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鬼靈報告-作者:大力金剛掌(連載中)

流氓 2008-4-25 08:33:3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 62069
流氓 發表於 2008-5-12 07:58
第五十九章 另一口井

  放下周小曼,跑到了院牆外,發現四周根本就沒有摩托車,但眼睜睜不遠處就是有摩


托車的聲音,『莫非聽錯了?』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聽,的確是摩托車的聲音沒錯,迎著大


山似乎還有回音,過了足足有三分鐘,只見一個騎摩托的人影從山腳下拐上了山路,雖說


距離鐘鬼靈所在的棄院還有百十來米遠,但聲音卻已經震耳欲聾了,『核動力的摩托啊…


』鐘鬼靈也是一愣,自己這輛V8的越野車,就算把油門轟到底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噪音…


  等摩托開近了鐘鬼靈才看清,騎摩托的不是別人,正是華家新村博物館館長陳老爺子


,別看老爺子年紀大,騎起摩托來倒是蠻英姿颯爽的,只不過這兩摩托確實是慘點,儼然


就是一個『車魂』,所謂『車魂』,就是一輛由『精華部件』組成的車,言外之意就是再


少一個螺絲恐怕都開不了了。


  『你小子果然沒走…』距離鐘鬼靈大概還有七八米的時候,陳老爺子熄了摩托車的火


,把車推上了斜坡,『你在這幹啥呢?』


  『老爺子您來的正是時候…』鐘鬼靈趕忙把李文崗的事和陳老爺子說了一遍,當然,


關於梨花行動和李文崗的父親大島明之介死而復生的事被隱瞞了。


  『在井底下?』聽鐘鬼靈說完,陳老爺子趕忙跑到井邊看了看,『唉呀,你們這些年


輕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這荒山野嶺的幹啥嘛,看你們兩個來這一個都沒回來,我


就知道有問題!』


  『您得趕緊回去找點人幫忙啊…』鐘鬼靈也是一腦袋官司,畢竟旁邊還躺著個周小曼


呢。


  『行,你等著…』老爺子說罷趕緊到牆邊扶起了摩托一陣鼓搗,『這個院邪的很!就


少囑咐了這麼一句!你們就惹出事來了!』這陳老爺子沒別的毛病,就是愛叨叨。


  『陳大爺,您說什麼?』一聽這話,鐘鬼靈也是新鮮,但趕自己問話的時候,陳老爺


子剛好發動了摩托,震耳欲聾的引擎聲立即蓋過了鐘鬼靈的聲音。


  『陳大爺,您先別走,您…』還沒等鐘鬼靈說完,這陳老爺子已經駕著一陣土煙順著


下坡瘋狂而去了,『摩托中的戰鬥機啊…』看著陳老爺子騰雲駕霧的背影,鐘鬼靈搖了搖


頭。


  從車裡拿了點消炎藥後,鐘鬼靈再次下到了井底,此時的李文崗氣息微弱,意識已經


模糊了,體溫似乎比昨晚還要高,費了牛勁終於把藥給其喂下去後,鐘鬼靈用繩子拴穩了


李文崗,帶著另一端繩頭又爬出了井口,傢伙式擺弄妥當以後,開始專心致志的設『探心


局』。


  不『探』不要緊,這一探,鐘鬼靈的頭又大了,也不知道這周小曼天天到底在尋思什


麼歪門邪道,『探心局』一開局就探出了『陰』局,之後越往後探越沒譜,竟然探出鬼局


來了,陰局和鬼局,隨便哪個都不好超度,探出這兩種局數的魂魄沒準頭七之後就是兇神


惡煞,這周小曼平時弱不禁風的,怎麼可能探出這種絕戶局?


  起初,鐘鬼靈還以為是自己平時圖省事疏於操練,沒准是哪步操作失誤,結果按部就


班的反復弄了三四次,結果都是一樣,『陰金鬼欲』,『我靠…女人心海底針啊…』看著


眼下這個怪局,鐘鬼靈的腦門子也見了汗了,《清微探心譜》中最多是注釋過『陰金鬼忌


』的局數,得出此局數的是元末一個叫張佩林的漢族武官,此人生性貪婪,一輩子都在為


外族當牛做馬欺壓漢人,後在塔兒灣之役敗于徐達,遭斬首,死前,此人曾悔悟生平,希


望能幫朱元璋的軍隊收復漢地,但卻被徐達誤認為是貪生怕死,所以死後會得出此等局數


,《清微探心譜》中對此的解釋是『因金而亡,不懼亡而懼枉亡,畏無為而未為,是以鬼


忌也。』言外之意就是『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沒有價值,雖然怕碌碌無為卻沒有什麼作為


,所以才抱怨自己的死。但眼下這個『陰金鬼欲』的局數,《清微探心譜》卻沒有記載,


也就是說,至少在蘭竹道姑編纂這本書的時候,還沒出現過這種怪局。


  『‘欲’和‘忌’在局中是相反的,既然‘忌’是怕死,難道‘欲’是想死?莫非這


周小曼有抑鬱症?有自殺傾向?』想到這,鐘鬼靈不禁想起了周小曼那個因為失明而自殺


的老相好謝明。


  『對啊…那個謝明的魂魄還在魏笑彤的死玉裡封著呢,莫非周小曼的絕戶局跟他有關


?』想罷鐘鬼靈來到了後,掀開後備箱從大包裡拿出了當時那塊死玉,因為這塊死玉品相


極佳,所以鐘鬼靈並沒有仍,雖然明知道裡邊已經住了一個倒楣蛋了吧…


  掂量著死玉,鐘鬼靈又生出了一種假設:如果周小曼說曾經夢到甚至在半夜看見過謝


明,那說明這小子的魂魄是因為對周小曼有所眷顧而不能投胎,如果二人八字吻合的話,


那麼謝明魂魄所發出的這種資訊肯定會對周小曼的潛意識有所影響,用科學解釋便是謝明


的殘餘腦電波會影響到周小曼的腦電波,從而讓周小曼在潛意識中形成了『死也要在一起


』的概念,由此可見,周小曼的潛意識裡可能還是深愛著謝明的,雖然明知道謝明已經掛


了,但潛意識卻還是想和謝明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得出『陰金鬼欲』怪局的原因,理論上


講,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小曼可能會漸漸的忘掉這個謝明,至少會主動去尋找新的精神寄


託,但此時顯然還沒到時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謝明的魂魄


從死玉裡放出來,不管是超度也好,乾脆打散也好,讓這東西當著周小曼魂魄的面徹底消


失,才能打消周小曼的掛念,至少是讓她徹底死心…


  想到這,鐘鬼靈也挺無奈的,當初自己在週五金家的別墅里弄『火鐘符』搞『拔河效


應』的時候,這謝明的魂魄已經被折騰到『惡煞』的地步了,此刻在死玉裡消停了幾個月


,雖說怨念應該已經消了一部分,但其畢竟是自殺,超度的最佳時機早已錯過,此刻再談


超度又談何容易?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出謝明的魂魄讓其也進入『子午陣』,之後借助此陣


搞他一個『假投胎』,先讓周小曼的魂魄怨氣消散回到其身子,之後在想辦法處理這個謝


明,是招回來接著封起來還是乾脆留在子午陣裡常駐聯合國,就無所謂了,只是可惜這個


癡情的漢子,生前倒楣點也便罷了,死後依然如此倒楣…


  『我放你出來,安排你們倆見一面,如果這個子午陣真能留住你們前生的記憶,你就


好好勸勸這丫頭,人生多美好啊,幹嘛老是尋死覓活的?…如果有朝一日,你還有機會做


人的話,千萬記住,感情是毒藥啊…不但活著的時候是,死了更是啊…』鐘鬼靈邊感慨邊


找傢伙,要說把東西從死玉裡放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找個盆子盛滿水,用茅山派的『拔


陰鬥*』一拔便可,只不過此時已近正午,陽氣有點大,需要找一個陰氣大的地方。


  『聚陰的地方…聚陰的地方…』往包裡塞了幾瓶礦泉水拎起擦車用的塑膠桶,鐘鬼靈


開始回憶昨天晚上找『七章』位置時碰上的聚陰池,正琢磨著卻猛然間看見了院裡的井口


,『對呀,現成的地下場所,還找個屁聚陰池啊…』想到這,鐘鬼靈拎著傢伙又到了院子


裡,『虧了當時這家人神經病挖兩口井…』此時鐘鬼靈還挺高興,剛才那口井被李文崗霸


佔了,下去施法肯定麻煩,不過這旁邊不是還有一口麼…


  ——————————


  注解*:陰陽相吸的道理誰都知道,而『拔陰鬥』便是利用這個道理,把地下蘊藏的


陰氣吸出來。此法源于茅山派,後傳於各派。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6 16:37
第六十章 魂魄相見

雙手扶著井口往下看了看,鐘鬼靈不禁一皺眉,只見這口井的井壁在視覺上似乎是傾斜的,有點上窄下寬的意思,就像做化學試驗的燒瓶一樣,只不過傾斜程度沒燒瓶那麼夸張而以,“這井挖的,怎麼這麼變態呢…”看著略帶傾斜的井壁,鐘鬼靈心理忽然涌出了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喇叭甕?”當年听師傅說過,這種燒瓶狀的地下空間在道術里稱之為“喇叭甕”,是根據戰國時期的墓葬原理反向推倒出的陰陽布局理論。

    春秋伊始,大周王室衰微,中原的一百多個小國各自為政自給自足,日子過得不亦樂乎,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一些溫飽思淫逸的小國的王室開始信服墓葬對于後世子孫甚至國家興衰的影響,開始盲目的將國興家旺的希望寄托于王公的墓葬,並不惜花重金聘請一些民間“能人”參與墓葬的設計與建造,不少民間術士因此大發橫財,其中不乏一些“國庫殺手”級的人物,有不少小國就是因為造大墓導致國庫空虛,被其他國家趁機搞定的。

    春秋早期的王墓,大都是“箱墓”,就是墓室四周直上直下,像箱子一樣,整個墓室上方的封土重量全部由墓室中的木質柱子承受,在短時間內,這種設計的確可以聚斂大量的陰氣,保證墓主尸身不腐,但時間長了卻很容易坍塌,一旦有地震就更不用說了,到了春秋後期,陳國人“卞磯”發明了一種“斗墓”,地上佔地面積與“箱墓”差不多,但墓室四壁卻是傾斜向下的,整個墓室就像舀米用的“斗”一樣,比起“箱墓”而言,“斗墓”的承重設計由柱子變成了木質框架結構,在承重能力、抗腐蝕性與抗震性等諸多方面都有了質的提高,且工程量小造價低廉,除此之外,“斗墓”還有一個“箱墓”所不具備的特點,便是可以借助四壁傾斜的特殊結構讓死者怨氣得以快速發散,也不知道是“卞磯”真的水平超前,還是本著省時省力的初衷誤打誤撞,但不論如何,在那個尚無“超度”一說的年代,“散怨”這種優勢對于王室宗族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誘惑。此後,勞民傷財的“箱墓”被迅速淘汰,而物美價廉的“斗墓”則一直風靡到了後漢時期,甚至說中原地區的盜墓賊都將自己的行當稱之為“倒斗”。

    到了後世,隨著中原的統一、各朝各代綜合國力的提高與生產力、建築技術的發展以及道術、陰宅風水理論的最終統一,斗墓的設計理念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在道術圈子里,“斗墓”發散怨氣這種誤打誤撞的功能卻並未被遺忘,既然上大下小的結構能夠發散怨氣,那麼上小下大的結構能不能封禁冤孽呢?相傳唐初,陝西安康曾有一處古墓遭盜,因墓址所在地為聚陰池,故怨魂肆虐無人能治,後來一個叫柴芳的道士在正午時分指點百姓將古墓改造成了一個反向的“斗墓”並在墓底放置了大量屬陰的礞石粉,冤孽果然沒在出現過,此後又有不少人利用相同的方法治住了冤孽,事實證明,反向的“斗墓”,確實也具有相反的功能,時至明初,茅山派將此法正式編入“最新版”的《茅山術志》並起名“喇叭甕”,雖說此法得到了茅山派的首肯,但因其工程量很大,所以在具體法事中並沒有多少人真正采用,此刻的井口,從視覺上是具備“喇叭甕”的結構特征的,水與礞石粉一樣,也屬陰,如果這口井底下還有水,哪怕是濕度過高的話,把人弄死往下一扔,其魂魄有沒有怨氣都是很難出來的…

    想到這,鐘鬼靈不禁又看了看旁邊那口被李文崗霸佔的井,“一家人挖兩口井…”此時此刻,鐘鬼靈感覺這兩口水井的來歷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陳老爺子說這家邪,莫非與這口井有關…?”鐘鬼靈干脆撿了一塊大石頭扔進了井底,只听 當一聲,似乎並沒有水。

    “別他娘的再節外生枝了…”想到這,鐘鬼靈又想起了頭天晚上沖周小曼身子的東西,似乎拿自己身上的十世哀煞根本就不當回事,這個量級的玩意,倘若真在井底下踫見了,跑都沒地方跑啊…

    拿著家伙式,鐘鬼靈干脆找到了頭天晚上確定的一個距離這子午陣最近的聚陰池並在沿路貼了十幾張引魂符。

    設好拔陰斗後,鐘鬼靈把死玉放進了水桶,不一會,只見羅盤的指針開始出現輕微的擺動,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只見水面上泛起了一層層細微的波紋,“還行…是個好同志…”盯著羅盤並不過分的晃動,鐘鬼靈長出一口氣,本來,按“拔河效應”時這個“謝明”的勁頭,怎麼說也已經成了惡煞級別的東西,布好拔陰斗以後,鐘鬼靈也是整了好幾個陣局以防後患,萬一放出來還是個超級惡鬼便立即收之,然而此刻就羅盤的反應看來,其怨氣似乎已經消散了不少,至少已經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了,以往,前輩能人普遍都有“鬼之初,性本惡”的看法,認為魂魄怨氣的大小是由其死因與死後的某些因素所決定的,與其生前為人善惡的關系並不是很大,但就現在的情況看,如果其人生前不壞的話,那麼死後因素所導致的怨氣似乎並不用特殊處理便可以消散。

    隨著鐘鬼靈一劍揮出,只見不遠處的第一個引魂符從土牆上飄落在地,這說明魂魄應該已經“上路”了,“這麼簡單?”一切似乎順利得連鐘鬼靈自己都有點不信,以正常引魂的步驟而言,白天陽氣比較重,就算魂魄從死玉里出來了,也不是那麼容易上路的,至少要刷十幾分鐘,少數賴著不走的甚至要擺陣設局將其“嚇唬”上路,可沒想到這謝明的魂魄竟然如此听話,還沒等自己出招就上路了…

    隨著第一張符的飄落,第二張、第三張,蔓延速度甚至比鐘鬼靈跑的還要快。“我靠老大,等等我…”鐘鬼靈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等跑到院子里,周小曼的周圍已經刮起了一陣陣的小旋風,“愛情的力量啊我靠…”鐘鬼靈趕忙從地上撿起了系著周小饅頭發的“自制通魅(通魅是指古錢,為了省成本,鐘鬼靈用現代的五毛錢硬幣鑽孔自制了一大堆,用著效果也不錯)”,開始重新操作“探心局”,結果不出所料,剛才“陰-金-鬼-欲”的局數此時已經變成了“陽-水-人-思”,從局數上看已經很好超度了,“真他娘的利索…”鐘鬼靈站起身拿了三根香,一個勁的盤算,“水…人…思…,思誰呢?與水有關…莫非還有其他男朋友是游泳的打魚的?我靠…難道…”鐘鬼靈的心開始怦怦的亂跳,用句時髦的話說,簡直是好比心頭有一只小鹿…“本帥男我是水命,不會是思我吧…?”

    想到這,鐘鬼靈干脆跳過了超度的一個重要步驟——草祭(用符紙或稻草撕或扎成人、畜等各種形狀,施術後用以蒙蔽魂魄的一種方法),直接開始招魂入體,“真要是思我的話,那還祭個P啊!老子就在跟前站著啊…”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大概過了有十來分鐘,只見周小曼緩緩的掙開了眼楮,兩行眼淚刷的一下便滑了下來,繼而哇的一聲撲進了鐘鬼靈的懷里,“我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

    “小曼…那不是夢…”看周小曼果真醒過來了,鐘鬼靈的心也算放下了,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難以抑制的興奮,如果超度成功了,那麼就證明了周小曼的魂魄“思”的確實是自己,即使其主觀上不承認,但魂魄是不會說謊的,這種潛意識的情感稍微添點油加點醋便不難忽悠成真。

    “鐘哥哥,咱們快走吧!這個院子里有鬼!!”周小曼扶著鐘鬼靈就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兩條腿軟的跟棉花一樣,無論怎樣都使不上勁。

    “沒事…有我呢…”鐘鬼靈一臉的堅貞,“你都夢見什麼了?”

    “我…”周小曼似乎有點泣不成聲,“我夢見他了…這院子里有鬼!好多的鬼!我看見他們追你!我也想跑,但不管怎麼跑,都跑不出去…”

    “然後呢…”鐘鬼靈也無奈了,他們追我…分明是你個死丫頭騙子追我啊…

    “然後他出現了,他把他們都趕跑了…然後讓我回去…”周小曼泣不成聲道,“我說我不會去,然後他就推了我一把…”

    “他…推了你一把…?怎麼推的?”听到這,鐘鬼靈似乎有點感覺不對。

    “就是伸手推我,我以為他要抱我,結果就醒了…”

    “暈啊…他讓你回去?還推你?”鐘鬼靈似乎有點不信,怎麼听怎麼像神話故事啊,魂魄能有這麼高的風格?“他的生日你記得麼?”

    像周小曼問明謝明的生日後,鐘鬼靈試著招了一下謝明的魂魄,結果卻大吃一驚︰幾分鐘前還百米沖刺的謝明的魂魄,此時已經招不到了…

    按道術的理論,魂魄招不到的話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二便是已經投胎,而子午陣雖說可以迷惑魂魄讓其原地繞圈,但卻沒有禁錮魂魄的功能,既然頭天晚上的東西和周小曼的魂魄能被招出來,如果謝明的魂魄還在陣中的話便沒有理由招不到,“莫非這孫子已經投胎去了?他可是自殺的啊…!”鐘鬼靈眉頭一皺,忽然想起了當初謝明發給周小曼的郵件,說自己眼楮上長瘤子可能會失明,希望失明以前再看周小曼一眼…

    “我靠…我明白了…”鐘鬼靈不禁自言自語,看來謝明的最大願望就是信里寫的“再看一眼周小曼”,然而直到其手術後自殺,這個願望也沒能達成,雖說當初在周家別墅里,謝明的魂魄上過周小曼的身子,但由于陰陽有隔,謝明這個願望仍舊沒能達成,此次讓謝明和周小曼“魂魄相見”,反倒讓其心滿意足的投胎去了,“我明白了…嘿嘿…超度自殺的主兒…,原來這麼簡單…”想到這,鐘鬼靈不禁嘿嘿的傻笑了起來,本帥男的一小步,道術的一大步啊!真可惜諾貝爾獎沒設道術獎,否則就憑老子今天這個發現,最次也是個年度提名…

    “我發現你和他很像…”看著鐘鬼靈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周小曼也不哭了,“真的很像…”

    “像誰?”鐘鬼靈猛然間回過了神。

    “謝明…”周小曼低下了頭,故意躲鐘鬼靈的眼神。

    “厄…?”鐘鬼靈並沒見過謝明本人,听周小曼這麼一說,第一反應就是當初周小曼的房間里畫的那一屋子沒眼珠的裸體素描,“厄…小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說我長的像他,我不能認同…”

    “不是長相…”周小曼聲音越來越小,“是…”

    就在這時候,只听院外隱隱傳來一陣隆隆聲響,就好比飛機迫降一般。

    “你听…這是什麼聲音…”周小曼似乎有點驚魂未定,一頭扎進了鐘鬼靈的懷里…

    “沒事沒事…大白天你怕什麼啊,有我在,沒事的…”鐘鬼靈摸了摸周小曼的腦袋,“救兵來了,這是昨天那個陳老爺子的摩托聲…”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6 16:40
第六十一章 邪院


“對了…我想起來了…”周小曼恍然大悟,“鐘哥哥,昨天我是听見這附近好像有人喊救命才進這個院子的,聲音好像就是從這個井里發出來的,但等我進來聲音卻沒有了,我問話也沒人回答!差點把我嚇死!是不是這口井里…有鬼啊…?”

    “鬼是沒有,倒霉蛋倒是有一個…”鐘鬼靈微微一笑,心說還以為這丫頭膽大心細,發現這兩口井和“撫掌玉”上花紋的巧合呢,原來是被李文崗喊進來的…“井底下確實有個人,不過受了傷,快不行了,這些人是我喊來救人的…,你到那邊牆根底下靠會,我出去看看…”說罷鐘鬼靈把周小曼抱到了一旁土坯牆下的背陰處,之後揚腳三兩下便把地上亂七八糟的“探心局”氆氌的一干二淨。

    隨著聲響由遠而近,只見不遠處煙塵四起,也不知道這陳老爺子究竟叫來多少人馬,總之土煙加尾氣一大片,大有飛機撒農藥的氣勢。大概又過了一分多鐘,只見陳老爺子騎著戰斗機摩托一馬當先的沖上了院子外的斜坡,隨行的兩輛農用三輪則停在了坡下,少說十來個村民拿著麻繩擔架抄家搬跳下三輪車,沖進院子二話不說就要抬周小曼。嚇得周小曼也顧不得腿軟了,連滾帶爬的就往鐘鬼靈身後躲,搞的這幫人也是一愣,不是說快不行了麼?怎麼還這麼利索?

    “哎,等等,錯了錯了…”鐘鬼靈趕緊解釋,“傷員在井底下呢,我已經把繩子拴好了,等會我下去扶著他,大伙從上邊拉就行…”

    忙活了約麼有半個鐘頭,李文崗終于被抬出了井口,此時的李文崗可著實把包括鐘鬼靈在內的所有人嚇了一跳,起初在井底,借著手電光也看不清這人的臉色,鐘鬼靈也只是知道其在發高燒,但此時借著日光,只見這李文崗臉色慘白嘴唇干裂,真跟死人有一拼了…

    華家新村,陳老爺子家中。

    “對了,陳大爺,您剛才說那個院邪,是怎麼回事?”開車把李文崗送到縣醫院安頓好以後,鐘鬼靈又折回了華家新村。

    “唉!這事說來話長,有封建迷信的成分,俺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也只是道听途說而已…”看來自從鐘鬼靈上次拍完馬屁以後,這陳老爺子還真開始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要求來嚴于律己了…

    從陳老爺子的口中,鐘鬼靈得知,日本侵華以前,住在那個院子里的人家姓羅,當家的叫羅三川,逃兵出身,雖說是外姓人,卻是村里首富,此人原配的媳婦姓王,因為給羅三川生了個女兒,硬是被打跑了,華家村的姑娘因為知道這個羅三川沒人脾氣,所以也沒有敢嫁的,無奈,這羅三川又花血本從鄰縣娶來個媳婦,沒過兩年便給這羅三川生了個兒子,此時,羅家的院子還只有一口井。

    隨著兒子的出世,前任媳婦王氏生的這個閨女便成了夫妻倆的眼中釘,雖說兩個孩子都是羅三川的親骨肉,但在家里的待遇卻是一天一地,可以說是兒子頓頓有肉吃,閨女頓頓肯窩頭,平日里,兒子欺負閨女爹娘管都不管,但妹妹一旦傷害到了弟弟哪怕就是蹭破點皮,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會遭到毒打,本來,姐弟之間的感情應該是親密無間的,但羅家這兩個孩子在這種畸形的家庭教育下感情卻十分淡漠,姐姐忌恨弟弟,弟弟瞧不起姐姐,對羅家人這種做法,華家村有不少人也是有看法,但一來人家是外姓人,你老華家的人,就算輩分再高跟人家也沒關系,二來這羅三川也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兒,有時候打閨女哭聲太大了便有老人去家里勸架,羅三川表面上點頭哈腰不打了,等人一走接著打,勸架的前腳出門羅家閨女後腳便又開始慘叫,一來二去,大伙也就麻木了,隨著這閨女一點點的長大,哭聲也越來越大,據傳說有的時候羅三川喝多了甚至用燒紅的鐵條燙這閨女,那動靜基本上全村都能听見,但出面勸架的人卻不多。

    後來有一天,羅三川忽然找人挖井,地點就是自家院里,也正是從這一天起,村里忽然听不見羅家閨女哀號了,羅三川的兒子也不見了,不少人便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但那會正好趕上日本人侵華,即便是有幾個好事者將這件事捅到了縣里,也沒什麼人管。

    1937年10月,忻口戰役開打,閆老心要來抓丁拉夫的傳聞鋪天蓋地,這羅三川因為有過逃兵的經歷,所以听見傳聞第二天就帶著媳婦卷包跑了,一直到後來華家村被日本人當成臨時據點,這羅三川都沒再回來過。

    “這有什麼可邪的?”听到這,鐘鬼靈似乎有點不解。

    “俺還沒說完吶!”陳老爺子故作神秘的喝了口水,“等村里人都搬回來以後,出過幾檔子怪事!開始大伙都沒在意,結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那房子就沒人敢住了!日本鬼子從華家村撤走以後,八路軍武工隊便號召村里斗地主分家產,說實在的,哪那麼多地主給俺們斗啊,全村一個姓,都是親戚,就算有幾個富裕的也沒人斗,後來干脆就把羅三川那兩間房分了,村里一個叫華吉雲的人住進了這套房子,頭天住進去,第二天他兒子就死了!之後又瘋了!”

    “您先等等…”看著陳老爺子白話的唾沫橫飛的,鐘鬼靈險些噴了,先死後瘋,這典型是周星馳的風格啊,這老大爺不會是德雲社的吧?“陳大爺,說反了吧?”

    “你听俺說完!現在這個年輕人,咋個個急性子囁?”陳老爺子似乎有點上火,“確實是死了,先生都說死了,脈都沒了!說是嚇死的!”

    “然後呢?”鐘鬼靈眉頭一皺。

    “然後啊,出殯的時候又活了!活了就瘋了!你說邪不邪?”陳老爺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就算當時是沒死,那棺材停在院里停了三天,三天啊!不吃不喝的,就算當時沒嚇死,也該餓死了不是?餓不死也該悶死了不是?”陳老爺子伸出三個手指頭煞有介事。

    “這個人…是不是叫…華、廣、生!?活了之後說自己是日本人?”听到這里,鐘鬼靈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喲,你個小娃子咋知道的?”陳大爺滿臉的驚詫,“華吉雲剛搬到羅家的時候,也懷疑羅三川把閨女害死就扔那個井里了,就讓兒子下到井底下去看,啥都沒有,結果他兒子當天晚上就出事了!你說邪不邪?”

    “邪…邪…”鐘鬼靈假意點頭稱是,心說要是把李文崗的話以及當年袁紹一梨花行動等等一系列的事原封不動的說了,八成這陳老爺子會把自己歸為那個邪院的受害者…

    “這還不算,打那以後,這個院就沒人敢住了,一直到解放以後…”陳老爺子兩只眼楮瞪的溜圓,儼然一副親歷者的姿態…

    解放後,華家村成立了生產隊,而羅三川家的那個院既然沒人住,干脆就成了生產隊的隊部,文革結束以後,掉頭發的現象開始受到村民重視,最初曾經被認為是近親結婚所致,在陳老爺子的張羅下,不少外村人開始遷往華家村,房子很快就不夠用了,這時有人想起了羅家那幾間房還空著,便安排一個外姓的年輕人搬了進去,雖說本村人對這幾間房心有余悸吧,但外遷過來的人基本上不知道這事,那個年輕人在房子里住了一年多也沒什麼事,村里人便也不那那些解放前的傳說太當回事了,尤其是年輕人,畢竟解放前那些事都只是傳說而已…

    “對于那個華廣生的事啊,俺也是不信,老輩子人啊,沒受過啥教育,逮啥信啥,啥事都瞎琢磨,我問過縣里的大夫,人家大夫說,人死了以後再活過來是有可能的,科學上管那叫假死!尤其是那種沒受過硬傷的,可能只是暈過去哩,但後來出這檔子事,可是俺親眼所見啊!”說到這,陳老爺子忽然嘆了口氣,繼而皺起了眉頭…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6 16:44
第六十二章 半仙


後來?後來怎麼了?又有人死而復生?”鐘鬼靈一皺眉。

    “死了倒是不假!但最後可沒活過來!”說到這陳老爺子一陣嘆氣…“那孩子就是來討債的!上輩子的債主!”

    “孩子?逃債?”鐘鬼靈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嗯!這事都怨我!”陳老爺子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

    改革開放後,掉頭發的怪病開始受到村民重視,起初計生部門懷疑是近親結婚所致,在陳老爺子的張羅下,一些周邊村鎮的光棍開始陸續遷入華家村,村里的房子很快便不夠用了,因為是半山村,宅基地資源也有限,所以陳老爺子干脆將當時的村委會辦公室由羅家院落遷到了自己家里,而羅家院落則成了外來年輕人的臨時單身宿舍。

    說實在的,這華家村就是個普通村莊,一窮二白,既不是致富先進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土特產,村里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種地,村里的姑娘能稱得上是美女的更是瀕危,能忍饑挨餓厚著臉皮往這種地方來倒插門討老婆的光棍,能是什麼條件就可想而知了。而在前後幾十個外來光棍中,又要數住在羅家院子里的三個哥們條件最差,個個都有演李逵不用化妝的的潛質,其中有一個叫江三的,更是在華家村榮膺了“吊死鬼”的稱號,長成什麼樣就可想而知了,傳說如果有孩子哭起來沒完的話,只要家大人一說“江三叔來了”,孩子不管哭得多淒慘都會立即止住哭聲。

    俗話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雖說這三個人都比較丑,但架不住這華家村能出產更丑的閨女,在華家村住了約麼有半年多吧,除了江三以外,其他兩個人都順利的成了家蓋了新房,這羅家宿舍也便只剩下了江三一人,後來村里有一家半夜失火,一家五口就活了一個閨女叫華小燕,雖說命保住了卻被大火毀了容,也便委屈著嫁給了這個江三,因為華小燕家房子被燒了,江三的宿舍也就成了臨時的洞房。

    “一個月以後,俺找人給他們小兩口蓋了新房,沒想到…”說到這,陳老爺子忽然頓住了,繼而便是一臉的神秘,“小鐘啊,你信迷信不?”

    “厄…這…”鐘鬼靈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句話,“您的意思是,踫上了迷信的事?”

    “當年,有一個先生來過我們村,還專門去過羅家那個院子,當時江三就在那住著!”陳老爺子道,“當時那個先生說讓江三千萬不能在那套房子里結婚,當時沒人信啊!但是…唉!”

    江三結婚以前,村里曾經來過一個半大老頭子,看言談像是個老知識分子,貌似是個干部,進村直接就進了華小燕家,告訴華小燕的老爹家里一定要備兩口缸,其中一口缸一定要滿著,也不說為什麼,把華小燕的老爹搞了個莫名其妙,之後便去了羅家那個邪院,見到江三後告訴江三結婚一定不能在這個院里,之後就走了,把個江三也搞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後來華小燕的老爹並沒按照老人的話弄兩口缸,家里唯一的一口缸水也不怎麼滿,結果沒幾天家里就著了火,等鄉親們沖到他家廚房才發現缸里的水已經見底了,只能從別人家打水救火,結果等火滅了,除華小燕外,一家老小都被活活嗆死在了屋里,出了這個事以後,江三心理也是不踏實,羅家房多院大,本來自己還真想結了婚就在羅家房子里一直住下去的。

    “那時候,誰都沒想到江三能娶上媳婦,跟華小燕成親完全是計劃外開支,就算有宅基地,蓋房子也需要時間啊!”說到這,陳老爺子一個勁的搖頭,“我倒是跟那個江三說過,親事既然已經定了,人遲早是你的,乖乖的听半仙的話,寧可信其有啊!等我找人把房子給你蓋好再成親能耽誤幾天啊?但是…但是…唉!這個沒出息的就是忍不住了!匆匆忙忙就把喜事給辦了!成完親以後又足足在羅家住了一個月才搬進新房!”

    “然後呢?”鐘鬼靈似乎有些不解。

    “然後?然後華小燕就懷上娃啦!問題就出在這!”陳老爺子眼珠子忽然瞪得想燈泡一樣,“這個娃,她不是人啊!”

    “哦!?”一听是孩子的事,鐘鬼靈也來了精神,“怎麼不是人?三頭六臂?狸貓換太子?”

    “倒沒那麼懸,只不過…這個娃,她生下來就沒哭過!”

    “然後呢?只是沒哭過?”

    “然後有更邪的!報紙上瞪了一個尋人啟事,還是他江三自己發現的,尋的那個老爺子,就是前些日子那個半仙啊!”

    “那有什麼可邪的?”鐘鬼靈不解。

    “那個老爺子,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十幾年哩,後來食物中毒被送到了醫院,頭天晚上住院,第二天人就沒啦!連陪床的親戚都沒看見,你說邪不邪?”

    “半身不遂?尋人啟事?”鐘鬼靈一愣,“你們確定是同一個人?”

    “我是不確定,但江三確定啊!這一下把個兩口子嚇得不輕哩,不過還有更嚇人的!他家那個娃子剛會說話,就滿嘴嘰里呱啦不知道說的啥子玩意!鬧了半天,人家半仙不讓他們結婚,不是怕他倆咋的,人家是擔心娃子讓那些個不干淨的東西給禍害了!後來他爹找先生給娃子看過,說沒啥東西,娃子身上干淨得很,啥也沒有,還說這孩子大富大貴啊!就是命克父母!”陳老爺子越說越帶勁,“不過,現在是新社會,不少年輕人都不信這些東西,江三雖然別扭,但也沒轍,總不能把自己的孩子掐死啊…唉…”

    “您…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那個江三?”鐘鬼靈道。

    “見個屁!”陳老爺子憤憤一哼,“死啦!兩口子都死啦!生了個孽障啊!要不說是上輩子的債主呢!”

    “死了?怎麼死的?”鐘鬼靈一皺眉,“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您還記得麼?”

    “心肌梗死!連大夫都納悶,那可是俺們老年人害的病哩,咋個年輕人就得上了?還是兩口子一塊得…那個孩子叫…叫…”陳老爺子拍著腦門子一個勁的想,“好像叫江玲,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兒!”

    “江玲!?”鐘鬼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怪不得那個江玲如此神通廣大,能把惡煞級別的東西招出來,現在看來此人八成就是從這個子午陣出去的,敢情這個華家村就是整個事端的罪惡源頭啊…“陳大爺,您知不知道,那個江玲後來怎麼樣了?”

    “走了吧!她爹媽死了就找不著人了…”陳老爺子嘆了口氣,“有些個事,你說不信吧,眼睜睜的真就事邪啊!”

    “您還記不記得那個尋人啟事里的老人叫什麼名字?”

    “那可忘了…不過你倒可以去醫院問問…”陳老爺子斜眼琢磨。

    “醫院?哪家醫院?”

    “應該就是縣城的醫院吧…那陣子也沒啥子五花八門的醫院…不像現在,到處都是治那個病的…”

    “治哪個病?”鐘鬼靈一愣,哪個病是指什麼病?莫非這陳老爺子還有其他線索沒說?

    “就是這個病啊!”陳老爺子指了指下面,“電視上不是到處做廣告麼,北京那個醫院,請的全是明星,都是生娃費勁的…只為孩子天真的笑臉,連俺都背下來了…”

    “哦…”鐘鬼靈終于被陳老爺子打敗了,神秘了半天,原來把新興醫院扯出來了…

    黃昏,寧武縣工人醫院。

    “鐘兄弟,多謝你又來看我,若不是你,我這條小命可就交待了…”打著點滴,李文崗的精神顯然已經好了不少,“這里的大夫一個勁的夸我這骨頭接的好啊,你學過接骨?”

    “接骨是業余愛好…”鐘鬼靈也懶得客套了,既然那個江玲也是子午陣里出來的,那麼證明除了李文崗的父親大島明之介和賀掌石以外,當夜很可能死過其他人,而且很可能是道術或此類法術方面的能人,至于具體是誰,現在看來似乎只能讓這個李文崗再好好回憶回憶了…“李大哥,有一件事還麻煩你好好回憶回憶…”

    “哦?請講!”

    “你父親隨行的人中,有沒有什麼巫婆神漢一類的人?”鐘鬼靈道。

    “這個…你覺得,有可能麼?”李文崗也讓鐘鬼靈問糊涂了,如此機密的特工任務,怎麼可能帶巫婆參與啊…

    “我不是說民間那種跳大神的…就是…就是…”鐘鬼靈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你看我…”

    說罷鐘鬼靈干脆來了個身體力行,噗嗤一把抓住了李文崗那只好手,雙腿一盤來了個打坐的姿勢。

    “鐘兄弟,你這是干嘛?”李文崗正在納悶,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啊!!”一聲慘叫差點把坐在一旁的周小曼嚇的從床上滾下去…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6 16:47
第六十三章 失蹤的老者


“哎喲媽呀…”一瞬間,李文崗只覺得手腕子快被鐘鬼靈捏斷了,一股酸麻從脈門一直延伸到了後腦勺,“我說鐘兄弟,你不會是想把我這只手也整折了練你的‘業余愛好’吧?”

    “剛才你看見什麼沒有?”鐘鬼靈指著自己的背後道。

    “剛才…就看見你啊…”李文崗也有點莫名其妙,自己脈門被捏的一剎那,只覺得兩眼一黑,隱隱約約好像看見鐘鬼靈背後有個黑影,雖然沒看清什麼樣,但卻能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與恐懼感,讓人的整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在正常人看來,這無異于劇痛之中產生的幻覺,只不過這種幻覺太真了,剛才那一聲大叫,與其說是被鐘鬼靈狠捏脈門疼痛所致,到不如說是被這冷不丁出現的黑影嚇的。

    “我後頭呢…?”鐘鬼靈詭異一笑。

    “你…你到底是干什麼的?”此刻,李文崗的腦門子上也見了汗了。

    “李大哥,有些細節,從傳統的眼光看,往往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如果你相信了一些東西的存在,站在這個立場上再去回憶的話,可能會發現很多新的線索!”鐘鬼靈壓低了聲音,“如果你真的想寫出一本好書的話,最好能重新回憶一下,你父親都說過什麼,寫過什麼!”

    “鐘兄弟…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李文崗並沒直接回答鐘鬼靈的問題,“莫非不是我的幻覺?”

    “首先,你得相信,有些東西在世界上是的確存在的…”鐘鬼靈同樣沒直接回答李文崗的問題,“你剛才看見的的確不是你的幻覺!”

    “那…那是什麼?難道真的有鬼?”李文崗似乎還想刨根問底。

    “是什麼並不重要…但你要相信,有些東西確實存在!”鐘鬼靈也懶得跟李文崗解釋自己身上這個“十世哀煞”的來頭了,“令尊所執行的任務是日本軍部的最高機密,軍方肯定不會大張旗鼓的派大批軍隊保護,所以我懷疑,保護令尊的,不只是人!”

    “難怪…”李文崗兩眼發直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難怪什麼?”鐘鬼靈趕忙追問。

    “我父親有日記!類似于幻覺、惡夢的事情有很多記錄!但確實被我忽略掉了,我以為那是他心理壓力過大所致…”李文崗道,“日記里他經常提到一個叫川子的女人,好像是個女特攻!我父親覺得這個人很奇怪!”

    “光子?女特工?”鐘鬼靈一愣,“怎麼個奇怪法?”

    “父親說這個人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而且…而且身上從來不帶槍!”

    “莫非…是她?”鐘鬼靈冷冷一哼,都說女的狠起來比男人狠十倍,莫非這個人就是後來的江玲?

    就在這時候,只听病房的門砰的一下就被推開了,幾個大夫氣勢洶洶的進了病房,“怎麼回事!?”只見為首的大夫滿臉的麻子,後面跟著的大夫個個也是殺氣騰騰,“剛才誰喊的!?”

    “沒事…沒事…剛才我想翻個身,踫著傷口了…”李文崗還挺會說話,“對了王大夫,這位就是給我接骨的人,鐘鬼靈!這是我的主治大夫,王新儒王大夫!”

    “你?”王新儒看了看鐘鬼靈,似乎不大相信,“小伙子,骨頭你接的?”

    “是啊,原來您就是王神醫啊,我剛到寧武的時候,就听賓館的服務員提過您的大名,說寧武沒有王大夫看不好的病,沒想到能在這見到您!”鐘鬼靈的馬屁來得簡直比嘴里分泌唾沫的速度都快,“當初之所以把李大哥往這送,也是沖著您的大名來的,本來打算跟李大哥說兩句話就去拜訪您的…”說句實話,這一串馬屁把周小曼都听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跟賓館服務員說過話是不假,啥時候提過這個王新儒的事啊…

    “哦?是嗎?過獎過獎!什麼神醫不神醫的…”還沒等鐘鬼靈說完,王新儒就找不著北了,沖著身後的人一擺手,連頭都沒回,“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我跟這位小兄弟好好聊聊…對了,小兄弟,你這接骨的本事,從哪學的?”

    “哦,我師傅教的,對了王神醫,跟您打听個事,我听說咱們醫院以前治過一個食物中毒的老頭,後來在咱們醫院失蹤了…”

    “哦,老郁頭啊,讓毒蘑菇給毒傻了…”王新儒一臉堆笑,“那個老頭子…”剛想往下說,王新儒臉色猛然一變,瞬而一臉的警惕,“你問這個干嗎!?”

    “厄…我就是問問…”鐘鬼靈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王新儒這麼大反應,“華家新村的陳老爺子托我打听的…他說這個人失蹤後曾經在他們村出現過…”

    “陳老爺子?”王新儒眉頭一皺微微點了點頭,“那他干嗎不自己來!?”

    “事情是這樣的…”鐘鬼靈一個勁的編,“我呢,是一家雜志社的記者,像寫點抗戰題材的文章發表,听王老爺子說那個老人曾經是抗戰老兵,但失蹤了,所以想跟您打听一下…”

    “記者?記者證給我看看!”看來這王新儒警惕性還挺高。

    “這里…”正當鐘鬼靈沒轍的時候,李文崗忽然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拿出錢包後掏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鐘兄弟是記者,我們以前是同事,後來我跳槽去了別的社…”

    “哦…”王新儒點了點頭,“記者同志,你寫文章弘揚抗戰精神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也得動腦子好好想想啊,老郁頭住院那陣子就六十多歲了,現在這事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就算他沒失蹤,差不多也該走了啊…”

    “是,是,所以我想問問您,他家人怎麼聯系…還有就是,您說的毒傻了,是怎麼回事。”鐘鬼靈滿臉堆笑點頭哈腰,背地里沖著李文崗一個勁的豎大拇指…

    “當年這個事可是鬧的滿城風雨的…”王新儒嘆了口氣,“我師傅就因為這個事受的處分,當時的錢院長也受了處分,但是…唉!誰能想到呢…”

    二十多年前,文革剛剛結束不久,當時的寧武縣工人醫院還只是個衛生院,有一天忽然送來一個老人,姓郁,說是食物中毒了,但癥狀不是很嚴重,雖說出現了昏迷的癥狀,但一切生理特征都很正常,包括老人的家人也很奇怪,兒媳婦從市場上買的蘑菇,全家人都吃了,癥狀最嚴重的也只是有些頭暈惡心,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老人反應如此嚴重。

    當時整個衛生院只有六個醫生,王新儒的師傅郭成就是當時的主治醫師,鑒于老人有間歇性休克的癥狀,所以讓老人住院觀察兩天,沒想到到了第二天早晨,郁老漢的兒子卻忽然跑到值班室大鬧,說自己的父親不見了,起初醫生並沒當回事,覺得老人有可能是康復以後自己出去溜達了,後來听說這老郁頭半身不遂,一個人下不了地的事後才覺得事情有蹊蹺,遂發動全院的職工家屬外出尋找,不但給公安局打了電話,還在報紙上登了尋人啟事,但卻始終沒找到老郁頭的去向。

    “听我師傅說,當天晚上老郁頭好像醒了一次,問旁邊的人現在是幾月,我師傅就告訴他了,之後又問是哪年,我師傅說是八零年,再之後,他就問,是不是民國八十年,我師傅以為他有老年痴呆,就沒回答他,結果第二天人就不見了,當天晚上他兒子就在屋里守著,後來趴在床上睡著了,等醒過來人就不見了…”王新儒撇著嘴搖了搖頭,“那會人都沒啥法律意識,人丟了也就丟了,家里人鬧了兩天,後來組織上派人去做工作,又在縣城給他家兒媳婦安排了工作,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要放在現在,這簍子可就捅大了…”

    “沒錯了…!”鐘鬼靈點了點頭,“您知不知道他家人怎麼聯系?”

    “這…我就知道他兒媳婦叫蘭金鳳,應該還在縣里上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打听吧…”王新儒道,“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對了,小兄弟,你這個接骨的本事…敢問你師傅是專門接骨的?”

    “我師傅早就死了…,我這輩子只接過兩次骨,一次是給我自己,一次是給他…!”鐘鬼靈站起身,指著李文崗笑了笑,“李大哥,我先告辭,明天來接你出院…”

    “出院?”李文崗看了看胳膊上的夾板,一臉的後怕,“出院去哪?”

    “帶我看看你老爺子的日記啊…”鐘鬼靈一臉的壞笑,拉起周小曼便出了病房…

    寧武縣百藤超市。

    這里曾經是縣電影院所在,後來被人承包口開了超市,蘭金鳳以前就在電影院買票,電影院被承包後便成了收銀員。鐘鬼靈則繼續以記者的身份找到了蘭金鳳,好在這個蘭金鳳可比王新儒好糊弄的多,听說有記者願意出面幫忙尋找父親的下落,也沒要求看什麼記者證,而是從家里拿了張老人失蹤前的照片交給了鐘鬼靈,從蘭金鳳口中得知,失蹤的老者叫郁愛國,解放前當過民兵,雖然沒參過軍,但確實也打過鬼子。

    “莫非,此人就是賀掌石?”拿著老郁頭的照片,鐘鬼靈暗自點頭,此次寧武之行,雖說沒找到決定性的線索,但至少解開了不少謎團,首先,周五金的小情人江玲,就是子午陣里出去的人,看來子午陣里圈著的除了大島明之介和殺他的那個神秘人之外,很可能還有日本方面一些奇能異類的魂魄,而且此人很可能隱瞞了真實年齡,以老郁頭失蹤為參照的話,這個江玲至多只有二十七八歲;再者,梨花行動所針對的對象——大島少佐中國之行的目的摸清了——這是二戰期間日本核彈計劃“仁方案”的重要組成部分;再其次就是這個神秘老人的郁愛國的照片,按鐘鬼靈的猜測,潛入大島明之介住所的神秘人應該是賀掌石,本來可以借華廣生“假死”的機會“復活”的,但這次寶貴的機會卻莫名其妙的被大島明之介的魂魄搶先了,以至于賀掌石本人只能在幾十年後“還魂”到了郁愛國的身上…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7 16:58
第六十四章 跟蹤服務

“車丟了不心疼?”國道上,鐘鬼靈打開窗戶點了根煙,還好,輸了一宿的液以後,李文崗的燒還真退了。

    “有保險…”李文崗若有所思,“鐘兄弟,我一直想問你,你調查這事,究竟是受誰委托?”

    “說來話長,這事關系到道教的一些野史,大體上說,你老爺子的事,只是線索之一…”鐘鬼靈道,“不過說實話,我也開了眼界了,我以前就是個賣飲料的,沒想到竟然能和這種國際密史扯上關系…”

    “這麼說,還有其它的線索…?”李文崗伸出胳膊也把煙點上了,瞬時兩尊大煙筒同時開工,嗆的周小曼一個勁的咳嗽。

    “目前線索截至到這!”鐘鬼靈拿出了老郁頭的照片,“最後的線索很可能就在這個老爺子身上,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健在,就算健在,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對了,你說你父親臨死前說下一批礦石五天後運往威海,最後到底運了沒有?”

    “不大清楚,應該是沒運吧…否則日本早就把原子彈造出來了…”李文崗一笑,“怎麼?這也是你線索的一部分?”

    “沒準。如果找不到這老頭,很有可能得跑一趟威海…據說這老爺子失蹤後去了趟華家村,也不知道是干什麼去了,當事人都已經掛了…不過我懷疑,他肯定是去找什麼東西了…”

    “這個人,和我父親的事有關?”李文崗拿起相片看了又看,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普通老頭,雙目無神一臉的病態,絲毫沒什麼特別。

    “本來,華廣生的身子應該是這個人的,可惜被你父親佔了,這個人晚活了四十年…”鐘鬼靈一笑,“他很可能就是當年開槍打你父親的人…”

    “我明白了…”李文崗點了點頭,“這是一群玄學能人,你是他們的後人!”

    “算是吧…”鐘鬼靈一笑,“這些玄學能人,全是老道!抗戰時期為軍統局工作!其實你老爺子一到中國就讓國民黨特工盯上了,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就是想搞清你父親的目的,但你父親他們霸佔了老百姓的房子,百十來口人沒地方過冬,他們沒忍住就想了這麼個萬全之策,人進去,魂出來!只不過到最後出了偏差而已!”

    “這種事也能出偏差?”李文崗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美國的航天飛機,照樣爆炸,別說幾個老道了…”鐘鬼靈搖了搖頭,“這東西,就跟中醫號脈差不多,全憑感覺,最簡單的滑脈照樣有號錯了的可能…”

    三天後,北京,現代城。

    “我說李大哥,你能不能拿一本中文版的給我啊…”翻著大島明之介一本本日文版的日記,鐘鬼靈一個勁的皺眉。

    “當然有,不過都在電腦上,太多了,有二十多年的,我還沒來得及全翻譯完!”李文崗把一個筆記本電腦塞給了鐘鬼靈,“已經翻譯到1934年了!”

    “親娘啊…您老能不能優先翻譯你爹來中國以後的…”鐘鬼靈一皺眉道。

    “當然,我會盡量詳細的翻譯,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我父親來中國以後幾乎每天都有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不會全是鬧鬼吧?”

    “沒準…對了,你說的那個女特務,你父親的日記里有沒有記錄?著重找這個女人!”鐘鬼靈正說著,電話忽然想了起來,看了看號碼不認識,“喂,你好,噢…是我,噢…是您啊!如雷貫耳!什麼…?”

    “怎麼了?”見鐘鬼靈掛上電話神色怪異,李文崗似乎也有點奇怪。

    “那老頭找到了!”鐘鬼靈搖了搖頭。

    “這麼快?”李文崗似乎也有點不信。

    “我得去見一個人!”鐘鬼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李大哥,那個老爺子是指望不上了,希望你加油翻譯,後頭的線索全指望你了…回頭直接給我發郵件吧…”

    天津,小白樓,星巴克咖啡。

    “張掌教,看不出您確實…”鐘鬼靈簡直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土里土氣的半大老頭子,就是傳說中的茅山掌教張國忠,听秦戈說此人好像是個大款啊,怎麼穿的這麼簡樸?資產幾千萬卻只開別克?老一輩人啊,沒法說…

    “沒想到清微派還有正傳…”上下打量了一番鐘鬼靈,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鬼靈啊,你那張照片是怎麼弄到的?”

    “厄,這個說來話長…”鐘鬼靈把自己寧武之行的前前後後講了一遍,之後又掏出了魏笑彤的撫掌玉,“我本懷疑這個老大爺就是唐海瓊或者賀掌石,沒想到他就是袁紹一本人…!”

    “我也很想找到他…”張國忠一陣長嘆,“當年我茅山教有一個叛徒叫王四照,茅山掌教連帶此人的四個師兄都死于他手!戰後此人改名換姓隱居在馬來西亞,當時茅山五子老四戴真雲還活著,此人為了逼我去殺戴真雲,竟然在我愛人的身上施了一種叫‘瘴髓’的邪術,後來王四照雖然被公安局抓了,但我卻不知道如何救我的愛人,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一位老人忽然找到我,趁我去打水的功夫就把我愛人救了!臨走還留了一首斷句詩給我,這首詩讓我知道此人就是袁紹一!我也一直納悶,如果袁紹一活到此時,應已年過百歲,為何看上去不像,今天才知道,原來袁師早已殉國,借子午陣還魂而已…當秦先生把照片傳真給我的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照片上的人,就是十年前救我愛人的老者!袁紹一!”

    “這個人從醫院失蹤後去過一趟華家村,並警告住在當年殺死大島的屋子里的農民搬家,但我覺得,他去華家村的目的肯定不是去警告別人搬家…”鐘鬼靈道,“當年唐海瓊留下遺言,說找到賀掌石就能找到另一塊玉,找到另一塊玉就能找到鎮道之寶,但據大島明之介的兒子說,那個神秘人殺死他爸的時候也曾塞給過他爸一塊玉,我覺得那很有可能就是賀掌石的那塊玉!我懷疑袁紹一回華家村,就是為了去找那塊玉!我覺得,玉從那時起,可能已經不在賀掌石手里了…!”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張國忠微微一笑。

    “什麼?”鐘鬼靈一愣。

    “如果袁師是抱著殉國之心闖進大島住所的話,又怎麼可能帶著刻有鎮道之寶秘密的玉石去冒險呢?”張國忠頓了頓道,“當年他殺大島的時候,肯定是匆匆忙忙,不可能有時間藏玉,袁師還魂的時間,距離當年殉國足足隔了四十年,即便他匆忙間藏了玉,想必也不會寄希望于玉還在…”

    “您的意思是…”

    “有什麼東西能留在原地,內行不用找就能找到,外行一輩子也發現不了?”張國忠微微一笑。

    “魂魄!”鐘鬼靈恍然大悟,“您是說,袁大師返回華家村,是去找魂魄?”

    “道門中人,想藏東西不一定非得用傳統的方法…”張國忠道,“我曾經听說過古代有人將人殺死在寶藏之中,之後將其魂魄封禁傳于後世,封禁魂魄的法器本身就是藏寶圖!若想找寶藏,只要放出魂魄,利用魂魄的歸體之念就能找到寶藏…”

    “您是說…那塊拂掌玉上並沒有藏寶圖,而是封著魂魄?”鐘鬼靈似乎不大相信,“把那塊玉里的魂魄放出來就能找到鎮道之寶?”

    “不!”張國忠搖了搖頭,“正一乃命門正派,絕對不會用這種方法藏寶的…我懷疑袁師在自己殉國之前,把玉上的信息轉移到了魂魄上!憑袁師的本事,就地取材殺幾個日本人,用魂魄來保存這些信息並不是沒有可能…魂魄能保留生前的記憶,就有可能保留玉上的東西!”

    “就地取材?”鐘鬼靈一愣,“莫非是…江玲?”

    “鬼靈,你身上那東西,自己除不掉?”分手時,張國忠指了指鐘鬼靈身後。

    “不是除不掉,晚輩指著這哥們混飯吃呢…”鐘鬼靈一笑,把張國忠送上了車…

    “如果張國忠的猜測是真的,那麼袁紹一去華家村的時候,江玲那個魂魄還沒投胎…,袁紹一會不會已經把寶藏的秘密從她魂魄上給除去了?或者說袁紹一只是去確定一下,看看秘密是否還在?魂魄上的秘密,江玲投胎以後自己會不會發現?難道秘密已經被江玲捷足先登了?如果秘密還在江玲的魂魄上,那麼此人現在又死了一次,秘密還能不能保留?就算保留著,我要怎麼才能弄明白?”看著張國忠的車漸漸行遠,鐘鬼靈一個勁的琢磨,“喂,周先生…是我,鐘鬼靈啊…我想問您一下,江玲的墓在哪?…沒別的事,我覺得有必要幫她超度一下…不會不會…肯定不會,您千萬別害怕,肯定不會報復您,我覺得這樣比較穩妥而已…我們這叫跟蹤服務…”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7 17:00
第六十五章 敬芳公墓

敬芳公墓是東郊一處比較高檔的公墓,佔地面積超過十公頃,一共分為五個墓區,按周五金的指點,江玲的墓應該就在檔次最高的“雲台區”,連墓地代墓碑石刻一共花了近三十萬,墓穴尺寸是一米五乘兩米二,一般身材的人完全可以直接土葬,看來這周五金對江玲感情還是挺深的,雖說此人差點他把周家滅門吧。

    “你爹死活不信江玲要害他…”一路上,鐘鬼靈把此次山西之行的前前後後和魏笑彤講了一遍,听的魏笑彤也是張口結舌,最後,鐘鬼靈又開始扯這個江玲的事,“死人我見過,比某些活人都好看,想必活著的時候也是一狐狸精,怪不得你爹鬼迷心竅…”

    “誰爹啊!?”魏笑彤就煩別人在自己跟前提周五金的事,鐘鬼靈卻提起來沒完沒了,張嘴閉嘴你爹長你爹短的,“你給我听好了!我這次跟你來純粹是為了婆婆的遺願,跟那個姓周的沒關系!你少跟我提他!”

    “好…不提…”鐘鬼靈一臉的滿不在乎,“對了魏大小姐,從這再往前開二十分鐘就到那個馬什麼克的別墅區,你不順便去看看你妹妹?……哎喲…!!!我靠…我這開車呢!!你這麼掐是會出人命的…!!哎…服了服了不提了…”

    路基上,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猛的一轉彎拐下了岔道,魏笑彤的腦袋 當一下就磕著了車頂,“慢點啊!不是你的車不心疼是不是啊…!!?”魏笑彤伸手掐住鐘鬼靈的腰眼狠命一擰,“哎喲我的媽呀…我沒提你們家人啊怎麼還掐啊…!!”

    “我還以為你是一位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女俠,沒想到也如此世俗,竟然還心疼車…”在距離墓園東側圍牆百十來米的一片野地上,鐘鬼靈下車打開了後備箱,開始清點家伙式,“你看人家杜十娘,鉛球那麼大的珍珠,一把一把的往河里扔,人家那才真叫出污泥而不染呢,再看看你,純粹是染黑了污泥!哎…”正叨咕著,鐘鬼靈忽然覺得一只手又掐在了自己腰里,“哎!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就會欺負我是乙方,真刀真槍你打得過我嗎?”

    “你自言自語什麼呢?”只听 的一聲,魏笑彤開門下車。

    “哎?你什麼時候跑車上去了?”鐘鬼靈愣在了當場。

    “我一直就在車上啊…”魏笑彤也愣了一下,順而一臉的詭異,“你無聊不無聊啊?用這方法下我?七歲那年就算真踫上我都不怕了…”

    “不是演習!真有點不對勁!”鐘鬼靈鏘的一聲拽出了青鋒劍,“剛才有人摸我!”舉著劍轉身看了看,四外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以外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說你身上有什麼怨煞嗎?活人都懶得摸你,這種地方埋的都是老實人,沒事摸你干嗎?”看鐘鬼靈似乎不像裝的,魏笑彤也把手摸到了匕首上。

    “怨煞早掛了,現在值班的是哀煞!有的是東西比它厲害!山西那個就不怕它!這哥們怨氣比我小時候差了不少了!”鐘鬼靈繼續左顧右盼,“誰跟你說埋的都是老實人啊!江玲就不老實!”

    “不老實也就是個普通人啊…又沒人激她!讓人家摸一下就摸一下唄…”警惕了片刻發現沒什麼事,魏笑彤干脆閉上眼開起了慧眼,“東西確實不少,但沒什麼成氣候的,你怎麼挑了這麼一條破路啊…”

    “廢話,白天我都踩好點兒了,從這翻一道牆直接就是埋江玲的墓區!你還想從正門登記再進去啊?”鐘鬼靈一百個沒好氣,“跟我後邊走,看我給你淨街!”背起包拿起劍,鐘鬼靈大步流星開始往墓園圍牆的方向走,“想當年在山里,一般小鬼小怪我去了都不用作法,往丫跟前一站就嚇的投胎去了…”

    “你就吹吧你…”還別說,跟在鐘鬼靈的身後,魏笑彤只覺得面前陰風嗖嗖的四面亂刮,按當年婆婆的說法,這種現象的確是“怨孽退避”的表現,正常人若想做到這一點,怎麼說也得運著真氣舉著一等一的利害家伙還得佔童子眉(童子血),走“金剛步*”才行,每當到這鐘鬼靈大大咧咧的溜達竟然也有這種效果…

    “喏,就是這里…!”漆黑中,一面兩米多高的大牆擋住了去路,要說這高檔墓區就是不一樣,連牆都是“景牆”,中間的“景窗”正好踏腳,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鐘鬼靈瞬間便上到了牆頭。見鐘鬼靈上牆,魏笑彤輕輕一躥,就好比體操運動員一樣,上牆的速度似乎比鐘鬼靈還快。

    “我要是死了,絕對不往這埋…這破牆連你都防不住,萬一來個盜墓的…”看著魏笑彤上牆時輕盈的身影,鐘鬼靈一個勁的搖頭,剛想轉身往墓園里邊跳,忽然感覺腳下一滑,整個人仰面朝天便摔了下去,只听撲通一聲,把個魏笑彤也嚇了一跳,“鐘…鐘鬼靈…!?你…”

    “我…我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鐘鬼靈感覺有人用手指頭按自己嘴唇,第一反應便是咬破舌頭撲的一口真陽涎(茅山派法術︰用舌血混合唾液,以真氣噴出以震懾怨孽,多用于應急)。

    “你干嗎呀!!!”魏笑彤一聲尖叫便跳了起來,一個勁的用袖子擦臉,“惡心死了你…”

    “不對…”鐘鬼靈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關節不疼的,“不對勁…”

    “怎麼了?”魏笑彤一百個沒好氣。

    “我七歲那年也曾經摔過一次,也是這種牆!也是這個姿勢!摔的我脾髒破裂,差點就掛了…!”鐘鬼靈忽然想起了當初周小曼也提過有個黑臉白牙的東西,似乎就是當年自己身上的“十世怨煞”。

    “七歲時?”魏笑彤一愣,“然後呢?”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身上那個時刻想置我于死地的‘十世怨煞’麼?”鐘鬼靈勉強坐了起來,“我師傅說,那次就是那東西搞的!”

    “你是說…這次也是?”魏笑彤臉色一變,“你不是說那東西讓你師傅念經超度了麼?”

    “你被我弄暈了那天晚上…,周小曼曾經看見個一模一樣的!”鐘鬼靈緩緩的站起身,面無表情…

    注解*︰

    金剛步︰一種驅邪步法,需與經文或咒語配合,通常在作法時應用。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7 17:01
第六十六章 魂中陣


“你是說,這東西還有?”听鐘鬼靈這麼一說,魏笑彤似乎也有點緊張,“那你怎麼事先不也準備一下?”

    “廢話,大熊貓珍貴麼?尚且不止一只,就別說這東西了!”鐘鬼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抽出了青鋒劍,“當初听你妹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本以為江玲死了,那東西也該哪涼快哪呆著去了!沒想到現在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啊…這個江玲活著把那東西招出來但卻沒來得急送走,現在看來…那東西貌似粘上她的魂魄了…”

    “那咱們現在怎辦?回去?”魏笑彤也有點不知所措,“那東西有多厲害?”

    “實話告訴你,我的八字特別容易招引這些東西,否則也不回一生下來就帶兩個,好在這玩意平時很少見…”鐘鬼靈眉頭緊鎖,跟平素里那個馬大哈樂天派完全斷若兩人,“眼前這個東西,江玲活著的時候沒準對它發了超度的願了,現在江玲死了,我懷疑這東西現在已經盯上我了,因為把我弄死的話它照樣能投胎!今天咱們兩個人要是一起回去肯定有危險!你听我說,去找茅山派掌教,他也許能幫忙!”

    “茅山派?江甦那個茅山?”魏笑彤一愣。

    “這人就在天津!小站!”鐘鬼靈道,“今天下午我跟他見了一面,忘了留電話地址了,不過據說他在當地挺有名的,隨便打听一下應該就能問出來…”

    微微點了點頭,魏笑彤往後退了兩步,轉身翻上了牆,看著魏笑彤的背影,鐘鬼靈心頭忽然涌起了一股悲壯的感覺,“也罷…”鐘鬼靈搖了搖頭微微苦笑,當年師傅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天無橫財,強斂必戕。現在想了想,可能指的就是現在吧,熬夜宿夜就賺了五百萬,這不就是強斂來的橫財麼…

    “哥們…今天晚上全指望你了…”鐘鬼靈心中默念了一句,撲哧一下把青鋒劍插入土里,放下背包就地打坐,“老子坐在這念經,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想的是挺好,可是剛念第一句,忽然感覺牆根底下撲通一聲,睜開眼楮,鐘鬼靈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魏笑彤目光呆滯的站在自己跟前,兩只胳膊一個勁的抖。

    “我靠…”鐘鬼靈拔出青鋒劍噌的一聲就竄到了兩米開猓 說囊豢諮﹥團緄攪私I稀?br/>

    “哈哈哈…”面對鐘鬼靈的迎敵架勢,魏笑彤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看你那熊樣…!一個大男人嚇成這樣…”

    “你…”鐘鬼靈差點被氣吐血,“你…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我告訴你,我是認真的!憑咱倆這兩下子,就算死不了八成也得被那東西粘上!你知不知道什麼後果!?”

    “我不認識小站!”魏笑彤一抿嘴。

    “你車上不是有GPS麼?”

    “我不想去!”魏笑彤態度似乎很堅決,“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萬一你死了,誰幫我完成婆婆遺願?”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鐘鬼靈回到剛才打坐的地方,“得,你要不回去,咱們就在這挨到天亮!到時候那東西不管粘上咱倆誰,你婆婆那個遺願都甭想痛快完成!”

    “少臭美!誰跟你‘兒女情長’了…”魏笑彤冷冷一哼,“仗還沒打就開始盤算逃跑的事!算什麼男人?我就不信,這年頭活人不如死人厲害!那個江玲的墓在哪?”

    “你…你要干嘛?”鐘鬼靈一愣。

    “廢話,咱們來這是為了什麼啊?”魏笑彤眼眉一立,“當然是把江玲的魂魄招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啊…”

    “暈死…”鐘鬼靈也服了,“告訴你,那個江玲絕對是惡鬼,大願未了外加慘死當街,現在咱們沒搞定惡煞就把她招出來,你弄得過來麼你!”

    “你怎麼就一口咬定有惡煞?就憑你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魏笑彤一撇嘴,“你這人平時婆婆媽媽的也就算了,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沒種!不告訴我,我自己找!”

    “你說誰沒種?”鐘鬼靈也有點急,“我說你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行不行,我家里可是還有爹媽等著孝敬呢!萬一……”

    “是!我沒爹沒媽!行了吧!!”還沒等鐘鬼靈把後面的話說完,魏笑彤便猛的回頭站定,差點跟身後的鐘鬼靈撞上。“哎…”鐘鬼靈也是一愣,只見魏笑彤眼楮里似乎濕潤潤的,心中暗到不好,其實話一出口,鐘鬼靈已經後悔了,人家姑娘去而復返明明是擔心自己啊,怎麼能好心當成驢肝肺,不但不感動反而揭人家的傷疤呢。

    “你可以走,我自己來,我會小心的…”瞬而,魏笑彤的語調又軟下來了,只不過有些冷漠與無奈,“我知道不應該給你找這些麻煩,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別把我的事告訴周五金…”

    “哎?你誤會了…我只是…”

    “你走吧…”魏笑彤抿嘴一笑打斷了鐘鬼靈的解釋,轉身開始尋找江鈴的墓碑。

    “我…”鐘鬼靈嘆了口氣,只得背起包跟在了魏笑彤的身後,心里開始不由自主的念叨起來︰“惡煞快出來給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惡煞快出來給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這可好,開始是怕踫上,這麼一來倒成了盼星星盼月亮了…

    作為高檔陵園中的“貴族墓區”,“雲台區”售出的墓地本就不多,魏笑彤很快便找到了江玲的墓碑,碑體由整塊漢白玉打造,足有兩米高,碑文只有四個字︰江玲之墓,後面則是一塊呈梯形凸起墓體,整個墳墓被一圈漢白玉護欄圍著,就剛才往經過的幾個墓而言算是比較排場的。

    “你听我說…興許江玲的魂魄也不在她身上,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是被車撞死的,魂魄纏上肇事逃逸的司機了也說不定啊…”

    看了鐘鬼靈一眼,魏笑彤並未說話,一把奪過鐘鬼靈的包開始往外掏法器,前後也就一分鐘的時間,鐘鬼靈便感覺到了一股股的陰風,脖頸子一股涼氣一直竄到腰眼,“大姐…你是在招江玲的魂魄麼?你可悠著點!這是墳地!你…你這是哪門子招魂法?”看著江鈴招魂的步驟與動作,鐘鬼靈著實一愣,各個道派只見雖說傳承各異,但一些基本的法陣還是大同小異的,像江玲這樣招魂的鐘鬼靈可是頭一次見︰只見其先用香灰在身體四周撒了一圈,之後用手指沿著香灰的圈也亂七八糟的寫了一通,之後打坐其中,閉上眼開始嘰里咕嚕的念叨,念的什麼雖說听不清楚,但鐘鬼靈的經驗絕對不是招魂用的經文咒語。

    “老巫婆…搞的什麼飛機啊…”見魏笑彤不理自己,鐘鬼靈干脆也坐在了地上,開起了慧眼,這一開不要緊,差點嚇出尿來,只見一束束的青灰之氣正在從四面八方聚向江玲的墓地,而一些星星點點的黃光正在蹦蹦跳跳的朝四外散去,貌似這個魏笑彤似乎把墓地里的住客們都招來了,一些昆蟲小動物正在搬家外逃…

    “不會是剛才的話刺激到這丫頭了,想他娘的自盡吧…”睜開眼,鐘鬼靈第一反應就是抽出青鋒劍擺出了“金剛步”的架勢,“魏笑彤!我承認剛才我錯了,咱別干傻事成麼…?”

    “別給我搗亂…”魏笑彤閉著眼冷不丁一句,“想幫忙就把江玲的魂魄找出來!快!”

    “她的墳就在這!你招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你想干嘛?”

    “她的魂魄不在她尸身上,你們老道那種編草人寫名字的招法我不會!我就會這麼招!快找啊!”

    “你是我親祖宗…不會你倒是說一聲啊…”鐘鬼靈無奈,只得放下寶劍,繼續開起了慧眼…

    約麼過了一分多鐘,鐘鬼靈猛的看見一團格外強烈的黑氣撲向魏笑彤,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一些慢慢悠悠的主兒,但到了撒香灰的地方似乎又被擋住了,在慧眼中,陽氣會呈現橙色或紅色,如果過于強烈也會顯現紫色,而陰氣則會顯現為灰白色或灰色,當陰氣達到一定強度的時候則會呈現灰黑色或黑色,在輕微道法中,陰氣達到灰黑色級別的便已經夠惡鬼級別了,如果達到純黑色則被稱之為“煞”,“是江玲…還是那東西…?”鐘鬼靈的手此刻已經握在了劍柄上,“莫非…這個江玲,已經成‘煞’了?”

    “你干嘛呢?”魏笑彤的鬢角此刻已經見了汗。

    “看…看見了…千萬別輕舉妄動…這東西…的確有些怪…”

    “怎麼怪…”

    “好像是…魂…中…陣…!”鐘鬼靈簡直不敢相信慧眼真是自己開的,以前听師傅說起這東西,總以為是傳說,沒想到這次還真看見“活”的了…

    在現代的生物災害防治領域,曾有這麼一種防治方法︰分布在美洲的一種吸血蝠有一種奇怪的習性,就是當一只蝙蝠身上有污垢的時候,其他同伴會幫忙清理(用舌頭舔),利用這種習性,科學家們只要在一只蝙蝠身上涂抹毒藥,便可毒死一窩的蝙蝠。其實,類似于此種“以毒攻毒”的原理,在一千多年前已經在道術中有所應用,那便是直接將陣法布于魂魄之中,這樣一來,便給人省了很多事…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7 17:03
第六十七章 妙計


說起“魂中陣”,不得不提的便是道門中“亞特蘭提斯”式的教派——始于東漢的巨無霸組織“太平道”。

    東漢時期可以說是道教規模的鼎盛時期,道教對于社會的影響在這一時期基本上等同于中世紀的歐洲教會,當時的中國有兩大道派——五斗米道和太平道,其中又以太平道勢力最大,相傳信眾數量曾一度突破百萬,東漢末年著名的黃巾起(意)義就是太平道發起的,起(意)義的最高領導人張角便是太平道的主要創始人。

    東漢時期中國的人口密度可不像現在那麼高,動輒一個省就上億,要說一下子能忽悠住上百萬人,沒點真本事可是不行的,這張角傳說也是個道術高手,不過說實在的,他那點本事若放在後世,也就那麼回事,畢竟當時道術的總體發展水平擺在那里*。

    在當時,由于天災不斷戰亂連綿,不少地方都出現了尸橫遍野千里餓殍的慘景,一個村鎮死人比活人多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在這種情況下,張角的本事可是派上了用場,一些現在看來不足掛齒的入門級法術便可讓方圓十里炸開鍋,老百姓們個個崇拜得五體投地,每當師傅陸青陽講到這時,鐘鬼靈都會有“晚生了兩千年”的想法,倘若以自己此刻的本事放在當時,不把皇帝老子忽悠成自己徒孫那都不算學過道術……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說當時道術發展有限,但某些來自民間或旁門的異術還是可圈可點的,“魂中陣”便是其中之一,在當時那種尸橫遍野的情況下,怨魂孽魄的密度已經大于人口密度了,雖說當時超度法術已經發明,但如果想將如此之多的魂魄一一超度還是不大可能,即便是將其密度減低到安全範圍內,也都是一件大工程,為保證至少是教區信徒的人身安全,一個叫王輦的宮廷術士便借助道術中的陰陽理論發明了一種叫“牽魂術”的法術,其原理是在魂魄身上步一個超度的法陣,魂魄有游走七章的特性,利用這種特性,一個帶有法陣的魂魄在游走七章的同時便會順便超度很多因怨氣未散而游弋于七章之中不能投胎的魂魄,這樣一來便會節省很多人工成本。按照道門的規矩,在魂魄身上動手腳應屬“瀆神戲鬼”之列,本應被嚴禁,但打起仗來誰也在意不了那麼多了……

    相傳張角被老曹鏟平之後,王輦便轉投了張修的五斗米道成為了後世著名的“王大仙”(大仙不是老百姓送的外號,而是真正的道號,能給自己取這種道號也算是一種跨世紀的戰略眼光了),“牽魂陣”這一方法也被當時的五斗米道列為了禁陣,俗話說規矩都是人定的,你能禁,我就能解禁,傳說在歷朝歷代的政(正)治斗(正)爭與戰(佔)亂之中,“牽魂陣”至少也有過十次被重新應用的記載,不僅如此,一些後世的能人更是在“牽魂陣”的理論基礎之上大改特改,有些別有用心的修道之人為討統治者的歡心,甚至不惜冒著折壽隕命的危險將各種各樣的陣法置于魂魄之中,更不乏一些直接加害活人的禁陣以求多快好省殺人無形。到了近代,龍虎山的魯德律道長在編纂正一教史的時候,曾經將這些傳說中的陣法統稱為“魂中陣”,也就是說,“魂中陣”是魂魄之中布有陣法的統稱,而並非一種具象的名稱,傳言布于魂魄之中的陣法,之陣脈、陣眼的陰陽強度與魂魄的其他部分是有區別的,所以開慧眼可以看見,但若想弄清到底是什麼陣卻不大容易,一來魂魄必須靜止不動,二來魂魄與陣法的陰陽反差要十分巨大,三來對陣法路數必須了如指掌,這三點之中,除了最後一點外,若想達到前兩點要求,在無人為干預的情況下幾乎就是不可能的。至于如何將陣法布于魂魄之中的理論原理,則一直是龍虎山的一級機密,放在太平盛世,掌教都沒幾個會擺弄的。

    “魂中陣是什麼玩藝?”魏笑彤並不是正版的道門中人,對這些邪門野史似乎也沒什麼耳聞。

    “魂中陣就事魂魄中布的陣啊……!”鐘鬼靈閉目道,“門鑰匙是什麼東西啊?就是門的鑰匙啊,大姐,這還用問嗎?”

    “我也開了慧眼,怎麼看不見?”魏笑彤一閉著眼轉了轉腦袋。

    “我說你有沒有常識?你當是下圍棋呢?那東西哪有在正面跟人對著相面的?(人呼吸會有陽氣泄出,雖說不會對怨孽產生傷害,但畢竟不舒服,所以怨孽貼近活人的時候,往往是附于背部)”

    “少廢話!布的什麼陣?”魏笑彤可沒心思耍貧嘴。

    “正看著呢……看不清……”鐘鬼靈邊說邊運真氣于“惠頂”,希望借自己身上的陽氣加大慧眼的“靈敏度”,但似乎作用不大,“听我說,想看清他身上的陣法,咱至少得做到兩點,一,讓這東西別老左右晃悠!二,得讓這東西怨氣再大一點,顏色再深一點!”

    “顏色再深多少?”听鐘鬼靈這麼一說,魏笑彤也是一愣,

    “給丫把墳刨了鞭尸,怨氣就應該差不多了……”鐘鬼靈道。

    “你要是再胡扯我就鞭你的尸!”

    “急什麼啊!我打個比方而已……”鐘鬼靈深呼了一口氣,“我現在正在考慮,即使不鞭尸也能把丫惹急了,咱倆扛得住麼……哎……為夫我有一條妙計,愛妻想不想听?”……

    注解*︰

    道術的發展︰

    首先要強調一點,道術與道教僅為從屬關系。

    道教最初並不是專門研究奇門異術的宗教,時至東漢,道教自有的法術是十分有限的,之所以道術到了後世能夠獲得快速的發展,與一些民間或宮廷術士的加入不無關系,這些身懷異術的人加入道教後,往往會將自身精通的法術與道教本身的理論與法術進行結合,最終以道術的名義示人。

    東漢末年,張角創太平道,率眾起(意)義的同時亦受到了正一道之前身——五斗米道教首張修的聲援與響應,一時間大量民間及宮廷術士加入兩教,道門法術體系由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與發展,同時也為道術在後世的蓬勃發展打下了良好基礎。

    事實證明,會道術並不等于會戰術,時至建安初年,張角領導的黃巾起(意)義被曹操鏟平,數十萬計的起(意)義軍被屠殺,太平道短暫的輝煌宣告結束,這對于道術的發展而言無疑是巨大損失,一些聞所未聞的奇門法術也隨著張角一起被曹大哥連根給拔了,不過好在五斗米教的張修同志一直保持著“做人要低調”的處世原則,對于張角的起(意)義至多是給予了精神上的巨大支持,以至于五斗米道在亂世中得以保全,後來張修被張道陵的孫子張魯所殺,鑒于張角同志與其太平道的前車之鑒,張魯開始轉變思維轉而巴結曹操,隨後很快便得到了朝廷的扶植,這也是後世正一道能夠在中原蓬勃發展的重要原因(此間相當一部分高級知識分子也加入了五斗米教的信徒之列,書聖王羲之便是其中之一),其他旁門野派法術的融入在這一時刻也開始趨于頻繁,後世諸多道派的法術均與正一道法術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是之所以正一道後來能夠統領三山符當起幕後大股東的主要原因之一。
mark19730101 發表於 2008-6-27 17:04
第六十八章 引地局

“去你的!”魏笑彤似乎有點生氣,“你有什麼辦法?”

    “這東西八成成煞了,好在害死她的不是咱倆,而是一個肇事逃逸的司機……”鐘鬼靈咽了口唾沫,“按我們清微派的說法,她應該先粘上那個司機,把司機整死以後,怨氣就算不能全消,但至少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你想去弄死那個司機替她伸冤?”魏笑彤一皺眉。

    “你當我是狄仁杰啊?”鐘鬼靈道,“我現在懷疑,那個司機肯定請了什麼能人,不但沒死,反而把它折騰了一頓!才導致這個老巫婆的魂魄成煞!也就是說,在咱們之前,很可能已經有人惹過她一輪了!如果再有人惹的話,很容易被粘上,反正憑我這兩下子是除不掉!”

    “拐彎抹角的,你還是想跑?”魏笑彤似乎有點不屑,“我從來都沒留過你!想走隨時可以!”

    “我就暈啊……你能不能听我把話說完啊!”鐘鬼靈也有點煩了,“人不能惹!我沒說鬼不能惹啊!你讓我降服的那天晚上,這個老巫婆弄來個惡煞想要你妹妹的命,听你妹妹說,她男朋友謝明的魂魄一直替她擋著那東西……當初我也很震驚,她男朋友雖說是自殺,怨氣也挺大的,但比起那個老巫婆弄來的惡煞可差了不止一個級別,但沒想到竟然能和那東西面對面的死磕,起初我還贊嘆愛情的力量竟然如此偉大,都違背自然規律了,後來才知道,是你在背地里鼓搗的……”

    “呸,誰讓你降服了?”魏笑彤氣得臉一紅,“你是說,讓我再把那個謝明的魂魄招回來?”

    “差不多吧……”鐘鬼靈一笑,“不過這回你得另找別人,謝明已經讓本年度諾貝爾道術獎提名的鐘鬼靈大師給超度投胎去了…”

    “你把謝明超度了?就憑你?”魏笑彤似乎有點不信。

    “現在不是驗證學術成果的時候…我想辦法引開它,你抽空找個怨氣大點的激激這個老巫婆……有問題麼?”

    “廢話有問題!你大腦進水啊!”魏笑彤一皺眉,“那天晚上我用的‘黃泉局’,得事先計算還魂路線!還得把死鬼的骨灰換地方才行!現在來不及!”

    “哎……”听魏笑彤這麼一說,鐘鬼靈也恍然大悟,是啊,當年唐海瓊設黃泉局,用一個嬰兒的魂魄(稚殂)搞定賴榮眈的時候,也是直接指點死者家屬在事先計算好的地方下的葬啊,這黃泉局雖說技術含量不算高,但實施起來卻極為麻煩,眼下現弄肯定是來不及的……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這邊堅持不了多久……”

    “正在想……”鐘鬼靈一個勁的琢磨,“對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她超度了,魂魄顏色特別淺的話,應該也能看清……”

    “超度……她!?”魏笑彤一皺眉,“你瘋了麼?”

    “說實話,現在超度她可比惹她安全多了!”鐘鬼靈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她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是開車撞死她的人,即使超度不成,大不了放她繼續去騷擾那個司機,但萬一把她惹毛了,目標就成咱倆了……就算不能把咱倆怎麼樣,俗話說的好,癩蛤蟆爬腳面不咬人惡心人……

    “你哪來那麼多俗話啊……”听鐘鬼靈這麼一說,魏笑彤也有些動搖,“你準備怎麼超度?得多久?”

    “兩分鐘足矣……”鐘鬼靈張開眼楮,刷拉一下拉開了背包……

    現代軍隊里有一項技能訓練,就是蒙上眼楮拆組槍械,一些基本功扎實的軍人盲操作拆組一把沖鋒槍甚至能在一分鐘內完成。當年,陸青陽真人也曾經用此種方法訓練鐘鬼靈和陸孝直,但科目卻不是拆組槍械,而是布陣設局。

    包括清微在內的大部分道派中,有相當一部分的驅邪鎮鬼類法事都要在晚上進行,在舊社會,燈籠火把是唯一的照明工具,一陣陰風鬼雨有可能就是漆黑一片,所以“擺盲陣”在那時是道門子弟的必修課目之一,現代雖說有了電燈手電,但陸青陽仍要求徒弟們掌握“擺盲陣”的基本功,鐘鬼靈雖說沒能做到陣陣盲擺的地步,但擺陣設局的速度卻練出來了,(全文字小,在WWW.16K.CN(16K.CN.文.?W)像超度這種常用的法事,材料齊全的話基本上能在30秒內準備就緒…

    “好了沒有……”約麼過了一分鐘,魏笑彤有點沉不住氣了,只見其身子周圍的一圈香灰開始慢慢向外飄散,“怎麼這麼磨蹭?”

    “磨蹭?紙人都燒了七八個了,怨氣一點不見少……”鐘鬼靈臉上也有點冒汗,“我懷疑…她變成這個德行……不是因為那個司機……”

    “七八個?”魏笑彤似乎有點不信,干脆睜開了眼楮,發現鐘鬼靈旁邊的法台香案果然是一應俱全,地上也確實有一大堆的紙灰,而鐘鬼靈則在四五米開外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你干嗎呢?我這快不行了……”魏笑彤臉上的汗一個勁的往下滴。

    “再給我三分鐘!”鐘鬼靈道,“看來不用這招是不行了……”

    “堅持不了三分鐘了!”魏笑彤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隨時準備放了!等會我一喊,咱們各跑各的!”

    “我跟你說了……不用跑!”鐘鬼靈一用力,拽了一根自己的頭發,嘴里嘰哩咕嚕的念了起來,之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鋼蹦,趴在地上便開始學摸,“我靠……這老巫婆……怎麼可能……?”

    “怎麼了?”看鐘鬼靈表情不對勁,魏笑彤也是一楞,就在這時候,一陣手機鈴聲差點把鐘鬼靈嚇尿了,掏出手機一看號碼,原來是李文崗打來的。

    “我靠李大哥,我這有事等會給你打過去……”鐘鬼靈不由分說便掛掉了電話,沒想到十幾秒不到,李文崗的短信又追過來了︰“鐘兄弟,我知道川子是誰了!”

    “我靠……知道的真是時候……”拿起手機,鐘鬼靈把電話又撥了回去,“快接快接……”

    “你……你還有時間打手機?”魏笑彤差點被氣樂了…

    “我等會再跟你解釋……哎……李大哥……快說!快!那個川子是干嘛的……噢……噢……明白了……”也就有十秒鐘鐘鬼靈便掛掉了電話,“OK了……再給我一分鐘!保準沒問題!”

    “這麼大半天的,你都在那干嘛呢!?”魏笑彤的臉蛋漲的粉紅,“沒一分鐘了,最多還三十秒!”

    “三十秒就三十秒!!”鐘鬼靈嘩啦一下脫下了外罩,青鋒劍鏘的一聲便插進了石板路的縫隙里,“天空地闊,怨孽來朝!雷神金光,庇我大道……”

    “你……你又要招誰……?”魏笑彤算徹底被鐘鬼靈一連串的古怪舉動給弄糊涂了,不是說超度麼?怎麼莫名其妙又開始招魂了?清微派的招魂法與別的教派不大一樣,魏笑彤雖說沒親眼見過,但也多少听養母魏金花提起過(畢竟唐海瓊和清微二當家賀掌石是莫逆之交),鐘鬼靈此刻施的道法叫“引地局”,即使在清微派也是一種比較冷門的陣局,往往是招那些死了幾十年上百年的陳魂舊魄用的——倘若那些陳年老鬼還沒投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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