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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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68
V123210 發表於 2008-1-1 21:14

16 藥食同源

天一刀愣了半晌,才仰天長嘆,神色黯淡地說︰“我天族自詡窮盡廚藝之道,想不到,卻不如一個只會粗淺作菜工夫的銀針醫生。”

    “不服氣嗎?”張崇弛一點兒也沒有報復得逞的快感,平靜地說︰“過于追求細節之完美,卻忽視了事物的真正起源,必然導致方向性失誤。廚藝講究的是色香味形,如果再進一步,還加上器、聲、境、人,但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廚藝的最終成果是要讓人吃的,人吃東西除了滿足口腹之欲外,更重要的是身體的需要。因此,不同的對象,必須用不同的菜。如果今天的裁判不是被你們天族折騰得只想弄點粗茶淡飯嘗嘗的美食神偶,而是別人的話,我絕對會輸得一塌糊涂。”

    天一刀對著張崇弛跪了下來︰“請教如何判斷不同的對像,如何下菜?”

    張崇弛厄視他一眼,說︰“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天一刀雙手捧出族長令,喟然說︰“此次斗菜,我自動認輸!”

    你不認輸又能怎麼樣呢?耳身意三項我必勝,眼舌鼻我也不賴,就是讓美食神偶裁決,也是我張崇弛贏。不過,既然你如此識趣,再對你太過苛責就不好意思了,畢竟今後老媽真要是當智寧國皇帝,還得八大家族的鼎力支持才對。

    張崇弛接過族長令,扶起天一刀說︰“說白了很簡單,就是看對方的身體狀況如何,再給他吃最適合調節健康的菜就行了。比如同樣是淡水魚,鯉魚健脾利濕,適合孕婦;草魚暖胃平肝,適合高血壓患者;鰱魚溫中益氣,適合久病體虛者; 魚益筋骨,適合風濕頭痛者;另外鯽魚健脾利濕、青魚養肝明目、武昌魚調胃氣和五髒、鱸魚化痰止咳、刀魚補氣開胃、桂魚補虛益脾等等,利用不同的搭配,可以讓吃的人在享受美食的同時,增進健康才是廚藝的王道。”

    說到這里,他揚了揚手中的族長令︰“其實,學醫的人經常會听到一句,藥食同源,食品用得好,就是上佳的醫藥。不知一刀族長會不會後悔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交出族長令?”

    天一刀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朝聞道,夕死可矣!多謝太子殿下為我打開一條精進之路!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給五斗先生下了八部寄生咒,但我身上也背著這一族的責任,不得不爾!太子殿下更是小看了我侏儒族對智慧技藝的取求,如今,殿下能為我族揭開廚藝真諦,比起單純地解開天咒更有意義。何況,我也是個明白人,就算太子殿下不告訴我這些東西,憑今天的比試結果,也該是你贏我輸,願賭服輸,又後悔何來。”

    說著,他回掌一拍自己的頭頂,臉色變得赤紅如火,口中格格地喘息了一陣中,從口中吐出一顆紫色的圓球,雙手呈到張崇弛面前︰“太子殿下,這是八部寄生咒的咒珠。要解開八部寄生咒,就必須集齊八顆咒珠,而且八族長均立有重誓,不得私相授受咒珠。但事到如今,為感謝殿下的恩德,我也顧不得了。只要將此咒珠讓五斗先生服下,至少可保證五斗先生在輪回時,不受殘缺的八部寄生咒約束。”

    一顆管個屁用!讓我老爸輪回時不受約束,難道還能為了解開八部寄生咒,讓老爸去自殺?不過,既然天一刀盛意拳拳,表現出最大程度地服從,張崇弛也得應酬上幾句才是,收起咒珠後,他客氣地說︰“多謝天族長,容崇弛今後再行回報。”

    天一刀搖頭說;“回報就不用了!只是關于藥食同源方面,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什麼心得?”

    果然痴迷!張崇弛笑著說︰“不僅食物可以當藥用,很多藥物都可以當成食材或調料來用,像枸杞、黨參、首烏、當歸、三七、桂皮、甘草、黃 等等。如果能做出一種菜,將藥物全都巧妙地融合其中,又滋味十足,讓病人吃得心花怒放,到時天族功德無量啊!”

    “這才是真正的藥食同源,殊途同歸!我想太子殿下的願望一定能夠實現!”天一刀只覺得今天所學,要好好消化一下!

    “那我在此替天下的病人謝過天族長了,他們有福了!”張崇弛向天一刀一拱手,又向美食神偶鞠了一躬︰“我還有五族要去,先行告辭!”

    在他大踏步走出百味園之後,天一刀也心滿意足跟著出了百味園。百味殿中,只剩下美食神偶分別品嘗了兩杯滌劍問情後,漠無表情地說︰“張崇弛勝!”沒有七情六欲地它不可能知道,在今天之後,天族的廚藝中多了一項“藥膳”分支。它只記得,此後天族給它的菜品發生了很大變化,正是這些不同的菜式,讓它在十年後完全恢復了所有機能,可以在斗菜賽中,長篇累牘地對每一道菜的得失進行品評,進一步促進了天族廚藝的提升,迎來與廚神易牙斗菜後的一個巔峰。

    張崇弛一回到皇宮御花園,摩候飛燕就等在門口了,有了孫思邈的養顏補心丹,她現在可是精神煥發,听到天族傳至皇宮的訊息,說張崇弛挑戰得勝,就第一個飛到門口等著了,一看到張崇弛回來,歡呼一聲,說︰“好兒子!你居然贏了天族!果然不愧是我兒子!”

    “問題是憑你的廚藝……”隨後出現的張道陵話說半句,搖了搖頭!

    他不說了,摩候飛燕可不依了︰“相公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覺得我的廚藝不佳?”連相公這樣的書面語言都叫出來了,張道陵哪還敢多說一個字?忙轉向張崇弛︰“兒子!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一天之內就拿下天族!”

    “厲害的還在後面呢!”張崇弛掏出八部寄生咒天族咒珠遞給他說︰“老爸快服下!”

    張道陵也是識貨之人,一過眼,就直接塞入口中,雙目微閉,旋即張眼說︰“果然是好兒子!好了!這下子我沒有後顧之憂了,就算接下來挑戰失敗,我也可以選擇自入輪回!”

    摩候飛燕看得雙眼發直︰“兒子!你這是怎麼做到的?私相授受咒珠,可是要受重誓懲罰的,就摩候羅迦族我都搞不定,天一刀怎麼會把它給你?你是不是給他下藥了?”

    張崇弛隨口說︰“當然下藥了,不過不是下在他身上,而是給整個天族的廚藝下了藥。對了,天一刀也曾說過,他曾立下重誓,不得私相授受咒珠,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誓言?”

    給整個天族的廚藝下藥,摩候飛燕听不懂,不過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憑真本事得到咒珠,她就高興了,見張崇弛問,就說︰“私相授受咒珠者,生生世世,永不解除天咒!”

    好厲害的誓言!好果斷的天一刀!到這時,張崇弛也不禁為天一刀對廚藝的痴迷產生一點敬意!

    “好了!挑戰了一天,兒子也累了!”張道陵笑著說︰“讓兒子進殿休息吧!明天大家合計一下,看看挑戰哪一族比較妥當!”

    也好!一家三口回到欽安殿,正喝著茶,開始聊家常時,一名宮女從門外匆匆進來,向摩候飛燕稟報說︰“稟報摩候大人!阿修羅族族長阿修曼陀求見!”

    “阿修曼陀?他來干什麼?”摩候飛燕奇怪地說︰“那家伙可是八大家族中最古怪最孤僻的一個,無緣無故到這里來干什麼?”

    “老媽!想那麼多,人會老的!既然來了,見見他不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嗎?”張崇弛難得見一向不用大腦的老媽也會有思考的時候,看來這阿修曼陀該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對啊!有兒子就是好!兒子,你跟我去見阿修曼陀!”摩候飛燕拉著張崇弛到了欽安殿外的一處涼亭里︰“哼哼,給我老公下八部寄生咒的家伙,別想大殿里坐著舒服,就在涼亭里吹吹風就夠了!”

    阿修曼陀長得也怪,侏儒族的身高外貌到死也是停留在十二歲的模樣,但阿修曼陀卻意外地留有一束長須,滿臉皺紋。如果不是確信他是侏儒族,還以為是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呢!他駐著一根龍頭拐杖,一步三晃地從園門外進來。

    摩候飛燕偷偷地湊到張崇弛耳邊說︰“別以為那死老頭已解開天咒,他不過是求主修化妝的夜叉族用手術的方式將臉皮拉得全是皺紋,然後植上胡須而已!”

    張崇弛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這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以前只听說中原國一些豪門貴婦專程到智寧國,動刀子將臉上的皺紋給拉平,沒想到還有人動刀子將臉拉皺的!

    阿修曼陀進入涼亭,恭恭敬敬地向摩候飛燕行過拜見之禮後,指著張崇弛說︰“這位,莫不就是五斗先生之子張崇弛神醫?”

    這稱呼有問題!摩候飛燕雍然地笑了笑︰“是我兒子!怎麼?當不起太子殿下四個字?”

    “哪里,哪里!”阿修曼陀忙笑著說︰“皇帝陛下多慮了,早就听說太子殿下慈心聖書,又智慧如珠,言辭鋒利,今日一見,果然見面更勝聞名!”

    “阿修族長謬贊!說到言辭鋒利如刀,誰又及得上阿修羅族!”反正還沒向你正式挑戰,先緩和一下氣氛,听听你的來意再說!

    阿修曼陀微笑著說︰“強中自有強自手,誰又敢說自己天下第一?今天阿修曼陀來,就是向太子殿下正式認輸,奉上族長令!”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枚烏黑金牌遞到張崇弛面前。金牌上刻一尊猙獰的魔神像,正是阿修羅族族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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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光輝歲月

張崇弛哈哈一笑︰“難得阿修族長如此抬舉,那麼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正當他伸手去接那枚族長令時,阿修曼陀手一縮,又將族長令給收了回來︰“從這方面的消息來看,崇弛神醫智慧如海,語鋒如刀,在下正有一難題,不知能否為我解惑?”

    好家伙!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地交出族長令,張崇弛早已準備,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不知這算不算你對我的挑戰?”

    “哪里哪里!”阿修曼陀說︰“這只是我個人向太子殿下求教而已,不管太子殿下能否助我解開難題,我都願奉上族長令!”

    恐怕沒那麼解凍吧!看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張崇弛平靜地說︰“請指教!”

    阿修曼陀說︰“我族中有一客卿,名叫公孫龍子!在三個月前,他提出了一個命題,叫‘白馬非馬’,讓族人解答,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答案讓他滿意,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為我等一解疑難?”

    張崇弛問︰“不知阿修族長自己有解答否?”

    阿修曼陀搖頭說︰“沒有!不過,我的一個子佷倒是有一個解答,他說白是色彩,馬是形體,色彩跟形體當然不同,所以白馬非馬!”

    張崇弛噗哧一下︰“色彩非形體,那至多是說明了‘白非馬’,又沒有說明‘白馬非馬’,公孫先生這怎能滿意?”

    阿修曼陀老臉微紅,這哪是自己子佷的解答,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解答,幸好還沒送到公孫龍子那里,否則就要出丑了,想到這里,他越發恭敬地說︰“那麼太子導體下有答案嗎?”

    張崇弛想了一會兒說︰“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不成立的命題,我至多用詭辯術,來個偷換概念,勉強解釋一下而已!”

    阿修曼陀說︰“只要能解釋得通就行!”

    張崇弛有點心虛地說︰“我試著做這麼一個解釋,白馬只不過是具體的一個形象,而馬則指的是一個綜合性概念。一個具體形象當然不能跟一個綜合性概念相同。馬是包括了紅、白、黃等諸種馬的抽象概念,當然不能等于某匹具體的白馬,所以白馬非馬!”

    “具體形象不等于抽象概念!好一個具體形象不等于抽象概念!”阿修曼陀試著想反駁張崇弛的理論,可是越想越覺得這個推論正確。明明是一個很荒謬的命題,他居然理所當然地給出了證明!這其間的差距就是詭辯術的差距吧!

    事已至此,阿修曼陀二話不說,將族長令恭恭敬敬地呈到張崇弛面前,連句客氣話都不敢說,就自行告退,頭也不回地出了御花園。

    “兒子!你好棒!”摩候飛燕跳起來說︰“三言兩語又取得了一枚族長令,現在八大家族只剩下一半了!我們還有兩個月時間,看來難度不大!”

    張崇弛搖頭說︰“能在一天之內取得兩枚族長令,只是運氣而已!老媽,後面的那四大家族還是一個難題!”

    摩候飛燕揮揮手說︰“好了!挑戰八大家族的煩心事今天再也不提,明天我們再研究,晚上我要請兒子好好吃一頓!”

    “好啊!”張崇弛笑著說︰“最好是讓天族的廚師下廚!”

    “知道你不放心老媽的手藝!”摩候飛燕笑罵了一句,又好奇地說︰“兒子,我看你證明那什麼白馬非馬說得頭頭是道,明知是詭辯,也找不出能下手反駁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其中的奧秘在哪里?”

    張崇弛抓抓腦袋說︰“其實很簡單,一切詭辯術的精義都在于偷換概念,或偷換命題。剛才我分別用具體形象和抽象概念兩個概念換了白馬和馬的概念,又利用它們在內涵外延上的不同,反推出白馬與馬的不同。其實我只證明了馬非白馬,根本沒有證明白馬非馬!”

    “還是不懂!”摩候飛燕想了一想︰“就連阿修羅族那老家伙都能唬住,老媽我就懶得再找其中的破綻在哪里了!”

    剩下的幾天來,張崇弛收服八大家族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首先是龍族,龍族之所以自稱龍族的原因就在于其祖先曾獲得一條龍為寵獸,故能馭使萬獸,甚至超過了百獸星君,贏得與諸神對抗的一戰。自從那位祖先去世後,雖然留下的馭獸法訣和馭獸法寶仍無比強大,但比起張崇弛手戴從張巡那里借的聖光龍威戒,肩登王獸聖猞猁來還是差了一籌。

    在龍族的斗獸場里,當龍族族長龍嘯天氣喘吁吁地費了兩個小時收服一群八只的銀獸上級土獸金爪彌猴時,張崇弛已躺在一群地火水風光暗都有的金獸、銀獸群里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後,龍嘯天乖乖地交出了族長令。

    對付迦樓羅族更簡單,當年他們戰勝的毒神只是醫神的一名醫屬,而張崇弛卻是紀錄天下藥物的《神農本草經》傳人,這其間的差距就大了!何況,限于被天咒封印後的智慧和體力,許多傳說中的毒物和解毒藥材只限于傳說,哪比得上張崇弛曾在天神山脈中向孫思邈那里刮的寶貝?

    那些可都是孫思邈從神龍那邊敲詐勒索的絕世珍品!更關鍵的是,張崇弛還擁有不死之身,迦樓羅族費盡千辛萬古調制的三種奇毒都讓他當糖水喝了,而他出的一種毒藥險些將族長迦夢給毒死!這一枚族長令也自然逃不掉。

    剩下的兩大家族對張崇弛來說有點難度,調香和化妝,那都是女孩子們的拿手好戲,讓張崇弛來挑戰,不專業啊!

    “這事找老媽也沒用!老媽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不斷地練舞,中間穿插一下音樂學習,直到成為摩候羅迦繼承人之後,才有時間出來瘋,才認識了你爹,有了你!這其間,什麼調香、化妝,都是由乾闥婆族和夜叉族的專業人士出手的。”摩候飛燕直接關閉了張崇弛的求救之門。

    看來只有找焦贛那個萬能辭典了,可焦贛的第一個反映就是︰“這玩意兒我也不專業啊!”

    苦悶!張崇弛抓狂地說︰“一個二個都不專業,卻讓我去挑戰兩個專業世家,還讓不讓人活啊?要不,你說說,當年這兩個家族與香神容飛和妝神徐妃的挑戰過程。”

    焦贛說︰“這沒問題,關于獲勝的八大家族挑戰過程紀錄是智寧國每個國民必修基礎課。傳說香神容飛天生就身有異香,統御塵世下界的一切香味變化。在挑戰中,香神更是以香料之王龍涎香為香基,配合十三種香料,調出了天香。那是一種清靈而溫雅,既含麝香氣息,又微帶壤香、海藻香、木香和苔香,有著一種特別的甜氣和說不出的奇異味道的香氣,頓時迷到了諸神和智儒們!”

    “那乾闥婆族又是怎樣勝了香神容飛呢?”

    “其實,在理論上說,天香已是香味的絕頂境界!乾闥婆族祖先不知用什麼原料調出三枚蛋狀燕香,燒一枚,百里之內,均能聞到如蘭似麝的清香,積月不散,與天香各有所長,就連調香神偶也無法評判。當時,正值塵世下界東南大疫,乾闥婆族祖先請諸神于盛疫之地燒香一枚,香味所到之處,病者在一日之內康復,讓香神容飛自嘆不如,認敗服輸!可惜,乾闥婆族那位祖先在勝出之時,也是心血交瘁,一命歸西之日,那燕香的調配方式也跟著失傳,乾闥婆族積千萬年之功,尚沒有能制出哪怕是有其功效十一的香料。”

    張崇弛嘆息說︰“一枚香治百里疫,別說香神,連醫神也得讓他一頭!夜叉族呢?”

    焦贛說︰“說起能真正完勝神的,還得數夜叉族。相傳妝神徐妃只化半邊妝,白晝化左邊,黑夜化右邊,以陰陽有無的對照來顯示其化妝技術的高明。當她出場之時,看到有化妝那半邊的人如升天堂,得瞻天仙美女,看到未化妝那半邊的人如墜地獄,不勝驚恐。就在她得意之時,從人群中又走出一位徐妃來。兩位徐妃站在一起,高矮胖瘦妍媸完全一模一樣,連諸神也一時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徐妃。”

    張崇弛笑著說︰“夜叉族人能憑著看到的形象,將自己化妝為徐妃,居然達到難分真假的地步,妝神徐妃不敗才怪!”

    焦贛也笑︰“其實這也是有歷史原因的,夜叉族人本來就奇丑無比,任何一個見過夜叉族人真面目的家伙,听到夜叉兩字,莫不退避三舍。但你現在去夜叉族看看,哪一個不是美男俊女?這無論如何,得佩服夜叉族在化妝本事上的高明。而且,在化妝之外,近幾萬年來,夜叉族更是提出了整型的概念,利用刀圭等醫術手段,直接改造人體,達到理想的形體,比單純的化妝更勝一籌!”

    張崇弛微愣,想起阿修曼陀的模樣,不由地說︰“人本生而自然,夜叉族人根本是奪神之功為己有,如果不小心的話,非出亂子不可!”

    “說到亂子,現下就有一個!在五年前,夜叉族人發明了一種可以直接注入人體,填充凹陷部位的材料,叫什麼聚丙烯 胺水凝膠。夜叉族族長夜未眉首先在自己的身上試驗,注入乳房之內,使自己看起來像人族少女一樣發育,擁有豐滿的前胸。結果,據說出了差錯,注入體內的東西已變質變形、發黑發臭,又取不出來,正不知該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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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化蛇立功

張崇弛嚇了一跳︰“還沒把握的東西也敢往體內亂注?夜叉族人有多少接受了這種手術?”

    “只有夜未眉一個!”焦贛臉色中隱隱有點欽佩的意思︰“創立整型一派的那位夜叉族祖先立有鐵律,對于改變天生形體的手術,必須在首創者身上試驗。試驗成功後,三十年內無其他變化,再推廣其直系親屬身上,再三十年無不良反映,才可推廣到整個夜叉族,時間還是三十年,而後才可以為別人做這種手術。”

    張崇弛也不由地佩服起立下如此鐵律的夜叉族祖先,從首創到全民推廣,夜叉族至少試驗九十年,而未出現不良反映,才推廣到他人。這不僅是對自己良心的負責,更是對他人的身體生命負責,比起那些財迷心竅,拿著不成熟的技術去斂財,或者根本就是騙錢的家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焦贛的目光落在張崇弛身上說︰“師弟雖然只是銀針醫師,但關于你醫術如神的小道消息卻不少,不知能否對夜未眉一伸援手?”

    經過張崇弛的努力,焦贛終于將兩人的關系進行了調整,互稱師兄弟了。既然對夜叉族心生好感,幫忙那是應該的!只是焦贛的說話語氣,似乎有幾分暗中相求的味道,莫非……張崇弛好奇地看著焦贛說︰“師兄!要幫忙當然沒問題!我听說這夜未眉可是師兄的好友,不知是真是假?”

    焦贛老臉暗紅︰“呵呵!夜未眉的確是愚兄的朋友!對!是朋友而已!”

    “明白!”張崇弛笑著出了焦贛的寧壽宮花園,快到門口時,焦贛又叫住了他說︰“師弟,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夜叉族?”

    “什麼時候?就現在啊!”張崇弛輕松地回答說。

    焦贛說︰“雖……雖然我跟夜未眉是朋友,但在挑戰這種事情上,以侏儒族人對所修專業的狂熱,夜未眉恐怕不會賣我什麼面子,必定全力以赴,師弟有把握嗎?”

    張崇弛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是公平的挑戰,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

    “但是我可以作弊啊!雖然我想當個坦坦蕩蕩的君子,但為了救父親,有些卑劣的手段也只好用那麼一點點!”張崇弛回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就直接向夜叉族而去。焦贛躊躕了一下,急忙快步趕上︰“我也跟你去看看。”

    “你就現在這模樣去?”張崇弛停下步來,似笑非笑得說。焦贛自從解了天咒之後,就一直窩在寧壽宮花園,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甚至封鎖了自己已解咒的消息。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提出跟張崇弛去夜叉族,看來對那夜未眉還真不是普通的緊張。

    焦贛似乎早胸有成竹︰“師弟不是要去夜叉族挑戰夜未眉嗎?不如先在師兄身上試試你那神奇化妝之術!”

    張崇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焦贛說︰“拜托,就你現在的身形,怎麼化妝都不像是侏儒族人!”

    “身形好說!”焦贛右手在胸前畫了一個魔法陣,金光一閃,整個人開始收縮原來的身高,身上所穿的天彈絲衣服也跟著縮到原來大小,只是臉部,透著中年成熟的魅力。

    張崇弛右手無名指一彈說︰“該你了!我的寵獸先生,這段時間來光吃光睡不干活,小心我把你給裁員了!”

    “裁了更好!”化成銅指環的化蛇一個飛身落在焦贛的肩上,變得長約兩尺,還平空生出兩只手,伸了個懶腰說︰“若是恢復了自由之身,我可以天天在天族吃香的喝辣的,還不用擔心有人跟為了搶主人,來個背後一槍。”

    張崇弛伸出食中兩指,喀喀地分合兩下說︰“我的裁可不是裁裁名額那麼簡單,而且是裁縫的裁,不知化蛇皮制的防甲效果如何?”

    “行了!老大!有什麼事要做就直接吩咐吧!每次都來個威逼利誘,煩不煩啊!強烈鄙視你的婆婆媽媽!”化蛇的智慧不愧為金獸第一,直接了當的話讓張崇弛很沒面子。他只有訕笑兩聲說︰“簡單,將焦師兄幻化成他原來的模樣,將我幻化成夜未眉的模樣。”

    “化蛇?!”焦贛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見了如此奇異的寵獸,最然而然地想起傳說中的化蛇。

    化蛇往他臉上噴了幾口唾沫,又生出一只手在他臉上游走搓揉,將它的唾沫完全擦遍了焦贛地臉才說︰“搞定!就算你有見識,也不用叫得那麼響,把我耳朵都吵聾了!”

    蛇這種生物有耳朵嗎?就連自詡見多識廣的焦贛也有點迷惑。化蛇轉向張崇弛︰“老大!這個呆呆的國師已搞定,你可比較麻煩,如果整個身子要幻化的話,得費多少力氣啊!你總不至于又像放我的血吧!”

    “少跟我討價還價,誰不知道你的原身長幾米啊!放點血出來怕什麼?”張崇弛覺得這化蛇越來越老油條了,看來得給個教訓!

    化蛇好像也覺察到了張崇弛的心思,頭一縮,乖乖地說︰“我還有一個辦法,不知老大肯不肯!”

    “說來听听?”

    化蛇見事有轉機,忙說︰“我可以咬老大一口,讓化蛇毒行遍老大全身,再加上我就在老大的身上,想幻化誰就幻化誰。不過,在中毒期間,老大的身體反應會變得有點遲鈍,而且回來之後可能要休息幾天清除遺毒!”

    “你咬一口試試!”趴在張崇弛肩上的聖猞猁插了一句,沒有威脅的口氣,反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還是不試了吧!”化蛇也是一條老狐狸,跳回到張崇弛肩上,雙手討好地幫聖猞猁捶著肩說︰“老大,好歹咱也是一家人,你不幫我幫誰?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咬崇弛小子!”

    得!為了拍聖猞猁的馬屁,連主人都從老大一下子降到了小子!聖猞猁咪著雙眼,用獸語說︰“崇弛小子可是喝過不死之酒的!”

    嚇!化蛇嚇了一跳,從化蛇一族遠古傳承的知識中,它當然知道,一旦喝過不死之酒,就會擁有不死之軀,對不死之軀放毒,輕則無效,重則引起他體內的元素輪回反噬,連十個化蛇也會被分解為最原始的能量元素。

    “老大!我不敢咬你!還有,就算是拿我的血涂滿你全身都無法將你幻化!”它以手拍胸,一副怕怕的樣子。焦贛看得直發呆,這還是獸類嗎?

    張崇弛一愣,如果無法幻化的話,誰斗得過夜叉族的化妝?化蛇見他發愣,期期地說︰“老大!要不這樣,反正這一趟只是為了挑戰,拿族長令,不如就直接讓我去!明天,你再登門拜訪,治夜未眉的病,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張崇弛看著化蛇變成自己的模樣,跟在焦贛後面大搖大擺地出了宮門,一點兒也沒有自己平時溫文爾雅的風度,不知到夜叉族去,會不會丟臉!

    忐忑不安地過了一個上午,快接近午飯時,化蛇滿臉春風,又大搖大擺地領先回來了,一見到張崇弛,就彈出一枚烏金令牌,上面鑄著一只手持三稜叉,腳踏山海的猙獰惡鬼,自然就是夜叉族的族長令了。

    “老大!一切搞定!我可是拍著胸膛對夜未眉保證,可以在三天內治好她的病!如果治不好,情願將族長令還給她!”化蛇說完後,急急變身,還原為一枚指環,套在了張崇弛右手中指之上。

    “咳!”張崇弛乍一听,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這化蛇也太囂張了吧,那夜未眉將聚丙烯 胺水凝膠注入體內,已與體內組織融為一體,想再取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家伙憑什麼答應三天內治好她的病?不對,不是這家伙答應,而是這家伙冒充自己答應的!難道說,三天內治不好夜未眉,自己真的要將族長令還給她不成?

    這時,焦贛也急急進來了,目光落在張崇弛的身上︰“你是化蛇還是師弟!”

    張崇弛揚揚右手說︰“化蛇這家伙到底干了什麼?”

    焦贛確定了他是張崇弛後,才搖頭說︰“太囂張,化蛇也太囂張了!不僅勝了夜未眉,還把夜叉族七大長老全給收拾了!萬一,他們來向你請教化妝之道,你該怎麼回答?說不知道吧,明擺著是藏私,讓夜叉族難免心里犯嘀咕,說知道吧,你又說不出什麼來!”

    張崇弛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有什麼?沒事!反正我也不一定當智寧國太子,要那麼齊心干什麼?治好了夜未眉,再去拿下乾闥婆族的族長令,讓老媽登基後,命令剩下七族交出八部寄生咒的咒珠就行了!下一任皇帝嗎?”

    見張崇弛的眼光在他身上轉來轉去,焦贛縮了縮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倒是夜未眉的病……”

    “知道你緊張這個!”張崇弛說︰“午飯後一起過去吧!”

    到了夜叉族,才知道化蛇將他們收拾得有多慘!他們剛在皇宮西北夜叉族的大院“美容院”面前一站,就听門來一片騷亂。不一刻鐘,美容院上上下下全都列隊出迎,為首的夜未眉帶著七大長老更是向他行三跪九叩拜見皇帝陛下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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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調香難題

到了美容院里,夜未眉更是讓出族長寶座,恭敬地請張崇弛上座,而且親自給他捧杯,敬過三杯香茶後,才輕聲細語地問︰“太子殿子,勞煩你親自上門,為未眉醫治頑疾,未眉感激不盡,原計劃將咒珠相贈,可是……”

    她看了看下面虎視眈眈的幾個老家伙,垂下了頭。張崇弛眉心未成靈的一線聖光流轉入雙眼,爆發出強烈的光芒,直視七大長老,認他們全都心頭一顫,全都跪了下來︰“先祖遺訓,還請太子殿下原諒。”

    如果不能完全解開八部寄生咒,多一顆咒珠,少一顆咒珠根本無關大局,何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夜未眉也定然有自己難言之苦,否則,她對張道陵出手,焦贛不跟她急才怪!張崇弛大氣地抬抬手,說︰“算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咒珠,也不是以什麼太子身份來視察,純粹是一名銀針醫生,應焦師兄之約來出診,不知診金準備好了沒有?”

    “需要多少診金,請太子殿下開口!”說到金錢,整個智寧國最能賺錢的就是天族和夜叉族了,夜未眉回答得又自信又大氣!

    “夜叉族也算是有錢一族啊!”張崇弛嘿嘿笑了兩聲,正當夜未眉等人準備他獅子大開口時,他卻豎起一根指頭說︰“一枚金元,先付後治!”

    夜未眉嬌笑著說︰“太子殿下真會開玩笑,好!就這麼說定了!”

    其實夜未眉的病說難真難,她注入體內的聚丙烯 胺水凝膠已散入肌肉經絡之間,除非將她的前胸全部切除,否則很難根除。

    但在張崇弛手中,卻不難,有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兩群小家伙在,找到那些已散碎的聚丙烯 胺水凝膠,大一點地運出體外,小一點的直接氣化掉。張崇弛唯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水火兩種元素,防止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一不小心釋出幾個搗蛋分子與夜未眉合體的話,以夜未眉的身體狀況,非在瞬間爆掉不可!

    用了一個下午,張崇弛才精疲力盡地收回抵在夜未眉背上的雙手,雙目一合,進入冥想狀態。他的身體倒不累,累的是心,雖說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在元素之輪的控制下,不敢有絲毫違規行為,但萬一例外的,他怎麼向焦贛交代。何況,到了最後,他一時興起,將神識渡入天一水華之中,從夜未眉身體的別處抽取了一部分脂肪,移送到她的雙乳處,頂替被去掉的聚丙烯 胺水凝膠。無論是脂肪的選取、移送還是融合都他耗盡了心力。

    張崇弛的神識一收入元素輪回,就覺得這回好像有些不同!他已經摸清了元素輪回各個區塊所代表的意義,今天代表水火的藍紅區塊似乎異常活躍,在藍區塊中,一些浮動的金色神文字漸漸地扭曲為另一種從未見過的文字,頭圓形如蝌蚪,身子蜿蜒如龍盤,正在藍區塊中載沉載浮;紅區塊中要平穩一些,隱隱地出現了三個金色神文字。

    當他的神識靠近紅區塊的三個金色神文字時,一股明悟流過心頭,“九陽耀空”、“焚天之火”、“陰火噬心”三個低級火系禁咒的咒文、印訣、魔法陣式,以及發動之後的效果頓時了然于心!

    那麼藍區塊呢?莫非也是什麼更高級的水魔法不成?當他的心神也以同樣的方式靠近藍區塊中的奇異文字時,一股大力將他的心神從元素輪回中推出,翻了個滾,狼狽地退回到泥丸宮中。

    “哈哈哈!”天一水華笑得直打跌︰“老大!你連水系三十二個禁咒都沒掌握,就想去學神咒!早了點吧!”

    “什麼?”張崇弛大吃一驚︰“元素輪回中顯現出來的那種文字是神咒?”

    天一水華笑得有點神秘︰“那當然!老大,你進的水神宮殿可是最正牌的水神宮殿,除了全部的三十二道水系禁咒外,還有四個級別共計十道神咒,隨著你修為的提升,你會慢慢體會到的。不過,不要著急,所謂水道渠成,該你會的時候,你逃都逃不掉!”

    “那三道火系禁咒又是怎麼回事?我好象沒到過火神宮殿!”

    “那是三昧真火記下的幾道粗淺玩意兒,既然它們已被你收入體內,自然要貢獻出來,放在神火之精那里存著!不過,就憑他們幾個,好像也就知道這三道,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湊齊火系全部二十七道禁咒!”天一水華不以為然地說。

    “行了,知足常樂吧!”張崇弛對魔法沒什麼特別的追求,要說有,也只是對水系、光系的治療性魔法比較感興趣,對于火系這樣以毀滅為主的東西,有也就收了,沒有的話絕不強求。

    在心中再一次將那些水火禁咒給復習了一遍,發現自己大約能施展至少十二道水系禁咒和三道火系禁咒。他根本不知道現在深藍寶石大陸的水系大魔導師小喬和火系大魔導師周瑜也不過只能獨立施展不到八道禁咒而已,也就沒有特別的高興,在感覺身心已經恢復過來時,從定境里退了出來!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候了!”張崇弛見四周已是華燈吐彩,身前不遠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席冒著騰騰熱氣的晚飯,焦贛、夜未眉和七大長老垂手立在身邊,忙歉意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還好,還好!”焦贛說︰“師弟不過是冥想了三天而已!”

    “三天!”張崇弛嚇了一跳︰“我冥想了三天?”

    焦贛說︰“很正常啊!以師弟現在的水準,就是冥想一兩個月都不為過,只是我怕你萬一真的冥想不停,那下一塊族長令就沒著落了!”

    夜未眉這廂已盈盈地拜了下去︰“多謝太子殿下神醫妙手,不僅解除了未眉的頑疾,更運用前所未有的整型手段,使得未眉得償所願!”

    “呵呵!”張崇弛看看夜未眉,夜叉族人本來就是侏儒中的高大個兒,以她近一米四的身材,凹凸成形的身材,配上已解咒的焦贛也不算太扎眼︰“夜族長就不必多禮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行告辭了!”

    夜未眉轉眼看了看焦贛,焦贛輕咳一聲︰“我也得陪師弟回去了!”

    夜未眉嫣然一笑︰“不留你們啦!乾闥婆族的乾薰天可是個棘手的角色,你們也該好好準備一番了!不過,太子殿下一來,不到一周的時間,已勢如破竹,拿下七族的族長令,想來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

    說是這麼說,可張崇弛還是覺得沒底!調香!這玩意兒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難!

    想學會調香,必須要有靈敏的鼻子,一般的人大約能分辨四千多種氣味,而乾闥婆族人一般能分辨出大約一萬多種氣味,而乾薰天更是據說能分別一萬五千種氣味。

    其次是準確的記憶,光能分別不同的氣味是沒有意義的,調香師還必須說出某一種氣味到底是什麼氣味,是由什麼樣的原料發生的,或者某一種混合氣味是由哪幾種氣味組成的。

    最後是靈巧的雙手和出眾的創意!調香過程中,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以香水為例,調香師要對香水這種混合液體的配比極盡精細之能事。大多數香水包括五十至一百種成分,有的還會更多,兩百種也很常見。乾闥婆族上任族長乾弗山所調的一種叫“翼”的香水就號稱有六百二十一種成分,讓所聞到的人如脅生雙翼,飛舞于雲空之中。乾薰天擊敗眾多同輩,被立為繼承人的作品“紅”,更是由近七百種原料調成。

    這幾樣東西不僅要天賦,更是後天不斷訓練才能形成!張崇弛自問天賦不佳,後天又沒受過訓練,最惱人的是,他還找不到作弊的方法,郁悶啊!

    大家都以為張崇弛會挾橫掃五族的雷霆之威,馬上向乾闥婆族挑戰。沒想到,自他從夜叉族回去後,在御花園里一窩就是一個月,連點動靜都沒有。最後,焦贛忍不住了,跑到御花園去,就見張崇弛正在碾什麼東西!

    他一見焦贛進來,就大叫︰“師兄,來得正好,我正需要你的幫忙!”

    “幫什麼?”焦贛走進了張崇弛時,立刻聞到一股惡臭,不由地扇了扇鼻子說︰“師弟,你到底在搞什麼明堂?”

    “準備挑戰乾闥婆族啊!”張崇弛說︰“對了,我想知道乾闥婆族都有哪些調香原料?”

    “嚇!師弟,你問我,我問誰啊?”焦贛說︰“據說除了神族專用的龍涎香外,乾闥婆族積累了千萬年調香庫里什麼調香原料沒有?”

    張崇弛的眼楮一亮︰“這麼說來,他們至少沒有龍涎香,對不對?”

    “沒錯!”焦贛攤攤雙手說︰“每一代的乾闥婆族人都想找到龍涎香,甚至每隔十年,就要派出一批人進入天神山脈,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接近神龍居住的龍洞,可惜,就是沒能找到哪怕一打半點的龍涎香,這是所有乾闥婆族人的遺憾!”

    張崇弛說︰“要是我能拿出龍涎香呢?”

    “你能弄到龍涎香?那你肯定贏定了,其實調香的一個關鍵就在于要有好的香料,傻子都知道,一分龍涎香,配合三份百萬年以上的沉香所制成的焚香,足以傾倒眾生!”焦贛興奮地搓著手說︰“該死!我早該想到這一點才對,你不是跟神龍的關系不錯嗎,找它弄點龍涎香應該沒問題!”

    張崇弛笑著說︰“可惜!那龍涎香跟神龍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更不是神龍的口水!找神龍可是一點用處沒有!”
V123210 發表於 2008-1-1 21:27

20 龍涎天香

“什麼,龍涎香不是神龍津液所化?”焦贛大吃一驚,又啞然失笑。在傳說中,龍涎香本來就是香神容飛供奉諸神使用的特殊香料,沒有一個人族知道龍涎香的來源,只是從名字上猜測,可能是龍涎所化,只是具體是什麼龍涎,怎麼化也同樣不知道。乾闥婆族每隔十年派人深入天神山脈,也只是應付祖先遺訓而已,何嘗有半點找得到龍涎香的希望。

    張崇弛又是如何知道龍涎香不是神龍津液所化?一想到這個問題,焦贛身子一震︰“那麼師弟定然知道龍涎香的由來,如果能取得龍涎香,我看乾薰天就該乖乖地服輸吧!”

    張崇弛笑著說︰“龍涎香其實也很簡單,你等等,我們這將去挑戰乾闥婆族!”說著,用手中的晶棒攪了攪他面前一只大桶中散發出強烈腥臭的青灰色爛泥,然後從旁邊拿過一只小桶,裝了滿滿的一桶,就當頭向乾闥婆族的蘭麝居而去。

    焦贛跟著張崇弛到了蘭麝居,連通報都不用,蘭麝居里早已亂成一團︰

    “天哪,門外那是什麼東西,居然如此腥臭!”

    “不!我的鼻子!被這麼強烈的腥臭一薰,起碼一個月內別想調香了!”

    “是不是誰在外面得罪了別人,人家來報復啊!化學武器,這絕對是化學武器!”

    “智寧國祖先早已立下規矩,不得對乾闥婆族人使用強烈的刺激性氣味,誰敢違反祖先遺訓!”

    “快來人,去門口看看,趕快把那玩意兒弄走”……

    說著,從蘭麝居來腳步雜亂地跑出一大批人,遠遠地指著張崇弛︰“你!別過來!快把那桶里的東西拿走!乾闥婆族與你何怨何仇,居然要使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張崇弛淡然微笑說︰“張崇弛,智寧國未來的太子殿下,今天來是專程為了乾闥婆族的族長令!”

    “是你!”那批人中有幾個消息靈通的,忙說︰“請你在那里等一下,我這就去秉報族長!”

    又是一陣兵慌馬亂,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位儀態萬千的佳人在眾多族人的簇擁之下,從蘭麝居里迎了出來。唯一有的煞風景的是,所有人的臉上都蒙了一只潔白如雪的口罩。乾薰天走到張崇弛面前,盈盈一福說︰“按智寧國祖先,太子殿下要我的族長令很簡單,只需在調香比試中贏了我就可以了!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如果太子殿下以為憑著一桶腥臭之物,就能逼我交出族長令,那麼也太輕視我乾闥婆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品格了!”

    張崇弛對她的冷嘲熱諷並不以為然,放下手中的小木桶,向乾薰天拱了拱手說︰“以香調香誰不會?我今天來,是想跟族長試試,看誰能把臭的調成香的,那才叫本事!”

    “以臭調香?”乾薰天目中閃過一線訝然︰“想不到太子殿下的調香手段已高明到這種地步。不錯,其實很多本以為臭氣薰天的東西,只要善加調節,反而會變得芳香撲鼻。如天神山脈中的食蟲樹果,氣如臭糞,但若以神聖淨水稀釋萬倍,便可散發出迷人的玫瑰香味。南蠻諸國所產的腐草也氣味極其惡劣,若以一比千地加入清酒,卻能變成最清爽的青隻果味。但這些都只是個例,真正能將所有東西轉臭為香的據說只有香神容飛和勝了香神的那位乾闥婆族祖先曾實現過。如果太子殿下已到了這種水準,我乾闥婆族上下定然生死相隨,為奴為僕。”

    張崇弛搔搔頭說︰“我還真沒那本事!”

    諒你也沒那本事!就連乾闥婆族族自從那位祖先之後,再也不曾出現過這種絕世驚艷的天才。想來,定然是你偶爾發現了一種可以轉臭為香的東西,就想過來炫耀,但比起乾闥婆族千萬年的積累,什麼東西沒見過,還怕你不成?乾薰天淺淺一笑︰“那麼太子殿下又準備如何比試?”

    張崇弛又提起那只小木桶往乾薰天面前一送說︰“很簡單!如果乾族長能將此桶中的腥臭之物轉化為香料,在下自認挑戰失敗!”

    既然是挑戰的內容,乾薰天收起輕視之心,走到小木桶前,強忍著那透過口罩還讓人發嘔的腥臭,仔細地打量起小木桶中的東西來了。

    那是一團爛泥,而且是最難看的爛泥,青灰腐敗,還帶著黏液,看看都讓人覺得惡心。她在心里將乾闥婆族有關調香的資料迅速過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有關這種東西的紀錄,特別是可以轉臭為香的一百二十七種奇物中,沒有一樣的特征跟這團爛泥一樣。

    她微怔之下,開口說︰“如果我做不到呢?”

    張崇弛笑得很燦爛說︰“放心!我不會給你出一個根本無法做到的難題!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就該由我出手,如果我做到了,不知乾族長有什麼表示?”

    “如果真是如此!我乾闥婆族認敗服輸,馬上交出族長令!”乾薰天一口答允下來,又不放心似地說︰“太子殿下,請注意你的用詞,必須是將木桶中的東西轉化為香料,而不是用其他東西消除掉腥臭,再調入其他香料的那種所謂轉臭為香法!”

    “那是當然!”張崇弛拍著胸脯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乾薰天身子微側說︰“既然是正式挑戰,我蘭麝居四大供奉當在場監督,請太子殿子到中央香苑,容我通知各位族人一起觀戰。在正式開賽後,請太子殿下將那桶原料交給我,我會在三個小時內給你一個能或不能的答復!如何?或者太子殿下還要邀請其他證人?”

    “沒問題!”張崇弛一口應了下來,拉著焦贛就為里走︰“我的證人有國師一個就夠了!”

    中央香苑是乾闥婆族的聖地,里面有最齊全的香料和調香、測試設備。在張崇弛落座後,乾薰天的動作也很快,不到二十分鐘,該來的人都來了!張崇弛當著大家的面,點上一柱半人高的計時香,然後將那桶爛泥,連桶當泥交給乾薰天。

    乾薰天並沒有動整桶爛泥,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晶棒沾了一點爛泥注入一盆清水中,經過初步稀釋後,分裝了整整一百份試管。然後將那桶爛泥用了一個魔法陣給完全封存起來,大家只覺得口鼻一爽。比起整桶爛泥,經過稀釋的那一丁點兒腥臭還接受到了。

    本來,化臭為香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稀釋,但一來張崇弛不會出這麼簡單的方法,二來稀釋也是有講究的,用不同的液體稀釋的效果完全不同,在沒弄清這團爛泥的性質之前,盲目稀釋並不是好辦法。

    試管、滴管、試劑、溶劑,乾薰天一旦面對儀器,就渾然忘卻了身外的一切。雙手如最高明的演奏家彈奏絕世名曲時在琴鍵上的舞動,每一個動作都已美化為一道弧線,無數的弧線在空中交織出美麗的圖案。

    調試!失敗!調試!失敗!對于完全沉浸在自己工作中的乾薰天來說,時間是過得如此容易,似乎就在一瞬間,那根計時香已燒到盡頭。她頹然地放下手中的試管,長嘆說︰“我對這份材料測試了五千項內容,可以斷定這的確是一份沒見過的材料。對它進行了近八千次的調試,卻沒有一次能讓它化臭為香,還請太子殿下指點!”

    就連張崇弛也驚訝于乾薰天的本領,三個小時能干這麼多活,數都數不過來,更不要說還要記得哪些干過,那些沒干過,下一步該如何計算。難怪別人說,挑戰八族乾薰天的難度最大,要不是自己運氣一向無比高明,說不定早敗得不知北了!

    他站起身來說︰“其實這也不能怪乾族長,你只不過偶爾忘了一件事!”

    “什麼?”乾薰天的眼中露出求知的渴望。

    “時間!”

    “時間?不錯,一些香料的確需要時間來催化,但從沒听說過時間可以轉臭為香!”乾薰天對著張崇弛跪了下來︰“請太子殿下示範!”

    不露兩手,諒你也不會將族長令給我!張崇弛不再說廢話,直接出手︰“土牆,起!”一個很低級的地系魔法,“大海水!凝!”一個中級的水系魔法,共同在中央香苑的中心廣場上圍出一個半人深、百來平米的大池子。

    然後打開封存那桶爛泥的魔法陣,挑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爛泥,用三昧真火在略略一烤,快有點發干時,馬上丟入池中。接著,張崇弛身子一翻,站在了水池邊上,“風生!”又是一個低級風系魔法,使池水不動浪花翻動,帶動著那塊爛泥轉動。

    “風生水起,日月交錯!轉!”張崇弛雙手忙個不停,象征著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的晶石在水池外圍的土牆上瓖出一個魔法陣。眉心尚未成形的一線聖光射出,托著一圓一彎兩塊光系銀獸的魔核,在水池上方飛騰轉動。

    “時空飛逝陣!”識貨的焦贛不由低贊一聲︰“以一己之力,布下時空飛逝陣,推動陣中之物瞬息百,近萬年來,師弟是第一個。”

    不理他的感嘆,乾闥婆族人更注意的是那在海水中起伏的爛泥居然慢慢地變為金黃之色,一種清靈而溫雅,既含麝香氣息,又微帶壤香、海藻香、木香和苔香,有著一種特別的甜氣和說不出的奇異味道的香氣在空中徐徐漾了開來!

    “天哪!龍涎香!”

    “龍涎香?”“龍涎香!”“龍涎香?!”
V123210 發表於 2008-1-1 21:30

21 八族伏首

“天香龍涎!”所有的乾闥婆族人都跪了下來,三跪九叩,五體投地,淚流滿面。一個千萬年來的夢想,一個世代人的追求,都在瞬間達成,那種幸福的感覺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將乾闥婆族人醉倒在中央香苑,更讓他們拜倒在張崇弛的腳下。

    張崇弛這才吁了一口氣,手中印訣一散,翻身落在椅子上。以一個人的力量支持著“時空飛逝陣”,既然有五行靈獸的魔核為輔助,也讓他累得夠嗆,一到龍涎香成形,就散去召集的魔法元素。即使他有元素輪回在身和水火兩靈相助,也累得全身酥軟。

    魔法元素一散去,時空飛逝魔法陣和剛才的海水、天風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塊嬰兒拳頭大小,通體金黃,隱隱泛著白光的龍涎香躺在中心廣場之上。就是這一塊小的可憐的東西,在乾闥婆族人眼中卻如巍巍山脈,高不可攀。

    跪在他前面的乾薰天略一示意,四大供奉飛身分立張崇弛四個角落,揚手飛出淡黃色煙霧,將癱坐在椅子上的張崇弛籠在其中。焦贛認得那是乾闥婆族最為珍貴藏品之一的回龍香,功能提神醒腦,振奮精神,恢復疲勞,尤其是對施展魔法過度的人更是奇妙。

    張崇弛只覺得一股辛香直沖入鼻,行千官,走百穴,使他全身揚溢著一種暖暖地感覺,就像是剛洗了一個溫泉澡,幾乎舒服地要呻吟出來。接著,辛香一轉,變得淡雅悠遠,使全身的暖流轉為清流,上行泥丸宮,下入丹田,所過之處,每一個細胞都正伸著可愛的懶腰。

    回龍香一收,張崇弛已是神采奕奕地站起身來,扶起乾薰天說︰“好香!真是絕世好香!謝謝乾族長的慨賜!”

    乾薰天幽幽一嘆︰“再好的香比起太子殿下的龍涎香來,也只是庸香俗味,不足一提。乾闥婆族認賭服輸!”

    “多謝乾族長!”張崇弛知道不是客氣的時候,伸手拿過乾薰天奉上來的族長令,一塊烏金牌上,刻著一位上半身俊美異常,下半身已霧化成煙的人像,拉著焦贛向外走去。八令齊聚,摩候飛燕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智寧國全權皇帝,命令八族全體自殺都行,交出八部寄生咒珠還不是件小事?

    乾薰天起身,急急說︰“太子殿下請留步!”

    張崇弛腳步一緩,說︰“還有什麼事嗎?”

    乾薰天指著中心廣場中央的那塊龍涎香,目中流露出渴慕的神色︰“這塊龍涎香該如何處理,還有魔法陣中封存的那小半桶原料,是否由我送到皇宮去!”

    “不用了!”張崇弛慷慨的揮揮手說︰“既然已送到這里了,當然是寶劍贈俠士,紅粉送佳人,留給你們了。只是這塊龍涎香是用時空飛逝陣催化的,品質極差,最好是放到自然的海水中,由天風海浪浸泡百年後,才能真正散發出龍涎香的本質!剩下那小桶的原料,也可以丟到海里去,過個兩百多年,品質會遠遠超過這塊經過催化的龍涎香!”

    乾薰天听得認真而又仔細,幾乎連張崇弛在說這段話時,呼吸了幾次都記得清清楚楚。原來龍涎香最初是如此腥臭,是要在海水中催化,催化時間必須百年以上!不過,沒關系,侏儒族有著三百年的自然壽命,乾闥婆族為了調香,又保持良好的飲食作息習慣,加上香料的補益,基本上都能活到四百歲以上,自己今年八十多,二百年後也才二百八十多,還能接觸到真正的龍涎香。

    這麼一想,你就是現在讓她解開天咒,她都不干了!一旦解開天咒,以人族百年的自然壽命,就算延長一倍,也見不到龍涎香成形啊!

    張崇弛哪管得了她想那麼多?見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還以為是對自己有意見呢,回身解釋說︰“這龍涎香並非神龍津液所凝,而是產自大海。在西海深處,有一種罕見的風水混合屬性的銀獸上級靈獸抹香鯨,這種靈獸很喜歡吃另一種罕見的土暗混合屬性金獸下級的靈獸大王烏賊。”

    說到這里,乾薰天已經省悟過來,知道張崇弛誤會了!但見張崇弛是向她說龍涎香的來歷,好奇心起,哪還會解釋什麼誤會啊,回了個甜甜的微笑,順著他的口氣接了下去︰“以銀獸實力,去吃金獸,這無異于痴人說夢吧。”

    張崇弛見乾薰天表現出一副小孩子遇事就問的神情,配合她那十二歲的外表,還真忘了眼前這位族長大人已是八十出頭的人,倒是向她說開了︰“這天底下奇怪的事情都著呢,跟抹香鯨同生共死的還有一種銀獸上級的靈獸,叫噬香獸。兩獸合在一起,實力大增,雖然對付不了盛年的大王烏賊,但遇到只老弱病殘的,還是可以大快朵頤一番。問題是這抹香鯨吃下大王烏賊後,能消化它的身體,卻不能消化它的魔核,反而成為它的心腹大患。為了自療,抹香鯨開始在腸胃里分泌出強盛的風水元素,將大王烏賊的魔核層層包裹,經過幾百年的融合,這些風水元素和魔核變成一團新的物質,就是桶中的那些爛泥。這時,抹香鯨會將這些爛泥狀物質排出體外,在天然的海水中,一方面繼續接受風水元素的滋養,一方受日月精華,融入光能量和火元素,經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就成為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均衡的絕世妙香。”

    “原來龍涎香出自抹香鯨!”乾薰天只覺得一陣陣發暈!還派人到天神山脈去,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啊︰“可是為什麼從來沒在海中獲得過龍涎香?”

    張崇弛一拍額頭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跟抹香鯨共生的還有一種靈獸噬香獸,其實該叫噬臭獸才對,它最喜歡吃抹香鯨排出來的龍涎香原料,絕無放過。”

    “原來如此!”乾薰天恍然大悟說︰“也就是說,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根本不可能在自然界找到龍涎香。”

    張崇弛點頭說︰“我想也正是因為如此,香神容飛才將龍涎香列為諸神專用,不怕人類分享!”

    真不知道,這樣的隱秘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這已無關緊要,今後,可以一邊派出族人找抹香鯨,一邊等待這些已有的龍涎香成形。如果可能,在家族中飼養一條抹香鯨,干掉噬香獸,再拿大王烏賊去喂養,豈不是擁有了源源不斷的龍涎香來源。

    乾薰天越想越興奮,又是一陣發呆,這會張崇弛才看出來,敢情走神是這位族長的習慣!他伸手在她面前搖了搖︰“回魂啦,如果沒事,我先告辭了!對了,那抹香鯨可不是說找就能找的,希望乾闥婆族人到時候不要太灰心!”

    抹香鯨豈止難找?若不是他在《神農本草經》中發現一段紀錄︰“龍涎香,香神容飛所供妙藥,乃靈獸抹香鯨食大王烏賊後所孕,然此類物質出世之初往往為與之共生的噬香獸所食,唯香神容飛侍機取之,置海水中百年以上,受日月精華,轉臭為香,化青為白,方得此藥,功能活血、益精髓、助陽道、通利血脈、散結止痛、利水通淋、理氣化痰;用于治療咳喘氣逆、心腹疼痛、精衰性冷有奇效。”

    他讓化蛇和聖猞猁在茫茫大海上找了足足一個月,才發現一條抹香鯨。聖猞猁性急之下,直接干掉這條抹香鯨,剖開肚子找龍涎香。也算是他的運氣,這條抹抹香鯨還真在百年前吃過大王烏賊,腸道里孕有龍涎香的原料。

    拿回這團腥臭的物質後,這經張崇弛調理催化,才算是得到青灰色的泥狀原料,然後把最後一道工序放在乾闥婆族的挑戰上,才一舉拿下最為難惹的乾薰天!

    乾薰天早已心服口服,甚至還不等張崇弛開口,就領著族人發下大誓,願終生追隨張崇弛,為奴為僕,在所不惜!張崇弛最反感這個,在他看來,人全是獨立的平等個體,憑什麼為奴為僕的,皺皺眉說︰“我可以走了嗎?”

    “恭送太子殿下!”這下,誰敢留他?

    在走出蘭麝居後,他才抹了抹額頭的汗,乾闥婆族人看在龍涎香的面子上,對他所表現出來的熱情真是讓他感覺比催化龍涎香累多了,就是回龍香也補不回來啊!

    感覺到一陣輕松後,他回身大叫一聲︰“在皇宮的御花園里,還有一大桶能把讓人腥臭得發暈的爛泥,乾族長什麼時候有空,不妨派幾個人來拿,也算是轉廢為寶,省了我的衛生打掃費!”

    只听蘭麝居內又是一陣撲通聲,想來又有人跪下了!焦贛不由地嘆息說︰“要在技藝上打敗八大家族難,收了八大家族的心更難!想不到師弟短短一月之間,讓八大家族首,一統智寧皇權!佩服!佩服!”

    張崇弛可不覺得有什麼好佩服的,救老爸要緊!拉著焦贛,驅動身周的風元素,直接飛向皇宮。眼看著一頭要撞上皇宮自動生出的防御陣,焦贛手中一掐,打出幾個印訣,使皇宮上空由各殿殿尖所瓖晶石構成的魔法陣一暗,露出兩人大小的圓洞。

    張崇弛一穿過圓洞,就沖入御花園中︰“老媽!老媽!八族族長令全了,你可以登基當皇帝,命令他們解開八部寄生咒了!”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1
卷八 萬方朝貢 第一章 登基大典
    帝歷一月初一,智寧國始皇帝摩候飛燕登基。

    侏儒族人不信奉神靈,自然也不會把平白無故的日子分成兇殺吉安,某月某日宜或不宜做什麼之類的!在他們看來,皇帝登基就如日月經天,照耀天下,根本不需要挑日子,甚至直接把登基那一天做為新歷的開始,定為帝歷一月初一。

    這事是八族族長和焦贛定下來的,本來還以為這位精通《易經》的國師會挑個黃道吉日,結果他一句:「善易者不卜」,就封了天下人的口,然後詔告天下,將張崇弛收齊八族族長令的第七天做為皇帝登基之日。

    雖說沒挑日子,但易學大師定下來的日子也絕不會出什麼岔子。天亮日出,就可以看到整個天空湛藍一片,沒有半絲雲彩,陽光如同清澈的泉水在空中一瀉千里,明淨清亮,落在建築上,身上,泛起一層金黃。風不大不小,既可緩緩地展開所有的旗幟,又不足以讓人衣襟凌亂,不冷不熱,拂在每個人的身上,就如慈母的手在整理著即將遠行遊子的衣襟,讓人心頭發軟。

    早上八點鐘,二十八聲金號角在皇宮中緩緩響起,摩候飛燕頭戴九梁金頂玉柱飛鳳冠,身著紫雲朝日海水山崖裙,出現在皇宮正門午門,在接受萬民朝賀後,轉身走向從建立之日起便被封印在結界之中的三大殿而去,身後是張道陵、焦贛和張崇弛,其次是八族族長和張巡九人,最後是三十六小族族長和一些官員、德高望眾的觀禮嘉賓、八族推薦的高人異士等,共計三百六十人。

    像是感覺到了有人進入前朝,三大殿結界驟然發動,一團金黃的光芒從四方升起,在三大殿頂上結成金黃色的雲彩,從雲彩中又散發出無限金光,所到之處,陡然生出一股向外的推力,讓一切非本建築的外來東西和生物無法侵入分毫。

    摩候飛燕一言不發,朝焦贛點了點頭。焦贛走到結界之前,雙手高舉,向前亮掌,現出掌心的聖旨令,口中朗聲高唱:「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像,何以識之?明明闇闇,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聽了幾句後,讓張崇弛大感興趣,情不自禁地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焦贛全神貫注的祈頌:「……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出自湯谷,次於蒙氾。自明及晦,所行幾里?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伯強何處?惠氣安在?何闔而晦?何開而明?角宿未旦,曜靈安藏?……」

    如果說是咒語的話,這可能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咒語了。普通的魔法咒語莫不是祈求神靈相助,發動自然的力量,而這咒語卻通篇都是疑問的口氣,對天對地對神對魔,幾乎進行了全方面的詰問,語氣之強烈,視角之刁鑽,如蒼天有知,不被氣得暴跳如雷才怪!

    「……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伏匿穴處,爰何雲?荊勳作師,夫何長?悟過改更,我又何言?吳光爭國,久余是勝。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長。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足足十分鐘,焦贛長長的咒語總算有了終結的跡像,當念到最後幾個字時,每吐一字,結界上端的金色雲彩便多出一種色彩。

    當最後一個字從他口中吐出時,那朵金雲四周已變成紅橙黃綠青藍紫黑八種顏色,唯獨中央的金色不變。焦贛一咬舌尖,破出一口鮮血,落在聖旨令上,口中喝道:「赦!」

    聖旨令被鮮血一激,白光大作,在白光中顯出一隻七彩大鳥,仰天長鳴三聲後,朝著金雲吐出一道彩光。彩光與金雲一接,就扯動著金雲源源不斷地流入七彩大鳥的口中。片刻之後,已化九色的金雲被七彩大鳥吞噬得一個二淨。

    七彩大鳥才心滿意足似地繞三大殿上空飛舞一周,化為彩光,重歸入聖旨令。白光斂去後,聖旨令已由原來的金鑄模樣變成了一塊潤潔的羊脂白玉,天然的彩色在中央勾出一隻七彩大鳥的模樣。

    焦贛恭恭敬敬地將聖旨令捧到摩候飛燕跟前,稟道:「三大殿結界已開,聖旨令已解封,請皇帝陛下入殿上朝!」

    摩候飛燕嫣然一笑,儀態萬千,回過頭來,目光流注,最後停留在張道陵身上。見張道陵微微點頭,才輕啟櫻唇,說:「登基!」

    整個皇宮,整個智城,乃至整個智寧國二十三城,都在她的這一聲中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二十八聲號角聲之後,是戰鼓聲,鋪天蓋地,讓人熱血沸騰,直欲仰天長嘯。

    在戰鼓聲中,太和殿的大門緩緩地打開,「恭迎解開天咒的智儒,你已踏出了戰勝諸神的第一步,請不要忘記你的使命,為智儒的明天而奮鬥。」聲音在太和殿前的廣場上迴盪不已,在大家精神抖擻時,貯聲魔法陣也漸漸褪去了色彩,歸於虛無。

    「無忘祖先教誨!」摩候飛燕對著虛空的太和殿拜了三拜,立起身來,帶頭進入太和殿。

    太和殿中央朝見的地方看起來似乎不大,但一行四百多人進入殿中後,卻一點兒也不覺得侷促,顯然在殿堂之中,綴有空間魔法陣,智儒們的設計當真是妙絕天下。

    摩候飛燕落座,接受三跪九叩,山呼萬歲之禮後,算是正式登基為智寧國皇帝。第一道聖旨立刻就傳了下來:「八令歸祖!」

    在智寧國,一切權力都由八族制衡,分別掌管,如果皇帝不能取得八族族長令,收回皇權,只不過是個於人無害,於己無利的傀儡皇帝。這是侏儒族祖先立下的對皇帝最後一道考驗,只有在專業領域分辨戰勝八族之人,才能承擔起智儒復興的重任。

    隨著摩候飛燕的一聲令下,八名侍衛分別托著一隻白玉盤出現在太和殿兩側,在盤中,各有一枚烏金令牌,除了張崇弛親取的六枚之外,另兩枚則是摩候飛燕拿下的摩候羅迦族和緊那羅族族長令。

    摩候飛燕手托聖旨令,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收斂心神之下,一圈金色的魔法陣便輕然在龍椅下方浮出,光華上映,雲霧繚繞,漸漸地光霧結成一隻巨大的金翅大鵬鳥形象。

    焦贛飛身落在托著迦樓羅族的族長令前,白玉似的手指一彈,將族長令彈入金翅大鵬鳥的眉心。金翅大鵬鳥一陣抖動,凝為一個鳥身人頭的衛士,站在摩候飛燕的西方。

    接著光霧再生,這回出現的是一條翻雲翻雨的龍,焦贛依法施行,將龍族的族長令投入其中。再接下來是天族、摩候羅迦族……場面雖然變幻美妙,但說起來老是重複,不免讓人聽著乏味。總之,當八名代表八族的形像站立在龍椅八方時,摩候飛燕手中的聖旨令再變,放出橙紅色的光芒,從最後出現的夜叉族代表開始,將八族代表一個接一個地吞噬掉,化為一枚金色大印。

    整顆大印一尺見方,上刻著八幅圖案,正是當年八族各自戰勝掌管其領域的神靈場面,在上方收斂為一卷書簡狀。印文刻在八個大字:「天意在天,我命由我」。

    皇帝鎮國之璽已現,所有在場的侏儒族人全都一律下跪,口稱萬歲。

    摩候飛燕淡淡地說:「八族族長,還不獻上你們的咒珠,解開我相公的八部寄生咒?」

    「皇上請三思!」在八族族長的身後,跪下了一批人:「若五斗先生不交出天咒解除之法,我侏儒族如何勝天?」

    摩候飛燕看都不看那些人,目注著八族族長:「怎麼?有問題嗎?」

    八族族長相視苦笑,分別獻出咒珠,只有天族族長慨然說:「臣之咒珠早已私相授受於太子殿下,還請陛下明鑒!」

    「那是自然!」摩候飛燕見張道陵分別服下咒珠,見一道黑色的圈狀詛咒法陣在他頭頂升起,消逝於空中,不由眉開眼笑地說:「朕當然知道天族的忠心!起來吧」

    其餘七族族長心中一顫,好狠好果斷地一招,天一刀不惜自身的天咒永不解除,卻拿最終要交出的咒珠討好了皇室,至少讓天族在今後智寧國的生存競爭具備了先發優勢。

    「陛下!」起先跪下的那批人不依不饒:「請五斗先生交出天咒解除辦法!」

    摩候飛燕眉頭一皺:「如果不呢?」

    「陛下!」一共十六個侏儒,磕頭如搗蒜:「臣願以死相諫!」

    昏!這種歷史上常說的死諫都出來了!那不是說摩候飛燕也算得上一昏君了?如果這幾個老傢伙真的死了,那這智寧國今後就難治了!摩候飛燕求助似地望向張道陵。張道陵指了指焦贛。

    焦贛一言不發,靜靜地走向大殿中央。每走一步,胸口的一個魔法陣就閃過一道金光,人就長高一點,十二步走到殿中央時,已是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化蛇在張崇弛指點一陣蠕動,暗暗將他臉上的化蛇唾沫倒吸回來,現出他成熟的俊臉!

    「焦國師天咒已解?!」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1
卷八 萬方朝貢 第二章 獨解天咒
    「萬歲1看到又一個侏儒解開了天咒,不少人已經兩眼發紅,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家族上下子孫後代,也要請張道陵交出解咒之法。

    摩候飛燕冷哼一聲:「莫非你們覺得我家相公藏私,只將解咒之法教給焦贛一人不成?」

    「臣等不敢1口中裡說敢,心裡怎麼想又是一回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誰不以為張道陵將解咒秘法私傳焦贛?更以人恍然大悟,難怪焦贛口口聲聲稱張道陵為私,又不惜一切力量相助他,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隱秘在!

    越想越對,越想越不甘心!摩候鷹昂然出列,向摩候飛燕說:「萬歲!臣懇請萬歲賜下解咒秘方1說著,彭彭彭叩了三個響頭,只叩得額頭鮮血淋漓。摩候飛燕驚叫一聲,從龍椅上飛撲下來,扶起摩候鷹說:「爹!你……你這是幹什麼嗎?」

    摩候鷹淚流滿面:「女兒!爹知道以前很多事對不起你,才讓你逼不得已與五斗先生私奔,可今天你也看到了,為了摩候族一萬餘名族人,爹只好拉下老臉來求你了1

    「爹1摩候飛燕說:「我知道你以前逼我練舞,後來又逼我招贅,都是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對而已。女兒始終是你的女兒啊!就算是當了皇帝,難道女兒就變成了從石頭縫來蹦出來的聖人不成?」

    「這麼說……」摩候鷹的眼中爆出一點光亮。

    不知道這個老爹是不是在演戲,不過就算在演戲,為了對起得自己的良心,也只有屈服了,摩候飛燕退回到龍椅之上,對焦贛說:「國師,朕命令你說出解咒的全部經過和心體,不得藏私,否則,罪同欺君謀反,你明白嗎1

    焦贛遙遙地向她施了一禮說:「焦贛明白。」然後回轉頭去,掃眼四周說:「諸位定然很想知道張道陵老師教我的解咒秘法是什麼?」

    「不錯1人群中不少人異口同聲地說。

    焦贛一字一頓:「窮則變,變則通1

    「接下來呢?」見焦贛說完六個字後,就沒了下文,有人不禁嚷嚷:「該不會像中原國皇宮的太監那下,下面就沒了?」

    焦贛不緊不慢地說:「只有這六個字1

    憑這六個字解開天咒?眾人一片嘩然,剛想起哄時,就聽焦贛說:「那是不夠的1

    切!耍人是不是?如果不是還想聽焦贛的下文,早就有人朝他比中指了!焦贛繼續說:「憑著這六個字,我悟出了《易經》,成為智寧國國師1

    廢話!得悟《易經》者為智寧國師,這是智寧國的鐵律。這《易經》來歷更是神奇,當年與諸神鬥藝中,成就最高的智儒孔丘並沒有被路西發和利衛旦兩大魔王所迷惑,並沒有參加挑戰,而是浮棹於海,獨自參悟修行。

    在得知智儒戰敗,被集體下了天咒之後。孔丘上觀天文,下察地理,一夜白頭,耗盡心血,窮盡天地之理,洞悉諸神之秘,留下這部前無古人的《易經》後,與世長辭,可惜當時他的七十二弟子均在指揮智寧國遷城事宜,只有一位癡愚的僕人侍奉在側。

    在七十二弟子安頓好智城,趕回海邊時,那位僕人已離奇失蹤,孔丘留下的遺言也同樣不知去向。七十二弟子在尋遍孔丘所住的小漁村後,才在他曾住過的一處小房子夾壁裡發現這卷《易經》,經弟子們確認那是孔丘遺物,也是他們所未曾學過的一卷奇書,但終他們一生,也沒人能悟出其中的道理,也就沒人能從夾壁中取出《易經》。

    這七十二弟子便是創立智寧國的七十二名賢,在他們逝世之時,留下共同的遺言,誰能悟出《易經》,拿得動《易經》,誰就是智寧國師。智寧國民在成年之時,都會拿到一卷《易經》的經文抄錄本,但能悟出《易經》道理,拿起《易經》正卷的少之又少。焦贛當年被張道陵一句「窮則變,變則通」點醒後,才從上一代國師的藏書處拿到《易經》正卷,成為國師。

    「當然,這些事智寧國的人都知道,用不著我焦贛在這大殿上廢話1焦贛似乎知道大家在想什麼,微笑著繼續自己的話:「但你們可能誰也想不到,能拿得起《易經》只是悟出《易經》的第一步,如果只停留在這一步,離真正的《易經》精義還差十萬八千里呢1

    說到這裡,不理會殿上大眾嘩然,他朝張崇弛拜了一拜說:「幸好,一個多月前,張崇弛到了智寧國,在他的指點下,我悟出了萬物皆易,唯易不易的道理,才算是真正悟出了《易經》至理1

    已經有人聽得不耐煩了,叫道:「我們要知道的是天咒的解咒秘法,不是聽你的悟經歷史1

    「蠢才1焦贛聲如炸雷,嚇得那人頭一縮,心膽俱寒:「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嗎?」

    「且慢1在大眾中走出一位侏儒,身材矮小,但面容蒼老。侏儒身承天咒,始終保持十二歲的面貌,但在逝世前一年,面容會變得蒼老。看來,這位老侏儒陽壽將盡,他顫顫巍巍地對焦贛說:「你說一個多月前悟出了《易經》真義,那麼一個多月前皇宮那場異常天變與你有什麼關係?」

    焦贛認得那是自己小時候的授業老師,忙向他行禮說:「老師,容弟子稟報!老師還記得當初祖先們說到被下天咒時,諸神曾說過解咒的情形嗎?」

    「天咒既解,蒼天震怒,雷神宣威,破劫重生。」老侏儒老濁的目光霍然一亮:「你是在悟出《易經》真義時,解開天咒,惹來天咒之劫?」

    「正是1焦贛點頭說:「張道陵師父從未告訴過我任何解咒密法,而是我自己悟出《易經》真義時,解開天咒,不過,當然若沒有崇弛師弟和張巡天騎士助我擋劫,恐怕我也早已身化飛灰1

    老侏儒點頭說:「我相信你說的話,但你有什麼證明?你該知道,事關智寧國全體百姓,我不能不問個清楚1

    焦贛從袖底拿出一卷書簡說:「老師還認得這卷東西嗎1

    那卷書簡由十根紫色的竹子削成,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銀色文字,被兩根小牛皮搓成的繩索捆在一起。老侏儒微笑著說:「別欺你師父拿不動它,自從六百年前,上一位國師去世之後,這卷《易經》正本就一直放在祭祀孔丘的孔廟之中,我是保管人之一,直到二十年前才被你拿走1

    焦贛說:「我在悟出《易經》真義後,又將《易經》讀了一遍,卻發現了一個大秘密1

    「什麼秘密?」老侏儒知道他要切入主題了1

    「解開天咒的秘密1焦贛繼續說:「其實大成至聖先師孔丘已經悟出了解開天咒的秘密,並將之封存在《易經》之中1

    此言一出,大殿中反而頓時鴉雀無聲,焦贛說的出人意料的東西太多了,反而讓人麻木。焦贛很滿意大家的表現,將手中的《易經》一抖,那十根紫色書簡自動脫落,在他手中只留下一根小牛皮繩,他一手拉著一頭,飛快地在胸前結成一個魔法陣。目中閃出黑光,耳中射出黃光,口中射出紅光,鼻子射出綠光,全都集中在他手中的小牛皮繩上,口中成咒:「乾坤定位,山澤通氣,水火相濟,風雷相激,疾1

    他手中的小牛皮繩應聲展開,化為一張牛皮紙,紙上寫著金色的文字:「窮盡諸藝,天咒自解。我自悟出天地之理來,便知諸神定然阻撓智儒一族解除天咒,故留偽書數百,而將《易經》藏入夾壁。料我七十二弟子回歸之時,我已隨風而逝,僕亦為諸神所劫,余物蕩然,唯《易經》可留!七十二弟子雖不得悟此經,自有人悟此經,解天咒,重開雲天1

    每個字都寫得雲煙陣陣,正是大成至聖先師親筆特徵。在大殿中自然有研究書法的奇才,更有偽造古董,鑒別真偽的高手,幾番論證下來,確定那的確是孔丘的親筆無疑,大家又將注意力集中到焦贛身上,心悅誠服地說:「請國師指點1

    這時,坐在龍椅上的摩候飛燕更是語出驚人說:「其實我相公和我根本不知道天咒解咒秘法,相公犧牲了自己的智慧和所學,只是移除了我身上的天咒而已,談不上解咒。真正解開天咒的第一人,該是焦贛才對1

    焦贛回頭笑著說:「師母!你既然已登基,又有崇弛師弟這樣的繼承人,就不必再想把帝位賴給我了,我還是當我的國師,指點一下大家的解咒之路比較專業1

    「求國師指點1已經有人等不及了,想聽聽焦贛的講解。焦贛眼睛一掃眾人,剛想開口說話,突然目光一凝,笑著說:「我看我不用講解了,有人當場示範1

    就在他展現出孔丘藏在《易經》中的遺書時,一位侏儒就如雷貫頂地愣在那兒,喃喃自語:「窮盡諸藝,天咒自解!我公孫龍子自認已窮盡詭辯之道,卻為何不能解除天咒?莫非我錯了,我錯在哪裡呢?難道說詭辯行一時之快,真正的天理卻是辯證之道……對……就是辯證之道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2
卷八 萬方朝貢 第三章 佳人東來
    就在他喃喃自語時,頭頂上明亮的太陽一暗,整個皇宮上空的天全化為黑色,只在四方火燒一般,呈現出詭異的紅色。張崇弛苦笑一聲:「天劫?不會又讓我出手吧1

    張巡無言,幻晶龍槍再次出現在手中,不同的是,在他的左手,卻攥著那顆佈滿紫色花紋的圓球。

    就在黑色的天空壓抑得太和殿中諸人快喘不過氣來時,整個太和殿的上方殿頂變得水晶般透明,透過殿頂,可以看到天空中已生出深綠色漩渦。

    「風雷劫1因為摻雜了風元素,其威力要比上次純粹的雷電劫要差得多,但不管怎麼說,天劫就是天劫,出自諸神所下的咒語,與塵世下界的魔法禁咒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就在張崇弛和張巡準備出手時,焦贛笑了:「師弟和巡騎士不必著急!要是每次天劫都要外人幫忙,侏儒族豈不太過於懦弱了?」

    他回身對摩候飛燕說:「臣請陛下賜金印一用1

    「拿去吧1摩候飛燕雙手一推,金印緩緩地飛到焦贛面前。

    「謝陛下1焦贛口中說著,一手已握在了金印頂端的書簡狀握手上,翻轉向天,直直向虛空印了上去。「天意在天,我命由我」八個血紅大字透過太和殿殿頂沖天而上,跟漸漸成形的風雷劫攪在了一起,血光綠氣,爭鬥不已。

    焦贛再次展開手中的牛皮紙,口中一字一頓地喝:「窮盡諸藝,天咒自解,諸神無忌,用劫何為1牛皮紙隨著他的喝聲一亮一暗,共計八次之後,從他手中飛了出來,飛出殿門,直上青天,化為一道無邊的青幕,將血印和天劫統統捲了進來。

    當牛皮紙上多了個印記,重新回到焦贛的手中時,長空之中,已無剛才天劫的痕跡,仍是青青一色,驕陽似火。公孫龍子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在胸前抱成圓形,相互交錯轉動,口中唱道:「對是錯,錯是對,真亦假,假亦真,無來無去,亦來亦去,去去來來,辯盡天下,莫如不說1

    「恭喜公孫兄解除天咒1焦贛對著公孫龍子拱手說:「公孫兄以白馬非馬,駁盡天下高手,自然窮盡諸藝,天咒自解。」

    公孫龍子翻翻白眼說:「解與不解有區別嗎?」

    行!這傢伙還在自己的境界裡,跟他說什麼也白搭。公孫龍子的身形漸漸長大,最後居然是一百八十的偉岸身材,額頭三條智慧紋,細長的雙眼直拉兩鬢,鬚髮濃密,威武無比。有了他這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侏儒族人都不再說話了!

    窮盡諸藝,天咒自解,也就是說解開天咒沒有秘法,解不開天咒也怨不了別人!回去好好練吧!一念至此,很多人已坐不住了,他們要回家好好回味一下自己修煉的過程,找出不足之處,再提升到一個全新境界,說不定就能解開天咒了。

    接下來盛大的典禮,就因為大半的人心不在焉,勉強完成了儀式之後。智寧國後世傳說中最壯觀最宏大的登基大典其實虎頭蛇尾,早早就終結了。

    晚飯後,摩候飛燕卸下一身皇帝行頭,直叫著腰酸背疼腿抽筋,張崇弛只好給她開了幾劑補髓壯骨粉吃著。有效沒效不管,有時候心理暗示也能頂一陣子吧!一家三口,加上張巡、焦贛便在御花園裡,喝著天族進貢的荷香清露,嗑著葵花子,閒聊上了。

    如此重量級的五個人坐在一起,不是聊什麼天下大勢,全是婆婆媽媽的家常小事,多半的話題還是圍繞著張家村。自打張崇弛出山之後,引來那麼多人對張家村的窺視,讓張道陵很不安,唯恐給鄉親們帶來什麼不測的禍端,就乾脆借這次八族搶人事件,安排焦贛和張飛將張家村遷到另一次山區了。反正張家村的人也很少跟外人交往,這樣全村遷移反而沒有什麼不適感。

    正說著呢,一名皇宮衛士匆匆跑了進來,向摩候飛燕單膝下跪說:「摩候族摩候青目求見1

    「快請1到這個時候求見皇帝的,多半有什麼大事,何況來的摩候青目還是摩候飛燕的堂兄!她雖然有點氣惱他打擾了聚會氣氛,但誰讓她是皇帝呢?

    「摩候青目?」張崇弛眉頭一皺,這個名字很熟悉啊!張巡更是靠過來輕聲說:「就是沈伯父讓我們找的古董店老闆1

    「是他1張崇弛捏了捏袖底的那枚翡翠玉符,這些天來,倒是這人給忘了。他笑著說摩候飛燕說:「老媽,我看他來見你是假的,見我倒是真的1

    「什麼時候我兒子比我這個皇帝陛下還要吃香啦?」摩候飛燕笑著跟張崇弛掰了一句,摩候青目已進來了。一身青色打扮,乾淨利落。要說這傢伙也是摩候族的異數,自幼出生在摩候族中,卻天性厭惡舞蹈,整天磨在他外公家裡,學什麼古玩鑒賞,到後來,居然成了智城最大的古玩店五雲齋的老闆。

    摩候青目單膝點地,說:「參見皇帝陛下1

    摩候飛燕剛當了一天的皇帝,對誰見她都下跪還真有的不習慣,忙說:「起來吧!這麼晚了進宮來見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摩候青目說:「臣帶了一個人來,想要拜見陛下1

    「人呢?」

    「就在外頭,沒有陛下聖旨,臣不敢私自帶外人進宮1

    「哪來那麼多的規矩,讓她進來吧1

    「是1摩候青目站起身來,退出御花園,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帶著一個人族少女進了御花園!

    「夷光1第一個反映過來的是張崇弛,他興奮地跳到夷光面前,拉著她的手說:「你不是在古越國接受策封嗎?」

    夷光嘴巴一撅說:「大哥,你是忙暈吧?我受策封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人家就溜出來了。跑到永樂城找到沈伯父,才知道大哥在智寧國當太子,估計是樂不思蜀,把我這個妹子忘得差不多了1

    「這個……你聽我解釋啊1張崇弛平時的冷靜多智全都掉在了夷光的一雙明眸中,緊張地直搓手,又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

    「哈!兒子!你的眼光不錯啊1兩人久別重逢,剛見面之下,還忘了邊上有個促狹的老媽!摩候飛燕一點皇帝儀態都沒有地竄過來,拉著夷光的手上下打量著,口中還嘖嘖有聲:「姑娘,我兒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儘管告訴我,看我怎麼治他1

    張崇弛苦著臉說:「老媽,你有空的話,治治老爸過癮就行了,沒必要把你的親親兒子也搭上吧1

    張道陵雙眼一瞪:「媳婦進了房,父母扔過牆,還真是我的好兒子1

    「這不還沒進房嗎?老媽就來拆我的台,這算什麼事兒?」張崇弛也是一肚子苦水。

    瞧這一家子!夷光心裡的嬌嗔全被驚訝所取代了!她見慣了上下尊卑之分的禮節,可從來沒見過一家三口還能這樣相互亂咬的!不過,在驚訝之餘,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意在心頭流轉,是啊!這才是一家子,跟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她微笑著對摩候飛燕說:「您是大哥的母親吧!您真美,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摩候飛燕笑著說:「傻孩子!大哥的母親就不是母親嗎?叫母親,叫娘,或者跟著那沒規矩的小子叫老媽都行!一家人何必為了稱呼這種小事傷腦筋1

    是啊!一家人嘛!越隨意越好!夷光甜甜地拉著摩候飛燕叫:「老媽,我還是喜歡這麼個叫法!我這次來是想找幫手的1

    「行!我幫你!以後我這兒子煎炸炒煮隨便你了1摩候飛燕平空多了一個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兒,心頭大喜,直接就把張崇弛的後半生利益全然出賣得一乾二淨。

    夷光雙眼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她打出生起,何曾有過母親的疼愛?縱容是有的,敬畏是有的,但如此發自內心的疼心讓她差點哭了,強忍著淚水說:「老媽!其實我是想找大哥幫我1

    「這樣啊1摩候飛燕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張崇弛這才找到時間插嘴說:「夷光,發生什麼事了?」

    西夷光說:「下個月中原國立國兩千年大慶,百族諸國,萬方朝賀。我因剛受策封,還要進京謝恩,我爺爺又一力催著我快點去中原國京師。我琢磨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再加上那個討厭的傢伙也在京師,萬一生出意外來,後悔就晚了!所以,才讓程咬金幫忙,偷偷地溜來找大哥!有你在身邊,我就不怕了1

    「好聰明的丫頭!這麼說來,我兒子還有情敵1摩候飛燕在婆婆媽媽上面的天賦,就連張道陵還沒失去智慧神通前都自歎不如:「放心!他現在剛好沒事,每天呆在這裡浪費糧食,是該出來走走了!就陪你去中原國京師吧1

    焦贛捋鬚微笑著說:「中原立國兩千年大慶的請柬早在半年前就送到智寧國了!當年中原國與智寧國平等結盟,按禮我們也該送份禮去。誰負責送禮呢?地位太低,有看不起人家之嫌,還不如不送;地位太高,又自貶我智寧國身價。太子殿下即身份尊貴,又無實職在身,實在是送禮的最佳人選,也好名正言順地陪著夷光姑娘到中原國京師去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1 21:52
卷八 萬方朝貢 第四章 冤家路窄
    陪著張崇弛去中原國京師的當然不會只有一個兩個,雖然他已經拒絕了那份長達百人的護送團名單,但在幾位老先生擺事實說道理的長篇勸諫之下,不得不同意,八大家族每族一人的隨行名單。

    這八個傢伙中,除了摩候青目是張崇弛親點的,其餘個個都是家族中的內定繼承人之一,聽說要跟著力挫八族族長的太子殿下到中原國送禮,全都摩拳擦掌,興奮莫名,加上他們稚嫩的外表,讓張崇弛只覺得自己像是個帶著初中生外出郊遊的老師。

    從智寧國智城到中原國京師,換成普通人,一兩個月也未必能到,但這點路程難不住智寧國的侏儒們。三十六小族裡的毛民族所特製的羽車,加上龍族所馭使的擒鯊海東青,只用了三天時間,就趕到了中原國京師城,緩緩地落在了郊外!

    「直接進去不就得了?」西夷光估計是還沒飛得過癮呢!

    張崇弛笑著說:「下來吧!中原國京師上空如果沒有特殊魔法結界,豈不是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何況我們是來送賀禮的,不是來鬧事的,總得給主人一點面子,落在城外,報名通關是最基本的禮節啊」

    摩候青目欽服地說:「智寧國三十六小族排名第一的李家曾是京師建城時的顧問,據他們說,以京師城牆為界,五十里內,只要出現任何非飛禽類的飛行物,都會被設在京師中的警衛隊所攔截,不能提供充足理由的話,就會被視為敵侵,加以攻擊。」

    「好吧!反正每次都是你們說得有禮」西夷光哪會不知道這些禮節,只是一個女孩子在自己心愛人面前,有時總喜歡找喳多說兩句而已。

    行行復行行,在靠近京師大約還有十幾里地的時候,時已近午,見路邊有個小茶攤,張崇弛便示意停車休息,帶頭鑽進小茶攤。

    小茶攤十分簡單,裡面有三張方桌,幾條長凳,老闆是個鬚髮半白的老頭,賣幾杯粗茶淡酒,燒幾碗麵,供過路的小客商歇個腳,賺兩塊零花錢。就這種環境,你也別指望有什麼達官貴人,或者權貴富商、文人雅士光臨,反而給了那些走南闖北的苦哈哈一個大肆叫囂,渲洩感情的地方。

    張崇弛自己出身山村,在遊歷中同樣喜歡在這樣的小攤進食。那眼花耳熱後的隨意笑談中,藏著很多純樸的哲理,大呼小叫中湧動著生命的氣息,比起那些冰清水冷的所謂高級雅座,他寧可在這種小茶攤上休息。

    現在小茶攤裡倒只有三兩個苦力在吃麵,做為老闆的老頭也正在打瞌睡,猛地見一行打扮光鮮的小童僕(侏儒)簇擁著猶如仙珠明露的三位少年小姐進入小茶攤,眼前一亮之餘,忙跑到張崇弛面前,點頭哈腰說:「少年,這……這……」

    他剛想問三位要點什麼,豁然想起來,以他這個小茶攤上的那些東西,有什麼能配得上這兩位的?一時尷尬之下,猛搓著雙手,不知該說什麼好。

    張崇弛和藹地說:「老人家,我們進茶攤休息一下,用過中飯後再走,行嗎?」

    「行!行!行!這有什麼不行的?難得公子看得上眼,請進,請進」老頭忙連連點頭,向後退去。

    摩候青目等人找了那張稍稍乾淨一點的桌子,擦拭了一番,安排張崇弛、張巡和夷光坐下後。天族少主天三味對老頭說:「老人家,我們想租用一下你的鍋灶,做幾個菜,可以嗎?」

    「可以!可以」凡是世家子弟出面郊遊,多半自帶廚師和吃食,對於天三味的要求,老頭自然沒什麼意見,忙向張崇弛招呼一下,帶著天三味向茶攤後面的小廚房走去。

    在大家等著天三味的美食時,摩候青目也安排其他六族少主坐到了另一張桌上,這是習慣,張崇弛不止反對了一次。但他們有自己的說法,雖然他們對太子殿下沒什麼特別尊崇的感覺,早在張崇弛的要求下改叫公子了,但事師之禮必須一絲不苟。他們聲稱,張崇弛所說的理都是夠他們學習一輩子的知識,自然要尊之為老師。老師吃飯時,要不就是侍立一旁,要不就是另開一桌,誰要是跟老師同桌平等吃喝,回去後不讓族長以欺師罪名重罰才怪呢!

    既然要求沒什麼效果,張崇弛也樂得跟夷光獨享獨立空間,任由他們在另一桌胡鬧,自己低聲與西夷光談笑風生。

    在談得起勁,一陣暴雨一樣的馬蹄聲茶攤屋後遠遠傳來,很快就到了屋後,然後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叫道:「停」

    所有的馬蹄聲一停,然後又聽到那個女子聲微微驚愕地說:「好漂亮的車,好神俊的馬,來人,去那茶攤裡問問這車馬是誰的?要多少錢才能轉讓」

    看來說的是我們的車馬!為了防止引人注目,在下來時,張崇弛已讓龍吟海將拉車的擒鯊海東青換成普通的馬匹,沒想到龍族出手就是不同,所謂的普通馬匹也是四蹄踏雪烏龍騅,加上毛民族的特製羽車,還是讓人家給盯上了!只是這個小姐,第一句話就想強買強賣,未免有點太自以為是吧!

    就在他想法多多之時,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位奴僕打扮的家人,態度囂張地說:「剛才我家小姐的話聽到了吧?誰是車主?怎麼賣?」

    這下,就算張崇弛想賣車也絕不會賣給他,何況他根本就不想賣車!聞言之下,冷然說:「我就是車主,至於那車嗎?就怕你們買不起」

    「買不起?」囂張家人大怒:「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家小姐是什麼人,居然有她賣不起的東西」

    「不管你家小姐是什麼人,想買東西自己來說」張崇弛生平最看不起狗仗人勢的下人,其實這世上很多東西會是壞在這些小人身上。

    「來就來,怕什麼?」顯然門外的那位大小姐也聽到了茶攤裡的對話,風一樣地捲了進來,讓大家眼前一亮。一身火紅勁裝,襯托著如雪如玉的肌膚,柳眉橫豎,鳳目圓瞪,如果說先前進入茶攤的夷光是一泓清澈的秋水,她就是一團熾熱的火焰,一剎那就讓人有種被美麗灼傷的感覺。

    她跟張崇弛來個大眼瞪小眼,全都脫口而出:「是你?」然後,全都一怔,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不期而遇。

    還是張崇弛反應地快,微笑著說:「這不是貂相國的千金貂大小姐嗎?想不到居然在此相見,幸會幸會。」

    來的正是貂蟬,不止是她,正當張崇弛說話的當兒,門外的人也陸續進了茶攤,花榮、金兀朮……正是所謂的風雲五傑,還帶著十幾個奴僕丫頭,看來不是出來郊演,就是貂大小姐打獵的癮又犯了。

    貂蟬剛想發火,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張崇弛身邊,形跡親膩的西夷光,不由地繞著她轉了兩圈,口中嘖嘖有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招搖撞騙的小郎中啊!最近又妙手醫好了幾個,這個漂亮的小娘們該不是你從哪裡騙來的吧」

    另一桌的摩候青目和六族少主丁待發火,讓張崇弛以一個眼光給制住了,連夷光也被他在桌上輕捏了一下,乾脆支著腦袋準備看戲。他不卑不亢地說:「夷光並不認識你,她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至於我又醫好了誰,或者騙了誰,只要沒搶了你樂善堂的生意,想來也不必向你匯報。記得當初在永樂城,我好像說過與樂善堂再無任何瓜葛,所以張某人的事,就不勞姑娘你費心牽掛了」

    「呸!你還真自作多情!誰牽掛你啊」就算貂蟬曾牽掛過張崇弛,被他這麼一說,也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當然不可能跟樂善堂有瓜葛!就憑你這樣的山野郎中,也只配給鄉下野老治治病,賺兩個小錢,在這種破陋茶攤解決溫飽問題」

    「那是!那是……」還沒等張崇弛謙虛完畢,天三味從裡間托著一隻托盤,上面放著三碗東西走了出來,將其中熱氣騰騰的一碗送到張崇弛面前,擺上勺、筷和小盤說:「公子,試試我的清湯麵」

    「就吃清湯麵?」貂蟬剛想嘲笑出聲,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只見張崇弛前面是一隻白瓷青花碗,白底如玉潤澤又透出光亮,青花如雨過天青雲破之色,花紋龍走蛇舞,勾勒出令人迷醉的線條。碗中真的是清湯,無色無油無濁浮,完完全全清如泉水,那面軟軟地捲在中央,根根明晰,在半透明的乳白色中呈現出極微的粉紅色。不用吃,光是那份視覺效果就足以斷定,這碗清湯麵絕對是無上美味。這時,空中開始瀰漫出在醇和裡帶著無盡鮮香的味道,比起自己在相府常吃的大宴還要讓人饞涎欲滴。

    張崇弛理都不理她,深深地嗅了一口,不由地讚道:「三味,你的這碗清湯麵足可以橫掃半個深藍寶石大陸的廚師了」

    「這還要多謝公子指點」天三味客氣地說。

    「互吹互擂」貂蟬本來倒是挺吃驚,這個茶攤居然能端出這麼高明的清湯麵來,可一聽到張崇弛與天三味一問一答,又不由地氣從中來,諷刺了一句!正想找點喳諷刺他兩句,又被張崇弛手中的那雙筷子給驚住了:「通體雪白,中央一根血線直透頂尖,質地如瓷,紋理似玉,通天望月犀角箸,不可能,你一個山野郎中居然敢用通天望月犀角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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