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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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99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0
代價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通天塔,攻堅之戰!
    「澳洲?20歲?珍妮。克莉絲丁?就這些?」激烈的喘息著,許哲似乎還在奢望更多的東西。

    「抱歉,這是我知道的全部,記得我告訴過你嗎?為了避免你這樣人和剛才被你殺死的那種妖怪的騷擾,我甚至不監視她的日常活動。」無奈的聳了聳寬闊的肩膀,宙斯笑的格外慈祥。

    「去死吧,混蛋老頭。」努力的對著面前的主神豎起了中指,許哲不能說「謝謝」,因為強行凝聚靈的行為已讓體內的經脈如斷裂般的疼痛,可以比喻成被吸乾了的袋裝牛奶。更因為,這所謂的主神才不是好心的要幫自己。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只是不想為那該死的九尾再浪費自己的時間,完全能用自己的辦法簡單的解決所有的一切。不過沒有神會聽自己的,在那虛偽的同盟狀態下,自己是不能做出不服從議會安排的行為的。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件好用的工具幫自己完成自己的理念,例如許哲……

    當然,還需要另一個理由去面對天上同伴的質問,例如自己的弟弟對許哲等人造成的麻煩,自己需要給許哲一點回報……

    到頭來,那虛偽的微笑中隱藏的同樣是顆自私狡詐的心,許哲的中指也是對被自己看穿的這一切豎起的。

    跌跌撞撞走進了電梯中,沒有等這老人的意思,畢竟他已沒有再「下來」的理由。啟動了按鍵,許哲獨自的向著人類的地面降去。

    站立在空曠的平台上,長長歎息的伸起了一個懶腰。

    「最喜歡和聰明的傢伙打交道了,因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在明知道被利用的情況下,還要繼續的前進……『信念』就是這麼有趣的東西……」輕聲自語感歎間,面前堅實的水泥地面上浮現出了一條通往天空的潔白樓梯。踏著平靜的步伐,這希臘主神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而許哲就沒有那麼光鮮亮麗的道路了……

    走出了這廢棄的工地,許哲已失去了再支撐的力量,重重倒在了堅硬了地面上。

    這一刻,許哲才明白,讓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原來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顫抖的掏出了手機,模糊的雙眼都已看不清電話鍵盤。隨便的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數字,嘟嘟的等候聲此刻聽上去也像催命的鬧鐘。

    「不管你是誰……麻煩到一個廢棄的工地來……如果不想我死去的話……」沒有等對方問侯出習慣的「喂」,許哲已沉沉的昏迷過去。冰冷的大地如同一塊不會融化的寒冰,一刻不停的吞食著自己的體溫。今天的許哲學到了重要的一刻,不要相信「奇跡」,那是欺騙小孩子的電影。真實的世界裡,沒有力量就是沒有力量,不會有什麼「小宇宙」突然燃燒的事情存在……

    至少自己心中的「小宇宙」還是冰冷的厲害……

    同一時刻,歐洲,英國,在那屬於阿爾特的古堡中,特級的廚師正烹調著豐盛的晚餐,豐滿的女傭小心的撣著古玩上的灰塵。

    而桑美與桑斯則是手持兵械的把守在一扇緊閉的大門前,因為在這扇大門內的四人正在討論著絕密的事情。

    死靜的會議室裡,只有一張圓桌,四把椅子,一盞從天花板上拉下來的照明燈。桌子上攤放著巨大的是地圖,地圖上是如旗子般大小的黑色通天塔模型。以這五個模型為點,五條延伸盞開的線段構造了一個標準的五角星陣。

    面對著這五角的星,桌邊的四人全都反映異常。

    端著紅酒杯的阿爾特忘記了品位酒的芬芳,一飲而盡。

    方向掏出了手中的計算器,不停的算著什麼。

    天使雙手合十,頂著寬闊的額頭不停的祈禱。

    閻王則在等待,等待眾人恢復正常……

    「好了各位,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現在給我你們的意見,我需要你們的意見……」看了看腕上的卡通手錶,閻王沒有時間繼續的沉沒下去。

    「27天後,彗星滑過天際,三界的屏障趨近於崩潰臨界點。百鬼研究出了陣法,用五隻通天魔塔撕裂天空,由九尾將核彈送上神界,然後蘑菇雲爆破……恕我直言,我們還能有什麼意見嗎?」阿爾特輕歎的反問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你要我調查的事情我都已經調查了,五座黑塔全是有創始集團創建的五家新公司興建。公司的名字你也知道了吧?『八歧大蛇王』……『冰凝雪女』……『酒吞童子』……『墮落黑天使』……『冥王恭候中』……

    他們是在示威,是告訴我們不要再繼續插手他們的事情,否則便是和他們正面為敵……正面為敵的下場便是死……「

    「確實如此,五座通天塔分別有這些混蛋在把守,繼續下去也真是和他們正面交鋒。可正是如此,我們才沒有再退步的空間了。」閻王凝重的語氣帶著無奈。

    「按照你剛才的話,只需要破壞這五座黑塔中的三座就能停下這魔法陣了,對嗎?」愛麗斯不是沒聽清楚,只是想再一次的確認。

    「沒有錯,而想等下一次彗星經過需要整整三百年。這一次如果能成功阻止他們,短時間內百鬼對神界再不構成正面的威脅。」這大概是所有事情中唯一值得閻王慶幸的了。

    「終於算出來了。」一聲長歎,方向趴在桌子上,豎起了手中的計算器給對桌的阿爾特觀看,「這便是危險係數,與你給我的待遇相互比較後,我多賺你的部分……只有區區三美圓而已,真有些失落。」

    「你算了九尾可能出現在你攻擊位置的危險係數嗎?」愛麗斯略帶鄙視的諷刺著。

    「當然算了進去,我們這些要去進攻的人,要明白對手不光是強悍的守塔妖怪,九尾也必須通過這塔上神界。也就是說,我們都有五分之一的幾率……」做了一個手指拉過脖子的動作,方向可不是滅自己的威風,只是清楚誰是這「遊戲」裡不能碰的BOSS.

    「你肯定漏算了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因素在裡面……那便是關於許哲加入的因素……」說話之時,阿爾特側頭看向了「總指揮」閻王,而方向與天使也是默默的注視著她。

    「你們應該都十分清楚,現在的許哲絕不能再暴露在百鬼的身前,他的貿然行動完全沒考慮到後果,現在的他連一個普通人類的靈當量都達不到。除了被宰殺他已做不出任何的反抗……」閻王討厭被人懷疑的目光,也討厭提起許哲的名字,因為心中會莫明的悲傷。

    「老虎不是因為有牙齒和爪子才叫老虎,沒有這些它依舊是萬獸中的王……在他死去前,他都是……」輕輕又給空掉的酒杯斟滿,這一次阿爾特會記得慢慢的品嚐。

    「也許抽出軒轅之劍的許哲真的好傻,傻得我們難以理解。可我總覺得,正因為有他的存在,才讓我在這該死的『買賣』中看到了點希望。畢竟他證明了九尾也有懼怕的東西,也有無法計算到,無法控制的存在……」方向低沉的聲音好像鑰匙,打開了所有人心中隱藏的門,「是他給了我們希望,可以說也是他給了反抗九尾的神希望。人類之所以不敢挑戰神,並不是覺得自己太過的卑微。而是害怕神那掌控一切的手,看穿一切的眼,不懂得恐懼的表情。而懂得恐懼的神也不再是神,是可以被戰勝的了……」

    「不要再討論了他了,這次的行動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捲進他來……否則我們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會熄滅了。」閻王也認同方向的論點,許哲的重要性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大,「現在開始分工,五座通天魔塔,毀其三座,運氣好我們並不會遇上九尾就完成了。」

    「按照Z國的兵法,上等馬對敵中等馬,中等馬對敵下等馬……我們適合進攻的三座應該是『八歧大蛇王』,『冰凝雪女』,『酒吞童子』這三座了。」阿爾特一揮手,將面前地圖上的兩顆「棋子」拿了下來。

    「雖然不是小瞧日本的百鬼,可與神級的路西法,哈迪斯比起來,他們便是『下等馬』了……」閻王拿起了派克筆又開始在地圖上畫了起來,「冰凝雪女的塔在北極,誰來?」

    「我去好了,雖然我更想交手的是路西法……」天使先一步的舉起了手來「承包」。

    「酒吞童子的塔位於中東的沙漠上,誰去?」閻王又圈了一塊地。

    「哪裡會不會很熱?」微笑的舉起了手,方向為了「三美圓」的利率拚命了。

    「好,剩下的就是八歧的塔了……真是討厭,竟然是在亞馬遜的叢林裡?這次衣服又要弄髒了。」沒等別人舉手,閻王先已定了下來,畢竟阿爾特才不會去挑戰根本打不贏的怪物。

    「像從前一樣,我依舊是你們堅強的後勤,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微笑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阿爾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想過沒有,要是這些名字只是欺騙你們的代號,雪女那其實是路西法,童子那其實是冥王怎麼辦?」

    一句話讓一雙雙不爽的目光集中在了這吸血鬼王的身上。

    其實這也是大家一直在迴避談起的問題,即便大家都清楚這樣的可能性非常之高,但也只能如此的迴避了……

    因為沒有空間再給自己去思考對手的陰謀詭計了,一切就當成一種賭博,是輸是贏估計天都難以知曉……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0
代價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違的八年
    清晨,床頭討厭的鬧鐘叮叮噹噹的響起,鬱悶的轉身一把拍停了它。朦朧的睜開些許的眼角,透過窗簾照射進的眼光格外的刺眼,只看見指針停在了6點的位置。

    許哲有點無奈的想笑,因為自己好久沒這麼標準的起過床了……從八年前開始吧?

    突然,如同神經被雷電擊中了一般,睡意瞬間消失,一下子從床上坐立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掃視著只有十多平米的房間。

    原來熟悉的不光是起床的時間而已,那滿是傷痕的鬧鐘,天藍色的窗簾,天藍的牆壁,全都是熟悉的如同刻在記憶中一般。

    就連牆壁上貼著的幾張素描作品也透著熟悉的味道,看其中的每一筆,每一畫,每一根線條……格外的幼嫩,卻能體會到隱藏在其中的天分。

    畫的角落還有像模像樣的落款,相比畫的美麗,那字更是潦草難看的厲害——「許哲,8歲作。」

    猜到了嗎?沒錯,這正是許哲的房間,在許哲還是純粹「許哲」時的房間。

    拿起了床頭的手機,查閱起了通話記錄,不用太過的刻意便找到了自己最後撥打的號碼……

    看著那熟悉的號碼,許哲真的有些苦笑不得。因為這是自己家中的電話……

    緩緩的走下了床鋪,自己的衣物就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和八年前的每一天一樣,衣服已被洗的乾乾淨淨,折的整整齊齊。連滿是灰塵的休閒皮鞋也被擦的可以反光……

    自然的換上,在衣服接觸皮膚的瞬間,一種說不出的清香撲鼻而來……

    「還是喜歡用自己加了香料的洗衣粉,說了多少次了男孩子香噴噴會被笑,就是不聽……」輕聲的自語,許哲的聲音都在不易覺察的顫抖著。

    當站在偌大的穿衣鏡前整理好了領口,一次深深的呼吸,許哲扭動開了門把,走到了客廳中。八年了,這個家沒有一點的變化,每一件擺設,每一塊地磚,每一個角落,全透露著自己的氣息,連空氣中都漂散著飯菜的味道……

    一個女人正在廚房中忙碌烹製著早餐,兩個溏心雞蛋,一點鹹菜與稀飯,早上總能吃的人中午都沒有食慾。

    看著那女人的背影,熟悉的圍裙,熟悉的身高,可背影卻變的好陌生……

    那原本齊耳烏亮的黑髮,現在已是銀色多過黑色,原本光滑的手掌,現在也已滿是皺紋。

    「別再弄溏心蛋了……麻煩煎熟點好嗎?我討厭那像吃黃色鼻涕一樣的感覺。」輕聲的提著要求,許哲坐在了餐桌前。

    「傻小哲,你媽媽做的溏心蛋可是出了名……」那八年前幾乎每天都會說去的對話,此刻的母親條件反射的說出了一半猛然矗立不動。連自己手中的油鍋都被徹底的遺忘,那原本拿手的溏心蛋終於成為了熟透的荷包蛋……

    媽媽比平時弄得花了更多的時間,大概因為自己已退休,不用再忙著趕上班?大概因為許哲已不再是小孩,不用趕著上學?

    大概因為八年沒有如此的弄過,生疏了許多?

    反正當媽媽端著熟悉的飯菜上桌子時,許哲差不多又睡了一覺。

    「來,快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媽媽微笑的將菜盤子向自己推了推。

    正視著面前的女人,許哲終於知道,歲月這混蛋在這慈祥的母親身上做了什麼。眼角已無法掩飾的魚尾紋,額頭上如用刀刻出來的抬頭紋。原本明亮的雙眼,現在也架起了厚厚如啤酒瓶底的老花眼鏡。

    媽媽老了,這八年來她老的好快,許哲能感受到他體內的靈比常人散發的要更多。只有愛哭,悲傷的人才會這樣,靈會不自覺的伴隨著淚水流出身體。

    「多吃蛋,不要再吃什麼鹹菜了,傷身體。媽媽也不年輕了……」再自然不過的將雞蛋的盤子又推回了母親的面前,還是和從前同樣的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溫柔。許哲不是要刻意的模仿,而是在這樣的場合,面對這樣的人,只有這樣的話最為合適。

    也是在這一聲「媽媽」的呼喚後,一滴晶瑩的液體滴落進了母親面前的稀飯中。

    「是我的小哲……真的是我的小哲回家了……我一直以為我在做夢……我一直以為我是不是瘋了……整整八年了……我等了好久,等你回家,我的孩子。」無法再壓抑那壓抑了八年的思念,一位母親的願望到底是什麼?金錢,虛榮,權位?不,真正的母親只需要孩子那一聲媽媽的呼喚,即便為此死去,也不是什麼荒唐的事情。這是一種愚蠢的行為,特別是在看透三界的人眼中,母子的關係其實不過是一種天安排好的延續規律。上輩子有錯的靈魂,這輩子便會成為女人,用生育的痛,教育的苦,來加以懲罰。卻不知道這樣的懲罰,只會鍛煉出一位位遠比男人更堅強的女性。

    可女人又是那麼的脆弱,同樣可以因為孩子的一聲呼喚神經崩潰。

    「抱歉,一直沒有打電話回來,我這八年都非常的忙。」許哲則沒有想像的激動,大概在他的眼中,面前哭泣的女人只是生物學上的母親,而本質上,和自己的靈魂沒有任何的聯繫。自然的沿著碗角一點一點吃麵上的稀飯,味道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好,媽媽的手藝一點沒有生疏。

    「沒有關係,只要回來了就好。看看我們家的小哲,長高了也長帥了。」揮動的老邁的雙手,用掌心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那一直沒有消失的笑容是這八年來,母親笑的最多的一次。

    「爸爸呢?上班去了嗎?」許哲自然提起了另一個熟悉的人,想想他的模樣應該也改變了許多。

    「不要再提他。」媽媽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的恨,「就是他……就是他硬要將你送進了瘋人院!不管我如何的勸阻,可他就是不肯聽我說一句。在你從瘋人院失蹤之後,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也不能怪他,誰叫我總是說爺爺的靈魂趴在他肩膀上的話……」許哲從沒有怪過自己的家人,如果一切都是天安排的劇本,那麼父母也不過是被混蛋天利用的工具而已。

    「別說這些了,回來就好,我們吃飯。」母親一刻也不願意談起不開心的東西,吃起了混合著自己淚水的稀飯。

    整整昏迷了兩天,許哲也是餓的厲害,連吃了兩大碗才算飽了,靠在已有些鬆垮的沙發上撥通了耗子的電話。

    「不管你是誰……我還在昏睡裡,過半小時回你。」話筒中,耗子懶洋洋的聲音就像冬眠的熊。

    「起床了,我有事情找你做。」看著母親臉帶笑容的收拾著碗筷,許哲從沒見過媽媽笑的如此燦爛,「幫我查個人,戶籍澳洲,20歲,女性,叫珍妮。克莉絲丁。需要多久?」

    「媽的,臭小子,現在才打電話給我!都兩個月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顯然現在的耗子比剛才清醒了多,怒罵間還攙雜著敲擊鍵盤的聲響,不過區區的三十秒種後,「算你小子幸運,整個澳洲竟然只有一個叫這名字,在這年齡段的女人。現在居住在澳洲北部的凱恩斯。想要更詳細的情報就要花點時間了……」

    「暫時不用,有這麼多就夠了。現在還有兩件事,幫我查在全BEIJING最好最快的紋身師傅,還有用我的銀行卡號和密碼取些錢出來,我知道上次在酒店開房時你就記下來了。」許哲可沒有怪罪的意思。

    「被發現了嗎?我還說錢不夠花的時候找你『借』點呢?」耗子扣著後腦的抱歉著。

    「辦完這些到我這裡來,和你談了這麼久的手機,你應該知道我在哪吧?」說完,許哲已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靠?你怎麼在自己家裡?」只是幾個按鍵,耗子便鎖定了許哲,可當看見那熟悉的地名時又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盤腿的坐在了自己的床鋪上,長長的歎息,許哲也不知道怎麼會回到了家裡?那不自覺按下的電話號碼,就像心中隱藏的秘密般,終於還是在稱為家的城市重新的翻起。

    看來自己真的是一個純粹的人類……

    取下了牆壁上熟悉的畫板,拿出了床邊抽屜中的鉛筆與橡皮。許哲熟練的繪畫起了「需要」的圖案。

    而媽媽此時,也是擦去了手上的水跡,悄悄的走進了房間,安靜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孩子。

    許哲畫得不是她,可母親卻是最標準的模特。坐在窗邊,一動不動,只是微笑的凝視,像一座最慈祥的雕像。

    不過半個小時過去了,身邊的手機想起。只是看了眼號碼,許哲沒有接,掛斷了電話走下了床鋪。

    「媽媽,我們出去走下吧……」將那畫好的畫收進了自己背上的行囊中,許哲牽起了自己的母親。

    「嗯,我們去散步,隨便買你最喜歡吃的烤鴨。」高興的解下了腰上的圍裙,母親還特意理了理花白的頭髮。

    走出了家門,走出了樓道,果然沒有變化的只有自己的家……

    周圍一座座,一排排的樓房就像要插進雲裡一般的比著高,地面也撲上了美麗的地磚。

    一直溫柔的攙扶著媽媽的手,這是許哲從小便養成的習慣。走向小區出口的一路,那些應該是街坊和鄰居的人全都是像躲溫神一樣的躲避著這一對「母子」。那種害怕的眼神如同在看著瘋子……

    一直來到了路邊,耗子和他的黑珍珠已經停在了那裡。看這小子,還穿著白色的睡衣,白色的拖鞋,也算是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給你,你要的東西。」隨手甩動的丟了一個手提箱在許哲的懷中,耗子還在打著哈欠。

    打開一看,滿是嶄新的人民幣,一達一達足有數十萬之多。

    「小哲,這是你的朋友嗎?快給媽介紹介紹,等下一起吃飯吧。」媽媽熱情的招呼著。

    可許哲卻是突然的轉身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母親,用自己最深情的方式,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媽媽,對不起,你的兒子現在在做大生意,需要出去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我會回來的,等我做完這件事後就退休,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起生活。這些錢你拿著,等我回來,好嗎?」

    母親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眼眶卻是在不自覺的濕潤著。放下了滿滿一箱的錢,許哲轉身跳上了那黑色的跑車。耗子發動了引擎,帶著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消失在了母親的視線裡。

    呆立在路邊,母親就這樣笑著哭泣了好久……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3
代價 第二百章 007的玩笑,你是誰?
    分秒流逝的時間,在悄無聲息中進行。對人類來說,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習以為常,生活也許難免磕磕碰碰,不過只要心胸開闊當然也沒有過不去的坎。

    可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流逝的時間就像倒計時的鐘錶,提醒著那個可能是毀滅之日的靠近。因無法確認百鬼的通天魔塔到底將撕裂的是哪一處的空間,使得預防比想像的更加困難。各神族的戰鬥系天神全發動了起來,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神都是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樣。

    不過負責指揮的哪吒則不然,相反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畢竟久違的九尾將再一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自己完成一個三千年前的「遺憾」……

    時間定格在了距離彗星到達前25天……

    清晨,黎明悄然降臨,遠處蔚藍的海平面上,一輪金色的太陽冉冉升起,彷彿沒有邊際的地平線也被染成了同樣絢麗的顏色。

    這裡是澳洲,位於北部核心度假州昆士蘭的重鎮——凱恩斯。想前往著名的大堡礁便必須從這裡經過……

    可這座城市的美卻一點不輸於大堡礁的夢幻,那如絲綢般細膩,如雪般潔白的沙灘,總能吸引人在上面走過。而彷彿比天空更蔚藍的大海,清澈見底,緩緩的海浪平靜排擊著潔白的沙灘,衝上來許多精美的貝殼。

    那隨風搖逸的一排排棕櫚樹,用沙沙之聲演奏著安靜的歌。乾淨整潔的街道,寬闊的遊艇碼頭,熱情好客的居民,除了讓許多遊客對此樂不思蜀,也讓眾多外籍留學生喜歡上了這片土地。先不管這裡的大學如何,能傳授給自己點什麼,至少在這樣環境中的學習,心情都會不自覺的好起來,再苦悶的求學生活也能過的如同度假一般。

    所以,一所位於凱恩斯郊區的閣斯達大學院,也成為了世界聞名的留學勝地。除了少數本地的大學生外,大多數都為其他國家來留學的「遊客」,一個校園內放眼望去,各種膚色,各種頭髮的學生攙雜在其間,如同一個小型的聯合國一般。

    而寬闊的教學大樓,廣闊的草地與操場,大小不同,名目眾多的社團,讓學生們除了學習外也有了更多展現才華的機會。

    不過回到這大學主教學大樓前,眾多的學生已開始向大樓內趕去,畢竟上課的時間快到了……

    可就在這大樓前,卻有一位女孩懷抱著兩份講義焦急的來回跺步著。時不時看著腕上的手錶,而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緊張。

    就連身上的短袖T恤都被汗濕,一半因為這裡該死的天氣,一半也因為自己的緊張。

    那一頭烏黑的爆炸頭,讓這白種女孩在人群中格外的另類。

    終於,如喪鐘般的鈴聲響起,女孩長歎一聲,轉身絕望的向著大樓走去,突然,又好像發現了什麼,回頭看去。

    只見,一輛飛快的單車衝了過來,鋼架單車甩尾的停在了大樓前。

    「你饒了我吧,珍妮,都什麼時候你還敢遲到?再曠任何一門課你今年就要重修了啊!」站在大門口,爆炸頭女孩感謝著上帝。

    「抱歉,起晚了,你知道,我的房間看不見太陽的。」一副輕笑的面容,女孩從單車上一躍而下。仔細的打量,那金色披肩直髮,頭帶棒球帽,身穿露臍T恤,到膝牛仔褲配網球鞋,怎麼也看不出女孩該有的乖巧。

    而純正小麥色的肌膚,隱約還能看見肌肉的輪廓,代表的是健康。

    「走吧,朱蒂!」笑著一把從那等待的同伴手中拿過了自己的課本,珍妮向著教室跑去。

    「等我啊!」朱蒂叫喊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對大學中再普通不過的學生,可「普通」的也只在「他」出現之前……

    來到了寬闊的階梯教室,這裡已是人滿為患,幾百個座位坐無缺席。沒辦法,誰叫這門「旅遊歷史學」是眾多科目中,唯一不用寫論文就能過關的。不過這也使得教授對出勤的狀況格外注意,時不時願意花半堂課的時間搞點名……

    不用太過緊張要站著聽課,作為這裡的「老」學生,珍妮她們有著自己的專座,在正中間的位置,很好的將自己隱藏在了人群之中。

    「終於趕上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珍妮長歎了口氣,慶幸的看著那頭髮花白的教授才走上講台。

    「你還趕說,我送你了三個鬧鐘都叫不醒你,再這樣下去,你非留校不可了。」身邊的朱蒂無奈的感歎,畢竟今天的安全「達壘」不證明下次也行。

    「那種東西早被我拍爛了,下次買點結實點的。」輕輕拉低的帽沿,珍妮已做好了補覺的準備。

    「噹噹噹。」講台上,教授用教鞭敲擊著黑板,「安靜了,安靜了,現在開始點名。」整了整臉上的老花鏡,那厚厚的名冊說明了今天教授又想「偷懶」了。

    而一些沒來的同學則要倒霉了……

    「讓我看看,喔?今天又有新同學加入了嗎?這名字怎麼念來著?詹姆斯。邦德?」當老教授疑惑的念出時,教室中笑聲不絕,只因為這家喻戶曉的間諜專用名。可見這同學的父母要就是缺心眼,要麼就是超級007間諜迷。而父母的興趣也直接帶給了孩子被嘲笑的借口……

    可也在教授點名完後,一個身影卻自然的站立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包括正準備睡覺的珍妮……

    這站起的男生距離自己沒有多遠,不過是右手邊後面第二排而已。淨面的白色長袖T恤,已發白的牛仔褲,黑色的頭髮與黃色的皮膚,全說明了這「詹斯邦」的亞洲血統,。還算乾淨的面孔上帶著一副斯文的眼鏡,那副打扮格外的……不倫不類。

    畢竟在這平均氣溫三十度的地方,長袖的T恤只有笨蛋才會穿。

    當珍妮注視著他時,突然發現原來他也在注視著自己。

    「那麼,『007』同學,跟大家說說,你為什麼要來修這門旅遊歷史學吧?」教授頗有興趣的問著,反正也是浪費時間……

    「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覺得這門課最無聊,教室應該很空,至少能安靜點。誰知道無聊的不光是課,人也這麼多……」冷漠的環視了一周,取笑的聲音終於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不滿的目光,連教授的小鬍子都有些氣歪了。

    不管如何,至少教室安靜了下來……

    「呵呵,這傢伙挺有趣的?」珍妮到沒有被諷刺的不高興,因為這007說的只是真話而已,坐在這裡的人確實是無聊的學生。

    「還有趣呢?一句話得罪這麼多人,以後只有被排擠的份。」朱蒂就不如此認為了。

    「好了,你坐下,繼續點名。」從教授的臉上已能感覺到他的不爽,看來007以後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時間就在這種無聊中流逝著,當半節課的點名結束後,同樣醒著的也只剩下了半教室的人。還不算給情人發短信的,偷偷玩PSP的,聊天的,打混的……

    再看認真寫講義的……沒有了。

    單手支撐著側臉,珍妮也是緩緩的進入狀態。突然,一個紙團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力道大的恨不得腦袋都要起包了。

    氣憤的拿起了桌面上的紙團,根本不用特別的找,正是那凝視著自己的007丟過來的。

    從那雙眼睛中如同知道了什麼,珍妮打開了紙團,裡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你是誰?」

    憤筆急書,將紙團重新握成了球,珍妮又拋了回去。

    側身迴避,紙團正好打在了007身後睡著同學的腦門上重新彈回了自己的桌前。那傢伙沒有醒,或者是已經昏過去了?因為許哲是看著珍妮將一顆純鐵六角螺釘包在了紙團裡面,而那張珍妮面前的桌子,則少了「些許」的支撐……

    打開了紙團,上面的回話也是讓人好笑——「你搭訕的技術太爛了,記得下次別用這麼大的紙團,否則你就死定了!」

    自然的在紙上又寫下了新的句子,這007的臉上沒有應該出現的笑容,或者是搭訕失敗的沮喪,自然的將紙團又拋了過去。

    「『你是誰』?不是我該提出的問題,而是你該自問的問題……學會問自己吧,『你是誰』?」

    「神經病。」將那通訊的紙團撕成了碎片,趴在了已冰冷的桌面上,珍妮又一次的睡去。

    「真的是她嗎?還是我被宙斯耍弄了?竟然一點異樣的靈波動都沒有?再觀察幾天好了。」歎息的取下了臉上的平光眼鏡,007歎息的揉捏著發酸的鼻樑,顯得有些疲憊……

    下課的鈴聲是解救的聖音,無聊的上午課程終於結束,同學們歡喜的向著室外走去,等待自己的將是快樂的校園生活。

    而教授也同樣高興的離去,作為全學院「最受歡迎科目」的講師,也真是難為他了……

    「珍妮,下課了。」推著自己的夥伴,朱蒂發揮著和自己送出去的鬧鐘一樣的作用。

    「下課了?」伸著懶腰站起,沒等朦朧的視線恢復,珍妮已看見了那粘在自己帽簷上的紙條——「別忘記了問自己,你是誰?」

    憤然的扯下了帽子上的紙片,又一次的撕成了碎片,等珍妮再回頭看去是,那007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空空的座位。

    「朱蒂,記得提醒我,007是個討厭的瘋子。」珍妮相信今天一定是自己為數不多的鬱悶日子之一……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3
代價 第二百零一章 淒慘的緣分
    明媚的陽光下,一座寬闊的網球場上,靠著場邊兩米高的鐵柵欄,珍妮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激烈的喘息著。

    小麥色的肌膚上已滿是凝結成的晶瑩汗珠,順著肌膚的紋理滴落在了橡膠地板。

    而盤腿坐在一邊的朱蒂也是體貼的遞過來了一瓶冰水,也顧不上什麼女孩的幽雅,珍妮大口的咕嚕咕嚕喝著,許多水已浸透了T恤。

    「我看你還是放棄吧,還有三天比賽就要開始了,你還沒找到搭檔。」輕聲的規勸著,朱蒂只是不想看著好友如此辛苦的做無用工。

    「笑話,我可是要拿全國冠軍的人,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去年我和那個非洲男孩一直打到了亞軍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對了,他叫什麼來著?」抱歉,珍妮一向對男人的名字沒有特殊的記憶,即便是自己的搭檔。

    「他叫邁克,也因為你硬逼著別人天天爆曬訓練法,魔鬼體能鍛煉法,聽說他已經轉學去其他學校了。而現在你的沙灘排球社也只有你這社長與我這副社長,知道其他人怎麼稱呼我們嗎?光桿司令社團。」朱蒂無奈的歎息著。

    「真是該死的規則,非要男女搭配的比賽。等等,你說要是給你粘上鬍子,然後把胸部纏上繃帶……」珍妮的邪惡目光終於側頭凝視起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別開玩笑了,讓我裝男人參加比賽?你以為是拍電影啊,穿幫了我可要變成本學校三十年的經典笑話,就是等我老掉牙了還會被自己的孫子恥笑,你饒了我吧!」朱蒂是誓死不從。

    「知道了,知道了,我另外想辦法。」說歸這樣說,珍妮哪還想的起辦法,畢竟這並不是拉個人來就能參加的,沒有排球的功底來了也是白搭。而且離比賽開賽不過三天……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那網球場的護攔被人由外的推開。還是那身傻子般的長袖裝束,還是那副斯文的眼鏡,還是那張討厭的臉,「007」走了進來。

    「真是落魄的社團,名字叫沙灘排球社卻要在網球場訓練?」輕聲的諷刺,詹姆邦環視著四周,反倒並沒太注意場邊的社長與副社長。

    「廢話,那叫帆船社的就要給你挖片海出來不成?」自從「你是誰」事件後,珍妮對這亞洲007就沒有了好感。支撐著雙膝站了起來,「你來這裡幹什麼?是參觀還是迷路了?」

    「我聽說這是全校人最少的社團,所以就來了。你知道,學校規定每個學生都要參加至少一個社團不短於三個月,否則修不到課外學分,很該死的規則。」無奈的歎息,007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喂!」朱蒂連忙的站了起來,拉扯著珍妮的衣角提醒著。

    「別拉了,再缺人也不能濫竽充數,看他的模樣就是運動白癡,帶他去比賽也是丟人現眼。」珍妮雖然也很慶幸,但慶幸卻埋藏在心底,目光依舊冷酷的打量著面前的人,「你從前玩過沙灘排球嗎?或者排球,或者其他的體育運動?」

    認識珍妮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寬待……

    「什麼都沒有,不過別人說我很有天分。」詹姆邦說的是真話。

    「臭屁的傢伙,試試就知道了。」左右對陣的站立在了網球場上,為了模擬排球的規格,中間的護網已拉高了許多。看著另一側的男人,珍妮一次深呼吸,手中已握住了一顆雪白的排球,「聽著,只需要能接住我一球,你就能參加,而且還能帶你去參加三天後的全國大學沙灘排球錦標賽,注意看好了。」

    高高的將球拋到了半空,珍妮特意只用了7分力道,可排球還是急速旋轉的衝過了網去。那標準的姿勢與精準的角度,也不虧是冀望的全國冠軍的人。

    一邊的朱蒂開始了為詹姆邦擔心了……

    只見詹姆邦雙手輕輕前托,看似勢大力沉的白色排球,輕鬆被其化解,高高彈了起來。

    對於他的表現,珍妮是七分滿意,三分驚喜。

    可他的「表演」還沒有結束,腳下前衝,兩個跨步竟趕上了彈出的排球。來到網沿前,發力跳起,一個排擊,排球再次加速,飛了回來。

    這一次珍妮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看著那如化成了一道白光的球從耳邊穿過,風壓甚至捲起了自己的帽子,金色的長髮為之舞動。

    排球準確的打在了邊線的位置,彈起撞上了網狀護欄。仔細走進看的話,還能發現金屬網凹陷下去的痕跡。

    「好……好厲害。」冷汗順著額頭落下,珍妮是第一次由衷的誇人。

    「看來我是可以加入了?」詹姆邦卻是一副輕鬆自若的表情,「不過話說在前面,如果你說的那個比賽能拿到你滿意的成績,你也要答應幫我一個忙。」

    「難道你想要和珍妮戀愛嗎?真是浪漫的『競技愛情』。」一邊的朱蒂猜測著幸福的結果。

    而她的發言引來了珍妮厭惡的表情,「你到底在想什麼,沒看出他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嗎?」

    「不能完全否認這種可能。」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詹姆邦的話又讓珍妮流下了冷汗,「你考慮清楚了再回答,因為當你答應了還反悔的話。相信我,你會後悔曾經來到這個世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珍妮從007淡淡的話語中竟體會到了一種刺骨的含義。

    全場沉沒了三十秒,一次深呼吸,珍妮好像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好吧,我答應你,但我也有條件,第一你的要求不能非法,第二不許是性交易,第三,不能違背我的道德底線。」

    「放心好了,我叫你做的事情絕對和這三樣都不佔邊。」其實條件早在詹姆邦的腦海中形成。

    「好了,終於組成團隊參加比賽了!」朱蒂興奮的跳了起來。

    「嗯,是啊!」珍妮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同一時刻,在凱恩斯的國際機場貴賓跑道邊,也有一個人在放肆的笑著,那笑容帶著說不出的陰森。

    哈迪斯,站在一輛加長林肯車前,雙手插在寬大的沙灘褲中,頭帶草帽,腳踹人字拖鞋,身穿艷麗的短袖襯衣如同一位普通的遊客般。實質上他卻是「冥王恭候中」集團的董事長,也(bbs.sept5.com九月論壇)是這澳洲通天魔塔的守護者。

    而今天特地來機場,只因為一位大人物的到來……

    沒有等待多久,一架豪華私人客機降落在了哈迪斯面前的跑道上,從機艙中走出的還是那熟悉的身影。

    一身雪白的長裙,九尾降臨。

    微笑的的迎接著等同BOSS的女人,哈迪斯走上了前去。

    「今天早上才接到你的電話,我還真有些受寵若驚,想不到選來選去,你竟然選擇了來我的這裡作為撕裂的開口。」哈迪斯隨手接過了九尾手中自己提的行李,平常見到的九尾全是左擁右跟的隨行人員,這冥王還是第一次見到九尾獨自行動,「其實你要是選擇凝,童子,或者八歧的那些位置,可能還有熱鬧看,不過到我這裡也就只能享受下藍天白雲,陽光大海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許哲的名字是不會再出現在神那些傢伙的使用行列中了,去哪對我來說都沒有關係。有機會能享受下平靜的生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歎息的走到了車前,司機恭敬的為九尾拉開了車門。

    帶著兩位重量級人物,林肯車向著總部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九尾側頭看著美麗的海岸線,即便自己活了已有數千年頭,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清澈如湖泊般的汪洋。

    「看來這裡環境不錯,是不是該考慮把日本的總部遷到這裡來好了?」九尾雖在讚美,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像已忘記了快樂的模樣?

    「這個主意不錯,況且除了藍天白雲外,這裡也有了件最讓你喜歡的東西。」哈迪斯的話中有話,九尾自然的回過了頭來。

    只見這冥王從背後取出了幾張放大的照片,交到了九尾的手中。即便照片被放大了,可依舊感覺格外的模糊,應該是由監視攝像機一類的器械拍攝到的。

    而每張照片上雖是人流眾多,可還是淹沒不了一個特別的身影。

    「許哲?!」九尾無法掩飾臉上的疑惑與驚喜,「他來這裡了嗎?」

    「好像是這樣,這些照片是機場攝像頭拍到的。雖然他都有在故意逃避攝相頭的拍攝,不過只有這正門口的攝相頭無法躲避,除非他翻牆離開。」哈迪斯也很是高興,畢竟有人來陪自己「玩」了,「已經確認了海關,他過境的護照用的是叫『詹姆斯邦德』的名字,他還挺會搞笑的?你也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感應到他在這裡才過來的?」

    「要是知道我也不會這麼晚才過來了。」細膩的單手撫摸著那照片上熟悉人影的臉龐,九尾的笑容終於又回到了臉上,「從他拔出軒轅的那一刻,斬斷的不光是自己與子涯的羈絆,同樣也斬斷了我與他的羈絆。我已失去了感知他所在的能力,可一切就像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樣。我們總能不自覺的走到一起,糾纏在一起。這應該就是子涯最喜歡提到的『天命』了。不過我則喜歡稱這為『緣分』……」

    車繼續的行駛著,哈迪斯不自覺的淡淡歎息,替許哲的歎息。因為在他「緣分」另一頭牽扯的人是九尾……

    這是一種多麼「淒慘」的緣分啊?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4
代價 第二百零二章 無奈的妖怪,發鬼
    伴隨著耀眼的夕陽,最後一節大課的鈴聲響起,於是這一天大學生活的結束。朱蒂是興奮的跳上珍妮的自行車後座,今天姐妹兩人都是十分的開心,因為一直困擾的比賽搭檔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

    依舊是踏著飛快的單車,兩人如一道風般的衝出的校園,而更多其他的同學則是自己前往了學校提供的宿舍。

    作為少數當地的學生,姐妹兩人享受著不用在校內住宿的特權,她們擁有著自己租住的小屋。當許多學生在校園裡為誰的臭襪子丟在自己顯示屏上爭吵時,兩姐妹卻能在房間裡拿著枕頭打來打去。

    也許大學生活真正有趣的地方便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脫離父母的管束過上一種逍遙自在的生活?

    「珍妮啊,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就是那個『007小子』……」看著遠處已成金色的海岸線,朱蒂側坐在後座環抱著珍妮的腰繫,輕聲的問起。

    「說實話,就他那一副身無三兩肉的樣子還真沒看出來他那麼厲害,今天下午所有的體能訓練,反應力測試,他哪一樣都是強悍的不得了,更怪物一樣的迅速完成。要不是和我們在一起讀書,我真會把他當成專業的運動員了。」一提起那亞洲007,珍妮已有些占不絕口。

    「我沒問你這些,我問你覺得他人怎麼樣?難道你沒發現嗎?他那雙眼睛總是盯在你的身上,跟看寶貝一樣。我說你啊,也該考慮下自己個人問題了,哪有20歲的姑娘沒談過戀愛的?說出去會被人嘲笑啊!」朱蒂語重深長的歎息著。

    「少說我了,你還不是沒有找,憑什麼笑話我?」珍妮極力反駁。

    「我是公認的同性戀了,我只喜歡女人,你難道也想加入我的行列嗎?」朱蒂才不在乎被人笑話。

    「謝了,對那個『世界』我沒興趣,可到現在我還沒遇見一個特別的男人。他要很強,能義無返顧的為保護我拼盡全力,即便可能丟了性命也不在乎的那種男人……」這是珍妮理想,甚至帶點小女孩不切實際的奢望。

    「切,你以為還是中世紀冷兵器格鬥時代啊?騎士與公主的故事只出現在童話裡。即便有真正願意為你如此做的男人,也沒有如此環境給他們表現了,難道要別人用身體去堵槍眼不成?」朱蒂還是不滿珍妮那種長不大的愛情觀,突然自己好像看見點奇怪的東西,「停車停車!」

    「怎麼了?還有兩步就到家了?」不明所以,但珍妮還是將單車停在了路邊,只見從一棟小旅館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奇奇怪怪的007小子,背著自己的行囊,很有被掃地出門的落魄感。

    「真是巧啊,學校裡見完了外面見?」朱蒂熱情的打著招呼。

    「怎麼了,你不是應該住在學校裡嗎?」珍妮更多的茫然。

    「又是學校的破規矩,申請校舍後十五天才拿得到房間,我昨天才剛申請,所以暫時還要住在外面。」詹斯邦的語氣已說明了自己格外的不爽。

    「哪有你這樣出來留學的,完全就沒有一點準備,別人都是申請好了才過來,你卻過來了才申請?那你先預訂了房間嗎?最近這裡可是旅遊旺季。」珍妮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將來的排球搭檔。

    「我要是預訂了還會一家家的問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詹斯邦冷冷的說著,「而且帶過來的錢也快用完了,就是想住酒店也必須刷卡……不過我不想讓群討厭的傢伙知道我在這裡……」

    「感覺你好像潛逃的逃犯,什麼都沒有準備。」朱蒂壓低了聲音說著。

    「這個時間你別指望找到房子的……」看著他那雙凝視著自己的眼,一個大膽的念頭在珍妮的腦袋中形成,就是想到這個念頭連自己也覺得難以理解,「要不去我們那吧,雖然沒有空房間了,但你不嫌棄可以到客廳裡擠擠。不過首先申明,你要是有什麼非分之想你就死定了。」

    朱蒂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這身邊的朋友,突然覺得她是格外的陌生。

    「你是認真的嗎?你可想清楚哦,有個男人住在家裡你就不能穿著透明睡衣在家裡跑來跑去,也不能旁若無人的靠在沙發大吃大喝了……」朱蒂是好心的在提醒。

    「我哪像你說的那樣?再怎麼也不能讓他在大街上睡吧?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比賽怎麼辦?」珍妮不知道自己的理由竟是格外的牽強。

    「隨便你了吧,不過我們可不是善堂,要按天收房租哦!」朱蒂也算一種妥協,對珍妮的妥協。

    「那說好了,你跟我們來吧,就前面第三套房子,那個紅色牆壁的那套。」重新騎上了單車,珍妮只想快點離開,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主動邀請男人一起住,這還是第一次的經歷。

    「幫我把東西先帶過去吧,有點事情我要先處理一下。」並沒有想像中的感動流涕,詹斯邦自然的將行囊丟到了後座朱蒂的手中,雙手插在褲袋,轉身向著另一條大路走去,毫不理會身邊收容自己的好心人。

    「這傢伙總覺得腦袋怪怪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朱蒂討厭當搬運的感覺。

    「隨便他吧,我們先回家。」淡淡笑的蹬起了單車,珍妮的心中有一份失落,也有一個問題在問著——你是誰?

    漫步在凱恩斯的街頭絕對是種享受,徐徐的海風迎面吹過,帶著海水特有了鹹濕,搖逸的一排排棕櫚樹,整潔的街道,配合著寧靜的黃昏。

    一切美的如同一副大師的名畫,可惜詹斯邦,或者說許哲並無心去欣賞它的美。

    平靜的面容如同在思考著什麼,有好像什麼都沒有思考,漫無目的的走進了一間咖啡廳中。

    點上了一杯香溶的卡布奇諾,不過許哲並沒有喝,伴隨著店內悠揚的音樂攪動著杯中的液體。

    顯然這不是一個喝咖啡很好的時間,店內沒有什麼顧客,冷冷清清,可卻很有咖啡廳該有的靜雅氛圍。

    懂得欣賞這份靜雅的不光只有許哲,門口的鈴鐺聲又一次的想起,一位30歲左右的女士快步走了進來。高挑的身段,一頭烏黑的長髮,比基尼的上衣配一條牛仔熱褲,怎麼看都是誘人的尤物。

    因為角度的關係,一進門女士便能看見那攪動著咖啡,默然注視著自己的許哲。

    稍微有些慌張的心平靜了下來,一次長長的歎息,女士徑直的走到了許哲的桌前,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沒有給上前的侍應太多打擾的機會,女士點了杯和許哲一樣的咖啡,然後便是一片寂靜。

    「什麼時候發現我存在的?」用著標準的日語,女士十分的好奇。

    「從你開始盯上我的時候,也許我真的沒有了靈,可不證明我的鼻子也一起壞掉了,你那低級香水的味道混合著妖氣,誰都聞的出來。」許哲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九尾大人便是安排我來送死的,用我的犧牲確認你還是否強大。」長長的一聲歎息,女士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你好,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翠,是分配到這裡負責情報收集的大妖,一千三百年的修為,百鬼中的稱號為發鬼。」

    「今天有趣了,我還沒開始問,你就都告訴我了?難道你就不怕九尾知道了,自己死的很難看嗎?」許哲第一次見到如此配合的妖怪,有些受寵若驚。

    「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上面的意思太清晰了,我又不是白癡。監視能殺死魔神級大天狗的你,說穿了無非讓我被你發現,然後大打出手,然後要麼被你殺死,要麼殺死你,不過前者的幾率遠大於後者。」翠的咖啡終於被送到,輕嘗了一口,奶油和咖啡因混合的味道真是怪異的厲害。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跟蹤我?你不怕死嗎?」許哲的語氣中已透著刺骨的殺意。

    「怕,可身為妖怪,我們也是一群身不由己的棋子,只能聽從上面的安排,生死也是一樣。」談到死亡的話題,發鬼到格外的淡然,「況且違抗九尾大人的命令,那可是比死更悲慘的事情。對了,我出來時沒帶錢,能幫我買單嗎?」

    「沒關係,當我請你好了。」許哲對這第一次見面的妖怪還挺有好感的,畢竟有腦袋的妖怪已經越來越少了。

    「謝謝了,作為回報,勸你一句,不管你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殺完我後快點走吧。這裡的負責人是冥王哈迪斯,而且九尾大人在今天中午時分也已趕到,跟蹤你的命令就是她下達的。繼續呆下去,你會死的很慘的。」感覺不到身為敵人的仇視,翠如同面對的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將自己能說的不能說的全告訴給了許哲。

    大概是作為生命失去前最後的一點對命運的反抗了?

    「沒關係,我也正準備過段時間去找她解決事情的,來了也好,免得浪費我的時間。說起來我們該換個地方了吧?解決我們的事情……」隨手掏出了兩張紙幣放在了咖啡座上,這是許哲買單的信號,也是殺人的前奏。

    「呵呵,是啊,逃避不了的,不過事先說明,雖然我知道你很強,但不意味著我便會乖乖等死。特別是你現在這種靈氣全失的狀態,我更是覺得自己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殺了你,我那些等於背叛九尾洩露出的情報自然也不必我擔心了。」微笑的站起了身,發鬼先一步的走向了咖啡廳的後門。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4
代價 第二百零三章 變異的五行禁咒
    歎息的站起了身,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嘗,許哲轉身向著後門的出口走去。

    打開了都已生銹的門,反手關上,許哲感歎,就是再美麗的都市原來也有漆黑的小巷。

    就像現在的自己身處的位置一般。一條百米之長,三米來寬的巷子滿是一排排骯髒的巨大垃圾箱,各種管道還在噴發著雪白的蒸汽,其地面上滿是一個個污水形成的水灘。

    那絢目的金色夕陽早已沉淪進了深深的汪洋中,即便還有也無法照耀進這偏僻的小巷子的……

    所以這裡異常的黑暗,只有每家店舖後門口上微弱的節能燈間隔的提供著照明。

    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熟悉這片環境,因為發鬼沒有給自己這些時間。那間隔十米外一道蒸汽幕牆後,一絲細膩的可被忽略的黑光閃動,直線的衝向了那門前的許哲,快的如同子彈。

    身體微側,一記側踢,揮舞的一腳正踏在了那「光線」,沉重的轟在了一側牆壁之上。

    力道之強勁,震得牆壁都在顫抖,些許灰塵漂落而下。定睛看去,那道光線竟只是一根烏黑的髮絲。

    同一時刻,由那蒸汽後走出了熟悉的性感身影,雙手環抱於胸,發鬼還是像剛才一樣的沉著冷靜,不同的是剛剛還是一頭乖巧的黑髮此刻卻像一條條擁有了生命的毒蛇,舞動的漂浮在空中,有的則伸展的垂在了地面之上。

    「該剪了,頭髮太長不好。」面對著異變的妖怪,許哲緩緩放下了側踢的右腿,揉捏起了拳頭。

    「抱歉,我的頭髮每一根都有高密度鋼材一般的硬度,沒有能修剪的工具,而且我還是最喜歡長髮,因為讓我覺得『安全』。」說話之時,無數的髮絲如同得到命令的飛彈,加速直衝向了許哲。

    身體前傾,許哲腳下發力,拖行著雙臂直衝上前,可沒跑出兩步,身體又如同跳舞般不斷迴旋跨步,曲身昂首。

    只因為,天上地下左右兩側,無數髮絲竟擁有轉彎攻擊的能力,一時間,許哲就像在躲一場暴雨中的雨滴般可笑。

    當許哲被迫停下步伐時已距離那發鬼不過一米,幾乎只需前踏一步,揮拳打出空靈勁一切都結束了。

    可惜現在的他連移動一下手指也辦不到了,一根根帖撫身體而過的髮絲成為了最堅固的枷鎖,髮梢全扎進了身邊的牆壁,地面,鋼管中,形成了一面高密度的黑色蛛網。而許哲不是被纏繞,是被捆綁在了這一根根黑色的髮絲間,懸於半空。

    「真是厲害的傢伙啊……」即便自己捉到了獵物,發鬼還是由衷的為許哲而感歎,「明明我的『三千煩惱絲』是以貫穿攻擊為主,可你竟能移動的躲避攻擊,更厲害的是,你似乎運用了什麼古怪的技巧卸開了髮絲對身體正面的力?幾乎是使其貼著身體滑過?」

    「不是古怪的技巧,而是人類創造的術,以運無形之氣通過特殊的角度,發力卸掉對手之力,Z國稱其為『太極』。」平緩的語氣,即便雙腳離地,在許哲的臉上也找不分毫的膽怯,好像大局一直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一般。

    「是嗎?失去了神魔的力量,轉而去學習人類的招式,你真是有趣的傢伙,不過再有趣還是必須殺了你,畢竟這是我活命唯一的機會。」說到這裡,發鬼微笑的臉龐猛然繃緊如鐵板一塊。

    只因為四周原本漆黑的環境已不再漆黑,無數微弱,卻赤紅的光點漂浮的向著自己凝聚,不對,是向著許哲凝聚……

    光點中帶著灼熱的溫度,凝聚成一片時,卻可比地獄中的火焰。

    「抱歉,雖然並不想殺你,某種程度上你算只好妖怪了,可惜我的命還不能在這裡交給你。把一切看成一種解脫吧,也許你會好受點……」低垂著額頭,許哲是最真誠的道歉。

    發鬼似乎並沒有聽見對手的道歉,心中茫然成了一片。身為負責情報的妖怪,對於許哲自己絕不陌生。這是五行禁咒發動時的光景,可情報上面說,許哲的五行禁咒必須借助物件,用自己的血來書寫才可辦到。

    那麼現在連手指也動不了的他又是如何辦到的?

    這些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堅若鋼絲的黑髮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一面黑色的蛛網沒有三秒已燃燒乾淨,許者重新落回了地面。

    低垂著頭,前衝一拳,發鬼最後的反抗便是拉住了許哲攻擊拳頭的衣袖,順著倒下的軌跡硬生生扯了下來。

    躺在冰冷骯髒的大地上,看著許哲暴露在空氣中的右膀,發鬼笑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胸口巨大的對穿傷口是致命的,無數湛藍光團靈魂飛散的逃走,又是一場絢麗的煙火。

    回到那間珍妮與朱蒂合租的住所,這是間很簡單的房子,一室一廳一衛一廚房。雖然全部加起來還不到八十平,可作為兩個學生來說絕對比學校裡的宿舍舒服。最主要的是房價很便宜……

    這房子的主人是朱蒂的叔叔,挨不住這丫頭的死磨硬泡終於揮淚以市場價格半價的標準租給了它們,成為了兩名少女的安樂窩。

    不過今天的安樂窩氣憤有點怪怪的……

    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朱蒂一邊懷抱著桶裝的爆米花,一邊看著影碟。即便播放的是喜劇,在她的臉上也難得找到笑容。

    沒辦法,因為自己室友擅自的決定,本是一回家就習慣了穿著內衣內褲亂跑的自己不得穿上了長袍睡衣。

    至於珍妮也並沒什麼心思去看電影了,目光老是不自覺的移動到了那電視機旁的大門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當電影放到一半之時,敲門聲終於傳來。

    「我去開門。」珍妮先一步的走了上去,可身邊的朱蒂根本沒有和她搶的意思。

    拉開了大門,先看見的不是許哲的臉而是一大堆的塑膠袋,許哲似乎買了不少的東西。

    「你跑哪裡去了,現在都7點了。」珍妮絕對沒有發現,現在自己的語氣就像寂寞的新婚妻子,朱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畢竟現在的珍妮絕對比什麼喜劇片更好笑的。

    「牙膏牙刷,這些東西總不能用你們的吧?」許哲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大包小包丟在了門邊,逕直的走到了沙發前坐下。突然發現許哲身上穿的竟是新衣服,不過還是不怕熱的長袖T恤。

    「既然你來了,規矩說好了,不許在家裡穿著內褲到處跑,不許進裡面那間房,上廁所不許蹲在馬桶上,房租按天付。最重要一點,千萬不能把你和我們住在一起的事情跟別人說起,我是同性戀,珍妮是老處女,別壞了我們的名聲,知道了嗎?」朱蒂有氣沒力的宣佈著不公平條款。

    「麻煩起來。」許哲則突然的扭頭說著,「你坐在我的『床鋪』上了。」

    「看來你『適應』的還挺快的。」抱著爆米花桶朱蒂站了起來,進到了那間裡屋的臥室。

    珍妮並不是傻子,能看懂許哲臉上的不高興。也沒有追問,也沒有在意,安靜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珍妮。」在女孩走到門口時,許哲突然轉過了頭去。

    「什麼?」珍妮停了下來。

    「我不是瘋子也不是白癡,所以我說的話也不是沒有目的的廢話。請嘗試的問自己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存在於世界之上,這一點對我來說很重要。」在許哲的眼中是最真誠的目光,甚至帶著懇求。

    「我……我試試好了,就當陪你瘋好了。」說完,順手關上了房門,珍妮的呼吸已顯得有些急促。

    獨自靠在了舒服的沙發上,許哲激烈的喘息起來,緊緊握著那只剛才攻擊過妖怪的右手手腕,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抽搐著。

    如果捲起衣袖來看,那一根根鼓起了經脈就能理解許哲忍受的是何等的痛苦。

    「這就是用身體啟動五行禁咒的結果嗎?真是慘痛的教訓……」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許哲淡淡的笑了起來。

    畢竟如此的結果比自己設想的要好的多了,因為自己還活著……

    而同一時刻,遠在悉尼,這種可稱為澳洲靈魂的城市中,車水馬龍的景象只是預示著夜生活的開始。

    各種高樓屹立的姿態爭相亮起了耀眼的霓虹,比較著誰最美麗?不過其中也有一座異類的建築,雖高達三百米,卻從不閃動起炫耀式的照明。

    漆黑的表面如同要消失在夜幕中才好,它便是百鬼修建的通天魔塔。位於傑克遜灣,那著名的悉尼歌劇院邊,兩座建築相輝映,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也正是這樣一棟建築的頂層上,那向天渴求的「手掌心中」,九尾俯視著遠處美麗的人類城市,沒有什麼好感。

    從出口處走來了一位熟悉的人,一臉獰笑的哈迪斯。

    「大人,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許哲似乎依舊擁有詭異的力量,壞消息是證明這一點的發鬼死了。」哈迪斯輕浮的匯報著。

    「對我來說,這些只有好消息而已。哈迪斯啊,我想見見他了,我們回凱恩斯去玩玩吧,反正還有那麼久才開始。」九尾的嘴角微微的上翹,笑了起來。

    「我去安排。」哈迪斯似乎也挺有興趣看接下來的發展。

    夜晚的悉尼,好涼……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5
代價 第二百零四章 意料外的對手
    三天的同居到底有多久?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長的是朱蒂已開始煩躁穿睡衣的日子了,短的是珍妮最在乎的全國大學沙灘排球錦標賽終於要開始了……

    初賽的位置定於了凱恩斯一條長達三公里的美麗海灘,相當於主場一般。

    而在這三天中,許哲還是一沉不變,用可笑的假名在學校中穿梭。上課不過是種無聊的偽裝過程,自己不過多出了更多的時間睡覺而已。

    但也有些校園生活是逃不掉的,例如珍妮安排的體能訓練,配合的排球練習。和老太婆那墳場下的訓練比起來,許哲之覺得珍妮真是天真的可愛。

    可許哲也有遺憾的事情,遺憾的是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自己相當於24小時的監視依舊覺察不到珍妮抑揚的靈波動,和普通人類感覺不到任何的差異。

    懷疑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沉重,許哲懷疑珍妮的靈魂是否真的存在潘朵拉之盒,懷疑自己是不是成為了宙斯耍弄的工具?

    也不能排除天上的那些傢伙故意支開自己,避免糾纏進他們的計劃,或者只是為了調配自己前往安全的位置保存實力。

    不管哪種可能,看著面前一次次高高跳起認真擊打排球的珍妮,許哲還是願意相信她的靈魂中存在著潘朵拉。

    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能以吳倩活著為前提解決一切的希望……

    所以,在同居三天後的學校休息日,許哲與珍妮朱蒂一起來到了這片「戰鬥」的海灘。

    別的先不說,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三十五度的大太陽懸掛在天空,稀少的朵朵白雲緩緩的飄過。

    一條綿延的銀白沙灘之上,竟然難以看見沙子……各種男男女女穿梭往來在其間,從黑皮膚的壯漢,到頭帶布巾曬太陽的阿拉伯。

    許哲終於明白,珍妮所說的旅遊旺季是什麼概念了。

    站立沙灘的這一頭,在這片沙灘的另一邊的盡頭,終於能找到被規劃出的六個賽場用地,更多的人圍繞在那裡。

    「準備好了嗎?今年一定要給那些傢伙點顏色看看,我們是來拿冠軍的。」揉捏著雙拳,珍妮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目光如同要吃人一般。

    帶頭第一個大跨步的向著賽區走去,至於許哲則懶洋洋的跟在後面,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打著哈欠。

    沒辦法,珍妮這傢伙太興奮了,早上5點就開始鬧個不停。

    為了比賽,許哲也特地換上了一條7分牛仔褲,可上身還是打死不肯變的長袖T恤。當從這滿是細小碎布片的比基尼與健壯肌肉的人群中走過,許者就如同不知道炎熱為何物的「異型」。

    說到全國大學沙灘排球錦標賽,其實也就是為提高沿海城市的噱頭而已,畢竟這項運動報名參加的多半也是沿海的大學。每年從凱恩斯開始,沿著澳洲東海岸一路走下去,一直到悉尼舉行總決賽。

    說是比賽,還不如說是觀光旅行,但只有有實力的隊伍才能完成全程。

    作為土生土長的凱恩斯人,這是難得的機會前往大城市,而且是公費旅行。大概正因為如此,珍妮才如此看中比賽的結果吧?

    來到了比賽場邊,站在遠處看人山人海和身在人山人海完全是兩個概念。這裡大約有一半是正經比賽的,剩下的一半都是些來看美腿與比基尼的混蛋。

    不過你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混蛋也提高了沙灘排球受歡迎的程度。

    一來到人潮中,朱蒂與珍妮便擠進了隊伍中,前去領參賽的號牌,至於許哲,最討厭這種擁擠的場面了。

    隨便在人群邊找了把遮陽傘下的沙灘椅躺了下來,舒服的環境已讓眼皮變的好重,如同隨時都會一覺不醒。

    突然發現,原來再美麗的海灘如果是大家分享,那份美麗也變的好渺小。人的聲音掩蓋了原本輕柔的海浪,各種各樣的人影踩亂了如積雪般的沙灘。

    稍微不被人污染的,也只有那明媚的陽光了……

    時間彷彿在悄無聲息中流逝,又如同在一瞬間定格?如果擁有這一瞬間,許哲相信便是「他」說話的那一瞬間……

    「挺會享受的嘛?這裡空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都快趕上奧林帕斯山的了。」身邊的右側,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把躺椅與一個討厭的人。

    哈迪斯帶著一副寬大的太陽鏡,旁若無人的躺著,與什麼的遊客看不出任何的分別,可他卻是曾經掌管億萬死靈的冥界之王。

    「真沒想到你也會來,怎麼不通知一聲,我也好去接你。」而在許哲的另一側,同樣白色的沙灘椅子上,躺著那個牽動著自己心的女孩。

    九尾,一身天藍色比基尼泳衣,將吳倩的身材秀到了極限。一些由面前走過的男人,總是會不自覺的被這東方美人吸引,撞上同樣被吸引的人。

    「別這樣穿,吳倩討厭這樣的裝束。」許哲的聲音在顫抖,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努力控制著激動的情緒,壓制著殺了身邊人的慾望。

    「是嗎?不過現在身體歸我控制,也只好遷就我的喜好了。」帶著迷人的微笑,九尾還是最喜歡與許哲說話,有一種誰也無法給予自己的親切感。

    「小子,其實你的到來挺讓人意外的。」不管別人在乎不在乎,哈迪斯依舊微笑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是為了破壞通天魔塔你似乎該去悉尼才對,而且你來的似乎早了一點?」

    「哈迪斯,你根本不瞭解你身邊的人,他從來就沒興趣捲進神與我們之間,許哲不是正義感十足的子涯,思考模式並不相同。」九尾似乎很喜歡如此稱呼子涯新的人格?

    「是嗎?不過他那些朋友似乎就沒有他們那麼聰明了,20天後他們便要發動對通天魔塔的進攻了,到時候一定會很有趣?可惜沒人會來我守衛的這一座,真是遺憾啊……」歎息的搖著腦袋,哈迪斯討厭如此單調的遊戲。

    「你們說夠了沒有,我沒興趣和你們在這閒扯,反正你們的聊天有沒有我在都沒有關係。」平靜的臉上找不到面對強敵時的恐懼與憤怒,也許只是許哲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許哲無所謂的向著比賽的場地走去。還沒有走上兩步,已在後背上粘著號碼的珍妮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許哲的衣領生氣的拉進了賽場中。

    「呵呵,終於有點明白許哲為什麼要過來這裡了?似乎是為了泡妞?」哈迪斯興奮的感歎起來。

    「沒有女人可以這樣對待我的『男人』……」在九尾的眼中流露出的卻是赤裸的醋意。

    「還亂跑,都要開始第一場比賽了。」場邊的朱蒂,一掌拍在了許哲後背之上,一張07的號牌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做好準備,不要緊張,第一場的對手是悉尼一個普通大學的校隊,很差勁,去年連前32都被進去。放正心態,別緊張就行。」作為前輩,珍妮揉捏著雙手,傳授著經驗。

    「快點結束就好,我還想回家睡覺啊……」打著哈欠,許哲跟隨著一副異常興奮的珍妮走進了球場。

    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片的歡呼,如同走進鬥獸場的英雄,得到了民眾的喜愛。不管是真正的選手還是來看美女的混蛋,珍妮都有值得他們崇拜的資本。

    而許哲看上去更像只是小丑般的陪襯,不過這樣更讓珍妮滿意。因為許哲將成為自己隱藏的秘密武器,當他真正發力時將讓所有人跌破眼睛,就像他讓自己驚訝時一樣……

    給予珍妮的歡呼整整持續了三十秒,突然,這歡呼的聲音如同變成了海嘯,一下子擴大了數倍。

    只見從對面人群讓開的通道中,走來了這次所謂差勁的對手。不過瞟一眼他們的模樣,已讓許哲沒有半分睡覺的意思了。

    九尾搭配哈迪斯參加比賽,這一對組合足夠讓三界全茫然無語了。

    「他們是誰?和去年的選手不一樣了?」珍妮疑惑的自語著。

    「裁判,你瞎了嗎?」突然,許哲不滿的看向了中線網邊坐在兩米高台上的中年禿頂裁判,「沒看見他們裡的那男人比你都老啊,難道教授也能參加比賽?!」

    「我不過長的成熟點,不用跟裁判抗議吧?其實我只有18歲,不信我可以拿身份證給你看,要不要驗下戶籍?」哈迪斯微笑的反駁著。

    「不用逃避了,來了這裡,這場『遊戲』,你還以為逃避的掉嗎?」九尾平靜的從腳下抓起了一把細沙,塗抹在了雙手之上,用行動告訴著許哲自己已做好準備。

    「怎麼,你認識他們嗎?」珍妮好奇的回過了頭來,看著許哲問道。

    快步的走到了珍妮的身邊,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映的機會,許者突然一把將珍妮抱在懷中,全場頓時一片死靜。

    只剩下了九尾,那垂在身邊纖瘦的右手握成了拳頭。

    「聽著,想活命千萬不要接他們的球,你在前負責扣殺,其他的全交給我。你唯一要做的便是信任我……」耳邊輕聲細語,許哲退回了自己所在的後方,擺好了架勢。

    珍妮並不是完全的明白,只覺得臉頰燙的厲害……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5
代價 第二百零五章 海灘上的殺戮
    寬闊的沙地球場上,每一個人站在了每一人該在的位置。冥王心甘情願的成為了隊伍中的發球手,正是因為如此,九尾與珍妮站在了最為接近的欄網兩側。只是目光的相接,珍妮從未有過像現在一樣被完全看穿的感覺。

    她應該慶幸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特別,以不至於洩露秘密。否則靈魂中同樣捆綁著神器的珍妮,絕對得不到九尾像對待許哲同樣的待遇。

    死亡成為了一種必然……

    不過此刻,球場上九尾暫時只知道,珍妮是個和自己「搶」男人的女人,她該得到適當的懲罰,例如脫層皮什麼的……

    「雖然我挺討厭這樣和你交手,不過既然是比賽我可不希望輸,開始了。」獰笑的將排球高高拋起,哈迪斯一直帶著發黃的草帽與墨鏡,單手更是插在口袋之中。不過也是這冥王的警告,許哲吸氣凝神如臨大敵。

    當球隨著陽光一起落下時,當這大叔級的選手拍上純白排球之時,所有的觀眾,包括裁判全都能清晰的覺察到球體旋轉刮起的氣浪,球如白色的隕石般飛過了界網。

    許哲反應更比球快,先一步衝到落點,雙手如萬能膠粘上一般緊緊相握,只用手腕抵擋來球。

    這一刻,估計就是看了排球一輩子的人也要茫然的說不出話來。因為兇猛排球根本沒有條件性反彈而起,反似加農炮彈般在許哲的雙手手腕之間旋轉。硬生生壓迫著許哲的雙腳陷進了沙地中足有十幾公分,球的衝擊才算化解,排球又恢復成了普通的模樣,高高彈起。

    全過程長達三秒,連珍妮也是震撼的張大嘴巴,不過運動員優越的反射神經還是第一時間衝到網前準備扣殺。

    突然奇怪的發現,九尾卻沒絲毫攔截的意思,全身放鬆的還是如同散步一般。稍微像有點運動樣子的只是纖瘦右手握成了拳頭,空伸出了一隻更加纖瘦的食指。

    不管對手如何,珍妮依舊拼盡全力,憤力躍起,一記漂亮的扣殺瞄準著九尾場地內的右側邊線,即便在專業的比賽中這也稱為決殺。

    可對手的詭異又一次的震撼了珍妮,只見那本在左側的哈迪斯竟像一個跨步就來到了右側。依舊單手輕托,排球彈向了九尾適合扣殺的位置。

    落地後的珍妮不急不燥,迅速後跳兩米進入防禦位置。

    「『懲罰』來了。」微笑的九尾跳起,那姿態根本讓人聯想不到排球比賽,更像在欣賞優美的體操。

    沒有珍妮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九尾只是用準備好的食指輕點球身,所換來的衝擊力不是人類生物可以瞭解的。

    白色排球逆時針近乎每秒百周轉速衝向了珍妮,沒有任何想得分而加入的角度技巧,九尾要做的是「懲罰」。

    面對著飛來的球體,珍妮第一次連反應的身體動作都沒有,球也不再是純粹的球,化為了一道白色光霞。

    「閃開!」珍妮並沒確定是誰喊出了這樣的話,因為在聲音傳到耳中時,身體已經被人撞飛了起來。

    要命的球直直轟擊在了許哲右肩之上,衝擊波貫穿過體,那場邊站在許哲身後的觀眾不幸了,空氣團撞飛了一片可憐的人。

    雙手握拳,緊咬牙齒,許哲用身體硬撐,抵擋著九尾用一個手指揮出的力量……

    高速旋轉排球也許無法如真正的炮彈摧毀許哲的肉體,可在他身上的T恤與褲子卻是輕鬆的被撕裂成了破布,將那瘦弱的軀體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半分鐘的旋轉過去了,比賽專用球也承受不了如此的折騰,轟的一聲炸成了碎片。

    「007?」爬在地面之上,回過頭來的珍妮還來不及說上聲謝謝,已被眼前的同學兼搭檔給嚇到了。

    在許哲的身體上已找不到一塊完成的肌膚……

    一副巨大,怪異,漆黑,恐怖的紋身包裹著他的全身,和黑社會用來嚇唬人的紋身不同,它們更像是人類無法理解的文字,記錄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卻散發真正讓人敬畏與恐懼的氣息。

    本期待看美女大腿的觀眾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裡,那禿頭裁判也忘記了可笑的比賽。全是眼神空洞,茫然的看著不知生死的許哲。

    完全赤裸的暴露在空氣中,低垂著頭,許哲從接球的位置一直退到了三米開外,地面上流下了清晰的兩條凹陷的痕跡。白色的青煙從那被擊中的胸前飄起,隨著海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那小子似乎和幾個月前不一樣了?記得有個Z國的成語,怎麼說來著?」哈迪斯緊閉著雙眼努力的思考,一下豁然開朗,「對了!『脫胎換骨』!就是叫『脫胎換骨』來著!」

    「不,有更適合形容他的詞語……『破釜沉舟』。」九尾的語氣好輕,臉上帶著些許的怒意,「失去了對自身之靈的掌握,改由借助天地之靈的力量?右手火炎符,左臂天水符,左腿虛木符,右為碩金符,身則為最龐大的暴土符……你知道沒靈支撐聚集天地之靈是什麼下場嗎?」

    「異類靈氣入侵進體,順著經脈逆流而上襲擊心臟與其他主要器官,因失去了自身靈對身體的保護,隨時都有死的可能。這是對身體素質的考驗……」昂起了頭,挺起胸,許哲屹立在了冥王與九尾面前,「可迷失了靈的我已無法引發書寫在任何物體上的符咒,除了我自己的身體外。只需要稍微抑制局部區域的血液循環,由毛細血管中滲透出的血接觸皮膚上的咒文,便能幫我用最短的時間引發五行禁咒。」

    「真的很想問你為什麼要反抗到這種程度?可好像我沒有發問的資格……」淡淡的歎息,九尾轉過了身,向著沙灘的出口走去,「全因為我……」

    而所有人的目光也移動到了長長的海岸線上,不知什麼時候,一隻隻由人類白骨組成的怪物連接成了一條白色的線,一些怪物還穿著破舊的鎧甲,手中拿著生銹的斬刀。

    「啊!!!!!!」各種膚色的遊客用著同樣聲嘶力竭的聲音尖叫,慌亂的人群已被無形的恐懼推到了崩潰的邊緣,本能的向著海中衝去。

    可卻發現更龐大的骷髏兵團正從深海中一步步踏上了海灘,揮舞著兵器斬殺著一切靠近的人。

    長達數公里的海岸線上一時間化為了人間的地獄,人類如同無頭蒼蠅般的拚命奔跑,卻完全不知道該逃向何方?

    「還是最喜歡我帶來的骷髏寶寶,比你們的百鬼殺起人來壯觀多了。」哈迪斯感歎的雙手插在了褲袋之中,跟上了前面的BOSS.

    「九尾,為什麼要搞成這樣?你想讓人類社會陷入恐慌嗎?」許哲的目光依舊盯在了那離去的始作俑者,質問的聲音中帶著怒吼。

    「抱歉,殺戮只因為我心情不好,算是對你的懲罰吧?當我體內的那位無時無刻不思念你時,你卻在陪其他的女孩玩什麼排球遊戲?許哲,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繼承了子涯宿命的戰士,戰士只能在流血的戰場上活著……再美麗的度假勝地也沒有你棲身的位置……」對著身後的天空揮動著手臂,九尾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對了,不用擔心被人類知道的,因為我的骷髏寶寶們最聽話了,會殺死所有因為自己尖叫的人的。」微笑的哈迪斯也離開了這血腥的沙灘。偌大的沙灘上一下子也只剩下了到處奔跑的人,追趕的骷髏戰士,揮舞的刀與濺出的血。

    一切的改變發生的太快,珍妮還沒有從排球比賽中回到這個恐怖的現實。躺在鬆軟的沙灘上,仰視著不為所動的許哲,他似乎並沒有被身邊的慘叫嚇倒。即便一隻骷髏高舉戰刀衝了過來,許哲也沒有任何恐懼的表情。

    「滾開!」只是用眼角一掃,揮舞的拳頭轟在了一側那骷髏的腦袋之上,白色的骨骼頭顱瞬間爆成了碎片,沒有了腦袋的指揮,愚蠢的骷髏一刀斬在了一邊正在大笑的同伴骷髏兵身上。

    「走啊!」一把拉起了茫然的珍妮,許哲眉頭深鎖,向著另一邊的海岸出口奔去。

    「你……你是誰?!」珍妮問著一個許哲教會自己的問題,無法相信這個想救自己性命的男人。因為珍妮無法區分他是想救自己,還是將自己帶進地獄?

    「許哲……和你一樣,都是神的『玩具』……」一個急停,許哲回轉直踢,又一具骷髏變成了沒用的一堆骨頭。

    「等等!!!!朱蒂?朱蒂在哪?!」完全聽不懂許哲的話,可珍妮卻是再自然不過的記得了自己那位死黨。

    掂著腳尖慌亂的掃視,珍妮在更慌亂的人群與妖怪中尋找著夥伴,稍微的停頓已讓許哲被三,四隻妖怪圍了起來。

    也許是神被這小女孩的執著所感動,終於,在茫茫的人與妖怪的海洋中,珍妮找到了那爆炸頭的夥伴。可出現在自己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僵硬了……

    一隻骷髏追上了她,太過恐懼讓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凝視,骷髏揮動的刀斬在了她的肩膀上,生銹的刀並不快,一定很痛?

    不然最堅強的朱蒂絕對不會哭泣的像個女孩子,她是珍妮見過的比男人更像男人的女孩……

    傻傻站在了原地,兩行晶瑩的淚滑過了珍妮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走啊!」收拾完了阻礙的傢伙,許哲又拉起了身邊的珍妮,向著出口奔去。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7
代價 第二百零六章 該覺醒的潘朵拉
    「蛟龍……」許哲左臂緩慢如柳葉般揮舞,天地之間,萬千細小水珠急速凝聚。

    一次呼吸吐納,圍繞著臂膀上的天水之符,一條猙獰龍形顯現。威武雄姿如真正的天空之龍下凡一般,每一片龍鱗,沒一絲鬍鬚,全透發著王者霸氣。頃刻間筆直前衝,巨大龍嘴撕碎了一路上所有阻攔的骷髏士兵,在這已混亂如暴動的沙灘上開出了一條通道。

    拉起了珍妮的手,兩人向著海岸線的出口衝去。環境不容許許哲回頭去看。可那被自己緊緊抓住的手在顫抖著,冰冷的如同握著的是塊寒冰。

    不過許哲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水泥的停車場中。和海灘上的混亂不同,在這裡守衛的骷髏兵們只有這一個闖上來的目標。

    一時間,四面八方,成百的骷髏士兵高舉戰刀,彷彿一場白色巨潮撲了過來,那盔甲撞擊的聲音,骨骼摩擦的嘎嘎聲,格外的陰森恐怖。

    「媽的,別來煩我!」許哲一個意念,另一條蛟龍瞬間成型,龐大的身體與堅固的水之龍鱗擋住了一切的攻擊。

    拉著珍妮跳進了一輛敞棚轎車,許哲可是偷車的專家,不用三秒汽車發動,帶著重要的「工具」,兩人飛般的逃離了這人間的地獄。

    可憐這偌大的沙灘浴場,距離市區太遠太遠,人們的慘叫在遠處聽起來,只會被當成宴會的歡呼……

    半小時後,當澳洲警方趕到這裡時,紛爭早就已結束,長長的銀白沙灘上只留下了一片連著一片的屍體。血染紅了沙灘,也染紅了附近數公里的大海,最後清點出來死亡人數為三千平民……

    和哈迪斯寓言的一樣,除了許哲與珍妮外,骷髏兵殺光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類,而它們也隨著鮮紅的海浪齊步走進了深海中。

    整個沙灘看上去如同二戰諾曼底登陸後的慘狀,可憐的是這些來享受陽光與假日的人連件反抗的武器都沒有。

    奔馳在公路上的敞棚轎車是輛二手福特,應該是些沒錢大學生弄來裝酷的道具。連棚子都無法升起。

    於是,呼嘯的風無情穿過整個車廂,製造著些許的寒意。許哲雖身無片縷可還感覺不到冰冷的味道。那些因使用五行禁咒而湧進身體內的靈摧殘著身體,使得血液如沸騰之水般刺燙,傷害著所有接觸的身體器官。

    在許哲那張冷峻的面孔下,掩飾的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

    安靜的行駛已過去了十幾分鐘,珍妮未說一句,突然如發瘋般無聲的打起了身邊的同伴。不是朋友間遊戲的打鬧,珍妮握緊了拳頭,如同打排球般用力的揮舞著雙手。

    只見老舊的福特車在馬路上走起了S型路線,好在這條寂靜的鄉間小路上沒有來往的車輛。

    單手掌起方向盤,許哲另一隻有力的臂膀如安全帶般將珍妮牢牢按在了座位上。珍妮卻沒有停止的意思,一口狠狠咬在了那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的臂膀上。

    血滑過了許哲肌膚上的紋身滴落了下來,珍妮那一雙憤怒的眼彷彿要將許哲生吞活撥了一般。

    不過車內終於又恢復了寂靜,漸漸的,許哲感覺到了臂膀上流淌的除了自己的血外還有其他同樣灼熱的東西……是珍妮的眼淚。

    「這樣能讓你好受點嗎?」許哲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好像也覺察不到被撕咬的痛。

    「那些怪物是你認識的那女孩召出來的?!」緊咬著許哲手臂的珍妮依舊沒有鬆口,「你認識她!你早就知道這一切?!」

    「那又怎樣?」許哲的語氣很輕,帶著些許疑惑。

    「是你!大家的死因為你!朱蒂的死也因為你!都是你來到了這裡!所以它們才跟著來到了這裡,一切全因為你!你個騙子,騙子!!」終於放開了撕咬的許哲的手臂,珍妮只是想能大聲的吶喊。

    「也許你說的沒錯……我無法推卸我的責任,可你又何嘗不是?」許哲突然側頭看向了那哭泣的珍妮,眼中沒有半分的同情,「潘朵拉之盒,史上最強的封印型神器……如果你能早一點覺醒,甚至在九尾被釋放出來前覺醒,你完全可以預防世界上所有的不幸,包括我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死了!那些混蛋怪物殺了朱蒂!!!」珍妮第一次哭得如此的傷心,完全沒有平時堅強的模樣,像孩子,像玻璃般脆弱。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來到了真實的世界……屬於我們的世界。」終於有手臂可以換擋了,車在許哲的手中開的更快,「聽著,你和我都不是普通的人類,如果將我比喻成對付那怪物的劍,你便是能關住那傢伙的盒子。現在你要做的是覺醒,找到捆綁在自己靈魂中的神器。」

    「去你媽的盒子,你是瘋子嗎?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鬼話?!」珍妮依舊無法相信。

    「這種東西剛才那些怪物已經幫我證明了,聽著!!!」許哲已厭煩了繼續去解釋,一手掐住了珍妮的脖子,無比嚴肅的吼著,「我只說一次,能阻止這種事情再發生的只有你,如果你找不到,即便那怪物不來殺你,我也會親手殺了你……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車廂在許哲冰冷的警告中陷入的死靜,痛苦無法隨著風消散,只會隨著時間刻在心底。

    接近黃昏之時,奔馳的車終於回到了凱恩斯市區內的房子。當許哲走下車時,赤裸的模樣嚇到了許多的路人。

    冷清的家中再也沒有了朱蒂吵鬧的聲音,安靜的完全像走錯了屋子。

    「帶上點隨身的東西,我們馬上走,離開這城市。」許哲一邊指揮,一邊換著新的衣物。珍妮則如屍體般進到了臥室,反手關上了房門。

    拿起了電話,還有阿爾特給的金卡,雖然討厭和這吸血鬼王打交道,可現在的許哲卻需要一切能幫助的幫助。

    目光跳動到英國古堡中的辦公室內,圍坐在圓桌前,神的戰士們還在積極的討論著,針對性的研究進攻每一座通天塔的細節。

    正在此時,大門由外的開啟,桑美端著一部鍍金電話機走了進來,電話還保持在接通的狀態。

    阿爾特沒有責備自己這忠實的部下,因為她們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打擾,什麼時候不可以打擾。當她們在不可以打擾的時候來打擾,只說明發生非打擾不可的大事情了。

    接過了電話,阿爾特並沒有說話,只是片刻後已是眉頭深鎖,表情的變化很是複雜。

    「我知道了,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布裡斯班吧,那裡有我的一家大型酒店。去那裡給他們看我給你的信用卡,他們會安排好一切的。記得,不要乘坐任何的公共交通,創始的人向來善於掌管這些渠道的信息,就說這麼多了。」掛上了電話,阿爾特環視了一周,方向,愛麗斯與閻王已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

    「各位,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什麼?」阿爾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別兜圈子了,剛才打電話的是不是許哲?」閻王基本已能猜到幾分。

    「沒錯,正是他,好消息是他證明了百鬼沒有故意設計陷阱,所有通天塔都是由他們給出暗示的妖怪在防禦。而且九尾不會出現在你們攻擊的地方……」阿爾特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好消息而更燦爛,「壞消息是他們早就預料到了我們會去搗亂,有恃無恐的等待著。我們看成救世主般的許哲現在則和九尾,哈迪斯這樣的厲害角色共存在澳洲。

    更壞的消息是,他們已經交過了手,九尾現在似乎在安排追殺他和一個女孩。「

    「又搞成了這樣……」雙頭托著額頭,閻王無法克制的長長歎息著,幼嫩的面容彷彿一下子老去了許多,「怎麼總覺得事情老是向最壞的地方發展?他就是沒辦法老老實實的呆著……」

    「這下有趣了,攻擊的五座塔,有四座將出現我們的人,算不算又買了份保險?」方向還是同樣的樂觀,高興的笑著。

    「現在怎麼辦?放著許哲不管嗎?或者說我們的計劃要改變?」愛麗斯並不想思考如此複雜的問題,現在已存在太多的變量。

    「不能改變的,聽許哲的語氣他並不清楚我們在幹什麼,也沒興趣加入我們,似乎他有另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說話間,阿爾特已看向了身邊恭敬的部下,「桑美,你和桑琪一起去澳洲幫下許哲好了。記得,任何情況下要保證許哲的倖存,即便你們死去也要保證……」

    這絕對是吸血鬼王下的最殘酷的命令,可見許哲的重要程度。

    「是。」沒有任何的異樣情緒,或者說不滿,桑美恭敬的退出了會議室已前去準備。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別說我潑你冷水,你認為她們對許哲能起到什麼作用嗎?特別是面對九尾和冥王的時候……」愛麗斯平靜的問著。

    「也許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吧,她們感覺更像是去送死的?」伸著懶腰,阿爾特站了起來,「可同樣別忘記了,面對近乎象徵絕對力量的九尾,到底誰能成為有意義的幫手呢?我們只能盡力,盡力去證明我們在反抗……僅此而已……」

    會場因為這感歎陷入了死靜……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7 02:17
代價 第二百零七章 魔女 美杜莎
    褂上了電話,背上了自己的行裝,許哲已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可那緊閉的臥室大門還是緊閉著,裡面一點動靜的聲響都沒有,連哭泣也聽不見聲音了……

    換成其他時候,許哲並不喜歡去打攪別人的悲傷,不過此刻連悲傷也要看著時間了。

    一腳踢開了反鎖的大門,雖然住了三天,許哲還從沒有來過這「房東」的房間。空氣中瀰漫著女孩子喜歡的蘭花香,漂亮的碎花鵝黃窗簾在微風中飄逸舞動著,可除了這些,房間中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了哭泣的人,沒有了傷心的珍妮,沒有了封印九尾的潘朵拉。

    「媽的!」許哲已有些怒不可惡,怒得是對方聽不進自己的話,怒的是自己的大意。

    奮力的從窗戶一躍而出,後園柵欄的門還是開啟的狀態,鬆軟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自行車輪印記。

    大步流星,沿著地面的痕跡,許哲只能追了上去。這一刻許哲的心裡有了個非常務實的概念,不要奢望能掌握女人,她們永遠不會乖乖的聽話,即便顯而易見的是非,也老是會跑去錯誤的方向,總結兩字——麻煩……

    同一時刻,在另一處,站起了身子,飛速的踩踏,鋼架的單車在珍妮的身下左右的搖擺著,如同運動員在挑戰著世界記錄。

    可惜珍妮根本不懂得選擇路段,不知不覺已來到了陰森的森林,樹與樹間的小路崎嶇不平,偶爾路過的骯髒積水坑你永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

    但這些珍妮已毫不在乎,心中只想快點脫離那個冷清的家,那個可怕的人。飛馳的過程中珍妮不得不經常的擦拭雙眼,因為流淌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無法承受的痛苦與恐懼讓珍妮將一切的罪過全歸咎在了許哲的身上,甚至懷疑是他導演了這一切。

    不過當珍妮構思這一種可能時,卻從沒未許哲的無辜辯護過,也不會問自己,「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夜已經深到了天空只有月亮與星星的程度,狹小的路也如同藏起來了一般,加上珍妮的慌神。所以,飛馳的單車撞上了一塊路上的岩石,然後,單車與人飛向了不同的方向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有任何的準備,珍妮飛撲式的重重摔在了前方三米開外大地上的髒水坑中,滿身的泥污已不像是沙灘排球的選手,更像泥巴摔交的運動員。

    大概真的好痛,珍妮嘗試了兩次,卻全重新摔回了水坑中。

    「去死!」握緊了拳頭錘向了地面,珍妮只覺得連這水坑都在羞辱著自己,它和許哲肯定又是一夥的!說不定是許哲事先就挖好的陷阱?

    就這樣趴在了水坑邊,珍妮無法再壓抑的放聲哭泣,哽咽淒涼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森林中。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腳步聲伴隨著哭聲走來。珍妮覺察到了異樣,慌張的從水坑中趴了出來,剛想跑,卻又是一個匍匐摔在了地上。

    回頭看去,右膝蓋上一道鮮紅的傷口正向外躺著血,別說跑了,想站起來也極度困難。

    努力的爬到了一棵大樹前,依靠著大樹坐起,珍妮已有必死的決心不跟許哲走。

    可惜她估計錯了,腳步聲並不屬於許哲,一位女性伴隨著皎潔的月光走了過來。一身薄如細紗的連衣長裙一直拖到了地面,典型的希臘風格透著典雅,一頭金色長髮高高的盤起,插著一隻精緻的髮簪。清晰的臉龐與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臂如同漢白玉石般的白皙,秀美的五官更是如同米開朗其羅雕塑出來的一樣。可正是這樣一位美麗的女人,臉上卻流露出了無比的厭惡……

    「你好,我叫珍妮,有混蛋正在追我,請問你可以幫我報警嗎?」珍妮如同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乞求著幫助。

    「喂,喂,喂,雖然我要殺你,可不用罵我吧?」女人的話彷彿瞬間將森林的溫度下調了十度,「哈迪斯那傢伙真是討厭,以為跟著他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既然安排我這樣的美女來追殺一個人類?還是在這種骯髒的環境,我的裙子也弄髒了……」

    這便是女人一直厭惡的原因……

    「你……你是誰?」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珍妮突然覺得好像自己來到了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的價值觀全被顛覆。生命變的沒有價值,至少在和自己比賽的那女孩,在那些屠殺的骷髏,在許哲,在面前這女人的眼中,殺戮連讓他們眼皮跳一下能力都沒有。

    「我嗎?其實我很出名的。」幽雅的抬起右手,女人輕輕從頭頂抽下了那尖銳的髮簪,攥在了掌心裡,一頭金絲如洗髮水廣告中滑順的垂在了肩膀之上。邁著更加輕盈的步子,小心的繞過地面上的水坑與污泥向著目標走去,「在希臘,他們叫我美杜莎,不過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叫『魔女』,你怎麼叫其實都無所謂了,畢竟你馬上就要死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珍妮不明白,支撐著身後的大樹,艱難的站了起來,膝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躺著血,可現在似乎已忘記了疼痛?

    「原因我不知道,哈迪斯告訴我時只說要殺了你,這樣九尾會開心的。」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傳說中的魔女已走到了顫抖的珍妮身前,美杜莎略帶驚訝的撫摸著珍妮的面龐,為她掛去骯髒的泥水與苦澀的眼淚,「突然發現你挺漂亮的?如果將你變成『石像』擺在客廳一定不錯……可惜哈迪斯的命令是讓你死,我們都要為他的要求放棄點什麼。我要放棄一件『裝飾』,你則是自己的命……」

    說著,高舉起了那鋒利的髮簪,尖尖的簪頭在月光下閃閃生輝。無法反抗,面對著這魔女,珍妮竟連一跟手指也無法移動,唯一能做的大概便是緊閉雙眼,不願看見自己鮮血四濺的模樣。

    「乖乖的別動,讓我刺下心臟就好,很快,也不會痛的,我已經殺了幾千年的人了,我有經驗。」美杜莎的安慰聽上去更像恐嚇,嘴角放肆的獰笑,鋒利的髮簪滑過空氣直刺而下。

    剎那間,珍妮的心跳異常之快,胸口甚至感覺到了熾熱的液體流了過來。不過奇怪的是,真的和美杜莎說的一樣,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甚至感覺不到死亡。那顆跳動的心依舊跳動的飛快,呼吸雖急促可也覺察不到困難。

    懷疑的緩緩睜開了雙眼,面前的美杜莎竟和自己同樣的迷惑,不過她的目光卻是盯著自己的身邊。

    好奇的側頭看去,珍妮看見的是一個熟悉的人影。許哲,冷漠的站在那裡,抬起的一手牢牢抓住了美杜莎握簪的手,可代價是金色的簪子完全貫穿了那抵擋的手掌,鮮紅的血正從許哲的掌心流出,順著鋒利的簪尖滴落在珍妮的胸膛。

    「許……許哲?」看著那個自己極力想擺脫的人,珍妮複雜的難以形容。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來拯救自己的竟是自己最討厭與最憎恨的人。

    「你是誰?」美杜莎的驚訝更多是因為自己根本感覺不到這男人的到來。

    「她不是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了嗎?」冰冷說話之時,許哲的拳頭已揮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如雕塑出來的臉龐。珍妮都看見了那臉扭曲的沒有了人形。可憐的美杜莎飛了五米,落地後還翻滾了幾周才停下,一身潔白的長裙一下子比乞丐更邋遢,漂亮的金髮也被污水打濕失去了光澤。

    自然的擋在了珍妮的面前,許哲沒有回頭,所以他看不見珍妮眼中略微的愧疚。為她,用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構築起了一道防禦的牆。

    「老巫婆,別欺負些不能反抗的孩子,想打就找可以打到你滿地找牙的人打,例如我。」無所謂的從右手掌心中抽出了那帶血的髮簪,隨手的甩到了一邊的泥地之中,許哲的話語中透著赤裸的鄙視。

    「混蛋!竟然打我的臉?我可是美女!!」氣憤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美杜莎挨拳的臉頰都腫了起來,現在看上去怪異的很,與其說像雕塑,還不如說像包子。

    「美女?不覺得,我只知道又遇見了位老太婆。」說話之時,許哲已擺出了戰鬥的姿勢,雖依舊語帶諷刺,可神情也由為認真起來。因為已能感覺到那傢伙透發出來的靈,這是與任何百鬼不同的味道,更趨近於另一個世界裡魔的氣息,「閉上雙眼,聽我說,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想。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動,即便恨我也好,現在你必須相信我……」低垂著頭,許哲的話語是對身後自己保護的人說的。

    就當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相信面前的男人……珍妮閉起了雙眼。

    「我要殺了你,混蛋!挫骨揚灰的那種殺法……」魔女憤怒的握緊了雙拳。

    一滴順著發稍滴落下的污水倒影著兩張不同的臉龐,而倒影只持續了短暫的剎那,水滴落下的過程中竟化為了灰色的渾圓石塊。

    也是以它的墜落為始點,泥濘的大地瞬間變成了堅硬灰色石面,又如病毒般向四周急速擴散。

    不管是泥地,還是積水,不管是高聳大樹還是幼嫩的葉草。現在全有了統一的顏色……

    半徑一公里內,除了許哲與珍妮,萬物皆化為了堅固的岩石。幸好珍妮沒有睜眼去看,否則一定會嚇的說不出話來。

    「沒人從我的『石之世界』活著走出去過,你就等著變灰塵吧!」張開雙臂,美杜莎放肆的獰笑著。

    「沒關係,殺了你就好……」身體前傾,許哲先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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