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玄幻] 幻紀煙雲 作者:幸運十三號 (連載中)

huro 2008-3-10 16:25: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5 162028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3
第5卷 041 古史殘卷

    素雅的粉紅長裙上罩白色短袖小褂,腳踏象牙白涼鞋,一頭直長青絲有如墨色瀑布瀉在背上,粉淡清雅的打扮讓人感覺有如夏日裡一陣涼風,雖然已經極盡簡樸,卻還是掩不住她身上那高貴典雅的氣質,這氣質讓沈浪有些不敢直視,沈浪沒想到姓祝的老頭會將他扔在這個讓自己緊張的女子面前,他全身像裹進繭一樣難受。

    反倒是楚情怡大方地開了口道:「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再次見面你已經是沈少俠了,你什麼時候進了武聖山啊?」

    沈浪尷尬地笑道:「楚小姐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叫沈浪,進武聖山也是因為……」沈浪說到此處突然打住,他本想說是被異能者和仲裁會逼的,但這些事情他覺得還是不張揚的好,於是話風轉開笑道:「對了楚小姐,我還沒謝謝你當初的救命之恩呢,當初要不是你,我這個二吊子的大俠可能就要被那些真正的少俠們打殘了。」

    楚情怡咯咯笑了起來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是哦,你打算怎麼謝謝我呢?」

    沈浪心裡暗悔,本來他只不過是想親自鄭重地向楚情怡說聲『謝謝』而已,卻不想楚情怡如此回應,讓他一下子陷入了尷尬,要知道此時他身上可是一個子都沒有,如果楚情怡要他請客吃飯,那他就丟大了臉了,不過楚情怡開玩笑的口吻卻讓他放鬆了不少,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半真半假地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楚小姐一聲吩咐,沈浪自是刀山油鍋,在所不辭!」

    楚情怡笑道:「跟你開玩笑呢,當時只不過一句話而已,哪算什麼恩惠啊,我也是看不慣常恩平他們的作為,而且你有句話說得很好哦,『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卻能挺立於天地之間』,而且你現在似乎正在為這句話努力哦是嗎?」

    沈浪聽楚情怡不讓他請客吃飯,心裡暗暗鬆了口氣,而楚情怡後一句話又讓他慚愧不已,要不是因為當時的衝動,也許今天他也不會落得如此光景。他不否認自己此時是在為這句話而努力,但他還是謙虛地笑道:「楚小姐你過獎了,當時也只不過一時的衝動而已。」

    楚情怡突然幽幽地道:「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你能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為自己而拚搏努力,享受收穫時的成就感,而我,一切都由家裡安排好了,連我要現在學什麼,將來做什麼,都已經被家裡人安排好,我就像一條鋼軌上來回跑動的火車,永遠沒法自己確定自己的方向,甚至連……」說到這裡楚情怡突然打住,隨即搖頭自嘲地笑道:「瞧我,我都說了什麼呢,你別笑話我哦。」

    其實楚情怡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當著這麼一個才見過兩面的男孩吐出了自己心裡的鬱結,吐出自己埋在心裡連最好的朋友姐妹都沒告訴過的鬱結。

    如果這席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沈浪肯定會嘲笑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從楚情怡這裡說出來,沈浪相信她不是做作,不是虛偽,他幾乎能讀懂楚情怡字裡行間對自由的濃濃渴望,他雖然不理解一個千金小姐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束縛,但他卻相信。所以他安慰道:「魚與熊掌總是不能兼得,像我,得到的是自由,付出的卻是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珍惜我們擁有的,心情會開朗很多的。」

    楚情怡驚訝地看向沈浪,隨即笑了起來道:「也許你是對的,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安慰人的哦。」

    發自心底的言語,往往是拉近距離的最好方式,楚情怡一聲感慨,兩人的距離立刻拉近了不少,少了許多生疏與隔閡。交談起來就隨便了很多,楚情怡笑呵呵地接著問道:「對了沈少俠,能給我說說武聖山上什麼樣子嗎,跟我們國院比怎麼樣?」

    沈浪自嘲地笑道:「楚小姐,你還是叫我沈浪吧,我可不敢當什麼少俠,我在武聖山上,就只是個打雜的圖書管理員而已。」

    楚情怡微微一怔後又笑道:「那好啊,我就叫你沈浪,你叫我情怡就好了,同學們都這麼叫我,現在……你能告訴我武聖山是什麼樣的了吧?」

    沈浪再次苦笑道:「可能要叫情怡你失望了,我上武聖山才十來天,而且都只是在藏經洞裡整理書籍,山上到底什麼樣,我都還沒來得及研究呢。如果真要形容,就是上山下山的台階,還有滿山練武的人。」

    「聽館長說,聯盟最多最全面的藏書地就是你們武聖山的藏經洞,你一定看了不少外面看不到的書吧?三十二史你看過嗎?」楚情怡一臉的好奇。

    「整理過,沒看過,畢竟我才上山十多天。」沈浪心裡有些遺憾,心想早知道自己就先看三十二史,這會兒也能跟心儀的女孩有話題可說了。

    楚情怡一臉遺憾地道:「要是我能進你們藏經洞去就好了,我們國院圖書館裡的三十二史少了後面幾冊,我托人在全聯盟各地都沒找到……」

    沈浪回想起楚情怡在進門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向館長要三十二史,心中一動道:「三十二史在武聖山上都只有一冊,不過如果你不急的話,我可以幫你把三十二史後面幾冊抄下來送給你啊。」

    「真的?!」楚情怡轉愁為喜,驚喜地看著沈浪。

    看到女子臉上重現笑顏,沈浪心裡有種成就感現責任感交雜的複雜感覺,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也許自己這輩子,就是為了她的笑容而存在。

    祝老館長在沈浪答應了給楚情怡抄副本後就又闖了回來,這讓沈浪都有些懷疑這老傢伙留下楚情怡就是衝著三十二史來的,但祝老頭回來說送上武聖山的書已經裝車準備好,沈浪也只好站起來告辭,儘管不捨,但他卻連多呆一會兒的理由都沒有。

    走出國院,沈浪正要向楚情怡和老館長告辭,目光地被一個卡在了國院門口正被保安驅趕的乞丐身上,當他看清那個乞丐時,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向楚情怡打一聲就衝了過去,將乞丐護在了自己身後,心痛地道:「香草,你怎麼還在這裡?」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4
第5卷 042 執著丫頭

    「啊啊啊……」香草用他那獨特的聲音表達著他再次看到沈浪時的激動,放下手裡那只破碗,高興地在沈浪面前比劃著手語表達著她的喜悅,嘴裡咿嗚呀嗚的說著沈浪才聽得懂的興奮。

    沈浪讀出了她手語裡的意思:「少爺,香草就知道,考上國院是你十多年努力的夢想,你不會輕易放棄的,你是不是想通了準備到國院來上學了?錄取通知書香草一直給你保管著呢,香草相信有一天你會相通了回來報到的,所以香草每天都在這裡等你……」

    香草比劃著又從她那勉強還能遮住重要部位的破衣服裡層掏出那封國院的錄取通知書來,沾滿了污泥的臉那高興的勁像是她自己要上國院一樣,看得沈浪心裡陣陣發酸,卻沒有伸手去接那信封,信封太重,沈沈此時都不知道接過來後能不能拿得住,在武聖山的這些天裡,只要一遇到下雨打雷,他心裡總會冒出香草躲在街腳裡凍得簌簌發抖的情景,此時面對著這個可憐的女孩,面對這張帶著她體溫的沉重的通知書,沈浪再也沒忍住,將香草緊緊摟進懷裡,帶著哽咽的聲音道:「傻丫頭,你為什麼就要這麼執著呢?我已經不再是什麼少爺了,我已經失去了夢想的權利,我不想連累你,你知道嗎?別再堅持了,扔了它,然後自己去找戶好人家,當丫環也好,打工也好,別再為了一個注定了要讓你失望的少爺而流浪了,好嗎?我承受不來……」

    懷裡的香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一把將沈浪推開,接著後退了兩步生氣地瞪著沈浪,兩手又使勁的比劃了起來:「你曾經對香草說過,人,永遠不會一無所有,最起碼還擁有夢想,就算被剝奪了一切,也剝奪不了一個人為他的夢想奮鬥的權利,你說的,這是你對香草說的!」

    「香草——」沈浪驚訝地看著遠遠瞪著自己一臉生氣的這個柔弱的女孩,女孩的每一個手勢結成的語言在他心裡翻滾迴盪,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執著的女孩,曾經自己用這句話勸導過那時候自卑的她,可輪到自己的時候呢?

    「沈浪,她是誰?……咦——,國院的錄取通知書?!……」不知道何時,楚情怡已經到了沈浪背後,正巧看到了香草手裡握著的那個信封,驚訝得聲音提高了一個聲階。她的聲音立刻將祝清流也吸引了過來,伸手向香草過去道:「小朋友,能把你手裡的信封給我看一下嗎?」

    「不要,香草!」沈浪出聲阻止,可香草這次卻沒有聽他的,而是將通知書遞給了祝清流。沈浪心裡暗道要糟,就在不久之前,他就以『羨慕國院學生』解釋自己進圖書館時搖頭苦笑的原因,這會兒讓祝老頭看到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自己原本所謂的羨慕都是虛偽嗎?

    可一切都晚了,祝清流在看清了信封上『沈浪』兩個字時,一臉的驚訝已經將目光投向了沈浪,沈浪唯有乾笑道:「祝館長,那信封是……只是……」

    沈浪想要再找個理由解釋,可卻發現自己竟然詞窮了。

    祝老頭臉上有些不悅地道:「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我們國院發給你的錄取通知書,不知道沈少俠此時是不是還羨慕咱們國院的學生,自嘲自己無福分就讀啊?或者根本就沒將咱們國院放在眼裡?」

    沈浪尷尬地忙解釋道:「祝館長,我沒有瞧不起國院的意思,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香草似乎明白自己給沈浪惹了麻煩了,忙上前來焦急地在沈浪面前小心地看著他比劃個不停,似乎害怕沈浪罵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沈浪憐惜地將她臉上那髒亂的頭髮理了理道:「別緊張香草,我不怪你,你沒有錯。」

    在旁邊的楚情怡終於沒能忍住再次出聲問道:「沈浪,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是誰?」

    沈浪低頭看了一眼柔弱卻一臉堅持的香草才深吸了口氣道:「她叫香草,是我以前的丫環……」

    楚情怡一臉的迷惑看向沈浪和香草,他記得沈浪當初只是一個花店的打工仔,怎麼會有丫環?更讓她好奇的是,沈浪既然考上了國院,為什麼又會去武聖山。還有這個叫香草的丫環,推開沈浪後很生氣地比劃著什麼,竟然讓沈浪一臉的慚愧。

    滿腹疑惑的楚情怡正準備問個清楚,祝清流卻先了一步開口道:「沈少俠,你有什麼苦衷不妨說出來吧,如果是學費的問題,我可以給你做擔保申請貸款……」這個老人倒是一個正直熱心腸,可惜沈浪還是搖頭道:「謝謝了祝老,先不說現在已經過了報到期限,就算還能報到,我現在已身為武聖山弟子了,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得將這些書及時運回去。」

    沈浪說著,抬頭向香草看了過去,不由又暗自為難,他知道自己無法將香草帶上武聖山,可他卻再也不忍心將她趕走讓她飽受顛沛流離之苦,心裡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將她帶離這裡,等送書上山後再向易老頭請假下來安頓她。沈浪還沒開口,楚情怡上前了一步對沈浪道:「沈浪,你要上武聖山,她沒法跟著你上去吧,你忍心讓她繼續當乞丐嗎?我看不如這樣吧,正好我也缺個人手,你把她借給我一段時間,工錢我照付給她,等你從武聖山下來後,我將她還給你如何。」

    沈浪心中一動,讓香草跟著楚情怡這個大小姐,至少自己不用再擔心她有沒有受到驅趕欺凌。當下向香草看去道:「香草,你願意嗎?」

    香草怯生生地看向楚情怡,腳步卻不聽話地向沈浪這邊移過來拉住沈浪的袖子,這讓沈浪心裡一陣酸,他心裡還真不捨得乖巧的香草,可卻不得不忍痛狠心道:「香草,我要上武聖山,武聖山是不許帶隨從的。我沒法帶你上去,你要不願意,我就只有送你回南花城……」

    沈浪話還沒說完,香草就立馬搖頭,極不情願地向楚情怡走了過去,楚情怡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心裡卻想著:「有了這丫頭,還怕弄不清楚你?!」

    突然香草都快走到楚情怡跟前,突然折了回去……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4
第5卷 043 幕後操縱

    香草折了個彎向祝清流走了過去,奪過那個他手裡那信封跑回到沈浪跟著來指著信封比劃了一通,她還是堅持要沈浪進國院讀書。

    沈浪心酸地看著香草,如今的自己只有辜負她的一番苦心了,堅決地搖頭,他狠下心轉身跳上了裝書的貨車……

    從貨車的觀後鏡裡看著香草追著貨車奔跑的身影,沈浪好幾次都差點跳下車去接過她手裡的信封,可最後還是狠下心忍著心酸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地道:「對不起香草,等到我有能力保護你的那一天,我一定接你回來……」

    星辰大廈,中都最高的建築,位於中都最繁華的幻紀廣場東側,是聯盟議會為紀念消逝的星辰帝國而建,後轉售給了中都地產商童無忌。

    地產起家的童無忌在中都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名人,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有錢,在中都,他還不算是最有錢的主,他出名,是因為他以二十九歲的年齡就成為第一個成為聯盟議會議員的商人。在中都,童無忌可算是有風光無限的頭臉人物,然而可能誰也想不到,就在沈浪離開市區後半小時後,在童無忌名下的星辰大廈頂樓,這位入席議會的大富翁卻無比恭敬地站在一個頭罩白紗的白衣女子座前小心地匯報著什麼。完全沒有議員與富豪的風範。

    白衣女子身邊還站著一個俏皮的翠衣丫環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三人正是從南花城到中都的寶叔,玲瓏和他們家小姐,寶叔聽完了童無忌的匯報後揮了揮手道:「無忌,你也別灰心,雖然這次我們沒能達到最終目的,但也算是離我們的目標又進了一步,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小姐也不會怪你的。」

    童無忌忙不矢地點頭向白衣女子和寶叔恭敬地道:「謝謝小姐,多謝總管,無忌定當加倍努力報答小姐的知遇之恩。」

    白衣女子天籟般的聲音響起道:「童大哥,為了姥姥的願望,我們都應該加倍努力,這次沒能真正將聯盟議會敲散,但五郡總督都奪回了兵權,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我想過不了多久,議會就將形同虛設,沒了議會的調和,五郡多年來的積怨很快就會爆發出來,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此次分散兵權,你功不可沒,回去我會在姥姥面前為你說話的,為不引起別人注意,你就先出去工作吧。有什麼事我會讓寶叔與你聯絡。」

    「是,無忌先告退,小姐請珍重!」童無忌有些留戀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的面紗,又向旁邊的寶叔行了個禮才退出房間,剛出房間他就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暗以為是因為中央空調開得太冷的他哪裡知道,他前腳剛出門,房間裡白衣女子身旁的玲瓏就憤憤地道:「這個童無忌竟然敢直視小姐,越來越放肆了,要不要給他的警告?」

    玲瓏聲音剛落,寶叔就嘿一聲笑了起來道:「玲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姐遇到這樣的人還少嗎,別人你都不責怪,就怪童無忌,是因為童無忌沒有正眼看你,你懷恨在心吧!」

    玲瓏聽了聲音立馬提高一百個分貝狂怒向寶叔撲了過去:「老不死的,你說什麼?!」

    寶叔一個旋身避到了白衣少女另一邊,正好與玲瓏互換了一個位置,還為老不尊在白衣女子身後沖玲瓏擠了擠眼,氣得玲瓏又要發飆,但白衣女子卻在此時開口了道:「別鬧了,寶叔你也別再逗玲瓏了,你還沒跟我說天機營調查的結果呢。」

    白衣女子發話,玲瓏和寶叔立刻規矩下來,寶叔隨即慚愧地道:「小姐,屬下無能,至今未能查出沈浪與大小姐有何關係。」

    「那麼沈浪現在人在哪兒?」白衣女子的沒什麼情緒波動,沒有表達出不悅卻也沒有表達寬容,可偏偏因為這樣,讓寶叔心裡感到更大壓力,小心地道:「根據天機營傳回的消息,沈浪逃出紫旗郡之後,一路受到那個神秘女子的暗中保護來到中都,現在已經投入了武聖山。」

    「投入武聖山?!那個暗中保護他的神秘女子呢?查清楚來歷了嗎?」白衣女子接著又問道。

    寶叔更加慚愧地搖頭道:「還沒有,此女功夫了得,而且江湖經驗老辣,神出鬼沒,每次都讓她輕鬆溜掉。」

    白衣女子繼續問道:「還有其它人跟沈浪接觸過嗎?」

    「有,就是他以前在李嘯天家時的丫環。叫香草,是個值得敬佩的小女孩。」寶叔心裡清楚他的小姐已經有點不高興,於是有意將話題拓展開,轉移白衣女子的注意力。

    白衣女子還沒發話,同樣身為丫環卻從來沒被寶叔佩服過的玲瓏就來了興趣插話道:「值得敬佩的丫環?老傢伙,說來聽聽!」

    白衣女子也抬頭向寶叔看了過來,雖然看不到她面紗後面的表情,但寶叔肯定她也感上了興趣,於是這才開口道:「這個丫環在李嘯天的總督府就是專門負責沈浪飲食起居的,沈浪雖然離開了總督府,可國院卻按他以前填寫的地址將錄取通知書寄去了總督府,這個丫環猜想沈浪可能會去中都,竟然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地將通知書送到中都,途中盤纏被偷後,她竟然寧願在中都乞討過日子也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在中都一直等著沈浪……。」

    寶叔將香草兩次等沈浪的事情說了一遍,白衣女子沉默,連平日裡像只白靈鳥一樣的玲瓏也沉默了好一陣才憤憤地道:「沈浪這個王八蛋,這麼好的丫環,他竟然忍心扔下她在街上乞討?!」

    「玲瓏!」白衣女子喝住了玲瓏道:「你文明一點,滿嘴髒話成何體統。」白衣女子說罷語氣一轉,幽幽地道:「沈浪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也許有別的苦衷,對了寶叔,那丫環現在何處?不如把她收留下來,也好跟玲瓏作個伴。」

    「好啊好啊,把她收留下來我就有幫手了。」玲瓏舉雙手表示對白衣女子的贊同。

    寶叔無情地打擊玲瓏道:「玲瓏,不好意思哦,你的美夢終於又破滅了,她已經被沈浪托給楚天承的大女兒了。」

    「楚情怡?!沈浪怎麼認識她的?!」白衣女子驚訝出聲緊張地問道,她的失態讓玲瓏和寶叔都驚訝不已,在他們的記憶裡,從來都處變不驚的小姐可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5
第5卷 044 讀心魔女

    對于小姐的失態,身為丫環和部屬的玲瓏和寶叔也只能是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寶叔隨即回應道:「楚情怡是到南花城追回離家出走的妹妹楚楚時與沈浪認識的,這次他們只是第二次見面。」

    不知道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還是得知了沈浪與楚情怡僅僅是第二次見面,白衣女子沒再作什麼反應,轉開話題問道:「沈浪既然已經成為了武聖弟子,仲裁會不一定敢動他,天機營就不用再暗中保護他了吧,讓他們全力調查沈浪的身世,查清楚他與姑姑到底有沒有關係。」

    「是!」寶叔恭敬地應答完,猶豫了一下接著又道:「小姐,剛剛童無忌在這裡我沒來得及給你說,島上傳來消息,大公子已經到中都來了。」

    白衣女子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寶叔,聲音突然變冷道:「皇甫劍?他來中都幹什麼?!島上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寶叔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白衣女子纖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隨即又輕輕鬆開,沒有說話,玲瓏卻忍不住不滿地道:「小姐,看來姥姥還是把咱們當外人,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回南花城。」

    「閉嘴!」白衣女子喝止了玲瓏道:「你長了幾顆腦袋敢議論姥姥?!」

    玲瓏的臉色瞬間蒼白,低下頭不敢再發一言,白衣女子這才扭頭向寶叔道:「皇甫劍到中都來,無非就是眼紅咱們辛苦奔波的功勞,想要在聯盟議會將散未散的這當口來撿個便宜好回去向姥姥邀功請賞,他來中都未必是姥姥的主意,不過既然島上沒有給我們通知,我們就裝著不知道,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不過咱們也得做好兩手準備,不管如何,童無忌必須控制在手裡,另外天魁星團主力撤離中都以防不測,咱們這位太子爺可沒什麼顧全大局的觀念,是巴不得我全軍覆沒的。」

    「是!」寶叔恭敬地回應,他看得出來,他的這位運籌帷幄的小姐並不是沒有考慮玲瓏所說的那種可能。

    ※※※※※※※※※

    雖然聯盟軍權被重新落入五虎上將之手的消息一直對民眾保密,但五旗聯盟的民眾還是聞到了不安定的氣味,聯盟軍隊開始大規模調動,住在中都的其它各郡的顯貴們也開始大規模的搬家,撤走其在中都的產業和資金。

    遇到這樣的事,最鬱悶的人莫過於卓英豪了,身為彩旗郡的總督兼星辰帝國五虎上將接班人之一的他,當然也知道軍權落入各郡總督手中就意味著議會已經名存實亡,然而讓他不爽的是,議會要是一下子散了還好,至少他不用顧忌什麼直接下達總督令不准郡內任何資產外移,可偏偏現在議會還沒徹底崩潰,如果他下達這樣的命令,也就將成為挑起分裂的罪魁禍首。他雖然手握聯盟五分之一的兵權,可他卻擔不起這個歷史責任。

    坐在客廳裡苦思良策的卓英豪心裡正煩躁,門口卻傳來了妻子斥責女兒卓婭的聲音:「婭兒,你什麼時候才給我們省點心?上次你逃家到南花城去鬧了個雞飛狗跳還沒被你爸爸發夠嗎?今天這事要讓你爸知道,看他不把你關上個十天半月!」

    「媽媽,我的好媽媽,你不告訴爸爸不就是了嗎?再說今天人家也是忍不住才出手的……」女兒卓婭跟在母親哀求著進屋,卻在看到客廳裡的卓英豪時卡了殼,低著頭小心地叫道:「爸爸——」

    「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啊?」卓英豪冷著臉瞪了卓婭一眼才將目光投向妻子問道:「她今天又闖了什麼禍了?」

    妻子哭笑不得地道:「她啊,就因為路上一小流氓在心裡面想了些不乾淨的東西,他就把人家那傳宗接代的東西給割了,我這不是剛去警察局把她領回來嗎?」

    「什麼?!你這個臭丫頭越來越放肆了,看我今天不把你腿打斷!」卓英豪聽女兒闖下如此大禍,呼地站了起來就要去教訓女兒,卓婭尖叫著躲到母親身後大聲叫道:「不是我的錯,要怪只能怪爸爸你!」

    「怪我?」卓英豪突然停了下來氣道:「怪我什麼?」

    卓婭委屈地道:「當然是怪你和媽媽在生我的時候賦予我這種奇怪的能力,要不然我怎麼可能看得透那傢伙心裡想什麼?你不知道,那流氓心裡正想著把你女兒弄上床呢,割了他也只是為民除害,為你清理一下彩旗郡的垃圾!」

    「你!」卓英豪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女兒十歲的時候覺醒了一種奇怪的能力,就是能看透別人的心思,不想這會兒倒成了她的理由和借口了,卓英豪氣著又向妻子身後衝去道:「你還有理了你,別人心裡想一下你就下這麼狠的手,到頭來還怪到你老爸頭上,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爸,你解決不了資產外移的事就拿女兒出氣是不是?你別打我,我給你出個主意!」卓婭一邊繞著母親閃躲著父親,一邊求饒地談著條件。卓英豪停了下來,臉上卻更加氣憤指著卓婭道:「反了反了,你連你老爸的思維都刺探,你,你……」

    卓婭也停了下來喘口氣道:「爸,女兒不是有意的,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不愛女兒了要打斷女兒的腿,結果發現你只是嚇嚇女兒,老爸,你太好了,女兒就知道老爸還愛女兒的。」

    「你——」卓英豪管得了百萬軍隊,管得了上億人民,卻對自己這個擁有讀心術的女兒簡直是毫無辦法,在女兒面前自己一點隱私也沒有,女兒完全算是個太上總督了,對於擁有這樣能力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女兒,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

    「婭兒,你想把你爸爸氣倒你才高興嗎?還不向你爸爸認錯?」卓妻抓住了女兒拖到了丈夫面前,卓婭也看到自己將父親氣得不輕,忙裝出了付乖乖的樣子道:「爸,您別生氣,女兒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至於彩旗郡資產外移的事情,你大可頒布新的戶口政策,讓民政部進行戶口登記,凡此時居住在郡內居民或業主,登記過後即為彩旗郡戶口,而且允許同時擁有其它郡戶口,如此一來,商人也不用擔心各郡獨立後會被特殊對待,他們又何必費力費神又費錢的轉移資產呢?而且在這敏感時期,議會和其它各郡都小心謹慎,這種政策並不過激,他們肯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就是直接效仿以拉住其郡內的外郡商家……」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5
第5卷 045 垂暮奸雄

    本來還氣得七竅生煙的卓英豪在聽了卓婭的話後突然雙目閃光,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對哦,好辦法,好辦法啊,智囊團那幫老傢伙們怎麼就想不到這樣好的辦法呢?還是婭兒聰明,好,好!」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卓婭為了不被父親罰,很機靈的拍了個響噹噹的馬屁。

    卓英豪高興地坐到了客廳電話邊,撥了個電話輕鬆地道:「我是卓英豪,通知民政和經貿兩部以及智囊團成員到一號會議室集中,對,就是現在!」

    放下電話的卓英豪像是忘記了卓婭闖的禍,讓他的秘書收拾起東西就出門去開會,卓婭見父親匆匆的要離開,心裡暗喜自己又可以逃過一劫了,都已經蓄集了力量準備在卓英豪出門後跳起來歡呼的卓婭卻被到了門邊的卓英豪回頭的一句話打蔫,卓英豪在門邊扭頭回來帶著很『和藹』的微笑對卓婭道:「你,禁足半個月,好好反省!」

    卓婭大急叫道:「爸,你不講信用,說好了給你出好主意你就不生婭兒的氣的!」

    卓英豪拿出了他政治家的招牌微笑道:「我現在很高興,哪有生你的氣啊?但我沒說不生氣就不罰你!不服就加禁半個月!」

    「服!我服,行了吧!」卓婭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心裡恨恨地想只割了那傢伙的那東西就被禁足半個月太虧了,早知道就連他腦袋也割下來,省得他在腦袋裡想那些不乾不淨的事。

    卓英豪當然是希望那些準備撤走資產的商人們越早知道這則政令越好,在會議上拿出了女兒卓婭的主意並經過他的智囊團反覆論證之後,一道總督令當晚就從總督府發向了彩旗郡各州縣,中都電視台更是臨時撤掉了原本錄製好的新聞,改播卓英豪的新政策。政策一出,民政和經貿兩部立刻展開活動,很快就穩住了彩旗郡內商家們的恍恍人心,也穩住了郡內商家的投資產業。

    在卓英豪的政令下達的第二天,其它四郡也相繼頒布了同樣的政令,如此一來,聯盟內又重新恢復了平衡。議會依然名義上存在,只可憐成為了形同虛設的空殼。為此,身為議會議長的左洪博氣得鮮血狂吐一病不起,才從武聖山回到南花城的左江平立刻又帶著姐姐趕回中都。

    「你還回來幹什麼?你嫁的好男人,還沒把你老爸逼上絕路嗎?」看到女兒進入自己的病房,左洪博扭過頭給左香蘭臉色看。

    左香蘭一臉委屈地道:「爸,女兒聽說您病了就千里迢迢地回來看您,你怎麼能怪女兒呢?女兒在南花城天天受欺負,還一肚子委屈呢。」

    「什麼?誰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誰欺負你了,爸爸給你出氣……!」聽說女兒被欺負,左洪博哪還裝得下臉色,在議長位置上發慣了威風的左洪博又抬出了議長的威風,可才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了此時自己已經不再是老虎,而是一隻病貓,立刻卡住,長長歎了口氣看向天花板哀歎道:「真是虎落平陽受犬欺啊,女兒,是李嘯天那個混帳東西欺負你吧?」

    「不是他還有誰!他現在欺負咱們左家失了勢,成天不給女兒好臉色,女兒真後悔,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了呢。」左香蘭說著就在父親床頭抽泣了起來,躺在床上的左洪博又歎了口氣道:「孩子,都是爸沒用,如果爸爸以前注意一點,就不會讓人從中挑撥,議會也不至於搞成這樣,李嘯天這混帳東西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哎……」

    跟著左香蘭進來的左江平見父親鬱結難舒,忙出言安慰道:「爸,五郡以前聯盟是為了抵禦外侵,經過這幾十年的發展,五郡都已經實力雄厚,他們已經有足夠能力應對聯盟外的威脅,就算沒有人暗中搞鬼,李嘯天等人怕是早就打著獨立的算盤了。這不是因為你的疏忽,這怎麼能怪你呢?」

    左洪博搖頭苦笑道:「哎,你不懂,卓英豪和李嘯天五人的心思爸早猜得到,而且他們早五年就已經有這方面的意思了,只是我一直跟他們推著太極借力打力,讓他們相互制約住才維持到今天,哎,這次如果不是有人暗中作怪,我一樣可以玩轉他們五人,我心不甘的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暗中作怪的人到底是誰。」

    左洪博這個在政壇縱橫馳騁玩轉聯盟各方勢力的老將,一夜之間慘敗卻連對手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叫他如何不難受,也難怪他會一病不起。雖然自己心裡難受,但作為父親,還是關心女兒的,話風一轉向左香蘭問道:「我左家對他李嘯天也算是仁至義盡,因為他是我女婿,在議會上我沒少給他紫旗郡爭取好處,他不感激你這個做妻子的,還給你臉色看?香蘭,你告訴我,他為什麼給你臉色,他有什麼理由給你臉色?」

    「這個——」左香蘭知道自己的父親年紀雖然大了,心裡卻明白著,不然也做不到議會議長的位置去,他知道父親這一問自然是在懷疑這中間的原因,這個時候她自知瞞不下去,只好據實道:「還不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有個私生子,為了鞏固小偉的總督繼承權,我只有讓平弟去殺了那個私生子,誰知道幾次都沒成功,反而讓他知道,所以他才……」

    左洪博拍著床板氣道:「嘿呀,蠢事,你們倆都幹了什麼蠢事?一個私生子,能威脅到小偉的繼承權嗎?私生子的事他藏著掖著還來不及?你們這是偷雞不得反蝕把米知道不?」

    「爸,我們不也是想做到萬無一失嘛。」左香蘭低著頭小聲地為自己辯護,卻沒有敢將一直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天大秘密說出來。

    左洪博氣苦道:「萬無一失?現在呢?!」左洪博語氣一轉又問道:「那個私生子呢?後來江平把他處理掉了嗎?」

    左江平慚愧地搖頭道:「沒有處理,幾次都讓他逃掉了,最後逃上了武聖山。」

    「武聖山?」左洪博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良久才帶著一股冷酷的殺氣說道:「殺了他!李嘯天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個私生子,斷了李嘯天的念頭!」

    「可是武聖山這邊……」左江平為難地看著父親。

    左洪博果斷地道:「議會這邊大勢已去,我們左家的將來全在小偉身上,現在是敏感時期,仲裁會不方便與武聖山衝突,那這事就交給我來辦……」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6
第5卷 046 蝶舞輕煙

    聯盟發生了什麼,對沈浪來說都無關重要,他不想去瞭解也沒那份心思去瞭解。好不容易將國院送來的書搬到藏經洞後,癱坐在書架邊上就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一下。

    易老頭柱著枴杖繞過書架看到沈浪那付衰樣,搖頭歎息著轉身自言自語地道:「我還等著你回來再抄兩冊孤本呢,瞧這熊樣,看來是沒指望了,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闖過三關的。」

    「還說呢!」沈浪有氣無力地沖易老頭的背影道:「都怪那雅格溫泉的水太溫暖,把有些人的骨頭都泡軟了胡亂許下些承諾才不敢親自下山,不然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唔……」易老頭尷尬地回頭道:「那個書獃子連這個都跟你說了?我許下什麼承諾了?我不是答應考慮嘛,並沒有答應給啊,你小子最好少跟別人提我泡溫泉的事,不然我罰你每天抄十冊孤本!」

    「你不是吧!威脅?!」沈浪一想起那本七情心訣上那些複雜的圖線,手指就一陣抽搐,每天能畫出一冊就已經腰酸背痛了,更別說十冊,這個時候他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只好低個頭道:「不給別人說行了吧!」

    易老頭得意地走了,可沈浪腦子裡那些七情心訣裡的圖形卻還沒有消失,連續幾天不斷的抄不停的畫同樣的內容讓他腦海裡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式,只要想到第一幅圖,所有的圖和圖旁邊的解說都會連貫地在腦海裡閃一遍,而每當這些圖畫在他腦海裡閃現時,他潛意識裡就將每一幅圖畫上那裸男身上的紅色細線的走向路線對應到自己身上。

    以往沈浪只是一種思維的定式,想過之後就作罷,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可此時他全身無力,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對身體內部的一些異常相當敏感,七情心訣的第一幅圖剛剛從腦海裡閃過,沈浪就感覺到額頭肚臍下的小腹處輕輕跳動了幾下,隨即體內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從小腹處升起,那種感覺開始從身體兩側上升,與圖畫上紅線的走向一致,當暖洋洋的感覺到達圖上的中府穴處時,沈浪腦海裡立刻閃現出了第二幅圖上那手臂上紅線的走向,接著第三幅、第四幅……

    當十二幅圖在沈當腦海裡全部浮現了一遍之後,沈浪這才感覺自己已經失神了好一會了,驚覺過來的沈浪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不知何時已經疲憊盡去,留下的是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和每個細胞裡都充滿的力量。

    從地上彈起來,沈浪忍不住新奇地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並無什麼不適,但突然間消失的疲憊讓沈浪有些迷惑。突然,一道亮光從腦際閃過,沈浪捕捉到了那一道亮光,全身一震,拔腿就往洞外跑。

    「小子,你去哪?!」易老頭正在洞口喝茶,看到沈浪瘋了一樣往外衝,忙站起來衝他的背影喊道。

    沈浪甩下了一句:「別管我,我馬上就回來!」然後頭也不回就衝下了山去。

    看著沈浪消失的背影,易老頭不由困惑地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剛才還像只蔫貓,哪來的力氣?!」

    很快,武聖山上就出現了一個瘦削的身影,像瘋子一樣的滿山的上跳下躥,累趴後隨便找個地方靜坐,不多久又爬起來狂奔,最後瘋一樣的哈哈大笑著向藏經洞狂奔而去。

    「小子,你瘋了?!」看著全身被汗水濕透了卻哈哈大笑著跑回來的沈浪,易老頭嚇了一跳一把將他拽住,摸著他的額頭不解地問道。

    「七情心訣,老頭子,七情心訣!……」沈浪激動得語無倫次,讓易老頭更是一頭的霧水道:「七情心訣怎麼了?!」

    「只用想一下就能恢復體力,哈哈哈,七情心訣,我學會了——唔!」原來沈浪出去亂跳亂跑只是為了耗掉體力,然後試驗七情心訣的作用,發現其中奧妙了的他激動地抓住易老頭的手臂興奮地說著,可還沒說完就讓易老頭摀住了他的嘴緊張地道:「你小聲點!」

    沈浪見一向懶洋洋的易老頭突然如此緊張,心裡一個激靈,一腔的興奮平息了下來不解地小聲問道:「怎麼了?」

    易老頭目光閃動了幾下,轉身過去背對著沈浪假裝喝茶道:「你別問這麼多,總之你見過七情心訣的事別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你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為什麼?!」沈浪還是不解。

    易老頭氣道:「不是讓你別問這麼多嗎?總之,你記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懂嗎?」

    沈浪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起來認真地道:「懂了!」

    「真懂了?!」

    「懂了!」沈浪認真地回答,心裡卻不由疑惑,七情心訣既然是武聖山藏經洞的書,難道別人還沒見過?難道別人要知道了自己學會了七情心訣還會眼紅不成?

    心裡還有疑問,沈浪抬頭又想問易老頭,可易老頭卻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樣道:「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讓你抄了本書而已,其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哦對了,既然你恢復了體力,這裡還有一本,跟上次一樣,抄兩冊,抄到我滿意為止!」

    易老頭說著,扔給了沈浪一本跟七情心訣差不多破舊的線裝書,然後柱著枴杖一瘸一拐地離開。

    沈浪接住線裝書看了一眼,書頁上豎著的四個字——蝶舞輕煙。翻開書頁,裡面又是一些圖形和解說,沈浪怔了怔抬頭向易老頭離開時蹣跚的背影看去,又想到了七情心訣,心中一動,突然間明白了易老頭讓自己抄這些書的用意,心中暗自感動,於是不再猶豫,鑽進了他抄書的那間石室。

    蝶舞輕煙,身輕勝燕,形外虛中,浮雲如煙……

    沈浪初時對這些文字半知不解,但他還是像上次抄七情心訣一樣認真的字字句句抄著,只上與上次不同,在知道了易老頭的用意後,他每抄一句話每畫一幅圖他都用心去記住,速度也就慢了許多,直到易老頭叫他吃晚飯時,他還沒抄完十頁。

    走出石室,沈浪驚訝地發現飯桌邊上除了易老頭,還有另外一人……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7
第5卷 047 突發奇想

    走出石室的沈浪發現在洞口吃飯的地方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軍裝,肩上還扛著兩槓四星的大校軍官。武聖山上出現軍官,讓沈浪心裡驚訝不已,疑惑地向易老頭看過去。

    易老頭笑著沖沈浪笑道:「小子,這是我師弟,賀中天,你就叫賀大哥吧。」

    叫賀中天的軍人微笑著上下打量沈浪道:「聽師兄說你叫沈浪是嗎?」

    「是的賀大哥,我叫沈浪,你可以叫我浪子。」沈浪心裡暗想,這人自己叫大叔都綽綽有餘,怎麼也像易老頭一樣讓自己叫大哥卻也一點不反對,但為了使得他不像易老頭那樣叫自己小子,沈浪立刻報上了自己的小名浪子。

    賀中天呵呵笑道:「浪子,呵呵,好,我就叫你浪子了,快過來坐下吧,咱們邊喝邊聊。」

    這些天在這裡易老頭別的沒教他,這喝酒倒是教會了他。多的不行,半斤他倒是能撐得下。沈浪坐到桌邊,取過酒壺給兩人的碗裡倒了一滿碗才往自己碗裡倒了些開才又開口道:「賀大哥,你在軍中任職?」

    賀中天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軍裝,豪爽地笑了起來道:「是啊,第二集團軍大校,偵察營營長,怎麼,浪子也想參軍?」

    沈浪摸著後腦勺乾笑道:「不是,我只是好奇,我都還不知道,武聖弟子可以參加軍隊。」此時想起國院祝館長提到武聖山向聯盟輸送軍官的那句話,好奇地開口問道:「對了,武聖山每年都有向聯盟輸送軍官嗎?」

    賀中天笑著點頭,從他的口中,沈浪才知道一則他以前從不知道的情況,武聖山雖然在民眾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但在統治者們這裡也能得到重視卻並不只是因為人民的敬仰,而是每年武聖山都會從優秀學員中選出一部分送往聯盟軍部組辦的軍事學院學習,然後派往各軍區任職,這些身具軍事理論的武聖弟子在軍隊裡一樣受那些從普通士兵的敬仰,具有很強的凝聚與領導能力,很快就能成為軍隊的指揮者。各軍團的軍官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武聖弟子,武聖山在種族保衛戰之後的幾十年裡,也一直擔負著聯盟安全的責任,這才是統治者們對武聖山禮敬有加的原因。

    兩人師兄弟多年不見,要談的話不少,沈浪簡單與賀中天喝了兩杯就安靜地在旁邊吃東西,一邊給兩人添酒一邊聽兩人談話。從賀中天與易老頭的談話中,沈浪也才知道,易老頭和賀中天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們還有兩個同門師兄弟,一個在離開武聖山之後就杳然無訊,另一個也在軍中任職,談到同在軍中任職的那個師弟時,易老頭一臉懷念地道:「你和老二都混得不錯啊,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你們今日的成就,一定會很高興,這些年你跟你二師兄還有聯繫的吧?」

    賀中天就歎了口氣道:「早些年倒是還有,最近幾年政局有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的聯繫也就越來越少了,如今局勢更加混亂,我擔心有一天咱們師兄弟在沙場上見面的可能都有啊。」

    「怎麼?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易老頭有些憂慮地問道。

    賀中天點頭歎道:「如今軍權重新落入五虎上將之手,五位將軍又兼任各郡總督,軍政大權集於一身,各郡各自為政,議會已經形同虛設,這些年來五郡之間一直由議會調和以及集壓著的矛盾怕是很快就要爆發了,二師兄與我各為其主,到時候……」

    賀中天說著仰脖子喝了一口悶酒,易老頭忙安慰道:「老三,你先別擔心,長老會這次突然召你們回來,可能就是為處理這一局面的吧。你放心,長老們不會看著咱們武聖弟子自相殘殺的。」

    「希望如此吧。」賀中天說完,舉起了手裡的杯子與易老頭又喝了起來,眼看著桌邊兩罈酒都將見底,賀中天眼睛也開始有些迷糊,突然莫名其妙地沖沈浪問了一句:「浪子,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沈浪微微一愣,隨即搖頭,他沒有想過,也不想去想,就算要想,也該是為他的姑姑報了仇並與仲裁會算清楚帳之後的事吧。

    見沈浪搖頭,賀中天呵呵地笑了起來帶著三分醉意道:「沒有打算?沒有打算也好啊,今天不知明天事,誰知道明天又是什麼天呢?走一步是一步倒不失一種逍遙的生活。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啊,一門心思的想參軍,現在回想起來,倒不如你這般無憂無慮來得爽啊。」

    無憂無慮?沈浪在心裡苦笑。他不想讓人看出他心裡的東西,於是笑著道:「賀大哥,你跟我說說軍隊的事吧,聽你的意思,可能要打仗了嗎?」

    「打仗?可能很快,也可能也打不起來,那得看當權者心裡怎麼想的了……」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賀中天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接著道:「浪子,別怕,打仗沒什麼好怕的,大哥我帶領的兵有能力保護整個彩旗郡的了,你不知道,五大軍團裡,就數咱們彩旗郡實力最強,西北軍的單兵雖然強悍,但藍旗郡的經濟太差,養不起太多兵,裝備上跟咱們沒得比,東邊綠旗郡雖然經濟實力跟咱們彩旗郡比,兵員也不少,但他們的優勢在海軍,咱們彩旗郡的周邊可沒有他們的戰場。北邊黃旗郡嘛,哈哈哈,上次偵察兵大比武,他們被老哥我帶的兵打得七零八落丟盔棄甲,你猜他們帶兵的是誰?是三長老的得意弟子鐵拳無敵金羅漢……」

    聽到賀中天開始胡言亂語,易老頭拉住了他壓下了他抓住的酒壺道:「老三,你喝多了吧?今天咱們就此打住,明天等老二回來了再一起喝!」

    「沒有,這點算什麼,我沒喝多,大師兄,老三我難得回來一次,你不會吝嗇你這點黃湯吧?」賀中天說著奪回酒壺又往杯裡倒,易老頭忙又止住他道:「好,黃湯師兄不吝嗇,可這話你可不能再胡說八道了。」

    「什麼胡說八道?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嘛,本來就是三長老的得意弟子嘛……」賀中天看來是真醉了,易老頭無奈,只好硬把他給拖去了他的住處。

    本來沈浪最想聽的是賀中天怎麼評價紫旗郡的軍隊,可惜被易老頭打斷,兩人離開後,沈浪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武聖山既然有如此多傳人在軍中擔任要職,如果這次長老會召集這些人回來,集中他們的力量發動兵變,將五郡合五為一……」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8
第5卷 048 哭笑不得

    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後,沈浪突然自嘲地搖頭苦笑了起來,世界怎麼變化,似乎與自己想要做的事沒什麼關係,他有他自己的事,而且是迫切的事要做,以前他沒有那個機會和條件,但現在有了,易老頭給他的孤本讓他有了條件為他的目標奮鬥。

    收拾好桌上的東西,重新鑽進了石室之中,那裡,才是他實現目標的戰場。

    蝶舞輕煙是一冊深奧的輕功秘籍,連續五天,沈浪將它抄了十來遍,雖然是將秘籍的內容倒背如流,但其中的深奧的語句和一些高絕的動作他卻無法領悟,幾次在照著書中所繪步法練習時,都因雙腳打結而摔上一鼻子的灰。

    這次的練習又摔了幾個觔斗,沈浪終於沒忍住揉著摔痛的手臂沮喪地走出石室,找到了正在洞口將幾個前來借書的幾個弟子罵得狗血淋頭的易老頭,氣呼呼地道:「老頭,你給的什麼破書,明顯是有錯的吧。」

    聽到沈浪直呼易老頭,那幾個被易老頭罵得兩眼發綠的武聖弟子一臉的錯愕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浪,也許在他的記憶裡,還沒有人敢這麼稱呼他們的易師祖。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等著我的枴杖吃肉不成?!」老頭對著那個可憐的弟子一通怒罵,嚇得那群弟子縮著脖子趕緊閃人。

    易老頭這才轉過身來,一聲不響橫著枴杖就向沈浪頭頂猛揮了過來。

    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反應,沈浪腳尖輕點,一個旋身竟然用上了那本《蝶舞輕煙》中第一招破繭成蝶,整個身子向後急速滑了開去,輕巧地避過了易老頭揮拐一擊,然而這招破繭成蝶沈浪根本就沒有學全,特別是這一招的收尾部分他根本就掌控不了,雖然是避開了易老頭這毫無徵兆的一擊,但是在滑開之後他卻沒法收住腳,後退之時雙腳相互絆了一下,一聲慘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頭,你瘋了?幹嘛突然襲擊?!」沈浪爬起來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氣憤地向易老頭吼道。

    易老頭將沈浪摔倒時摔在地上的那本蝶舞輕煙撿了起來哼了一聲道:「我提醒過你,你看過這種書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拿著出來找打嗎?」

    沈浪這才明白易老頭為何出手,正想道歉,易老頭卻嘿嘿笑著上下打量起沈浪來道:「小子,不錯嘛,居然能夠躲得開我這一拐,不過最後摔了個狗吃屎卻也很有特色嘛,難不成這一招的後招叫『懶驢打滾』或者叫『餓狗吃屎』不成?」

    沈浪氣苦,奪過易老頭手裡的小冊子道:「還說呢,這書有問題吧,這第一招開始倒是很流暢的,可後面這步伐明顯錯亂嘛,每次都要絆倒,你拿一本地攤貨來忽悠我是不是?」

    「胡說八道!」易老頭聽了當即怒了,揮起了枴杖又要打沈浪,沈浪忙閃了開去道:「難道不是嗎?那為什麼我每次都要絆倒?」

    「笨蛋,別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你卻說是地攤貨,自己長個豬腦袋還怪書有問題,你最後收腳的時候就不會提氣嗎?……」易老頭說著突然想起了長老會叮囑過不能教沈浪武功,話峰忙轉豎眉罵道:「我讓你抄東西,讓你練了嗎?摔倒了干我屁事?」

    沈浪根本就沒把易老頭的橫眉怒目當回事,聽到提氣兩個字時立刻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地道:「提氣?!提氣?對哦,空字訣就是這麼理解的!」

    正巧易老頭罵完,他卻一聲歡呼跳了起來哈哈笑道:「空字訣,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頭,你太有才了,你慢慢生你的氣,我閃先,再見!」

    沈浪說著,回頭一溜煙鑽進了石室,氣得易老頭鬍鬚直顫,枴杖在地上狠狠直杵,沒杵兩下卻又突然間滿面怒容煙消雲散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天資倒是聰穎,這麼快就領悟到這種程度,看來師父他老人家一身絕學終於可以發揚光大了,嘿嘿,既然天資這麼好,強度可以加大了,省得你小子欺負我老人家行動不便故意給我氣受。」

    閃回石室沈浪打了個寒顫,還以為自己感冒了的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易老頭接著給他送進了來了四冊『孤本』,然後甩下了一句:「半個月,每本兩冊,合格為止!」

    「啊——」別說沈浪沒能學會蝶舞輕煙這冊輕功,就是學會了,怕也還是會像此時一樣跌坐在地上。看著易老頭得意地笑著離開的表情,沈浪臉上一臉的痛苦,心裡卻偷著笑翻了天,不情不願的動作在易老頭關掉石門的瞬間變得迫不及待。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心裡那種對武功的渴望。

    戀香柔拳、惜花玉指、溫柔十三腿、沾花惹草擒拿法。當沈浪看清易老頭扔給他的四冊所謂的『孤本』表面的名字時,心裡伸出一種哭笑不得的念頭,那就是創造這些武功的人不是採花大盜也絕對是個風流色鬼。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去考究創造這些武功的人是誰,完成易老頭任務都還是其次,記住裡面的武功才是他的目的。他可不在乎這些武功是用於採花還是用於風流。

    十五天,沈浪將自己關在石室裡整整十五天,除了出來拉撒之外,連吃的都是易老頭送進石室去,當他將易老頭都滿意了的八冊副本交到易老頭面前時,易老頭看他憔悴的樣子,正想教訓他以後別得罪自己,卻讓一個他聽著就很不舒服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弟子秦池見過易師叔!」

    秦池,大長老的首徒弟,也幾乎是長老會對外的代言人,長老會有什麼決定和命令都是由他向外傳達,也因此養成了他目空一切驕傲自滿的性格,甚至不把與他同代的師兄們放在眼裡,雖然他在易老頭這裡不敢放肆,但易老頭還是很不喜歡他。卻也因此,易老頭對他的印象不淺,這不,頭也不回就能聽出說話的是那平日裡不可一世的秦池。

    「是秦師侄啊,有事嗎?!」易老頭沒有回頭,冷冷地問道。

    「是這樣的易師叔,長老會對沈浪有了新的安排,讓弟子來叫他過去。」秦池的語氣依然保持著恭敬,但聲音明顯也冷了不少。看來是對易老頭的態度很不爽,只是不敢發作而已……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8
第5卷 049 奉命入學

    沈浪聽到長老會對他有新的安排時,心裡忍不住狂喜,暗想長老會應該是給他安排到師父了,此時的他心裡已經不敢再奢求什麼第一厲害第二厲害的師父,只希望能有一個師父可以請教一些疑問就好,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看著這本蝶舞輕煙也只能是倒背如流卻派不上用場。

    可易老頭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以交割工作為借口將他叫到石室嚴肅地道:「小子你聽著,出去之後,不管長老會給你什麼樣的安排,你都不能將你抄過的這些東西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

    沈浪記得易老頭給他講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雖然他並不知道到底這些名字香艷的秘籍會讓人眼紅到哪種程度,但易老頭如此嚴肅,他還是鄭重地點頭道:「你就放心吧,那東西不是書本,是我腦海裡的記憶,沒人會知道的。」

    易老頭這才放心地笑道:「那就好,好了,滾吧!以後要是想改善生活了就再回來。」

    被易老頭從石室裡踢了出來,沈浪跟著那個叫秦池的青年一起往下走,沈浪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一個什麼樣的師父,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叫秦池的青年,只是靜靜地跟在他背後進入長老院。

    長老會不再像他第一次進來時那麼熱鬧,冷清的大青石板院子裡,一棵松樹有種孤伶伶的感覺。大長老正站在松樹下悠閒地喝茶,秦池帶著沈浪到了大長老身後恭敬地道:「師父,弟子將沈浪帶來了。」

    「嗯,」大長老嗯了一聲扭過頭來看向沈浪道:「沈浪,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沈浪應了聲是,站到了大長老對面,上一次這大長老坐在高台上,沈浪沒有留意,這會兒趁機打量了一眼這受武聖弟子敬仰的大長老,談不上慈眉善目,倒也不凶神惡煞,除了一頭白髮顯眼一點外,最多也只屬於那種放入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人。不過沈浪記得易老頭說過,高手,特別是達到了反璞歸真的高手,通常從外表是看就是一個普通人。於是,沈浪猜想大長老應該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心裡不由生出一種嚮往和敬意,不敢再如此無禮地直視大長老,將頭微微低了下來。

    可就在他低頭的瞬間,目光卻定格在了大長老面前的一個信封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信封,是香草受盡了苦楚千里迢迢從南花城送到中都來的那封錄取通知書。只是這通知書竟然出現在了武聖山,出現在了長老院,讓沈浪驚訝不已。

    「沈浪,認出它來了嗎?」大長老微笑起來指了指信封抬頭問沈浪。笑起來的老頭讓沈浪覺得有幾分慈祥。

    「認出來了,這是國院寄給我的錄取通知書,只是怎麼會在長老您這裡?」沈浪不解地看向大長老。

    老頭微笑著將信封推向了沈浪道:「這是國院院長喬華年派人送上來給我的,喬院長是愛惜人才出了名的,他聽說了你考上國院卻主動放棄,而且你的院晉試成績還名列前茅,所以開口向我要人了,我跟喬院長多年深交,我已經答應他送你去國院上課了,你收拾一下就去報到吧。」

    沈浪心裡一咯噔,立刻緊張地道:「長老,是我自己決定不到國院上學的,而且我已經是武聖山弟子……」

    大長老哈哈笑了起來道:「聯盟每年能夠考上國院的學生就那麼幾百人,你們可都是聰明絕頂的人才啊,我們武聖山上除了你,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人嘛,要學會揚長避短,習武通常都需要從小練起,今年與你同時入門的另外十二個人,那可都是從小在家受過指導打有基礎的,以你的身體素質,想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會很困難,但以你的頭腦,要在學術研究上有所成就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也很想將你這樣的人才留在武聖山,可留下你就等於毀了你的大好前程,你叫我於心何忍呢?」

    沈浪聽這話,似乎是想要將自己逐出武聖山的感覺,不由大急道:「大長老,我可是經過三關入門,而且您也承認過我加入武聖山的……」

    老頭微笑著伸手止住了沈浪道:「你別緊張,我沒說要開除你武聖弟子的身份,這樣,你去國院上課,我也保留你武聖弟子的身份,你要知道,這些年來,國院出來的人經常都笑話我們武聖山全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你此去不僅是上課這麼簡單,可還代表著咱們整個武聖山,要為咱們武聖山爭個光,待你畢業之後如果還想習武,我們再考慮給你安排一個師父如何?你看,我都已經答應了喬院長,你總不能讓我這個長老在外人面前下不了台吧。」

    話說到這份上,沈浪等於是被完全堵在了死角,他能讓長老下不了台嗎?明知道長老是因為他得罪了胡雲山師徒的事而沒法給他安排師父才採取的緩兵之計,可他卻沒得選擇,跟一個門派的長老過不去,就等於斷送自己在這門派裡的前路,就算此時堅持不去國院,但別人身為長老,隨便找個借口就能開除了自己這個還沒找到歸宿的流浪弟子,到時候連武聖弟子的身份都保不住,離開這武聖山就會又被人追殺得滿世界的逃躥。與其斷了前路,倒不如給自己留個後路。無奈,他只有心酸地點頭,拿起那封被他拒絕過兩次的錄取通知書,奉命入學。

    他心酸,並不是因為捨不得這武聖山,他心酸的是自己像只皮球一樣,送進這武聖山來就被人踢過來踢過去,最後竟然還是被踢了出去,唯一的收穫可能就是球面上那一串印武聖山標誌的腳印而已,儘管這串腳印能夠讓那些意圖殺他而後快的異能者們有所顧忌。

    不過在走下拱橋的時候,沈浪心情又放了開來,邁開腳步大步地踏歌而下,因為他想到了她,印入腦海深處是那揮之不去的淡雅脫俗,烙入心田是那沁人心脾的回眸一笑,那個被他從南花城帶來的記憶,楚情怡……
huro 發表於 2008-3-10 16:58
第5卷 050 痛快發洩

    沈浪當然不知道,大長老之所以將他推向國院,並不單單是因為他得罪了胡雲山師徒弟而讓他在分配師父一事上為難,更重要的原因是答應過左江平不教他武功。如果讓沈浪留在武聖山上,為了他大長那冠冕堂皇的名聲,一年後他一樣無法面對沈浪,所以將借國院喬華年向他要人的時候將他推出去,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等到他四年的國院上完,習慣了舒適生活的他怕是自己也不會再要求習武了。

    不過對沈浪來說,知道與否並沒什麼兩樣,從他離開武聖山的這一秒起,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的直覺告訴他長老會根本就沒打算教他武功,不過是想盡辦法一拖再拖而已。

    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武聖山,沈浪心裡暗暗歎息,為自己歎息,歎息自己竟然從小到大對這座山和山上的人敬仰了十多年。經歷了這麼多波折,最後卻還是帶著滿心的失望,重新走回他原本的軌跡——國院。

    第二次踏入國院的土地,沈浪卻發現與上一次進來的心情截然不同,心裡再沒有欣賞這座百年名校的心情,取而代之的,卻是滿懷的心酸與無奈。

    無奈,奈何?自己何時又真正的『有奈』過?

    習慣了,慢慢的也就自然了,沈浪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可他自己也清楚,他雖然已經習慣這種無奈,卻不能處之以自然,每一次的無可奈何,換來每一次的自我安慰,卻也讓他心底那點火星鼓脹一分……

    ※※※※※※※※※

    何潔雅今天心情很糟糕,在一個二流的院校裡學檔案管理專業,畢業時儘管她的成績全校最好,卻還是托了層層關係才被聯盟人事部門分配到國院來工作,可進入這裡這裡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這個二流院校的畢業生在這間教務室裡根本沒人瞧得起。因為這裡除了她,其它的人,從處長到科長直至普通職員,全都就是國院畢業的留校人員。

    這不,今天早上整理學生檔案時,同事亂放的水瓶翻下來弄濕了一份檔案的一角,檔案科科長就一臉譏諷地對她說了一句:「你們學校就是這麼教你們做事的嗎?」然後整個教務處的同事都用那種包含太多太多的眼神看著她。這讓她整整一半天都感覺心裡被堵了一塊磚似的難受。可偏偏在這種地方,她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火卻沒法發洩哪怕一絲。

    儘管心裡有肚子火,但一些瑣碎的事她卻不得不去做,比如說倒水,擦桌子,開門之類的事。誰讓她是新來的呢。

    這不,門又被敲響了,坐在對面離門還近一些的一個僅僅比她早進單位一年的同事抬起頭來看向她,然後衝門口努了努嘴,她卻也只能忍住一肚子的火站起來去開門。

    敲門的是一個瘦削的少年,肩膀上跨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伸手遞過一張國院新生的錄取通知書來微笑地道:「你好,我是來報到的。」

    整整一個早上的精神折磨,讓一肚子火的何潔雅都快發瘋,此時任何的笑,再真誠的笑,也會被她當成是瞧不起的譏笑,又是一個進入國院的學生,她恨這些考上國院就自認為是天之嬌子的學生,她不敢沖教務處這些國院人發火,卻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對象,對於這個遲到了近兩個月的新生,何潔雅想也沒想就一臉冷漠的譏笑道:「能考上國院的人會笨到連報到時間都看不清楚嗎?還是堂堂國院的通知書上沒有寫明開學的時間?你難道不知道的報到遲到半個月就示為自動放棄嗎?你當國院是茶館?啥時想來啥時來啊?」

    沈浪驚訝地看著這個教務處的工作人員,不明白這張還算漂亮的臉蛋譏笑起來怎麼就有些扭曲,更不明白自己就說了一句話,這漂亮臉蛋幹嘛就像倒豆子一樣莫名其妙的一大串挖苦諷刺,不過他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教務處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來報到,也就是說,國院那個所謂愛惜人才的喬院長愛惜的只是他那『愛惜人才』的名聲,根本就沒跟教務處打過招呼。

    一想到國院的混蛋院長為了自己的名聲就剝奪了自己在武聖山上習武的機會,加上此時這個莫名其妙的工作人員看向他時那鄙視與譏笑的表情,沈浪終於沒忍不住火了,按住了工作人員準備關上的門,寒下了臉冷聲道:「我知道國院不是茶館,不過,你以為國院是什麼呢?你當我想來嗎?我告訴你,我不僅知道開學的時間,也知道遲到半個月等於自動放棄,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這封通知書我都扔過兩次,要不是你們的喬院長標榜什麼『惜才如命』向到武聖山大長老那裡將我要下山來,我還不想來呢,我在武聖山上呆著別說多愜意,我再問你一次,我的入學手續,你辦還是不辦?!」

    痛快地發洩了一通之後沈浪感到胸中舒服多了,但他立刻又後悔了,因為他反應過來,自己這一通發洩不光會讓人認為他瞧不起國院,而且還諷刺他們的院長標榜面子,這下就又是像進武聖山時得罪胡雲山師徒弟一樣,還沒進國院就將國院的人給得罪了,這接下來就算國院接收了自己,怕是武聖山的悲劇又要在國院上演一次了。這讓沈浪腸子都悔綠了,心裡暗罵自己死豬不怕滾水燙不知吸取教訓,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幾個嘴巴,處罰一下那張多事的嘴。

    然而後悔的人不只他一個,開門的何潔雅也為自己的衝動發洩悔青了腸子,沈浪突然間憤怒發洩的這一通話不僅說明了他是武聖山弟子的身份,而且還點明了他是喬華年從武聖山大長老那裡要下的人,一下子將那她這個剛上崗不久的可憐蟲給唬蒙了,驚訝地愣在當場,讓他進門也不是,趕他出去更不好,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好辦公室裡還有其它工作人員,沈浪的話驚動了其它人,立刻有一個中婦女走了過來堆了一臉的笑沖沈浪道:「同學,你先別生氣,他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有什麼情況你先進來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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