病人的體內元素分佈狀況,照此看來,豈不是說漢皇的體外已完全由風元素構成,沒有一絲一毫其他元素。真如是如此,漢皇早該化為一縷風,消逝在人界塵世才是!

    正迷惑不解間,他自嘲地笑笑:「這世上並不是什麼病我都能看得明白,有事問問老人好了!」在他體內,正好有兩個老傢伙,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只是隨著他對水火兩種元素掌握的日漸純熟,這兩群老傢伙已經不會時不時地主動跳出來叫嚷了,除非是他主動要求。

    「風!全是風!那老傢伙體內全是風元素!」天一水華直接了當地說:「有關風元素的事,你問三昧真火好了!風火一家,當年誰不知道風神和火神兩個傢伙好得差點穿同一條褲子!」

    三昧真火慢條斯理地說:「可惜自從諸神封印,進入輪迴轉世後,我跟天外罡風也是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分道揚鑣了!」

    「切!」天一水華冷笑說:「這麼說來,你是對風元素沒什麼感覺了?」

    「也不對!」三昧真火說:「可是現在那老傢伙體內充滿著神風之精,其純度和力量比主人的元素輪迴中還要強大,比起那些諸神的本源力量,我跟我認識的天外罡風還是騎馬過城門——不管高矮,全都低它一頭!」

    神風之精?諸神的本源力量?風神?張崇弛心神大動的時候,只覺得三個手指處一震,一個巨大的吸引力沿著指頭入其經脈,牽動著體內元素輪迴中的綠色區塊,搖搖欲動,似乎要被吸過去的樣子。

    「不好!那傢伙想搶神風之精!」天一水華一頭撞入元素輪迴的藍色區塊,頓時藍光暴漲,化為潮水一般地暫時沖隔掉那股吸力,讓張崇弛將心神從元素輪迴中跳出,迅速收回三根指頭,才吁了一口氣。

    「怎麼樣?」李瑁緊張地盯著張崇弛說。

    張崇弛微微一笑:「大有問題!」

    「什麼?大有問題?我說張醫師,你是不是有出錯的時候?」漢皇皮笑肉不笑地問。

    張崇弛說:「絕對沒錯!漢皇陛下的問題在於太過慈悲!」

    「慈悲?!」連張巡都覺得現在就算漢皇沒問題,張崇弛的腦袋都出問題了,一天糟蹋一個美麗處女的昏君,其原因在於他太過慈悲?別說正兒八經的推理,就算是用上阿修羅族的詭辯術,恐怕也推不出這些個結論來吧!

    漢皇臉色微變,沉歎一聲:「你看出來了?」

    張崇弛肯定地說:「最後回歸?!」

    漢皇陛下點了點頭,一副疲勞過度地樣子,對李瑁說:「瑁兒,你帶這位天騎士先出去,通知侍衛,誰跟接近寢宮百米之內,殺無赦,連你也不例外,知道嗎?」

    李瑁沉聲說:「臣領旨!」說著,向張巡比了個手勢,領著張巡走出寢宮。漢皇這才一推身邊的椅子,和顏悅色地對張崇弛說:「不愧是神醫,來,坐下說話。」

    張崇弛也是風神幻界來當過十幾年皇帝的人,雖然漢皇身上隱隱的天威,足以讓普通人有一種下跪的衝動,但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威嚴的老人而已,很自然地坐了下來,說:「臣也只是猜測而已!」

    漢皇雙目炯炯:「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哪位神魔轉世?」

    張崇弛搖頭說:「我只是我,一個凡人而已!不過,曾經機緣巧合,墜入風神幻界,當了十幾年的風神,自然知道一些秘史!」

    漢皇微合雙目:「那麼你對我糟蹋良家女子的行為有什麼看法!」

    「如果我所料不錯,陛下已走上了最後回歸之路!從陛下體內的風元素之精的集結程度來看,陛下應該是風神轉世。據我所知,風神最後回歸,須以四千零三十二神人兩族少男少女血祭才能完成。但現在看來,陛下似乎找到了另一條不傷及人命而完成最後回歸的路!」張崇弛直視漢皇雙眼說:「但陛下的如此作法,我還是不敢苟同!御女三千,這背後有多少血淚啊!」

    漢皇沉痛地說:「你以為我想回歸嗎?早在五十年前,我的風神意識已然覺醒,但一想到最後回歸的血祭,我就放棄了最後回歸的念頭。其實這世界沒有神魔,照樣過來很好,我又何必多事?可是,在十年前,我就感應到了,當年轉世七天魔中的一個也在海外覺醒。如果由他事先完成最後回歸,重建魔界,進而一統神界和塵世下界的話,那麼世界將永遠淪喪在黑暗之中。為此,我想盡辦法,希望能找到一條既不傷及無辜性命又能完成最後回歸的路子。也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找到了當年封印之神諾曼底留下一部奇書《素女真經》,提到以處子之血,配合特殊功法,可以破除諸神封印,完成最後回歸。這幾年來,海外魔氣越來越盛,才迫使我下定決定,要完成最後回歸!」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7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三章 天魔由來
    就算張崇弛早已準備,也聽得瞠目結舌,一個皇帝好色,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沒想到背後卻是如此巨大的隱秘,他遲疑地說:「那麼海外魔族的覺醒是否跟鬼族有關?」

    「還很難確定!」漢皇面現沉思之色:「任何一個神魔要完成回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魔族最後回歸不是血祭,而是怨靈祭,必須有上萬,甚至幾十萬的怨靈為祭,才能完成最後回歸。就憑鬼族那點人,估計全餵了魔族,也至多能讓一個使魔回歸吧!至於天魔和從魔,想都別想。」

    張崇弛突然想起睢陽之事,心底一緊:「戰爭?如果鬼族發動大規模戰爭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漢皇苦笑說:「從歷史來看,死人最多莫過於天災人禍,天災以旱災、地震和瘟疫為罪,而人禍以戰爭為最。要想產生怨靈,最直接了當的方法當然是發動戰爭!」

    「我在睢陽時……」張崇弛正待跟漢皇說說在睢陽城時遇到的鬼族入侵,漢皇神秘地一笑,說:「是鬼族暗中潛入睢陽城,給陶半城下毒的事吧?」

    張崇弛一凌,隨即笑著說:「看來陛下對此事已瞭若指掌!」

    「那當然!」漢皇自信地說:「這幾年來,鬼族屢屢加強在深藍寶石大陸活動,很可能跟海外那位魔族的覺醒有關。但我可以告訴你,深藍寶石大陸的能人也不少,鬼族反而吃了不少暗虧。就拿睢陽城來說吧,陶家可不是什麼易與之輩,他的勢力甚至深入龐雜到我中原國各城,隱隱已有不臣之心,又怎麼會輕易被鬼族所算計?」

    「陶家有不臣之心?」張崇弛暗歎,這樣一來,豈不是又要死一大批?漢皇點頭說:「又豈止是陶家。覬覦這中原國皇帝寶座的人多著呢!那些名門世家在長期的合縱連橫中倒是認清了形勢,再也不敢參與奪權之爭,但三大商業世家仗著財大氣粗,全都企圖從最基層入手,試試當皇帝的滋味呢!不過,陶家還好,陶半城年紀漸大,已慢慢地失去了野心。陶器成雖然智慧過人,可惜心眼太小,成不了氣候。至於呂家,由於呂奉先太過突出,反而使得族內矛盾不斷,加上呂奉先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挫折,城府不深,又驕傲衝動,同樣不是進奪天下的料子。我所擔憂的只有劉備,這個人看似軟弱無能,卻能以旁系庶出成為三大世家之一劉家之主,任何輕視他的人全都被他扮豬吃老虎,不可掉以輕心啊!」

    不會吧?!漢皇隨口說來,就對三大家族分析得如此透徹,可見他注意這三大家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見張崇弛一臉的震驚,漢皇得意地笑了:「你現在雖然也是一國太子,可這權力鬥爭的黑暗還是沒體會過吧!不過,雖然他們有這種打算,但只要時機未熟,絕不敢妄自動手,也正好給了我暗中消除隱患的機會。」

    張崇弛欽服地說:「陛下仁慈!我自詡醫術有成,但只能救一人或一城的百姓,陛下談笑用兵,卻能讓天下免於血光之災,其實陛下才是真正的大醫王!」

    這一記馬屁拍得恰到好處,讓漢皇像六月天喝冰水,打心眼裡舒服著呢,不由開心地大笑:「醫人易,醫國難啊!深藍寶石承平過久,就像是一個從來不得病的人,萬一倒下就是大病!幸好朕已著手最後回歸,相信能很快將禍害消減於無形。」

    張崇弛不由自主地勸了一句:「陛下,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漢皇鐵青著臉,過了半晌,才長長一歎:「至少朕找不出別的法子!以處子之血,引動天地靈氣,沖減封印,這是《素女真經》的真諦。本來朕以為朕身為中原國皇帝,可以選秀入宮,用十幾年的時間,選取三千處女,雖然對她們不公,卻不會引起太大的波折。但這處子之血必須來自於身懷靈氣之人,像這樣的人莫不長得美貌出眾、百中無一,只好看上一個算一個!用這方法也不是夜夜可行,至少初一、十五、雷雨狂風天氣不能用,為了抓緊時間,我也找不出好法子啊!除非將那位魔族的覺醒意識重新封印,打入輪迴,我才能安心現狀!」

    張崇弛突然笑了:「陛下!你不覺得你說的話裡面有矛盾嗎?」

    「什麼矛盾,說來聽聽!」漢皇開始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並不像外表那樣純樸。

    張崇弛說:「既然整個鬼族填入魔口,都不能讓魔完成最後回歸。深藍寶石大陸又有陛下坐鎮,也就是說那位鬼族的意識雖然舒醒,卻無法完成最後回歸,取回魔軀,這樣一來,只要拖上百年,他便會自入輪迴,又何必陛下擔心?」

    漢皇點頭說:「如果鬼族沒有暗黑之印的話,你說得很對!」

    「暗黑之印?那又是什麼東西?」張崇弛覺得他們的對話開始漸漸接近實質了!

    漢皇說:「暗黑之印乃是暗黑之神的傳承之印,如果誰能獲得暗黑之印的承認,成為新的暗黑之神,就可以直接喚醒七天魔!」

    張崇弛皺著眉頭說:「暗黑之神閻摩跟七天魔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鬼族自稱是魔在人間的代言人,卻尊奉暗黑之神閻摩?暗黑之神既然是神,又怎麼會喚醒天魔?」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大概是跟張崇弛平等地對話說習慣了,漢皇開始表現出風神的無拘無束,提起茶壺,給張崇弛篩了一杯茶後,說起了一段秘辛:「在遠古的虛空中,創世神在創造這個世界之前,就先創造了光暗地火水風六位大神,這六位大神共同努力,才創造出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不是說創世神分裂自身,產生六位大神嗎?」張崇弛插了一句。

    漢皇臉上露出尊崇之色:「創世神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六位大神,包括整個世界只不過是他一時高興,仿造幼年時聽過的玄幻故事所創造,又何須分裂自身?在完成創世後,創世神便跳出這個世界,不知去向,只留下六位大神共同維持世界的運行。這是一段人神和諧共處,萬千生靈各得其所的黃金時間。這時,一個能與創世神相提並論的龍神破開時空,進入這個世界,創造了神龍後,又馬上到另一個時空去了!但在他的一來一去間,將異時空的一些東西帶入這個世界,嫉妒、淫慾、傲慢、貪婪、暴怒、饕餮、懶惰等異時空的不良情緒進入這個世界,被具有無盡包容能力的暗黑大神所吞噬。

    於是,跟所有的傳說一樣,禍事發生了。暗黑大神在吞噬了這些不良情緒後,居然被這些情緒所同化,開始暗中吞噬起其他五位大神的力量,企圖進化為獨一無二的至高神。五大神在發現這個秘密時,為時已完,他們的力量幾乎已被吞噬了一半。不得已之下,五大神發動合體神通,與暗黑大神重新合為一體,再次分裂。

    這次分裂除誕生了光地火水風五位主神之外,五大神心中的守護願望誕生了騎士之神軒轅、慈悲願望誕生了醫神,共計七位主神,那些被排擠的不良情緒則誕生了七天魔,還有一位最為獨特的傢伙就是暗黑主神閻摩,也稱為閻魔,居然是一個介於魔神之間的存在。由於他繼承了暗黑大神的暗黑本源,不僅成為掌管暗黑能量的主神,還成了七天魔的長兄。七天魔甚至還稱他為「魔尊!」,分別將自己的一部分本源力量交到閻摩手中,使他能隨時召喚七天魔。因此,尊奉七天魔之人,必定信仰暗黑之神閻摩!

    在神魔戰爭的後期,為了避免兩敗俱傷,在閻摩的主持下,諸神諸魔才訂下自我封印,輪迴轉世的萬世契約。一些在神魔大戰中身負重傷,難以轉世的神魔則將自己的本源力量,化為神魔印流入塵世下界,尋找合適的繼承人,使之成為新的神魔,自己則回歸創世神設下的命運之輪。光明之神、水神、醫神、騎士之神、暗黑之神、嫉妒天魔、貪婪天魔、淫慾天魔和暴怒天魔都採用了這種法子。」

    張崇弛暗自盤算了一下,起碼水神之印、光明之印和暗黑之印已經出現,難道說這諸神世代又要降臨了不成?

    漢皇看了他一眼說:「也不用太過擔心!想要成為新的神魔比神魔轉世的最後回歸更難,非要歷年千辛萬苦,千難萬險才能獲得神魔印的真正承認,成為本源力量的掌握者。至少,光明之印和暗黑之印雖然改造了聖族和鬼族的體質,但在千萬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得到真正的傳承,由此可見其困難程度。」

    張崇弛被漢皇一來一回地說,差點搞得暈頭轉向,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漢皇的眼睛裡閃出一點狡詐之色:「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的話,我也許可以暫時停止最後回歸的路。」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8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四章 重任上肩
    張崇弛鄭重地說:「陛下請明示!」

    「暗黑之印!」漢皇笑著說:「如果你能在半年之內,從海外鬼族手中取得暗黑之印,保證海外的那位已覺醒的魔族無法完成最後回歸,我就可以停止這慘無人道的最後回歸!而且,朕可以答應你,在這半年裡,朕不會再行嘗試回歸!」

    張崇弛一愣,從來只聽說鬼族住在海外,可到底是海外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漢皇憑什麼相信他能取得暗黑之印?

    漢皇淡淡地說:「你不願意?」

    「我很樂意!」張崇弛胸膛一挺說:「只是……」

    漢皇將手中的一卷材料遞給張崇弛說:「這是我所知曉的鬼族情況,還有,睢陽城的陶家小朋友最近似乎也對鬼族有興趣,只打算揚帆出海,想來也有不少對你有用的消息。至於怎麼安排,就看你自己的了!」

    張崇弛將手中的材料草草翻了一下,越翻越心驚,不僅蔡邕所說的秘辛歷歷在目,而且還有鬼族聚居的四魔島航海圖、鬼族當前勢力劃分、資源物產、鬼族典型能力和弱點分析等,甚至於陶家企圖反撲鬼族,企圖建立海外勢力的計劃也歷歷在目。

    他突然想到,在他來之時,漢皇好像就是在看這卷材料,莫非他早知道自己和張巡、李瑁要來,並且還料到自己會看出漢皇的癥結所在,會答應漢皇提出的遠赴海外,奪取暗黑之印的計劃?如此靈通的消息,如此精妙的計算,什麼自由風神?我看根本就是奸詐風神。張崇弛背後冷汗狂冒,更在心裡為那些不自量力,企圖奪取漢皇江山的勢力默哀一分鐘。

    漢皇笑咪咪地說:「在心裡罵我奸詐吧!不過,連我都覺得,幾年的塵世下界皇帝當下來,想不奸詐都不行!不過,我的消息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來源於無孔不入的探子!朕還不想把整個中原國的政治變成最黑暗齷齪的特務政治,我的消息來源於風!」

    風?!明白了!張崇弛恍然大悟!雖然,漢皇沒有完成風神的最後回歸,但以他現在遠超風系大魔導師的風元素掌控能力,這天下南來北往的風豈不都成為他的耳目?舉天三尺有神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古人明訓可都是歷史經驗錘煉的精華。

    他站起身來,向漢皇行了一禮,說:「多謝陛下信任,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要你死幹什麼?」漢皇也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事若可為,當盡全部之力,事若不可為,當保全身而退!除非你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否則,鬼族的事我自會交給別人,不須你再插手!」

    「臣明白!」張崇弛心底一熱,重重點頭說:「我明日就起程往睢陽。」

    漢皇搖搖頭說:「不用那麼心急!過幾天就是中原國國慶盛典,各王公大臣、百族蕃國都要獻上奇珍異寶,裡面也許會有幾件對你此行有用的東西,你不妨留到大典後,帶齊了東西再走。對了,你的情敵呂奉先呂親王好像也在計劃著要拿一件好東西做為獻禮,也許剛好可以收歸你用!」

    呂奉先?他要獻什麼?不會把光輝戰甲和四大精靈器獻上吧?張崇弛暗自搖頭,就算這些東西,對自己好像也沒多大用處。自從收伏了水、火兩種元素之靈後,他似乎對當個遠距離攻擊的魔法師更感興趣!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到時自知!」漢皇賣了個關子說:「你現在體內雖然擁有遠超常人的能量,但似乎還不能控制自如,這幾天正好靜修一下,對你去鬼族的事會大有幫助。還有,關於朕本身的情況,我不喜歡有第三個人知道!還有,你去鬼族時,再好不要帶李瑁,以他的修為只能誤事!」

    話說到這裡,張崇弛便知趣地告退了!當退出寢宮時,就見李瑁和張巡兩人,一個笑容如常,一個面現憂色,見他出來,便圍了上去,想知道他給漢皇治病的情況。

    「咳!」張崇弛不得不搪塞說:「陛下得了一種很古怪的回歸病,才會慾火中燒,只有處女元陰滋潤,才不致於暴燥瘋顛。不過,我已經將這種病暫時壓制住了,要想根治,還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李瑁忙問:「我中原國地大物博,只要漢皇陛下需要,一聲令下,還怕沒有?」

    張崇弛苦笑著說:「暗黑之印!也就是鬼族中心魔殿中供奉的鬼帝印!你李少王爺倒是給我拿來啊!」

    「這個……」李瑁搔搔頭說:「這個好像有點難度!對了,你能壓制陛下的病情多久?」

    「半年!」張崇弛說:「如果半年之內,我們不能拿到暗黑之印,陛下之病便無藥可醫!」

    李瑁不由地團團轉了幾圈,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左掌之上,下定決心似地說:「我會發動中原國所有的情報人員,提前鬼族的下落。一有確切消息,就派人遠征,務必在半年之內取得暗黑之印。」

    張崇弛說:「這個就不用麻煩大哥你了!我已與漢皇陛下定下萬全計劃,只待國慶一過,就付諸實施,一定能讓陛下徹底擺脫病痛。」

    「那就拜託四弟了!」李瑁也是聰明人,從張崇弛的口氣中,聽出一定是漢皇陛下交代過,不讓他再插手這件事,便岔開話題說:「那這兩天,由愚兄做東,帶二弟、四弟和五妹好好地逛逛京師。」

    「這個恐怕也不能隨你願了!」張崇弛苦笑著說:「這幾天,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

    「我也修煉!」張巡說:「在燒尾宴上,我曾暗中試了一下呂奉先!他比我強!」

    李瑁一愣,隨即笑著說:「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讓侍衛送你們去古越會館吧!有什麼事,著人向安樂王府通報一聲就可以了!」

    回到古越會館後,向焦急得團團轉的夷光報了聲平安後,也說起了今晚的所見所聞,只是最關鍵的風神回歸,限於漢皇的旨意,張崇弛只好直接說:「有些事我不能說,也不想騙你們。我在中原國慶之後,將取道睢陽,遠赴海外,去找暗黑之印。這幾天,我想好好修煉一下!」

    「我也修煉!」夷光說:「這段時間來,我的體內水元素變得洶湧澎湃,大於突破到魔導師境界之勢,如果能趁此再進一步,就可以跟四哥同赴海外,不至於成為累贅了!」

    張崇弛微歎說:「大家努力吧!原本我以為只要有一顆正直勇敢和堅強的心,就能實現理想,但現實卻告訴我,沒有實力,一切免談!夷光,你在修煉過程中,不妨將自己的精神先集中到我送你的那顆珍珠上,再進行冥想。」

    「知道了!」西夷光吐吐舌頭說:「四哥送的,肯定是好東西!」

    交代過一些瑣事後,張崇弛回到了智寧會館給他準備的靜室,焚上乾闥婆族進貢的安息香,將自己的心神沉入元素輪迴之中。

    「天一水華、三昧真火,你們兩個傢伙,都給我出來!」

    「老大!輕點!起碼我們也是元素之靈,你這樣呼來喊去,未免有失面子吧!」天一水華淡藍色的霧氣在蔚藍色的神水之精上來回飄蕩,不時從中傳出幾點笑聲。

    「看來你在我這地盤上過得挺舒心,幫我辦點事也算交房租了,這該不過份吧!」張崇弛雖然能完全掌握兩種元素之靈,但還喜歡跟這群老朋友打趣胡鬧。

    三昧真火赤紅的火線在另一個角落地探出頭說:「這是進館子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啊!老大,這回不知又有什麼苦差事?」

    張崇弛說:「沒事過來聊聊不行嗎?」

    「行!當然行!難得我們這個大忙人主子有空!」天一水華的口氣還不是普通的不滿。

    張崇弛哈哈大笑:「拜託,別用這種深宮怨女的口氣說話好不好?還真讓你說准了,我是來問問,那顆水神之印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水神的本源力量!」

    天一水華忽明忽暗地閃爍了一陣子後,才遲遲地回答說:「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扯!」張崇弛反擊了一個字!

    天一水華說:「老大,我跟你直說了吧!我們並非遠古以來最初的那群天一水華,當年水神傷重,所有的天一水華都已經為水神獻身了!當我們機緣巧合,有了自我意識,成為水元素之靈時,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模樣。」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水神的本源力量所凝結成的水神之印?」張崇弛追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天一水華說:「不過,那條長翅膀的魚應該知道!要不,那只碧波玄龜也一定清楚著呢!」

    「什麼?水神宮殿裡還有水系王獸碧波玄龜?」張崇弛大吃一驚。

    天一水華說:「沒錯!我們中的好幾個就是在它身上孕育成靈的。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還挺想念的!」

    「打住!這個問題暫停!」張崇弛知道,要想弄清楚夷光身上的水神之印,非得再去一次水神宮殿不可,只是現在可沒時間,他的話鋒一轉:「我跟漢皇陛下的對話,你們也應該聽得一清二楚吧!有什麼意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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