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只會禁咒的魔法師 作者:黑默 (連載中)

 
godangel1984 2008-3-7 18:37: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79858
阿駿 發表於 2008-6-25 14:23
第三卷 第六章 虛驚(上)
    護衛都認得司督,隨即讓開一條路。

    司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馬車,一支箭正斜斜插在車廂壁上。鑽進馬車後司督小小地吃了一驚,潘達竟也在里面,正幫忙按著亨里克的小腹,控制著血涌出來;一個護衛則按著亨里克的另一個傷口,是在右胸。

    亨里克臉色極其蒼白,泛出隱隱青色,血沫溢出嘴角,他的呼吸很小,不仔細看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沒了呼吸。

    二話不說,司督立刻施放“聖光降臨”,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將亨里克籠罩在里面,感覺到亨里克的傷口正在恢復的潘達和護衛,隨即將手松開。

    “呼。”亨里克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漸漸消失了,就此沉沉睡去。

    “沒事了。”司督看向潘達,問,“殿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襲擊。”潘達拿出絲巾,擦著滿是鮮血的手,慢慢地說,“弓箭手的襲擊。”

    襲擊是針對司督坐的馬車來的。午飯時候,護衛叫羽羅和亨里克出去吃飯,襲擊就發生在兩人鑽出馬車的時候。

    “這是箭。”潘達遞過兩支沾滿血的箭,“對方只發了四箭,然後就消失了。”

    亨里克的運氣很不好,剛剛鑽出馬車就有一支箭朝他飛了過來,好在羽羅發現及時,連忙將亨里克撞倒。但是位置並沒撞好。如果將亨里克撞到馬車里,或許還免了他受苦,畢竟距離太近,羽羅地速度還沒來得及提升到極致,他只能將亨里克撞倒在地上。

    接下來的一支箭是朝羽羅來的,羽羅本想將亨里克拉開卻不得不中途改道。對方射空了。

    對方根本就沒給羽羅任何機會,趁羽羅躲開的時候,連發兩箭射向亨里克。這次亨里克沒辦法再躲閃了。正站起身準備逃竄,本是射向頭部和心髒的箭就這麼留在他的右胸和小腹。

    事情發生得太快,除了羽羅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等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叢林中。

    跟司督一樣,大多數人能想到的都是遇到盜賊或是潘達安排地。立刻手忙腳亂地布置起來。

    潘達這時正在馬上,護衛們不可能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只能緊緊跟著他,以防他趁機逃走。手足無措的羽羅正拔亨里克身上的弓箭時,潘達連忙出聲制止,但還是遲了,亨里克小腹的弓箭已經被羽羅拔出,右胸的箭也基本拔了出來。潘達便指揮著眾人將亨里克抬上馬車,後面地事就是司督所看到的。

    “我一直在呼喚你。”羽羅的臉色並不太好,跟昏睡過去的亨里克有得一比。他的聲音里面透出些許心虛。“對我們而言,弓箭沒有任何意義。所以……”

    一個速度能跟射出的箭相比的種族,而且還有專門的防護罩。根本沒必要去在乎弓箭的威脅。所以,沒有弓箭救護常識的羽羅在見到亨里克倒下時,首先想到地就是拔去亨里克身上的弓箭。

    “沒事就好。”司督安慰了羽羅一句,對潘達說,“很感激你地幫忙,殿下。”

    一個有些怪異的笑容綻放在“王國情人”英俊地臉上,許久,他說︰“不用。現在我們是同伴。”無論怎麼看,他口中的“同伴”都有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並不是特意救他的。只是剛巧看到而已,而且又閑太久了。潘達在心里說出一句實話。

    “司督大人,沒事吧?”霍恩小心地湊過來問。

    “沒事。”司督擺了擺手,說,“你叫他們都散了吧,現在沒事了。”

    “是。”霍恩應了一聲,前去尋找車隊的指揮官。

    車隊終于恢復了常態,但從護衛握緊劍柄的手看去,他們依舊在提放著那個弓箭手。

    馬車已經沒辦法再呆了,里面到處是亨里克留下的血跡,一片片的暗紅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尤其還留下幾個羽羅不小心按下地手印後,整個車廂都顯得陰森森的。必須清理一番,否則今晚三個“女眷”將會不知道怎麼安排。

    “哥哥,叔叔沒事吧?”妮娜看著不停從馬車走上走下地艾米麗和琳,擔心地問。

    “沒事。”司督輕輕拍了拍妮娜的背脊,笑著說,“他現在很好。”

    “司督,很抱歉。”羽羅的神色有些無奈有些苦澀,今天亨里克差點就死了,不是因為弓箭手,而是因為他。

    “亨里克不會介意的。”司督微笑著說。

    “希望吧。”羽羅停了一會,說,“那個弓箭手是一個精靈,我看到了。”

    精靈?司督想起了剛認識的盧米埃,隨即又否決了是盧米埃的可能,那就只能是……交易中心地下迷宮的精靈?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羽羅點頭,“五天,足夠他將身體養好並找到弓箭。”

    “可是,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現在已經徹底斷絕了跟那個精靈可能的“友誼”,如果他真是盧米埃的弟弟,那麼,司督僅見過的兩個精靈都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交集,或許,整個精靈族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生命魔法?還是算了吧。

    “精靈有夜視能力嗎?”羽羅指著自己的眼楮,“我能在黑夜看到人的長相。”

    “有。”司督苦笑起來,竟然忘了有這一回事。

    “不對啊,那交易中心的迷宮不是白設了?”羽羅問出另一個問題,很快也苦笑起來,給出自己的解釋,“交易中心的魔法燈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那扇門打開的時候,而且,我們的組合太明顯了。”

    團隊中每個人的身高和身材都不一樣,很容易區分。

    “而且,”羽羅看向妮娜,“這個小家伙叫過一聲‘哥哥’。”妮娜不可能整天呆在馬車里,琳會拉著她到處走動,如果司督出現,妮娜那聲“哥哥”是免不了的。對比幾人的身高和身材,再加上妮娜的聲音,答案很容易就出來了。

    “是我天真了。”司督對自己的錯誤倒不諱言,直接將錯誤歸到自己幼稚的想法。

    馬車終于收拾好了,坐在馬車上,司督看著熟睡中的亨里克,再看向窗外。陽光將樹林分割為嚴整的兩個塊面,明亮舒服的綠色,和樹林中的幽暗,那片幽暗直直通向無盡大山,沒有個盡頭。
阿駿 發表於 2008-6-25 14:24
第三卷 第六章 虛驚(下)
    亨里克是在第二天中午醒過來的,半個月內的兩次大失得極其虛弱,躺在車廂中直哼哼,想爬也爬不起來,在艾米麗的照顧下喝了點湯,歪頭又沉沉睡去,手卻不自覺地攬過一個裝禮物的盒子,緊緊抱在懷里。

    “呵。”司督看著亨里克短促地笑了一聲,也分不出是無奈還是什麼。

    車廂中的人這幾天難得規矩一次,圍著小桌子看司督表演泡茶功夫。司督給每個人前面的茶杯一一滿上,伸手說了聲“喝茶”後,慢悠悠地拿起杯子,邊喝茶邊思考去到帝都後該做的事。

    森林是精靈的天下,沒有人會傻到在無盡森林中尋找一個精靈,那無異于大海撈針。所以,司督干脆拋開精靈的顧忌。

    離帝都只剩下不到十天的路程了,以如今車隊遇襲後的心態,多半會加快行程,司督對他們而言倒還沒什麼,潘達卻是一根毛發都不能少。如果再發生一次襲擊,誰知道會不會是潘達安排的?再說,潘達要求通過阿森城卻不進城,多少讓他們覺得怪異。不少人都將這次遇襲,看成是解救潘達的人在轉移目標。只有一個襲擊者?他們並不大相信。

    但對司督而言,陌生的帝都讓他沒有絲毫依靠感。

    “如果你擔心的話,”羽羅放下茶杯,看著司督說,“倒不如從頭開始思考。首先,你有什麼利用價值?”

    “嗯?”司督抬起頭,視線放在羽羅臉上︰我有什麼利用價值?魔法?

    “以你的魔法威力,更適合用在戰場。”羽羅輕輕搖頭,這根本就沒必要把司督放在帝都,“我思考了很久,也將你的特殊跟我姐姐討論了很久,她認為最大的可能是……復制。我想,她是對的。你施放魔法實在很特殊,禁咒級別的魔法竟然能瞬發,換成任何一個不了解你體質的人,都會認為你有特殊的修煉方法。而他們需要的就是這個。”

    將自己的“特殊修煉方法”復制,然後讓他們的實力更上一層?司督眉頭一跳,但自己的魔法是天生的。

    “也算不上天生,至少我認為你算得上是一個天才。在魔法理論上,年紀相同的人中根本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你。嗯,司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司督點頭,羽羅繼續說,“魔法是怎麼傳承的?”

    “老師帶學生。”司督奇怪地看了羽羅一眼,這個問題似乎不用問的這麼鄭重吧?

    “抱歉,我那邊武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有,而且基本不外傳出家族。”羽羅先解釋自己的問話原因,“以我的理解,這種傳承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經過多代傳承後,原本復雜的東西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作為傳承者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學習就夠了。你不同。”

    司督明白了羽羅的意思。因為體質上的原因,導致他缺少了一段學習低階魔法的過程,卻讓他更專注于最基礎的理論和思考。所以,在繼承最多的基礎魔法理論的黑森林潛修了六年後,有了深厚的理論基礎,他才能根據阿爾方斯對“火蓮漫天”的解析,分解出大型魔法的原理和施放步驟。否則,他現在依舊是什麼魔法都發不出的“廢物”。

    “而那些傳承者,他們的學習方法簡易很多,卻缺少了最主要的對魔法的系統了解。”羽羅慢慢小啜了一口茶,說,“所以,你的能力並不算得上是純粹天生的,你的以前努力很重要。”

    司督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的特殊體質不能透露出去,否則他會成為試驗品。如此一來,他對魔法的理解,則成了各勢力爭奪的目標。巨大的威懾力並不足以阻止那些人的野心,他們需要的只是控制司督,讓自己擁有強大的助力,同時讓自己擁有可以復制的強大魔法,以繼續增加他們的勢力。

    “我們要做的,就是根據你唯一的優勢,想盡一切辦法站在勝利的一方。即使你的優勢很大程度上來說,只是假象。”羽羅笑了出來,“只要到了帝都,我們就安全很多了。就讓他們來拉攏你吧,當你就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的耐性會充足很多。到時你不用做出表態,那幫家伙會知道怎麼做的。沒去帝都前,他們能夠忍受的期限是一個月;到了帝都,我們只需要靜靜坐著看他們表演就成了。”

    車廂中安靜了很久,只能听到馬蹄踏在地上和車輪轉動的聲音,氣氛稍稍有點壓抑。

    “哥哥,”妮娜打破沉寂,輕輕扯著司督的衣角,眨巴著大眼楮說,“妮娜想學魔法。”說著,她的眼楮不自覺地飄向亨里克,眼底依舊殘存著一絲後怕。

    “好的。”摟過妮娜的肩膀,司督微微一笑,拿出卡爾交給他的《空間簡論》,突然想到了羽羅說的“你的價值,體現在深厚的魔法理論上”,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像那些“老師”一樣只教給妮娜步

    將《空間簡論》放回衣服里,讓妮娜坐在對面,問,你知道魔法最基本的是什麼嗎?”

    妮娜回憶著司督教過的知識,最後搖了搖頭。

    “元素,容器。每個物體都有能容納元素的能力,人也一樣。為了區分體內和體外的元素,空間中游離的我們統稱為元素,儲存在魔法師體內的,則是魔力。”司督用手指沾上水,在桌上寫下“元素”和“容器”兩個詞語,然後再寫下第三個詞,將三個詞語連了起來,“有了元素和容器,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共鳴’。而與元素取得共鳴的基礎,就是魔力種子……”

    標準的“共鳴派”的理論,司督細細地從最基礎的魔法理論講起,講述完後,又提出一些比較簡單的問題,要妮娜根據自己所講的尋找答案。

    看妮娜低頭思考著,琳也來了興致,看了司督一眼後,說︰“妮娜,你哥哥不會教人,哪有他這樣做老師的?來,我教你。”一連串的話語從琳口中蹦出來的時候,就體現出傳統教育和司督教習方法的不同,也讓司督對羽羅的話了解更深一層。

    完全是按照嚴格的步驟教導,每一點都解釋得清清楚楚,學生只需要照做就成了。如此算來,即使教出一個學生,他也只是個會施放魔法的人,對魔法的理解卻很少,只能停留在前人的解釋上。

    司督沒有打擾琳的興致,他在仔細分析琳的“傳統教育方法”,和自己的學習過程到底有什麼差別;而且,他需要一個時間來整理自己學習的魔法,以便能用更好的方法傳授給妮娜。

    或許,讓妮娜同時擁有兩個老師,會能更好地激發她的學習能力。

    司督並不打算現在就幫妮娜種下魔力種子,他始終覺得,讓妮娜對魔法有了一定了解後才是種下魔力種子的最好時機。不管怎麼說,即使把《空間簡論》放到妮娜面前,妮娜也不一定看得懂——即使妮娜是個天才,短短時間的學習,還不足以讓她辨認大多文字。

    此時,經過一天不停的趕路,車隊已經快走出中央山脈的範圍,周圍的樹林也慢慢稀疏起來。

    “該死,又來了!”正在琳以極大的愉悅感教導著妮娜的時候,羽羅低聲罵了一句。以他的做派,司督就沒听他說過類似的話。

    “司督大人,小心!有人偷襲!”車廂外,響起霍恩的聲音。

    顯然,如果听到霍恩的話才開始警戒,馬車里很有可能會有一個人送命。

    羽羅在罵出聲的同時身上白光升起,手以看不見的速度在車窗前一抓,是一支箭。

    “他有完沒完啊?”羽羅說著,手臂干脆地擋在車窗前,一支箭穩穩停在空中,閃著寒光的箭頭刺入羽羅在白光籠罩中的手臂,仿佛要將那層白光刺穿。白光卻顯現無比的柔軟,讓弓箭在空中停滯那麼一瞬間,然後掉了下來。

    剩下的不用羽羅理會,精靈雖然記仇,但是他們有一條嚴格的戒律,就是不損傷無關的人。霍恩他們已經將馬車團團圍住,尤其是車窗被堵得嚴嚴實實,如果要襲擊司督的話,就必須先除去霍恩他們。

    “姐姐!”愣了那麼一剎,妮娜失聲叫了出來,小臉蛋上全是恐懼。

    “沒事,他還傷不了我。”羽羅朝妮娜展顏一笑——他不知道妮娜口中的“姐姐”具體含義,但他知道那是妮娜對他的單獨稱呼——連忙撤去白光,晃了晃手臂,完好無損,連皮都沒破,輕輕抱過妮娜,用妮娜听不懂的話細聲安慰著。

    司督的嘴角往上扯了扯,看了一眼躲在羽羅懷里抽泣的妮娜,又看著緊張地將身體擋住另一側車窗的艾米麗,再次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何其的愚蠢。但他卻無力改變什麼,錯的是他,並不是那個精靈。精靈完全有理由報復,司督卻找不出理由恨他,除了被傷害的亨里克和惶恐的眾人。

    “你不可能殺他的,否則就不是你了。”羽羅輕輕拍著妮娜的背脊,看向司督,說,“我現在才發現,我們中間缺少了一個人,一個必不可少的人。”

    司督疑惑的眼神定在羽羅臉上。

    “一個可以包攬所有黑暗事物、喜歡躲在暗處的人,一個陰險的人。”羽羅停了一會,繼續說,“很多事情,我們都做不出來,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人將我們不想做、和做不出的事全部包攬。即使所有人都不喜歡他。”

    我們需要一個……陰險的人?司督的眼角狠狠抽搐兩下,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將視線放在前方,似乎一座華麗無雙的城市就在眼前,城市上空卻籠罩著層層烏雲,擋住了所有陽光,給城市投下一片黑影。
阿駿 發表於 2008-6-25 14:25
第三卷 第七章 帝都(上)
    馬車不會理解司督的心情,繼續往前走著。精靈懶得想什麼,或許得知司督煩惱會讓他更開心,所以路上他逮住機會偷襲一下車隊。

    “該死的!他就不能稍微停一下嗎?”但是羽羅厭煩了精靈的游戲,接過一支疾射而來的弓箭,身上白光升起,猛地躥出馬車,找了個方向就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猛沖過去。

    不得不說,精靈的眼力真的很好,見羽羅出來後,一箭接一箭就沒停止過,而且每箭必中。

    箭射在羽羅身上沒有一點聲息,連聲音都听不到,卻也有效阻止了羽羅的行動。為了追求速度,羽羅的身體實在輕得可以,綿綿不絕的箭射出來,很好地抵消了羽羅的沖力。

    等羽羅沖到樹林的時候,精靈已經消失了。森林是精靈的天下,精靈熟悉森林宛如自己的身體,羽羅才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精靈就閃進了森林。而密密麻麻的樹木偏偏是羽羅最痛恨的,一到樹林,他不得不降低速度,以免不小心撞上哪棵大樹。

    “拜托,你真的很無賴啊。”來到樹林前,羽羅的氣也消了大半,有些無奈地笑著。

    司督靜靜擺出茶杯,等待羽羅回來。結局他早以預料,除了縱火燒毀整片森林,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阻止精靈;而且即使燒了森林,精靈還是有能力保存自己。或許卡爾能解決精靈,只要一個瞬移,精靈是想逃也逃不了,可他並不是卡爾。

    “喝茶。”司督剛給所有茶杯滿上,羽羅回到了馬車。

    “我就沒遇過這樣的人,死纏爛打的。”羽羅緩緩喝完一杯茶,哭笑不得地笑著說。

    司督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繼續品著自己的茶。那天羽羅跟他說完“需要一個陰險小人做同伴”後,就讓司督把他送回他的空間。司督知道,羽羅是在給自己一個單獨思考的時間,但那幾天實在很難過。

    被封閉的車窗也是一個原因。

    霍恩他們不可能整天圍在司督身邊,少了一個可以阻擋偷襲的羽羅,霍恩在征求司督同意後封住了兩邊的車窗。渾濁的空氣讓司督感到厭煩,但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他不得不呆在馬車,除了教導妮娜魔法基礎,就是邊喝茶邊思考羽羅的建議。

    但這讓司督更感厭煩。他得說服自己必須接受一個陰險的同伴,免得哪天找到合適的人選,卻讓自己在氣憤之下動了殺機。這並不是個容易選擇的事情,以至于司督寧願遠離帝都,哪怕被帝國追殺。

    艾米麗給了司督一個前往帝都的理由。她看出司督心緒不寧,雖然不知道司督為了什麼煩惱,但終歸是因為帝都,于是她說出一個傳說︰“據說大帝建立帝國後,曾計劃將整個大陸的魔法師集中在帝都,他想把帝都變成魔法之都。雖然沒有完成自己的預計目標,但大帝還是集中了很多魔法師……”

    “我也听說過。”無所事事的琳打斷艾米麗的話,接著說,“那場大火幾乎焚燒了整個帝都,林立帝都的法師塔幾乎全部被埋在了地底,據說其中有十來個大魔導師的研究室。”

    琳說的是帝國歷30年的那場大火,讓整個帝都的人口在~了近五分之一。

    艾米麗點頭贊同琳的話,說︰“帝都有一個傳言,找到那些大魔導師的研究室,很快就能成為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魔法師。”

    埋藏在地底的廢墟?司督很感興趣,勉強壓下了“必須接受一個陰險同伴”的厭惡感,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魔法廢墟”上。

    這樣,跟羽羅約好的第五天到來了。讓司督感到非I一看到羽羅,他只能想起羽羅的建議,而“魔法廢墟”則被放在一個很次要的地位。

    對司督而言,羽羅回來最重要的是終于可以拆下封閉車窗的木條了。渾濁的空氣幾天來一直讓司督昏昏欲睡,車廂也安靜了很多,就連琳都不怎麼說話。怕是除了虛弱的亨里克會喜歡很有催眠效果的氣氛,就沒有人喜歡了。

    羽羅的心情看著也不怎樣,在離開阿森城的第六天就體現出來了。他對拆開車窗後隨即跟來的襲擊顯得很不耐煩,通常都是一把抓來就狠狠扔在一邊。

    今天,只不過是羽羅積蓄了三天的心情釋放出來而已。

    “話說,”羽羅安靜了很久,感慨地說,“哪里都有死纏爛打的人啊!”

    “啊?”司督對羽羅的突然感慨非常不解。

    “我要結婚了。”羽羅雙唇咧開,飄出一個天大的消息,“你知道,我是一個王子,所以,我父親認為我現在該結婚了,他渴望得到一個孫子。”

    “恭喜?”怔了很久,司督才用極其疑惑的語氣說。

    “恭喜?”琳立刻問。不僅是她,所有人包括倚在車廂壁的亨里克都看向了司督,然後統一看向羽羅。

    “謝謝。”羽羅的話語中怎麼也听不出感謝的意思,在心里苦笑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有必要恭喜嗎?

    顯然羽羅忘了司督能听到他心里的話,司督的嘴唇動了動,大概明白了羽羅為什麼突然感慨“死纏爛打的人”,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決定了。”羽羅猛抬起頭,大聲說,“我要在這個世界找一個我喜歡的人!那邊我做不了主,難道這邊我還做不了主?”話落下,他完全無視周圍怪異的眼光,對司督說,“別把我要結婚的消息說出去啊,任何人都不能說!”

    “好的。”想了很久,司督點頭答應了羽羅的要求,視線卻不自覺地飄向琳。

    “你看著我干嘛?別以為你會瞬發禁咒我就會怕了你!”琳狠狠瞪著司督,司督卻看到她的眼楮在試圖躲閃。琳繼續問,“羽羅說什麼了?你為什麼要恭喜他?”

    就說我被正式確定為王位繼承人。羽羅立刻給了司督一個合理的借口。

    “羽羅被正式確定為王位繼承人了。”司督照搬羽羅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此刻,司督感到強烈的心虛。

    “你回答得太快了,你肯定有什麼瞞著我!”琳繼續瞪著司督,絲毫不放松。

    跟羽羅確認琳的追蹤魔法失效時說得一模一樣啊。被琳一激,司督反而恢復了常態,靜靜看著琳,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坦誠。

    “真的?”許久,琳的眼神放松少許,“你沒騙我?”

    司督繼續保持自己的視線不移動,在心里對自己說︰我只是按羽羅的話說而已。

    “很少見啊。”羽羅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司督,“我一直有種錯覺,你的年齡不應該才20歲,應該40歲以.年齡的動作,這是第一次吧?”

    司督轉過頭,嘴角慢慢翹起,眼楮微微眯著,一字一句地說︰“羽羅。”

    “我錯了。”羽羅立刻舉手投降。

    “司督大人,我們已經進入帝都境內了。”車窗外,響起霍恩的聲音,結束了車廂里怪異的氣氛。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31

第三卷 第七章 帝都(下)

開馬車前的布簾,眼前是一條寬廣的道路,一眼望不地上全是郁郁青草,偶爾點綴著或黃或白或紅的小花,立著向周圍曼延的巨大樹木;順著熙熙攘攘的行走的人眾看去,一條寬大的護城河緩緩流動著,將那座高大的城池圍繞在其中。

    那是大陸上最偉大的城市,大陸的驕傲。六百多年前在這個地方,一個偉大的帝王宣布帝國的成立,宣布從那開始這片大陸叫藍海大陸,這個統治整個大陸的國家叫藍海帝國,而這座城市,叫藍海城。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城市的名字,他們習慣叫它帝都。

    即使米拉斯王國建立後,並以極快的速度壓倒帝國成為大陸第一強國,帝都依舊沒有任何城市能代替。擁有五十萬常住人口的帝都依舊以無可比擬的姿態,高傲地宣布它是大陸上最大的最繁華城市。

    它是始終無法超越的政治之都,文化之都,魔法之都,還有,它是藍海大陸的首都,沒人人能否認這一點,即使是王國的民眾。

    巨大的城牆高高聳立著,讓人不敢仰視,正在緩緩西斜的太陽將之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還沒經過護城河,已經被籠罩在里面;足有十米高的城門盡情展開著,威嚴的戰士身披擦得閃亮的鎧甲站在兩旁,他們始終不曾移動的眼楮里隱透露出無比的自豪。

    走過長長的通道,突然轉換過來的光明讓人不自覺地眯上眼楮,然後,再也無法將視線移開。

    寬闊的道路筆直通向前方,盡頭是一座高大的宮殿,即使相距甚遠,依然能感受它的無上氣勢,吸引著所有的目光;兩邊是整齊的房屋,或輕松或高雅以最大的可能展示著自己的獨特,但它們都統一在同一色彩中,那抹濃郁的色彩中有高貴、有精致、有古老、以及無法忽略的驕傲。

    現在,陽光給它們披上一層溫暖的顏色,讓那股高貴氣質越加明顯,幾乎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就是帝都?”羽羅好久才轉過頭,看向艾米麗。他已經忘了自己說的話只有司督能听懂,向他認為最熟悉帝都的艾米麗問。

    艾米麗抬起頭,靜靜看著羽羅,嘴角那抹微笑有著無比的自豪,許\久,才向羽羅點頭。即使听不懂羽羅在說什麼,但她卻知道羽羅在問什麼——沒有人能在第一次來到帝都,而不感到震驚。

    “我還以為我的王城已經夠……”羽羅輕輕搖頭,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建築。

    “哥哥,我們……我們以後就要住在這里嗎?”妮娜拉了拉司督衣袖,依舊緩慢游蕩著的大眼楮里,是抑制不住的羨慕和期待。

    “嗯。”司督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此刻,他再也想不起那幾個勢力的拉攏,再也想不起煩人的“必須接受一個陰險的同伴”,徹底忘記羽羅在半個小時前剛剛說出一個消息,眼中只有眼前的瑰麗。

    “我要在帝都開一個旅館,一定!”亨里克定定看著城市,發下了一個誓言。

    “走吧。”琳的興致卻不高,反而顯出些許\憂愁。

    “司督大人,我們去哪?”霍恩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湊到馬車旁邊問,“是跟王子殿下一起,還是找個旅館?城主大人曾給屬下一個囑咐,如果司督大人不介意的話,可以住在城主大人在帝都的住所。”

    霍恩的話把司督拉回現實中,思考片刻後,他對霍恩說︰“你去跟殿下說,遲些時候我再去拜訪他。”霍恩應了一聲,驅馬走向潘達的馬車。司督掏出莫恩老頭留給他的地址,思考一會後交到艾米麗手中,問,“艾米麗,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顯然,霍恩的問話也讓艾米麗想到了以後的要走的道路,接過司督遞過來的紙條,說︰“很近,我們要去那嗎?”

    霍恩很快回來了,帶過來潘恩的回話︰“殿下說,期待您的來訪。”

    司督朝霍恩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你帶路了。”現在似乎並不合適去莫恩老頭家,至少先得通知他一聲才對,所以司督決定先去城主的住所。接過寫著莫恩老頭地址的紙條,司督說,“遲些日子再去找他吧。”

    “那是我該做的。”霍恩客氣地回答司督,也從衣袋拿出一張紙條,交給艾米麗。得,他也從沒來過帝都。

    離開車隊,司督的隊伍立刻顯得渺小起來,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二十人。

    馬車拐了個彎,還沒離開視線的車隊中,幾個穿著文官服飾的人走了進去,車隊停了下來。那是匆匆趕來迎接潘達的官員

    好歹潘達也救過亨里克,彼此也算是有點交情,司督對作為俘虜的潘達感到些許\同情,在心里說了一聲︰祝你好運。

    這個城市也是個節奏很慢的城市,所有人都在邁著悠閑而又優雅的步子慢慢走著。司督的隊伍就跟隨著緩慢前進,妮娜和亨里克都滿是興致地轉著腦袋,仔細觀察這個古老的城市。

    很快,司督在人群發現一個身影。那個人的身材高大而勻稱,有著一頭金色頭發和壯碩的身體,背在背上的雙手大劍和他尖尖的耳朵尤為明顯。

    盧米埃?那個不像精靈的精靈怎麼跑來帝都了?他不是在找他弟弟麼?司督和羽羅對視一眼,羽羅沒見過盧米埃,他是在告訴司督,盧米埃並不是一路上襲擊他們的精靈。

    司督簡單地介紹一番盧米埃的身份,立刻羽羅苦笑起來︰“看來我們有麻煩了,那個精靈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弟弟。”

    盧米埃好奇的目光在人群游動著,很快也發現了司督一行人。司督長得太普通了,但是將頭伸出車窗的妮娜卻讓人印象深刻,一頭少見的黑色短發,漂亮的小臉蛋,很容易讓人記住。他擠出人群,走向馬車。

    麻煩來了。司督又跟羽羅對視一眼,兩人都準備著隨時出手。

    “嗨,司督,沒想到在這遇見你們。”盧米埃溫和地笑著跟司督打著招呼,又看向妮娜,“可愛的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呢。”看來盧米埃的記性很好,僅僅見過一面就記住了司督的姓名。

    妮娜對盧米埃印象很深,雖然對精靈已經產生了畏懼,還是禮貌地回話︰“很感謝你的稱贊。”

    “不像是來尋仇的。”羽羅松了口氣,朝盧米埃微微一笑,話卻是對司督說的。

    “你好,盧米埃。”司督也放松了身體,問,“你找到你弟弟沒?”

    “沒找著。”盧米埃搖了搖頭,“我沒在阿森城找到他的消息,只能來帝都看看了。或許\他會被帝都的繁華吸引,而且,在這找他比較容易。”盧米埃看向周圍,笑著說,“你看,精靈在帝國真的很少呢,很容易就能被發現。”

    正如盧米埃所說,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盧米埃,好奇地打量著。

    “不管了,司督,你不是想要生命魔法嗎?邀請他,跟他成為朋友。”羽羅提出一個建議,“只要不遇到那個該死的精靈,那就什麼都好辦。而且,我敢打賭他沒膽量進入帝都,我就不信他現在還有信心不會被再次抓住。”

    “這位是?”盧米埃好奇地看向羽羅,從羽羅口中蹦出一連串听不懂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羽羅,我的朋友,來自其他地方。”司督決定接受羽羅的建議,向盧米埃提出邀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跟我們同行如何?我們將會在帝都生活一段時間。”

    “太感激了,我現在還沒找到住處呢。”盧米埃哈哈一笑,爽快地坐在馬車上。

    一個豪爽的精靈?看著很快就跟眾人打成一片的盧米埃,司督不免泛起了怪異的感覺︰幾時以固執聞名的精靈族也出了個豪爽的人物?

    “這不奇怪吧?”羽羅說,“固執只是說精靈族,如果每個精靈都是一個樣,那不是無趣了?”

    搖了搖頭,司督將對盧米埃的感觀甩到一邊,對有些悶悶不樂的琳說︰“琳,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先回家?”

    “嗯?”琳抬起頭看向司督,想了好一會才回答,“我還是暫時跟你們一起吧,過幾天我再回去。”

    “好的。”司督還沒學會拒絕,再加上因為幫羽羅撒謊,多少感覺有點對不起琳,便點了點頭。

    琳的煩惱並不因為羽羅,自踏上去帝都的行程後,司督就發現琳有些古怪,要麼與平日截然相反的安靜,要麼表現地更為“活潑”,很顯然她是在掩飾自己的忐忑,找了個目標——羽羅——將自己的煩惱全發泄到目標身上。

    經過一條繁華的大街,馬車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司督大人,我們到了。”霍恩說。

    “哇,司督,這是你的府邸?”盧米埃的聲音有些夸張,逗妮娜時的語氣還沒轉換過來,“你是貴族?”

    “我算是貴族吧。”想了想,司督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視線放在前面,也被銀月城主的住所小小吃了一驚,“霍恩,你確定沒走錯?”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32

第三卷 第八章 莫恩(上)

前,筆直的道路旁邊是一棟棟華美的建築,細細看去一棟精致,無論是瓖嵌在高高的門上的徽章,還是各不相同的造型,都顯現出獨特的品味。


    這條街是貴族專用的地方,艾米麗解釋著,看向前面說,丞相府也在這條街上,再往後點就是。

    將心情收了回來,司督看了一眼艾米麗後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馬車繼續前行,路過眼花繚亂的建築,停在一座在圍牆瓖嵌著紫荊花徽章的房屋前。

    司督大人,應該就是這里了。霍恩對比著徽章,說,這是城主大人的家族徽章,沒錯。看來他也不確定到底有沒走錯地方。

    根本不用等司督回答,站在門前的護衛走上前,問︰請問,您是司督大人?見司督點頭,他連忙說,您請跟我來。說完,他叫另一個護衛前去通報司督的到來。

    到了這里,霍恩他們不用再跟這司督了,還是自覺地拿著司督幾人的行李跟在後面。

    司督一問,才知道銀月城主早在他出發的時候就向帝都發出信息,並給出大概時間。所以,整座府邸都在等待司督。

    跟在護衛後面,這才知道這座府邸的豪華。腳下是用細碎的石子鋪成的路,繞過一座有著少女雕像的圓形水池,如霧彌漫的水汽造出的一條彩虹下,一直延伸到有著純白屋頂、用深綠大理石巨柱支起的主建築;兩邊高大陰郁的樹木下面,明黃色的薔薇花無比燦爛地盛開著,給整個庭院鋪上一層富貴氣息。

    司督大人,歡迎您的到來。一個五十出頭的老者快步走上前,右手放在心髒上微微鞠躬,我是這里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漢克。

    麻煩你了。司督輕輕點頭。

    客房已經為各位收拾好了,洗澡水也已經為各位準備好了,請跟我來。漢克伸手一引,走在前面帶路。

    顯然,洗澡是多天未曾清理身體的眾人共同的願望,尤其是三位女子。漢克知道他們的迫切,腳下頻率正逐漸增加著。

    穿過走廊,幾人來到一棟比主建築稍小的房屋前。

    這座別苑是我家大人專門為各位準備的,司督大人,您可以盡情使用。漢克說。

    很大手筆啊。司督見識到了銀月城主的慷慨,這間房屋雖說沒有主建築佔地寬廣,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主建築的縮小版而已。唯一不同的是,薔薇幾乎將整個建築團團圍住,夕陽下,純白的花朵全染上淡淡金色,一時顯得嬌美非常。

    走進大門,立刻有十來個侍女以一致的動作彎下腰,齊聲說︰歡迎各位的到來。

    手筆太大了吧?一明一暗中,司督對光線還沒適應過來,眼前突然出現的整齊聲音差點沒把他嚇一跳,手掌多了一只柔軟的小手後,司督微微翹起嘴角,緊了緊那只小手,示意小姑娘不用害怕,將邁出的左腳放在地板上。他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人,干脆什麼都不說。

    司督已經沒有多大心情去欣賞房間里面的裝飾,緊緊跟在漢克後面。面對銀月城主的隆重,他顯得有些局促。他對自由自在的生活更適應些。

    房間不用司督安排,他也安排不來,漢克手一招,侍女們立刻各自引了眾人走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妮娜,你跟琳一起好嗎?輕輕撫摸著小姑娘的黑發,司督溫柔地說。

    嗯。妮娜看了司督一眼,乖乖地走到琳身邊。

    司督大人,這邊請。漢克走到一個房間前,打開房門,侍女將司督的行李放在里面便自覺退下。

    城主大人有話交給我?司督見漢克這模樣,就大概猜出了漢克的目的。

    這才剛到帝都啊,還什麼都沒做呢。司督對自己的表現多少有些不滿,他非常不適應身邊隨時跟著幾個陌生人的感覺,尤其還身處一個極其陌生的環境。

    是的。漢克說,我家大人要我告訴您,‘神使’審問出來了,他們確實跟光明神殿有脫不開的關系。但是,他們後面還有一個策劃者,我家大人希望您能幫忙找出那個策劃者。

    對光明神殿的怨憤有這麼大嗎?這還不放過?雖然對銀月城主的執著有些不解,司督還是點頭答應了。

    漢克所謂的準備好洗澡水,實際上就是位于底層的大型澡堂。跟司督敘述了從神使口中得知的幕後策劃人的大致描述後,漢克領著司督來到澡堂。

    天知道銀月城主哪來這麼多的金錢。

    偌大的澡堂四周足有二十米長寬,腳下是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籠罩在霧氣中、佔了一半

    池子全用少見的白色大理石鋪成,透過霧氣,隱約能用銅條描成的紫荊徽章,每一分每一毫都只顯現出一個詞語——精致;立在四角的是幾個少女裸像,朦朧中以真人大小雕刻的少女栩栩如生,她們立在水中或蹲或立盡顯嫵媚,但手中都有一個瓖金罐子,熱水正從灌口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司督謝絕了侍女的跟隨,看到團隊里的三個男人包括盧米埃都躺在水池中,也脫去了衣服放在一張長凳上,跨入水池。

    赤裸相對讓司督覺得有些尷尬,除了小時候因為貧窮必須在公共澡堂洗澡,他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裸露過身體,但總不能讓自己顯得太特殊吧?

    跟司督一樣覺得有些尷尬的是羽羅,作為一個王子,他就沒試過在有人的場合下赤身露體,但亨里克和盧米埃似乎很是享受,將毛巾蓋在眼楮舒服地半躺在水池壁上。

    或許是舒爽入骨的熱水,或許是盧米埃和亨里克給了司督榜樣,司督很快就學著他們享受起來。

    司督,那個管家跟你說什麼了?羽羅還是適應不了,只能找個問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司督揭下蓋住眼楮的毛巾,看了一眼羽羅後他就明白了羽羅的目的,多少感覺有些好笑,回憶著漢克的話。

    司督,你也來了?盧米埃听到羽羅的聲音揭下蓋住半個臉的毛巾,笑呵呵地說,這個地方真的很不錯。回到族中後我要建一個,就是怕那些老家伙不肯答應。

    精靈喜愛干淨是眾所周知的,也難怪盧米埃對澡堂如此贊賞。說精靈固執,倒不如說精靈就像是苦修士,他們雖然對精美的物件抱有很大興趣,卻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盧米埃口中的老家伙,應該就是最傳統保守的精靈了。

    亨里克也跟司督打了聲招呼,想要過來幫司督擦背但被司督婉拒了。

    你在精靈中的身份很高?舒爽的熱水沖上司督的腦袋,讓頭皮也感覺微微發麻,很舒服,讓他隨口就問出來。

    家族比較古老而已。盧米埃倒不諱言,讓司督明白了他的名字之長的原因。

    司督,你覺不覺得那個‘策劃者’很適合我們?羽羅接過話題,繼續說,能夠‘制造’出‘神使’並讓‘神使’的影響力迅速大增,證明他有能力;始終躲在幕後不現身,證明他很愛惜自己,也證明他是個習慣隱藏在暗處的人。

    司督轉過頭看了羽羅一眼,明顯是在說休閑時刻,能否不要說這種話題。彼此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羽羅無非想拜托自己的尷尬而已,這點司督非常清楚;羽羅也非常清楚司督的對他的不屑。

    不屑?羽羅扯著嘴角一笑,幾時司督也有這種表現了?看來熱水澡的威力真的很大。好吧,看來現在確實不是討論這個時候,羽羅干脆閉上眼楮,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听到。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知道侍女走上前說晚餐已經準備好後,四個人才從澡堂爬起身。

    司督得好好感謝艾米麗,要不是艾米麗幫司督買了幾套衣服,他現在還得穿著那身農裝。而且艾米麗的眼光很準,買的衣服基本就不用改動,直接套到身上就行了。

    換上干淨衣服後,頓時讓司督看起來精神很多,先前的風塵僕僕消失不見,全身的舒爽還沒散去,掛在嘴角的微笑讓他看著多了幾分貴族氣質。

    晚餐很豐盛,做的都很精致,放在中央還有一只烤得金黃的乳豬,再加上四周的蠟燭,整個飯廳顯得格外溫馨。當然,如果那些侍女退下就更好了。

    畢竟不是在旅館,晚餐顯得正式很多,每個人的晚餐都是分開的,銀盤上都放著相同的食物。反正看琳現在也沒多大心情,也省卻了妮娜爭搶。如此一來,除了刀叉在餐具上劃動的聲音,飯廳顯得非常安靜,就連亨里克都極盡文雅地對付著屬于自己的食物。

    沉悶的晚餐就這麼匆匆結束了,羽羅依舊只吃水果,盧米埃依舊不像個傳統的精靈,向烤乳豬發起了進攻。

    旅程過後的疲累在晚餐過後就體現出來,眾人陸續說了聲晚安後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晚安,妮娜。司督稍稍整理著小姑娘的頭發,微笑著說。小姑娘走進房間後,他這才走向自己的房間。

    莫恩,明天我就去找你。躺在床上,司督稍稍有些興奮,終于還是忍受不住瞌睡的騷擾,偏頭沉沉睡去。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34

第三卷 第八章 莫恩(下)

二天一早,司督先讓漢克找個了侍從代為通知他要前恩老頭,這才慢悠悠地走到樓下享用早餐。

    一想到就要跟莫恩老頭見面,司督就變得很愉快,好像終于找到依靠的小孩。他猜測莫恩老頭已經出了黑森林法師塔,莫恩老頭對空間魔法的研究應該有了一定成果,但很有可能沒有最終結論。

    司督感覺莫恩老頭並不是那種死鑽下去的人,因為停留在記憶中的的話,顯示莫恩老頭很想離開黑森林法師塔。

    如果估計沒錯的話,莫恩老頭會給自己找個借口停下鑽研。

    出發前,司督婉拒了羽羅他們的跟隨,只讓熟悉帝都的艾米麗跟在身邊。他希望這是個單獨的會面,沒有任何人在身邊阻擾。

    睡了一個好覺的琳似乎想通了什麼,跟司督提出要帶妮娜回家一趟。司督想了想,看到妮娜熱切的目光,知道兩人昨晚已經商量好了,便點了點頭。

    盧米埃和亨里克不會老實呆在府邸的。在同用一個澡堂後,兩人的關系似乎更進了一層,盧米埃提出要出去尋找弟弟的消息,亨里克隨即說要幫他一起尋找。現在只剩下一個語言不通的羽羅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跟著盧米埃游逛帝都去了。

    兩輛裝飾著華麗精致花紋的馬車從府邸慢慢駛出,司督和艾米麗一輛,琳和妮娜一輛,盧米埃他們更願意步行。

    時間剛好錯開帝國官員上班的時間,偌大的馬路上只有三四輛馬車穿梭著,馬車在路口分開了。司督的目的地位于帝都另一側,艾米麗說那是帝都特地劃出來給貴族修建莊園用的。司督對此並不在乎,他現在只想著見到莫恩老頭時該說些什麼。

    艾米麗表現得有些興奮,時不時向司督介紹著路過的地方,她指著一條街道說︰這里就是帝國有名的香樟大道了。現在還看不出來,到了晚上,這里就成了帝都最繁華的地方。

    司督按艾米麗的手指看去,香樟路另一邊緊貼著一條城內河,路上人來人往,幾乎將整條大街塞滿;沿路擺了賣各式物品或小吃不少小攤檔,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匯集成一片,顯得格外熱鬧。

    到了晚上會更熱鬧?司督無法想象一輛單人馬車都無法通過的香樟路,到了晚上會是什麼情景。

    嗯。艾米麗點了點頭,說,這里最多的是酒館,聚集的也大多是平民,當然,也有些貴族喜歡在香樟路流連。到了晚上的時候,這里就成為大家放松的好去處。亨里克不是想在帝都開間旅館麼?最合適的地方就是這了。

    事關亨里克的理想,司督對香樟路稍稍留了心。

    馬車到這速度慢了很多,因為橫跨城內河的石橋並不寬闊,馬車必須跟在流行的人群慢慢前行。

    這座石橋就叫香樟橋。艾米麗看著車窗外的人群,眼中閃過一絲羨慕,據說是大帝的某位妃子喜歡接近平民,尤其喜歡已經熱鬧起來的香樟路,但要從皇宮來到香樟路卻要繞很長的路,于是大帝便修建了這座石橋。本來大帝是想讓石橋以那名妃子的名字命名的,但是她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便指著一棵香樟說這座橋就叫香樟橋。香樟路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

    藍海大陸只有一個大帝,就是建立藍海帝國的第一任皇帝。

    司督突然想起了在南昆城與艾米麗唯一的一次逛街,這才意識到自己雖然接受了艾米麗的效忠,卻始終對艾米麗存在著戒心,至少與對待羽羅和妮娜相比,他對艾米麗有些不公平。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抱歉,司督,我不該提起這些。艾米麗回過頭,展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沒什麼。司督下意識就接過話。他不明白艾米麗為什麼要道歉,似乎該道歉的是自己吧?

    馬車終于通過了香樟橋,那一瞬間,似乎所有喧囂都自覺地躲開馬車,讓車廂里只剩下沉寂。

    兩人都在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直到車夫的聲音響起︰司督大人,我們到了。聲音很輕,卻同時驚醒了兩個人。

    彼此對視一眼,都露出一個微笑,司督說︰走吧。艾米麗點了點頭。

    跨下馬車,眼前是一大片莊園,無盡的綠色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青山,不遠處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農莊,一條清澈的小溪在樸實的建築前流過,讓周圍景色平添了幾分寧靜。

    橫跨在小溪上的木橋下,站著一個身著漁裝的老人,修建整齊的白發和長長的白須讓他看著格外清爽。此時他正拿著一把魚叉,在橋上幾個小童的吶喊加油下死死盯著小溪里游動著的魚兒,看準目標後,狠狠刺下,濺起了細碎水花,陽光下,飛出幾滴晶瑩的水滴,沾在卷曲的胡須上。

    溪水中,一尾兩只長的魚兒休閑地擺了一下身體,在魚叉

    地游開。

    爺爺又輸了!小童立刻興奮地大喊起來,我要吃糖,爺爺這次不能耍賴皮啊!要不我們就不跟你一起玩了!

    好好,爺爺輸了,爺爺不耍賴皮。老人擺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對站在岸上的侍從說,你去拿些糖果來,滿足一下小家伙。

    爺爺還欠我上次的呢!小童們高叫起來。

    再賭一次!老人豎起食指,這次我贏了,你們上次的賭注就沒了;輸了,你們就有兩倍的賭注。

    不要!還沒等侍從應話,小童齊齊搖頭,我們贏了也是兩倍,輸了就沒了,不合算!六七個人說得那是相當整齊,顯然早有先例,而且還不止一次。

    三倍。老人又立起兩根指頭,你們輸了還是沒有。

    這次我們贏的不算。回答還是那個整齊啊。

    好,去拿糖果來。老人豪爽地喊了一聲,然後對小童說,我開始了哦。

    話落下,瞄向一尾比剛才那條更小的魚,雙眼一瞪,喊了聲中,魚叉直直插向水中。

    哈哈,還是我贏了!老人得意地晃著魚叉上的魚兒,大聲笑著。

    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小童們的小臉蛋上隨即布滿了沮喪。

    司督,他剛才用魔法了吧?艾米麗往司督身邊湊過一點,小聲問。

    空間魔法。司督微微點頭,呵呵笑著朝老人走去。

    哎呀呀,我來客人了。老人看到司督,從侍從手上拿過糖果,爽快地塞到小童手中,這次就讓你們佔點便宜了。

    謝謝爺爺。小童飛快接過糖果,胡亂塞進衣服里,興奮地向老人大喊一聲後迅速消失在眼前,似乎很怕老人收回他們贏來的糖果。

    莫恩,好久不見了。司督的腳步越來越快,隔著遠遠地叫出了聲。

    原來是你啊,小伙子。老人將魚叉交到侍從手中,樂呵呵地走向司督,我說什麼時候多了個司督.哈里森二等伯爵了,害得我費了好大腦筋,還以為大陸上還有第二叫司督的人。

    陽光下,一老一少抱在一起,周圍的一切瞬間褪去,點綴著星星小花的無盡綠毯上,只剩下兩個身影。

    混得不錯啊!兩人分開,莫恩拍著司督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都成為伯爵了,跟我同一個等級了。

    司督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你幾時出來的?魔法理論研究透了?

    司督,你就不能不提這事?莫恩純白的眉頭輕輕一跳,嘆了口氣,本來我還不想出來的,家里發生了點事,我不能不回啊!

    司督笑得更開心了,說︰家里的事重要。

    果然,莫恩就沒研究下去,找了個借口逃離了黑森林法師塔。

    嗯,家里的事重要。莫恩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笑了出來。莫恩拉過司督的手,走到木橋坐了下去,來,坐下說。

    司督也不介意,學著莫恩盤腿坐在木橋上。

    許久沒見,你變了挺多啊。莫恩細細打量著司督,然後偷偷瞄了站在一邊的艾米麗,朝司督伸出拇指,小聲說,不錯啊,司督。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有福氣啊!

    兩個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換來的是司督的苦笑,連忙轉移話題︰你家發生了什麼事?

    唉,生了個沒用的兒子。這次是真嘆氣了,莫恩說,趁我不在,給我的寶貝孫女安排了一個婚事,結果,莫恩停了一小會,有些惱怒地說,安排婚事就算了,竟然還讓我的寶貝孫女離家出走。這不,我那寶貝孫女在路上就不停發來信息,害得我以為出了什麼事,能不出來嗎?

    莫恩晃著戴在中指的戒指,正在此時,瓖嵌在戒指上的半個指甲大小的魔晶石亮了一下,立刻讓他站起身,哎呀,說到就到。莊園圍牆拐角處,出現了一個馬頭,然後整輛馬車出現。

    司督,你等我一下啊。莫恩扔下一句話,立刻朝馬車走去。

    馬車有些眼熟。司督還沒辨認出馬車,一個身影從馬車上躍了下來,拖著長長的哭腔撲到莫恩身上︰爺爺!

    終于想起馬車在哪見過了,因為那個身影非常熟悉。司督在馬車上搜尋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沒多久一個小腦袋小心探了出來打量著周圍,在看到司督後先是一愣,然後開心地叫出來︰哥哥。

    啊?司督,是你?你跟蹤我?伏在莫恩懷里痛哭的人听到那一聲哥哥後立刻抬起頭,滿是淚水的眼楮里有著些許憤怒。

    琳,你好。司督抱著撲過來的小姑娘,不自然地笑著,好久才擠出一句話。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36

第三卷 第九章 小談(上)

也太巧合了吧?司督想起莫恩說的理智的人不相信並不認為這會是莫恩安排的。就算如此,但司督心里還是有少許不舒服。他想起莫恩絲毫不顧忌自己一個外人依舊罵出口的兒子。

    一個趁父親不在,給女兒找了樁婚事的人,還真有可能會安排出這種巧合的事。想著,司督的眼楮飄向艾米麗。

    你們認識?莫恩看了看琳,又看了看司督,呵呵一笑,對琳說,司督是我的客人,他跟蹤你干嗎?也好,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不用我介紹了。

    琳恨恨地瞪了司督一眼,抹去淚水,乖乖地站在莫恩身邊,問︰爺爺,父親在不在?

    別提你父親了!莫恩猛一吹胡子,隨即臉色緩和下來,拍著琳的後背說,你父親被我關起來了,讓他好好反省去,別我一不在就知道搗亂。

    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琳終于收起愁容,挽著莫恩的胳膊使勁晃著。

    很熟悉的話啊。司督轉頭看向摟著自己脖子的妮娜,她正眨巴著大眼楮看著司督,漂亮的小臉蛋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很漂亮的小姑娘哦。莫恩走到司督身邊,輕輕捏了捏妮娜光滑的臉蛋,無比慈愛地說,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妮娜,妮娜.哈里森。小姑娘挺直身體,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錯嘛,司督。莫恩怔了那麼一瞬間,隨即拍著司督的肩膀大笑著,真的很不錯。

    看來今天想跟莫恩單獨談話,是不可能了。多了一個琳,司督又恢復到一貫的表情,朝莫恩微微一笑,說︰妮娜,還不跟莫恩爺爺問好?

    莫恩爺爺好。小姑娘甜甜地說,隨即又問,可是,哥哥不也得叫‘爺爺’了?

    這個鬼精靈!司督一時失笑,不自覺地就輕輕捏著妮娜的鼻子搖了搖。

    哥哥……從小姑娘鼻腔飄出一個含糊的不滿聲音,小臉蛋紅了起來。

    呵呵,跟我家的小丫頭有得一比啊。莫恩拍了拍琳挽在胳膊上的手,走,里面坐。

    司督跟在莫恩身後剛走進庭院,就見一個中年婦人撲了過來,那是琳的母親。兩母女又上演了一場久別哭鬧記,摟在一起哭得稀里嘩啦的,時不時還能听到琳的母親說出一句女兒,你就讓你爺爺放了你父親吧,莫恩的答案一律是眼一瞪胡子一吹。

    得,跟自己的團隊一樣,琳在莫恩家的位置也僅僅次于作為家長的莫恩,有時還更高。

    圍著桌子坐下,司督也不用說什麼,靜靜听著莫恩爺孫兩訴苦就行了。

    正如莫恩說的,琳的父親趁莫恩不在,就讓琳找了一樁婚事。男方是誰沒說,但從琳不停的批駁中,從沒現身過的他成了大陸上最沒用兼最丑陋的人,簡直連癩蛤蟆都不如。

    那個孩子很老實……琳的母親想解釋一下,隨即被莫恩的眼光逼了回去,再也沒說過話。

    爺爺,你說我能嫁給這麼一個人麼?終于批判完那個可憐的男人了,琳撲到莫恩懷里又是一陣痛哭。

    放心,讓你父親好好呆著去,他不反省我還不讓他出來了!莫恩那個狠哪,根本不理會兒子,只顧著哄孫女。

    琳止住淚水,哭訴繼續。不過這次指向了她的父親,而且婉轉很多,只是在不停強調自己多麼多麼的辛苦才逃出家里,路上又遇到了多麼多麼

    危險,又怎樣差點被人拐賣了,讓她幾乎成了大陸上。最後話頭一轉,說自己怎樣遇到了司督他們,小小地為司督說了些好話。

    她就沒提是因為打听到帝國第一美男子的下落,又無處可去才跑到南昆城,也沒提用了司督多少金幣。

    也不知道莫恩真對自己的兒子這麼不信任,還是徹底相信了琳的話,時不時拍那麼一下桌子,根本不用喝茶不算,還經常讓人提心吊膽地看著他的手。

    哭訴大會結束後,司督轉頭看向妮娜,妮娜連連搖頭,示意自己很乖,真的很乖。

    再看向安慰琳的莫恩,司督發現老頭子眼中根本就沒有怒意。他明白了,莫恩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只是寧願寵溺著寶貝孫女,也不想讓她受哪怕絲毫委屈。

    跟自己和妮娜很像啊。司督再次看想妮娜,這次妮娜不搖頭了,小雞啄米般點著頭,示意自己很听話,真的很听話。

    妮娜是個乖小孩。司督的手放到妮娜頭上,以眼神示意自己相信妮娜,立刻讓小姑娘眨巴起亮晶晶的大眼楮。

    好了,帶兩個小姑娘去走走。見琳終于止住了抽泣,莫恩給琳找了個差使。

    嗯。琳擦著早已消失的淚痕,拉著妮娜和艾米麗走出大廳,琳的母親也跟隨著退了下去。

    來,喝茶。話落下,莫恩自顧地拿起茶杯喝著,然後咂吧兩下嘴巴,給司督的感覺是他在暗示終于清淨了。

    被琳這一鬧,司督滿肚子的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干脆也慢慢喝起了茶。

    司督,謝謝你照顧我家孫女了。莫恩先是一本正經地說,沒兩秒便笑了出來,琳沒給少惹麻煩吧?

    算不上惹麻煩吧?除了經常跟自己對著干以及吃起來很瘋狂,大多時候彼此相處的還是挺不錯的。司督回憶著,還沒開口就被莫恩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的孫女我知道。莫恩擺了擺手,說,另外,我必須向你道歉。

    啊?司督立刻有些坐立不安,愣愣看著莫恩,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我猜得沒錯,莫恩有些苦澀地笑了笑,琳之所以會跑去南昆城,一半可能是她想找我,另一半可能嘛,就是他父親故意引導的。搖了搖頭,莫恩繼續說,做事一點都不利索,真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教他的。

    莫恩家的教育非常奇怪,這是司督得出的第一個結論;第二個結論是,莫恩這人太喜歡低調做事,所以什麼話都干脆說出來,攤在桌面上解決;第三個結論是,莫恩其實對兒子抱有很高期望,但是有點恨其無能。

    這很符合莫恩教給司督凡事留一手,出手就得干脆利落和別讓人看出自己的真實實力的保命哲理。

    顯然莫恩做得比司督更好,他不展示自己的能力,有話大家直接說,都別躲躲藏藏的,甚至表現成一個安于生活的普通老頭,也將住所搬離了帝都中心地帶。

    莫恩,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司督站起身,朝莫恩深深鞠躬。

    我們坐下說。莫恩連忙招呼司督坐下後,問,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是的。司督點頭,說,我想請教一下你,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38

第三卷 第九章 小談(下)

當司督打算將這些日子的事情說出的時候,莫恩擺了︰我老了,不敢肯定會不會在睡覺的時候說些什麼,所以,你的秘密還是別告訴我的好。停了一小會,莫恩又說,隨便撿些東西說說就成了。

    司督想了想,還是從出黑森林法師塔那一刻開始說起,但剛提到被風狼逼得用禁咒時,莫恩立刻大大睜開雙眼。

    是你做的?司督,你沒騙我?莫恩難以置信地問。

    是的。司督並不打算向莫恩隱瞞什麼,甚至是自己的特殊體質。

    你可以停下了。莫恩捏了捏額頭,頗有點沮喪地說,我今年六十二,五歲開始識字,八歲開始學習魔法,到現在已經快五十五年了,沒想到還比不過你一個小伙子。看來,我不得不承認真的有天才。

    莫恩,我……看莫恩這模樣,司督連忙解釋,卻被莫恩再次打斷。

    稍微感慨一下而已,不用擔心。莫恩的表情幾乎塌了下來,這並不是稍微感慨,司督,有些東西還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連自己的秘密都保守不住的人通常死的最快。後面的你也不用說了,我也大概猜得出來,無非就是身邊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而已。

    理智的人不相信巧合。莫恩曾經說過的話再次從司督的腦袋跳出來,而自己從出黑森林法師塔到現在,幾乎每件事都透露出巧合,所以莫恩說的莫名其妙很貼切。

    高調。莫恩說出一個詞語,豎起食指說,這是我能給出唯一的建議。

    高調?司督想不通莫恩的意思,但莫恩依舊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

    有時間去找阿爾方斯聊聊,那個老家伙至少不會欺負年輕人。莫恩笑了笑,將話題轉移開來,不談這些,說說其他,比如魔法。

    莫恩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現在司督對莫恩的謹慎和置身事外很有感觸,他並不願意打亂莫恩的生活,放下自己的問題,和莫恩討論起魔法理論。

    司督首先提出一個話題,對于妮娜的教育他還沒整理出一個頭緒,兩人就哪種教育更適合展開了討論。

    就像司督猜測的那樣,莫恩對傳統教育過于詳細很感興趣,但並不認為司督的方法合適太多人︰首先在心性上要求太嚴格,沒有一定閱歷的人根本做不到靜心研究,你這樣的年輕人太少了;其次,帝國需要的是大量魔法師,並不需要特別精通魔法研究的人,按嚴格的教學規定更容易在短時間內教育出一個合適的魔法師。當然,我很贊同你的觀點,你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去試試。

    魔法師的共同語言還是魔法,兩人的談話繼續,但都圍繞在魔法上,數次跑題也就是從魔法的教育變成元素魔法的討論,再變成空間魔法。

    一時興奮下,司督拿出卡爾交給他的《空間簡論》,于是,事情不可思議地開始朝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海德森.貝魯奇?莫恩一見到《空間簡論》,有些驚愕地叫出聲。

    啊?興奮中的司督想了好久,才想起海德森.貝魯奇是卡爾的另一個稱呼。

    那個家伙有這麼好心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給你?莫恩從司督手上拿過書上下甩著,以那個家伙的摳門,會把自己的東西交出來?

    莫恩似乎對卡爾非常不滿啊。司督很想幫卡爾辯解幾句,顯然他的心更偏向莫恩,想了想,干脆將卡爾將《空間簡論》交給自己的理由說出來。

    你是說你的小姑娘是那個家伙的女兒?莫恩怔了一小會,突然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的心真有這麼硬?看來也不過如此!有本事就別裝得這麼瀟灑,現在連自己的女兒沒臉面見,你那叫活該!

    司督對莫恩突然冒出來的怨憤很不能理解,好久,等莫恩停下大笑後,司督小聲問︰莫恩,你跟卡爾……嗯,海德森之間有……

    莫恩看了司督一眼,拿起茶杯微微低垂著頭慢慢喝著茶,光線在他的眼楮投下一個陰影,徹底遮擋住了他的臉孔。許久,他放下茶杯,嘆了口氣,說︰都是很久前的事了,怕也沒有人能記得住。聲音中,帶出些許感慨。

    我八歲開始學習魔法,十歲時拿到了一級魔法師資格證書,那時空間魔法還沒形成完整的系統理論,還是按照元素魔法的升級模式進行認證……莫恩慢慢說出一件並不久遠的事。

    那是個魔法人才倍出的年代,莫恩以平均兩年升一級的速度被譽為空間魔法天才。以他的升級速度,天才一詞當之無愧,尤其在升級為高階魔法師的時候,他突破兩年升一級的速度在兩年時間

    兩級。當時,有不少人認為,莫恩將是繼阿爾方斯I個大魔導師。

    破壞莫恩理想的是海德森.貝魯奇,那個被譽為空間之主的男人。

    一旦到達高階魔法師的級別,再往上升會格外困難,不少人都停留在七級魔法師一輩子再沒升過。莫恩的運氣不算太差,他不想失敗,花了十年的時間不停鞏固基礎,一次就升上了八級魔法師。

    海德森.貝魯奇就這麼橫空出世了。一個在十五歲才接觸魔法,用了僅僅五年就升級為七級魔法師的人,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本來一切與莫恩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海德森.貝魯奇不對空間魔法產生興趣的話。

    三年,僅僅三年,空間魔法的完整系統從海德森.貝魯奇手中誕生了。空間之主的名號就此出現,再無人能代替,而曾經風光一時的莫恩被人們徹底遺忘。

    世間再無人能記起曾有個被譽為空間魔法天才的人,哪怕這個人還曾被他們寄托很大期望,希冀他成為另一個大魔導師。

    以為自己都看淡了,看來自己會去黑森林,還是因為,呵呵……莫恩淡淡地說完一個故事,輕輕嘆了口氣,我跟他應該沒有任何仇恨吧,如果真要說上仇恨,他才算是被整個貴族階層和魔法公會仇恨的對象。那時我還是太年輕了……

    卡爾他,司督在頭上和下巴比劃著,看起來跟你的年紀差不多啊。

    如果我沒記錯,他才剛剛五十出頭。莫恩臉上現出無盡唏噓,他太順利了,而且太高傲了,幾乎傳出一句話就會得罪一大幫人。而且,我一直認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沒有化解空間魔法的辦法。

    有人在他做魔法試驗的時候動了手腳?司督的眉頭狠狠跳了兩下,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有可能。那是個死腦筋的人,他寧願將所有的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對貴族也徹底死心,干脆連自己的爵位都繼承給一個平民。然後,莫恩右手五指攏在一起,說話同時五指猛然張開,大家一拍兩散,我不會把自己的研究交給你們,你們也別想找到我。

    卡爾認為是自己殺了妻女。司督無法想象卡爾逃出人們視線的時候,心情有多麼沉痛多麼絕望,也難怪他才五十的年紀看著跟六十多並沒差別,甚至更老。

    本來一切都不應該發生的,如果他肯稍微放下身姿。莫恩總結說。

    現在司督很能理解莫恩為什麼這麼低調,如果換成是自己,在見了卡爾的下場後也會將自己隱藏起來。

    你不同。莫恩喝一口茶後,說,你現在太低調了,以至于每個人都認為你很好欺負,大不了讓你變成另一個‘海德森.貝魯奇’而已。

    我會滅了整個大陸!想到卡爾所遭遇的事情換到自己身上,司督猛地睜大眼楮,不假思索地說。

    這就是你跟海德森的不同。但我也相信,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下不了手。莫恩繼續喝著自己的茶,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但他是個真正的天才。只是,他為了讓別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方法錯了,錯得很離譜。你雖然也期待別人的認同,但你更在乎的是身邊的人。而且,在心性上,你比他穩定很多。

    司督愣了很久,低聲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擺了擺手,莫恩示意不用介意,說︰你是來帝都受封的吧?今天你好好準備一下,按照流程,明天就會有人宣你進皇宮。不用擔心他們對你做什麼,畢竟這里是帝都。

    那我該……司督正想請教自己具體該怎麼做,視線內出現三個身影。

    哥哥,爺爺家好漂亮哦。被兩邊的人牽著的小姑娘放開手,蹦跳著跑向司督。陽光下,漂亮的小臉蛋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讓所有顏色都失去了色彩。

    光明在小姑娘踏進大廳的時候瞬間消失,讓小姑娘變成一個黑色的剪影,快速眨了兩次眼楮,小姑娘的笑臉再次清晰起來。

    心里突然涌現一股沖動,漫延到全身。司督摟過小姑娘,用力抱著不肯松開,在小姑娘的不解中低聲說︰妮娜,你要永遠快樂,永遠!

    小姑娘眨了眨眼,摟著司督的脖子甜甜地笑著說︰有哥哥在,妮娜很快樂。

    莫恩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司督的肩膀,呵呵一笑,說︰好了,走,我們吃飯去。

    好的。司督牽著小姑娘,跟在莫恩後面走出了大廳。

    外面,陽光燦爛。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40

第三卷 第十章 受封(上)

餐是在莫恩家的庭院進行的,幾個人圍著一張做工粗木桌,臀下是將削平的木樁。莫恩介紹說這是他親手做的,還自豪的宣布完成除了上面一塊厚厚木板、就是四條丑陋的桌腿的桌子僅僅花了三天時間。如此粗陋的桌子得用三天時間,也只有莫恩說得出來。

    氣氛很輕松,就連艾米麗都放松了許多。尤其在莫恩獻寶般拿出燒烤架時,被莫恩逗得笑聲就沒停過的妮娜立刻歡呼起來,接過莫恩遞過來的叉在削得筆直枝條上的小魚,目不轉楮地盯著燃燒的炭火,慢慢烤著食物。

    創世神真的很公平,妮娜在亨里克的教導下廚藝突飛猛進,但在燒烤上實在不敢叫人恭維。

    很好吃。司督接過妮娜的烤魚,輕輕咬了一口,外面看著焦脆可人的烤魚——沒熟。天知道妮娜是怎麼烤的,竟然能烤出里外完全不一樣的小魚。作為一個立志讓妮娜得到幸福的哥哥,司督不得不強忍著舌頭上的不適感擠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說了一句違心話。

    或許每個老頭在燒烤上都有著很不錯的手藝,又或者空間魔法師都是燒烤高手,至少司督見過的有燒烤過的兩個老頭——卡爾和莫恩——在燒烤上就很有一套,莫恩在火上轉動的牛扒沒多久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妮娜,你不準搶。這是我地!琳的手伸向莫恩手上的枝條。

    爺爺,我想吃。小姑娘眨巴著閃亮的大眼楮,絲毫不放松地看著莫恩。

    一人一半。莫恩很快下了最終裁決,在琳的手還沒到達的時候飛快地將牛扒一分為二,擺在兩個銀盤上。又是空間魔法。似乎到現在為止,司督看到莫恩使用的魔法都用在對付小孩子身上。

    妮娜興奮地拿起屬于自己的牛扒啃著。在試驗了新方法後,實際上她已經贏了琳,至少以前跟琳搶牛扒必須發動餐桌上地一場戰爭。而且結果不見得比現在好。

    愉快的時刻總是過得很快,當妮娜和琳毫無顧忌地按摩著鼓脹的肚子時,司督向莫恩提出告辭。

    走出大門時,琳湊到司督耳邊,小聲警告︰不許把我剛才哭的事告訴羽羅!

    司督無言地點頭,跟莫恩說了聲再見後鑽進了馬車。

    馬車慢慢前行。經過了一條小道,走上了官道。漸漸的,耳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已經進入帝都中心範圍。

    就在妮娜抵抗不住瞌睡蟲騷擾地時候,周圍的聲音又小了起來。沒過多久,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司督大人,我們到了。

    抱著妮娜進入銀月城主的府邸,司督剛停下腳步,漢克就迎上前,說︰司督大人。剛才皇宮來了通知,讓您明早前去進行受封儀式。禮服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您看看合適不?

    好的。司督沒想到漢克安排得這麼迅速,剛才還在煩惱的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怔了一小會後連忙點頭。

    妮娜也不打瞌睡了,頓時清醒無比。

    府邸里面有專門的試衣間,掛在衣櫥上全是各不相同的華服。

    漢克的眼力絲毫不比艾米麗差,拿出的衣服就像是為司督訂做地一樣。

    禮服很漂亮,暗紅色的底,襯托著繁雜地暗紋,在袖口和衣襟都做了大量裝飾,用黑白兩色瓖嵌著精美的花紋。就是穿衣服地繁瑣讓司督稍微有點不耐煩。當第三次不知該怎麼對付紐扣的時候,艾米麗走上前幫司督整理衣服。

    或許之前司督對晉升為伯爵還有些許興奮。現在也快被穿衣服折磨沒了。他就想不明白,衣服是用來遮體和保暖的,那些貴族哪來這麼多麻煩非得安排沒完沒了的紐扣。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禮服終于穿好了。

    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原本扔在人海就找不到影的司督在換了一件衣服後,立刻變得與眾不同。原先的普通消失大半,都被華麗的衣服遮掩了;禮服暗紅的基調將他白皙地皮膚襯托出來,再加上淡淡的微笑,整個人多了一種溫雅而又凝實地氣質。

    司督,昨天還不覺得你像個貴族,現在,嘖嘖,標準的貴族。大門響起一個聲音,盧米埃走上前,細細打量著司督,還差點。想了一會,他掃了掃自己的頭發,說,頭發整理一下就更像了。

    沒錯!跟著盧米埃進來的亨里克立刻贊同。

    確實,司督蓬松的頭發破壞了整體的形象,他就從沒怎麼梳理過頭發,就連上次剪頭發,也是因為覺得太長不好打理,跟黑森林法師塔里的一個魔法師借了把刀子,爽快地割了下去。二話不說,漢克立刻召來理發師,忙碌了一陣後,一個嶄新的司督出現。

    人還是那個人,長相依舊那麼普通,但是比起以前,少了幾分懶散多了一份精練。配上身上的禮服,如果將滿頭深褐色的頭發換成金黃色,也許就是哪位公爵的兒子。

    深褐色的頭發太常見了,幾乎成了平民的代名詞,就連妮娜都咕噥著哥哥的頭發換成銀灰色,一定很好看。妮娜的審美很獨特,但司督不會接受。按妮娜的要求轉了一圈後,司督就認定自己不會喜歡這套衣服。

    司督大人,還行嗎?漢克問。他身邊站著幾個裁縫,隨時可以按司督的意思修改禮服。

    很重。司督說了句大實話,卻讓大部分人都瞪大了眼楮,他也懶得理會,對艾米麗說,幫我脫了吧。

    連衣服都得別人幫忙才能穿上和脫下,這對司督來說價值很小;而且,穿上這套衣服,讓他感覺有些拘謹。

    司督大人,要不要換一套?漢克看著司督乖乖地任艾米麗擺布,繼續問。

    就這套吧。為什麼還要再試?一次就夠了。司督干脆地接受了這套衣服。

    你還真不是享福的料。

    洋洋地說,幸虧你不是皇帝,否則每天都得穿上這來走去,看你怎麼辦。

    司督看了羽羅一眼,轉過頭沒再理會他。

    司督,你發現沒有,最近你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一個上午沒人說話,幾乎沒把羽羅憋壞,你現在甚至學會用眼神對付我了。

    司督完全無視羽羅的話,乖乖地讓艾米麗解除身上的衣服。這套衣服不僅重,而且對動作的限制很大,也讓司督對它沒多大好感。

    對了,忘了說了。盧米埃說著看向亨里克,眼楮嘴角全是調侃的意味,亨里克看上一個……

    盧米埃!亨里克立刻大聲打斷盧米埃後面的話。

    怎麼了?轉頭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亨里克和壞笑的盧米埃,司督不解地問。

    顯然,亨里克忘了有一個只有司督能溝通的人。羽羅擠著眼楮說︰他看上一個美人了。

    亨里克看上一個美人了?習慣性在腦中翻譯別人話語給羽羅听的癥狀表現出來了,司督下意識地重復羽羅的話。

    你看,不是我說的。盧米埃攤開手聳了聳肩。

    恭喜啊,亨里克。司督開心地笑著,同伴中他最負歉意的就是亨里克,他不僅讓亨里克的旅館關門,還讓亨里克兩次接近死神。司督接著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不用了。亨里克難得地低下頭,扭扭捏捏地說。

    司督,這個不是你能幫地。盧米埃呵呵一笑,打趣道。

    在盧米埃的敘述下,一個浪漫的故事即將出現了。

    幾人在幫盧米埃尋找他弟弟,路過一條繁華的街道,那條街道叫香樟路。在門前有著一棵高大的香樟樹的酒館前。三個勇敢的男人听到里面傳出  啪啪的聲音,其中還有一個女人地怒斥聲,便走上前。

    原來是幾個小流氓在欺負兩個弱女子,勇敢的亨里克立刻擼起袖子沖上前……

    是他們兩推我過去的。亨里克下意識解釋說,司督大人,你知道。我不會打架……然後,突然啞了。

    你看,不是我說的。盧米埃再次攤開手聳了聳肩。

    吟游詩人口中的典型題材。羽羅點頭做出一個總結,典型的喜劇性英雄救美。

    嗯?司督被羽羅弄出來地慣性思維還有一個,就是每次羽羅說出一句話,司督總會不自覺往最壞的方向想。比如現在,司督就想到事情會不會太巧合了。

    羽羅看了司督一眼,將視線移開。完全是照搬司督剛才對他無視的模樣。

    哪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司督當羽羅的無視不存在,下了最終決定。

    贊同!盧米埃第一個舉起手,隨即妮娜和羽羅也興奮地舉起了手。艾米麗則站在一邊偷偷笑著。亨里克只能無奈地接受了司督的安排。

    試衣終于結束,接下來。就是繁復的貴族禮儀。司督不會去問漢克,這點他只能向艾米麗請教。而且還得在沒外人的情況下問。地點就在司督的房間,參與的人還有自覺跟來學習的妮娜和無人可以溝通地羽羅。

    艾米麗化身成一個合格的教師,滔滔不絕地話不停從口中溜出,提示著司督一些要注意的細節,比如見到人該行什麼禮,手應該放在什麼位置。其之繁雜讓司督忍了很久,才沒當著艾米麗地面打哈欠。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吃完晚餐,司督被貴族禮儀折磨得實在夠嗆。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司督是被漢克叫醒的,此時天才剛蒙蒙亮。

    司督大人。您該準備了。漢克恭敬地說。

    好的。司督很想問有沒必要這麼早起床,但還是沒問出口。

    事實證明漢克是對的。先是洗了個玫瑰花瓣澡,這是漢克專門放在一個浴桶的,雖然對鮮艷的花瓣很不感興趣,司督還是老實地按漢克安排的做;然後就是穿衣服,與上次不同的是,今天還多了一些穗花之類地裝飾;最後才輪到早餐。

    前後加起來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等司督準備好,妮娜他們才走下樓梯。

    哥哥,真帥!妮娜毫不吝惜自己的稱贊,學著大人擠了擠眼楮,還有模有樣地豎起了大拇指。

    發出兩句毫無意義地呵呵笑聲,司督在漢克的催促下跨上專門為他準備的馬車。

    從府邸到皇宮,必須經過兩條街道。這兩條街道都是專門為帝國官員準備的,一切以官員的車輛為先,其他時候才輪到平民。

    隨著馬車順利地前進,司督越來越緊張,昨天對貴族服飾和禮儀的不耐煩消失得一干二淨。當意識到自己正在前往帝國的心髒,去見一位在大多人看來只活躍在各種故事中的至尊時,司督的平民習性徹底體現出來。

    我現在正要去見皇帝的念頭在司督耳邊盤旋著,始終不肯散去,幾乎讓他的身體都僵直起來。

    轉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偌大的車廂只有自己一個人,門簾那頭還有一個趕馬車的車夫,以及漢克。馬蹄踏在堅硬的土地上,得得得得的聲音逐漸漫延,佔據了整個車廂,也佔據了司督耳朵,然後,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司督大人,到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在到達耳朵時瞬間加大,如雷般轟鳴。

    那是錯覺。司督清醒過來。

    我還是太年輕了。司督輕聲一笑,小小地嘲諷著自己,心情隨之穩定下來,清了清喉嚨,鑽出馬車,對漢克說,走吧。

    這就是皇宮嗎?站在結實的土地上,司督對撲面而來的威嚴氣勢震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8-10 21:41

第三卷 第十章 受封(下)

是司督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皇宮。

    巨大的石柱高高聳立著,支撐入雲的屋頂,石柱邊上或男或女的雕像以不同姿態或站或坐,但不一而同地用手接觸屋檐,其中有如大力神般雙手撐天的男子,又有身披薄紗的溫雅女神伸手似摘栩栩如生的葡萄。抬頭看去,仿如正是這些雕像支撐住了遮天的屋頂,地上的人如在眾神俯瞰之下,不敢有絲毫不敬。

    似是向兩邊無限擴張的宮殿遮擋了後面的建築,讓人忽略原來看似稍遠的地方還有類似的建築。

    偌大的廣場是用潔白的大理石制成的,踩在上面,總會讓人不自覺放輕腳步,生怕玷污了那片潔白。高高的台階上,站著兩列身著 亮鎧甲的護衛,能容三輛馬車同時經過的高大拱門襯托下,他們顯得極其渺小,卻如雕像般紋絲不動,讓人不敢輕視。

    漢克已經替司督通報自己的到來,接下來,一切都只能靠司督自己了。

    閣下,請隨我來。一個年老男子從大門走出,右手放在心髒微微鞠躬。經過艾米麗的教導後,老人身上的華服告訴司督,他是一個伯爵。

    好的。司督朝老人微笑點頭,跟在老人後面。

    當壓力到達一個頂峰,其他的什麼都不再重要。司督的壓力來得迅猛去得也快,老人出現時他已經恢復了表面上地常態。

    穿過長長的走廊。老人領著司督來到一個房間,說︰請稍後,陛下很快就會宣您覲見。

    謝謝。司督回了一個禮,問,閣下是?

    克洛維.馮.塔布里斯,我將是您的接引人。老人展露一個溫和的微笑,示意司督坐下後,繼續說。能擔當閣下的接引人,是我的榮幸。

    每個貴族在授予爵位的時候,都會有個將之接引到儀式現場的人,那個人通常比即將授予爵位地人有著更高的爵位。而且,如同老師將一個學生帶入征途,從此兩個貴族就有了一種脫不開的聯系。司督即將授予二級伯爵。那麼,克洛維就是一等伯爵。

    那是我的榮幸。司督站起身,朝克洛維施了一個貴族禮。

    我們坐下說。克洛維呵呵一笑,在司督坐下後,給司督倒了杯茶,閣下,封爵的儀式可清楚?

    還請指教。司督接過茶杯,小啜一口後放下。對老人司督很尊敬,再說,在司督印象中。老人都喜歡說一些事以顯示自己曾經的不凡,司督很樂意滿足克洛維地願望。

    果然。克洛維欣慰地點頭後,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每個細節都反復提了幾次。身處不同的環境,面對的又是第一次見的人,司督表現得很有耐性,不管克洛維說的是否已經是重復第三次,都一律點頭應和,臉上的微笑更是從沒消失。

    多虧了克洛維的談話,司督慢慢鎮定下來,先前的緊張幾乎全部退散。

    時間就這麼在一個不停說話一個不時點頭中過去。終于。走進一個侍從,通知會議已經結束。皇帝陛下宣司督覲見。

    站起身時,心髒猛地跳動一下,一個細細的呼吸後,司督就將冒出來的緊張壓了下去。

    依舊是來時地路,司督跟著克洛維來到了大殿門口,另外還有五個人,其中他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是安維爾和希特。

    希特首先向司督點頭打了個招呼,安維爾隨即也擺出完美地笑容點頭示意。

    都來齊了。稍微有些吃驚,隨即司督笑了起來,嘴角的微笑是那麼深不可測,朝兩人點了點頭。

    進去吧。克洛維跟另外五個接引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說,率先走進了大殿。

    踏進大殿那一瞬間,司督感覺到五個同來受封地人中,有個高大的身影將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像是被狼盯上的感覺。

    大殿的裝飾很華麗,但是都被人群遮掩了。明亮的空間里,擠滿了穿著各式華服的人,細細看去,從裝飾很容易就看出他們的爵位都在子爵之上。中間靠前的位置,司督看到了莫恩。

    再往前,還有一個穿著純白長袍地四十來歲面容溫和的男子,頭上地冠冕和權杖告訴司督,他是光明神殿的教宗。在他前面,還有身著淡青長袍的老人,是自然女神殿的大祭司。至于光明神殿教宗後面的藏在全黑法師袍里、恍如躲在陰影中的干瘦老人,輕易就能猜到他的身份——暗黑神殿的大長老。

    列隊靠前位置,還有幾個很顯眼的人,他們都有著一頭黑發,彼此的相貌都有相似的地方。那是皇子。

    高階上的寶座上,坐著一個六十出頭的老人,微微眯著的眼楮看似睡眠不足,套在略顯臃腫的身體上面的服飾和頭上瓖著各色寶石的皇冠,卻讓人不敢忽略他的存在。

    站在寶座旁的人應該就是丞相了吧。司督稍稍眯起眼楮,細細打量著那個低垂著眼的五十出頭的男子。沒人會在在意司督的舉動,距離隔開太遠,司督的視線就跟集中在皇帝身上並沒區別。

    在丞相旁邊,是穿著盛裝的王國二王子潘達那,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參見皇帝陛下!克洛維以及其他五個接引人做出了表率,向寶座上的老人深深施禮。

    參見皇帝陛下!六個受封爵士的人當中,司督的聲音被徹底淹沒。其他五人的聲音高高響起,在寬闊的大殿回蕩著。

    皇帝輕輕點頭,丞相的聲音響起︰封爵儀式開始。

    一個侍從走上前,在他手中的銀盤上,疊放著一件紅白相間的衣服,上面是一頂瓖著兩條貂皮的紅色軟帽子,站在走下階梯的皇帝和丞相身邊。

    司督.馮.哈里森,于國家有巨大

    以藍海帝國最高法律,受封為二等伯爵。作為擔I聲唱諾。

    克洛維引著司督走到階梯前,微微低垂著頭退在一邊。司督靜靜地單膝跪下,皇帝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黃金長劍上前一步。

    黃金長劍慢慢放在司督的左肩,突然增加的重量好像壓在司督的心頭,讓他的身體輕微一顫。

    我謹以藍海帝國皇帝維里耶.居貝爾.施維尼茲.布魯齊之名,以藍海帝國最高法律,授予你司督.馮.哈里森伯爵稱號!皇帝的聲音響起,緩慢如同舒緩的音樂,傳遞到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我起誓,謹守我的忠誠和榮耀!司督低垂著頭,右手貼在心髒,感覺著心髒的跳動,一字一句地說。

    皇帝高唱︰請起身,司督.馮.哈里森伯爵!

    黃金長劍離開司督的肩膀,回到侍從手中。

    丞相拿過銀盤上的瓖嵌著兩條白色貂皮和一圈金銀線、上沿飾有8銀球的軟帽,說了聲祝詞,遞給皇帝,再由皇帝戴在司督頭上;然後皇帝接過瓖有白色毛皮邊的深紅色絲絨外套,披在司督身上,用略微顫抖的手慢慢系好。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帝國伯爵了。司督按下心里的激動,抬頭看向皇帝。那是一張蒼老的臉孔,眉間是深深陷下去地皺紋。布滿細紋的眼楮里,黑色的瞳孔如同黑洞般吸引周圍的一切;修剪得很整齊的胡子下面,隱藏著他微微上翹的嘴角,對比著高高凸起的眼袋,顯露出一絲疲憊。

    如果忽略老人頭上的皇冠,司督更願意把他看成一個用盡心力地普通老人。

    你很不錯,年輕人。皇帝全是皺紋的手輕輕拍在司督肩膀,口中飄出的話不再高昂。卻是異常緩和。

    非常感謝您的稱贊,我的陛下。司督在皇帝的手離開後,往後小退一步,深深鞠躬。然後,朝正向他點頭地克洛維走去。

    恭喜你,伯爵閣下。克洛維微笑著小聲說。

    謝謝。司督朝克洛維點了點頭。看向大殿。他不會跟莫恩打招呼的,他不知道習慣低調的莫恩是不是希望暴露和自己的關系。

    安維爾正跟在接引人後面走上前,緩緩跨步間,司督仿佛看透了安維爾的心︰他一直在期待這一刻!

    安維爾被封為二等子爵,這是他用火狐佣兵團的巨大傷亡換來的。在安維爾轉身那一刻,他的視線在左邊一個黑發青年身上停留了瞬間,而那個黑發青年則不為人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輪到希特了,正如他硬朗的作風,行進間一提一頓極有節奏。他受封為三等子爵。

    然後又是兩個三等子爵。

    他們都是這次再跟王國戰爭中立下功績的人,但司督從未見過他們。克洛維告訴司督。他們是前去救援南昆城地軍隊指揮官。

    凱爾.馮.=封為一等男爵。丞相的聲音響起。遠遠散開,來到司督耳朵。

    很熟悉地名字。司督的眼楮微微一眯,視線放在那個高大地身影上,剛才進殿時,就是那個人以極其不善的目光盯住自己。

    當皇帝把瓖有三條貂皮、冠冕上有一淺色銀圈並飾有六個銀球的軟帽,戴在凱爾.馮.

    那個感覺越來越熟悉,似乎這個凱爾.馮.出現過。司督的視線再也沒離開過那個高大的身影。

    弗萊興男爵在財政上很有一手。所以陛下趁次機會順便給他晉封爵位以示鼓勵。克洛維見司督對那個新晉男爵很感興趣,便小聲解釋說。

    凱爾!司督終于想起來了。在出黑森林法師塔的時候,就是凱爾和另外四個貴族青年把自己騙到魔獸森林。司督對他們並沒多大惡感,但是他不明白凱爾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當凱爾退到屬于接引人身邊,站在司督對面時,司督地眼楮狠狠抽搐了兩下。

    那張臉的左邊有一塊很明顯地疤痕,皮膚緊緊收縮在一起,遠比常人的光滑,卻讓人感覺極不自然,還將左眼下眼瞼往下拉著,將左邊嘴角往耳朵扯著,如惡鬼般駭人。沒進殿時凱爾躲在眾人背後,司督沒注意看,當凱爾站在對面時,一切都一目了然。

    很可惜的一個年輕人,好像是去魔獸森林歷練時遇到了火系魔獸,半邊臉都被燒毀了。克洛維感嘆一聲,解釋說。

    火系魔獸?還有四個人呢?

    凱爾射過里的眼神讓司督有些難受,尤其他朝司督露出笑容的時候,司督感覺很不舒服,但還是回了凱爾一個微笑。

    此時,傳來丞相宣布封爵儀式結束的聲音,頓時,大殿上響起如雷的掌聲,與回音夾雜在一起的時候,狠狠沖擊著人們的耳膜。

    十年來的第一個新晉伯爵司督接受了大多數人的注目禮,其次就是被譽為帝國第一美男子的安維爾。司督身邊的人,都湊過來向司督道賀,面對那一張張友善的面孔,司督微笑著一一回禮,除了謝謝再沒說什麼話。

    一個侍從擠了進來,對司督說︰伯爵閣下,陛下宣見。

    好的。微微一怔後,司督擺出一個笑容,對周圍的人說,非常感謝各位,還請我離開片刻。

    話落下,一個個和善的面孔多了一些贊許。

    跟在侍從後面,司督看到了身邊圍著寥寥幾人的凱爾,凱爾似乎一直在注意司督,立刻朝司督遠遠點頭,眯起來的眼楮卻讓司督感受到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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