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路 作者:天狼01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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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yan-2000 2008-1-23 07:11: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2 164696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0:58
第三十九章 西徵曹操 第四節:示弱襲宛城

作者:天狼01


眼見城池就在眼前,這時卻見到後面徵塵漸漸起,荊州軍終究還是追過來了,不過一路上龐統還是一再的提醒大家:“傳令下去,將行軍的速度放緩一點,雖然這些糧草不過是臨時收羅起來的,但要是被敵人狠心毀掉還是得不償失啊。”

旁邊的眾將還是有點不甘心,問道:“大人,難道您真的要將這批糧草都任由敵人奪去嗎?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也夠我們所有人馬支撐個十天半月,要是落到敵人手裏,將來攻城的時候說不定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麻煩啊。”

“哈哈哈哈!”龐統終於開始表現出他狂妄的一面,“不要怕,這些糧草敵人不拿還算了,敵人只要奪了過去,就註定他們要為我軍做倉庫了,你們不用擔心,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糧食都會完璧歸趙,說不定我們還能收到不少的利息。”

除了少量的高級將領,大多數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罷,龐大人坐鎮荊州這麼久還很少犯什麼錯誤呢,似乎對所有事情他都有一個先見之明,不會這次面對敵人的時候才出現失誤吧?

龐統在後面阻止軍馬追的過急,可是這樣給牛金造成的壓力也足夠大了,就算他再努力,裝滿糧食的車輛也不會比追擊的敵人快,一咬牙,牛金對身邊的眾人說:“不管怎麼樣,都要將糧草運回到城內,我帶領人馬去斷後,如果你們出了差錯,不但功勞沒有,我還會治你們的罪。”告誡完眾人,只留下足夠將車馬趕起來的人數,剩下的人馬都跟他主動去迎擊敵人爭取時間。

龐統見敵人還能轉回來心中總是要十分高興的,畢竟自己送了這麼多糧草給他卻不收回一點利息未免太可惜了一點,也不去追糧車,轉而將牛金這些人包圍起來。

牛金哪裏會想到敵人的目的本就不在糧草上,只能率領人馬拼死抵抗,敵眾我寡之下,饒是各各爭先,依然損失慘重。回頭一看,他的心中不由暗暗著急,為何這麼久這些糧草還沒有運進城內?原來,一見到糧車回來,莫說是滿寵,就連曹仁都覺得事情進行的過於順利一些,遠遠的又見不到後面的人是否真是牛金,怕敵人賺城,細細盤查了一番,然後在眾多人馬的監視下方才將糧車的隊伍緩緩放入城內,並且對每一輛車子都進行了仔細的搜尋,這麼一折騰哪還能快的起來。

牛金在後面心中叨念:子孝兄,曹大人,你倒是快一點啊,難道非要將兄弟累死在這裏不成?他心中著急也沒有辦法,終於等他看到糧草已經進的差不多的時候,手下的軍馬也已經折損大半,於是召集還能帶走的人馬繞城而走。

這也是曹仁給他下的死命令,如果遇到敵軍的追擊又甩不掉的話,只能繞城撤退,這樣敵人就不敢追擊的太緊迫,自然就更不會有乘勢奪城之虞。

龐統本就不認為今天能夠一舉奪城,見曹軍處處謹慎,心中反而高興,敵人算計的越多,對自己的信心就會越高,到時候一旦出現錯誤,也就越是不可避免的。為了堅定曹仁的信心,龐統又虛做攻打城池,這些事情平時也沒有少做,難道在敵人剛剛自以為打了勝仗的時候戰鬥力會更差。龐統也不敢太過損失人馬,糧草以後可以奪回來,但是損失的兵員以後就沒有那麼容易補充了,於是攻擊一陣以後,就撤軍回了營去。

此後的幾天,龐統天天都帶人猛烈的攻擊城池——說是猛烈,其實卻沒有多少人真正的衝上去,只是場面上比較好看一點。曹仁的心中已經更有底,自己剛剛已經檢驗過這些糧草,都是貨真價實,敵人突然間遭受到這麼大的損失,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就要糧盡退兵了吧?

果然,幾天的猛攻之後,荊州軍終於還是卷旗拔寨,徐徐撤走。曹仁也不敢追趕,只是派人沿途偵察,聽說龐統軍在一路之上到處收買軍糧,哈哈大笑,對滿寵和牛金這些心腹說:“龐統小兒雖然厲害,畢竟還是年輕,難免有所疏失,這麼緊要的關頭卻丟失了糧草,焉有不敗?看來我們還是高看他了,明日我寫表章向朝廷請功,兩位賢弟只等受賞便是。哈哈哈哈~”

兩人都是對曹仁表示了祝賀,祝他指日高升,可是滿寵的心中還是隱隱的覺得事情不會有那麼簡單,這個龐統要是只有這個水準,程玉又怎會派他鎮守如此重要的地方,但是幾天過去,忙於各種政務的他,逐漸也將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

這天夜裏,曹仁正在處理公務,突然聽到外面有了嘈雜之聲,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心中十分不快,什麼事情就值得如此大驚小怪,於是推門出來觀看,可到了外面,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竟然隱隱約約傳來喊殺之聲,這城內怎麼會有敵人可殺?他的心中多少有些迷茫,更多的是隱隱的擔憂,於是叫上幾個親衛出來觀看,剛一出門,卻恰好見到有人由喊殺的方向奔來,一見到曹仁這裏燈火通明,那人一頓,但卻還是跑到曹仁面前。可是卻早有曹仁身邊的衛士將其攔阻,那人只能遠遠的喊:“稟告曹將軍,荊州賊夜裏剛剛突然對東西北三門發起了進攻,現在北門已破,城內滿是敵軍,還請將軍定奪。”其實那人不過是想逃跑,但是遇到了曹仁,再跑被抓回來就要軍法處置了,靈機一動之下,才裝作是來向曹仁報告軍情。

曹仁聽他說完,真如五雷轟頂,敵人不是明明已經撤走了嗎?如何突然又在城下出現,更是直接攻入城內。但是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再多想,於是曹仁慌忙命令身邊的人都跟他去迎戰。正行之前,突然前面燈火通明,一員老將手捧金刀迎了上來:“敵將休走,南陽黃漢生到了!”卻正是老將黃忠。

曹仁在城中陡遇敵將,正是心膽俱顫之際,手中的本領又能發揮的出幾成,僕一交戰,就被黃忠忙了個不亦樂乎,恰在此時,又有一彪人馬殺來,卻是牛金領人來援,聽說敵人破城的消息,牛金也帶領人馬四下撲火,可是隨著北門失守以後,東西兩門也相繼淪陷,敵人也是越殺越多,牛金帶人往來衝突,正遇到曹仁這裏被黃忠纏住,可惜老黃忠隨著最近一段時間四處徵戰的恢復,現在已經又處於一個人生的高峰,何況如今已經明顯是一個勝局更是越殺越勇,曹仁牛金兩人猶然抵擋不住,牛金看勢頭越來越不好,對身邊的曹仁說:“曹將軍,現在東西北三門俱破,已經抵擋不住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將來一定有機會殺回來報仇的。”

曹仁心中雖然不情願,但是看眼前的形勢,自己已經沒有取勝的希望,敵人也是越來越多,只能毅然對牛金說:“好,我們一同殺出城去,日後再報此仇。”

說完和牛金二人撇開黃忠,徑直奔北門殺去,黃忠雖然想追趕,卻是後有敵軍糾纏,前有自己的士兵阻礙,反正龐統已經做下安排,於是不再追趕,只是帶領手下的人奪城。

曹仁牛金二人脫離開黃忠以後,荊州軍再無人可以抵擋,一路殺到北門,且喜敵人並不是特別多,現在荊州軍都在忙於佔領城池,何況圍城必闕,北門正是敵人逃跑的主要通道,所以防守並非很嚴密,當然被兩人殺出城去,一路上兩人也並沒有閒著,邊逃邊收攏殘兵,也被他聚集了千把人,眼見離城的距離也差不多了,方想舒一口氣,突然間路兩邊喊殺聲又起,荊州的伏兵殺了出來,為首的武將乃是劉備降將霍峻,當日他兵敗遭擒以後,在程玉的“柔情”攻勢之下,終於還是歸降了程玉,在龐統手下聽令,如今給他的任務就是埋伏在宛城往北的大路上劫殺敵人的敗兵,也算是給他一個早日立功融入荊州眾將的機會。

霍峻又如何不知,心中對龐統充滿了感激,只想以功勞報答。

曹軍剛剛不過由城內敗退下來,還沒有喘過氣來,眼前又有敵人的埋伏,當下爭相逃走,被荊州軍輕易的衝潰,分割包圍起來一塊塊的吃掉。牛金一見眼前又有伏兵,知道今日想兩個人都平安逃走的機會十分渺茫,於是對曹仁說:“子孝,你是三軍主帥不可有失,讓我來為你斷後。”言畢,乘著曹仁沒有反應過來,在曹仁馬股上重重的抽了一下,戰馬得到命令,四蹄撒開就奔北方跑去。

牛金做過這些事後,轉過身來再也不回頭看一眼,只是看著眼前的敵人,很快就又有一隊荊州軍插到了他的後面,將他們這一小塊也包圍起來。牛金心中冷笑,雖然今天讓你們暫時佔了上風,可馬上就要讓你們看看,我曹家兒郎也不是好對付的,就憑這些蝦兵蟹將,今天就算死也要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

荊州軍又如何知道他的心中究竟再想些什麼,按照前面的步驟,分割包圍尚未完全完成,已經忍耐不足殺了上來。雖然想的比較簡單,但是真的就和敵人伸上手,牛金還是有點頂不住,“徐兵天下雄”,這是後來人對程玉當時徐州軍的評價,這個徐軍當然不只說的徐州,程玉勢力重所有的軍隊都受的一樣的訓練,守的一樣軍紀,吃的一樣糧草,拿的一樣兵器,就算有些許差距,卻也只有遇到自己人的時候才能夠看的出來。

任憑牛金也是一員大將,被這些低級士兵圍上,一樣是束手束腳,只能心中暗嘆:“想不到我牛金竟然就死在這些小兵手裏。”

沒有挺上多長時間,牛金的戰馬已經為敵人所傷,由馬上跌了下來,他又不甘心束手就縛,在馬下猶奮力死戰,準備捨身成仁。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敵人的後面突然一陣混亂,一員大將帶著寥寥數十人竟然衝了進來,對牛金喊道:“牛賢弟,不要害怕,某曹仁來救你。”竟是曹仁又殺了回來。

原來曹仁的戰馬被牛金趕走以後,他費了很大力才將戰馬拉住,一回頭的功夫見牛金已經為敵人所包圍,當即就要撥馬回去救他。曹仁身邊的親衛擔憂主帥,勸他說:“將軍,敵人勢大,現在回去不過是徒然送死,您還是要保重自己啊。”

曹仁慨然對他們說:“為大將者,怎可輕棄戰友於險地,必與之同生共死,你們先走吧,我來為你們斷後。”

眾軍兵聽的都覺得鼻子發酸,有人喊了起來:“為士兵者怎可棄主帥於險地?我們和您一起去。”曹仁這一句話竟然激起了手下人無邊的俠氣,雖然此時軍兵大多已經逃散,曹仁身邊不過百人而已,竟然突然間讓人生出千軍萬馬的錯覺。

這些人竟然徑直殺入陣中,雖然折損了將近半數,究竟還是將牛金救了出來。徐州軍一是出於對敵人的敬佩,二是也對敵人的勇猛稍有驚愕,終被敵人殺出重圍,霍峻感覺再追下去恐怕得不償失,於是也放緩了腳步,打掃戰場清點戰果,然後回城交令。

清晨時分,龐統也帶領手下的人進入宛城,在路過糧倉的時候,他仰天大笑說:“我說的沒有錯吧,如今糧草都在這裏,曹軍付的利息也在這裏,大家盡可以放心了吧。”

眾人也對龐統一陣吹捧,確實龐統當日故意讓敵軍劫奪糧草是示其有不戰之由,然後藉故兵退,竟然成功的騙敵人放鬆了警惕,所以派到敵後埋伏下來的荊州軍才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宛城。

各將都紛紛來到龐統面前交令,龐統聽說竟然沒有捉住曹仁,也不由搖了搖頭,想不到曹仁的竟然如此勇猛,自己還是小看他了。這時文聘也回來交令,總算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自己在亂軍之中捉住了敵人的大將滿寵,龐統叫下面軍卒將他帶上來審問。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0:58
第四十章 變生肘腋 第一節:蜀中說客至

作者:天狼01

當滿寵被龐統手下軍士推上來的時候,龐統上上下下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只見此時滿寵的頭盔已經在戰鬥中丟失,頭上的發纂略微有些鬆散,臉上身上也多少有寫血污,可是這些都不能掩蓋他身上的威嚴之氣。只見他細眉長目,兩眼雖小卻炯炯有神,兩條眉毛斜斜指向鬢角,與唇邊的兩撇鬍子相映成趣。說是相映成趣,並非是他的鬍子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唇邊與頜下的短髯,配合他薄厚適中的嘴唇,恰好為他增添了幾分忠厚剛毅的氣質。

這邊龐統還在觀察,身邊的眾將卻喧嘩起來:“大膽敵將,如今已經被擒,見到大帥為何不趕快跪地求饒,或可放你一條生路。”

滿寵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略有痛心的說:“我滿寵只恨未能及時識破爾等詭計,也未能堅持己見苦勸主帥,今日之敗,乃是自取,就算死在爾等之手也是應有之報,又何須貪生怕死,諸位的好意,我自當謝過,日後見到我家的主公的時候,諸位只需照此行事,定然會為我主諒解。”

他看似平和的回答,卻是暗藏刀鋒,意指荊州軍必敗,又影射在座眾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荊州眾將如何就聽不出來,一時間紛紛聒噪起來。

此時的龐統也表現出一副沉靜的姿態,對滿寵說:“滿將軍一身高超武藝,又有過人智謀,正是我主急需的人才,只要您能誠心歸降我主,我主也定然不會負了將軍,何苦自尋死路呢?”

滿寵卻是嘿嘿一笑,面向眾人慨然回答:“大丈夫當死則死,何須多說廢話?!”

龐統似是覺得對滿寵已經再沒有辦法,只能最後在詢問了他一句:“難道滿將軍真是就是一心求死?既然您有求仁之心,我就滿足你的願望吧——來人,送滿將軍!”

兩邊的士兵自然不會對敵人心存什麼好感,隨著一聲令下,已經有人拉住滿寵雙臂,帶他向門外走去。滿寵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一絲情緒上的波動,反而隱隱帶著一種解脫的感覺。

眼見兩名士兵就要將滿寵押出門去,突然聽到後面龐統一聲招呼:“且慢!”兩人停住腳步有將滿寵轉了回來,卻見到龐統已經從中間的帥案上下來,幾步的功夫他已經到了滿寵面前,也不答話就將佩劍拉了出來,滿寵卻只是淡淡的望著他不置一詞。

果然龐統手中的寶劍並非是想著滿寵的身體,不過是擦著他的衣服將滿寵身上的綁繩割斷,滿寵依舊沒有動作,龐統已經寶劍回鞘,然後恭恭敬敬的在滿寵面前深施一禮:“滿將軍真是丈夫,在下失禮了。”然後繼續言辭懇切的說:“我對將軍只有崇敬之情,而無傷害之意,剛才一試,更見高風亮節,統只恨不能隨侍左右。既然滿將軍志向不易,我又怎可強人所難,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軍中修養幾日,讓我略盡一下地主之儀,多多與將軍親近幾日,要是將軍不願,現在盡可離營而去,再無人敢阻攔將軍。”

滿寵聞言直視龐統雙眼,似乎要從中找出言不由衷的地方來,但是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此時龐統的雙眼明亮透徹,沒有一絲的雜質在裏面,不由的讓滿寵在心中微微的嘆息一聲,他又何嘗不知道龐統心中的實際想法,說是不想自己歸降,這種話又有誰能信,想到自己的一生不過就是想做一個忠臣良將而已,主公和曹將軍也都沒有過虧待自己的地方,要自己放棄一切的準則去歸降對方,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可是他心中又隱隱的有一種感覺,不止是為了報答龐統對自己的禮遇尊敬,單是就歸降程玉來說,自己似乎也會有更光明的前途。

兩人就這樣對視半晌,最終還是滿寵低下了頭,他已經決定放棄自己心中的執著,於是對龐統說:“龐大人的心意,我也知道,對於大人的厚望,我也無以為報,如果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歸降,助大司馬成就不世功業。”

曹仁的敗軍終於在洛水之濱停下了腳步,再退下去就已經到了弘農,可是一路之上並沒有什麼險要的地方作為阻截敵人的陣地,憑借自己剩下這點殘兵敗將,自然不過是自取其辱。他這邊穩定下來以後,陸續開始有在宛城逃散的曹軍歸隊,雖然人數並不是很多,但聊勝於無,總是讓大家的心境稍微可以放鬆一點。

不過也有軍兵帶來了滿寵降敵的消息,牛金聽後十分不滿,對曹仁說:“大將軍待滿寵不薄,他平日裏又總是一副忠君愛國的樣子,想不到到了真正的時候,竟然如此沒有骨氣。”

曹仁擺了擺手對他說:“唉,還是我對不住他,畢竟又有幾人會將投降作為光榮之事,如果不是我當初沒有認真聽取他的意見,又怎會有今日之敗,說來還是我對不住他,人各有志,只是將來當作敵人就是。”

但是滿寵投降這樣的事情對於曹仁來說打擊還是非常大的,他們一直以來就是搭檔,彼此之間的本領也知道,滿寵對於地理形勢之類比自己還要擅長,加上荊州軍現在的全面優勢,恐怕憑自己這些殘兵敗將不過是耽誤了大事,於是曹仁給曹操寫信陳述這次失敗的經過,並請曹操馬上派人支援。

曹操此時還與馬超相持不下,但是聽到荊州軍擊敗曹仁的時候,馬上決定自己帶領大軍回援,只留司馬懿等原來就是本地的軍隊防衛馬超,手下有人勸他不可對馬超掉以輕心,他回答說:“馬超盡其所能也不過是一條豺狼而已,再厲害也就是一時的優勢,早晚必為我所敗,程玉卻是一條不折不扣的猛虎,現在他的人馬已經突破了我在外圍佈置的防線,如果不能盡快的作出反應,恐怕就算我能很快的打敗馬超,到時候也不過是變成一條喪家之犬。”軍中的有識之士與他的看法大多相同,就連作為地方官員的司馬懿都請求曹操馬上回兵救援,自己一定會傾盡全力保住土地不失。其實曹操的心中如果能徹底打敗程玉的話,就算土地因此損失一半的話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現在曹操還能控制的土地,恐怕從南邊望去,已經可以看得到北方的邊界,因而曹操說到就到,龐統這邊還沒有修整過來,曹操帶領的人馬已經也到了洛水之濱。

龐統知道曹操此人決不簡單,就連自己心中的偶像人物主公程玉遇到他都不能說保持全勝,實力已經可見一斑,當年自己在主公軍中作為主簿的時候也曾經與他鬥過智,並無完全的把握,何況現在曹操身邊還有“算無遺策”的賈詡在,自己的一切行動不得不慎上加慎,因而也改變推進狀態為步步為營,力爭不犯錯誤或者少犯錯誤。

人和人之間實在是沒有辦法比,很明顯,張遼在突然之間失去了老天的眷顧,龐統這裏還可以推進,他那裏卻一直沒有尺寸之功,面對虎牢關而毫無辦法。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張郃那裏高奏凱歌。

雖然當日曹彰徐晃退兵的時候希望是保存兵力,以利再戰,可是失去了壺關天險,整個並州就如同放開了大門的寶庫,任由張郃隨意取用,張郃也知道主公這一戰的目的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削弱敵軍,甚至他想一戰而定天下,所以只有能削弱敵人實力而又保全土地人口才是上策,所以他派出一隻偏師牽制曹彰的主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自己則帶領人馬奇襲並州與各處的郡縣,雖然在並州遇到了劉曄的阻擊而沒能一戰奏功,但是其他的地方卻鬥取得了非常好的戰果,更是控制了長城沿線的土地,與幽州的沮授張燕等勝利會師,他本就是北路軍的統帥,有權調配兵馬,於是張燕也帶領人馬加入了西徵的行列,連沮授都派出自己的而已沮鵠助戰。

會合了三路人馬以後,徐州軍更是勢不可擋,張郃甚至有餘暇使用當年未完成的戰略構想,派出張燕帶領一半人循黃河南下略定河西郡等地,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將並州曹軍圍困在並州上黨等地。

這些各地戰報都傳回到許昌,讓程玉也著實高興了一番,雖然看情形荊州豫州兩路人馬都已經很難再建大功,但是自己三路出兵的目的本來就在於多點牽制一點突破,既然並州那邊取得了絕對的優勢,就將戰火由並州開始燃起吧。

就在程玉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卻不知道,益州竟然派出了使者趕赴了駐紮在湘鄉附近的周瑜軍。

此時的周瑜剛剛結束了又一輪對武陵的攻擊,這幾年來,這已經成為他的第一要務,當年伯符就是死在那裏,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武陵奪下來為他出一口惡氣,更何況現在那裏已經是自己的江東軍唯一的出路。

他這邊也聽說了北面程玉勝報連連,在替自己的姐夫高興的同時卻也更急迫的想要奪取武陵,雖然伯符死後自己已經再無心去和他爭些什麼,但是就算投降,也要面子上更好看一點,何況如果姐夫兵敗的話,總該輪到孫家出頭了吧?

這個時候益州的使者突然來訪,讓周瑜不明其意。但是兩國相爭不斬來使,聽聽他說些什麼卻也無妨,於是周瑜命人將使者帶進來。來人進到帳中首先不卑不亢的對自己做了一番介紹,原來是蜀中名士秦宓,周瑜不知道敵人都打些什麼算盤,幹脆開門見山的說:“秦學士由遠道來我江東,不知所求為何?”

秦宓一聽,昂然而坐對周瑜說:“宓此來特為江東社稷吊喪耳。”

周瑜身後的眾武將一聽大怒,紛紛拔刀亮劍,就要斬殺秦宓。周瑜知道對手越是張狂,定然越有所圖謀,於是揮手讓他們下去,溫然問道:“我還不知道江東為何需要吊喪,請秦先生為我說明,不然請您試一下我的寶劍。”

秦宓微笑說:“益州和揚州兩地,雖然土地廣闊,可是人口稀少,尚且比不上北方的一個大郡,江東和蜀中之所以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小王國,不過是靠北方列強彼此殺伐不休,無暇南顧,如果再有十數年應該就可以形成足以與中原相抗衡的實力。可是如今東萊的程玉由自己區區一郡之地,竟然發展成為北方最龐大的勢力,就連當年強悍如袁氏兄弟現在也不過一個屍骨早已經涼透,另外一個也變成了行屍走肉。曹操當年的風頭,一時無匹,可是卻在程玉手下不斷的吃敗仗丟土地,如今已經被趕到關中去了。眼下程曹兩家又在開戰,不用想已經知道勝負,程玉平定北方以後定然不會就此罷休,益州和揚州都是他下一次的目標,雖然你周瑜與他有親戚關係在,但是孫家在江東數十年經營的基業就完了,怎麼能不趁著現在來為你們吊喪呢?”

周瑜聽了已經大概知道他下面想說的內容,但還是饒有興致的問道:“既然情況這麼危機,那麼秦先生有什麼教導呢?”

秦宓何嘗又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全然在周瑜的胸中,只是他覺得憑借眼前的形勢應該能夠說動周瑜,於是繼續說:“眼下我們兩軍並非是什麼解不開的仇恨,正需要同心協力渡過難關,我家主公知道周都督的志向,只要您不對我軍加以牽制,任由我軍進入荊州,甚至可以您再領一路人馬,兩路夾攻,程玉必然不會想到,突然之間就算不讓他滅國恐怕也可以奪回大量的土地,到時候彼消此長之下,徐州軍恐怕連曹操都不能再抵擋的住,天下又陷入到人人都有機會的情況下去,對於孫家來說,這不是最好的後果嗎?”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0:59
第四十章 變生肘腋 第二節:奇計襲長安

作者:天狼01

說完這話,秦宓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周瑜思考,哪知道周瑜拍案而起:“一派胡言!程大司馬對我江東天高地厚之恩,你家劉備卻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先主伯符在的時候就一再叮囑我們不可與大司馬為仇,如今先主為你們這些姦人所害,正欲借重大司馬之威為他報仇,你們卻異想天開欲陷我江東於不義之地,真是可殺!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這秦宓也算是個英雄,面不更色,任由兩邊的士兵將他捆綁起來,身邊陸遜見周瑜動怒,連忙勸他說:“大都督,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雖然與劉備敵對,卻也不能作出這樣有失名望的事情來,大都督只要將來使訓斥一頓,趕出去也就罷了,何苦如此激烈呢?”

周瑜聞言瞪了陸遜一眼,此時的陸遜還是一個青年,原來不過是一直在孫權身邊,被孫權派來和自己學習,既無身份,又無地位,何況周瑜又一向對他不太喜歡。於是周瑜訓斥到:“帥帳之中,哪有你說話的餘地?下去!”

陸遜只得退下,周瑜卻沒有注意到此時陸遜眼中閃過的精光。

但是周瑜身邊也有比較忠厚的人,魯肅也覺得如此行事有失平和,於是對周瑜說:“大都督,伯言之說也不無道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既然叛匪劉備想來邀請都督對抗大司馬,難免會有各種流言傳出去,我看不如派人將使者押解到徐州,交由大司馬處置,既不失禮節,也可消除流言。”

對於魯肅的話,周瑜還是十分在意,何況魯肅說的確實打在他的心坎上,略微思慮一下,周瑜下令:“且慢動手,暫將來人押下,異日送大司馬軍前請功。”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很快秦宓也被押送到徐州軍控制的地界上,人還未到,消息已經傳到程玉的軍前。此時的程玉已經到達了壺關,憑吊過高覽以後就在此坐鎮,總督前線的軍事。他對秦宓這個人沒有什麼惡感,於是傳令回去,命將秦宓押解到徐州等待發落,其實他的想法也就是要在日後收服他。

雖然程玉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但是戰場上的局勢還是最後向著他最不喜歡的方向發展,並州上黨兩地的敵軍都採取了堅壁清野的戰術,依靠堅城就是不與徐州軍作戰,張郃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將兩城團團圍困,用這種最無效也是最無奈的方法。

不過無效也只是相對而言,現在曹操四面受敵,暫時也沒有辦法抽調出人馬來支援並州,就算兩地的糧草積蓄都非常豐厚,也難免有消耗盡的一天,那一天就是玉石俱焚之日。

雖然曹操也很急於去救援東線,但是身處西線的他卻總是難以脫身,龐統雖然年輕,卻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經驗,當年在程玉軍中的那些年可不是白費的,加上最近幾年在荊州獨當一面,已經成長為曹操的一大勁敵。兩軍接觸之下,雖然在一些小規模的戰鬥中各有勝負,但是總體上來說,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有個最後的結果。

也虧了程玉對這一戰的準備充分,打來打去,這一戰打了幾個月都沒有最後的結果,眼見春去秋來,天氣漸漸的涼了下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吧?程玉在壺關之上抬頭瞭望長天,他身邊的軍馬也已經派了不少到並州前線去助陣,可是依舊沒有取得一點戰果。

冬天就快來了,到時候自己的進攻行動就很難再進行下去了,難道第一次西徵就這樣草草收場?如果自己退兵的話,並州難免還會再落到曹軍的手中,下一次敵人的防守一定更加嚴密,可是要說繼續進攻下去,對於攻擊方的自己,天氣造成的麻煩究竟會有多大已經不敢想像。

突然,程玉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恭喜父帥,賀喜父帥!”

程玉一回頭,見是自己的義子馬謖,馬家最後還是出來了,馬良現在正在為程玉的荊州分公司打工,馬謖雖然在歷史上成為一個言過其實的代表,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最後定型,程玉覺得這孩子還有很大的發展,當年他給諸葛亮的幾條建議大多切中要害,如果好好的培養,一定能成為一個人才,要不然孔明也就不會那麼看中他了,正是因為如此,程玉將他收為義子,常年帶在身邊,希望讓他通過戰場之上的薰陶,早日成長起來。

聽到馬謖恭喜自己,程玉知道一定有好消息傳來,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裏,問道:“謖兒,什麼好消息啊?”

馬謖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對程玉行了大禮,然後才對程玉說:“回父帥,剛才得到晉陽的戰報,晉陽城已經為我軍佔領,現在前將軍高大人正在城中安民,請父帥指示下一步的行動。”

前將軍高大人是高順,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為程玉鎮守大本營,這次西徵曹操也只是將他帶到身邊,可是因為高覽戰死,張郃手下乏人,所以程玉只得將自己身邊的心腹也派了出去,但是高順的官職比張郃要高,沒有辦法讓他聽從張郃的號令,程玉才命他為進攻晉陽的統帥,張郃只負責進攻上黨。

終於有個結果了,程玉心頭的石頭稍微放下了一點,奪取了晉陽,就算最後上黨郡沒有奪下來,至少大半個並州已經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程玉忙召集自己身邊的傳令官,嘉獎高順,然後大軍準備出發,移駐晉陽。

哪裏想到,好事成雙,這邊嘉獎高順的使者剛剛派出去,一直沒有什麼戰果的張遼也突然派來了報捷的使者,聽到這個消息,程玉的精神更是為之一陣,忙召見來人,聽他陳述虎牢之戰的經過。

原來張遼的性格雖然比較沉穩,但是也難免有點爭強好勝之心,眼見北路南路都有戰果傳回,雖然現在他們也陷入了僵局,但是至少遊樂一點成就,可是自己的中路軍竟然被眼前的虎牢關阻擋的不能前進一步,這樣如何去面對主公的厚望。

說起來,張遼對虎牢還是有點感情,當年先主呂布就是在這裏一戰成名,自己當時作為偏將也有幸親眼目睹了那驚天動地的一戰,如今物是人非,虎牢卻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一塊絆腳石。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張遼軍中的大將魏延卻向張遼獻了一條奇計。

他向張遼請求說:“張大哥,虎牢之所以重要,只是因為他是洛陽鎖鑰,我們進攻虎牢關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打通西進洛陽的道路,進而突入關中。可我軍現在的行動卻開始拘泥於進軍虎牢的既定目標。其實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敵人的大軍被我們牽制在虎牢關一帶,南面的敵軍又被龐大人牽制在洛水一帶,整個洛陽可以說是一座不設防的空城,如果我們現在可以出奇兵直插洛陽的話,說不定可以一戰奏功。”

張遼聞言果然很感興趣,問道:“文長賢弟,那麼你說我們如何出奇兵呢?”

魏延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由旁邊拽過一份地圖來,攤在案上對張遼說:“大哥你看,這裏是虎牢——”又用手一指西南方,“這裏是宜陽。匝一看,敵人在這條防線上佈置了重兵,可是你看這裏——”然後用手指點到中間嵩山的位置,“敵人對這裏的防禦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不但兵力寥寥,而且防禦也十分鬆懈,假如我們派出一部分人馬翻過嵩山天險,直插洛陽的話,那裏的守軍未必就敢抵擋,只要我們一戰能夠奪取洛陽,就算虎牢的敵人再頑強,他們的存在也失去了意義,況且他們的糧道也會因此而被切斷,定然可以不戰而勝。”

要是在平時,以張遼比較謹慎的性格或許會考慮再三,可是現在眼前艱難的局面讓他也開始有些焦急,因此對於這條意見的興趣也十分大,有些疑惑的問魏延:“文長,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冒險一點?”

魏延的一句話暴露了自己心中實際的想法:“大哥,富貴險中求,不冒險又怎能打破眼前的僵持局面?”

張遼因為在考慮他說的方案的可行性,所以連他這麼大的語失都沒有發現,不過在他的心中還是有點掙紮,最後在魏延的極力推動下,張遼心中急於求勝的欲望還是戰勝了他求穩的想法,於是他分兵五千給魏延,讓他帶領人馬翻越嵩山,直取洛陽,自己則繼續在虎牢關前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當魏延這只人馬帶起的滾滾煙塵出現在洛陽城下的時候,洛陽城頭的曹軍還在懶洋洋的曬著秋日的陽光,突然間,城門前熙熙攘攘的人流開始騷動起來:“那是什麼?”

城門邊的守軍也向那邊望去,只見遙遙的如同沙塵暴到來一樣,竟然卷起滿天的黃沙,大家都不知道什麼原因,紛紛七嘴八舌的發出自己的猜測,漸漸已經開始有隆隆聲由遠方傳來,這時一個老兵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不好,是敵襲。”

這話引來周圍眾人的一致嘲笑:“得了吧兄弟,我看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高了還沒有緩過來啊?現在雖然四面都在打仗,可是最近的敵人也在我們數百裏以外,要是敵人打過來的話,恐怕東面或者南面的逃兵早就過來了,還能給你這樣發現敵蹤的立功機會。”

那個老兵一臉的不甘心:“你們別不相信,這些聲音和煙塵絕對是大隊人馬帶起來的,一定是敵人來襲!你們不信算了,我要去向城守大人稟報。”說完推開眾人就要走。

這時已經有其他人也感覺出來:“別說,他說的還真可能有點道理,這個聲音確實像是馬匹行進的聲音。”

“那也是咱們自己人,敵人難道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說完這話,他突然的閉嘴,敵人還真就能從天上掉下來,壺關和虎牢關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曹軍中,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已經傳成了徐州軍中有一種肋生雙翼的飛人,平時就靠獵食生人過活,他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在場所有的軍兵都覺得心寒。

就在他們還在爭論來得就是是什麼的時候,徐州軍已經又靠近了很多,已經遠遠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由地平線上出現,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懷疑是否是有人來,他們只想知道來得是敵是友。

看對面人的勢頭這麼快,城中的曹軍一邊派人騎快馬迎上去看個究竟,另外一面開始疏散城門前的人。

這人迎了沒有多遠,突然掉轉馬頭,沒有命的往回跑來,還遠遠的揮著手。

城樓上的曹軍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是敵襲!”他這話一喊出,本來下面還在有秩序疏散的百姓突然炸了鍋,盡憑這些人馬經驗約束不住,一時間雞飛狗跳。

城外勝利完成任務的曹軍,此時卻被背後飛來的一支羽箭由馬上掀了下來,當場丟了性命。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0:59
第四十章 變生肘腋 第三節:親者變仇敵

作者:天狼01

這時守衛的曹軍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形勢,突然發生的變化讓他們手足無措作不出什麼反應來,甚至有人駭的手腳酸軟都動彈不得,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在徐州軍到達之前將準備工作做好,數名騎術精湛的徐州軍直接從離開地面已經有了數尺的的吊橋上衝了過去,殺向緊急關門的敵人,後面的騎兵雖然已經不能騎馬衝過去,也都幹脆跳下馬來爬上吊橋。

其實城樓上也有弓箭手,只是他們根本沒有作戰鬥的準備,等到想起開弓放箭的時候已經晚了一點,況且顫抖的手將大多數的箭枝射到了水中,只有寥寥數枝流矢傷到了徐州軍,但只是杯水車薪,大多數為他們所傷的徐州軍都沒有失去戰鬥力。

又過了片刻,在士氣戰鬥力都無法同日而語的情況下,城門附近的曹軍終於還是沒有能將衝進來的區區數十人打敗,反而被他們控制了城門放下吊橋,隨著城外數百騎兵的進入,竟然已經標志著洛陽的陷落,這樣的結局總是讓人有點不敢相信,可是事實上就是如此,徐州軍就是憑借著數百人頂住了後面曹軍毫無章法可言的反撲,等到真正城內最高的守備得到消息整頓士兵的時候,就連後面的大部隊都已經進入城內,非戰時狀態下,洛陽總共的守軍也就不過數千而已,如何能和險中求勝的徐州軍比,在城內幾場激戰,從外城到最後的宮城,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被敵人控制了整個洛陽。

當魏延衣裳襤褸的站在洛陽尹的府衙之前,不由發出張狂的笑聲,這些天的苦最終還是沒有白吃。魏延在軍中極受士兵擁戴,其中的一條理由就是他能與士兵同甘共苦,在翻越嵩山的時候,他為了鼓舞士氣,也是棄馬而行,與所有的低級士兵一樣爬山,所以到達洛陽的時候他也和所有的士兵一樣已經將身上的外衣穿的破綻百出。但他心裏知道,不管自己吃的苦有多大,但日後的功勞簿上一定少不了自己重重的一筆。

最終洛陽失陷的消息傳到虎牢關前的時候,曹丕也是大驚失色,幾欲逃走,多虧了手下眾文武規勸,才稍微安定下來一點,但是虎牢關卻是守之無益,於是全軍緩緩撤退,張遼雖有掩殺的想法,可敵人既然無懈可擊,他也不願無意義的徒增傷亡,所以被曹丕將軍隊安然的帶到了黃河以北,然後沿黃河西進。很快他接到了曹操的命令,要他不用再向西,就留在並州,原地休整一下,隨時準備接應曹彰。

原來曹操已經親自帶領人馬進駐弘農,當他在洛水之濱聽說洛陽有失的消息,當場頭風病發,此時他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去將洛陽奪回來,可是很快他就打消這種不智的想法,眼前還有龐統部在虎視耽耽,自己貿然而動,只會受到敵人的前後夾擊,但是洛陽一失,自己的後路也堪堪可憂,曹操只能無奈而又鬱悶的選擇了退兵,將戰線轉移到弘農,這樣可以兼顧兩路敵軍,縱使自己需要承受的壓力會大一點,至少憑借人力還有可為。

至於程玉,當他聽到奇襲洛陽的消息,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畢竟消息的傳遞需要輾轉多處,不過讓他心中十分遺憾的就是自己已經身在並州,早知道張遼魏延能有這樣輝煌的戰果自己就安心的在許昌坐鎮了。那麼現在自己就可以會齊手下與自己最敬佩的曹操在關中展開最後的決戰了。至於現在,雖然張遼龐統兩人的能力都在自己以上,可是不能身逢其會,難免會給自己留下一點遺憾。

好在他轉念一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曹操接連受到沉重的打擊,其最後的戰鬥力也不可忽視,哪有那麼容易就為自己打敗,這場盛宴肯定有自己的一份。

既然有這樣一種想法,程玉也就可以專心於並州的戰事,在晉陽城失陷以後,整個並州只有上黨還在敵人的手中,於是程玉率領高順等部南下,與張郃會師,圍攻上黨,突然間敵人的攻擊猛烈了如此多,縱然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曹彰也知道其他地方的戰局不是很妙,再苦撐了月餘的時間以後,曹彰終於再也無法維持下去,與徐晃商議後決定突圍保存最後的實力。

程玉對於曹彰可能突圍早有防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受到了點損失,讓敵人衝出了包圍圈,但這些都是程玉默許了的事情,隨後徐州軍在曹彰部之後展開了追殺,早已支離殘破的並州軍在這嚴密的圍剿之下幾乎全軍覆沒,當曹彰逃到並州南部與接應他的曹丕會合時,手下殘餘的人馬只有寥寥數百。

如果在以前的話,曹丕一定會好好訓斥一下這位兄弟,可是現在的他也是剛剛在徐州軍手下吃了敗仗,敵愾之心讓他前所未有的與兄弟貼心,兩人之間到似一點矛盾也沒有。救出曹彰以後,兩面的主要將領一商量,決定在河東郡北部阻擋敵人,現在時日以近冬天,只要撐到下雪,徐州軍的攻勢一定會受到阻礙,這樣起碼可以保存在並州的最後一塊根據地,方便自己禦敵或是反攻。

程玉雖然不想放棄對並州的進攻,可他也知道眼下的季節已經不是很適合進攻方了,於是他自己會齊高順張郃的軍馬在上黨休整,準備在明年春天發動最後的攻勢。

就在程玉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長江的南面,針對他的暗流正在蠢蠢欲動。

原來周瑜在將秦宓押解到徐州以後,惹得劉備惱羞成怒,竟然改變了以往守衛的姿態,糾集了大量的人馬出兵江南,向孫權發起了攻擊。周瑜是何等英雄人物,哪裏又會怕了劉備,親自引軍西進,與劉備大戰於湘水之畔。

可惜周瑜是員真正的將領,作為統率的他,往往會親自投入戰鬥,結果一時不慎之下,竟然中了劉備軍的埋伏,被射中一箭,雖然後來被他扳回了局面,將劉備軍擊退,他的傷勢卻因為耽誤了時間而略有惡化。

孫權對周瑜是十分關切,親自派出使者問候周瑜,然後請他以身體為重,修養一段時間。周瑜也覺得主公出於一片好意,自己的傷勢確實時好時壞,暫時劉備也無力東侵,不如就回後方去修養一段時間,於是周瑜上表請求回豫章養傷,這些事情本是孫權一力促成,自然很輕易的得到批準。

不過令周瑜略感到不快的是,孫權在自己離開前線以後,竟然命孺子陸遜暫代大都督之位。但是想想他們兩個的關係,自己又是一個臣子,雖然是前朝老臣,也不應管的太多,何況孫權還特意為此向自己寫信報告,於是周瑜只得當作沒有在意。

這個陸遜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隱忍這麼多年還真不是白給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在武陵大捷,成功奪回了武陵,將周瑜多年沒有完成的宿願了卻了,正在家中養病的周瑜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羞愧萬分,更無顏面再回軍中,幹脆稱病不出。

哪知道陸遜的志向卻不在蜀中,就在程玉屯兵並州的時候,江東孫權勢力突然對徐州發動了襲擊,呂蒙趁著徐州軍防守上的麻痹,突然渡江,奇襲廣陵,殺太守溫恢,長驅徐州,陸遜也兵進長沙,長沙太守楊齡倉皇北逃。而更令周瑜心痛萬分的是。此時劉備竟然又一次順江東下,當年程玉戰敗孔明而取得的緩衝之地已經盡為劉備所佔,多虧現在鎮守江陵的馬良伊籍王威等人警覺,方才保住荊州不失,但是情況也岌岌可危。

周瑜知道,絕對不會這樣的巧合,孫劉兩家同時出兵荊州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陸遜到底還是和劉備聯合了。這個消息讓周瑜心痛不已,當時箭創迸裂,吐出一口鮮血來。

周瑜身邊隨侍的家人忙搶救,又有人到後面將小喬請出來,一陣忙亂,過了半晌,周瑜才緩過氣來,口中還不住的罵道:“陸遜小兒誤國,陸遜小兒誤國啊!……你們快為我準備車架……我要到建業去見仲謀……”

小喬等人苦勸也無法說服周瑜放棄這種想法,畢竟在這個家中,他才是唯一的主人,沒有辦法,只得為他佈置了一輛馬車,送他乘船趕往建業,小喬不放心周瑜,只得隨行照顧他。

豫章距離建業也遙遙千裏,縱然是順風順水,一路上所消耗的時間也不會少,小喬就乘著這段時間不住的開解周瑜,又對他照顧備至,一路上周瑜的身體才稍微好了一點,漸漸已經可以在家人的攙扶下行動,小喬看著周瑜憔悴的臉色,心中總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她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對於孫家竟然偷襲程大哥也甚為不滿,只是這些事情既然著了出來,想必是仲謀的意思,夫君此去難道就可以改變什麼嗎?她的心中悄悄的想,如果不行的話,就勸公瑾他辭官不作了罷,與自己泛舟於鄱陽之上,總好過為了這些鉤心鬥角的事情勞力傷神,不管是大哥還是仲謀,誰勝利了難道還能難為自己不成?

她將這個想法隱諱的透露給周瑜聽,哪知道周瑜一意孤行堅決不肯退縮,不過他也不是不知道小喬的意思,對他說:“無雙,你要知道,我們雖然欠程司馬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了,慚愧的說,要是伯符還在的話,或許我也會勸他乘機騷擾一下大司馬的行動……”說到這裏,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他不會聽便是,但眼下伯符為劉備小兒所害,大仇未報,仲謀卻與劉備聯合,這無疑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想一定是陸遜搞的鬼。這麼多年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有說,我懷疑陸遜是劉備那裏的姦細,當年伯符之死就像是和他有些關係,只是我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他又確實有些才華,現在看來,恐怕事情很容易是這樣,要不然他也是和劉備有勾結。”

“不會的,陸伯言自小就和仲謀在一起,他怎麼會是姦細呢?你不要隨便瞎想,就算你說了,仲謀也不會相信,徒然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是何苦呢?”

周瑜愛憐的看了一眼小喬,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我也希望不是,我知道你擔心我,這次這個事情了結了以後,我就辭官會鄱陽,與你泛舟五湖……”他的神色又是一黯,“就算仲謀不再聽我的話,我也決定辭官了,你開心嗎?”

小喬無言,只是溫柔的抱住周瑜。

當周瑜在建業登岸的時候,孫權卻正在為戰事發愁。周瑜的身體已經可以走動,他不要手下的人來攙扶他,強撐著來孫權的官署求見他。

本來周瑜在江東的地位崇高,不用通報也可以直接進去,但是因為今天的事情特殊,周瑜的心中也有點不好的感覺,所以在門前求見。

孫權正在發愁,東西兩線在開始的勝利以後,再就沒有什麼進展,雖然呂蒙已經到了徐州城下,陸遜也正在進攻江夏,可要是還沒有成果,反而被劉備佔了先機的話,自己南面有些不合算。

聽到從人報說周瑜求見的時候,孫權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脫口而出:“不見,這個家夥來沒好事!”

一抬頭,卻見報事的從人發呆的站在那裏,孫權知道自己語失,但是要和一個從人再解釋一下,難免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還好那個從人知趣,只當沒有聽見,對孫權說:“主公,周瑜是江東老臣之首,不見的話恐有人詬病。”

孫權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對他說:“好,那就把他請進來吧。”心中卻在盤算如何除掉這個知道自己真實想法的人。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0
第四十章 變生肘腋 第四節:深宅喪忠魂

作者:天狼01

不過孫權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倒是很足,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他幾步迎到門邊,拉開房門滿臉熱誠的說:“公瑾兄,你為了小弟操勞奔波辛苦了,小弟這裏給您行禮。”邊說邊作出欲行大禮的姿態。周瑜一直信仰君臣有別,哪裏敢受孫權的大禮,慌忙用手阻擋,口中還說:“主公言重了,能為主公做事,瑜百死不辭。”心中當然也熱烘烘的,來時的滿腔怨氣已經不知到哪裏去了。

孫權將周瑜恭恭敬敬的請進屋內,然後問道:“公瑾不在家中養病,千裏迢迢來建業,莫非是有事教我?”

周瑜這才想起正題,慌忙由椅子上站起,回頭瞥了一眼後面的侍臣,眾人馬上會意,但是這裏孫權才是老大,眾人用詢問的延伸望向孫權,見他微微的點頭,方才退出屋去。

周瑜等房門關好了一陣,才對孫權說:“主公,瑜想知道是何人向主公獻計偷襲徐州的?”

孫權聽到這話臉色一沉,對周瑜說:“就是我下的命令,難道這有什麼不妥嗎?”

周瑜連忙說:“主公,你可不能中了姦人的詭計啊。我們與程家,乃是唇齒之幫,當年先主伯符就是靠著徐州借來的數千精兵,方才打下這偌大的基業,先主母與程夫人又是親姊妹,孫程兩家本是姻親,如今我們卻在背後偷襲,這乃是骨肉相殘啊!再看劉備,他害死了伯符,又奪了當年大司馬讓給我們的武陵,才導致我孫家多年無有尺寸之功,天下人中,我孫家最大的仇敵就是此人,如今主公卻與他結盟,豈非為虎作倀?”

周瑜見孫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卻不知道究竟他是想通了還是厭煩自己羅嗦,但不管怎樣今天都只有趁熱打鐵說服他收回成命,於是繼續對孫權說:“其實主公不說,在下也知道為主公謀劃此事的人定然是陸伯言。可是主公,有件事情我本不想說,如今形勢既然這樣緊急,我只好先說出來吧——陸伯言很有可能是劉備軍的姦細!”

這話倒是說的孫權渾身一震,忙問道:“你待怎講?”然後突然又醒悟過來,“不會的伯言自幼和我在一起,從沒有離開過江東,如何會認識劉備。”

聽孫權不信,周瑜只能將自己掌握的一點情況說出來:“主公,當年伯符進攻武陵的事情您還記得嗎?時候我經過調查,發現一件事情,伯符在和大家宣佈他的計劃以前曾經有人給他獻計,不過此人卻鬼鬼祟祟沒有被任何人看到,但是根據當時服侍主公的軍卒說,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而軍中最年輕的人就是陸遜,後來主公遇害的時候,負責在外面為他瞭望巡哨的人也是陸遜,而主公卻沒有得到一點劉備軍即將進攻的消息,這難道就不可疑?我甚至懷疑,當年就是他將主公屯兵山谷的消息透露給劉備,才讓主公遇害的。如今他又與劉備軍走的這麼近,更是大有可疑,主公千萬不可相信此人。”

周瑜滿以為自己抖出這些事情來起碼讓孫權對陸遜的寵信少上一些,哪知道孫權勃然大怒:“夠了!大都督,你不要在誣蔑伯言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您更清楚。您既然提到了伯言,我就問問您,從當年亡兄故去,您就開始帶兵攻打武陵,這麼多年除了勞民傷財,江東又得到了什麼?不是如此又怎能任由程玉坐大?而陸伯言繼任臨時都督不過幾月的功夫,就成功的收回了武陵,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樣的手段,至少他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一片期望。”

他這麼一比較,正觸在周瑜的痛處上,讓他的心中一陣絞痛。

可孫權對他的打擊似乎還沒有結束,繼續往下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再說,雖然程玉與亡兄有親眷關係在,可是如今亡兄已經故去,又如何能保程玉對我江東無有野心?恐怕他在打敗曹操以後下一個對付的就是江東了吧?我江東豈是輕易臣服於人的?那時不成了養虎為患。劉備現在雖然也很強大,但畢竟對我江東還無法造成多大的威脅。公瑾兄,雖然你與程玉也是連襟,投降他以後依然可以享受高官厚祿,可你也要為小弟著想一下啊!”

“你!……’周瑜聽到孫權突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心中更是又氣又痛,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心口一陣劇痛——想是心臟病發作,更為嚴重的是又一次牽動了剛剛癒合的箭創,不但傷口崩裂,連口中眼角都滲出鮮血來,這一次栽倒,就再也沒有起來。

孫權有些冷漠的看著周瑜大叫一聲頹然倒地,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假裝關切的上前搶救周瑜,可以越搖周瑜的臉色越灰暗,——據我判斷,除了箭創迸裂外,還有心絞痛,腦溢血的存在,眼見已經氣若遊絲。

這下孫權也有些略微的慌亂,自己本來準備氣氣周瑜,讓他憤然隱退,沒有想到竟然出現這麼嚴重的後果,周瑜在軍中的威望甚至要高於自己,如果傳出是被自己活活氣死,難免會有人對自己產生異心,於是也有些慌亂的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外面門聲一響,只有一人進來,正是剛才去請周瑜的內侍,他那時聽孫權對周瑜出口不遜,就知道兩個人恐怕說不了什麼好話,於是借著近臣的身份將其他人都趕到外面聽不到屋內話語的地方去,只留自己在門外等候命令,對於剛才周瑜孫權兩人的對話,他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今一進到屋內,見到周瑜已經躺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地的鮮血,也是嚇了一條,也湊到跟前幫忙搶救周瑜,但是摸了摸周瑜的脈搏,又探了探鼻息,已經無可挽回,於是對孫權說:“回稟主公,不用再費力氣,大都督已經救不回來了。”

孫權聽他這話,突然心中一動,對他說:“那你快將大都督攙扶到外面去!”

那人也是一時糊塗,竟然沒有想到為什麼孫權不是叫他再去叫人,將周瑜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就要架到門外,突然腰眼一涼,全身的力氣在瞬間就消失殆盡,他有些駭然的望向身後,正看見孫權那張猙獰的臉,恍然大悟,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終於倒下,只餘冷冷的目光望著孫權。

孫權又停頓了一下,等那人死透了方才來到門外,遙遙的喊道:“來人啊?人都在哪裏?”

這時外面的侍衛要是還聽不到那就真該死了,於是呼啦一群人湧了過來,孫權轉身進入房內,他們雖然有些疑慮,但是想想主公既然親自出來叫,想必是屋內有事情發生,還是跟了進來。

等他們見到屋子內的狀況,比剛才那個內侍還要吃驚,現在地上已經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周瑜和內侍兩個人的身體都橫躺在地上,看上去了無生機的樣子,大家不敢詢問孫權,又不知自己究竟該作些什麼,都只有呆呆的立在當場。

這時孫權已經回到座位上,對他們說:“剛才豎子無禮,衝撞了大都督,氣的大都督箭創復發,那人已經被我當場格殺,你們快看看,大都督有沒有什麼事情!”

這時再看周瑜又能有什麼好看的,日前還風流倜儻冠絕江東的周瑜,現在幾乎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氣息的微弱以近忽略不計,見大家還在七手八腳的搶救,孫權吼了一聲:“都愣在那裏幹什麼?快去請醫生來。”

等孫權的“禦醫”趕來,也已經無濟於事,最後一個個對孫權搖頭表示無可挽救,這時孫權的心中更是長出一口氣,卻突然間瘋狂的衝了上去,聲嘶力竭的喊道:“大都督,您不能有事啊!你有了事情,讓仲謀以後怎麼辦?”在場的醫生都對孫權與周瑜君臣之間的感情感動不已。

最後孫權只得命人將周瑜送回他在建業的都督府中。此時小喬還在苦苦等待周瑜歸來,不管說服孫權是成是敗,以後都要脫離這個是非之地,沒有想到卻有家人回來報告說周瑜出了事情,當即如同五雷轟頂,等見到周瑜“屍體”的時候,當即也運厥當場。

其實在孫權那裏,周瑜就已經宣告死亡,只是小喬還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幻想他能醒來,自己睜開眼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周瑜冰冷的身體再也不放開。

在眾人的規勸下,小喬直到次日,才接受了周瑜已死的事實,將周瑜的屍身放下,命人準備後事,其間的從容鎮定,竟然不似剛剛失去了最摯愛的人,等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小喬方才對家人說自己很疲倦需要休息,然後躲進屋內將門窗緊緊的關閉。

她這一次進入房間,也就在也沒有出來,當晚上家人去叫她的時候,發現事情不對,撞開房門,只發現小喬的身體以一根白綾掛在房梁之上,一代佳人竟在無聲無息中香消玉殞。

這次周府中已經沒有可以主事之人,再不敢擅專,於是將這個消息分別稟告了孫權和大喬,大喬本還希望小喬來到建業能有時間看望自己,卻突然聽說她已經殉情而死,也是悲痛欲絕,但她雖然溫柔,為人卻比小喬堅強,嚴格告誡手下人暫時將消息封鎖,不要讓父親知道小喬的死訊,而自己親自坐鎮都督府,安排小喬和周瑜的後事。

兩個人的葬禮舉行的時候,東吳所有的名士幾乎都到了當場,所有能趕來的武將也都出現在這裏,整個葬禮的過程沉痛而隆重,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滴下了發自內心的淚水。當周瑜即將下葬之時,孫權突然衝上前撫棺痛哭可以說將現場悲痛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場面幾乎一發而不可收。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孫權當時在周瑜的耳邊喃喃的說了什麼,如果他們聽到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騷亂發生,原來他對周瑜的屍體說的赫然是:“武陵的事情,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一時豪傑周瑜,竟然被自己的主公活活氣死,可謂是人間最為悲涼的事情,後人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實際情況,卻也隱隱的感覺出了端倪,得出的結論是周瑜功高蓋主,又一心遵守孫策遺命,阻礙了孫權野心的實現,才遭到如此的結果,他們雖然猜到了一部分,卻沒有想到當年孫策之死竟然也和孫權有關係。

周瑜瘁死的消息傳到了前線,自然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從徐州到荊州的漫長戰線上,江東軍自發的全軍縞素,呂蒙在自己的軍中還帶頭遙祭周瑜,就算與周瑜不睦的陸遜,迫於形勢,也不得不哭上幾聲表達對周瑜的崇敬。

只是祭奠過後,他們還是不得不投入到面對徐州軍的戰鬥中去,竟然沒有人知道周瑜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而殞命歸天。

他們面前的敵人正在面臨從沒有面對過的最大危機,但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1
第四十一章 反目成仇 第一節:無意犯眾怒

作者:天狼01

好在此時的程玉還沒有得到周瑜戰死的消息,不然不知道他那脆弱的神經會不會又上演一次倒地身亡的好戲,現在的他,正在趕赴徐州的路上。

說起來,這已經不知是程玉遇到的第多少次挫折了,也怪,被上天——也就是高層次生命——選中的人總是有特別好的運氣,不知道那些外星兄弟在選他作為試驗目標的時候有沒有拿一個儀器檢測一下,他的幸運指數是一百才肯找他當白鼠的,不過卻有另外一個問題,雖然每次經過挫折,程玉的勢力都在膨脹中,卻無可否認,他的危機越來越大。

從呂蒙兵渡長江開始,程玉就已經處在三大勢力的夾攻之中,而這三大勢力卻正是歷史上的三國,眼前這一戰,或許是一統華夏的契機,但更有可能的是因此一敗塗地,徹底退出歷史舞臺。——作者說,不可能!

程玉在得到這個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帶齊兄弟殺回徐州,對於曹操,眼下只能先留下人馬監視他的行動,就算日後受到損失也只有認了,荊州那裏已經下令龐統回軍支援,如果曹操有異動的話,可以先放棄荊州,眼下最重要的敵人是徐州的呂蒙,沒有了徐州的徐州軍將不存在一點戰鬥力,就算所有的士兵都經過自己的洗腦,但是他們的父母妻兒都被敵人控制的話,很難想像這只部隊還能發揮出多大的戰鬥力來,想當初關羽的荊州軍就是因為城中的呼爺喚兒聲才一舉潰敗的,何況徐州還有自己賴以生存的所有政治資本。

正行中,程玉想起並州的事情來,還是心神不定,自己留下這麼少的人馬守衛並州,就算日後能夠打敗孫權,就算留下了徐庶鎮守北方,恐怕新奪取的地方也難免損失殆盡,這個孫權,自己在他上表請封的時候就覺得他為人不正,想不到最後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伯符的面子上,將來抓到他一定也不能讓他好過,可是現在說抓他是否早了一點?

正想著,突然後面馬蹄聲響,一個聲音遙遙喊道:“主公慢走,有徐軍師緊要信件!”

自己才剛剛離開並州而已,難道這麼快曹操就已經開始進攻並州了?程玉狐疑的拉住戰馬。後面的使者快馬趕到程玉身邊,將懷中的書信恭恭敬敬的取出,程玉一看,原來不是曹操已經開始進攻,而是徐庶獻策的書信。

信中對程玉提出的建議是這樣的:既然孫劉兩家的聯軍已經同時對自己發動進攻,此時再與曹操作戰,無論規模是大是小,都對自己十分不利。現在會有土地為曹操所奪回已經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情,如何才能將曹操也拉如這淌混水並能盡量為自己所用,才是減少損失的關鍵。所以徐庶認為應該現在派人去和曹操講和,並約定割讓荊州的土地,讓曹操盡快去接收,然後加強並州的防守,如果曹操接受了荊州,無疑他就站在了孫劉兩家的對立面,到時候三家合圍的形勢就無法形成,特別是劉備,被完全的斷絕了東進的道路,只有與曹操作戰,就算曹操不接受荊州,並州的實力也有一定增強,權衡利弊之下,他也不會進軍並州,這樣至少眼前能夠減少一個對手。

程玉看過大喜,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必要的時候放棄荊州,要是能以此為代價的話將曹操拉下水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當即下馬修書給龐統,向他說了自己和徐庶的建議。

其實龐統的意見竟然與他們驚人的相同,當龐統得到孫劉兩家聯合進攻荊州的消息就知道徐州定然也難免成為目標,主公的西徵打擊不但因此擱淺,反而陷入了危機全面的危機之中,自己身上的擔子突然間重了起來,不但要保住荊州,還要牽制曹操東進。可要同時實現這兩個目標的難度未免大了一點。經過比較,最後他還是決定以牽制曹操東進為主,至於荊州,突然他也想到,不如就讓曹操也插進去,到時候三家難免會發生內訌,於是他命文聘帶領手下一部分人馬前往洛陽增加張遼的實力,讓他作為全面阻擋曹操的最後防線,自己則帶領一部分人回援荊州,看看能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但是他並非是最高統率,這樣的決策不應擅做主張,只能苦苦的等待程玉的命令,很快,兩份命令接連的來到他的案頭,龐統看過,正是與自己不謀而合,於是按照原計劃分兵,隨便派了個使者去見曹操,自己也不奢望一定就要說服曹操,使者的身份太重要反而有其他危險,還不如將決策權完全交給曹操。

這邊曹操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會比他們晚,原來,劉備孫權那邊一出兵,就有書信寫給曹操,目的當然也是一樣,請求曹操出兵,比較起來曹操與劉備之間都是一些歷史上的小過節,而與孫權更是全無瓜葛,連孫劉兩家不共戴天之仇都可以聯合起來,曹操當然也沒有理由拒絕這次會得到豐厚利益的結盟。

但是事實卻出於劉備等人的意外,曹操收到書信以後,問計於身邊的賈文和:“文和以為我軍是否應該出兵反擊程玉?”

賈詡沉吟了半晌,才對曹操說:“主公,在下的愚見不知道對不對,只是說出來供主公參考。我以為現在不應急於出兵,孫劉兩家加上我軍的兵力會許可以壓的過程玉,但是一場大戰下來,就算勝利,也難免是兩敗俱傷,相比較之下,我軍的實力因為近年在程玉手下連吃敗仗,背後又有馬超在騷擾,即使打敗程玉,奪取勝利果實的時候難免處於下風,還不如坐山觀虎鬥,任由他們三家廝殺,我們卻可以趁此機會解決到馬超這個後患,並一定程度的修養軍力,如果程玉勝利了,我們大可以進軍蜀中,取其富庶之地為己用,同時可以隨時進襲徐州軍任何防守鬆懈的地方,想來程玉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消滅孫權的勢力,到時候經過恢復的我們會許還與程玉有一拼之力,甚至可能就此一統天下。”

聽了賈詡的話,曹操沉思半晌,他也覺得與其和程玉硬拼,不如收漁人之力,可是一點甜頭也沒有得到未免太浪費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恰在此時,龐統派來代表程玉的使者也到,將書信奉上,曹操看過後摒退使者方將書信交給賈詡,對他說:“那麼我軍能如此不費吹灰之力而得到荊州,文和看又如何呢?”

賈詡仔細看了兩遍,突然哈哈大笑:“主公,你何必還要考驗微臣呢?這分明是程玉的計策。”

“此話怎講?”

“主公,此時雖然荊州仍在程玉的手中,確是三大勢力交鋒的戰場,如果我們派人去接收,恐怕程玉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讓出來,但是那時的我們卻要面對孫劉兩家聯軍的攻擊,成為程玉的替罪羊,以如此高的代價去得到一塊燙手山芋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那依你的看法,莫非我們就只有等待時機一條路不成?”

“非也,主公,雖然我們不想插足荊州,但白給的東西不要豈不浪費,荊州那裏打的亂,可是宛城卻遠離戰場,我們大可以就跟程玉停戰,然後讓他先把宛城讓出來,同時我們繼續屯兵弘農,不管是並州還是荊州,只要一旦敵人露出破綻我們就可以乘虛而入,而且一旦程玉在江南打敗孫權,我們馬上進軍荊州,以接收的名義佔領荊州,到時候程玉已經答應我們,他的人馬又鞭長莫及,只面對一個劉備,應該還不是很危險的事情。”

聽到賈詡對事情的看法處處與自己相同,曹操的心中更是自信,於是又將使者喚進來,讓他轉告龐統,三日之內先將宛城讓出來,後面的城池等自己趕到的時候再進行接受。

這邊曹操的事情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龐統帶領自己的人馬撤出宛城轉而奔荊州,其實就他這點人馬守衛宛城也遲早被攻下來,還不如給曹操個順水人情,而文聘帶領的人馬也趕去洛陽,再由張遼分兵派將支援並州,這些事情且先不提,再回頭說程玉。

離開並州境界以後,再也沒有敵人襲擾的危險,程玉開始急行軍,每天都要走上兩三天的路程,糧草輜重也是盡量的輕裝化,一路都在徐州軍控制的範圍之內,他也不怕得不到補充。一切都是因為徐州的情形太讓他擔憂了。

現在的徐州,雖然還再徐州軍的控制下,卻是每天都遭遇危險,程玉西徵的時候帶走了徐州的大部分主力,留在徐州的只有太史慈和一些後備部隊,好在徐州的底子比較好,城池的堅固程度已經不下於洛陽長安的水準,城中的積蓄也非常多,甚至連鐵這種貴重戰爭物資都因為有眾多的作坊在而比較豐厚。更重要的是徐州可以上下一心,原來的豪強大多已經轉行投資工商,現在他們的生活不但沒有比以前下降,反而生活更加優越,因此對於程玉沒有一點敵視,百姓的生活同樣有了更大程度的提高,他們還都在擔心一但變了天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將不復存在,因而城中每個人都自覺的為徐州的防禦作出盡可能貢獻,這些人在陳群的建議下,年輕力壯的組建了臨時的軍隊,打散到軍中聽令,其他的人也都為守城將士進行搬搬抗抗這種簡單的工作。

太史慈雖然生性好戰,但是這次他卻沒有絲毫的衝動行為。他知道,自己守衛的徐州是三弟最重要的家業,這裏的糧草兵源以致皇帝百官都是他的寶貝,失去這些會對他造成多麼大的影響自己都不敢想像,責任之重無人能比。

城外的呂蒙自從到了徐州城下就沒有一刻閒著,他又不是程玉,為了目的,一切的手段都是必須的,只要能夠拿下徐州,這裏豐厚的積蓄是讓他感覺再多損失也值得的東西。

為了這個原因,每天江東都在進行不眠不休的輪番攻擊,要不是有幾只青州兗州的小股增援部隊趕到,恐怕徐州城早就淪陷了。

突然間,不知道什麼原因,城外的敵軍竟然接連兩天都沒有再發動攻擊,太史慈方敢擦拭了一把心頭的冷汗,可是依然一刻不敢休息,每天幹脆就吃住在城樓上面。

這天,太史慈正在城樓上打盹,忽然聽見身邊有軍士叫他:“大將軍您看?那是什麼?”

太史慈被他一驚一咋的吵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猛一抬頭,視覺上也受到了很大震撼,遠處密密麻麻竟然有一片白色的浪濤向城墻襲來,已經不用再靠近,單是裏面夾雜著的江東旗號已經很能說明問題,為什麼江東軍會突然之間身穿白甲?莫非?太史慈大喜,他以為是孫權掛掉了,對於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徐州軍民無不恨的要生噬其肉。

因為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太史慈更是大喜,幹脆命人取鼓樂來,要在城上演奏,表達他們心中的歡喜之情。

可是這無疑是一場重大的災難,呂蒙祭奠過周瑜以後,劍手下軍兵的鬥志都不是很高,於是以周瑜作為幌子鼓舞他們,說周瑜是為了謀劃對徐州的作戰計劃勞累過度而病死的。其實他根本沒有參與到孫權的事情中去,這麼說不過是出於一員武將的本能。果然,被他這麼一鼓動,本無心再戰的江東軍馬上恢復了戰鬥力,一個個摩拳擦掌要取下徐州作為獻給周瑜的祭禮。

眼見到了城下,他們這邊正在派兵布陣,突然間聽到城樓上鼓樂喧天,再往城樓上看,一個個都不由氣的兩眼血紅,原來負責去找鼓樂的偏將出於對孫權的鄙視,除了找來樂手以外,另找了一隊士兵身著彩衣在城樓載歌載舞。

這下不用呂蒙再鼓勁了,手下眾將個個義憤填膺向前請戰,結果卻是呂蒙個個都不允,——他對周瑜同樣充滿崇敬之情,被敵人這一勾,吳下阿盟時候的勁又上來了,竟然親操武器率軍攻城。

太史慈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一時氣憤竟然會造成如此的軒然大波,往日敵人進攻雖猛,卻大多達不到奮不顧身的程度,只要自己能夠殺傷一批敵軍,一次進攻就會被瓦解,哪裏想到這次的敵人是少殺一個頂上來一個,前面的人為沸油燙傷,後面的卻已經爬上來,剛剛推倒雲梯,不要片刻又在原地架起,太史慈和徐州軍兵都是越打越驚心,終於被敵人登上城樓。

情勢發展成肉搏戰更是不由徐州軍說了算,衝上城樓的江東軍個個都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殺掉城樓上的彩衣士兵和鼓樂手,那些鼓樂手被多是百姓,,突然遭此無佞之災真不知該向誰訴苦,片刻的功夫,城樓上已經堆滿了江東軍的屍體,但是所有的鼓樂手和舞者也都被斬殺殆盡。

太史慈也已經為敵人激起了兇性,手中的大槍嫌施展不開,已經拋到一邊,手持短戟在城頭到處救火,迎面正碰上一名大漢,那人雖然穿的武將裝束,手中拿的也是利於近戰的短刀,一身盔甲上濺滿了無數的鮮血,不知道是屬於自己還是敵人。見到太史慈的樣子,卻也認得,大吼一聲:“狗賊竟敢侮辱我家都督,納命來!”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太史慈忙以手中短戟相迎,兩件兵器相交,都感覺對面湧來一股大力,各自退了兩步方才站定,可是對面的武將不待太史慈反應過來,也不躲閃身後的刀槍,竟然又衝了上來,看的太史慈也是一陣陣心驚,幾次交手之下,雖然略佔上風,氣勢上卻完全被對方壓制。

要說這個人是誰,他乃是“江東的虎癡”,大將周泰。

周泰的悍不畏死在氣勢上雖然壓人一頭,可實際操作中卻難免有些漏洞,縱然可以敵住武藝高於自己的太史慈,卻不時為身後的徐州軍所傷,打了一陣,太史慈還沒有什麼事情,他的身上卻已經中了數刀。幸好都不是很重,但也讓他的銳氣漸漸衰敗。

太史慈已經被壓制這麼久,如今見到周泰已經氣血衰敗,正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招式一變,改成處處進手,周泰連擋幾刀,被震得雙手發麻,背後的傷口更是不住的流血,感覺力氣在一點一點流失,眼見抵擋不住。

正在這時,突然間他的背後伸出另外一把刀來架住了太史慈手中的戟,只聽一個聲音說道:“幼平兄,小弟助你殺敵!”

卻是淩統,想當年孫策破黃祖之時就是他不畏矢石,先登上城,斬殺黃祖手下大將張碩,劉表軍為之披靡,可惜如今遇到的是徐州軍,對手又是已經熱身完畢的太史慈。周泰身上的傷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行動,要是尋常武將,或許還不畏懼,但是面對太史慈,竟然和兩人之力依然佔不到一絲上風。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1
第四十一章 反目成仇 第二節:城頭戰三將

作者:天狼01

現在可是在徐州城頭,正是所謂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在他們苦戰無果的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徐州軍圍了上來,或許在正常情況下,他們對這種高手之爭沒有太大的幫助,可是在這狹窄的城樓上,所有人又都是在用短兵刃拼命,他們的作用突然間變的非常大,不過是一會的功夫,連淩統的身上都帶上了條條血痕。

要說江東軍確實爆發了一陣,但是城樓不管怎麼說都是徐州軍的地盤,隨時都有人上來補充,在同樣的戰鬥力下,就是比江東軍佔便宜,所以才會將淩週二人包圍。

淩統雖然臨危不懼,卻不能眼見周泰有危險,於是向他喊道:“幼平兄,你身上的傷重,先下去包紮一下,小弟來為你斷後。”

周泰雖然有點頭腦簡單,但也不至於分不出情況的好壞吧?正因為眼前的情況開始轉向不利,他倒是不肯走了,對淩統說:“還是公績先下去休息,有我在足以抵擋敵軍。”他的身邊邊說邊有些打晃,這樣明顯的謊言再看不出來就真出鬼了。

兩人這麼謙讓兩回,周泰可受不了了,對淩統說:“賢弟不用再推讓,既然我們都不想退,就合力殺了太史慈再說。”

卻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如此的功勞,怎麼能少了我?”淩統周泰一陣大喜,來人竟然是大帥呂蒙帶領部分人馬前來支援。

要說呂蒙,雖然以多謀而著稱,他最早確實孫家一員有名的虎將,兩人聽他到來,這才將心反倒放到肚子裏。呂蒙的武藝甚至不在淩統之下,本已為三人合力,一定可以斬殺太史慈,結果沒有想到太史慈竟然越戰越勇,已經不落下風——其實還是徐州士兵的功勞。

漸漸的就連生力軍呂蒙都感覺心寒,如此的敵將,幾乎就像當年的主公孫策一樣,讓人無可抵擋,而後面的江東軍也逐漸無以為繼,城樓之上的局面逐漸已經又被徐州軍控制住,淩統急得沒有辦法,向另外兩個人喊道:“呂帥,你是三軍之主,不能有失,以後的戰鬥還要靠你,快和周大哥先下城樓去吧,晚了就危險了,這裏我頂的住,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呂蒙和周泰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衝動的時候少的可憐——今天算是一次,眼見再打下去確實危險,要是自己這些主將都在城頭遇難的話,江東軍還不一敗塗地?只有一咬牙放棄淩統:“公績保重!幼平,本帥命你馬上下城整頓人馬!”

正是因為周泰有些死腦筋,眼下卻成了他的優點,條件反射的一聲“得令”,然後馬上順身邊僅存得繩索上滑了下去,等到了下麵才想起主帥還在頂上,再想爬回去,卻已經沒有那份力量。

見周泰已經下城,呂蒙虛晃一戟跳出圈外,又用不知什麼感情的眼神看了淩統最後一眼,然後也順繩索滑下。

隨著主將撤離戰場,城樓上的江東軍也再支撐不住,紛紛不是撤退就是為徐州軍所殺,淩統更是支撐不住被太史慈趕的步步後退,眼見到了城墻邊,卻無法得到機會轉身。

正在這時,突然城下椅子羽箭竟然飛了上來,直奔太史慈面門,要知道把箭射上城墻本身就很不容易,何況為了瞄準距離還要更遠一點,太史慈也嚇了一跳向後一避讓,終於讓淩統抓到機會緣繩索而下。太史慈追之不及,再斬斷繩索,卻也沒有傷到淩統,只有看著一個個敵人全身而退。

這一戰江東軍雖然攻上城樓,殺傷不少敵人,損失卻也較以往為大,呂蒙等人都自覺體力不足,更不忍再讓士兵多受損失,於是也就先回營休息。到了營中,淩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處詢問剛才是誰放箭救了自己,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自己的仇人甘寧,讓他不知是謝好還是不謝,最後只是幹巴巴到甘寧面前說了一句:“今日之事,來日定然回報。”

甘寧也不以為忤,淩統對他不惡言相向救不錯了,何況還說“回報”呢?

要說呂蒙軍中既然有甘寧這樣的大將,為何棄之不用呢?其實甘寧是押運糧草剛剛趕到徐州,原來孫權違背孫策的遺志,與仇人劉備聯合進攻程玉,怕手下的老將不服,因此多用年紀地位都比較低的少壯派,而甘寧因為當年曾經是孫策身邊的侍衛武將,也就被他當成保守派的一員,不敢委以重任,但他也知道甘寧的本領,如果完全棄之不用,實在不甘心,讓他幹點押運糧草之類的事情確實問題不大。

甘寧的身份地位都不比呂蒙小,眼下呂蒙卻是東路軍的主帥,甘寧的言語之間倒是沒有一點不滿,問道:“子明將軍,為何今日您要親自上陣?眼前的太史慈雖然厲害,您卻還是只要指揮就可以啊?”

呂蒙聽的有些慚愧,才將太史慈侮辱周瑜之事說了出來,這下連甘寧都勃然大怒:“匹夫,當日見他之時還以為他是坦蕩君子,想不到竟然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願意作為先鋒,明日向他討戰,非要折辱他一番不可!”呂蒙正愁周泰受傷,手下沒有什麼勇將可用,甘寧主動請戰,正中下懷:“那就有勞甘將軍了。”

此時的太史慈,卻正在城中審問唯一的幾個俘虜,被對方一陣破口大罵以後,他才知道原來是周瑜去世,他與周瑜的感情雖然沒有和孫策那麼好,卻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知道是自己做的有欠妥當,也就不怪那個士兵,命令將他好好的押下去。

這個周瑜雖然背棄盟約,進犯徐州,但是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些過火,大不了以後有機會再向江東軍解釋一下,免得自己落下一個壞名聲。

次日清晨,太史慈剛剛睡醒就得到城外有敵將主動約戰自己的消息。要是往日他也就不會在意,但自己昨天做了點過分的事情,如果再不應戰,難免被人當成小人,還是出去解釋一下為好,於是也披掛整齊出城迎戰。

等到太史慈出得城門,卻見面前之人倣佛相識,更近一點,終於看清是甘寧,他與甘寧當年比武一場,彼此惺惺相惜,加上他又是一個比較重感情得人,於是主動策馬向前,抱拳施禮:“原來是興霸到了,慈這裏有禮。”

甘寧一見他想起呂蒙所說他侮辱周瑜的事情,氣就不大一處來,當下言語之上不再客氣:“匹夫太史慈,何必惺惺作態,你連死者都不尊重,還裝作什麼君子。”

太史慈見他言語無禮,心中有些不快,但想到昨天確實自己做的有點過分,於是又壓下火氣說:“昨日之事,我確是不知公瑾仙逝,以為是那逆賊孫權……”

話還沒有說完,甘寧已經變臉:“匹夫無禮,我主的名諱何曾是你能叫的?還要狡辯,來來來,再與某家一戰。”說完輪刀就砍。

聽甘寧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匹夫,太史慈的性子本來也不好,再也忍耐不住,舉槍相迎,兩下戰在一處。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彼此對對方的武藝依然記憶如新,伸手之間都沒有一點含糊,既不敢絲毫掉以輕心,也不願將先手交給敵人,一上來竟然就是激烈的對攻。

這種對攻形勢的打法雖然兇險異常,但因為兩人的武藝相差無計,所以誰也無法佔據上風,反而逐漸陷入了膠著狀態。兩人越打越興起,越打越忘記了彼此的目的,竟然將兇險的沙場較量又當成當日比武較技一般,全身心的都投入到戰鬥中去。

此時城中協助太史慈守城的陳群得到消息也來到城墻之上,一見太史慈竟然忘記身份親自上陣與人搏殺,雖然看不出兩人武藝高低,卻也能知道其中的兇險之處,現在城中缺兵少將,全靠太史慈一人支撐局面,何況他又是群臣中品級最高的大將軍,怎麼能讓他冒如此的危險,忙令人鳴金喚太史慈回來。

太史慈剛剛殺到高興之處,突然背後鑼響,難免有些掃興,可他要做軍中表率,怎能有令不遵,只得撥馬返回。甘寧略微追了一下,但是敵人並未戰敗,距離又已經拉開,追之無益,雖然不敢也只有返回本隊佈置人馬攻城。

太史慈一回到城上,就面帶不快的問到:“剛才是何人鳴金?”

“正是下官。”陳群毫無懼色,上前一步應道。

太史慈在徐州無論官制地位都比他高,被他打擾了自己的戰鬥,心中的不快還沒有消散,有些不滿的問:“你可知道城中誰是主帥?”

“是您。”

“那我下令鳴金沒有?你還知道我是主帥?”

陳群聽這話,猛然抬起頭來,怒視太史慈,搞得他也有些發毛,然後說:“雖然大將軍作為徐州禦敵的主帥,但今日的行為卻有失妥當。為主帥者應指揮人馬各盡其值而非騁匹夫之勇。現在徐州城中一切事情還要仰仗大將軍決斷,如果您在戰場之上遇到了什麼危險,誰來負責徐州的防禦?萬一城池為敵虜所破,讓天子與百官受辱,那些也是大將軍的職責嗎?你還能對的起徐公,對的起天子,對得起城中的百姓嗎?”

一番話說得太史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愧萬分,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下去,好在此時敵人為他解了圍,甘寧戰退太史慈以後,軍中的士氣又開始轉的高昂起來,在甘寧的親自指揮下,對徐州城發起了攻擊。

太史慈這才找到一個臺階下,對陳群一拱手:“都是下官的錯,受教了,請先生避一下,敵人馬上就要攻過來了。”

陳群昂然回答:“貪生怕死豈是大丈夫所為,我即食君之祿,便應擔君之憂,不用管我,今天我就在這裏為大家助陣。”

城上的士兵本還對昨日敵人的進攻心有餘悸,但見陳群這樣的文人都毫不退縮,心中豪氣一生氣勢更高,江東軍昨天的氣憤勁已經過去,所以攻擊的強度略有下降,雖然也給城池造成了一些威脅,卻還是有限。

突然,一隻流矢向陳群的面門飛來,幸虧太史慈的反映快,一戟將羽箭打飛,在看陳群,面不更色,太史慈的心中對陳群也生出幾分崇敬。

這一戰一直打到日暮,江東軍方才收兵回去。此後的幾天,呂蒙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進攻強度,陳群大概覺得自己在城上的感覺十分好,也每天都在城上督戰,呂蒙幾次耍詭計,都給陳群識破,讓太史慈更加倚重,漸漸的,一起公事這麼久都沒有什麼交情的陳群太史慈兩人,竟然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終於在苦守多日以後,有消息傳來,程玉帶走的人馬現在已經到了北門之外,即將進城,聽說程玉回來,太史慈恨不得馬上飛出去與程玉見面,可眼前城上的形勢又一點也讓他放心不下。

陳群知道他的心事,對他說:“大將軍,既然徐公回來了,您就去迎接吧,城墻上有我照應,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您只要快點回來就可以了。”

太史慈也確實很想見到程玉,這些天的接觸,讓他對陳群也很信任,於是也就同意。等他趕到北門的時候,程玉軍已經進到城內,為首的將軍是程玉手下的虎將管亥,見到太史慈忙行禮,他們多年的交情也沒有太多的客氣,太史慈對他喊道:“老管,主公呢?什麼時候能到?”

哪知管亥卻說:“回大將軍,我也不知,主公命我先回來,他繞道其他地方去了。”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2
第四十一章 反目成仇 第三節:偷營險中伏

作者:天狼01

聽說程玉沒有到,太史慈多少有些失望,在他的心目中就只有程玉一人而已,無論多麼緊急的情況都可以讓他安定下來。不過眼前雖然沒有主公回來,但重新擁有這些精銳的徐州戰士,太史慈相信勝利不過是一個遲早的問題。於是他對管亥說:“既然主公沒有來,你是休息一下還是和我一同上城迎敵?”

管亥哈哈一笑:“我們徐州兵還需要休息嗎?這些江東小醜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要說和他們打,就算這些勇士出現在城頭也足夠嚇跑他們的。”

想不到管亥的一句玩笑話還真有道理,雖然不是被嚇跑,但正在攻城的江東軍見到城上突然又出現盔甲鮮明的徐州軍,都知道至少今天想再攻下城池已經無望,於是呂蒙只得下達命令暫時撤退回營。

雖然管亥在名分上一直是效忠於程玉的僕人——只是相對與太史慈這種兄弟身份的人而言,盡管太史慈在徐州的地位是僅次於程玉的一個,但在私下的場合,他們還是高低貴賤並不很明顯的朋友。

太史慈向管亥介紹了一番徐州之役的經過,管亥笑著說:“大將軍,以我徐州精兵怎可就這麼死守城池呢?眼下的敵人雖然多,卻如何與我們比,只有進攻才是徐州軍應該做的事情。”

太史慈的骨子了何嘗不是充滿了好戰的血液,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很想,可是陳大人並不允許。”陳大人?聽到這個名字,管亥覺得還是沒有什麼印象,他剛剛上到城樓,敵人就主動退卻了,因此他與陳群沒有共同戰鬥過。太史慈見他疑惑,向他介紹了一番陳群,當然最主要的部分就是他臨危不亂,視死如歸守衛城池的事情。

一是多年跟程玉養成的尊重文人的習慣,一是對陳群勇敢的惺惺之心,管亥對陳群也是十分尊重,對太史慈說:“這個陳大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徐州軍可不是靠魯莽吃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用計打敗敵軍,這樣,請您將這位陳大人請過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今晚劫營的事情,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聽到管亥說夜襲敵營的事情,陳群還是有些不敢茍同,江東雖然歷來就是周瑜一人東擋西殺,但這只能說明周瑜才高而不是江東無人,既然孫權肯將東線的統率之職交給呂蒙,至少這個人就不會太簡單,作為進攻方,哪能完全忽視自身的安全,所以在陳群來看,江東軍定然會有完全的準備,此時進攻,不過是徒勞,搞不好還會遭受到損失。

管亥聽完他的分析,哈哈一笑說:“陳大人,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我想今夜劫營當然不會那麼簡單,敵人雖然要有防範,不過卻不能天天都枕戈待旦,不然還哪裏有精力攻城,想來定然是在關鍵地方布下眼線,偵察我軍動向,而眼下最關鍵的地方,也莫過四門而已。我想今夜我帶領人馬由城墻縋下,神不知鬼不覺摸到敵營,給敵人造成混亂,到時候大將軍再帶領人馬由城中殺出,定然可以一戰成功。”

管亥跟了程玉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學會了一點以智勝敵,這個計劃雖然說不上完美,卻也大有可行餘地,雖然陳群覺得眼下的形勢還是應以謹慎為上,可太史慈被管亥說的心動,他又覺得有自己作為接應,只要管亥不過分冒險,就算敵人有所防範不過是無功而已,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他也表示讚同,在少數服從多數的大前提下麵,就算陳群發對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一再叮囑管亥要事事小心。

這邊既然計議以定,當夜管亥帶領自己的數千人馬由城墻上縋下,悄悄摸到敵營,他對劫營的成敗之事見得太多,雖然是自己的提議卻也不敢有絲毫麻痹,在營外觀察了一陣,不見一點特異的地方,方才一揮手,先派出了部分試探人馬。

當這些人出現在營邊的時候,果然造成了不小的混亂,巡邏的士兵能有多少,稍一接觸,就潰敗下去,接著,混亂開始波及到整個營寨,管亥遠遠看去,有不少的江東軍衣著不整紛紛向營內跑去,此時他在無猶疑,一聲令下,進攻全面開始。

一路上,管亥等人不停的將經過的帳篷點燃,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混亂,另一方面,他親自帶人追殺,力爭給敵人造成盡可能大的傷害,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除了開始那些敵人以外,從後面的帳篷中逃出的敵人卻是越來越少。

眼見已經追到營盤的中心,突然由四面的陰暗處一陣箭雨襲來,當場殺傷了不少的徐州軍,接著喊殺聲起,四面都有敵人的伏兵出現,手中的弓箭都指向眼前的徐州軍,一個聲音想起:“劫營這種雕蟲小技尚敢拿出來用,還說徐州軍擅用計謀,真是可笑之極。”卻是呂蒙出現在包圍圈外。

管亥至此才知道自己難免還是中計,當下一點也不敢停留,馬上下令突圍,呂蒙哪裏能那麼容易讓他跑出去,當即帶領人馬在後面追擊,這邊管亥還沒有到達城門,突然又是一聲喊殺,伏兵四起,又有一支人馬由外面殺入,為首正是大將淩統,遙遙對管亥等人喊道:“爾等不要在垂死掙紮,乖乖下馬投降了事吧。”

管亥哪裏是被他嚇住的,這些徐州軍都知道只要堅持一陣,太史慈大將軍帶領的人馬就會趕到,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呢。於是一個個雖驚不亂,在營內苦苦支撐,並且努力將戰線向營外延伸。

太史慈一直就在城頭等待管亥那裏發動,身後跟著數千整裝待發的士兵,突然間遠處燃起一點火光,知是管亥那裏已經與敵人交手,雖不知道結果,可無論成功與否都一定急需自己的幫助,於是一聲令下,大開城門向敵營殺去。

正行之間,忽然一聲梆子響,竟然此處也有伏兵。其實這裏的人馬並非專是為了等他,日間呂蒙見徐州有援兵到來,就知敵人很有可能劫營,於是請甘寧等人帶領大隊人馬埋伏於此,等敵人過去以後,主力去攻打徐州城,另外留一部人馬待敵人逃跑的時候半路劫殺,管亥竟然縋城而下也大出呂蒙的意料,要是營內沒有安排的話,說不定還要吃上一點虧。

此時的甘寧也已經知道敵人劫營的人馬到了大寨,只是奇怪為何沒有在自己這裏經過,正在準備分兵,突然有眼尖的士兵輕聲對他說:“甘將軍快看,敵人又有人向這裏來。”

甘寧攏目光一看,敵人還不在少數,現在營中的埋伏已經發動,如果任由他們過去,恐怕呂蒙會有危險,於是幹脆斷然下令,就在此處伏擊敵軍。

太史慈正在急於趕路,沒有想到這裏還有敵人的埋伏,沒有反映過來,已經是一陣亂箭射下,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卻被一直羽箭射中上臂,雖然並無大礙,可動轉不靈,武藝連三層都發揮不出來。

好在甘寧帶領人馬攔腰衝擊以後,在混亂之中已經找不到太史慈,才沒有讓他遭受更大的危險,但他現在的狀態卻是突圍不成,死戰還是不成。

就在兩路人馬都岌岌可危的時候,城內的陳群已經得到了消息,太史慈那邊有機靈的士兵回到城內向陳群求援,陳群聽了也是萬分焦急,只是手下並無大將在,只是士兵前去支援,又怎麼能讓自己放心的下。

突然間,他靈機一動,喊了一聲:“你們隨我去鎮威將軍府上。”

城內不是沒有武將嗎?那鎮威將軍又是誰,其實說來此人倒是太史慈的親戚,正是徐州的開國功臣糜芳,隨著徐州程玉勢力的不斷擴大,武將也越來越多,像糜芳這樣武藝人品都一般的,程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途,不過因為是老臣,程玉也就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官位然後養在家中,好在糜芳本身就並非喜歡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正好樂得輕閒。

等陳群說明來意,糜芳本不願出頭,但是想想太史慈是自己的妹夫,是自己糜家興旺的保證,城中確實也沒有什麼大將可以再帶兵出去,也就勉強答應下來。不過想了想,對身邊的家人說:“去將亨公子請來。”(這裏的太史亨是虛構的,因為母親已經換了,不過我想古人應該都有族譜之類,所以他的名字還是沒有變)

這個亨公子正是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亨,因為太史慈一直在外守城,糜夫人在家中無事就代兒子到母家來住,太史亨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比起糜芳來說,武藝還要略微高上一點,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糜芳還是決定將他帶在身邊。

糜夫人雖然不願太史亨出戰,但是既然是救自己的丈夫,也只有答應,於是糜芳太史亨兩人又帶領數千人馬出城救援。

一路上,兩人又收攏了不少剛剛敗退回來的潰兵,因為太史慈受傷,徐州兵沒有人指揮,在甘寧的幾次衝擊之下,難免還是要不敵。雖然糜芳現在不在軍中,但是他畢竟官職比這裏所有的偏裨將校要高,所以大家也能聽從他的命令。

甘寧殺散後面的徐州軍以後,正在佈置對前面敵人的包圍,雖然不知道太史慈也被困其中,但是現在既然攻城無望,還是應該盡量的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下次攻城做準備。

哪裏知道,這個時候身後竟然還能有敵人到來,甘寧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困的太史慈發現敵人突然有些松動,也指揮人馬反擊,兩路人馬夾攻之下,雖然甘寧自己勇猛異常,卻也無法再控制局面,終於被兩隊敵人會合在一起。

卻在這個時候,徐州軍竟然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加,原來被困在敵營的管亥一直都沒有放棄過突圍的打算,江東軍的周泰又受傷沒好,還真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終於被他衝了出來,直到突圍他也沒有遇到太史慈的援軍,以他跟程玉多年得來的經驗,他知道恐怕太史慈那裏也遭到了麻煩,於是不再戀戰,開始向徐州撤退,結果正好接上了太史慈軍馬的尾部,這邊江東軍剛剛被敵人衝過去,正要轉身追殺,後面又被管亥帶的人衝擊,哪有辦法再擋,於是三股人馬會合在一起。

太史亨此人頗有乃父之風,雖然武藝上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勇猛異常,足以鼓舞士氣,所以徐州軍漸漸穩定下來,不過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取勝無望,所乙太史慈會合三軍以後,下令人馬且戰且走退回徐州城。

甘寧追擊一陣,然後淩統等人也帶領人馬趕到,今天兩家都沒有完成自己的戰略構想,雖然呂蒙技高一籌,卻還是未能全殲敵軍,只有收兵回去,日後再戰。

太史慈的傷雖然不是很重,但大家怕他勞累過度有所惡化,強迫他回家休息,糜芳也不願意在城上吃苦,所以軍權暫時交到了陳群手中,管亥因為晚上的事情也有些慚愧,於是老實聽令,每天在城樓上死守城池,只是大家一直都在奇怪,為何程玉這麼久都沒有回到徐州。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3
第四十二章 不世霸業 第一節 兵困石頭城

作者:天狼01

呂蒙哪敢將孫權的安危不放在心上,在廣陵不過修整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就出發又奔長江而去,方才行了半日不到,突然間兩邊一陣鑼鼓響,附近的高坡之上盡是徐州軍。

只聽遠遠一聲喊道:“呂蒙小兒,你以中了我家軍師的妙計,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等待何時?”

呂蒙一見那人嚇的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原來正是“縱橫七州無對手,白馬銀槍留威名”的常山趙子龍,縱然江東軍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用比較謹慎的速度行軍,可畢竟已經轉戰千裏,鐵打的人也要支撐不住,何況眼下陡遇強敵,呂蒙哪裏敢硬拼,慌忙下令退回廣陵。

江東軍見到滿山遍野的敵人,一個個本都無鬥志,主帥這一聲令下,就如絕堤洪水般一退而不可收,也是呂蒙太高看了自己手下這些人,本以為憑他可以約束的住,哪裏想到一個戰略退卻變成了兵敗如山倒。

此時他悔也晚矣,只盼能快點撤回到廣陵,憑借城池自己或可組織起有效的防禦來。於是乎,一邊跑的快,一邊追的急,兩軍就在這長江之濱的平原上展開了賽跑,只是江東軍卻有些不合算,只要稍微跑的慢一點就容易淪為他鄉之鬼,相反徐州軍快者有賞,慢者不罰,可見這場比賽有多不公平。

一直由日中跑到日頭偏西,呂蒙已經遙遙可以看見廣陵城,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許,眼見敵人還遙遙的縋在後面,而自己的人馬去快跑丟了三成,便是進入城內此役也已經大敗,只是損失多少的問題。

呂蒙奮力揮開自己心中沮喪的想法,只要跑到城下就已經是自己的勝利,日後總有再找對手報仇的機會,這樣安慰自己,他的心中才稍微好過了一點。

哪知就在他加快速度,趕上前面士兵,來到城下的時候,本來死氣沉沉的城樓上突然出現了無數人馬,原來江東的旗號也盡皆倒下,換上了徐州旗號,一員武將哈哈大笑,遙遙向呂蒙和他身邊的江東軍喊道:“各位不必再費力氣,廣陵已經回歸我徐州,諸位想降的,與後面人商量便是。”正是臧霸。

呂蒙看到眼前的敵人,只覺得一陣眩暈,又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追兵,心中嘆道:“莫非上天真要亡我江東?”

我們轉回頭來再看看廣陵這裏是怎麼回事,原來呂蒙剛帶人離開兩個時辰,城上的守軍突然發現有一隊人馬由對面奔了過來,雖然是江東服色,卻一個個盔歪甲斜,旌旗也盡數卷了起來,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戒備的看著眼前的人馬。

等到了城下,跑在前面的那些軍兵已經遙遙的喊道:“快開門啊,呂將軍中了敵人的埋伏,如今打敗而歸。敵人正在後面追趕,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全軍覆沒拉。”

城中的軍兵已經聽說呂蒙一路上都在小心敵人的埋伏,卻沒有想到原來埋伏卻在廣陵城下,見到對面的服色都是江東軍的號坎,不虞有它,守門的小校傳令下去快放城外的人進來。

哪知道這些人不過剛剛跨過城門沒有多少步,守城的軍官正要上前安慰一下他們,卻被對面的人抽出佩刀,一刀跺翻,守城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一怔的功夫,這些人已經盡數舉起刀槍殺來。眾人這才知道中計,但敵人已經過了城門,再想阻攔卻無能為力,只好各自求生去了。

被留守於廣陵的吳將蘇飛得到外面大亂的消息,慌忙趕出來看,卻見慢街都是自己的號坎,看不到哪裏有敵人,恰好迎面一個小校奔過,蘇飛將其攔住問道:“城內何事如此混亂?”

那人一指後面說:“敵人化粧成我軍,已經混進城來了。”蘇飛大驚,放過那人就要去看,突然覺得背心一涼,人世的富貴就離他而去,原來他攔路說問的卻是臧霸手下的偏將,原來的泰山賊吳敦。

就算蘇飛還在的話,對於已經殺進城內的敵人也應該是毫無辦法,何況他已經被偷襲而死,整個廣陵城內再無抵擋的力量,連一個時辰都沒有到就恢復了平靜,臧霸進城以後,命人緊閉四門,不要讓敵人有所察覺,然後將主力埋伏在南門,轉等呂蒙回來。

再說呂蒙這一被圍,頓時心灰意冷,幾乎沒有再戰的勇氣,好在此時突然一聲大喊喚醒了他:“呂帥,敵人就要圍上來了,快隨我突圍。”抬頭一看卻是甘寧。

原來甘寧一直在後面斷後,馬上就要到達城下,卻發現前面的人不但裹足不前,反而混亂有擴大之勢,不知是什麼事情,特地趕到前面,卻發現廣陵城已經又為徐州軍所奪,這才出聲提醒呂蒙。

呂蒙望了一眼甘寧,對他說:“甘兄,主公將這數萬人馬交到我手上,如今寸功未立卻遭此敗績,還有何顏面再回江東?請兄臺帶領人馬先突圍吧,我願戰死在城下以謝主公。”

甘寧一聽急了,瞪眼睛喊道:“什麼話,什麼話!堂堂七尺男兒怎能有這樣的想法,勝敗軍家常事,你要報答主公,要報今日之仇都要好好活下去,如今竟然只逢一敗便心灰意冷,我看這才是主公看錯你的地方。”

被他這麼一罵,呂蒙的心中才又升起了求生的欲望,想想甘寧所說大有道理,剛才自己不過是因為突遭打擊才失了方寸,當即說:“兄長罵的是,我們一同突圍,此仇異日必報。”說完催馬與甘寧兩人向西殺去。

他們想突圍,卻也沒有那麼容易,此時趙雲已經帶領追兵殺到,現在的江東軍還不如剛剛遇伏的時候,已經成為一盤散沙,所能做的只有阻擋自己人突圍的腳步,趙雲遠遠看到呂蒙的紅袍,高聲喊道:“亂賊休走,將頭留下!”躍馬擎槍追趕二人,甘寧剛才雖然勸呂蒙要保全自己,但看如今的形勢,沒有一個人犧牲定難脫出重圍,一咬牙決定犧牲自己,於是也不說話,照呂蒙馬屁股就是一刀纂,然後轉身迎向趙雲。

要是平時,以甘寧的身手,最少可以頂上趙雲幾十個回合,但如今相逢在敗軍之際,身邊又有敵人團團的圍困,不時的騷擾一下,不過十來個會合,甘寧已經險象環生,一個沒留神,被敵軍鑽到馬下,一刀砍傷馬腿,戰馬將他摔了下來。甘寧知今日定難倖免,臨死之前也要多殺幾個敵人,由地上一躍而起,就要拼命。

趙雲見甘寧掉落馬下,正要上前擒拿,突然斜刺裏一箭飛來,雖然沒有太史慈張郃那麼剛猛,但也無法不估計,只能微微一頓,將羽箭撥掉。再想追趕,卻有一將擋在自己與甘寧之間。甘寧一見那人,也是萬分驚異,原來救他的竟然是死敵淩統,只聽淩統以冷冷的聲音對他說:“甘寧,經過這一次,我就不欠你了,殺父之仇,早晚我還會報,現在你先走吧。”

甘寧大喊一聲:“不行,要死一起死,我不欠你這個人情。”

此時淩統已經為太史慈所糾纏住,說話不能再像剛才那麼悠閒,卻還奮力向甘寧喊道:“笨蛋,兩個人死難道比一個人死更好嗎?我承認武藝不如你,你回去能殺更多的敵人——何況誰說我一定死了?——嗯……”正說之間,突然一聲悶哼,腿上已經中了趙雲一槍。

淩統只知難以逃脫,悲愴的對甘寧說:“如果你想死的話,就在幫主公建立大業以後以死來償我父的性命吧,……來世我就把你當兄弟……”

一句話的功夫,身上有被趙雲刮到兩下。

甘寧知他存必死之心,心中大為不忍,以他們的性格,勸說別人自然都能,可是要看著別人代替自己去死,又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時間已經不容他繼續拖延,甘寧以咬牙,將一名敵人的小校砍倒奪了馬匹,向外衝去,對淩統喊道:“你一定要回來,我的人頭等主公成就大業以後就送給你,你不能來取可是你的遺憾。”邊喊也不回頭,直奔東方衝去。

淩統的武藝能支持多久,更短的時間內已經被擊落馬下,他也和甘寧一樣,在地上還奮力抵抗,趙雲一皺眉,一槍將他手中的武器挑飛,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就要活捉,淩統抽出身邊的佩劍有將敵人趕開,然後橫劍向自己項上就抹,趙雲想阻攔都來不及,只有眼睜睜看他血濺當場。

經過這麼一幕,趙雲對他也存了幾分敬意,對身邊的士兵說:“將他的屍身收好,不要受了損傷。”然後縱馬又追了下去。

經過淩統這麼一糾纏,總算讓甘寧呂蒙等人平安的殺了出去,趙雲追出戰場後便停馬不前,在追下去也沒有意義,於是專心收拾剩下的敵軍。這一役,呂蒙帶出來的江東軍基本上算是全軍覆沒,趙雲打掃過戰場以後,按照程玉的命令帶領主力到江北聽令,準備對建業的攻勢,留臧霸在這裏等太史慈的人到來。

太史慈聽臧霸講完這一切,對郭嘉讚不絕口,既然程玉讓這些人馬到江北去與他會合,又沒有說明不讓自己去,幹脆親自帶隊去湊熱鬧。

徐州軍隔江下寨的消息早就到了孫權那裏,嚇的他坐立不安,自己原以為江東軍力鼎盛,此次揮軍北上,定可直取徐州,說不上哪一天,這天下就由姓孫的來坐,沒有想到捷報還沒有傳來,敵人卻已經到了城下,這他才馬上下令掉呂蒙回援。

可是接下來的消息更讓他害怕,呂蒙帶走的數萬江東主力竟然基本上沒有回來,在廣陵中伏而全軍覆沒,雖然建業尚有萬餘人馬,但此時的孫權已經是驚弓之鳥,那裏還敢再迎戰,於是準備遷都以避敵人鋒芒。

哪知道當他向大家宣佈這個想法的時候,卻幾乎遭到了一至的反對,他的三弟孫翊勸諫他說:“兄長,我孫家之人只有戰死沙場,並無貪生怕死逃跑的先例,江南是父兄留下的基業,怎能將他輕交敵手,請兄長收回成命,據堅城一戰,縱使成仁,也不負我孫家威名。”這個孫權如何肯幹,自己費盡心機為的是日後的大業,怎可憑空冒這麼大的險,自己這個三弟平素裏和大哥最好,性子也很像,大哥曾經說過想讓他繼位,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說不定哪天他也像自己那麼玩一手,既然他喜歡冒險,這個功勞就讓給他好了,於是孫權說:“三弟所言差矣,當年先父為諸侯所破,就是由江北撤了回來,大哥在時局不利的時候,也曾經投靠過袁術,成大事者,沒有必要平白冒險。不過三弟說的確有道理,建業不可輕棄,請三弟為三軍統率,為我坐鎮石頭城,等我會合了伯言的軍馬,再圖反攻。”於是自己帶領百官逆江而上,逃往豫章,當然他也有些人沒帶,這些人裏包括勸他投降程玉的和堅持要他抵抗的,能將這麼多個懷心思的人放在一起,也虧了孫權想的出來,這些人裏,赫然包括孫策當年甚為倚重的張昭,原因就是後來張昭曾經秘密勸他投降程玉。

西元211年夏,程玉大會文武於江北,從洪澤湖將蔡瑁張允秘密訓練多年的水軍也調了過來,橫渡長江,以水軍封鎖江面,以陸軍守衛東南西三門,將石頭城,也就是建業牢牢的圍困起來。

別看城中有不少建議孫權投降的人在,這一點上孫權卻沒有看錯,留在建業的他們,依舊是一心效忠孫家,縱然孫權可以說已經拋棄了他們,依然兢兢業業守衛城池,大有戰至最後一人的決心,情形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僵持了下來,但是大戰卻一觸即發。
bryan-2000 發表於 2008-3-10 01:03
第四十二章 不世霸業 第二節 盡收江東地

作者:天狼01

程玉之性,最怕攻城,眼下建業本就是虎踞龍盤之地,下面還有無數的郡縣需要平定,一地一地的硬攻下去,恐怕江南未定自己的人馬已經損失的差不多,如此賠本的事情,他如何肯幹,於是向郭嘉求計。

郭嘉雖然是每逢曹操必生病,但也只是對曹操一人而已,面對其他諸侯,無不精幹無匹,聽程玉一問,微微一笑說:“主公不必擔心,建業雖固,在嘉看來,猶在囊中。”程玉大喜,詢問其詳。郭嘉為其解釋說:“江南之地,自古少遭戰亂,民殷國富,竟至為病,但求安逸,不好徵殺。孫權不顧稱臣於徐州之事,悍然興兵,已失民望,如若徐州得勝,或可以強勢壓服百姓,但如今逢敗,定然人心浮動。當年孫伯符平定江東,多依靠手段之烈,漫說百越,便是各地豪強也多有不服,只是靠孫家兵勢強盛,加上有主公為之強援,方才久無異動。如今孫權既然悍然興兵,主公只需一道檄文下去,傳閱江東郡縣,說此次兵發江東只除孫氏一黨,但凡激流勇退,重規朝廷號令的,一律既往不咎維持現狀,不用多久,應該就可以收到各地的請降的表章了。”

程玉聽過他的想法,臉上的笑容一閃,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奉孝,眼前最大的難關不是他們而是建業城啊!只要一天建業還沒有拿下,江南的土地不過就是泡影而已,曹操畢竟還是與我們處於敵對的狀態,只要北面再次開戰,難免他揮憑借地利再攻打回來,到時候我們鞭長莫及,免不了地方豪強又會順風轉舵。”

“其實主公完全不必擔心,建業也並非堅不可破。”

一聽郭嘉說這樣的話,程玉完全放下了心,郭嘉從來不說大話,他說能破城,那麼就絕對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他的主意是什麼,還需要耐心的等待,郭嘉顯然也不喜歡賣關子,於是對程玉說:“主公還記得在壺關之時所用的風箏嗎?下官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於主公天馬行空的想法敬佩萬分,如今雖然城上的敵人防守嚴密,單靠風箏難以取得成效,但主公可以將寫好的檄文派人由風箏上射入城去,只要有少量的敵人看到,難免不會越傳越多,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只需要接受城池便是。”

雖然程玉對最後著一段話沒有十足的信心,但他一向是以郭嘉的意見為聖旨,既然他這麼說,當然照做,於是幹脆將寫檄文的任務交給郭嘉,一切都由他安排,自己樂得坐享戰果。

沒有幾天,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徐州軍的檄文經過城墻射入城內,讓迷信的江東人以為是上天示警或者是程玉有神仙相助。當城內的孫翊看到檄文的時候,馬上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派人將所有的檄文都銷毀,然後嚴令手下不得再傳播與它相關的消息,可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最終有關檄文的內容還是在城內的下級官兵間漸漸傳開。

這時候孫翊不得不採用高壓手段,凡是在軍中談論此事的官兵被發現一律當場處死,通過這種高壓手段,在數日之內就有數十名低級軍官和上百的士兵被梟首示眾,城內紛紛揚揚的風波才算是告一段落,可是隱藏下的危險卻遠比表露出來的更加可怕。

城中尚有張昭等人,以他們的見識,如何看不出情勢的險惡,於是紛紛到孫翊的府上勸說它,以張昭為例,他已經說得一針見血:“叔弼,這幾日城中人心浮動,恐怕危險之來為時不久矣,望你早做準備啊。”

孫翊知張昭留下的原因是曾經勸孫權投降程玉,頗有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想法,對張昭說:“莫非張大人還不死心,想勸某背棄二哥投降程玉不成?”

張昭嘆了一口氣:“叔弼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我勸主公投降程玉自然是為了他好,但如果他不肯聽從的話,我也只有盡臣子之節,又能有什麼其他想法,既然你這麼看我,有些話我不說也罷,只是希望叔弼能夠多多小心謹慎一點,程玉這幾篇檄文一下,難免城中的官兵會有人為之心動,叔弼不可不防啊。”言必,一邊嘆息,一邊起身告辭。

孫翊的心中和他仍有一定的芥蒂,沒有起身相送,任由張昭自行離開,他的性格很是順便,完全沒有聽到張昭言語中的誠意,也不知道,正如張昭所擔心的那樣,城中正在漸漸滋生出一股針對他潛流。

孫翊身邊的從人邊洪,為人也甚為勇猛深受他的重用,但是此人卻生性狡詐,而且睚眥必報,孫翊因為城中的軍情緊急,因而對他沒有像平日那樣處處縱容,又因為一點過錯,受到孫翊的鞭打,於是記恨於心,恰逢城外羽箭傳書之時,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孫翊一直都是粗線條的人物,哪裏能看出分別,責打過邊洪以後,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裏,依舊留他在身邊服侍。孫翊的妻子徐氏為人聰明,看到邊洪對丈夫的眼神與以往有些不同,勸說丈夫說:“夫君,人們常說,責打過的獵犬不可馬上輕易親昵,不然容易會作出反噬的事情來,如今這個邊洪好記仇恨而易忘恩德,正是浪犬一樣的人物,你既然剛剛對他有所責罰,在這樣一個形勢微妙的關頭實在不應再放在身邊。”

孫翊聽完不以為意,對妻子說:“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邊洪不過是一個嬌縱的奴才,不對他嚴加管束,根本不會成才,我這樣做是對他好,料想他不會不明白,何況就算他不滿又能怎麼樣?難道會殺了我出去請功?恐怕還沒有出城就已經為人亂刃分屍了。放心,他還沒有笨到那個程度,自然知道依靠的是誰。”

任憑徐氏百般勸說,都不肯將邊洪趕走,徐氏怕丈夫有危險,幹脆自己密謀替丈夫除掉這個隱患,找來家將在邊洪的飲食中下毒,希望可以除掉他。

哪裏知道那個家將平時和邊洪的關係不錯,不忍心害他,將主母的謀劃告訴邊洪,勸他先出去躲一陣。邊洪正對孫翊懷恨在心,又聽徐氏想謀害自己,更是心存憤恨,幹脆先下手為強,就在那一天的晚上,他悄悄的潛入孫翊的臥室,見孫翊剛剛處理過公務,正伏在案上打盹,悄悄潛到他的身邊,拔出佩刀,手起刀落,將孫翊的人頭砍下,任憑孫翊武藝超卓,畢竟還是死在小人的手中。

殺了孫翊以後,邊洪也不敢繼續在府內逗留或者再去刺殺徐氏,幹脆將孫翊的人頭包好,想偷偷的潛上城頭,跳城去投降程玉。

剛剛爬上城樓,恰好見到城內的偏將媯覽、戴員,他們兩人平素就經常巴解邊洪,希望借他的力接近孫翊,如今在城樓上見到他就要拉他去喝酒,結果發現邊洪神色慌張,身上都是血跡,一拉扯之間,竟然將背後背著的孫翊人頭掉落在地上,兩人雖然不知就是孫翊,但也知邊洪反叛,當即率領軍卒將他拿下準備請功,可是一見人頭竟然是孫翊的,就連請功都已經沒有地方可去。

兩人悄悄一商量,既然孫翊以死,建業早晚必破,不如乘此機會,以此為進身,投靠程玉。於是竟然手起刀落將邊洪斬殺,然後打開城門,帶領手下的人馬往徐州軍的聯營逃去。

守城的小校官職還不如媯覽、戴員,雖然阻攔卻也攔不住,當即將情況一層層報上去,說兩人叛城而逃,等傳到孫翊那裏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引以為支柱的孫翊竟然連人頭都不翼而飛,馬上消息再也壓不住,城內一片混亂。

外面的程玉卻已經見到孫翊的人頭,又聽兩人大肆誇大了一番自己的功勞,雖然知道不實,卻可以肯定孫翊已經死亡,正好趁著這個混亂的時候發動進攻,於是當即傳令各寨連夜對建業發起了攻擊。

這次城內再也沒有人統一指揮,紛紛各自為政,本還想守衛城池的江東軍也知道情況不為自己左右,幹脆放棄了抵抗,各處紛紛打開城門迎降徐州軍。

程玉手下的人馬不過是遭到了輕微的抵抗,便已經順利的拿下建業。等他們想佔領孫翊府邸的時候,卻見已經濃煙滾滾,原來徐氏得到丈夫去世的消息,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再難報仇,當即放火自焚,火勢蔓延,最後整個孫翊府都化作一攤白地。

程玉記起《三國志》及《演義》中對這個女子聰慧節烈的褒獎,也甚為嘆息,下令將孫翊的人頭找個比較好的地方埋葬掉,墓碑上的官職還是寫上他當初受封的徐州職務,而徐氏雖然屍骨無存,也在孫翊墓邊另立一座空墓,封她為“節烈夫人”,只是他手下的百官並不知道徐氏受封的意義之所在。

建業這一攻破,城中的文武官員大多為程玉所俘虜,包括張昭等人。張昭雖然才學冠天下,但是為人的人品卻只是一般,連一個女子都比不上,並沒有什麼自殺殉國之類的表現,只是黯然任其收捕,對此程玉確實很滿意,畢竟自己看重的是人的才學,張昭絕對是個數一數二的內政人才,自己戰亂後國家的恢復還很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因此對張昭等人也十分客氣,授以官職,派兵護送到徐州,預備將來委以重任。

卻說另外一面在廣陵逃走的呂蒙等人,正在太湖附近徵集人馬,準備到建業幫助孫翊,突然間聽說孫翊被刺身亡,建業失陷,情勢已經變得萬分孤立,馬上就要承受程玉的正面進攻哪裏還敢在外面逗留的太久,於是離開南徐,逃往吳郡,準備再靠堅城,保全自己。

沒有想到到達吳郡城下的時候,城內卻閉門不納,吳郡太守王朗親自上城頭遙遙對他們喊道:“呂將軍,甘將軍,孫權逆天謀叛,為人神所共怒,我等吳郡百姓,已經順應天意,向大司馬奉表稱臣,看在二位同僚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二位也早日懸崖勒馬,歸降了大司馬吧!”

眾人這才知道吳郡王朗已經投降程玉,其實不止是他,在建業被攻克以後,吳郡的王朗,會稽的虞翻都覺得孫家再無可保之處,他們本來代表的就是豪強勢力,眼下只有投降才能最大保全自己利益,因而各自納表稱臣。

呂蒙本還想憑借自己這些兵力奪下吳郡作為安身之所,但現在手下的兵馬大多是在吳郡附近臨時集合起來的,軍無鬥志,被他強行驅趕著一攻城,還沒有到城下已經各自逃散,再想聚攏都聚不起來,呂蒙長嘆一聲,心如刀絞,但眼下只有先行退兵,於是帶領剩下的數千還未逃散的人馬乘程玉還沒有完全切斷通往西面的道路撤往豫章等地去與孫權靠攏。

程玉自從攻下建業以後,還沒有出兵便在兩個月之內平定了當年孫策興起時所依靠的江東之地,心中知道勝負以定,但是眼下的情勢北方曹操還虎視耽耽,西線的劉備孫權聯軍還在進攻荊州,也不敢在江東耽擱太多的時間,於是將江東的軍權盡皆交給郭嘉,由他來組織,至於下面一步是攻是守就完全由他說了算,自己則帶領主力先行回到徐州,經過這一次長途奔波,自己剛剛修養起來的軍力又被拖的疲憊不堪,起碼也要再休息幾個月發起下一輪的攻擊才不會變成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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