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異界太極眼 作者:河書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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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瘋皇 2008-4-16 21:22: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8 259649
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5:59

卷三 第八十章 交鋒

吉訶德怒氣衝衝來到金碧輝煌。然而即使是如此憤怒仍然保有一份應有的理智。

對方沒有在二層大鬧後逃走,還有恃無恐地上到三層,這個強悍的事實不得不讓他從心底裡感到一絲心悖。

對方輕鬆壓製原本應該佔據絕對優勢的金碧輝煌保安武士,體現出相當強大的實力。而擁有如此實力的一名強者沒有在鬧事後立刻離開而是大搖大擺上到三層,一方面可能說明了他底氣十足,另一方面則是……他變相地將整個三層的重要顧客當成了威脅金碧輝煌的人質!!

對方的底氣在哪裡,憑藉的是自身力量還是背後的神秘背景暫且不去考慮,可三層重要人員的性命被他捏住手裡是實實在在要首先顧忌的!

單這一條,幾乎就拿捏住了吉訶德甚至撒切爾德家族的死穴。要是處理不好,傷害到了三層一名或幾名重要顧客的性命,絕對會使吉訶德和背後的撒切爾德家族吃不了兜著走。

投鼠忌器。

要是對方鬧事後選擇立刻逃命,吉訶德會有的輕蔑多於憤怒。然而眼下這種狀態,即使他是下山猛虎也不得不暫時收斂自己的爪牙。

急匆匆趕到三層,看到一切尚好,吉訶德稍微鬆了口氣,而臉色沒有緩和下來。他掃視了大廳一周,女人,貴族,侍者,所有的東西都仍然井井有條。

「他在哪裡?」吉訶德皺了皺眉頭,正要找人來問,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淡淡的男聲。

「我等很久了,金碧輝煌的所有人,尊貴的吉柯德@莫裡爾男爵先生。」

一個普通貴族扮相,有著一雙琥珀色幽冷眼睛的青年抱著雙臂。悠然靠墻站在吉柯德等人的側後方——沒有人發覺他是何時出現在那裡地。

「我就是亞瑟林。」洛圖看著眼前這個微微有點富態的中年貴族男爵,放下雙臂慢慢走到對方面前,完全無視週遭全副武裝的彪悍武士。

吉柯德愣了一愣,強自忍住了被對方強勢姿態所激發出來的怒氣,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面前青年淡定的臉龐。

身為真正地聖階強者。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可是真正面對這個大鬧俱樂部的神秘高手的一刻,他愕然發現對方的氣勢竟然絲毫不弱於自己!

虛張聲勢?

吉柯德心思電轉,在對方展示出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自信之前,終究是放棄了立即出手擊殺對方的念頭。不要低估這個主動找上門來的年輕人,他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在說。

「菲特在哪裡?」吉柯德沉著臉問道。

「他還活著。」洛圖輕描淡寫答道,「這裡不是說話地好地方,吉柯德先生為何不請我到廳裡坐下來慢慢談談?」

吉柯德瞪了洛圖一陣子。暗自捏緊了拳頭,冷哼一聲,率先朝廳裡走去。

當兩人一左一右並肩走進廳裡,找了一個沒人的小區間坐下的時候,引來了不少貴族顧客的注意。

看到剛才在大廳中央激動演講的傢伙和金碧輝煌的主人幾乎肩並肩進來廳裡,他們都露出有趣地表情看著事情的發展。

對於洛圖的出現和那一番「我有一個夢想」的講話。貴族們面露不屑之餘,作出了各種各樣地議論和推測,現在正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觀賞後續的時候。

是一出精心安排的現場娛樂戲劇,還是一次不知從何而起的胡鬧惡作劇?

「如果是演戲地話。不覺得實在是有些過於逼真了嗎?」方才交談的幾個貴族青年中,吉列特細細審視著金碧輝煌老闆和傭兵小人物神態動作,輕輕地說道。

「嗯,那個傭兵傢伙是專業演員的話還好說,倒是吉柯德先生是令人意外地演技派。」品酒的青年說道。

「難道……事實上那個自稱傭兵的傢伙說得全是真的?」一個青年玩笑說道。

「別傻了。那怎麼可能……」

洛圖和吉柯德兩人詭異凝重的氣氛又讓貴族們議論紛紛,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沒有上前直接詢問的念頭——不管到底是什麼狀況,還是靜靜看到最後再說吧。否則就沒有意思了。

貴族們集體保持電影院式沉默的時候,台上的兩人在精銳武士的包圍下開始了嚴肅的外交談話。

「我要這間金碧輝煌俱樂部。」一貫強勢到底的洛圖第一句話就張開了獅子大口。

「可笑,你沒有那個資格,亞瑟林先生。」吉柯德露出幾分猙獰的笑容,桌下的拳頭更加捏緊得青筋暴露。

「資格不是人說的,而是實際上做的。」洛圖淡淡說道,嘴角一絲嘲弄弧度,「只要吉柯德先生將產業契約交給我,我保證可以讓先生看到那份資格。」

「你到底代表了誰,來自哪裡?」吉柯德低沉道。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你也可以認為我只代表了我自己,而我現在手裡的籌碼……吉柯德先生應該不會不清楚。」洛圖舒服地坐在沙發裡,似乎漫不經心地掃了周圍一眼。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卑劣的歹徒!!」吉柯德氣得雙手都在發抖。這種被威脅的感覺實在太憋屈了,然而為了自己和撒切爾德家族,不得不暫時忍耐。

「我說過了,就是這傢俱樂部。」

「不可能!你胃口不要太大了,亞瑟林先生,貪婪是人類的原罪,你肯定是會吃不下撐死。」

「那是我的事情,我現在很有誠意地告訴你——哦,或者說是真正地在威脅你,吉柯德先生。」洛圖慢慢瞇起眼睛,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地變得越發陰森幽冷,

「如果你不肯以金碧輝煌為賭注和我來一場公眾賭局,我也許會立刻發瘋,殺掉這裡風度翩翩的少爺或者老爺一個或者幾個,徹底毀掉這間享樂天堂。」

吉柯德冷冷地看著對方。

「你可以選擇不理會我的威脅。但我相信你那樣做絕對會後悔。而如果你答應我的賭局並且贏了我,我不僅馬上就會離開這裡,還會送你一份絕對驚喜的禮物作為小小地補償。」洛圖悠然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有三分鐘世間作出你的決定。順帶一提,待會要是我發瘋的話。我會從右邊那個區間開始殺起。」

洛圖的冰冷話語逼得吉柯德眉毛都跳動了一下。隔著一條走到的右邊那個區間地貴族子弟就是方纔的吉列特,賴特森等人,他們可都是名門大族的寶貝少爺,紈褲子弟,青年精英。

要是吉列特等人真有幾個在金碧輝煌傷到了或者死掉了,絕對會刮起布萊特帝國的一場人間風暴。

洛圖毫不在意地閉眼小憩。一直注意這邊貴族們雖然被精銳武士們阻擋了視線,但還是有部分人敏銳地注意到其中越發不對方,感覺也越來越古怪。紛飛的議論聲幾乎沒有停

吉柯德現在很憤怒,也很冷靜。對方的猖狂固然令他憤怒,但對方的威脅更使他必須冷靜。他地眼睛越發閃爍光芒死死盯著對面閉上眼睛的青年,他在桌面下的拳頭一點點地鬆開,逐漸擺出了一個獨有的古怪手勢。

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冷眼旁觀的貴族們絲毫不知道他們的性命正被當作談判天平上地籌碼。他們無所謂的冷漠態度正是對於他們自己生命

的忽視。就像他們以往忽視下面那些認為是低賤的生命那般……實在是很奇妙地一種狀態。

對於吉柯德同意的概率推算,洛圖估計只有四成左右,也就是說,他當場動手殺戮的可能性高達六成以上。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路線發展。現在在場的貴族子弟他至少要殺掉四分之一。

屠刀已經舉起,而處在下面地人渾然不知,麻木而漠然地面對他們認為只是玩笑的一幕。他們打從骨子裡就不會認為,自己有一天會像自己利用許多其他人那般,成為他人桌面上的犧牲品。真是一件諷刺無比地事情。

損失這些親撒切爾德家族的貴族子弟,對於西斯大叔和五世陛下一派的勢力而言不算什麼。在無法追究到兇手的情況下,布萊特的上流社會會出現一些動亂。但總的來說規模可以控制,而且運用得當還可以進一步渾水摸魚。隱藏在暗處的洛圖本身永遠佔據主動位置。

洛圖現在真正在等,等著事情會偏向計劃哪一個方向,而這都要取決於對面那個聖階強者的一句說話。他有點享受這種把真正強者逼進困境的感覺,看看這個囂張殺戮肖恩寶貴屬下的傢伙會如何掙扎。

而對方突然採取的舉動,也沒有超出他的推測之一。

試探。

在確實無法探知對方底細而又被逼迫威脅的情況下,吉柯德需要更多信息幫助自身做出決定,而對洛圖擁有的實力做出一定程度的試探就是首要選擇。

強大的魔力在凝聚,一個足以洞穿數個黃金級武者身軀的小小紫色球體在吉柯德手指間出現,散髮出逼人的氣勢。週遭環境似乎都瀰漫上了一種淡淡的焦味,空氣也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如同彈珠般的小紫色球體在吉柯德指尖流轉,雷系聖階強者微微一瞇眼,以大拇指將蘊含強力能量的小圓球彈射了出去,就像是彈出了一道真正的閃電。

噗嗤,一聲輕微的聲響,厚實的黃衫木桌面被從下而上射穿一個小洞口,小紫圓球以迅雷之勢擊向了閉眼青年的額頭!!

洛圖在最後一刻才彷彿很隨意地揮舞手掌,以驚人的反應速度一把將紫色圓球當作亂飛蒼蠅一般檔格了開去,手上瞬間暴漲的黑色光芒一閃而逝。

彭!!

一聲複雜的爆響,把整個大廳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實力不足的一般人們只看到一名侍者手中盤子上等美酒的酒瓶子,一個用作擺設的東方瓷器,一尊惟妙惟肖的白松木雕刻,一盞靜靜映射光芒的晶石吊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全部或者部分爆炸開來。

而實力較高的一些人們,例如在場的精銳武士,則看到了一道若隱若無的紫電雷光被「折射」後洞穿以上所有物體,還餘勢未息從墻壁上轟出一個小洞!

不久,離金碧輝煌會所不遠的一處地方,一家普通農戶的婦女正在就著微弱的油燈光亮為男人修補破舊的靴子,卻突然聽聞自家上空隱隱傳來悶雷一般的聲響,然後一下子某種重物墮落在了茅草與木材製成的木頭房子頂上,發出極大的轟然聲響,差點將整間小房屋都給壓塌。

嚇壞了的婦女和自己男人兒女等人立刻提著油燈或者點燃火炬出外查看,結果光芒映照下眼睛看到的事物令得他們目瞪口呆。

那是一頭被稱為烏托多大鵬的五級飛行魔獸,不知道是從多高的空中掉落下來,渾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連一片殘缺的鳥毛都沒有剩下,瀰漫出濃厚的燒烤味道。

真正的聖階強者!!

吉柯德心驚無比,他的試探證實了那隱約的一絲可怕猜想——眼前這個猖狂囂張的神秘青年,是與自己同樣等級的真正聖階強者。

如此,對方強悍的自信,充足的底氣,有恃無恐的態度,身處重圍的威脅等等全都可以切實解釋了。實力,強大無比的力量,是對方膽敢做到如此地步的根源。

吉柯德確認洛圖的時候,洛圖也從這一擊反過來確認吉柯德實力,兩人電光石火間完成了第一次交鋒,而整間三層大廳的人們還在為突如其來的古怪意外驚愕困惑。

「沒想到號稱頂級的俱樂部場所,居然還有亂飛的蚊蟲,而且凶悍異常。」洛圖慢慢睜開眼睛,稍微伸了個懶腰,淡淡地嘲諷說道。

「對此我願意道歉,亞瑟林先生。」吉柯德平靜地說道,「為了表示賠罪,請讓我敬你一杯我珍藏至今的美酒。」

他隨即打了個響指,召喚來一個恭敬侍者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個年輕的侍者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愕然震驚的表情,立即轉身快步走開了。

「不知道收藏了五十多年的東方古酒——燕回歸,會不會符合亞瑟林先生的口味?」吉柯德居然是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用我這最

寶貴的珍奇之酒來招待……像亞瑟林先生這樣的人。」

「連這種傳說中的美酒都有收藏,金碧輝煌的底子超乎我的想像,這讓我更加想要得到它了。」洛圖淡淡說道。

吉柯德默然了一陣,深深看著對面的同級強者:「其實只要亞瑟林先生願意到這邊來,區區一間金碧輝煌所有權,我隨時都可以轉讓。」

「這真是誘人的條件,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受雇於人的傭兵,在現在任務完成之前,我是不可能接受其他的僱主的。」

「那麼請在事情完結之後,讓我可以有僱傭亞瑟林先生的機會。」

「當然可以,如果那個時候,吉柯德先生還會願意的話。」


「想要亞瑟林先生說出僱主的事情我知道不可能,但我想要知道,亞瑟林先生是為了背後的僱主,還是為了你自己本人要得到這件俱樂部?」

「兩者都有,這可是男人的天堂,任何一個人都會想要這樣的一個地方,不是嗎?」

洛圖聳聳肩膀,眼神幽冷道:「好了,尊貴的吉柯德男爵大人,三分鐘的時間已經到了,請不要再拖延了,做出你的抉擇吧。」

[ 本帖最後由 ifpiisluh 於 2009-2-7 16:17 編輯 ]
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4

卷三 第八十一章 臉面

吉柯德覺得自己沒有選擇。

聖階高手的破壞力不容懷疑,方才自己挑起的第一次交鋒就可以說明很多東西。

一連串看似詭異的意外使得大廳起了一陣騷亂,然而在在場工作人員高效率的清掃整理下,事情很快輕輕揭過。但直覺靈敏或是等夠夠高的一些貴族已經察覺了什麼,現場氣氛開始有了微妙變化。

而這個時候,金碧輝煌的所有人親自站出來,宣佈將要與傭兵亞瑟林進行一場決定俱樂部歸屬的賭博!!

吉柯德嚴肅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所有人認為沒有比這更像一個笑話的事情了。大多數人貌似津津有味地觀看這場惡搞大戲。

因為現場的人員態度,俱樂部一方其實還有翻盤的機會。只要能夠在賭博中贏過亞瑟林,從而和平解決危機之後,好好編造一個說法將一切掩蓋過去或者忽略過去,那麼金碧輝煌還會是金碧輝煌。

然而,誰能具有那份賭術,誰能成為亞瑟林的遊戲對手?

最終,是吉柯德自己坐到了亞瑟林的對面。

「亞瑟林先生,真的沒有任何退讓的餘地?」吉柯德向洛圖遙敬一杯燕回歸,臉色陰沉地說道,「請不要逼人太甚。」

「如果世間的事情都是退讓就可以解決,那麼還需要軍隊來做什麼?」洛圖淡淡道,同樣舉起手中的藍晶夜光杯遙敬對方。

雙方面對面將美酒一飲而盡,開始事關重大,外人看著卻覺得荒誕的賭局。

賭局依然是採取卡牌的形式,不過這次又換了一種,是比索方卡牌更看運氣的玩法,甚至一般都是被看作新手專用的遊戲——幽古斯卡牌。

吉柯德作為超越常人地強者。在賭術上也頗有造詣,但他仍然選擇這種卡牌,說明面對來勢洶洶的賭術高手亞瑟林,他在這方面沒有太多自信。

雙方一開始就比拚得十分激烈。在這一類很看幸運度的遊戲中,洛圖太極眼的能力沒能起到太大的用處。

他與吉柯德幾乎都是處在明面上地激烈廝殺。期間過程當真是跌宕起伏,波瀾洶湧。不知不覺,洛圖真的沉陷到了遊戲本身的樂趣裡面,越殺越興起。

雙方互有勝負,但時間一長,洛圖強悍能力帶來的優勢就隨著輪數的積累而逐漸凸顯出來,勝利天平開始出現明顯的趨向。

吉柯德的額頭上慢慢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不斷讓身邊地侍者幫他抹汗。打出每一張卡牌的時間越來越長。

在場貴族顧客仍舊是冷眼旁觀,有人覺得無聊,有人覺得古怪,有人一直在靜靜審視。

「吉柯德先生像是要輸了。」

「都是在演戲而已,或者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我不覺得這全都是在演戲,我這輩子還沒看過這麼逼真的戲劇。事情其實很有些古怪。」

「你該不會認為賭局會是真的?吉柯德先生真正押上了整個金碧輝煌?對面那傢伙真是個『追求夢想』的傭兵?切!」

「那樣的說法當然可笑,可是其後必定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地一些事情。總之,這基本上不像是一場戲劇或者玩笑,除非我的眼睛有問題!」

「我也這樣認為。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眼前我們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輸掉金碧輝煌,撒切爾德家族絕對不會允許地。」

「那要看對手是誰,看那個『傭兵』所真正代表的幕後存在。」

「說到底。關鍵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底細。」

「沒錯,只要能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的背後。一切就都清楚了。」

……

貴族們地態度開始動搖,認為金碧輝煌的尊嚴,撒切爾德家族權威不可撼動的念頭一點點被眼前所見到地情景所瓦解。他們覺得荒誕,覺得難以置信,但又在慢慢去相信。

畢竟,無論如何,那一紙作為賭注的金碧輝煌之契約,是真的!!

還有,自稱傭兵的亞瑟林,拿的神秘物品到底是什麼跟吉柯德在賭?這一點就跟亞瑟林的出身來歷一般,是旁觀者們想破頭也沒能想到答案的問題。

「如果金碧輝煌真的輸了出去……那撒切爾德家族的臉面就全丟盡了,吉柯德作為失敗者的下場也許會十分淒慘。」

「是的,不管那亞瑟林是什麼來歷。」

「其實……我有點相信那個亞瑟林自稱傭兵的說法了。他的夢想故事固然可笑,然而仔細想想,別的先不考慮,要是他本身真的是一個毫無地位的卑微傭兵,卻能夠上到金碧輝煌的三層,甚至贏走一整間俱樂部的所有權,那就等於在所有人面前大大羞辱了撒切爾德家族一番。」

「這就會是亞瑟林背後存在的目的……」

「那不僅僅是羞辱了撒切爾德家族,也同時羞辱了我們所有人,在布萊特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無法想像……如果這真是事實,那麼我們所有人都被當成傻瓜在羞辱,當成棋子在利用,被耍弄在股掌之間……」

「哼哼,要是被我知道到底是誰…」

「很有魄力,也很愚蠢,會是刻意的囂張,還是計劃的失誤?」

「到底是誰!?」

……

…………

吉柯德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知道自己不能輸。儘管已經派人以最快速度將目前所有情況報告家族,但他實在沒有太大指望撒切爾德會在如此之慘重的失敗後不怪罪於他。

越是家底深厚的世家大族越是注重臉面,因為這是一整個家族花費了漫長時間一代代積累起來的極其寶貴的無形資產!換個洛圖前世的說法形容,就是品牌價值。

相貌,服飾,儀態,禮節。長期集體性質的待人處世,才最終積累形成的世家臉面。貴族們對於它地重視絕對超越許多人的想像,這是無法用金錢財富去取代的珍貴資源。

一個僅有兩百籌碼的低賤傭兵,征服了整個代表了最上流社會貴族階層的金碧輝煌,不僅僅是在所有人面前狠狠踩了撒切爾德家族地臉面一腳。

也是踩了相關貴族群體的臉面一腳,會惹得許多人都想要發瘋。

主犯當然會被整個貴族群體恨之入骨,但首當其衝的撒切爾德家族也會因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般的思維浪潮被引為一個公憤,落到一個相當於「從犯」般的地位。更進一步講,要是在這個時候有心人要故意為難撒切爾德家族,混水摸魚興風作浪的話……

狠毒!太狠毒了!!欺人太甚!!!

眼見場面上的頹勢幾乎無可輓回,就算是拖延時間也做不到了。吉柯德終於要拋棄和平解決的最後一絲希望。

最後一輪。

洛圖正要從桌面上接過自己地卡牌,忽然右眼一閃,蓄勢已久的吉柯德驟然發難——

眨眼間紫光大放!大廳內以賭桌為中心爆起一團耀眼雷電!所有人只聽得轟然一聲震撼巨響,接著一股強勁氣浪肆虐開來!

「怎麼回事!?」

眼前閃爍暈光,耳邊充斥轟鳴,站著的人幾乎全部被震翻在地。等到終於有人會過神來。愕然發現三層大廳已經一片狼藉,彷彿颱風過境。

以方纔的賭桌為圓心,所有擺設裝飾,包括頗具重量的沙發。以及大中型石雕工藝品等齊齊朝外砸倒在地,就連中央部分的地毯都被轟破,而原本處在中心位置地賭桌已經無影無蹤。

直到剛才還忠實護衛在賭桌週遭的精銳武士們,統統被那爆發氣浪吹到四周的墻壁或者角落邊上。頗有一定實力的他們尚且如此,那麼當時稍微靠近賭桌一些地侍者等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不是重傷就是慘死當場。

表面上看是幸運,實際上在吉柯德暗地精心的事先安排下,在場的重要貴族顧客無一受到嚴重傷亡。而他們身為精英和上位者那過硬的心理素質讓他們迅速從一時的驚嚇中鎮靜下來。

吉柯德動手前暗自佈置地心腹人員也開始安撫顧客,維持秩序,收拾殘局等一系列有條不紊地現場處理,並宣稱事情很塊就會結束,為各位受到的驚嚇表示深深地歉意云云。

一團混亂,騷動,不安,緊張……的氣氛之中,最吸引所有人目光地無疑是大廳墻壁一頭,那彷彿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大洞!

一路撕裂青石地板的恐怖痕跡從原賭桌所處的位置開始,一直蔓延到那個穿墻大洞的面前,就像是大廳中剛剛衝過一頭兇猛強悍的大型魔獸。

呼嘯的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吉柯德先生和那個亞瑟林……到哪裡去了?」

……

吉柯德醞釀十足的一記紫電轟擊將整張賭桌如同紙片一般撕裂,轟到對手面前將其生生衝撞出了金碧輝煌的三層!

衝破墻壁後,一攻一守的兩名高階強者餘勢未息在半空中飛出了幾十碼遠才墮落到地面上。憋足了衝勁的吉柯德仍舊一路逼迫,不斷以凝聚了強大魔力的拳頭轟擊洛圖,一心要將他打擊到距離金碧輝煌足夠遠的地方,保證俱樂部的安全。

吉柯德突襲洛圖,選擇的方位正是朝向金碧輝煌的後方,保留下來的天然樹林的方向。眼下兩人就是在夜晚幽暗陰森的森林裡展開戰鬥。

轟!!


爆發的氣浪吹拂得週遭的樹林葉子嘩啦直響,近一點的樹幹都被生生震斷。只見人影恍惚間,沙石漫天,紫電閃爍出燦爛無比的光弧。

彭!!

一道比陰影更加深沉的黑暗驟然凸顯,猖狂肆虐的紫電噶然而止,一個身影炮彈一般倒飛出去一連砸斷了五六根樹幹才堪堪穩住身形落回了地面上,撫著胸口大口喘氣。

「最有效的攻擊不是狂風暴雨式的壓製,而是真正打中對方身軀的簡單拳頭……吉柯德先生。」

雲層掩映的銀月隨著一陣清冷的晚風顯露出了它美麗動人的面容,淡漠眼神的青年從蒼白到優雅的樹林中慢慢走出,嘴角隱約一絲如月般的笑意,冰冷,刻骨,高高在上而充滿嘲弄。

[ 本帖最後由 ifpiisluh 於 2009-2-7 16:32 編輯 ]
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4

卷三 第八十二章 摧毀

難得玩牌玩得那麼有興致,卻沒能玩到最後……無妨繼續遊戲吧。」洛圖右手一揮,.力波動震盪了一方空間,黑暗幽光裹挾冰冷氣息快速凝聚,力場魔靈戰斧赫然成型。

蘊含強大力量的漆黑戰斧只是輕輕往地面一頓,四下的泥土沙石就爆飛開去。面對敵人洶湧噴發的滔天氣勢,吉柯德平靜氣息後面沉如水,一雙大手舉起合十。

隨著一陣若有實質的紫光爆發,幾道粗大如蛇的閃電夾雜著無數細小電弧壓縮凝聚,一把閃爍著跳躍雷光的長柄重錘在吉柯德的雙手間緩緩成型。

下一秒,隨著一聲驚天轟響,兩把威力絕倫的魔靈兵器狠狠碰撞到一起!紫電如蛇,黑光如瀑,無數林葉漫天衝飛,在明月光亮下顯得格外抽象而淒美。

兩大強者眨眼間交手數回合,每一擊一碰都帶出巨大的破壞威力,草木樹幹被震斷電焦,沙石被衝飛天空化為粉塵,場面委實震撼華麗。

壓倒性的絕對攻擊力,是聖階強者遠勝於下層黃金級武者的一個象徵。量變積累到質變的魔力不同形態即是所謂境界的差別。而在雙方力量境界相同的時候,交鋒的關鍵便重新回到了操控力量的技巧上面。

吉柯德大喝一聲,紫電重錘高高砸下,彷彿雷神天降,劈落一道粗若水桶的大型閃電,轟在了洛圖的黑色戰斧上。

「嗚……」洛圖頓覺雙臂傳來一陣劇烈的麻痺感,不由得悶哼一聲。而吉柯德抓住這一記強襲破出的敵方空隙,連連追進,重錘揮舞,又劈落一道威力閃電轟擊了洛圖。

如同無數道小蛇在體內竄動的麻痺感傳到大腦,使得洛圖心神恍惚了一瞬。魔靈戰斧幾乎當場崩潰。隨即胸前一聲轟響,洛圖發現自己居然是被對方一腳踹飛了出去。

彭!彭!!彭!!!敵人倒飛在半空的數秒間,吉柯德得勢不饒人連連以高階雷電轟炸追擊,直到將那個狼狽飛出地身影徹底炸翻為止。

微微喘息一下,吉柯德舉起紫電重錘正想繼續壓製。卻見一個漆黑凝重的圓球陡然射來。

轟!!!隨著沉重的悶響,舉錘檔格的吉柯德被爆發的重力球整個包裹了進去。巨大黑球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放射狀深坑。

片刻,焦煙散去,黑球消散。

「啊呀……不愧是貨真價實地正版貨,真是不能小看……」一身衣服破損狼藉,皮膚和面孔都一片焦黑的洛圖,活動著還有些僵硬的脖子走了出來。


而在他的對面,剛剛體驗了一次未知力量洗禮的吉柯德模樣也很是不堪。身上衣物幾乎都撕裂成了布條,而且臉色極度難看,就像是有重度暈車症的乘客在劇烈震動的長途客車上面的表情。

洛圖非常愉快地看到吉柯德最終失去了聖階強者地架子,靠在一棵橫到的樹幹旁大吐特吐起來。

「你……你這到底是……惡……什麼力量?」吉柯德差點把胃酸都吐乾淨後,才虛弱地重新看向對面的敵人,撕下衣服上一片布條抹了抹嘴邊的污物。

「突然超重上百倍的感覺很奇妙吧。這是你替我做了有生以來第一個特殊髮型的回禮。」洛圖扯了扯自己已經變成爆炸+狗窩髮型地頭髮,嘴角一絲嘲弄笑意說道。

「超……超重?」吉柯德思考回味那種像是被泰坦巨人的腳掌狠狠踩在地面上蹂躪的痛苦感覺,「那種力量是……重量?」

「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黑暗屬性的聖階武者。」洛圖簡捷了當說明道。

「黑暗武者……你究竟是……」

「吉柯德,你是撒切爾德家族地一條狗。而撒切爾德家族現在又是誰的狗,你不會不知道。」洛圖淡淡說道。

「這……你……難道——」吉柯德臉上露出幾分恍然表情,接著深深皺起眉頭,「你一直說自己是個傭兵,難道……你會是那個……庫洛歌德傭兵團的人!?」

「你看。這一點不難猜嘛。」洛圖冷嘲說道,「世間任何事情都有其代價,吉柯德。你和你的家族投身於那位老大的腳下,卻沒有想到必須要因此所承擔地最大後果……那就是與黑暗為敵!」

「為光明神殿代言,主導布萊特帝國對獸人和精靈的戰爭,你們真以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錯了!大錯特錯!!」

「深藏於世的黑暗正在甦醒,並且已經盯上了你們!作為目前整個大陸上光明神殿風頭最勁地代理人,你和你們的同夥必定要承受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造就的一切結果。」

「無數的生命在憎恨你們,詛咒你們!他們渴望復仇,渴望力量的意願強烈到可以撼動時空!黑暗,也因他們而被召喚,所以庫洛歌德傭兵團出現了。」

「孱弱的黑暗或許無法對抗光明,但是她可以吞噬許多東西。只要有人獻上足夠的祭品,她可以橫掃俗世間任何一個角落!!」

吉柯德神情呆滯

「談話時間結束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你所想要知道的,現在——」

洛圖淡淡說道,魔靈戰斧驚鴻再現,在銀月懸掛的聖潔背景下高高舉起,散髮著陰森幽冷的氣息朝吉柯德飛速劈下!

「遊戲繼續。」

……

…………

不久之後,不斷有轟炸聲響起,隱約還可以看到樹幹沙石高高飛揚的後院樹林平靜下來。一身狼藉的洛圖一路拖著被打得半死的吉柯德回到了金碧輝煌大廳,引爆了轟動性的騷亂。

在洛圖當場出手擊殺了數個保安武士後,偌大人群噤若寒蟬,再沒有人敢於擋在凶神惡煞的爆炸頭青年面前。

眾目睽睽之下,洛圖以吉柯德的性命作威脅,逼迫他簽署了一張金碧輝煌俱樂部的轉讓契約,然後一腳將他踢暈過去。大搖大擺上去了三層。

片刻,三層傳來爆炸性巨響,整間俱樂部搖搖欲墮,各色人等紛紛喊叫逃出,場面一度極其混亂。有多人被擠壓踐踏而傷亡,其中大多數都是貴族。因為他們不但跑得慢,還慣性思維地以為在生命危險之前,其他低賤人們還會首先為自己讓路……

然後,就在眾多逃出者的身後,不久前還是一番奢侈繁華景象的金碧輝煌徹底坍塌了!!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兌現,所以直接將其摧毀掉……」

「我一開始就說過金碧輝煌會是我地。而現在,她的確只屬於我一個人了。」洛圖在老亨利面前把玩著僅剩的金碧輝煌契約卷軸。

「……我看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果。」老亨利微微搖頭笑道。

「結果總是有很多種的,真正重要的只是過程。今晚,我玩得還算愉快。」洛圖讓那小小地捲軸在指尖靈活轉動,幽冷說道。

「年輕人,你到底是誰?」老亨利深深看著這個神秘的賭術高手加聖階武者。他沒有看錯對方的強大自信,他的眼光準確到超乎他自己的預想。

他不後悔栽在對方手上,只是為沒有讓自己侄女與對方搭上關係覺得有一點可惜……

不過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對自己的侄女太過在乎?之前這人的態度更多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吧。

金碧輝煌是男人天堂……這個人也許真地只是來玩玩而已,而金碧輝煌……終究是無法承載他的能量。

「不叫我主人了?也好。我可不想要你這種年紀的老傢伙當僕人。」洛圖淡淡說道。

「不……主人……」

「罷了,你的事情慢慢再討論,我對你所說的漢博克家族有點興趣,也許我可以替你引見一些人。」洛圖將手上的卷軸拋給老亨利,又扭頭面對靜默一旁地精靈女奴碧絲法麗卡。

碧絲法麗卡的妹妹已經在姐姐懷裡睡著了。平靜稚嫩的睡臉十分可愛。這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的命運現在全都掌握在洛圖手裡。

「我會把你們送回精靈王國地,在那裡,你可以尋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與呵護。」

碧絲法麗卡的眼睛慢慢地紅了。

……

…………

金碧輝煌的毀滅理所當然地轟動了王城。各種版本的謠言更是理所當然地傳播開來,尤其是在上流社會地貴族***裡。

亞瑟林@萊恩帕斯,作為金碧輝煌毀滅前最後一個名義上的契約所有者,這個名字很快傳遍了各個交際***。

他在三層大廳所有人面前發表的那番「我有一個夢想」更是造成了超乎想像地震撼。即使當時為之冷淡不屑的貴族們不想提起,但要知道現場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很多人,演講的內容幾乎完整地流傳了出來。

那番演講的內容加上當夜金碧輝煌之前之後發生的事實,被有心人整合起來,成為了一個貌似非常合理的故事,一個卑微傭兵憑藉強悍實力大膽挑戰所謂上流階層的傳奇故事。

這個故事一旦形成,依據確定現實為依託,便像是根據歷史衍化的民間傳說一般瘋狂地傳揚開去,期間又被傳播者各自添油加醋增添了許多生動細節而變得越發豐滿。隨著時間流逝,便再沒有人去追究故事的真假與否,只是每個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作為事件主角同等身份的傭兵一群。

故事流傳很久以後,有人依據傳說為藍本創作了一本文學小說,名字叫做——《傭兵之王》。小說正式出版之後,火得一塌糊塗,被奉為一代經典。

傭兵王實力強悍,不畏強權,勇於追求自己並不偉大但質樸真實的夢想的形象從此深入人心,世代傳唱。「我有一個夢想」,「我的名字是亞瑟林@萊恩帕斯,一個傭兵。」等傳說名句更是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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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5

卷三 第八十三章 外遇

比起後來傳承一世經典的故事傳說,眼下此事的真實有那麼浪漫,尤其是對撒切爾德家族為首的一些上流貴族而言。

如果這次事故只是一個聖階高手突然殺上門來將金碧輝煌乾淨利落地摧毀,那麼事情就只會被定義為一次類似天災的「意外」而已。

然而實際上發生的一切……是一次赤裸裸的「羞辱」!

對方本來就具有壓倒性的強大實力,卻不是直接手持兵器煞氣沖天地找上門來,而是以一種戲謔的態度,憑著僅僅兩百籌碼的開場,從底層大廳一路殺上,單用高明的賭術將金碧輝煌逼上絕境。

吉柯德作為聖階強者的最後抵抗,換來的是對方玩樂得心滿意足後的一次處刑——俱樂部被迫轉讓,然後徹底毀滅。

許多人看到,許多人聽到,許多人傳播了開去。

撒切爾德家族的金碧輝煌,代表這個國度上流社會奢侈尊貴之臉面的金碧輝煌,被一個草根傭兵徹底玩弄,虐得欲仙欲死,最終在高潮中昇華

……半點遮羞的機會沒有留下。

如果要做一個未必恰當但是十分貼切的形容,就像是「當眾強姦」。

性質極度惡劣!!

原本高高在上,彷彿神聖不可侵犯的名門世家撒切爾德家族一夜之間就變得像是被惡漢肆意蹂躪過後的小寡婦。自己委屈悲苦萬分還要受到周遭人們異樣的眼神目光,此種滋味豈止是一個慘字了得?

從奄奄一息的吉柯德嘴裡,撒切爾德家知道自身惹上了天大的麻煩。這可不是僅僅限於布萊特國內的紛爭,而是來自膽敢出現對抗光明神殿,實力強悍無比的新時代跨國戰鬥集團——庫洛歌德傭兵團!!

總人數不詳,來歷不詳。後台不詳,出身不詳,背景不詳,除了一個團長大人蠻荒騎士稍微被世人所瞭解外,完全由神秘黑暗所籠罩著地聖階級彆強者團體……繞是以撒切爾德家族的深厚底蘊。也單是想想就感覺頭皮發麻。

亞瑟林@萊恩帕斯。

根據四處收集到的情報信息,這個名字似乎跟戰爭最初期的時候,瑟尼斯王國邊境城市密斯斯比城被普萊恩帝國軍侵略佔領後,所爆發的自由起義事件有著一些關聯。

他作為黑暗陣營地聖階強者身份,已經毋庸置疑。

「一直想要謹慎沉穩,到現在卻發現,我們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撒切爾德家主多倫多不知道第幾次看過手上的事件相關報告,搖頭苦笑道。

「世間有光明。也有隱藏的黑暗。我們撒切爾德家族以為依仗上了神殿就可以從此高枕無憂,卻一時忘記去看到那些悠久歷史以來一直被壓製,卻從來沒有被徹底消滅過的可怕存在……」

「一條狗……呵呵,這年頭,連條走狗都不好當啊……」作為家族家主,深知金碧輝煌一事給家族造成的重大打擊的悲苦味道。多倫多臉龐神色越發滄桑了幾分。

一個單純的意外受害者會得到所有人的同情或幫助,但是一個丟盡臉面地受害者會得到的東西就要複雜難言許多。

鄙夷,不屑,疏遠。輕蔑,冷漠,嘲笑,譏諷……作為一個個體的人陷入此種處境會感到絕望,而一個偌大的家族。也免不了愁雲慘淡一片灰暗。

「這次只來了一個人……誰會知道他們還會有什麼後招?」多倫多十指交叉,握住了雙手喃喃說道,「他們的手段。我們恐怕承受不起……向神殿求援?沒有用處,我們終究是處於相對渺小的地位。他們或許害怕我們地主人,但主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

「這就是依附強權的後果,我們不得不為神殿付出一切,而神殿卻未必十分看重我們,因為他可以隨時尋找其他來依附自己的代替品。」

「我們將要作為一條狗去掙扎,面對那恐怖的黑暗威脅,我們已經沒有退路。神殿不可能完全保護我們,一切都要憑靠我們自己。」

「通令整個家族提高戒備,緊急召開家族重要會議,許多事情……都需要做出安排和改變,多倫斯。」

一直在書桌對面靜靜聆聽父親大人話語地撒切爾德家族嫡系長子多倫斯點了點頭,忽而看著父親問道:「吉柯德……這人該怎麼處理才好?」

「既然他身體和修為都被廢了,那就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多倫多嘆息一聲,「將他送出王城,從此之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

……

…………

「你的手段可夠狠的啊,要知道事故之中,阿斯麗的幾個娘家兄弟都差點在現場傷亡。」

培根家的莊園書房,西斯大叔在桌子後面瞪著面前顯得有些懶洋洋地青年說道,用煙斗重重地敲了幾下桌面提醒對方回過神來。

「不就是拆了一座俱樂部而已。」洛圖輕描淡寫地聳聳肩膀。

「哼!你這次讓撒切爾德家族,甚至是讓布萊特帝國的半個上流社會丟臉丟大發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如今正在背後怨恨詛咒你!?很多貴族活了一輩子都沒感覺這麼難堪過。」

「虧你做得出這麼損人的事情,當眾高吼那什麼夢想地玩意兒,最後還搞出那麼可怕的動靜,弄得整個王城沸沸揚揚……」西斯大叔吧嗒吧嗒地抽起煙斗,仍舊是瞪著洛圖不放,像是看著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動盪魔鬼。

「只要達到效果就好了,既然明知道不能直接衝上去將他們全部殺掉引發國家動亂,那麼直接踩破他們所謂世家大族的臉面就是最有趣的做法。」洛圖淡淡道。

「貴族世家的權威積累歷經了漫長時間,也就意味了他們以權勢,財富,實力欺壓在他人頭上很長一段時光,雖然讓人敬畏尊崇,但也讓人嫉恨憎惡。」

「這是人類群體共有的一種心性,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他們都有想要看到平日裡不得不頂禮膜拜的權威事物被挑戰打倒的隱藏**。」

「這種群體潛在**一旦實現,引爆出來的效應是極其可觀的,而且被打倒的權威以往積威越深,就越顯得高效。」

「撒切爾德家族遭受了這番打擊,在今後相當一段時間內都會處在低潮狀態。要知道臉面這種東西,終究是靠別人說出來的,而這一次,無數嘴巴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臉面,從而將他們的氣焰緊緊地壓製下去。」

「民眾的力量才是無窮的,我只是去做了一根小小的引線而已。」洛圖無恥地陳述總結道。

西斯大叔:「…………」

接下來要怎麼料理被打壓到不得不暫時夾起尾巴做人地步的撒切爾德家族之類的事宜,就要繼續交給主攻手西斯侯爵一派人等去做了。洛圖還順手扔給西斯大叔賭博贏來中老年人一名,便很不厚道地從書房溜走了。

老亨利和西斯侯爵兩位大叔到底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洛圖暫時懶得去在意。而房間裡一大一小兩個嬌滴滴的精靈女奴顯然更具吸引力。

亞瑟林的身份不能再用,洛圖以那個樣子最後所做的事情就是將老亨利,碧絲法麗卡姐妹交到培根莊園,然後再變換為米洛克的身份將三人接收安排。

這個有點麻煩的過渡做得還算完美,老亨利和碧絲法麗卡姐妹都沒有識破洛圖的真身。他們將永遠不會知道傭兵亞瑟林與培根侯爵府的真正關係,因為亞瑟林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洛圖對於在碧絲法麗卡面前只能壓製獸化變身衝動感到鬱悶。他不得不去扮演一個「溫和可靠的大哥哥」去照顧兩個孤苦無依懵懵懂懂的大小精靈,結果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發展……

碧絲法麗卡的小妹妹,名字是碧黎波麗卡,暱稱小波波的精靈蘿莉與米洛克大哥哥熟識一些後,竟然是明顯喜歡上了這個溫文有禮的青年。

於是,人們能夠看到,一個精靈小女孩仰著可愛精緻的小臉蛋,拉著暫住侯爵府的軍官米洛克先生的大手,耳朵尖一動一動地,臉上帶著紅撲撲的甜美笑容。而小女孩的另一隻手,則拉著一個顯得有些害羞的放大版精靈美人。

「米洛克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愛麗瞇著眼睛,眼裡透出不爽和鄙夷的陰光,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這一刻,洛圖真正看到了愛麗作為培根家大小姐的威嚴和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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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八十四章 多情

小妮子嚴厲審視的目光下,碧絲法麗卡不禁流露些許縮。

她心裡明白眼前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女貴族,是這座莊園裡面弱小的自己無法抵抗的大人物。而來自這種大人物的敵視眼神,讓幾乎已經得到「人類貴族恐懼症」的她感到不安。

她本能地以尋求依靠的雙眸看向身邊的洛圖,那種驚嚇小鳥尋找溫暖巢穴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又一次造成了愛麗的誤解,小妮子的氣勢立刻再度提升一個嶄新的等級。

幾乎已經看到愛麗身上熊熊燃燒起憤怒和正義之火焰的洛圖,不由得感到幾分無奈和無力。

「愛麗大小姐,我只是代替侯爵大人的某個朋友照顧他交託過來的兩個精靈女子而已,請不要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哦?照顧?這是誰的女人?」

「這個……我不清楚……」

「你連對方是誰都不認識,犯得著對人家這麼慇勤嗎!?」

「呃……這是侯爵大人……」

「那我馬上去問爸爸,看是不是他讓你照顧她們到扮演孩子父親的角色。」愛麗尖銳地說道。

「她們是兩姐妹,不是……」

「你居然是想要大小通吃!?」愛麗又驚又怒地道。

「不是這樣!愛麗大小姐!」洛圖哭笑不得,這小妮子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大小通吃」?這詞語她從哪裡學來的!?

「哼,不管怎樣,你作為一個男人,現在已經表現出了非常危險的舉動。」愛麗冷冷掃了一眼洛圖三人,將小波波都嚇得縮在了洛圖後面。

「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做出對不起瑪雅姐姐的事情!米洛克大哥,你難道已經忘記。當初你說過這輩子只會疼愛瑪雅姐姐一個人的誓言了嗎?太令人失望了!」

「所以我說這只是誤會而已……」

「那你為什麼將人家的手握得那麼緊!?」愛麗生氣地用馬鞭一指說道。

手?洛圖看了看,我靠!小波波地小手在什麼時候換成了碧絲法麗卡的!?

一眼看到身邊精靈美人又緊張又羞澀不安的神情,洛圖大腦很罕見地當機了瞬間,他完全搞不清楚這靈異事件是怎麼發生……不過感覺非常不錯,精靈美人的小手如同暖玉一般細膩溫涼。觸感極佳。

看到洛圖一時呆滯,還有點色迷迷的樣子,自認戳穿了對方底細而使其無話可說地愛麗大小姐美眸一瞪,馬上就要當場爆發,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遠遠地呼喊過來。

「愛麗兒————」

聽聞到這悅耳清脆的女性嗓音,愛麗和洛圖齊齊扭過頭去,結果看到一個身穿魔法師風格的緊身女式長袍,頭戴白色圓頂紗帽的美女款款走來。

她白底紅紋的緊身袍子在腰間以一條紫紅色的絲綢帶子束縛起來。表現出腰部的纖細和婀娜成熟地身段。背後披著半片藍色的掛肩披風,既保暖又簡潔飄逸。從有著精美蕾絲紋路的長袖中伸出的盈盈玉手裡,還握著一根式樣華麗,像是飾品多過工具的袖珍魔杖。

「伊麗莎白姐姐?」愛麗愣了一下,隨即暫時放下對於可憐軍官的外遇審判,一拉韁繩迎了過去。

這女人出現地還真是及時……洛圖稍微抹了一把冷汗。

兩位有一陣子沒見面的大小姐一下子就嘰嘰喳喳地寒暄起來。看來真是十分親密的閨中好友。這就是趁機逃走的時刻,洛圖一手拉著一個精靈美人,盡量要偷偷摸摸地離開現場。

「米洛克先生(大哥)————」

兩位大小姐地齊聲召喚讓洛圖非常無奈地停住腳步。以他現在所扮演的身份,這裡無論哪一位他都消受不起。

「米洛克先生……」碧絲法麗卡柔聲說道。眼裡傳達出擔憂緊張的神色。

「哈哈,沒事,你就帶著小波波先回房間去吧。」洛圖將精靈蘿莉抱起身,交到她姐姐的懷裡。小傢伙也是一臉擔心的可愛樣子看著洛圖,讓洛圖突然感到一陣淡淡地溫暖。

「是我們……給你造成了麻煩是嗎?」碧絲法麗卡有些愧疚地說道。

「跟你們沒關係。真的,這事情一點都無所謂。」洛圖微笑揮手道,「安心回屋去吧。我很快也會回去的。」

碧絲法麗卡抱著小妹妹,幾步一回頭,既擔憂又不捨地走了,洛圖目送了她們走開。而此時此景在其他人眼裡看來,簡直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情到濃處,時分開也萬般不願。空氣中瀰漫起浪漫與溫暖地氣圖扮演的身份和背後逐漸傳來的滔天煞氣而變得冰冷刺骨。

回頭,看見的是一張烏雲遍佈的少女臉龐和一張複雜微妙的女人臉龐。

「日安,米洛克先生。」伊麗莎白行禮說道,那禮儀式般的笑容裡顯而易見地意味深長。

「日安,伊麗莎白大小姐。」洛圖在心裡苦笑,躬身說道。

「哼,惡劣的男人。」愛麗投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聲道。

現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呃,愛麗,不招待我好好喝杯紅茶嗎?我可是聽說王城裡最近新到了一批非常珍貴的東方茶葉,那商隊主人卻是首先送了到了你們侯爵府上,所以特地來品嚐味道的哦~~」伊麗莎白選擇轉移注意力,就當剛才事情沒有發生。

「嗯,我也正想要去請伊麗莎白姐姐的。那是我的大哥和二哥特意讓商隊給家裡送來的東西,可不單單只有茶葉,還有其他的一些珍奇,也要拿給姐姐看。」愛麗忽而扭頭對伊麗莎白燦爛說道。

「米洛克先生也一起來吧。」伊麗莎白看向洛圖說道,「我……有一點事情想要和米洛克先生談談的。」

「哼!」愛麗斜了洛圖一眼,「我只會讓花心惡劣的男人喝泡過的茶葉!」

洛圖不得不露出一副有點囧的表情。

伊麗莎白看了看愛麗小妮子又看了看洛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巴肩頭聳動,一雙美眸和兩道秀眉彎成了漂亮的月弧。

……

…………

和美女喝茶飲酒嘗咖啡的次數多不勝數,可沒有像這次一般促狹過。洛圖神情清淡地喝著手裡更加清淡的茶水,覺得被完全冷落在一邊的自己簡直是個木雕擺設,可偏偏又不好走開。

愛麗雖然不明白伊麗莎白姐姐有什麼事情要找米洛克談,對姐姐不肯透露感到古怪和鬱悶,但還是在對方懇求下勉強接受這個剛剛露出惡劣面容的青年參加下午茶。然而表達不滿和怨憤的小動作是少不了的。

泡過的茶葉還算是好的,更加可怕的玩意兒是過期的蛋糕和變質的蜂蜜,抹布的餐巾,臭豆的咖啡,滲沙的白糖……

或許這更應該叫做地獄極樂式的下午茶會。洛圖慢慢喝著比白開水差不了多少味道的「茶水」無奈想道——就連這唯一入口的開水都是冷的。

就算小愛麗除了嚴重冒險幻想症還有言情小說式的思維傾向,這樣的反應也未免太激烈了一點。畢竟歐卡羅大陸並非一夫一妻制,一個比較優秀的男人只擁有一個妻子反而是不正常的。

即使是真正的米洛克想要納妾,愛麗也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排斥。除了對於米洛克妻子瑪雅的感情深厚,還有對於米洛克違反當初承諾的氣氛之外,她到底是從哪裡接受的維護一夫一妻之堅定思想?

洛圖百無聊賴地思考著,直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愛麗已經被伊麗莎白用了不知道什麼理由打發開去了。

院子裡的下午茶桌旁只剩下他和親王府的大小姐。明媚的陽光透過茂密林葉的縫隙投射下來,在茶桌和地面上投射出凌亂如蛛網般的黑白圖案。

清涼的微風在吹拂,慵懶的貓咪在叫喚,摘下了圓頂紗帽的伊麗莎白長髮隨著葉子的沙沙聲輕輕搖曳,一雙顧盼流離的美眸,看著一直在沉思的男人側臉,慢慢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伊麗莎白大小姐?」洛圖清醒後扭頭面對美人,正對上對方那幽遠深邃的眼神,於是隨口微笑問道。

「你以為是為什麼呢?米洛克先生?」伊麗莎白調皮地反問道。

「是因為我太帥了,所以非常吸引你吧,大小姐?」洛圖隨手撥了一下頭髮,做了個前世看到的電視劇招牌耍帥動作,眼睛明亮,八顆牙齒的笑容標準完美。

「沒錯。」伊麗莎白笑著說道,眼睛裡滿是認真坦誠的神色。

「呃?」正在噁心自己,也以為正在噁心別人的洛圖聽到這話,一時呆楞住了,表情和動作都像是電影按了暫停鍵一般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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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八十五章 心思

當真是晴天霹靂,雖然河馬早已做好心裡準備,但事情真正來臨時候,才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堅強。放下手機片刻間,河馬已經淚流滿面。

上周星期一狀態突然低迷,河馬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就像是母親生病那段時間感覺很不對勁一樣。雖然並不知道確切的事實,但那根看不見切不斷的絲線始終將河馬跟家人聯繫在一起,以至於形成了這種說起來有點靈異的狀況。

一些科學所難以解釋的事情,一些傳說中人間真情的事情,其實並不遙遠……可以的話,河馬一點都不想要親身感受到這種靈異,因為河馬絕對不想聽到家人出事的消息。

然而無論如何抗拒,該來的總是要來,人生就是如此無奈。

河馬假期是沒空了,在趕回老家之前,河馬會竭盡全力,哪怕熬個通宵,也爭取將假期的章節碼出來,用自動發佈保持一天一章……這是河馬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月票是不能求了,請支持河馬的書友,靜靜看書等待下去就好。

河馬一定會回來的。

——————————————————————————————————————

「男人聽到女人這樣說,都會感到很高興吧?」

面對洛圖的僵硬,伊麗莎白突然又換了一種表情,同樣坦誠,同樣認真,脣角的弧度卻變得有點俏皮。

「不……一般情況下……」洛圖暫停鍵狀態自動解除。「這只會讓人覺得詭異。」

「呵呵……」伊麗莎白掩嘴輕笑。

「就不要捉弄我了,大小姐。」洛圖苦笑道。心想扮演這狗屁軍官還真是累人,想想自己以真面目出現的時候,誰敢這樣調戲自己?

唉,真是自找的。

「我沒有捉弄你。米洛克先生,其實你真地很帥氣,有種很特殊的魅力。我說得是實話,只是……」伊麗莎白輕輕笑道,「我不太明白如何恭維男人。」

可以理解,估計你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恭維的主兒。出身,地位,美貌。天賦……上天給了你太多可以去驕傲的東西,習慣了來自他人的讚美,卻不明白如何很好地去讚美別人,尤其是在對待男性地時候。

洛圖沒有說話,但他用眼神恰當地表示了以上信息。

「你果然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像我這種高傲過度的大小姐。一旦遇到必須把自己放到低位的情況,就變得不知所措。」伊麗莎白有點無奈地說道。

「與高貴英俊的凡士德先生交往的事情,看來不是很順利?」洛圖想要端起自己面前的淡茶水,卻被伊麗莎白阻止了。大小姐親自給他倒了一杯噴香紅茶。纖白玉手將茶杯輕輕推到他的面前。

「是地,我本來以為這會是件簡單的工作。」伊麗莎白露出有些疲憊的表情,「可是卻發現——」

「不知道如何在保持恰當距離的狀態下與對方進行熱烈的交往。首先,面對一個討厭的男人,儘管心裡一再想著要露出笑容。但自己都覺得自己地虛偽太過幼稚,容易被人看穿。」

「其次,一旦不小心做得過了。會被對方抓住機會逼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要麼自己會吃虧,要麼關係會被破壞。」

「再次,偶爾有時候露出了本性,會被對方加以懷疑,戒備,甚至是反過來算計的目光,讓你感到焦躁不安,沒有安全感,覺得情況完全不在控制掌握之中……」洛圖侃侃而談道。

「就是這樣。」伊麗莎白讚許道,「你推理得真是清楚,米洛克先生。」

廢話,能不清楚嗎?要論起偽裝和演技這回事,我的級別簡直可以去當你地老祖宗。洛圖在心裡淡漠道。

「然而除了這些外,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伊麗莎白流露幾分黯然惆悵的神色。

嗯?洛圖投以詢問的眼神。

「家裡知道我似乎對凡士德那傢伙有意之後,都……很高興地跟我談了一些話語,從父親大人到身邊的侍女……」

「雖然讓我覺得有些難堪,但我能看出來,許多人在真心為我高興,跟我說了一直積累許久地肺腑之言,尤其是父親大人他……我從來沒有在那時候那樣地覺得,父親大人是真的老了。」伊麗莎白呢喃地說道。

「他的話讓我想了很多……我明白自己對凡士德都是在演戲,可是……確實有一個很重要地問題……」

洛圖靜靜地聆聽著。

「我……我真正的愛情,到底在哪裡呢?」伊麗莎白微微抬頭望向天空,清風吹過她的秀髮,拂過她迷茫的美麗臉龐。

「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米洛克先生,即使再怎樣想要去無視,時間仍是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伊麗莎白輕輕伸出手,接過了一片悠悠飄落的枯黃葉片。

「再怎樣的芳華終會褪去,再怎樣的紅顏終會老去。青春和美貌,其實都是珍貴而脆弱的東西,就像一不小心就會打壞的東方瓷器。」

「作為一個女人,失去了曾經擁有的美貌之後,到底還能夠剩下什麼?美麗和孤獨都無法抵抗時間,我不敢想像當我真正老去的時刻,還是一個人孤苦伶仃。」

「在我還擁有美貌的時候,找個男人,找個丈夫,都似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所以我從來沒去想過,沒去想過那種可怕的景象。就是當一切都逝去的時刻,我在冰冷孤單的床上突然驚醒,發現自己這一生其實一無所有……」

「我不想感受到那般絕望地寂寞。」

「我想要有朝一日去成為真正幸福的新娘。」

是個女人……終究也是需要……一個真心相愛的伴侶可愛的孩子……簡單快樂地過完一生,最後在溫暖的陪伴下安然離去。」

「然而。我真正地愛情,會在哪裡?」

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刮過,激起海潮一般激烈的樹葉響動,洋洋灑灑的枯葉漫天飄落。

一男一女相對無言。

愛情在哪裡?幸福在哪裡?

洛圖心中隱隱有著難以言喻的苦痛,他竭力保持不讓自己的神情產生變化。

那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不再是孤獨的,所以,沒必要再在這裡多愁善感。

可是為什麼聽到這樣的問題。心裡還是十分難受?

「米洛克先生?」

洛圖霍然驚醒,看見對面地大小姐正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

「呵呵,大小姐真正的愛情,我也想要看到。」洛圖以喝茶掩飾自己的失態。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愚蠢,有些傻傻的。可是,我又不禁感到真的擔心。難道我這輩子就不會碰上一個真正喜歡的男人嗎?」伊麗莎白嘆息道。

在與家人推心置腹地談話後,親王府大小姐終於醒悟到婚姻大事的重要性,結果是開始為日後真正的伴侶而煩惱了。

「伊麗莎白大小姐。」洛圖故意擺出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關於這一點。有一個非常關鍵地前提……」

「啊?是……什麼?」伊麗莎白疑惑道,面對洛圖的神情自己也不禁緊張起來。

「要是你對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回答『是』的話,恐怕我就很遺憾地告訴你,你這輩子可能真的不會找到真心相愛地異性伴侶。」洛圖繼續板著臉面道。

「到底……到底是什麼?米洛克先生?」伊麗莎白握緊了雙手。

「你……」洛圖慢慢地說道,現場氣氛變得很是凝重。

「喜歡女人嗎?」

……

…………

………………

「米洛克先生!!!」

突然爆發的吼叫將樹上休憩的鳥兒們都給嚇得撲稜稜飛走。伊麗莎白臉蛋漲得極其紅艷,彷彿下一秒就會滴出血來一般。

她挺身站起,柳眉倒豎。怒目瞪視,雙手顫抖地舉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地華麗魔杖,幾乎就要當場由魔法師轉職狂戰士,將面前的男子徹底扁到另一個世界去。

「請不要誤會!伊麗莎白大小姐,我……下官是很認真地在確認這個問題!絕對沒有半點冒犯的意思!請把手中的棒子放下來好嗎?」洛圖裝出一副苦瓜臉巴巴地說道,其實心裡已經快要笑翻天了。

嗯,果然還是這種做法比較適合我,嘲弄別人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洛圖心中陰險邪惡地想道,對伊麗莎白大小姐難堪爆發的神情看得津津有味。

估計看到尊貴崇高的親王府大小姐這種表情還能好好活下來的人,世間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而且他是不止一次看到伊麗莎白這種表情。多年前初見的一幕至今令他印象深刻。如今再次看到,不由得感覺幾分懷念。

伊麗莎白似乎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壓製住變身狂戰士的衝動,看著對面青年軍官討好的笑容,慢慢地坐回扶手椅裡。

「伊麗莎白大小姐……嗯,你剛才的反應,可以認為是否定的回答吧。」洛圖裝出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說道。伊麗莎白丟來一個超級白眼,手中看起來很結實的華麗魔杖再度舉起,青年軍官立刻噤若寒蟬。

「那就好……咳咳,請住手!大小姐!」洛圖舉手求饒道,伊麗莎白的魔杖已經點在了他的眉心。

「米——洛——克——先——生——」

「好吧!好吧!冷靜一點!大小姐,讓我們好好談論你的問題!首先,你覺得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一陣子的寂靜。

「不要問得那麼直接好嗎……」伊麗莎白用魔杖戳了戳洛圖的額頭,樣子變得有點羞澀。

洛圖:「…………」

「嗯……其實我要求也不是很高的……」伊麗莎白喃喃說道,「要強大一些,溫柔一些,聰明一些,幽默一些……樣貌方面一般英俊就好,最重要是不會花心,懂得體貼女人……」

「太籠統了,大小姐,你不覺得你這樣就好像是在形容下官一樣?」洛圖無恥地說道。

「你?」伊麗莎白斜了對方一眼,「如果是說你在我這次拜訪之前給我的印象,才有點算是那個樣子。」

「伊麗莎白大小姐,愛麗大小姐是誤會了,可你不會也認為我花心吧?」洛圖苦笑道。

「難說,誰知道你……」

看著對面青年軍官無奈無語的樣子,伊麗莎白心中有種淡淡的溫暖。她明白自己對這個優秀俊傑有著相當程度的好感。從之前印象深刻的野餐

開始,她真正見識並且體驗到這個溫和男子的奇特魅力,並且越是回味,越是覺得欣賞。

她當然不認為米洛克會對那個精靈美人有覬覦之心,因為她完全沒有在對方眼裡看到那種噁心的貪慾神色。他有點慵懶,有點神秘,態度溫和,感覺可靠,再加上一直以來關於他十分疼愛妻子的說法,幾乎就是伊麗莎白心中理想伴侶的典範了。

所以,她方才會真正看對方思考的樣子看得入迷。

「可惜,他已經有愛人了。」伊麗莎白不無遺憾地在心底裡想道。如果是這樣的男人當自己的丈夫,那一定……可以接受的。

「嗯……那我換一個問法好了。」洛圖的話語讓瞬間失神的伊麗莎白清醒過來。她的臉頰浮上兩朵羞澀的暈紅,而洛圖以為她只是對談論話題感到害羞而沒有在意。

「至今的人生為止,除了家裡的親人之外,你對哪個男人印象最為深刻?」

話音剛落,伊麗莎白腦中反射性地閃過一個臉面上同樣有著疤痕,眼神淡漠的東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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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6

卷三 第八十六章 赴宴

「嗯?蠻荒騎士?」聽了大小姐的回答,洛圖的表情稍怪。

「要說印象最深刻的男性,我想也就只有他了。」伊麗莎白冷冷說道。

和蠻荒少年的見面,一開始就不同尋常。

自己好好地在院子裡沐浴,卻突如其來一個從天而降,拖著一個中年大叔從泳池裡爬上來的黑髮小子。

自己赤身裸體,連同最羞人的地方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光。極度驚恐憤怒之下出手,卻被他一招制服。

心中憎惡之餘,前往觀看一直以來作為妹妹引以為傲的強大哥哥跟他正式決鬥,最後看到的卻是此生以來最無法想像的畫面。

王城面臨動亂,哥哥作為手下敗將,不惜放下尊嚴要去懇求他,自己擔憂顧忌之下隨同拜訪,看到了兩個未必相互欣賞,但一定相互認同了的男人的對話。

再後來,能夠得到的就只剩下了屬於他的傳說……

認真計較,對面見過蠻荒騎士的次數一隻手數起來都有餘,但要說到印象深刻,伊麗莎白覺得除了他之外不作第二人選。

「他是公主的騎士。」

這是特蘭克斯哥哥最簡單也最直接的一句評價。

揮舞千鈞之重斧,永遠守護在那柔弱表姐身前的強悍存在,千人斬萬人敵的不敗傳奇……

雖然內心感受十分複雜,但伊麗莎白不得不承認,蠻荒騎士象徵了另外一種令萬千女性——包括自己在內——所嚮往的極致浪漫——

鐵血柔情,刀兵征戰,無謂滿手猩紅,只為至愛紅顏!

「哦……蠻荒騎士如今的立場之類暫且不論……這樣的類型……」洛圖越說越覺得越發古怪。

「我本人應該是非常憎惡他……可是,我又有些羨慕黛絲姐姐。」伊麗莎白呢喃說道。抬眼看向悠然的碧空,「強大,忠誠,不管地位名利……無論任何事情均生死相伴之人……」

只要是女孩,都曾經嚮往過當上公主。而只要是作為公主,都會想要屬於自己的騎士——無論艱難困苦,貧賤病痛,始終保護在身旁不離不棄地最強伴侶。

「她應該是覺得很幸福的吧,即使失去了許多東西,但此生必定不會是孤獨一人……」伊麗莎白回憶著珍藏的過往輕輕說道。

「咳咳……」洛圖實在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了。

「呵呵,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談得太遠了?」伊麗莎白回神過來,平靜地微笑道。

「呃?」

「我自己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會輕易得出。眼前最要緊地事情,也是我特意前來找你商量的目的,就是如何演好凡士德這場戲份。」伊麗莎白收斂神情,嚴肅認真地說道。

「嗯,說得是,不過我可不覺得剛才的談論。對於凡士德先生方面會沒有參考作用。」洛圖摸著下巴說道,「即使有著相似的容貌——請容許我拿自己來和蠻荒騎士作比較來說明——不同類型的男性也有著不同的優缺點。」

「人們通常是為了一個明顯無法接受的缺點排斥一個人,也會為了一個顯然十分優秀地優點而接受一個人。就像伊麗莎白大小姐剛才說的,雖然十分憎惡蠻荒騎士的敵對立場。但卻因為對方令人羨慕的優點感到一定程度的認可。」

「而反過來,雖然下官是和大小姐處在友好的立場,但也可以因為一次誤會,或者一件事情所暴露出來地缺點,而讓大小姐覺得不快而排斥。」

「關鍵是要認識到。人總是複雜的,再怎麼覺得討厭的一個人作為交往對象,也可以有一兩處覺得可以接受的地方。凡士德先生……也是一樣。」

「伊麗莎白大小姐不要因為凡士德所在地立場而總是將自己置於完全的戒備心態之中。也不要一直注目對方的缺點而感到厭惡。要明白到想做成功的偽裝,首先要做到『欺騙自己』。」

「……也就是說,要我自己首先想辦法接受凡士德這個男人?」

「我知道這也許有些困難,但大小姐一定要懂得調整過來。仔細想想,你到最後必定不會跟他有任何實質性的關係,那麼稍微矇蔽一下自己來進一步做到矇蔽他人,有什麼不可以地?」

伊麗莎白若有所思。

「剩下的就由大小姐自己把握了,下官在此叨擾太久,也該要離去了。」洛圖喝完茶水準備禮貌告退。

「不行哦,先生,就給了我這麼一點意見就想著要逃走了,簡直的責任感呢。」伊麗莎白美眸一掃說道。

「那大小姐還需要下官做什麼?」洛圖無奈道。

「單是意見還不足夠,我希望米洛克先生可以實際在身邊支持我。」伊麗莎白微笑著,不知從哪裡抽出一張紅底金邊地請帖,「就在兩天之後,伴侶自找,可不準不到哦~~~」

……

…………

「為什麼伊麗莎白姐姐會給你這種東西!?米洛克大哥!!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愛麗氣鼓鼓地揮舞小拳頭。

「愛麗大小姐,伊麗莎白大小姐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上次野餐我招待她的一個回禮。」洛圖苦笑道。走了一個,還有一個,這到底有完沒完。

「你們兩個人太奇怪了,難道……米洛克大哥竟然會想要對伊麗莎白姐姐出手嗎!?」

「喂喂!愛麗大小姐,那種事情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吧!請你小聲一點好嗎!」洛圖哭笑不得。

「不行,米洛克大哥變得越來越危險了,應該是到了發情期的關係(???),我必須要代替回娘家探親的瑪雅姐姐看緊你!!」愛麗義正詞嚴地道。

「呃……大小姐的意思是……」

「這個勃拉姆斯家的季度晚宴,我也要去!」

……

…………

於是,兩天後。

「……為感謝大家今年以來對勃拉姆斯家的關照,特此在小女生日之際,舉辦一次簡單雅致的季度宴會,盛迎各方親友光臨……」

一身黑色燕尾晚禮服的洛圖走下馬車,對著眼前比金碧輝煌更加金碧輝煌的莊園建築的***,不由得感慨一聲。

「這樣的排場都叫做『簡單素雅』?那奢侈起來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真不愧是元老院三巨頭世家中最為高調的勃拉姆斯世家。」

這處勃拉姆斯家族的王城外郊別院雖然高度只有二層,但規模和層次一點都不比原先那座金碧輝煌俱樂部要差。據說這裡本來就是設為大型宴會的專用別墅場所,因此內部空間非常寬敞,裝飾主要是精緻的精靈浮雕和大師壁畫。

建築大門氣勢恢宏,混雜了多種風格的窗式,紋路和色彩協調得十分完美,在夜間***下映照得賞心悅目,美輪美奐。此刻大門洞開,兩邊清一色黑白制服的迎賓侍者列隊站得筆挺,臉上帶著讓人看得舒服的禮儀性微笑。

不斷有各種身份的貴族賓客來到,一時間歡笑聲,問候聲,談話聲,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一身標準裝束,不搶眼也不低賤的洛圖是其中最受忽略的角色。

然而這個角色在身邊馬車下來一位美麗千金的時候瞬間發生了改變。

「還沒想到愛麗穿起裙子來會是這樣一番美景……」洛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緊身吊帶長袖上衫將少女騎士的嬌軀包裹得嬌俏動人,純白色的髮夾,純白色的頸帶,胸前到袖口的紋路簡潔大氣。

下身則是極其搶人眼球的絲帶百褶短裙,在清一色晚禮服長裙式樣的女性賓客當中絕對令人眼前一亮。

長不過膝蓋的短裙顯得十分輕便靈動,下面兩雙純白絲襪的美腿,蹬著感覺有點古怪但很是風格般配的搭扣馬靴,走起路來似乎一蹦一跳的,短裙上垂下的絲帶隨之搖搖擺擺,整體看上去像是一隻美麗蝴蝶在眨動靈活的翅膀。

愛麗的閃亮登場令得洛圖週遭的視線密度頓時提升百分之三百二十,許多貴族能夠認出那是培根侯爵家的小千金,倒是她身邊那個不起眼的男人是誰?

「別看那男人平平無奇的樣子,他可是深受西斯侯爵信任的第一心腹,據說……他和蠻荒騎士長得非常相像。」

貴族們竊竊私語道。

「也只是長得相像而已。傳聞蠻荒騎士與西斯侯爵有過一段深厚情誼,他只不過是憑藉相貌獲得了侯爵的注意,之後靠著一點小聰明受到信任吧。」

「這個暫且不管,重要的是他代表了西斯侯爵。人人都知道侯爵大人那一派與元老院關係緊張,他作為侯爵心腹出現在這裡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且他身邊那位還是侯爵大人最疼愛的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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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7

卷三 第八十七章 邀舞

「愛麗大小姐……」洛圖禮儀性地伸手去迎接馬車上下人,卻得到對方一個隱蔽的白眼,一聲無視的冷哼。

眾目睽睽之下,小美人搖曳生姿的去了,留下一個尷尬的青年軍官伸手僵硬在原地,像個被遺棄的木偶。

「等我一下,愛麗大小姐——」

貴族們看著洛圖急急忙忙跟上去的身影,覺得這人要多像跟班有多像跟班,而且還是不被重視那一種,頓時有些輕蔑和困惑。

他們到底來幹嘛的??

實際上,這也是洛圖心中正在盤算的問題。

這是一次無聊的宴會,一次無聊的任務。為了伊麗莎白的「戀情」而被強行徵召來這個地方,洛圖心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自從狩獵野餐那件事情後,他作為一個小軍官和凡士德大少爺的關係毫無疑問是崩潰狀態。這人作為勃拉姆斯家的俊傑,既有城府又陰狠毒辣,一旦發現機會便冷酷無情地出手,派遣厲害的刺客在樹林裡圍殺侯爵派的心腹軍官。

當真是大膽得可以了,不過凡士德顯然並非為了一時出氣而不考慮後果的那種人。要真殺了也就殺了,絕對可以偽裝成獨自狩獵而發生意外。

而要是沒能成功,除了原本就有些水火不容侯爵派關係變得更加惡劣一點,也不會留下什麼。

看到自己想要刺殺過的人物堂堂正正憑著請帖出現在自家的宴會場上,凡士德的神情肯定會有點精彩。雖然不知道伊麗莎白是以什麼理由多要了一張請帖,但洛圖推斷她絕對沒有對凡士德說出米洛克的名字。

無論如何,難得碰到這樣一次機會,多少總要做點什麼吧?洛圖這兩天花時間仔細看了一些勃拉姆斯家族的資料,試圖找出在宴會上可以下點陰手的地方。但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既定地計劃,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洛圖一邊在心裡思考,一邊利用光芒四射的愛麗大小姐來掩蓋自身,竭力扮演成不值一提的可憐跟班小人物,很快就收到了自己想要的輕視目光。只有不受注意或被人刻意忽略。自己行事才會更富有餘地。

進到場地內,只見盛放琳琅滿目佳餚的長餐桌,三三五五聚成一個個小***歡聲笑語地貴族賓客,端著銀盤酒水往來穿梭的侍者,不斷演奏優雅樂曲的上等樂隊……

貴族宴會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千遍一律,卻一直都在上演喜笑怒罵荒誕淋漓的浮世悲喜劇,不知道有多少在這裡或者不在這裡的人們的命運,會在酒杯輕碰聲中決定。

交際是貴族階層最重要的一項內容。而各式各樣的宴會毫無疑問是交際中最重要地一環。一個貴族要是不懂得出席宴會的深奧藝術,那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被稱為貴族。

「要是世間有一處地方可以讓人們得到想要的一切,那我會說那處地方就是貴族的晚宴。」——光明聖經義人列傳之馬克@格林賽斯篇章。

財富,名譽,地位,權力。盟友,敵人……通通都可以找到的地方。

女人,也不例外。

「米洛克先生,愛麗兒——」

一身盛裝的伊麗莎白朝兩人走來。她地金髮盤起在了頭上。精心做成了一個高雅的髮型,增添許多成熟的氣韻。臉龐上的妝飾化得恰到好處,表現出足夠地明艷而又不給人濃妝艷抹的庸俗感。

身穿一件精緻低胸無袖晚禮服,白皙嬌嫩的玉臂上戴著蕾絲手套,即使胸前吊起了一顆耀眼的寶石掛墜。也掩飾不了那一片裸露的雪白鮮嫩地誘惑。

「沒想到米洛克先生竟然是把培根家的小寶貝給拐帶來了,手段還真是出色呢~~」伊麗莎白一上來就是笑顏如花,與愛麗親親密密地擁抱了一下。消散了眉間的幾分疲憊厭煩神色。

「這可冤枉,愛麗大小姐可不是我想要帶來地。」洛圖苦笑道,得到愛麗現場贈送的白眼一個。

「那你怎麼跟來了,愛麗兒,你不是也很討厭這種場合嗎?」伊麗莎白問道。

「伊麗莎白姐姐……」愛麗突然板著小臉很鄭重地說道,「米洛克大哥是個好人,某些方面也表現得十分優秀,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啊?」伊麗莎白瞪大雙眼。

「呃……」洛圖想要摀住眼睛。

「但最重要的事實是,他已經有了妻子了!而且他曾經發誓說此生此世只愛他的妻子一人!現在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些忘記這份誓言,變得有點像是一隻發情的公狗,但曾經立下這樣的承諾又想要去違反的男人,不管有什麼理由,都是不可原諒的,也是不應該被伊麗莎白姐姐所選擇的!」

愛麗握著小拳頭嚴肅說道,「我要代替他的妻子瑪雅姐姐看著他,也要嚴重警告伊麗莎白姐姐,不能再試圖接近這個男人了,他現在的狀態,真的變得有些危險!」

洛圖&伊麗莎白:「…………」

「愛麗兒,你的小腦瓜都裝了些什麼?」伊麗莎白戳了戳愛麗的額頭,「不要胡思亂想,我和米洛克先生什麼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給他請帖,邀請他來這種場合?」

「只是有一點小小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愛麗兒,這個可不好說的啊……」

兩個一大一小的美女開始扯皮,連洛圖什麼時候走開都不知道,直到身邊的擺設換成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才讓她們從爭論中回過神來。

「原來是侯爵家的千金到訪,真是讓我勃拉姆斯家倍感榮幸,想必這些玟瑰花露白莉果酒也會因愛麗小姐的到來而變得更加美味吧。」

凡士德一身白色禮服照例風度翩翩地登場。不得不說這個油頭粉面的傢伙賣相實在非常具備對異性的殺傷力,配以深厚的家族背景,不俗的交際手腕和智慧才幹,單是一個迷人微笑就足以勾引得許多久在深閨的貴族女性芳心可可。

似乎像他這般貌似完美的王子型存在,不同時與多個女性有曖昧關係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很可惜,面對眼前這兩個比起一般貴族女人明顯不太安份的千金,首先他的地位光環就因為對方本身的雄厚背景而大幅度削弱,交際手腕和智慧才幹的出色又因為對方的個性觀感而看作是過分圓滑和太深城府而減分。

迷人的外貌原本可以大大拉升分數,卻又因為花花公子型的對待女性態度而被打上一個又紅又大的「X」……徹底被踢出局外。

說句實在話,不是他做得不好,而是眼前的女人太難搞。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凡士德本身才更加覺得富有挑戰性。輕輕勾勾手指就能讓其脫光衣服的女人不去在乎,反而一再死皮賴臉貼著對自己不假辭色的女人,男人的共性中確實有那麼一點犯賤的因子。

伊麗莎白作為成熟女性的容貌和身材都無可挑剔,天才魔法師的頭銜也更讓征服欲高漲的男人蠢蠢欲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背後那雄厚實力的存在……各方面因素綜合起來,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凡士德眼中完美的獵物。

要玩,就玩最上等的女人。

其他貴族都很識趣地沒有過來叨擾,凡士德招呼一個侍者端著從精靈王國新近走私回來的高等美酒光鮮亮麗地上來搭訕,很順利地混入了兩位千金的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愛麗平時再怎麼耍小性子,在正式場合面對正式的賓主可也是應對得滴水不漏,談笑風生,彬彬有禮,充分表現出了符合侯爵家千金的禮儀和氣質,與凡士德談笑甚歡的樣子。

然而真正瞭解她的人都知道,愛麗一旦轉換成這種應對模式,那就等於表示她對眼前的傢伙完全不感興趣,甚至有可能是非常厭惡。

這就是貴族。

愛麗畢竟也是個貴族,而且是個大貴族,再怎麼天真單純,也會學到應有的虛偽客套。

因為有愛麗在身邊,伊麗莎白對上主要目標還不至於一下子陷入過度困難的境地,但凡士德頻頻的言語暗示已經讓她有些抵抗不住了,她開始暗自惱怒著偷偷搜尋那個逃走男人的身影。

「……伊麗莎白小姐,這次宴會的第一支舞,由鄙人邀請你可以嗎?」凡士德深情款款地看著親王府千金的眼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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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7

卷三 第八十八章 拒絕

糟了!!伊麗莎白心中咯■一跳,頓時覺得有些慌亂。

怎麼辦?該答應還是拒絕?表面看來跳一支舞是一個很一般的邀請,可是宴會上第一支舞的意義就有點特殊了,伊麗莎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拒絕的話,苦心維護的關係可能會遭到損壞,甚至惹來對方的疑慮。而答應的話……又覺得做到有些過了,伊麗莎白想不出該如何順利地進行下去。

哎呀,不是說了不能抱著完全的戒備心態嗎?只不過是一支舞而已,那麼……伊麗莎白咬咬貝齒,展露笑顏正準備答應,卻聽得背後傳來既期待又惱恨的男子聲音。

「晚安,凡士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凡士德本能地扭頭一看,瞬間有點愣神,表情變化一閃而逝。

曾在不久前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平民軍官米洛克,淡淡微笑著地站在他的對面,神情溫和而友好,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凡士德自己心裡知道,就是這個傢伙,不僅具備能夠在狩獵野餐會上搶走自己全部風頭的奇特才能,還獨自一人抵抗了四名家族手下的精銳刺客,幹掉了其中三個!

接到刺殺失敗報告後凡士德細細考量,不得不承認這次行動做得不夠謹慎。雖然刺殺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對方可不是傻子,肯定可以想到一些什麼。而對方事後沒有絲毫反應和張揚,也讓他感覺有點詭異不安。

不管怎樣,笑裡藏刀是一個高等貴族的必備素質。凡士德只是因洛圖突然出現在這個宴會場上自己面前而有些吃驚,眨眼間便恢復了常態,同樣以笑臉相迎。

「原來是米洛克先生,真沒想到你也會來到這裡。恕我冒昧。我不記得有送給米洛克先生的宴會請帖。」凡士德的眼睛裡微微夾帶一絲寒意。

「下官是沾了伊麗莎白大小姐的光,得以來到尊貴的勃拉姆斯家族季度宴會見識一番。」洛圖淡淡道。

「方纔我四處轉了一圈,發現貴方宴會地水平果然不同凡響。許多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都齊聚一堂,真是讓卑微低下的下官感到不勝惶恐。」

那當然,算你還有點識相。凡士德內心的虛榮驕傲稍微膨脹了一下。眼裡射出輕蔑的光芒。不管眼前這傢伙有如何奇特地才華,他地位不高,名聲不顯,外貌不佳的本質屬性仍舊存在。

嗯?慢著……

「米洛克先生,你說你沾了伊麗莎白小姐的光?」凡士德微微皺眉道,「伊麗莎白小姐可是一個人登記進來的,你到底……」

「凡士德先生,你應該記得我除了自己的請帖。還向你討要了一份額外的,用來邀請與我同行的友人吧。」伊麗莎白微笑道。

「伊麗莎白小姐……把那份請帖給了米洛克先生?」凡士德眼中閃過一絲深遠的光芒,「那麼說愛麗小姐就是……」

「——登記為下官地宴會伴侶而來。」洛圖淡淡道,「當真是不勝榮幸。」

凡士德一時間有些沉默。他原以為愛麗才是伊麗莎白邀請的好友,卻沒想到……兩位份量頗重的名門千金,居然會在貴族交際間的正式場合。

給這個連爵位都沒有的青年軍官如此大的面子!

這個事實足以傳達許多信息。凡士德不是蠢人,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將剛剛浮起地輕視心態再度收斂。

無論是伊麗莎白大小姐親自討要請帖讓他陪同,還是素來不太拋頭露面參加各式宴會的愛麗大小姐願意當他的宴會伴侶。都是相當耐人尋味的問題,而凡士德本身更需要在意地顯然是前者。

為何請他?他為何而來?

「對了,宴會好像就快要開舞了,呵呵,凡士德先生。作為勃拉姆斯家的出色俊傑,想必是由你來跳起這裡的第一支舞吧。」洛圖突然說道。

原本眼看話題有轉移趨勢,正暗自松上一口氣的伊麗莎白聞聽此言。不禁愣了一愣,在心裡暗罵洛圖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是,這是本人的榮幸。」凡士德暫時停止咀嚼事情涵義,眼睛一亮,再度看向伊麗莎白,擺出深情款款地樣子說道,「而我所要邀請的舞伴,正是眼前這位最美麗的女子——伊麗莎白小姐……希望你能給予我高貴地右手。」

「啊?是這個樣子嗎?凡士德先生已經邀請伊麗莎白大小姐?」洛圖有些吃驚地看著,隨即表現出一副沮喪的樣子。

「我方才答應了一位漂亮有禮的女士,要替她爭取凡士德先生這次宴會的第一支舞,結果卻是伊麗莎白大小姐已經……」

「不,米洛克先生,我還沒有答應凡士德先生的請求!」伊麗莎白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說道,竭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波

她在偷眼看到凡士德臉色變得難看的瞬間,又緊接著解釋:「因為……我是覺得……在這樣重要場合,第一支舞的榮幸應該交給更值得大家所尊崇並且熟識的人物……一直疏於與這裡的各位交往的我,並不具備那般的資格。」

「伊麗莎白小姐言重了,你怎麼會沒有跳舞的資格呢?」凡士德說道,一雙白臉小生之電眼緊緊鎖定目標不放,持續發出高能電壓,「在我心中,伊麗莎白小姐是至高的女神,即使是隻能握住你的右手,也是我一份值得銘記的榮耀。」

靠……這種話你都能若無其事地說出來?

洛圖禁不住全身一陣雞皮疙瘩,雖然早就明白貴族間勾勾搭搭的做法,但實際遇到還是覺得十分難以忍受,硬是憑著刻意偽裝的定力才讓自己沒有轉身逃走。

伊麗莎白的臉色也有點古怪,看來她的感覺和洛圖差不多。愛麗的表現……她早就已經扭開頭去了,對這裡三人間發生的一切徹底無視。

「呵呵……也許確實……確實是這樣,凡士德先生對伊麗莎白大小姐的情意真是動人……或許這樣說有些失禮,但下官還是堅信,我所代替提出請求的那位女士,也許會是凡士德先生在這種場合……更合適的首舞人選。」洛圖有點僵硬地說完台詞。

「米洛克先生,再沒有比伊麗莎白小姐更好的伴侶了,請代我回絕那位女士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願意和她跳宴會的第二支舞。」

凡士德語氣中帶著一絲高傲。花花公子從來都明白,在獵物面前對待別的女人要立場堅定……當然不在獵物面前的表現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要這樣嗎?那會讓下官覺得很難堪……凡士德先生,請你認真考慮一下。伊麗莎白小姐說的話也有道理,在這樣的場合,確實是應該由一位比她更讓這裡的各位所熟識的人物來和你開舞……」

「不用考慮什麼,米洛克先生!」凡士德昂頭說道,「讓你覺得難堪我表示歉意,但這也是米洛克先生你自己的不當之舉。我擁有我自己心中的選擇,而你輕率地沒有尊重我本人的意願,代替別的女士答應請求,沒有考慮我本人的感受一心說服……不覺得實在有些失禮了嗎?」

平民軍官似乎被說得無地自容的樣子:「很……很抱歉……下官只是……只是覺得……弗萊娜小姐……」

正自以為是阻止了對方破壞自己好事之企圖的凡士德,心裡洋洋得意,卻在聽到那個名字後頓時僵住了神情。

弗萊娜?

「哥哥……哥哥好過份……」凡士德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哭聲。

伊麗莎白和愛麗齊齊扭過頭去,看見一個淚眼汪汪的盛裝小少女正在抹著眼淚,很是委屈幽怨的樣子看著凡士德高大筆挺的背影。

她身上穿著精細華貴的公主裙裝,頭上紮著又大又可愛的橘黃色蝴蝶髮帶,有點嬰兒肥的臉蛋兒圓嘟嘟的,整個看上去就像是個洋娃娃一般討人喜歡。

「弗萊娜……弗萊娜想要和哥哥跳舞,可是哥哥不答應,還說弗萊娜拜託的米洛克哥哥的請求很失禮……難道凡士德哥哥其實很討厭弗萊娜嗎?嗚嗚嗚~~~」

可人的蘿莉以一種非常讓人生出罪惡感的可憐眼神看著英俊奶油小生凡士德的背影,哭著喊了一聲「哥哥大笨蛋」之後在眾多賓客的驚愕目光中負氣跑開了。

「等……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小弗萊娜——」凡士德再也站不住了,緊跟著蘿莉的身後追了出去,又引起一陣更大的騷動。

面對如此戲劇性的景象,幾乎當場石化的伊麗莎白過了好半響才讓自己的目光轉回身邊的陰險男子身上。

「弗萊娜大小姐是與勃拉姆斯家族世代交好的溫切爾德家族的寶貝千金。作為勃拉姆斯家族一直以來最重要的盟友之一,在商業領域擁有廣泛影響力的溫切爾德家族一向被暗地稱為『三角金庫』,是勃拉姆斯家族最不可或缺,也最不能不保持搞好彼此關係的後勤強援……」

洛圖淡淡說明道。「……弗萊娜的母親就是凡士德先生的姑姑,曾經被布萊特上流社交界傳為『鐵腕荊棘』的女強人弗萊婭@勃拉姆斯,以眾多強硬手段解決許多衝突事態而在圈內聞名,即使已經出嫁更名為溫切爾德,也仍舊保持著在勃拉姆斯家族的地位權勢,對家族年輕一代態度十分嚴厲……」

一長串的背景資料讓伊麗莎白完全呆滯了,她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溫和微笑的平民軍官,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 本帖最後由 ifpiisluh 於 2009-2-7 16:46 編輯 ]
ifpiisluh 發表於 2009-2-7 16:28

卷三 第八十九章 復仇者

「只不過是一支舞而已,把人家一個小女孩也牽扯進來太……」

「那你是想要答應凡士德的邀請?」

「我可沒有那樣說!」

伊麗莎白臉蛋兒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逗的。

米洛克一招四兩撥千斤,讓凡士德邀請首舞的難題「簡簡單單」地作廢。他由此表現出的信息之詳盡全面,心計之準確有效,著實令得伊麗莎白暗自欽佩。

其實說起整個過程,就是洛圖不懷好意地誘拐了一個憧憬英俊哥哥的籮莉,騙取她悄悄躲到凡士德的背後聽到一切,從而最終造成那般尷尬的局面。

看似簡單的計謀後面隱藏著不簡單的智慧。不說別的,就米洛克輕鬆誘惑一個陌生世家千金的手段——雖然對方年齡不大——已經足以高度評價……

「給凡士德找一個不得不去重視的拖油瓶,那他過分騷擾你的機會自然就少了,我是這樣想的。」洛圖微微一笑說道,「在場地裡轉了一圈,對比我所知道的資料,弗萊娜大小姐就是最好的人選。」

「我感謝你實際行動的支援,但鄙視你利用小女孩,還讓人家傷心的做法。」伊麗莎白瞪眼道。

「呵呵,從六歲開始就懂得左右逢源的凡士德先生,自然會哄得弗萊娜大小姐開開心心,我又何必內疚太多。」

……

兩人一邊輕輕交談,一邊在舞池裡隨同眾賓客翩翩起舞。伊麗莎白的表情時而氣憤,時而愉悅,時而撅嘴,時而微笑,時而怒目……她沒有發覺自己逐漸開始享受和眼前這個男子相處的時間。

你真是一個……奇怪而又可靠的人。米洛克先生。

一曲終了。

伊麗莎白和洛圖並肩走出舞池,在會場重新遇到了凡士德。那位弗萊娜大小姐此時甜甜蜜蜜的牽著他的大手,他迷人微笑地表情流露出一絲無奈,尷尬,困窘……

對洋娃娃般的弗萊娜大感興趣的愛麗。主動湊在蘿莉的身邊與其打得火熱。弗萊娜面對陌生的侯爵府大小姐有些害羞,交談之餘更是緊緊拉著英俊小生地大手不放。看來這次宴會結束之前,凡士德是別想擺脫這位尊貴的小祖宗了。

「有兩位可愛的保鏢在身邊,你不妨試著主動一點,這樣既可以搞好關係又不具備危險性,完全可以輕鬆應付過這次場面。」洛圖悄聲說道。

「米洛克先生……?」伊麗莎白掃了他一眼,「聽你的語氣……似乎又想要逃走了?」

「呵呵,我再在旁邊呆著就有些多餘了。中間隔著兩個孩子是再好不過的距離。而還要加上一個大男人,就什麼意義也不剩下了。」洛圖聳聳肩膀。

「狡辯。」伊麗莎白撇嘴道,「你其實是想撇開愛麗和我去獵艷吧,會場上可是有許多值得春宵一度的美女呢~~」

「呃?」洛圖聽得有些愣神。

「咦?」伊麗莎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有些愣神。

兩人僵持片刻。

「我……我過去了……」伊麗莎白快步走開,竭力不讓米洛克先生看到自己逐漸浮現出來的奇妙神情。

討厭。我怎麼突然說出那樣的話語……這簡直……簡直就像是在……

心中那奇妙地,酸酸的,不滿的感覺讓伊麗莎白大為慌亂,臉頰上的紅暈久久不散。心胸和臉蛋都在發燙。她不由得停住了走向凡士德的腳步,霍然回頭,卻看見原先那人站立的地方已是空空盪蕩。

「米洛克先生……?」伊麗莎白在那一瞬間,嘗到了名為失落地味道。

洛圖沒有去考慮伊麗莎白大小姐意外之下顯露的失態,因為他突然在會場上看到了一位時隔長久的故人。

「竟然是他……只是。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應該說他正準備要對付的目標是……」

洛圖在人群中看似隨意地穿梭,緊緊跟隨著前面一名挺拔男子地背影。這位貴族男子舉手投足之間儼然透露出無法磨滅的軍人般的剛厲氣質。

與會場上三三五五道貌岸然的貴族***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斷在場所裡轉悠的身影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並且會下意識地避開守衛在各位位置地保安武士,似乎在急切地尋找著什麼的樣子。

「是通過一些旁門左道矇混進來的嗎?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出色了,不過實地表現還是比較拙劣。」

洛圖隨手從身邊經過地侍者銀盤子上端過一杯紅酒,正一邊品嚐,一邊思量著要不要上去和對方搭話,卻觀察到對方身軀劇烈地一震,各項身體特徵指數有了非常顯著的大幅度波動。

「尋找到目標了?」洛圖將紅酒一飲而盡。

那名男子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會場對面,一個正準備攜帶年輕美人到會場後面的樹林幽會的老貴族身上,好像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制止住自身過於劇烈的情緒反應。他握出了青筋的雙拳慢慢鬆弛下來,隨即快步追隨上了那名大腹便便的老貴族。

洛圖將酒杯放到身邊的餐桌上,也緊緊跟了出去。

……

呼——呼——



抑制著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快了,就快了……長久以來令自己夜不能寐,飲食無味的滔天仇恨,很快就能夠得報了。

在淒慘凌辱之中死去的妻女,她們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始終深深刻印在男子的心靈之中,很絕望,很冰冷,很憎恨……讓男子猶如一直呆在地獄的深淵。

曾經不顧一切地前去報復,結果卻只是被仇人輕輕鬆松地打入死牢,那嘲笑輕蔑的面容就像惡毒的妖魔一般不斷吞噬男子的神智,逼迫他崩潰,逼迫他瘋狂。

然後因緣際會之下,黑暗的深淵投下一絲曙光。即使這絲曙光需要以付出靈魂的代價作為叫喚,男子也毫不猶豫地選擇。

之後,在秘密組織裡做了許多骯髒殘酷血腥殘忍地任務。男子原本善良的心靈已然扭曲,整個人彷彿都已經麻木,在墮落腐朽之中承受著過往的痛苦之時。也不斷對別人營造著相似的痛苦。

直到那一天,大火在無辜的村莊中熊熊燃燒,如狼似虎地盜匪手下肆意凌虐毫無抵抗之力的村民們,彷彿地獄般的場景裡從天而降一個落魄傭兵樣子的男人。

一個手持古式戰錘,佩戴騎士徽章,面對摧殘無辜良善的龐大敵眾,即使獨自一人也昂然屹立的真正高貴的勇士——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代,所謂騎士精神已經狗屁不如地時代。也許是唯一一個僅剩的被稱為傻子一般的存在……

最後的遊俠騎士!!

「你快樂嗎?」他這樣質問痛苦迷茫的男子。

「如果你不斷地做那種事能夠讓自己感到快樂,那你繼續去做也可以,只要你心裡做好了一天遭受後果的準備……但是你看起來並不快樂。」

「那麼,這樣子製造悲劇,不斷讓他人更讓自己承受可怕地痛苦,又有什麼意義?」

「我也是一個沒有家的人。也對前路感到迷茫,但我懂得選擇去做那些能夠令自己覺得愉快的事情。當一個遊俠騎士,雖然被大多數人認定是個蠢貨,但是幫助別人。庇護弱小讓我覺得快樂,我就有堅持下去的意義,我就有支撐人生地動力。」

「而你,只不過是在鑽牛角尖而已。」

那一刻,男子領悟了。

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即使碰到了如此之嚴重的傷痛,也一直都是一個單純的……好人。

製造相似的悲劇只能讓自己感到更多的苦痛。直到最後只會在後悔痛苦中淒然死去,墮入真正無法輓回地冰冷深淵。

是的,我才是一個笨蛋。

頓悟的一刻,男子瘋狂大笑,也瘋狂大哭。

分離地一刻,男子深深看著面前最終將罪孽深重的自己釋放掉的正義勇士。

「遊俠騎士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

「凱恩@道格拉斯。」

……

…………

凱恩先生,也許你現在這時候,也仍舊作為遊俠騎士行走於大陸的某個角落,像當年那般幫助他人,拯救無辜良善的人們吧。

愚蠢到底的我當初沒有看清你真正的強大,無論是對抗兩百敵人,還是兩千敵人,都是你真實力量的體現。

你拯救了許多人,卻一心保持默默無聞,寧願讓兩個打下手的傭兵去充當受人敬仰的英雄。這看起來真是非常傻氣的舉動,但只有我知道,你這樣做會讓自己感到真正的快樂。

我曾經多麼希望能夠和你一樣,自由自在地去保持自己真正的本心,當一個純粹的,無拘無束的好人,但我終究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沒能擁有你那樣偉大的高度。

我只想要為冤死的妻女復仇,無論我自己變成怎樣也無所謂。

現在,事情終於到了最後,我的仇人就將死於我的手下,我自己也將會在之後結束性命,這痛苦混沌的一生終於得以終結。

我已經非常非常疲倦了,好不容易支撐到了現在,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睡去。

而在死前唯一還能讓我感到些許寬慰的事情,就是我在遇到你之後的這些年裡,始終沒有再製造過以往那般傷害他人的悲劇,沒有再因為重現自己的悲傷而加深痛苦。

都是聽了你的話語,我才能夠在無比艱難的境地堅持到如今。

長久以來的目標就在我的觀察之中,我的手已經握緊了,在那個豬玀與情婦肆意歡好的時候,就是我最好下手的機會。沒有隨從,沒有保鏢,沒有守衛,只有我和他,以及一個不值一提的放蕩女人。

其實……真的很想能夠再見你一面,像朋友一般交談,一起喝杯清淡的麥酒,但這個願望看來只是遙不可及。

啊,我已經看到機會了,現在我就要衝上去。永別了,我的朋友。最後一點希望知道的事情是,你會不會在將來的某天,很偶然地想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愚蠢傻瓜呢?我想你應該早已經忘記掉我的名字了吧——我叫做……凱文@格林。

[ 本帖最後由 ifpiisluh 於 2009-2-7 16: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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