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玄幻] 幻紀煙雲 作者:幸運十三號 (連載中)

huro 2008-3-10 16:25: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5 16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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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幸運十三號

【小說類型】:都市 > 校園玄幻

【內容簡介】:

  故事從一個比試開始,比試的題目是誰打劫到的東西最有新意,誰就是勝者。他是一個絕種的倒霉蛋,人家都叫他浪子,很不幸也很幸運的成為了決勝這場比賽的獵物,從此也改變了他的一生,卻還是沒能改變他的霉運,因為他很倒霉的遇上了一個死活要教他絕技的老頭,很倒霉的遇上一個總拿錢給他數到手軟的人,很倒霉的遇上……

【其他作品】:《禁果》、《另類殺手艷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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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5
第1卷 001 打劫規則

  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花店,老闆姓什麼很少有人知道,但人們都叫她蘭姨,是個四十來歲的素雅女人,此時她正在小店後的溫室裡移栽花苗,不時抬頭看一眼溫室角落裡雜草上睡得正香的瘦弱少年,和藹的臉上露出一個慈愛的笑。

  突然,她留意到少年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並在睡夢中猛烈的搖頭掙扎,蘭姨知道少年又做惡夢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忙放下手裡的花鋤,擦了擦手走過去輕輕搖動少年道:「浪子,浪子,醒醒,你又做惡夢了…」

  「姑姑--」

  睡夢中少年一聲大喊,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卻是一頭的汗水,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時,少年隨即鬆了口氣,歉意地道:「對不起蘭姨,我剛剛又睡著了。」

  蘭姨寬容地笑了笑,用袖子給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浪子,又做惡夢了吧,沒事,沒事,就是個惡夢而已,你一直叫著『姑姑』,她是你的親人嗎?」

  少年沉默,然後點了點頭,隨即又展顏一笑道:「蘭姨,今天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蘭姨一怔,每次少年做惡夢都會叫『姑姑』,一直以來蘭姨都覺得那是少年自己的私事,就沒有多問什麼,可不想這次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出時,少年竟然避開了這個話題。微微一怔之後,蘭姨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笑了起來道:「今天也沒什麼事,芸苔閣的楊閣主買了我培育的那盆春劍,說是今天必須送去,你就幫我把它送去芸苔閣去吧。」

  少年聽後興奮了起來道:「真的?太好了,終於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咱們南花城的宗師聖地芸苔閣了。」

  蘭姨慈愛地敲了敲少年的頭笑道:「瞧你這高興勁兒,春劍在那邊架子上,快去吧,送過去時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楊閣主心情好了收你為徒弟,那你可就有福了。」

  少年興高采烈地抱上花盆,腳步輕快出門,蘭姨忙在後面叫道:「浪子,春劍很貴的,你路上要小心哪,早去早回哦。」

  「知道了蘭姨,如果討到賞錢,回來時我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桂花糕……」

  少年頭也不回地回應著,人已經消失在門口,蘭姨搖頭輕笑,自言自語地道:「這孩子,還知道心疼人呢。」

  ※※※※※※※※※

  卓婭逃家已經半個月了,此時正騎著獵豹摩托在街上溜躂,身後跟著被燥熱的空氣蒸得有氣無力的一眾被她說動了心一起逃家的姐妹,今天糟透的心情讓她們第一次破天荒的沒有開足馬力橫衝直撞,一想起什麼都要跟她爭的楚楚那張不可一世的挑釁嘴臉,卓婭就有撲上去將其撕成八大塊的衝動,『青春玉女摩騎隊』的稱號本就是她為跟在身後這幫姐妹們想好的,可楚楚那死丫頭跳出來非得說是她先想到的,一想著楚楚那驕傲的嘴臉卓婭就後悔最初不該鬆口答應她通過比試來決定哪一隊使用這一稱號。

  到南花城這半個月來,為了爭得『青春玉女摩騎隊』這個在她看來近乎完美的番號,卓婭和她的隊員們已經跟楚楚的隊員進行了不下十場的比試,每次比的都是誰的隊伍在這花城裡打劫到的花最漂亮誰就摘走『青春玉女摩騎隊』的稱號,而且特別強調了是『打劫』。於是每次比試開始她都會帶著姐妹們騎車在街上亂躥,一邊享受無視交規的叛逆快感,也為了打劫那些花店過後盡快的避開警察。

  為了做到『打劫』的場面,只要被她們光顧過的花店無不滿地狼藉,當然了,她們每次打劫過後都會很『不小心』地『掉下』一筆錢,按卓婭的話來說,就是既做到了打劫的效果,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她們並不是真要做打劫,只不過是尋求打劫中的那種快感而已。也正因為她們每次打劫過後都『掉下』的錢,才使得那些花店老闆們從不報警,也才讓她們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和四處打劫。

  然而半個月裡的十多場比試下來,卓婭還是沒能跟楚楚分出個勝負,每次她也只能埋怨四季如春的南花城枉為聯盟的花之都,可這些該死的花就是沒有一朵長得漂亮一點與眾不同一點讓她好痛快地打敗楚楚。

  南花城號稱花之都,花確實是多到卓婭和楚楚就是再打劫個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可她們卻沒有多餘的時間,這兩個帶著同齡姐妹離家出走的小魔女都清楚,再在南花城這麼鬧下去,家裡的人就要追到了,可偏偏每次打劫來的花都不相上下,擔心被家裡人抓回家的二人不得不決定改變比試的題目,也就是卓婭今天的目標,打劫到一個最有新意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這也是卓婭今天心情糟糕的原因,因為她和她的姐妹們頂著烈日在街上轉了一個上午了,還沒找到一個最出人意料的『獵物』。

  「大姐,打劫那家金店吧,那金店是我家的,打劫了不犯法的……」有姐妹提議道。

  卓婭搖頭道:「不好,沒新意。」

  「大姐,打劫銀行吧,這家銀行是我家的,沒難度……」另有姐妹提議道。

  卓婭還是搖頭:「能不能想個別人想不到的?」

  「那大姐,我們打劫幼兒園的馬桶如何?幼兒園的孩子小,好打劫,而且這個主意那楚楚絕對想不到。」一個大嗓門的小胖女自認出了個好主意,興奮地說道。

  卓婭吱一聲將車停下,回身拍了那大嗓門的小胖女腦袋一巴掌道:「你白癡啊,這種餿主意楚楚想不到倒讓你想到了,打劫馬桶?你讓本小姐將來被楚楚那臭丫頭笑死嗎?」

  大嗓門小胖女被打,一臉的委屈四處張望想要將功贖罪,突然看到了路邊人行道處,一個臉色蒼白的秀氣少年正抱著一盆蘭花搖搖欲墜,大嗓門女孩大喜道:「大姐,快看,又是那個倒霉蛋!」

  卓婭順著大嗓門女孩的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曾經被她們打劫過一次的少年,上次在他暈倒的時候打劫了他一塊手錶和他懷裡一條漂亮的手鏈與楚楚打了第一場不相上下的賭,沒想到今天竟然又遇到了他,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卓婭樂了,興奮地笑道:「要倒了,要倒了,那個倒霉蛋要倒了,五--四--三--二--一」卓婭身旁的一群女孩騎在車上也附和著倒數起來。在他們剛倒數到一的時候,她們口中的那個倒霉蛋轟一聲倒了下去,手裡的那花盆摔了個粉碎,蘭花也摔地上折斷不少,眼看著就失去了它名貴的身價。

  看到倒霉蛋暈倒,卓婭眼珠轉了轉,隨即美眸一亮,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大喜道:「有了,就打劫他了。」

  「哎喲!大姐你打我幹嘛?」旁邊有人痛呼了出聲,原來卓婭拍大腿的那一巴掌是拍在了那大嗓門小胖女的大腿上的。

  卓婭呵呵笑著從獵豹上面跳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道:「笨啊,這就叫做情同手足嘛,大姐我都將你的腳當成了我的,夠姐妹了吧。」說罷卓婭拍拍手向少年暈倒的地方走了過去,蹲下身來查看了一下暈倒的少年,最後目光停留在了他身邊那盆摔碎了的蘭花上,惋惜地道:「真是可惜了。」

  卓婭旁邊一個姐妹不解地道:「大姐,打劫他?他身上能有什麼可以打劫的?就算是那盆蘭花也值不了幾個錢啊,再說了,就算值錢又如何?也只是一盆摔壞了的蘭花,哪有什麼新意啊?」

  卓婭對這位姐妹的見識有些不滿,白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多學點東西長點見識?這花叫春劍,蘭花中的極品,從這株花的形態看來,少說也值上十萬,還有啊,動點腦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打劫他的花了?」

  「那……那打劫他什麼啊?」眾姐妹不解。

  卓婭狡黠一笑,一語驚天道:「我們就打劫這個人,我看楚楚那臭丫頭有沒有本事也打劫一個倒霉蛋來,姐妹們,把他帶走!」




第1卷 002 另類獵物

  眾女啞然,隨即大喜,將她們眼中的倒霉蛋扛上了卓婭的獵豹摩托,可摩托車上怎麼放怎麼不好放,卓婭乾脆將暈倒後的倒霉蛋雙手從她肩膀上搭過將他背上,發動引擎衝了出去。

  然而沒衝出多遠,卓婭就感覺到背上的倒霉蛋越來越燙,隔了好幾層衣服都燙得她背心冒汗,連快速飛馳中帶起的勁風也吹不涼,她不得不停下車來對身後的姐妹道:「該死,這倒霉蛋又發高燒了,燙得我好熱,誰帶有水,記得上次灌這倒霉鬼幾口水後他就退燒的,再灌他點。」

  於是毫無知覺得倒霉蛋又被灌了幾口水。

  「大姐,情況有些不對,上次他喝了水就降溫了的,這次怎麼沒反應?反而越燒越高?會不會出人命?」有人有些擔心地對卓婭說道。

  卓婭心裡有些虛,但一想到楚楚那張高傲的嘴臉,她狠了狠心揮手道:「賭一把,開快點送他去給楚楚那臭丫頭見識了就送他去醫院。也許一會兒他就像上次一樣突然退燒了呢」

  卓婭想起上一次遇到這個倒霉蛋的時候是在她們的摩騎隊剛剛開進南花城的黃昏,她們在街口發現他時,他正暈倒在地不省人事,身上也是發燒得像火一樣燙,為了與楚楚比拚首次打劫的成果,她們毫不客氣地打劫了這傢伙身上的一條精美的手鏈和一塊手錶。當然也『掉』了一筆錢在他的懷裡,見他發燒,卓婭難得地發善心餵了他幾口水,不想餵了兩口他身上的高燒就如潮水般退去,卓婭想著上一次這傢伙退燒的速度幾乎在一瞬間,於是在心裡給自己吃定心丸安慰自己道『也許一會兒他就突然退燒了的』。

  然而今天灌了他快整整一瓶水,結果卻越灌高燒越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卓婭心裡也虛了。她們雖然叛逆,以做壞事為樂以表達對父母嚴格管教的不滿,可卻也不敢真鬧出人命來,卓婭不斷地加大油門,將獵豹的速度加到最大,帶著她的摩騎隊往郊外的翠玉湖急馳。一邊開嘴上還忍不住罵道:「該死,好燙,這個混蛋小子不知道得了什麼絕症,每次發燒起來像鉻鐵一樣!大家再開快點,不然這倒霉蛋要把本小姐的背都熨平了。」

  後面的小胖女慶幸地道:「還好把他放在大姐背上,要放在前面,把大姐前面給熨平就慘了!」

  眾女大笑,卓婭卻暗氣,要不是急著送獵物去比賽,小胖女鐵定要倒霉了!

  為了搶到『青春玉女摩騎隊』的稱號,又怕背上的倒霉蛋出人命,卓婭連路邊交警打出的截停信號也不顧一路狂飆,帶著人直闖而過,嚇得那伸出停車指示牌的交警忙閃到一邊,差點沒被撞飛。

  吱的一聲將車停在翠玉湖畔碧波亭前,才發現頭髮統一紮成高翹馬尾的楚楚和她的隊員早已經等在那裡了,碧波亭中央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與楚楚等人正看著亭中石桌上一隻金絲猴說笑,卓婭心裡一喜,看來那金絲猴就是楚楚她們打劫到的獵物了,卓婭回頭看了一眼背上這個依舊高燒未退差點將她都點燃了的倒霉蛋『獵物』,招過兩個小太妹過來將他扛了起來,遠遠就叫道:「寶叔,我們回來了。」然後匆匆拖著她眼中的倒霉蛋就往湖心亭跑了過去。

  碧波亭正中坐著的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滿面紅光精神矍鑠,大有仙風道骨卻又給人玩世不恭的矛盾感覺,他正是兩隊為爭奪『青春玉女摩騎隊』名號的人馬請來的裁判寶叔,寶叔是什麼人卓婭和楚楚都不知道,但她們都知道他們兩家的長輩對這個寶叔都禮敬有加,所以才請他來當這個裁判。

  當卓婭等人帶著昏迷中的倒霉蛋接近亭子的時候,那叫寶叔的白髮老人本來笑盈盈的臉上突然大變,呼地站了起來,猛然回頭盯向卓婭等人靠近的方向,目光緊緊的鎖住了卓婭等人手裡暈厥的少年,當發現他完全是昏迷的時,眉頭又緊緊地皺了起來,向靠近的卓婭等人快步迎了過去。連卓婭向他打招呼他都來不及理會,搶到少年身邊去伸手撫到他眉心處,卻在手掌觸到沈浪眉心時像觸電一樣的彈了回來,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地抬頭問道:「小婭,他是誰,你們怎麼會帶他來這裡?」

  卓婭見寶叔如此緊張,還以為是這個倒霉蛋快死了,心裡一緊,可正好又迎到了對面提著金絲猴籠子過來的楚楚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心裡一氣就直接道:「他?這個倒霉蛋?就是我們打劫到的獵物啊,寶叔你做夢也沒想到吧,你判一下,誰的獵物更有新意更令人意想不到?」

  寶叔聽了哭笑不得,一改他以前玩世不恭的老頑童形象,嚴肅地哼了一聲道:「簡直是胡鬧,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現在各自回家,誰要再把南花城搞得雞飛狗跳的看我怎麼收拾她!」

  一向都為老不尊素有老頑童美稱的寶叔突然如此嚴肅,讓卓婭和楚楚都嚇了一跳,可這兩個小魔女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加上寶叔這個老頑童以前可經常像小孩子一樣跟她們嘻鬧,這麼小小的一嚇哪能湊得了效,卓婭更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打敗楚楚的大好機會,當住拉著寶叔不依地道:「寶叔,你答應當裁判的,你得給個結果,不然我還跟她比下去。」

  遇到這兩個小魔女,寶叔也只能暗暗叫苦,打也不能打,罵又沒有用,只好氣苦地道:「好了好了,這次你贏了,行了吧,高下比出來了,你們都可以死心了吧?現在都給我滾回家去……」寶叔還沒說完就已經抱著暈厥中的少年跑了好遠,動作的矯健與他的年齡遠遠不符。轉眼就鑽過了湖邊竹林裡的小路消失不見,連獲勝了的卓婭都忘記了歡呼,一臉驚訝地看著寶叔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好快!那是七老八十的寶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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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6
第1卷 003 綠竹雅苑

    翠玉湖四面環山,而且四面山上都是茂密的綠竹,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湖灣深後方的山谷之中茂密的竹林裡,有一處小小精舍,全部由綠竹築成,門口懸著'綠竹雅苑'四個娟秀的大字。

    寶叔抱著少年在竹林中穿梭,繞來繞去繞到綠竹雅苑前,還沒進門就大聲叫道:"小姐,小姐,出事了。"

    "寶叔,你瞎叫什麼,小姐在畫畫呢?"一個頭上還插著幾片竹葉的俏皮翠衣女孩出現在綠竹雅苑門口,叉著腰不滿地看向抱著一暈厥少年的寶叔,目光停在少年身上時咦了一聲忙伸手攔住要衝進院子的寶叔生氣道:"寶叔,他是什麼人,你怎麼把他帶到這裡來?難道你忘記了,不准把陌生男子帶到綠竹雅苑來嗎,要是姥姥知道了怕小姐也保不住你!"

    寶叔急道:"玲瓏丫頭,別攔著路,快請小姐來救人啊,晚了可來不及了。"

    "寶叔,何事令你如此慌張?"一個似天籟般的聲音從雅苑內傳出,雅苑小屋正門的竹簾被輕輕拉起,一個全身素白婀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聲音有如空谷鶯語,只可惜她頭上罩著一頂漂亮的西式白色寬沿公主帽,從帽沿邊上垂下長長的白色面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只是在面紗底端露出縷縷柔順的青絲,站在門口的她全身散發出的氣息給人莫名的祥和與安寧,有如出塵天使般清靈飄逸。女子在拉開門看到柵欄外面寶叔懷裡還抱著人時,也忍不住微微一怔,發出一聲輕咦。

    寶叔被那叫玲瓏的丫頭給攔在院門外,只好沖裡面慌張地道:"小姐,這年輕人似乎是異能覺醒時的靈力失控,你快救救他。"

    女子猶豫了一下才道:"異能覺醒自然有仲裁會處理,寶叔應該明白我們不便多事,您怎麼一時糊塗啊?"女子生氣的聲音雖然輕柔,卻也充滿了責備,說完就轉身要進門去。

    寶叔大急忙道:"小姐,你先別急,你先看看這個人,看看他像誰?"

    女子一愣,又轉過身來,重新看向寶叔已經放平在院子裡的少年,突然全身一震,驚訝地道:"他怎麼這麼像失蹤的師姑。"

    寶叔點頭道:"不錯,他不光長得像失蹤的大小姐,而且我剛才試過了,他的靈力跟大小姐的靈力有相同的氣息,也許從他身上著手能找到大小姐,了卻你姥姥的一個心願,他現在靈力覺醒不受控制在體內亂躥,再不理順就有生命危險了,現在只有小姐的聖心訣能幫他……"

    白衣女子沉吟了一下才道:"抱他進來,快一點。"

    女子說完又向那個正攔在院門處的翠衣丫環道:"玲瓏,你立刻去準備幾桶熱水放在你房間裡,要快!"

    白衣女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可卻能清楚地表達著急迫和不容反抗,玲瓏不敢多言,急忙讓開門口,轉身跑進屋去燒水。

    寶叔將暈厥的少年送進屋放在他住的左廂房床上,有些緊張地對跟進來的白衣女子道:"小姐,我剛才試過了,他的靈力很強,強到沖得我都感到頭暈,你要小心些。"

    白衣女子凝重地點頭道:"我知道了,寶叔你到外面去守著,千萬不能讓人打擾,不然我跟他都有危險。"

    寶叔恭敬地應了一聲,忙退了出去,白衣女子這才走到少年躺著的床邊上,輕柔地將如玉纖纖玉手伸出,撫到平躺著的少年額頭上,和寶叔一樣,她也在接觸到少年的額頭後像觸電一樣的收了回來。低頭沉思了起來,像是在作什麼艱難的決定,良久她才重新伸出纖纖玉手,再一次撫向少年的額頭,這一次她的手掌下面泛起一層淡淡的毫光,接近少年的額頭時再一次被彈了一下,她卻強行壓了下去,手掌下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寶叔在戶外守了足足三個小時,可裡面的人不但沒出來,反而從裡面傳出的靈力場越來越強,強到連寶叔都心顫的地步,他常年跟著他的小姐,自然是知道他小姐的實力,這麼強的靈力場明顯是到了她的極限了,寶叔在門外心神不寧地來回走動著,他突然有些後悔帶這個少年到綠竹雅苑來了,他現在心裡實在沒底,因為他感受得到這個昏迷的少年的靈力太強,如果他的小姐鎮之不住,靈力反撲下她怕是有生命危險。而且如果一個處理不好讓這事傳揚出去,就算這次救得了他,可能也會將他小姐的實力暴露出來給仲裁會知道,到時候小姐將遇到更大的麻煩。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6
第1卷 004 倒霉丫頭

    寶叔正焦急,廂房裡面一聲彭然巨響傳了出來,寶叔心裡一緊,知道出事了,也顧不得他的小姐的吩咐就要推門衝了進去,可他手還沒觸到門邊,又一聲響傳來,聲音雖然沒有前一聲響,可強大的靈力場卻將竹製的廂房四壁及房頂都掀飛了開去,寶叔大驚,彈身而退,避過了倒蹋下來的竹牆。才看清被掀開了的廂房裡已經像遭遇了颱風一樣的一地狼藉,他最為關心的小姐跌坐在牆跟處地上,白紗面罩上醒目的鮮紅,明顯是吐血了。而那昏迷的少年躺著的床此時已經塌在了地上。少年依舊昏迷。

    "小姐,你怎麼樣了?"寶叔還沒反應過來,早已經等在旁邊的玲瓏就已經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寶叔也忙跟著撲上去緊張地問道:"小姐,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寶叔,你扶他去……去熱水裡去,然後趕緊調查清楚他的身世,爭取在他醒來之前查清他與師姑的關係……"白衣女子面紗下的臉色如何寶叔看不到,可從她虛弱的聲音裡他能聽出她受傷不輕,不過他知道時間緊迫,他必須盡快查清楚這個少年與他們要找的人的關係,如果與那人無關,他們就得盡快將少年送走,不然引來了仲裁會就麻煩了,寶叔忙將少年抱起,衝向另一邊廂房,玲瓏早在那裡準備了大桶熱水,寶叔將少年放進大木桶之中,少年身子周圍立刻泛起一層白霧。很快就將他整個給包圍。

    另一邊,玲瓏將跌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扶進了她自己的房間,一路還嘀咕道:"都是寶叔,好好的多什麼事救什麼人,一會兒我找他算帳去。"

    白衣女子有些虛弱,沒力氣跟她說話,剛一回房間就盤腿坐下,一動不動地坐下,想要靜下心來調整自己的靈力,然而無論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她心裡總是揮之不去一種淒涼與孤獨的壓抑,是在剛剛給那個少年治傷的時候,她第一次強行壓制沒效,不得不使用深層靈力交流,通過靈力交流引導靈力,他分明感覺出少年心底那顆心的孤獨與無助,還有就是濃濃的憂鬱和仇恨,這種感覺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的難受,甚至感到心裡陣陣隱痛,隱痛得她不自覺地對少年生出了同情,甚至有種去呵護他的衝動,她只是微微受到一點影響就這麼難受,她甚至懷疑這個少年是怎麼挺過來的。

    白衣女子想著想著突然全身一震,她的聖心訣今天居然第一次失去了作用,平靜了十多年的心神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年的內心世界打亂。心裡這麼一驚,她連忙聚攏心神,將一切雜念排出,專心整理起自己被衝亂的靈力……

    等到玲瓏給白衣女子燃起了紫羅蘭香後準備出來找那個害她小姐受傷的寶叔算帳時,才發現寶叔已經離開去調查少年的身世去了,回頭看到倒塌的左廂那一片狼藉,玲瓏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綠竹雅苑都給毀了,找不到寶叔出氣的玲瓏立刻將火氣轉到了那個被救的少年身上來,左顧右盼找了根小臂粗的竹棍,氣呼呼地就要去找那倒霉蛋少年算帳。

    玲瓏氣沖沖地衝進右廂,卻在推門進去的瞬間被廂房裡一陣惡臭給熏得後退了好幾步,捂著鼻子伏到院邊柵欄上哇哇狂吐了起來,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玲瓏一張臉都氣青了。憤憤地看著右廂罵道:"臭小子,臭男人,臭死了,你是吃大便長大的嗎?臭死我了!"

    嬌小的玲瓏提著竹棍在右廂門口像個潑婦一樣的痛罵,作為一個少女,能罵的不能罵的他全都罵了個遍,卻還是不敢靠近右廂半步,因為那裡太臭太臭。

    罵累了她乾脆轉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左廂房,收拾一會兒她心裡又氣不過,抓起竹棍又向右廂衝去,然而還沒到門口她又停了下來,還沒聞到臭味她就已經想吐了,不敢靠近,她又遠遠地指著右廂罵一通,如此罵罵停停,停停罵罵,也不知道罵了多久,玲瓏總算是累得不行,也不管院子裡乾淨與否,一屁股坐在地上憤憤地瞪著右廂門狠狠地道:"你別給我出來,出來我打死你個臭小子!"

    "玲瓏,你在坐在地上嘀咕什麼呢?"白衣女子再次出現在正房門口,面上的那張染了血的白紗已經換掉,聲音還有些虛弱。

    玲瓏見小姐醒來,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委屈地道:"小姐啊,你不知道,那個臭小子臭死了,我的右廂房全被他給糟蹋了,嗚嗚……還害我把中午吃我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我現在嘴裡還苦著呢。"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道:"都是我不好,忘記提醒你了,我重新封印他的靈力時發現他體內被人下了慢性毒藥,他至少吃這種毒藥十多年了,所以我在修補完封印後引導他的體內已經釋放的部分靈力將這些毒素都逼了出來,毒素遇水會發臭,不過你放心,這種味道很快就會消失掉的。"

    "十年?!"玲瓏驚訝地掰著手指難以置信地道:"他瘋了?幹嘛吃十年的毒藥?"

    白衣女子氣苦道:"你個傻丫頭,哪有自己吃毒藥的說法,那當然是別人在他飲食裡下毒,而且應該是親近而且下毒都不會被他發現的人,不然也下不了十年之久。"

    "親近的人還要毒害他?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玲瓏還是不敢相信。

    白衣女子嗯了一聲道:"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而且他身上的靈力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被人強行打進他體內並封印起來的,只是今天剛好封印鬆動了而已,他身上太多謎,希望等寶叔調查結果出來後我們能夠解釋得通。"

    玲瓏開始同情起少年來,不過這種同情也只持續了兩秒鐘,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剛剛狂吐的狼狽,狠狠地道:"管他是什麼來頭,我一定得要他付出代價,讓他知道我玲瓏不是好惹的。"小丫頭說著狠狠在空氣中揮動了幾下那根竹棍。白衣女子又輕笑了一聲,向右廂走了過去。

    玲瓏大驚忙叫道:"小姐別過去,很臭很臭的。"

    白衣女子有些擔心地道:"寶叔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擔心這人就要醒了,我們必須在他醒來之前將他送走,玲瓏,你進去把他扛出來。"

    玲瓏大驚忙擺手道:"我可不去,打死我也不進去。"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7
第1卷 005 調查結果

    白衣女子苦笑道:"怕什麼?已經不臭了的,你不去難道讓我去嗎?"

    "真的不臭了?"玲瓏遲疑地向右廂走去,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靠近,在感覺不到臭味之後才總算放心下來,可到門口後看到房間裡大竹桶裡那臭小子竟然是全身赤裸時,一個轉身回來苦著臉道:"小姐,他……他怎麼光著身子的啊,我不幹了,好歹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白衣女子有些為難道:"那怎麼辦?你不去弄,只好我去了,無論如何也要在他醒來之前把他送走,在他身份不明之前,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地方。"白衣女子說著就向右廂走去。

    看到白衣女子真的走過來,玲瓏忙擺手道:"好了好了,小姐你還是別過來的好,我去弄行了吧,要是姥姥知道你親自來弄一個光溜溜的臭男人,我非掉層皮不可。"玲瓏苦著臉向右廂裡走去,嘴上卻還狠狠地道:"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啊?該死的寶叔,幹嘛把他脫得乾乾淨淨的?回來再找你算帳,該死的臭小子,臭男人……"

    門外白衣女子忍不住搖頭苦笑,不多時玲瓏就扛著那個少年走了出來,別看她身材嬌小,力氣倒不小,一張臉苦瓜著看向白衣女子道:"小姐,送他去哪?"

    看著玲瓏那苦瓜的臉,白衣女子輕笑道:"辛苦你了玲瓏,把他送去外面碧波亭裡去就是了。記住,沿途不要留下痕跡。"

    "知道了!"玲瓏氣鼓鼓地說完,閃身就出了門。

    白衣女子獨自站在院中心限入了沉思,這個少年是誰?為什麼體內會有別人強行打進的靈力?為什麼會服了十多年的慢性毒藥而不自知?他心裡的那些仇恨,孤獨,憂鬱,又都經歷過些什麼事?一時間無數疑問冒出來,卻只能盼著寶叔快快回來。

    寶叔倒是被她盼了回來,只是回來的方式有些不太雅觀,是被玲瓏從外面一路追打得上下逃躥著回來的。玲瓏將那少年扔到碧波亭裡狠狠踢了兩腳還是沒法解氣,回頭看到從外面回來的寶叔,立刻將雅苑左廂被毀以及她被臭氣熏吐以及她不得不去給一個光溜溜的男人穿衣服等等所有的罪責都歸到了寶叔身上,從湖邊一直追打著回綠竹雅苑。

    寶叔看到院子裡站著的白衣女子,一邊閃躲著玲瓏雨點般的攻擊一邊向白衣女子求饒道:"小姐,玲瓏這丫頭瘋了,快叫她住手啊,我有重要的消息向您匯報--哎喲我的媽啊,玲瓏你個潑婦,好痛啊……"

    "我是潑婦?你個老不死的找死……"玲瓏氣得俏臉發青,竹棍上用了力揮得呼呼直響。

    白衣女子看著兩人追打沒完,只得開口道:"玲瓏,夠了,讓寶叔說正事。"

    玲瓏天不怕地不怕,對小姐的命令卻是不敢違抗,停下手來狠狠地沖白髮蒼蒼的寶叔道:"等下再找你算帳。"

    寶叔苦著臉進了院子,臉上嘻笑的表情消失,嚴肅地道:"小姐,你沒事了吧?情況怎麼樣?"

    白衣女子輕輕搖頭道:"我沒事,只是靈力被衝亂,已經理順了,你查出結果了嗎?"

    寶叔有些凝重地道:"查出了一些。這個少年叫沈浪,今年十八歲,在政府的記錄裡,他的監護人是他的姑姑,叫沈君儀,在他五歲的時候沈君儀被人殺害,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被帶進了南花城的李家,在李家生活了十三年,一個月前,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刺殺了李府大公子李偉一刀,被李家趕了出來,在一家叫萬花筒的花店裡打工,今天中午他送花出門時在街上異能覺醒靈力失控,恰巧今天遇到中都卓英豪那叛逆的女兒和東風城楚天承的小女兒打賭,暈過去的沈浪被卓婭當成打劫的獵物給抓了起來帶到了碧波亭……"

    "沈君儀?"白衣女子低吟著這個名字,念了兩遍後有些失望地接著問道:"你有查過沈君儀這個人嗎?"

    寶叔點頭道:"我查過,但……沈君儀沒有任何資料……"

    "卓婭怎麼又會把這個……沈浪給抓走?她跟楚楚打什麼賭?"白衣女子一陣失望後又問道。

    寶叔乾笑道:"兩個瘋丫頭打賭看誰打劫到的東西最有新意,卓婭那丫頭膽子也夠大……"

    白衣女子看到寶叔乾笑,微微責備地道:"寶叔你一定是去給那兩個丫頭當裁判了是不是?"

    寶叔乾笑道;"還是瞞不過小姐,我也是一時湊趣罷了,沒想到卻遇到一個異能覺醒的人那麼像大小姐。"

    白衣女子搖頭道:"不,他不是異能覺醒,是有人強行將靈力封印進他體內,今天剛好封印鬆動,靈力釋放了一些出來,他的靈力太強,我根本無法全部封印,只是勉強將他體內的那個封印修補了一下,只是以我的能力,修補的封印也撐不了多久,很快那靈力怕是又要爆發出來的,還有他體內有很多毒素,是慢性毒藥蘇爾青4號,毒量至少是十多年連續積累下來的,算算時間,應該是他進入李家之後才有人向他下毒的,他跟李家一定有什麼瓜葛。"

    聽到沈浪體內有十多年的毒素,而且是達到一定量後就會讓心肌無力形成自然死亡現象的慢性毒藥,寶叔驚駭地道:"蘇爾青4號?是什麼人這麼狠毒?"

    白衣女子道:"我已經將他體內的毒都逼了出來,封印破裂出來的靈力不多,不會引仲裁會的注意的,只要封印不破,他暫時不會有事,寶叔你讓人盯著他,另外加緊調查一下那個沈君儀的背景以及沈浪為什麼會進入李家,我雖然沒見過師姑,可我感覺得出,這個沈浪體內的靈力跟姥姥的很像,他又那麼像師姑,從他身上很可能找到師姑的下落。"

    寶叔嚴肅地點頭道:"我知道了,小姐,你還留下來嗎?還是按照原計劃去中都?"

    白衣女子想了想道:"我和玲瓏先去中都,你就留在這裡調查清楚,一切由你自己作主,便宜行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寶叔恭敬地點頭後,側頭看了一眼正怒氣沖沖盯著他的玲瓏,接著忙又向白衣女子道:"我馬上去辦,就不送小姐上飛機了,小姐一路順風。"

    白衣女子剛點頭,寶叔就呼地向院子外逃了出去,玲瓏反應過來追出去時,哪還有寶叔的身影,氣昨在門口狠狠的跺腳道:"老不死的,你別讓我再見到你!"

    白衣女子苦笑道;"玲瓏,別鬧了,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7
第1卷 006 莫名其妙

    沈浪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躺在離市區幾公里之外的翠玉湖上碧波亭裡,一時間丈二和尚沒摸著頭腦,冷靜下來後他細細回想,卻只記得自己在送花的途中高燒發作暈倒,那高燒他自己已經體驗過一次,第一次就是在發高燒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抓起水果刀捅了那正在猥褻香草的混蛋才被趕出李家。

    沈浪從地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腰上被人重重踹過一樣的疼,回頭看了一眼,腰上竟然有兩個新鮮的腳印,沈浪再一次迷糊了,他迷糊的是自已似乎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如果說得罪了李家的那個大少爺的話,他也不至於只是就這麼踹自己兩腳就完事才對。更讓他迷糊的是他分明記得第一次高燒暈倒醒來時全身一絲力氣都沒有,可這一次自己竟然感到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坦。爽得他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呻吟。

    他當然不知道壓著他十來年並且不斷增加的毒素已經被人給全部逼出,更不知道自己的靈力已經被重新封印,他低頭銘思苦想自己明明暈倒在牡丹街,醒來怎麼會在翠玉湖,想來想去沒想通,腦海裡卻突然冒出一個朦朧的少女身影來。他隱約記起這個身影是在他兩次暈倒之前都模糊看到的身影。

    她是誰?難道是她把我送到這裡來的?為什麼兩次都遇到她?是幻覺?

    沈浪心裡大堆的疑問還沒來得及找答案,目光卻定格在了亭邊上一撮綠油油的青草上,突然想起那盆蘭花春劍,一想到春劍,沈浪臉色頓時嚇得慘白,那盆春劍可是老闆蘭姨親自精心護理的寶貝,芸苔閣閣主以十萬的高價購買,自己竟然在將它送去芸苔閣的路上出了事。沈浪此時哪還有心思去想自己怎麼會到翠玉湖來,撥腿就往回城區的路狂奔……

    當他氣喘吁吁跑回牡丹街他暈倒的地方時,那裡早被清潔工人給打掃了一通,只留下一塊印有泥土痕跡的街磚,還有街磚角落裡沒有被掃走的一塊花盆碎片。

    "完了!"這是此時沈浪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十來萬的春劍就這麼沒了,往前走無法向芸苔閣交待,往回走更無法向蘭姨交待,沈浪心裡萌生了逃走的念頭,心想反自自己孤身一人,到哪裡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南花城呆不下去,躲去其它地方也行吧。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荒唐的念頭壓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做不來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他只有拾起角落裡那塊花盆碎片往花店的路回去。

    剛到萬花筒門口,沈浪就聽到花店裡傳出老闆蘭姨不停道歉的聲音,他向裡看去,正好看到三四個穿著芸苔閣弟子服裝的青年正圍著花店老闆蘭姨,其中一人憤怒地指著花店蘭姨的臉道:"還錢就算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們閣主宴請的是什麼人?今天我們閣主宴請的是東風城楚家大小姐和二少爺,我們閣主還對你培養出來的春劍讚不絕口,大家都等著欣賞春劍,你卻害我們閣主顏面盡失,你想還錢就了事了嗎?"

    沈浪看到救過自己而且從來都照顧自己的蘭姨被人指著鼻子罵,而這一切又是自己造成的,心裡愧疚不已,忙跨進門去開口道:"對不起,蘭姨。"

    老闆看到沈浪回來,忙過來緊緊抓住他的肩膀緊張地問道:"浪子,這半天你去哪裡了?春劍呢?"

    沈浪愧疚地將那一塊花盆的碎片拿了出來歉意地道:"對不起,蘭姨,我送過去在路上又犯病暈倒了,春劍……被摔碎了,我醒來時……已經被清潔工打掃掉……"

    "什麼?你……"老闆看到那塊碎片的時候就認出了那是春劍的盆子,知道沈浪並沒有說慌,老闆無力地道:"浪子啊,這次你害死蘭姨了。"

    這時芸苔閣那四個弟子轉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沈浪一眼隨即哼道:"原來你就是送春劍的花童,是不是你把春劍私自賣給別人了?拿這麼一塊破瓦片就想要交差嗎?"

    花店老闆忙歉意地向那囂張的青年道:"真是對不起,常公子,這塊碎片我認得,是我培養春劍的盆子,浪子他有病,上次就暈倒在我們店門口過,我相信他不會騙我,要不……你看這麼著吧,一會兒我帶著他親自到芸苔閣給楊閣主他老人家請罪好嗎?"

    被稱為常公子的青年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沈浪一眼道:"請罪?就你小花商一個,還想去打擾我們閣主嗎?我們閣主沒那工夫花在你們身上。"

    沈浪心裡雖然愧疚,卻不允許有人侮辱待他如親人一樣的蘭姨,沈浪臉上的愧疚消失,冷冷地看向那姓常的青年道:"常公子是吧,打碎春劍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但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花商怎麼了,花商也是人,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卻能挺立於天地之間,總比有些人靠著祖上萌福卻自認高貴的更有尊嚴。"

    花店門口,兩個剛好經過的少女正好聽到沈浪這一番話,其中稍大的一個微微一怔,忍不住停了下來側頭向花店裡看來,當看到芸苔閣的弟子時輕咦了一聲,目光最後停在了沈浪身上。年齡稍小的少女看到沈浪時也咦了一聲忍不住低聲驚呼道:"怎麼是他!"

    "你認識他?"稍大的少女側頭問道。

    稍小的少女點頭道:"卓婭打劫的獵物就是他,就是他害我輸給了卓婭的。"

    稍大一點的少女哼了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簡直就是胡鬧,還好動物園背後的老闆是楊閣主,他不跟你計較,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少女調皮的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道:"我知道錯了的嘛,姐你就別再說了,你不知道今天我輸得多慘,不過這小子好像有麻煩了,活該,誰叫他害我輸給卓婭那臭丫頭的。"

    這時花店裡姓常的青年被沈浪這麼一說,囂張的臉立刻變黑,冷笑著看向沈浪道:"說得多有志氣啊,我都忍不住想給你鼓掌了,你說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你還得出十萬嗎?你還得起我們閣主失信於楚家大小姐和二少爺的損失嗎?"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8
第1卷 007 拳腳大餐

    「常少你都不認識,你瞎了眼了?」芸苔閣弟子中有人站出來囂張地沖沈浪叫喚道。

    沈浪沒有理會那叫囂的傢伙,而是沖姓常的道:「哦,常少是吧,久仰大名,如雷灌耳啊」沈浪說著,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才突然變得一臉的嚴肅道:「打碎春劍是我的錯,不關我們老闆的事,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不過……責任我可以承擔,但也請你嘴巴洗乾淨一點,說話放尊重一點,什麼叫下賤的花商?花商怎麼了,花商也是人,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卻能挺立於天地之間,總比有些人靠著祖上萌福卻自認高貴的更有尊嚴。"

    花店門口,兩個剛好經過的少女正好聽到沈浪這一番話,其中稍大的一個微微一怔,忍不住停了下來側頭向花店裡看來,當看到芸苔閣的弟子時輕咦了一聲,目光最後停在了沈浪身上。年齡稍小的少女看到沈浪時也咦了一聲忍不住低聲驚呼道:"怎麼是他!"

    "你認識他?"稍大的少女側頭問道。

    稍小的少女點頭道:"卓婭打劫的獵物就是他,就是他害我輸給了卓婭的。"

    稍大一點的少女哼了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簡直就是胡鬧,竟然去打劫動物園的金絲猴,還好動物園背後的老闆是楊閣主,他不跟你計較,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少女調皮的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道:"我知道錯了的嘛,姐你就別再說了,你不知道今天我輸得多慘,不過這小子好像有麻煩了,活該,誰叫他害我輸給卓婭那臭丫頭的。"

    這時花店裡姓常的青年被沈浪這麼一說,囂張的臉立刻變黑,冷笑著看向沈浪道:"說得多有志氣啊,我都忍不住想給你鼓掌了,你說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你還得出十萬嗎?你還得起我們閣主失信於楚家大小姐和二少爺的損失嗎?"

    蘭姨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沈浪居然還不低個頭,還要為她爭什麼尊嚴,又是欣慰又是擔心,忙將一張十萬的支票遞出去道:"常公子,你看這樣好嗎?這十萬我還給閣主,至於閣主的損失,我願意承擔,常公子你說閣主的意思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辦。"

    姓常的冷笑道:"你承擔?好啊,從今天起我們不想看到萬花筒在南花城出現,你能做到的對吧?"

    蘭姨和花店其它員工聽了全都臉色大變。

    "慢著!"沈浪見姓常的欺人太甚,冷冷地上前一步接過蘭姨手裡的支票道:"蘭姨,禍是我闖下的,不關您的事,這十萬算我借您的,我會還給你的,至於閣主的損失,我來承擔。"

    沈浪說完將支票不等蘭姨說話就遞給姓常的道:"這位……什麼少來著?」

    「常少!」常某人的跟班又指點起沈浪來。

    沈浪哦了一聲道:「常少?哦,對對,是常少,久仰大名,如雷灌耳啊,小的今日能瞻仰常少的英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哧——」門外,兩個少女中,小的一個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小聲道:「這傢伙還真健忘,一套話重複兩次,剛說過就忘記了還久仰個屁,活該要倒霉!」

    大一些的少女輕笑道:「他哪是健忘啊?他是故意的。」少女剛說完,又聽到沈浪的聲音響起道:「常少,一人做事一人當,蘭花是我打碎的,既然德高望重的楊閣主要為一盆蘭花與我一個小小花童斤斤計較,你就說說怎麼辦吧!"

    姓常的臉上微微一整,自己要真跟這花店鬧下去,傳出去怕真要損了閣主的英名,他急忙喝道:"混帳,我們閣主才懶得跟你們這些奸商計較,你敢說他老人家斤斤計較,哼哼,既然你這瘦皮猴要充胖子承擔全部責任,好啊,那就讓你胖個夠!"說著他將支票一把奪過,揮手就狠狠一拳向沈浪下頜擊去。

    芸苔閣是南花城最有名的武道館,閣主更是號稱整個紫旗郡第一高手,芸苔閣的弟子對付一個普通人那也只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沈浪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下頜一痛,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倒後面的花架上,然後與花架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架子上的花摔了一地。

    姓常的接著冷聲道:"壞了芸苔閣的大事還敢反過來教訓我什麼尊嚴,給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饒為止,看他是要尊嚴還是要命!"

    另外三個芸苔閣的弟子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拳腳如雨點般的落在沈浪身上,蘭姨忙上前去勸阻卻被姓常的一把拉回來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花店被拆,就給我站一去。"

    蘭姨哀求道:"常公子,常少爺,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沈浪吧,他不是有心的,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啊……"

    那幾個芸苔閣的弟子充耳不聞,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沈浪雙手抱著頭沒有還手也沒有反抗,他知道如果自己反抗,別說打不過這些練過的傢伙,怕是整間花店也保不了,自己不光要損失掉蘭姨的十萬,還會殃及整個花店。於是他咬著牙沒有吱一聲的承受著雨點般的疼痛,蘭姨的哀求讓他心裡感動卻又愧疚,直到門口響起一聲天籟般的聲音:"住手!"

    芸苔閣的弟子住了手,回頭去看到發話阻止的人後立刻鬆開了抓住沈浪衣領的手,回頭去諂媚地笑著向進來的人問好道:"楚小姐好。"

    沈浪的眼睛被額頭上流下的血給迷糊,艱難地抬頭起來卻看不清是誰救了自己,只聽到那有如天籟的聲音道:"常少,給我個面子,放過他們吧,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要打壞春劍,再說如果只是因為我們沒有看到春劍就對他如此重手,我們會感到過意不去的。"

    姓常的當即笑道:"我們也是覺得今天怠慢了楚小姐才來找他問個清楚,不想這小子不但沒有道歉的意思,還滿口的尊嚴道理,我們也是一時氣不過,讓楚小姐見笑了,既然楚小姐要放過他,就便宜他這一回吧。"

    蘭姨一邊向那個救了沈浪的女子道謝,然後匆匆找來毛巾給沈浪擦試臉上的血。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8
第1卷 008 同病相憐

    待沈浪眼睛上的血被蘭姨擦乾淨後他忙向門口看去,他想看清那個救了自己一次的楚小姐是什麼樣的人,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於她,可他卻只看到一個婀娜的背影在芸苔閣幾個弟子的簇擁下往外走,沈浪鼓起勇氣大聲地向那背影叫道:"謝謝你,楚小姐!"

    可憐他臉嘴被打得紅腫,連聲謝謝也沒能說清楚。婀娜的背影停了下來,回頭沖沈浪微微一笑道:"不用謝!"

    就那麼回眸的一笑,沈浪整個人呆住了,那是一張多美的臉啊,沈浪肯定自己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姑姑之外,再沒見過如此漂亮的臉,在她回頭的瞬間,整個花店的鮮花都為之失色,沈浪全身僵硬呆若木雞地看著她,連身上的痛楚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少女見他那呆樣,忍不住又笑了笑才回頭離開,可沈浪卻雙目呆滯盯著門口遲遲沒有回過神來,那張回眸一笑的臉像烙鐵一樣印向他的心底,就在那一秒,他知道他這一生也不可能忘記這張笑顏,一生都不會。

    蘭姨見沈浪呆滯的樣子,忙緊張地查看他額頭上被打破的傷口擔憂地道:"浪子,浪子,你怎麼了?你別嚇蘭姨啊。"

    沈浪被蘭姨搖清醒了來,隨即感覺到了身上的傷痛,絲一聲痛呼,忙抓住蘭姨的手讓他別再搖。

    見他清醒,蘭姨才緊張地道:"浪子,你怎麼樣了?"

    沈浪含糊地道:"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這兩天我身上正癢癢,沒想到芸苔閣就派人來給我捶背來了,很少有人享受得起這麼高檔的待遇,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蘭姨和幾個花店員工都有些哭笑不得,那個被沈浪取笑過的女店員哧地笑起來道:「浪子,這下比起來,你這張臉好像長得更快哦,一下子胖了這麼多,你可得注意點飲食哦。」

    沈浪摸著自己被打腫了的臉,臉上有些掛不住,嘿嘿乾笑道:「放心,桃子姐,我一定不會蓋過你的風頭,讓你那裡先長大。」

    其它人不明白沈浪和這女店員打的啞謎,全都露出了不解的疑惑,倒是那桃子小姐嗔怒起來又舉起了粉拳要教訓一下沈浪,卻讓蘭姨給攔住了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桃子,你過來扶一下浪子。"

    蘭姨叫來那叫桃子的女店員將沈浪扶了起來,解開他的衣服看到他滿身青紫,忍不住心痛地道:"他們也太狠了,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啊。」

    桃子哼哼道:「活該,叫你以後還貧嘴。」說罷她又幽幽道:「咱們賣花的人,本就不是什麼高貴種子,你又何必爭這口氣找罪受呢?」

    沈浪看著為自己擦藥水的蘭姨,眼裡閃過一絲感動道:「我絕不允許他們侮辱蘭姨。」

    蘭姨眼裡閃過一絲感動和欣慰,輕輕將藥水擦了上去道:「傻孩子,你又是何苦呢?他們這些人過來不過是想出出氣,我還了他們錢,再說說好話也就算了的,你看,現在搞得一身是傷……」

    沈浪一邊忍著痛絲絲地抽著冷氣,一邊含糊地道:"蘭姨,那十萬塊我早晚會還給你的……"

    蘭姨心痛地道:"好了好了,現在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大不了以後你在店裡打工的時候細心地培育一盆春劍還給蘭姨就是了。"

    就在此時,花店門口一暗,那姓常的竟然又倒了回來,冷笑著看向沈浪道:"他沒那個機會了。"

    蘭姨大驚,站起來緊張地道:"常公子,楚小姐說了要放過我們的,你們還想幹什麼?"

    姓常的看著沈浪那一聲青紫,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楚小姐說了放過你們,我們沒說要幹什麼啊,只是想來告訴你們一聲,從今天起,別讓我們再看到這小子在花店幹活,他不是說靠雙手也能挺立天地之間也有尊嚴嗎?我偏不讓他如願,哼哼,我告訴你,如果明天我們看到他在這裡幹活,就別怪我們拆了你這家店。"

    四人說完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蘭姨氣得全身顫抖,反倒是沈浪顯得相當平靜,拉住蘭姨道:"蘭姨,算了,我不在這裡做,也可以在其它地方做的,天下之大,老天不會連個安生的地方都不給我的。"

    "浪子--"蘭姨心痛地道:"是蘭姨不該讓你去送花,反倒害了你啊。"

    沈浪裂著紅腫的嘴灑脫地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是我自己沒用,蘭姨你別自責了……絲——"

    蘭姨見他牽動了身上的傷痛苦的樣子,忙止住他道:"別說話,我先帶你回家去養好傷再說。"

    蘭姨將店子交給幾個職員照看著,扶著沈浪從後面出門,在巷子裡轉了幾個彎進了她的家,沈浪在這裡打工一個月,這還是第一次進蘭姨的家,進門他才發現蘭姨的家原來也如此簡陋,傢俱都很陳舊,卻被擦得清潔光亮。

    蘭姨將扶到沙發上躺下,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藥,沈浪看著蘭姨小心的樣子,突然想起了姑姑沈君儀,心裡不由一陣難過,十多年了,每天都會做那個一模一樣的惡夢,不,他知道那不是夢,那只是他五歲那一天看到的事不斷地在腦裡復現,可發誓要為姑姑報仇的他不但沒有查到當年殺害姑姑的人是誰,連自己現在的生計都還有問題,還連累了蘭姨。

    "蘭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沈浪低頭看向蘭姨,小心地問道。

    蘭姨手上一顫,抬頭起來慈愛地看著沈浪笑道:"傻小子,你是想要我對你刻薄一點嗎?"

    沈浪分明從蘭姨眼裡看到了好多東西,是痛苦,是思念,還有些他讀不懂的東西。沈浪想問蘭姨為什麼對他這個才為她打工不到一個月的人這麼好,可最終還是沒問出來,沈浪知道蘭姨不想說為什麼,他也沒再追問,直到後來他知道蘭姨對他這麼好是因為他曾經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兒子死於車禍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蘭姨,我可以叫你姑姑嗎?"沈浪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句,似乎沒有經過大腦就問了出來。

    "為什麼?"蘭姨好奇地問過,隨即又笑道:"可以啊,只要你願意,叫什麼都好。"

    沈浪開心地笑了起來,脆脆地叫了一聲'姑姑'。

    蘭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笑,笑得很開心,還有點天真的味道。沈浪也沒有告訴蘭姨他叫她'姑姑'是因為她就像他姑姑一樣對他好。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8
第1卷 009 流氓大少

    李府,坐落在紫旗郡首府花都南花城最豪華的地斷,作為五旗聯盟紫旗郡總督的府第,其森嚴程度號稱一隻蒼蠅也難飛進。

    總督李嘯天忙了一天,到天黑才忙完回來,總算可以放鬆一下,正準備叫傭人放熱水洗澡,管家李福就匆匆進門來報告道:"大少爺,外面有個女的要見你。"

    "什麼人?"李嘯天皺著眉頭問道,他瞭解這個管家,通常說有人要見他都會先問清楚來歷和身份的。否則根本就不會前來通報,不然以他總督的身份,每個人都接見,那每天不忙死也要累死。可這一次管家竟然沒有說出來人的身份姓名,李嘯天立刻注意了起來。

    管家猶豫了一下道:"她不願意說姓名,只是說找您是關於……沈浪的身世。"

    "什麼?"李嘯天呼地站了起來,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轉身上樓道:"你把她帶到書房來。"

    很快李嘯天見到了要見他的人,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他最信任的保鏢魯志,魯志跟進來是因為要見他的這個女人戴著面具。對於身份不明又戴著面具的訪客,魯志當然不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進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李嘯天冷冷地盯著面前這個戴著面具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色彩:"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告訴你什麼。李總督可還記得寒世明?"

    "寒醫生?總都府前首席健康顧問?我南花城最權威的醫生我怎麼可能不認識?"李嘯天說完又道:"你說是要告訴我沈浪的身世,扯到寒醫生幹嘛?"

    黑衣女人冷冷地道:"你可知道十多年前寒醫生一家為什麼會突然失蹤?"

    李嘯天有些不耐煩地道:"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吧。"

    黑衣女人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寒醫生失蹤的原因就是十多年前給你李家做了一次親子鑒定,而做這次親子鑒定時他被人要脅不得已換掉了沈浪的血樣,後來猜到威脅他的人會殺他滅口,所以提前舉家逃走,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們一家剛逃離,住所就發生大爆炸。"

    李嘯天臉色開始變得難看,黑衣女子此時遞出了一張親子鑒定化驗單放到李嘯天面前道:"寒醫生逃走之前重新為李總督和沈浪做過一次化驗,結果證明沈浪確是總督之子,這些年為了躲避追殺,寒醫生不得不遠循他鄉隱姓埋名,可從來光明磊落的寒醫生始終為他一生中唯一做錯的這件事耿耿於懷,所以托我將這份化驗單交給總督閣下,寒醫生說以總督的聰明,不難猜出是什麼人逼他做假報告,好了,我的任務完成,告辭!"

    黑衣女子說完轉身出門,臨走時目光在魯志身上停留了一下。兩人幾乎同時向書房門口撲去,也同時出聲:"誰在門口!"

    書房門被推開,管家小心地看向李嘯天道:"大少爺,要不要讓人送茶水過來?"

    李嘯天盯著管家,眼裡閃過一絲凌厲,最後卻沒有對他說什麼,而是看向黑衣女子道:"我憑什麼會相信你?寒醫生能夠被人逼著做一次假,就不可能被逼著做第二次嗎?你最好證明你不是跟沈浪一夥來騙我的,揭下你的面具來吧,不然我想你很難走出我這總督府第。"

    黑衣女子一怔,隨即哼了一聲道:"你還真是可悲,我只是個傳話之人,信不信由你,不過想要留下我,就得看看總督府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黑衣女子說完,閃身越過門口被李嘯天凌厲的目光嚇愣的管家就消失在了門口,魯志接著一個閃身追了出去,總督府的警鈴也在他追出時響了起來。

    總督府一片混亂過後又歸於平靜,魯志並沒有抓到那個黑衣女子,卻完全沒有喪氣的表情,回到書房向李嘯天報告道:"大少爺,她已經走了。"

    李嘯天歎了口氣道:"阿志,是你放她走的吧,"

    魯志低頭不語,李嘯天歎道:"還是就你瞭解我,沈浪最近怎麼樣了……"

    ※※※※※※※※※

    短短三天,沈浪身上的傷全都好了個乾淨,連傷痕都找不到一點。沈浪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的身體何時具備了如此強悍的恢復能力,由於不想連累了花店,傷好之後沈浪沒再去花店裡打工,趁蘭姨去花店之後他悄悄離開了蘭姨的家,準備去街上看看能不能在別花店找份工作。

    連續找了十多家店都被拒絕之後他才搞清楚,原來是姓常的早已經放出話來,誰錄用他沈浪就是跟芸苔閣過不去。沈浪倒是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一句'靠雙手勞動的人比靠父輩佑蔭的人更有尊嚴',姓常的竟然就惱羞成怒到如此地步,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說的那一句話,因為他是在為蘭姨說話,為關心自己的人說話。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難怪有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小人最難養了,我怎麼就得罪了這麼一個小人了呢?」

    沈浪說著又暗自慶幸不已:「原來芸苔閣出來的都這種貨色,幸好,幸好蘭花打破了,要不然這姓楊的閣主要真看上我了收我為徒,那我不是要追悔莫及了嗎?……」

    頂著西斜的日頭,沈浪一邊嘀咕著一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沒有再去任何一家店裡找工作,他知道只要自己還在這個城市,芸苔閣就不會放過他的了,沈浪緊握著拳頭恨恨看向芸苔閣的方向,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找回來的!

    回頭看看長街盡頭的路,心中一片茫然,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嗎?自己還能夠去哪?

    突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沈浪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卻看到一個陌生少年,背後還跟了一群流里流氣的小流氓,少年一頭黑髮梳了個倒沖天不說,好好的褲子上從下到上剪了十好幾個洞,一邊跟沈浪打招呼,右腿還流里流氣擺個不停,怪異的衣著打扮和的他笑起來那淡淡的邪氣讓沈浪皺了皺眉頭。

    可少年似乎沒看到沈浪皺眉頭,笑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偶像,發什麼愣呢?叫你好幾聲都不答應。"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29
第1卷 010 絕種幸運

    "我們認識嗎?"沈浪疑惑地問道。在他的記憶裡,好像從來沒跟流氓打過交道。

    陌生少年聽到沈浪不認識他,一付悲愴的表情雙手向天哀求道:"天哪,你竟然不記得我了,你連英俊瀟灑風流雕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我都不記得了,我有那麼平庸嗎?我是放進人群就找不出來的那一類人嗎?本帥哥的大名南花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果不是心裡有事煩著,沈浪怕是忍不住被他那'風流雕黨'給逗樂。他對這種流里流氣的人沒有興趣,也沒打算跟流氓交往,此時看他自戀的樣子,連指出他錯誤的話都省了就準備閃人,打斷了他的話道:"對不起,我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誰知那少年根本不讓沈浪離開,一把拉住沈浪盡乎哀求地道:"偶像,拜託了,我剛說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就說你不認識我,這不是明顯砸我面子嗎?你就裝著跟我很熟不行嗎?"

    沈浪見這流氓糾纏不清,以為又是姓常的派來找他麻煩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懶散地笑了起來道:"我也想給足你面子說我認識你,可誰讓咱們就是個特別的人呢?我很不巧的正好就是那對你『不知不曉』中的一員,要我裝著認識你了,這幫兄弟突然問我你叫什麼,幹什麼的,那豈不是要露了餡?"

    少年聽罷隨即哈哈笑了起來道:"偶像,不愧是我的偶像,有性格,夠特別,不過……你真不認識我了?我叫高俊,高大英俊的高俊,還記不記得院晉考試坐你後面的那個帥哥?就是要你把答案讓他看的那個帥哥,記得嗎?就是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公佈成績了,我竟然通過院晉,考進國院了,國院啊,我從來想都不敢想的,可你***更過份……不不不,不能跟你說流話,我是說,你更過份的是……竟然讓我抄了個紫旗郡首席生……"

    沈浪聽到面前這少年竟然'抄'出了個首席生,也忍不住驚訝得跳了起來道:"什麼?抄出了個首席生?"

    如果面前這個傢伙真是抄自己的,怎麼又可能考到連自己都沒考上的首席?要知道,院晉考試是學院晉級考試的簡稱,聯盟裡上學機制是六年小院,三年中院,三年高院,然後參加院晉考試,通過考試的能進入座落在彩旗郡的郡府中都的國院學習,通常進入國院的學生將來都能成為聯盟各郡爭相聘用的的重要人才。聯盟內大部分高官都是從國院畢業的。而首席生則是院晉考試中成績最高的一位學生。

    沈浪回想起院晉考試那天確實有個學生要他把答案給他抄,沈浪本不是刻薄之人,所以每一科做完了試題後都有意地將試卷往側面移一點,只是他倒是沒想到這個連風流倜儻都會說成風流雕黨的傢伙竟然有著爐火純青的抄襲技巧,竟然考上了國院。更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抄自己的也抄出個首席生來,而自己這個做答案的人竟然沒上首席,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他忍不住多看了面前這流氓一樣的少年幾眼。然而怎麼看眼前這個少年都不像是那天向他要答案的那個學生,眼裡不由露出了疑惑。

    滿臉期待的高俊看到沈浪打量著他這一身裝束眼裡露出的疑惑,當下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又拍了拍沈浪的肩膀笑道:"你等會兒,就一會兒。"說完他左右打量了一圈,看到對街一家服裝店後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穿過馬路就往對面跑,都到了路中間他又回頭過來叫道:"偶像,你別走哦,就等一會兒。"

    這時一輛轎車恰好從側面衝過來,差點撞到了站在路中間高聲沖沈浪說話的高俊身上,緊急剎車的司機探出頭來破口就罵,不想一句沒罵完就住了口,緊張地下車來陪著小心道:"對不住對不住,高少,沒看清是你……"

    高俊笑呵呵地拍著那陪不是的傢伙笑道:"沒關係,不知者不罪嘛,來來來,我正好要買兩件衣服,你來幫我選一下。"

    那傢伙臉上立刻黑了下來,卻絲毫不敢反抗地跟在高俊屁股後面進了對面的服裝店,沈浪正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時,旁邊那幾個跟著高俊一起的混混笑了起來道:"高少正要買東西,幫忙付錢的傢伙就送上門來了,那小子也真夠背的,連高少也敢罵。"

    沈浪這才開始見識高俊所謂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高俊就從服裝店裡跳了出來,已經是一身得體的休閒裝,跟在後面的卻是苦著一張臉手裡還拿著幾塊零錢的那個差點撞了高俊的轎車司機。高俊不等他把零錢收進衣袋就一把奪了過來,鑽進隔壁的理髮店,再次出來時,倒沖的頭髮也吹平下來,儼然已經是個循規蹈矩的乖乖學生,不正是院晉考試時坐自己身後的那傢伙嗎……

    高俊甩下那個一臉巴結的轎車司機後跳到沈浪面前笑道:"偶像,現在你還認得我嗎?"

    沈浪確定了他不是姓常的派來找他麻煩的,這才點了點頭道:"得得得,你別叫我偶像了,我叫你偶像算了,如果你真是抄我的,那我這做答案的人沒上首席,反倒你這抄答案的人上了首席,這打死鬼他鬼也不信吧。"

    高俊嘿嘿一笑得意地道:"偶像,鬼不信沒關係,我信你信就可以了,抄你的卷子那事絕不假,之所以考得比你高,是因為我抄到最後眼花,抄錯了幾個題,不想那幾個題你剛好做錯了,我反而『錯』對了。所以才搶了你的首席之位,真是不好意思……"

    「天哪,我怎麼就這麼倒霉?首席就這麼被搶走了!」沈浪終於沒忍住拍了自己額頭一巴掌,隨即想到了什麼,疑惑地問道:「這種事情你告訴了我,就不怕我檢舉你?」

    "不怕不怕……"高俊搖著頭笑道:"就算你要檢舉我我也認了,我高俊從來都是知恩圖報的人,你幫過我就是幫過我,我豈能因為怕被檢舉就不認帳呢?不過如果你要檢舉,請等兩天,等我拿到我老爸的獎勵後再檢舉我不遲,反正我想方設法抄襲,為的也就只是這個獎勵,你檢舉了我正好,我就不用去上那倒霉的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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