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仙魔戰記(修真與魔法師) 作者:碧落黃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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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2008-5-3 21:50:2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2 76048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24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五章

「咽喉關卡」位於貫通帝國南北的要衝----帝國大道之上,在帝國沒有統一中部大陸之前,是北方國家防禦南方各國進攻的最為重要的要塞。從光明大陸地圖來看,帝國大道像一條長長的管子穿過獸野和熊脊山脈還有科特平原的包夾接到北方的炎城灰城等城鎮,將南方的大城和北方城鎮連接起來。白谷鎮西南方的「咽喉關卡」因為正正的卡守住這條大路,從地圖上看非常像人咽喉的位置所以而得名。
  帝國統一之後大力修建港口,發展海運,所以陸地的運輸便沒有那麼興旺,畢竟從成本來考慮海運還划算的多。但是運向帝國西部的貨物便無法依靠東部海運來完成,所以通過帝國大道向南方進發的商隊多半是準備去帝國西部的腹地進行各種交易。尤其是西部地區群山巍峨,大山各處有著不少的礦脈,正是帝國煉鐵和打造業最為發達的地區。現在正值對南方蠻族開戰時期,各種兵器盔甲的供應也大多依靠西部各城鎮的供應。同時因為西部地處邊陲,人口沒有帝國中部如此繁華,加上無數群山並起,也正是怪獸出沒的地方。加上一些囚犯被流放到此充當苦力,所以除了發達的冶煉製造業,西部地區也沒有給人留下其他的好印象。

  劍邪的大本營,就在這西部與中部交會的熊脊山脈中。因為地理關係,這裡也是帝國長期缺乏管轄的地帶,所以有強盜的大本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因為弗埃德已經跑回鎮子裡,練雲生一行人也不敢等聖教廷的人殺過來才開始放開雙腿跑路。刻意提高行進速度之下,大家有驚無險的就通過了有「帝國第一關」稱號的咽喉關卡。因為地處帝國後方,加上來往商隊很多,所以關卡那裡也沒有怎麼盤查。只是練雲生第一次看見在兩片群山中用人力建起的巨大要塞橫截帝國南北的壯觀景象不免留下了許多感慨。

  過了咽喉關卡,一行人再次向目的地進發。由於擔心聖教廷的追兵,所以大家都沒有在帝國大道上趕路,而是選擇了從熊脊山脈的邊緣利用密林的掩護前進。趕了一天路後,當晚大家選擇在群山裡的一個山凹中休息。

  飛魚和鐵刃出去尋找獵物,紅雲和練雲生一起把帳篷準備好。劍邪手中巨劍對付那些樹木簡直就像切菜一樣簡單,收集木材的活對他來說確實是浪費了那出神入化的劍技。至於黑霧,主動擔當起了生火的任務。只見一個燦爛魔法火球隨著魔杖輕抬便飛向地上的幹材,洪洪火焰有如煙花一樣絢麗異常。結果劍邪辛苦堆好的木材立即只剩下一堆飛灰,於是黑霧馬上代替了那些樹木的角色,被劍邪舉著手中巨劍追過了兩個山頭……

  是夜,一番忙碌後的眾人都圍著火堆輕鬆的聊天。飛魚自然是沒有放過這個和紅雲小姐接觸的最佳機會。可惜紅雲卻拿著一隻烤好的獸腿在逗著小白,破壞了這個飛魚眼中非常安詳美麗夜晚的大好氣氛。飛魚心裡不禁對小白抱怨無數,可是小白在夜色中映射著火光的三隻眼睛盯了飛魚一下後他便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陪在紅雲小姐的旁邊看她逗著小白樂呵呵的笑個不停。

  當火堆裡的火焰漸漸黯淡後,大家再添一次幹材後就準備休息了。練雲生因為不需要睡覺,便留下來守夜。

  「阿生,你怎麼不休息呢?要不下半夜我來替你?」飛魚見練雲生絲毫沒有一點疲勞的樣子,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練雲生把飛魚推回帳篷邊後說道:「哎呀,飛魚大哥你就去睡覺吧。我可是不需要睡覺的,連吃東西都沒什麼必要呢。再說了還有小白陪我呢,沒什麼好擔心的。」

  飛魚看著練雲生確實不像有什麼問題,只好搖著頭回自己的帳篷,嘴裡還感歎道:「要不是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還真以為你是巨龍變成了人形呢……」

  看著大家都回到帳篷後練雲生來到了火堆的旁邊,小白也打著飽嗝挨了過來。練雲生摸了下小白順滑的白毛,小白便伏在練雲生的腳邊舒服的靠著。

  四周只是一片黑暗的寂靜,除了幾聲偶爾響起的蟲鳴之外就沒有任何動靜了。沒有風,連那些大樹也是安安靜靜的。天上薄薄陰雲的空隙中不時可以看見幾顆星星,中天旁雲裡那淡黃的亮影顯示了 月亮在雲後的位置。每當這種郊外安靜的夜裡,練雲生總是想起在雲起山脈所經歷的一切。從風嘯林帶著自己離開家後,一切的事情就像一場夢境一樣。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能夠發現這真的是夢,而醒來後就被老媽拖到那個小茶館裡幹活。

  「老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那天出去買菜碰見風大哥,居然就那麼飛出城裡,老媽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急死。可能城裡的茶館酒樓裡王鐵嘴已經把『練雲生巧遇仙人,乘飛劍破氣飛空』這樣的故事說得大家可以倒背了吧。不管想什麼辦法都必須回到炎黃大陸的家裡,這裡再怎麼有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鄉。」

  練雲生看著夜空,確定了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辦法回家後就拿出了崑崙派的玉簡。沒有飛劍,別說回家了,就是保命都困難。劍邪那超絕的劍技、黑霧對付綠龍的最後一個魔法,甚至那個召喚魔法師收服綠龍的手段無不說明了在光明大陸上有不少厲害的人物。在自己有能力回炎黃大陸之前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其他的才談的上有可能。於是仔細感觸之下,再次思索一些修煉的訣竅。

  前面飛魚的一句戲言倒是給了練雲生一點提示。巨龍這樣的生物同樣以天地元氣作為成長和活動乃至攻擊的能量,那種看起來是沉睡的狀態其實就是一種類似修真「煉體」時的情況。練雲生以前都只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始進行煉體和煉神的功課,所以雖然按照修真界的規律已經是神速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但是修真之道所需時日曠日持久,即使練雲生再快,也不過用了四年多時間而已。現在體內結成的內核不知道算是劍系修真的元嬰還是道系修真的道胎,因為它同時具有兩者的特性卻又有一些地方有著區別。

  「還是繼續用那種奇怪的修煉方法吧,但是嘗試下模擬巨龍那種煉體情況看下會有什麼結果呢?要是每天保持清醒卻能時刻都處於修煉狀態,那豈不是進展要快上很多?」練雲生一番自言自語後,有點興奮的準備摸索一下這樣修煉的可能性。

  要知道這樣的修煉法修真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打坐修習功課不管是劍系修真還是道系修真都公認的正常方法。但是正因為沒有這些常識性的認識,練雲生一直都在摸索著一條全新的修真之道。

  當下放鬆了身體,讓真元隨著周圍天地運氣的運行自己慢慢調整,練雲生心神立即進入了修煉的狀態。因為他還擔負著守夜的任務,就沒有進入那種忘我的獨特煉體方法中以便可以應對突發情況。

  正當他體內真元緩緩依著某種奇異的規律自行調動天地元氣時,淡淡的光華有如液體慢慢的從每一寸皮膚浸透出來。被練雲生背在背後的黑棍正在這個時候卻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黑棍前端那肉眼幾乎難以辨認的裂縫中,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黑氣輕輕的流逸出來。上下翻動一陣後,彷彿和周圍的天地元氣混合起來一般被練雲生調動的真元一起引入了體內。

  本來只是想摸索一下全新煉體之法的練雲生還沒反應過來,隨著那些黑氣進入體內之後馬上被強行拉入了有如煉神之時的各種幻境之中。

  「這裡是哪裡?」朦朧中練雲生突然發現自己處身在一片四方都是血紅的空間中時,心裡不禁大為驚駭。再仔細一看,練雲生居然發現自己整個人就是懸浮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上下左右的空間概念似乎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因為目力所及的最遠空間也不過是難以辨認的暗紅而已。

  練雲生撓了撓頭,心中想到:難道這個是煉神所產生的幻境?但是前面自己根本沒有煉神啊,怎麼會……

  當下練雲生盡力排除雜念,緊守心神。就如同以前煉神一樣希望可以盡快脫離幻境,回到現實當中。畢竟這樣真實感過於強烈的幻境對於煉神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這個幻境來得又過於奇怪。

  「嗷~~~~~~」

  收在努力收斂心神的練雲生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遠方那虛幻一般的暗紅空間中不斷的聚集起層層濃密的血色雲塊,雲氣融合成為一體之後翻騰攪動不斷,彷彿在那不祥的暗紅中孕育著什麼令人下意識就無比恐懼的東西。前面那聲蒼莽雄渾的長吟就是從那雲塊中所傳出來。

  練雲生仔細的想了一下,突然發覺到-----這個和原來在洞穴裡聽到的綠龍吼叫非常相似,搞不好……想到事情的可能性讓練雲生不禁覺得背後一涼。

  紅色雲塊越扭越快,越滾越亂,已經有如大團活物一般蠕動不止。隨著那攝人神魂般的嘶吼再次響起,練雲生已經頭皮發麻的喃喃自語道:「巨龍!果然是巨龍!難道上次那只綠龍已經死了變成鬼魂來索命?」自小聽多神仙鬼怪故事的練雲生臉色一下就顯得有些蒼白起來。

  雲塊猛然碎裂,化為萬千暗紅棉朵一樣的東西四下飛散。雲塊破裂處,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帶著強大氣勢飛掠而來。長長的黑色肉翅,如浴墨池的粗長身軀,有力長頸更是顯得這個生物那傲視一切生命的無上霸氣。遠遠就已經清晰可辨的破空之聲也證明了練雲生先前的擔心,這正是一隻黑色巨龍。

  「為什麼?綠龍死了以後就是黑龍嗎?」練雲生大驚之下已經無暇再顧及這裡到底是幻境還是什麼真實的存在,自衛本能下右手一揮就準備用道符準備一些道術保命。但是右手甩動之後依然是空空如也,練雲生抬手才發現右手手腕根本沒有儲物手鐲!摸摸背後,黑棍更是不見蹤影。

  「幻覺,絕對是幻覺。」練雲生低聲對自己說著,準備再次凝聚心神排除雜念好脫離這個過於真實的幻境。但是面對那只已經不斷拉近距離的黑龍叫他如何可以熟視無睹?這樣的情況下練雲生只好想辦法想挪動下身子,以免和那只黑龍接觸後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惡劣結果。可是一陣努力之後,他竟然沮喪的發現自己懸浮在這個空間之中居然完全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移動向任何地方。四肢身體和四肢不能接觸到任何實質的東西,自然也就不能向任何方向移動哪怕是一點點的距離。

  黑龍速度無比驚人,只消數息就已經拉近了不少距離。看那個勢頭練雲生就知道自己不動的話就只能等著和黑龍來個面對面的碰撞,忙亂之下一時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

  練雲生這裡不過慌亂的動了數下,但是黑龍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再過了一下,那同樣是有兩隻長角的頭顱上一對威霸之氣十足的巨眼已經輕易可以分辨。有別與綠龍的那種血紅眼珠,黑龍的雙眼之中黑白分明,練雲生細看之下竟然有種黑龍智慧不類一般生物的感覺。沒有道符,沒有黑棍,練雲生甚至發覺自己連真元力量都沒有辦法提起。這該死的空間裡到底是真是幻?眼見黑龍以那超越所有生物行進速度的狂猛之勢掠到前面不足五十步遠,找不到答案的練雲生只得閉上眼睛,等著黑龍撞上自己的一刻所有的疑問都可以揭曉。

  「轟!」

  深層的怨恨!狂作的暴怒!凶戾的血腥!還有那意圖毀滅一切事物的無上殺氣!

  一股…·不,是無數股令人血脈直欲爆裂的各種凶念不斷出現在練雲生的神念之中。那種對天地,對世界,對所有萬物的毀滅慾望一時佔據了他全部的意識。如果說當初在綠龍棲身的洞穴裡那股來自黑棍的暴虐氣息是江河的浪潮,那麼這次感受到的則是怒浪跌騰的大海巨浪。不能呼吸,不能思考,隨著這些狂暴凶念湧入練雲生體內的,還有一種奇特的能量存在。比真元更為純粹,比天地元氣更為龐大,在這不辨方位的空間中練雲生便在這心念的浪潮中不住起伏,不能自己,任由凶念和巨大能量衝擊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25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六章

火光搖曳中,小白發現練雲生的樣子好像很不對勁。背後的黑棍散發出的黑氣雖然若有若無,非常難以辨認。但是一種令小白野獸本能深刻戒備的殺氣卻從練雲生那裡絡繹不絕的湧現出來。雖然練雲生煉體的樣子小白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那種無形的壓力確實明顯的不正常了。
  帳篷中的人沒有發覺這裡的異常,畢竟那種無形的壓力也只有小白這樣的野獸憑只覺才能發現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後,小白仔細的注視著練雲生的一切情況。肉眼難辯之中,黑棍溢出的淡淡黑氣有如一道力場一般收束住了周圍練雲生周圍一切空氣乃至天地元氣的變化。在他周圍三步的距離內,一切彷彿都是靜止的,那種幾乎連光線都扭曲的寂靜有種難以形容的詭異。但是也正因為這個無形的包圍圈的阻隔,讓外界沒有感到一絲的能量變化,不然黑霧肯定會發現現在練雲生身上正有些一些難以想像的能量變化。

  如果說天地元氣是自然界的一種游離能量的話,那麼此時從黑棍裡流出的能量就是一種無比精純的奇異能量。自從產生修真之道產生以來,這樣直接利用異種能量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能量混合天地元氣進入練雲生體內後,他那獨特的自動煉體之法立即發揮了作用,依然是按部就班的將這些能量用於煉體和改造肉身。但是這種比天地元氣霸道得多的能量衝擊力確實是非同小可,只見本來那種純白的光氣一下因為這種能量的混入而開始顯得有些混濁。練雲生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膚不斷的被黑白兩種光氣交替洗煉著,而內裡的肉身更是隨著這樣能量的交替運作而不斷發揮作用。至於這樣煉體的結果如何,恐怕是沒有誰可以知道了。至於還深陷在幻境中的練雲生,則更是不知道現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

  那個血紅空間幻境則是另外一番景象。雖然練雲生苦苦守住靈台神識的清明,但是那種狂暴的意念卻牢牢佔據了上風。在他懸浮虛空的身體周圍,一隻巨大的黑龍已經化為了一條狹長的墨黑圓柱繞著練雲生不斷翻動。每攪動一周,墨柱就會分散一些黑線進入練雲生的體內混成一體。每當多一絲黑線進入他體內,練雲生臉上的痛苦神色就更為強烈一些。那種狂暴的氣息和意念確實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雖然練雲生意識已經非常模糊,但是還能瞭解這樣情況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當下潛意識中以前煉神的成效全部被發揮了出來。即使這個只是意念中的虛幻空間,但是練雲生的身體還是開始不斷的鼓出無數的純白氣線來和黑線纏繞混雜,正是反應出了現實中身體外兩種能量的交替變化。

  肉身與神識的雙重煎熬,就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著。除了無法理解情況的小白外就沒有誰看到這一幕奇怪的情景。於是在小白小心的凝視之下,長夜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消逝而過了。

  天明,第一絲曙光衝破了夜色黑暗的封鎖,依然顯得陰暗的山林裡有些清脆的鳥鳴之聲傳了出來。一夜的煎熬對於練雲生來說已經接近了尾聲,黑白兩氣的爭奪變幻總算慢慢停止了下來。看見練雲生沒有什麼變化,伏在地上的小白也就沒有怎麼靠近練雲生三步內那死寂的空間中。而隨著黑白光霧的消散,練雲生的皮膚上出現了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細小龜裂痕跡。這些痕跡非常規律的排列成一塊一塊的菱形,顯得非常的緊密。但是那些白色光霧消散之前,這些細小龜裂又像陷入身體中一樣,再也看不見了。

  「啊~~~~~真是不錯的早晨啊!」飛魚打著呵欠,從自己的帳篷裡走了出來。搖搖脖子活動一下關節後,他發現練雲生居然躺在地上好像睡的很香的樣子。

  「啊呀,守夜守得這個樣子!還說什麼不用睡覺的,可真是死撐要面子……」飛魚幾步趕了過去,本來準備一個暴栗落在練雲生頭上 。但是小白這個最大的眼中釘卻安然的伏在那裡,飛魚頓時對自己的暴力行為可能產生的後果不由三思而後行。慢慢走過去後,飛魚發現了練雲生周圍三步距離內土地上的小草居然全部枯萎變黃,毫無一絲生機。一個以小草的枯黃為底色的圓形規則的圍住了睡在地上的練雲生,讓飛魚大為感歎不可思議。

  飛魚上前正要搖醒練雲生,手剛碰到練雲生胳膊時飛魚立即「啊!」的大叫一聲。右手猛甩幾下後他嘴裡便不住的叫喚起來。

  「怎麼回事啊,阿生怎麼搞得渾身這麼燙?就算生病了也該熱的有個限度啊。不好,看樣子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一陣叫喚當下就把還在帳篷中的眾人給弄醒過來,黑霧劍邪等也急急忙忙趕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下功夫,大家都在練雲生身邊看他到底情況如何。只是觸手摸到他那有如沸水般滾燙的身軀後,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是什麼好的現象。加上地面那個看起來無比詭異的枯草圓圈,大家心裡多少有些不祥的預感。

  「小白,阿生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是不是有敵人摸過來偷襲?」

  眾人看見飛魚居然去問伏在一旁的小白,也不知道該急還是該笑。但是從小白沒有什麼動靜的情況來看又不太可能是敵人來偷襲過的樣子。好在大家準備把練雲生飽回帳篷休息時發覺他那可怕的體溫已經下降了不少,起碼不再碰到身體就讓人難以忍受。

  將練雲生放回帳篷休息後,大家又聚到一起商量起來。

  「雖然阿生看起來情況不太妙,但是為了預防後面帝國或者教廷的追兵還是因該盡快趕路比較好。到了老大的大本營那裡再好好修養一下。畢竟前面對付綠龍的時候阿生可能受了點什麼傷,那也要等到了安全點的環境才可以仔細查探他到底是什麼回事。」黑霧第一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接著就看著其他幾人是如何打算的。

  紅雲擔心的看了一下練雲生休息帳篷的方向後才焦急的說道:「不知道阿生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啊,那種燙人的溫度實在是太可怕了,必須早點想些辦法才行。」

  鐵刃拍了拍胸口道:「不怕,回營地的路上我可以背他去,保證不會落在大家的後面!」

  黑霧笑了一下道:「哪裡還需要你啊,把阿生安置在小白背上就可以拉。你要是那麼空閒就多幫大家背點行李吧。」

  眾人商量停當後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畢竟那些逃掉的教士會不會拉著大隊人馬在後面想著抓「異端」可是很難說的事情。對於黑暗魔法師和那些與黑暗魔法師有什麼關聯的人,教廷歷來都像發現了血腥氣味的餓狼一樣緊追不捨。不知道過了千年之後還這樣苦苦壓迫黑暗魔法師對於教廷還有什麼意義,但也許正是千年的傳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再次上路的一行人因為練雲生的異常情況,完全沒有了剛過咽喉關卡時那種逃出生天的歡愉感覺。依然是紅雲扶著練雲生坐在小白背上,倚靠雙腳夾住小白來保持平衡。彷彿小白也知道練雲生此時不能受過多的顛簸,前進之中也沒有什麼大幅度的跳躍奔跑。就在這樣略顯沉悶的氣氛中大家沿著熊脊山脈邊緣繼續向目的地行進,路上的山景巨樹都沒有誰還有心思去慢慢賞玩。這樣悶著頭趕了十多天的路,再越過山脈一處比較低的小山後就已經可以準備到劍邪的大本營了。

  「混了半輩子傭兵工會,沒想到最後居然混進強盜窩裡去這個了······」飛魚看著這個隱蔽山谷中木欄土牆等防禦工事後一排排簡陋的石砌矮房,暗中不禁搖頭暗歎。這一下不但和盜賊們掛上了勾,還和黑暗魔法師一起混了一段時間。看來以後只能和劍邪去南方蠻族那邊發展了,在帝國裡就算沒有被工會通緝也躲不掉一個「異端」的帽子。想起傳說中蠻族那種惡人肆虐的景象,飛魚頓時覺得前景非常的黯淡。

  早就有放哨的人發現了劍邪一行人的歸來,大家歡呼著從山谷中跑出來後正要迎接老大,但是猛然看見小白那恐怖的氣勢又退潮一般「嘩啦」一下躲回了護牆之後,還不時偷眼看一下情況。

  一群人看見了,當下真是哭笑不得。連歷來沒什麼表情的劍邪也不禁覺得臉上有一絲暖意。當下走到前面說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出來歡迎幾個新來的朋友。」

  低沉的聲音中幾乎沒有什麼抑揚頓挫,但是那種無形的壓迫感還是讓那些躲著看的人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跑了出來。好在靠近了看清騎在那個白色怪獸背上的居然是最受愛戴的紅雲小姐和一個好像在睡覺的少年,大家膽子也大了起來,一下就圍了過去。

  「這些人也是盜賊?怎麼好像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啊?劍邪老大那麼威風的人他們都不怕?」飛魚不解的問著鐵刃。

  鐵刃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平時老大都是專注於練劍,對這些傢伙疏於管教,全都皮慣了······」

  在大家的簇擁下,劍邪等人都進到了那個被各種工事掩蓋著的小谷裡去。隨著一行人的進來,山谷裡立即有如節日般的熱鬧了起來。對著劍邪問長問短的,和黑霧開玩笑的,幫鐵刃拿東西的,還有前來和飛魚認識的什麼都有。當然,騎在高大猛獸背上的紅雲小姐才是最受關注的焦點。

  「紅雲小姐什麼時候變成幻獸騎士拉!真是太厲害拉!」

  「只有這樣威風的幻獸才佩得上我們紅雲小姐的厲害身手嘛!」

  那群圍著小白不住誇讚的人們雖然臉上笑容無比燦爛,但是對於那個居然大膽靠在紅雲身上的少年卻不時投去敵意的陽光。當然,心裡暗中羨慕的也不算少數。

  飛魚拉住了正要走開的黑霧說道:「這些盜賊也太沒有素質了吧,我怎麼看他們和那些馬屁教士沒什麼區別呢?」

  黑霧頓時一笑,說道:「這裡就紅雲小姐一個美女,她的地位對於這些傢伙而言可能相當於聖教廷裡聖父之於教士列。她的夢想一直是做一個幻獸騎士,騎著小白正是她最得意的時候。大家不在這個時候上去討好一下還待何時啊?」

  正是一句話點醒了飛魚,只見他帶著突如其來的笑臉奔了過去,在黑霧目瞪口呆中加入了那些奉承大軍裡去了。

  「先把阿生抱回屋子裡休息先啊······」對著已經混入人堆裡的飛魚,黑霧不得不無力的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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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留言:為沒有節過的朋友更新一點,算是小小安慰吧,呵呵。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26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七章(上)

為了歡迎劍邪老大一行人的回來,小谷裡一直鬧到了晚上。雖然附近的飛禽走獸自從這伙盜賊在這裡安身後確實是倒了血霉,但是卻在這天達到了最高峰。因為不但紅雲小姐回來讓大家歡欣鼓舞,而且劍邪也宣佈了這次去南方已經談妥,準備全部人馬都遷移到南方去。來這裡當上盜賊的多半是受不了帝國貴族和教廷壓搾的人,所以在帝國和南方開戰後這裡沒有人會願意繼續待在這裡。那些被帝國弄得家破人亡的更是摩拳擦掌,準備去南方好好大幹一場。
  沒有在這裡長期居住的顧忌,加上要為後面的旅途準備食物,所以這次出動去尋獵野味的人也就盡力捕殺,周圍的山上頓時四處都是狩獵的人影。手弩、弓箭、長劍還有矛等武器全部派上用場,下到山溪裡摸魚的也有不少人。一時間無數飛禽走獸在毫無準備之下面臨了一場滅頂之災。

  晚上的宴會豐富程度就不用細說,從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甚至地底爬的全部成為了各式菜餚。雖然這裡居住環境簡陋,但是從貴族和教會那裡「弄」來的財富卻實在不少。儘管為了隱藏形跡大家不能大肆花銷,但是一些基本的物資還不算短缺。美酒和烤肉就足夠這些人好好的鬧一個晚上了。

  「老大!以後我們就要告別盜賊這個光輝的職業拉!來,兄弟們和你來一杯!」一個滿臉紅光的傢伙拿著酒杯拉著劍邪就要干,反正在這裡也沒幾天時間了,去了南方還不知道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今天晚上就圖個盡興。所以不少人都胡亂的鬧著,連劍邪那老大的身份都幾乎拋到熊脊山脈的另一頭去。

  圍著黑霧的則是拿著酒杯聽冒險故事的,這些人可不在少數,畢竟屠龍這樣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好碰到的。大家都知道黑霧說話條理清晰,不像劍邪老大那麼過於「簡潔」。在黑霧口中再現那驚人的一戰時讓不少人都為之動容,連手裡酒杯歪了酒灑了自己一身都沒有發覺。

  確定了小白確實不是什麼隨意傷人的猛獸後,一些人也嘖嘖稱奇的圍在旁邊。小白食量雖然驚人,但是好在這次的獵物絕對充足,它開心的大嚼之下也任由得那些好奇的盜賊們摸摸它高大的身子。

  那些和鐵刃飛魚一起聊天的也不少,可是大家最為關注的紅雲小姐卻在房間裡照顧著練雲生,讓這次最後的盛宴失色不少。練雲生休息的房間,時不時就會遭到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掃射。自然,飛魚也是參與者之一。

  總之一個歡騰熱鬧的晚上不知不覺中就這樣度過了,身體本來就不怎麼樣的黑霧最先叫著支撐不住便去休息。而劍邪稱好的劍士休息必須規律也沒有和大家胡鬧多久。倒是壯的和鐵塔一樣的鐵刃還有最死要面子的飛魚還和大家一起喝了不少,但是隨著夜漸漸深了,大家都開始東搖西擺的尋找著回自己房間休息的路,不少還直接倒在谷裡的空地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當紅雲離開練雲生屋子後看見滿谷的狼藉景象也不禁搖了下頭。雖然當初劍邪老大在他第一次去南方的時候救了紅雲,可是和這些盜賊們混在一起多少有些不習慣。出門前再看了一下彷彿熟睡中一般的練雲生,紅雲雙眉不禁皺了一下。都十多天了,練雲生不吃不喝也不動一下。不管是什麼樣的沉睡都不會是這個樣子吧?到底那晚他一個人守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這個事情劍邪黑霧等幾人也不止一次的討論,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麼結果。練雲生呼吸緩慢但是卻很有規律,脈搏也是很久跳動一次但是卻低沉有力。不管是對醫術有些瞭解的紅雲還是對能量利用有些瞭解的黑霧,都無法解釋練雲生到底現在的情況是好還是糟糕。好在怎麼看都沒有惡化的樣子,大家也暫時沒有什麼辦法進行處理了。對於練雲生那種強到可怕的身體抵抗力是大家唯一可以樂觀的理由。

  再次看了下練雲生那張被擦乾淨後顯得有些稚氣的臉,紅雲呆呆的想了一會之後,歎了口氣離開了這裡走向自己休息的房間。

  除了還在谷口前面放哨的幾個倒霉蛋,小谷裡已經沒有什麼人在活動。山谷裡的夜是寧靜而安詳的,不過一些響成一片的呼嚕聲倒是大煞風景。烤肉和美酒的餘香還在飄蕩著,隨著篝火的黯淡山谷也開始慢慢浸入了黑暗之中。

  黑霧作為一個黑暗魔法師,本來長期的冥想和魔法典籍的研究就讓他身體不是很好,大酒大肉的進食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承受。原來在禁忌魔都的時候所有的魔法師們都是作息比較規律,老師對他的要求也非常嚴格,所以今晚雖然熱鬧但是他也沒有過多的參與。在屋裡他心裡還想著,這次來光明帝國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晉級試煉還是沒個准,只是去探察狂戰士這個任務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已經有千年時光魔法師和狂戰士沒有交手了,但是狂戰士傳說中的威名還是有不少威懾力。

  在屋子外的喧鬧慢慢平靜下來後,黑霧開始進行今天的冥想功課。黑暗魔法師就是依靠這種方法不斷的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和對魔力的操控水平,要是一段時間不進行冥想,那麼使用魔法可能就不那麼得心應手了。

  冥想的第一個階段就是把自己已經知道的魔法禁咒回憶數遍。畢竟禁咒這樣的東西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任何一點禁咒音節上的錯誤都會讓魔力化為魔法時的發展方向產生細微的變化。

  數千年前的光明大陸大戰亂時代,魔法最為一種戰爭的有力工具被發展了出來。長年的前人研究和積累,讓魔法這個殺傷工具的破壞力得到進一步的提高。「言靈」對於魔法力的呼應作用被發現後更是出現了禁咒魔法這樣更為恐怖的運用方式。可惜在光明王統一中部大陸之後,魔法被當作戰亂和破壞的根源被加以禁錮,帝國裡只有聖教廷的高級人員才有資格查閱一些比較珍貴的魔法典籍。那些倖存著逃到南方的魔法師們保存下來的魔法典籍則已經不是那麼完整和系統。

  記憶了幾遍禁咒之後,黑霧正要開始運動周圍魔力時竟然發現有些隱約的不對勁。

  「這個?魔力場的動向有些奇怪?」

  停止了冥想後黑霧睜開了雙眼,仔細感覺下那種魔力的變化後發現小谷中游離的魔法能量居然有一種非自然的奇異流動。這種感覺令黑霧感到有些許似曾相識。

  「好像……是在霧隱峽谷的那種迴旋聚集似的的流動!」黑霧得出這個結論,馬上覺得這個現象的反常不能忽視。走出了自己屋子後,他拿出了魔杖來輔助自己對魔力的感應。緩緩迴旋激盪著魔力的聚集,居然是以練雲生休息的小屋為中心!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27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七章(下)

「慘,這個好像是在霧隱峽谷所感覺到的類似巨龍那種能量氣息啊。阿生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呢?」黑霧拿著魔杖的右手因為出汗而感到有些抓握不緊,惡戰綠龍的那一役的情景又在他的腦中浮現。巨大無匹的身軀、難以計量的魔力調動、光箭一擊之下把人化為冰晶的恐怖魔法威力……感覺著這股令人膽寒的魔力流動,黑霧忍不住走到練雲生的房間那裡看下究竟。山谷中空地上還有一些酒氣熏天的醉臥者,黑霧必須得小心的注意下腳以免踩中了其中哪一個。
  拉開房門,只見練雲生平躺在屋子裡角的床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但是表面的平靜中所蘊涵的能量變化卻又讓黑霧覺得無法理解。難道練雲生現在處於某種修煉的狀態?不然沒有辦法解釋居然在沉睡一般的狀態中還能有這種奇異的能量調動。既然無法解釋,那也就由得他去了。只是前面幾天在趕路中都還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啊,難道一旦給練雲生靜下來這樣的情況就會立即出現?

  想起了巨龍的那種無敵威力,黑霧心裡也暗暗驚訝-----要是人擁有了那種力量該會是什麼樣的恐怖情景啊?但是黑霧自嘲的笑了一下後又離開了房間,畢竟人類畢竟是人類,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巨龍那種幾乎是毀天滅地的力量。

  向自己房間走去的黑霧看著那些醉倒一地的人,心裡多少有些許羨慕:這些人瞭解的越少,也就越沒有煩惱。從禁忌魔法師聯盟和南方蠻族合作這個情況來看,那些高層的老傢伙們肯定是耐不住要和帝國還有聖教廷來個對決了。雖然魔法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以前聯盟對於聖教廷的一支神秘力量還始終沒有摸清楚底細所以還有不少顧忌。這次那個召喚魔法師來把綠龍收服的事情,事前在聯盟裡居然一直都沒有任何的風聲,那麼也不能判斷對於現在的形勢發展是好還是壞。還有,那些在冰封高原幾乎都成為傳說和故事中人物的狂戰士們居然再次加入了帝國陣營,這明顯就是個非常不利的消息。根據以前的歷史典籍記載,狂戰士催化自己肉體達到頂峰的時候是不會畏懼任何打擊或是傷害。即使發動那狂暴一擊後立即身死也在所不惜。所以根據記載描述的情況來看,那些狂戰士最為可怕的是強悍的肉體和不惜一命換一命的勇悍。至於達到當年英雄王和戰神王那樣高度的狂戰士因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帶著一堆心事,黑霧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休息了。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後練雲生身上卻再度發生了變化。只見放在了他床邊的黑棍在裂縫處開始慢慢的冒出了比上次更為黑沉的霧氣,霧氣一旦離開了黑棍的裂縫便像有生命一般再次向練雲生那裡湧去,隨著盤旋的天地元氣進入了練雲生體內。而黑棍那道本來細不可察的裂縫也彷彿擴大了一點點,裡面透露出來一些黑芒般閃耀的光線。

  屋外的夜正濃,不管是在地上大打呼嚕的盜賊們還是已經躺下休息的黑霧或是早就進入夢鄉的飛魚等人,都沒有發覺到練雲生這個小小屋子裡發生的變化。就在這樣無人察覺的沉寂中,漆黑的夜慢慢流逝著,直到被新的白天所替代。

  ※※※

  「轟!轟!轟!」

  一陣接一陣的狂雷轟鳴把山谷裡所有的人都震得醒了過來。也難怪,恐怕即使是聾子都應該在幾個山頭之外能聽到這連續不斷的雷擊之聲。

  「有沒有搞錯……昨天晚上明明還看見星星出來的,不會就這樣下起雷雨了吧?」飛魚揉著有些紅腫和睡意滿滿的眼睛打開了窗子,可是入眼的不是滿天烏雲,而是異常刺眼的陽光。

  「靠!陽光不是明媚著嗎?哪裡來的雷聲啊!」

  飛魚嘴裡不住的罵著,推開門出來打算看下情況時卻發現小谷中居然已經站了不少人了。那些不管是宿醉未消的還是睡意朦朧的,無一不是張大了嘴巴看著小谷對面的山坡上。只見一道一道的紫雷不斷從天空中落下,可是那些紫雷的源頭卻只是一小塊烏雲而已。而且從那塊烏雲低的離譜的情況來看,任何常識都會否認自然界產生這種現象的一切可能性。

  當飛魚的下巴也開始極力的向地面靠攏時,只聽得對面山坡上一聲歡呼響徹山谷。

  「哦啊!我可以隨意使用中級道術拉!原來雷爆術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歡呼未落,「轟轟」又是幾道紫雷狂落下來,炸的山坡前一塊凹地亂石狂飛,泥土四濺。

  飛魚手搭涼棚仔細看了下,然後立即驚呼道:「阿生!你什麼時候起來拉!」

  跟著後面的黑霧還有劍邪等幾個也相繼出來,看著那種天雷怒擊的非人間景象也無不驚訝得忘記了練雲生現在因該是躺在床上才對。黑霧更是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臉,以免自己現在在一個比較真實的夢裡而不知道。畢竟就算在霧隱峽谷那種能量濃度如此厲害的地方,練雲生也沒有能使出這樣連續雷擊的能力。為什麼在沉睡了十來天後居然突然醒來然後這樣狂暴的使用這種可怕的攻擊技巧。黑霧暗中對這樣的能量破壞的估算,發現居然已經達到了上級禁咒的威力了。而且還是這樣連續的使用……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27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八章

當練雲生被一群人當作上古幻獸圍觀時,才發覺自己有些樂過頭了。但是這也難怪,當他在清早醒來後突然發覺自己身體有些異樣,那種感覺彷彿是自己的神識進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軀體當中一般非常的不習慣。仔細看看四肢和身體,表面上確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種全身真元流動完全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原來那種萃取於天地元氣的真元是緩緩的遍佈週身,大部分還在丹田內呈沉寂狀態。但是現在不但丹田之內真元之充沛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而且運轉真元的經脈似乎已經在一種難以理解的煉體之中被擴寬增強了許多,真元的洪流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有序的激盪著,同時還帶起了身邊的天地元氣的不斷呼應,彷彿就像保持在小規模的煉體情況當中。身體的能量內核此時已經大致的成型了,這個有著元嬰和道胎雙重特徵的東西現在練雲生已經給它取了個名字:元胎。隨著這次身體的急遽變化,元胎似乎也開始有了不同於以前的一些變化,可是這些變化有什麼作用練雲生還暫時搞不清楚。

  當練雲生為自己身體變化驚訝過後,隨著心中一動,右手掌心中立即浮現了那兩塊玉簡。仔細感應之下幾乎要淚流滿面-----那些只有在霧隱峽谷裡才能感應到的玉簡裡的內容現在已經可以隨意查閱了。崑崙派玉簡裡關於飛劍使用訣竅的「劍訣」雖然能夠一覽無遺,可是對於還沒有飛劍的練雲生來說無疑是越看越鬱悶。至於玄靈派的玉簡,除了所有的中級道術之外,居然還可以略窺高級道術的一些介紹了。

  在中級道術已經開始調用天象之威後,高級道術的威力更上一層樓。原來在地面範圍的天地元氣,是天地間游離能量中比較質濁而重的一部分。而那些聚集著的質輕而純的一部分能量則在遠離地面的高空之中、雲天之內,所以為了區別於「天地元氣」,這種能量被道系修真叫做「九天玄氣」。九天玄氣因為所處位置遠離地面,所以運用起來就更為困難。高級道術的原理就是利用道術陣法來先運用天地元氣,然後再引下那種高空中叫做「九天玄氣」的能量,引發各種超越道術效果的更為匪夷所思的效用。

  可惜練雲生現在功力也只能看到高級道術的介紹而已,想要看下有什麼高級道術可以耍耍時才發現那些內容在玉簡中還是處於被禁制的狀態。雖然有些許沮喪,但是中級道術裡已經可以隨意查閱,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使用這些中級道術了。想到這些,練雲生馬上興致勃勃的跑到屋子外面,興奮中居然也不去細想這個到處都是醉漢的山谷是什麼地方。到了對面那片比較開闊的山坡上練雲生招手一張道符便扣在了手中,第一次嘗試運用那些有著強大而陌生感覺的真元力量。

  中級道術裡,練雲生已經用了好幾次的雷爆術第一個浮現在腦海裡。想起原來只能發出電氣和一道落雷的可憐情形心裡就覺得有些難堪,當下手中道符被那強大的特殊真元浸透,元胎立即和那縈繞在道符周圍的天地元氣起了感應。隨著天地元氣的能量被轉化為了電芒四射的道術效果,不高的空中居然生生聚集出一小朵烏雲來。練雲生瞧準了一個山坳將道符甩手飛出,接著便追加真元力量進行控制。只見道符以肉眼難辯的高速撞到地上後,不但「啪」的一下地面被電氣炸的焦焦黃黃,天空中那朵小小烏雲居然狂裂扭動中跟著落下一道接一道的紫色蒼雷來!而正是這些不斷下落的蒼雷,把深谷中所有的人都給震得醒了過來。

  ***********************

  被大群人圍住盤問的練雲生雖然有些得意,但是自己為什麼會真元暴進這點確說不上個道理來。只是隱約對在那暗紅空間環境之中那條嚇人的巨龍還有些印象。難道······

  練雲生看了下自己前面休息的屋子,黑棍還留在裡面。大家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放了他回屋子裡。因為練雲生是來自另一個大陸的人這個消息太過驚人,所以劍邪幾個也沒有向大家細說練雲生來歷。於是眾盜賊們就自然而然的把練雲生當作是和黑霧一起的黑暗魔法師了。

  練雲生仔細撫摸著黑棍的棍身,手指經過那點裂縫的時候不禁停頓了一下。原來那種瘋狂暴戾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現在反而覺得有點親切和舒服。

  「是你幫了我嗎?」看著黑棍的練雲生,嘴裡不禁低低的自言自語道。

  黑棍自然不會說話,依舊是冷暗無光的模樣。練雲生將儲物手鐲中殘餘的獸皮全部拿了出來,一股腦的把黑棍纏個結實。做好繩套將裹成皮質長條的黑棍背在背後,一種難以言諭的血肉相聯之感從緊貼黑棍的背後肌膚傳來,讓練雲生不覺心神一定。想起先前擔心自己不但回炎黃大陸無望,甚至可能會在這裡掉命時的念頭,彷彿已經是隔世的事情。現在雖然只是能夠使用中級道術的水準,但是練雲生已經驚喜的發現肉身在真元的運作之下始終維持在一種不斷煉體的狀態之中。使用內視之術後也發現,肉身的改造雖然緩慢,但是一刻都沒有停止。

  「不會是神仙保佑吧?那天本來還想學巨龍那種一刻不停的煉體之法,沒想到確還真的成為了事實······難道那只黑色巨龍就是龍神可憐我才來幫忙的?那麼這個黑棍可能來頭不小哦。」

  練雲生心裡樂得不行,胡思亂想中也不知道冒出了多少個奇怪的念頭。可是自己一個一個細細推敲下來又沒有什麼頭緒,也就只好作罷。反正現在變強了是個不爭的事實,想太多了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練雲生弄好了黑棍後就離開了房間。只見那些盜賊們看見練雲生出來後都不敢大聲喧嘩------畢竟前面那陣狂暴的群雷亂轟不管落到哪個人的身上,都絕對是毫無幸理。雖然黑霧也是個黑暗魔法師,但是說實在的他顯示出來的本領遠沒有練雲生剛才的表現那般讓人覺得驚天動地。

  黑霧第一個走了過來,拍了拍練雲生的肩膀說道:「嘿嘿,什麼時候居然變得有這麼厲害拉!要是有什麼速成秘訣一定要告訴我啊。嗯,難道說一睡就是十多天可以增進實力?看來明天開始我也要去好好多睡一點了。」

  飛魚自然也上來嘻嘻哈哈一番,道:「好小子啊!可不要說上次在霧谷那裡你還敢保留實力啊!對著巨龍你都敢玩這種花樣?還有前面居然裝睡十多天,是不是為了讓紅雲小姐·····你才故意···恩····啊?」

  飛魚的「恩恩啊啊」還沒完,後面的紅雲已經滿臉通紅的掏出銀劍直刺過去。黑霧急急的躲到一邊以免成為無辜的受傷者,畢竟以前紅雲的這招「銀劍突刺」的受害者基本上都被黑霧包了下來。現在輪到不知死活的飛魚來頂著,黑霧也大是欣慰。

  飛魚的慘叫和救命聲遠去之後那些盜賊們也追著紅雲小姐的身影趕去看熱鬧了,畢竟關鍵時刻的打氣和加油搞不好會讓紅雲小姐留下一些不錯的印象呢。於是熱熱鬧鬧的一群人帶著各樣的念頭跑過了數個山頭······

  當大家鬧夠之後,太陽都已經過了中天,下午的山谷裡四處都是充沛日曬後那暖暖的空氣。知道要分散一起去南方發展,大家也都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以前弄來的財物劍邪和鐵刃也都從倉庫裡拿出來給大家作為上路的花費,一群人想著就要離開這個棲身的山谷,興奮中自然也有不少的難捨之情。因為這些財物數量不少,所以一些日常的用具確也不必一起帶著上路。只是歷來負責伙食的西林老頭硬是捨不得那個用了很久的鐵鍋,一定要帶著一起去南方。大家哭笑不得中也只得由他去了。

  因為第二天大家都要分批上路,所以晚上倒是沒有怎麼胡鬧。最後一夜,這些盜賊們都聚在一起說笑聊天,約定在南方那裡回合後再一起幹一番事業。想起帝國的種種可恨之處不少粗話自然不絕於耳,信誓旦旦要推翻帝國的更是大有人在。

  劍邪和練雲生幾個商量好了向南方進發的路線後就各自分開回到自己的房裡。為了明日趕路時有更好的精神,大家也都早早的休息去了。谷裡空地上的人們在聊得盡興後也分頭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想起在遙遠南方等待著自己的命運不知道是否如預料中一般樂觀,大家心裡多少有些唏噓。

  黑霧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在那油脂蠟燭淡淡火光照明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魔杖。想起當初自己老師傳下這桿魔杖之時自己還沒有魔杖高。但是當日的種種激動興奮心情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明天這些人就要上路離開帝國,而自己確沒有辦法和他們一起去。那個探察狂戰士實力如何的試煉還在等待著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開始。

  放下種種心事,冥想功課還是不能荒廢的。白天裡看見練雲生威風凜凜的使用那個連續落雷的法術,黑霧吃驚中心裡也有些許羨慕。自己得到魔法師聯盟裡最好的老師進行指導,對自己學習魔法的天分歷來也有些自信。可是看見練雲生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可是使用的法術威力確已經高出自己不止一籌。

  「通過了試煉,可要回去好好的向老師多學習一些更為精深的魔法了······」放下了魔杖準備進行冥想的黑霧,嘴裡喃喃的自語道。

  正在床上坐正,突然胸前只覺一熱。黑霧探手從黑色衣袍裡掏出一個鏈子出來,鏈子的前端是一塊鑲嵌著水晶石的一個純銀墜子。此時墜子中的水晶有一點紅芒在慢慢的流動著,不是還會閃亮一下。就有如某些信號一樣,閃光快慢有序。

  「聯盟的人總算找來了,看來試煉終於要開始拉。既然要走,再拖延也不過是找更多麻煩。」

  黑霧眼中神采有些黯淡,找了一張羊皮紙出來後就開始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想起和劍邪等人一起待了不少時間,而新認識的練雲生也非常有趣,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心裡還是有寫過意不去。但是魔法試煉是聯盟裡的事情,沒有必要把他們牽扯在裡面。只希望這次試煉之後自己可以向老師學習更多高級禁咒魔法,將來在南方對付帝國的時候大家再一起努力。

  用一個杯子把羊皮紙壓住後,黑霧毅然推開門走了出去。此時時候已經不早,即使沒有休息的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一些窗戶還透出一些蠟燭的火光投影,山谷裡清冷中帶著一絲孤寂的感覺。黑霧裹緊了那黑色衣袍的領口,手中魔杖也緊緊的抓著。看了一下天空,黑幕上寒星點點閃耀,遠遠的投下少許被人忽略的清輝。

  夜色中,黑霧靠著銀墜辯明傳遞信息人所在的方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山谷。夜風,正在山谷外吹蕩著。

  (第一部  完)


第八卷·終極召喚 第一部卷後語

《仙魔戰記》最初動筆的念頭來自於一次與朋友的打賭。黃泉與幾個朋友都是長期看網絡小說,看了兩年後某日戲言曰:「我們當中誰要是寫出一本書來能夠被網站收錄,那該多好玩。」於是我便第一個跳出來準備嘗試。朋友便和我打賭,若是我寫的小書能夠被網站收錄,便輸我幾頓飯,不然則是我請。我屈指一算,若是輸了直接經濟損失達到兩位數之多,於是花了一個星期時間進行考慮和構思,然後下筆寫出來的,正是《仙魔》的前四章。
  當時第一個考慮的網站是爬爬書庫,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稿子交去審查後心裡一直惦記著。這裡要特別感謝的是爬爬斑竹紫淵大大(東勝神州志作者)對《仙魔》的肯定,並准許入庫。當時即使是能夠入庫,已經對我是很大的鼓勵了。若是沒有紫淵大大最初的鼓勵,恐怕我沒有勇氣繼續寫下來。

  《仙魔》最初因為是和朋友打賭之物,所以最初的創作並不是很嚴謹,每章字數就在3000上下,而且最為嚴重的是------當時還沒有寫作提綱,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所以自己現在回頭再看一次,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當初自己還沒有覺得,但是現在寫多了再看前面,確實是一些比較幼稚的東西。

  現在隨著第八卷的結束,第一部《仙魔》也告一段落。第二部的寫作我將會當作一本新書來處理,投入更大的心血。當然,由於本書為練筆之作,大家同時也要忍受一些惡果(笑),那就是我寫作時會隨意發揮一些自己覺得有趣的東西。所謂「有趣的東西」可能是情節,可能是語言風格,也可能是其他。但是確保大家可以完整的看完這個故事,相信也是我能回報讀者熱情的唯一方法。

  總之在第二部的《仙魔》裡,會有更多的懸念需要揭開,更複雜的關係將要處理,還有不少新的人物出場。後面的寫作大綱基本確定下來了,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我會亂來或者寫到卡殼。希望還能得到大家的支持,謝謝。

  碧落黃泉寫於17日7時

[ 本帖最後由 rainday1 於 2008-5-3 22:29 編輯 ]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32
第二部 威冠帝國
第一卷·魔慟之夜 第一章

尤賴特策馬狂奔在連接白谷鎮和炎城之間的官道上,身後馬蹄聲密如鼓點,正是數十騎同樣白衣白馬騎士緊緊跟隨著。尤賴特一馬當先,從臉上神情看似乎感覺有些愜意。在他的感覺裡,光明帝國最為搶眼的莫過於聖殿騎士團。清一色的白衣白馬,連出動時在馬胸前掛的馬甲都是銀光閃耀。雖然皇家的幻獸騎士團名聲更大,但是一看那些騎在各種奇形怪狀幻獸身上的騎士他就有種大笑的衝動。尤賴特眼中,那些幻獸騎士雖然戰力可觀,但是論起外形的討喜,卻是不能和瀟灑出眾的聖殿騎士相比較的。可是正是因為有這些戰力驚人的幻獸騎士,貴族一派才能對聖教廷一直採取強硬的態度,在不少特權上就是死不鬆口。
  這次副主教派遣尤賴特去迎接什麼狂戰士,他心裡意見其實不小。不過是一群從封閉的高原來的野蠻人,估計開化程度還遠不及那些南方的所謂蠻族。雖然都是地處偏僻蠻荒之地,但是南方那裡好歹還是千年前的流亡貴族們的後裔。那些冰封高原的狂戰士,看來也不過靠著先祖英雄王和戰神王的名號佔了點虛譽罷了。副主教臨行前交代一定要盡力拉攏那些傢伙,是不是有點重視過頭了?自己一個堂堂聖殿騎士千騎長居然被派來執行這樣有點可笑的任務,實在是……

  不滿歸不滿,副主教的任務可是馬虎不得的。想在聖教廷裡面順利的往上爬,尤賴特這樣的騎士必須得靠執行高層的一些特殊任務來獲得功勞。想起上次追捕勾結異端的匪類時所抓獲的幾個姑娘,尤賴特嘴角一絲笑意在臉上蔓延看來。挑個把好的,其他的還是獻給副主教好了。反正只要借口追捕異端,不管是錢還是女人都不過是隨手可得的東西。只要自己能想盡辦法靠副主教得到更大的權勢,那些小丑一樣的護教士根本就跟路邊的螞蟻一樣不值得在意。

  鞭馬狂奔之中,尤賴特百無聊賴的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官道上道路平坦,也正是適合狂奔的地方。一些商隊遠遠的看見這些白衣騎士們,都非常自覺的把馬車攏向路邊。這些常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商人都知道,得罪了聖教廷裡最為囂張得勢的聖殿騎士,沒準明天全家都被掛個異端的牌子拉去榮譽廣場。

  商隊的種種避讓形態落在了尤賴特的眼裡,立即變成了是對聖殿騎士的無比崇敬。心情大好之下,彷彿馬也快上幾分。揚鞭策馬之時,臉上更是多出一些「神的使者」的表情來。

  一路就這樣過去,眼見炎城已經不遠,尤賴特便下令讓騎隊緩了下來。算起那些狂戰士可能也快從北方那邊來到炎城,以自己聖殿騎士千騎長的身份跑的氣喘吁吁到對方面前,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巴巴的盼著這些野蠻人呢。所以尤賴特讓大家緩了一下,才慢慢的騎馬向炎城方向進發。

  炎城,原來和灰城一起是千年前一個叫炎灰國的小國裡兩座比較大的城市。因為地處帝國北部邊陲,是北方各城鎮裡比較重要的兩座城市之一。這裡水路可達中港,陸路由官道連接向帝國內陸,所以歷來都是北方商品的中轉站。尤賴特一隊聖殿騎士緩緩開進炎城之時,即使是城門的守衛都不敢多加一句盤問。聖教廷打擊異端的殘酷手段,千年來已經積威人心。沒有任何背景的人,絕對不敢在聖教廷人員面前喘上一口大氣。不管是追捕的聖殿騎士還是輔助的護教教士,在帝國百姓眼裡都是和特權階級一樣的存在。

  尤賴特此時心情不錯,在那些彎腰俯身而過的人群裡不時瞟上幾眼。要是發現什麼漂亮的民間女子,只要借口勾結異端之類的把她抓回去,在高層那裡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功勞。可惜在這邊陲之地,能入他千騎長法眼的卻一時難以找到。感到有些不耐之後便稍微加快馬速,直接向城鎮大廳行去。城鎮大廳正是該地領主辦公之所,要是運氣好搾出點財物來也未為可知。聖殿騎士在城裡一路上不是驚嚇行人還是馬蹄踏翻路邊商人的小攤,但竟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說半句不滿。

  數十騎浩浩蕩蕩的來到城鎮大廳前,尤賴特一個輕捷的側轉飛身便下了馬來。看見此城領主正站在大廳前的台階之上,尤賴特眉頭不由一皺-----這個老貴族看來還真以為教會的手不能伸到北方城鎮來?居然敢高高在上的迎接聖殿騎士,看來回去要在副主教耳邊好好匯報一下了。

  「千騎長閣下居然親自跑到炎城這個小地方來,可真是讓小地沾了不少榮光啊!」

  在台階上說話的是一個看似年約五十至六十之間的老者,衣帶華服顯示出他貴族的身份,滿頭梳理得過分整齊的銀髮下臉上贅肉縱橫,擠出不少的皺紋來。雖然此人看起來似乎年紀不小,但是貴族歷來酒色荒淫,外表總比實際年齡大上不少。而這人正是此地的領主、北方烈特裡斯家族現任家族長-----阿索方·烈特裡斯。尤賴特胸甲上白色雲鷹展開的雙翅中雜有四根金色羽毛,所以阿索方一眼就知道這個聖殿騎士是個千騎長。而且尤賴特在光明帝是副主教的心腹手下,跋扈之勢阿索方也是早有耳聞。雖然聖教廷手段圓滑毒辣,但是這裡是北方最大的貴族體系烈特裡斯家族的地盤,阿索方思量著聖教廷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這裡動手吧。

  尤賴特看見阿索方大刺刺的站在台階之上說著歡迎之詞,心中卻是一股怒火慢慢升騰。若非此行還有任務,他當場就要這個土貴族下不了台。

  「呵呵,領主何必這麼客氣。中央教廷副主教派遣在下來迎接北方的客人,打擾之處卻還請多多擔待。」尤賴特說話中「中央教廷」四字特地提高了音調,明眼人明顯可知他絕對沒有所說的那樣對這個領主有什麼尊崇之情。

  說話間,尤賴特已經上了那數十級的台階。近看這座城鎮大廳,白柱圓頂、佔地較廣,雖然也有幾分氣勢,但是在從光明帝都出來的尤賴特眼裡,是在是合鄉野村舍沒有多大區別。他心有所想,眼中四下打望的眼光中難免露出一些鄙夷神色。阿索方領主早就是混得成精的人物,如何會看不出來。只是他嘴中並不說破,依然是笑瞇瞇的看著走到近前的尤賴特。

  「千騎長閣下到蔽地來,不知是教廷的什麼公務?如果需要幫忙,我會盡力配合的。」阿索方還是迎上兩步,笑著問道。

  尤賴特正容說道:「冰封高原的狂戰士受教廷感召,從大陸最北趕來帝國內陸。我受中央教廷哈坦萊副主教之命前來迎接這些盟友一行。不知道領主是否知道這些人已經到行進到什麼地方了?」

  「呵呵,難道迎接一些北方盟友這樣的事情還要勞動千騎長大人嗎?我知道消息後早就已經派屬下去往星光鎮那邊去迎接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估計在去星光鎮的半路就可以遇到那些聞名帝國的狂戰士拉。」阿索方笑的更是顏開,彷彿真的覺得以尤賴特千騎長的身份執行這樣的俗務是種浪費。

  雖然尤賴特心有同感,但是腦中念頭急轉一下後卻突然醒悟過來:這個北方的貴族領主怎麼消息那麼靈通?派遣去招來狂戰士的可是帝都高層的密使,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這些地方貴族知道啊。難道是皇族那裡也想拉攏這些狂戰士?

  想起副主教臨行前的諸多叮囑,雖然尤賴特對這些野蠻人沒有什麼好感和期望,但是這批人要是被拉到貴族勢力那邊,自己這趟任務可就算是砸到家了。要是一個不好,那麼自己在聖教廷的前途就算是徹底毀了。

  即使心裡著急,但是尤賴特臉上不但沒有露出一絲痕跡,反而也笑著答道:「老領主何必如此,這些雜務本來就是我們這些為教廷跑腿的人幹的嘛。等那些北方客人來了,我會負責帶作嚮導,帶他們一路游到帝都去的。不管怎麼說,這些盟友都必須好好招待的。」

  阿索方臉上的笑容似乎停滯了微不可查的一瞬,但是在下一瞬就立刻恢復了正常,說道:「千騎長真是一路辛勞,但是也該對陸路的奔波有些體會。所以我已經安排好從讓客人們從海路去帝國的準備了。千騎長你看,海路便捷、省力,沿海下去的港口都是帝國的繁華城市,對於接待那些客人會更好一些,不是嗎?」

  尤賴特終於先維持不住笑容,僵在了原地。阿索方領主居然用上了這一手,是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正當他要想辦法挽回形勢之時,突然台階下一騎由大路飛奔而來,騎士落地未穩便大聲說道:「冰封高原塔克部族一行,已經來到城外!」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33
第一卷·魔慟之夜 第二章(全)

「狂戰士!?」這三個字一從傳信的騎者口中傳出,尤賴特和阿索方領主眉心都是一跳。前面兩人一番檯面話雖然滴水不漏,但是所表明的立場已經非常明顯。阿索方雖然是帝國北部邊陲的一個領主,但是這次拉攏狂戰士的舉動在尤賴特眼裡就不是單純的個人行動那麼簡單。如果只是處於一個地方的貴族,沒有理由去拉攏這支即將遠去南方前線的野蠻人。如果這支力量被貴族一派拉了過去,那麼帝國貴族和教廷勢力就會打破均衡。
  「嗯,那麼我也和領主去迎接這些北方高原的朋友吧。不然人家大老遠趕來,我們帝國方面只有幾個人去歡迎,至少在禮數上就有些說不過去。領主代表貴族們的話,那我代表下聖教廷這裡好了。這樣領主沒有什麼意見吧?」尤賴特說完後盯著阿索方臉上表情的每一個變化,想從這裡瞭解一些貴族方面的安排。如果阿索方一力拒絕的話,那麼就說明貴族系和教廷系的勢力之間的權利較量已經上到了一個新台階。如何在這樣的形勢中取得利益,尤賴特可就要好好的打算一下了。

  結果卻讓尤賴特非常失望,阿索方能坐到烈特裡斯家族一族之家族長的位置自然不是把想法輕易擺在臉上的角色。笑容不改之下一句:「那就有勞千騎長大人啦。」讓尤賴特心裡不禁猛跳一下------貴族系已經有如此把握?看來後面一定要見機行事,萬萬不能把副主教交代的任務給弄砸了。

  心情忐忑之下,尤賴特掉後阿索方領主半步,率著一眾聖殿騎士們跟在後面直向炎城北門行去。

  「好大一個部族啊!好多的人住在一起啊!冰熊老弟,你看那個房子居然可以高成這個模樣,實在是‧‧‧‧‧‧」

  尤賴特和阿索方領主走了不一會,突然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冷不丁就竄進大家耳中。沒有什麼準備的眾人頓時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有人的聲音可以有這樣的大法。因為沿著大路向前看去,對面的一群人還在遠處,連穿著什麼衣服都還不能辨認的距離那個大嗓門的聲音就可以讓大家聽得一個字都不差,這個聲音的洪亮程度也是可想而知了。

  「這些個土包子‧‧‧‧‧‧」尤賴特心中滿是鄙夷,從那個嗓門的話裡就知道絕對是個典型的野蠻人。炎城這裡的沿街屋舍在帝國裡根本就上不得什麼檯面,來人卻彷彿看見什麼不得了的建築一般。要是這些土包子到帝都看見金壁輝煌的皇宮,看見莊嚴肅穆的聖教廷總殿,豈不是要激動得昏倒在路邊?

  心中有了成見,尤賴特對那些野蠻人重要性的認識又少了幾分。他實在很懷疑這樣一批連農民都不如的傢伙能在帝國南方戰場上有什麼作為?聖教廷裡派自己大老遠的來迎接這些個傢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尤賴特偷眼打量一下阿索方領主,只見這個老狐狸的面皮修為甚是了得,依舊是一副笑容和藹,慈善可親的模樣,剛才那句土得掉了一地渣的話彷彿就是一陣過耳清風,沒在他那張肥肉縱橫的老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遠處的一行人已經走到可以互相打量的距離後,尤賴特便開始注視著那些土包子們。只見最前引路的貴族武士後面,是一群穿著各色獸皮衣物的大漢。這些高原上的野蠻人身高一般都高出正常人兩個頭的高度,頭髮亂蓬蓬的沒一個定式,晃眼一看之下尤賴特還以為是看見一群高大的乞丐。穿著獸皮衣物的大漢中,為首一個又特別顯眼。比後面那些人還要高出一些的個頭的身高已經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蓬鬆四散的黑色頭髮和滿臉的鬍子讓他臉上是什麼神情都已經無法辨認清楚了。

  「這個傢伙好像有幾分實力的樣子。」尤賴特畢竟是個騎士出身,能在聖殿騎士裡混到千騎長的位置雖然需要一些溜鬚拍馬、揣摩上頭意思的手段,但是個人的實力卻也是不可小看的。在武人的直覺裡,對同樣是高手的人有著特殊的感應。舉手投足之間,武人的那種氣勢就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除非對方刻意隱藏,不然尤賴特對自己的觀人能力還是有一定的自信。要是這些人被拉到貴族一方去固然不妙,但是被拉到教廷一系對自己的地位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尤賴特不愧是在教廷裡混跡多年的人物,不過眨眼功夫他心裡已經冒過了不少打算。

  「啊呀!冰熊你快看!前面那些人穿的都是白色的衣甲!怎麼穿的那麼統一,確實是很好玩啊。」

  距離拉近後,大嗓門的聲音更加讓人耳朵難受。即使是阿索方領主那一貫堆滿笑容的臉上都好像僵了一下。尤賴特乘著這個機會,居然搶先幾步迎了上去。

  「來自高原的盟友們,感謝你們在帝國遇到危機的時候前來伸出援手。我是聖教廷聖殿騎士團的千騎長尤賴特,代表聖教廷對各位的到來致以最高的敬意。」儘管心裡多少有些看不起這些野蠻人,但是官樣文章還是要做做的。首先尤賴特搶先一步在阿索方前對這些野蠻人表示歡迎,希望可以留下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其次當先那個大嗓門靠近之後散發出一種及其強悍的感覺,讓尤賴特多少收起了一些輕視之心。

  「哈哈哈哈,帝國的人還是很有意思的嘛。對了,我們走了那麼遠,肚子早就餓得打鼓,既然是歡迎就總得有些什麼東西下肚吧?***進帝國邊境來飛禽走獸越來越難找,吃了好幾天狗都吐口水的東西,也快不行拉,嘿嘿。」大嗓門話音剛落,肚子彷彿極有默契一般「咕咕」的響了起來。他用手撓了一下後腦勺,嘿嘿的笑個不停。

  「真是又俗又土!」尤賴特心裡不由大為反感,卻又不得不陪笑道:「好說好說,沒有一頓像樣的盛宴來歡迎各位怎麼說的過去。這位朋友不知道怎麼稱呼?看你豪爽的樣子我就知道一定是位英雄好漢,忍不住要結識一下列。」

  「大家都叫我憨大,你也這樣叫我好拉!吃的在哪裡啊?我們這就去吧‧‧‧‧‧‧」

  這個大嗓門正是憨大,從冰封高原進入了帝國境內後由於他們一行人走的是官道,出了松坦山一帶能抓到的野食是越來越少。憨大不止一次的在心裡暗暗感謝帶走了小白的練雲生,要是小白這個大胃王還在的話,真不知道要分去多少食物。

  安排盛宴這樣的活動自然不是尤賴特來安排,阿索方領主是這裡管事的,麻煩事當然是給他來操辦。但是自己只是一番口頭白話下來就佔了不少人情,尤賴特心裡也暗自得意著。

  阿索方確實沒有想到尤賴特居然做得這麼出格,好歹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最高的話事者。尤賴特千騎長的身份對於阿索方一個領主來說根本就是和那些端茶送水的侍者差不多,要不是尤賴特背後是聖教廷的副主教,阿索方絕對不會和這個小人多說一個字。現在自己作為歡迎狂戰士的領地主人還沒說話,尤賴特居然就搶先冒了出來,看來聖教廷的立場也非常值得玩味了。

  此時並不是發作的時候,阿索方領主硬是壓下了一口已經到了喉嚨附近的怒火,保持那副笑臉上前說道:「各位狂戰士們,我是此地的領主阿索方,非常榮幸能作為帝國第一批迎接你們的人之一。在炎城甚至北方邊陲這裡的食宿我會全部為大家準備好。到時候為了減少大家旅途的勞頓,我會安排大家從海路直接到離帝都最近的港口。來,我這就領路帶大家去住宿之地,放好東西後再一起到我的宅邸去,那裡已經準備了一些餐點來給各位洗塵。邊陲陋地,能準備的東西也不多,希望大家不要怪罪才好啊。」

  以阿索方一個領主的身份,這樣的話已經是非常的自降身價了。但是想起數日前皇家秘使的交代,安其古二世大帝下了密令一定要盡力拉攏這些高原來的狂戰士。要是這批人被教廷的人拉攏了過去,密令中提到的後果可是皇帝剝奪烈特裡斯家族的貴族封號!要是這些狂戰士倒向教廷派系,那麼自己甚至整個家族一夜之間就可能成為平民!因為這個緣故,為了能拉攏這些人,即使現在叫阿索方跪下來叫這些狂戰士作爺爺都必須要照辦。畢竟對於貴族來說沒有什麼比被剝奪貴族封號更慘的事情了。

  聽得有東西可以吃,憨大早就樂得眉花眼笑,馬上叫道:「我憨大可沒帶什麼東西,我可以直接去你那裡洗塵‧‧‧‧‧‧冰熊,扯我衣角作什麼,你們去放東西,我先去吃東西,分工嘛!」

  後面的冰熊等人一臉慚色,即使他們長期都是在高原的部族裡生活,對於憨大這樣過於「不拘小節」也有些不好意思。部族的人都是淳樸而沒有心機的,但是憨大這樣不知道「小節」為何物的還是很難另找一個。阿索方領主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冰熊一個沒扯穩,憨大已經笑呵呵的跟著阿索方領主去了。至於帶路去住宿之地的事情則交給阿索方的一個下屬來處理。

  阿索方是何等人物,只消一眼就看出了憨大在這群人裡面地位不低,當下肯定會用心討好,爭取以憨大為突破口來將這些狂戰士拉到自己一方來。從帝都那邊的態度來看,這些狂戰士還是很被看重的。要是和這些人攀上點交情,以後在帝國中央那裡也好有個照應。再說了,這些算得是野蠻人的傢伙能有幾分心機?只要現在下點本,阿索方絕對不怕以後沒收穫。

  看見憨大和阿索方領主向著另個方向走去,尤賴特怎麼會還在一邊發呆。心中不斷盤算著各種念頭的同時卻也加快幾步,和阿索方領主一左一右的和憨大一起走向領主宅邸去了。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34
第一卷·魔慟之夜 第三章

阿索方領主為塔克部族安排的住宿之所讓住慣了高原上那簡陋土房的冰熊等人有些受寵若驚,一整條街道的屋子都被整理出來作為大家的休息之處。雖然這條街道的房屋建築並不統一,但是裡面一律都是非常乾淨,而且佈置得井井有條。塔克部族一行人各自分配到房間再放好東西後,在那些貴族武士的帶領下直往阿索方的宅邸行去。
  「冰熊大哥,帝國貴族對我們好像還是比較熱情啊。看樣子他們好像也沒有印象中那麼惡劣吧?」銀狐靠近冰熊後小聲的說道。

  冰熊想了一下後便道:「這個還需要多觀察,搞不好是因為我們上前線為他們賣命,又擔心我們不會盡力,所以現在才這樣用心討好也不一定那。」

  不止冰熊和銀狐,塔克部族的其他人都也在議論紛紛。但是不管帝國貴族的打算是如何的,友好的接待總比不理不睬讓人來得愉快。心情大好之下,大家到也對此次帝國之行多有了幾分信心。

  塔克部族除了交易一些獸皮和購買一些鐵器才會到北方這些城鎮來,而最遠也大多只到星光鎮那邊。相比起來,炎城的規模要大上星光鎮許多,畢竟這裡是烈特裡斯家族的家族長的領地。塔克部族不少人是第一次出高原,面對沿街那些屋舍無不嘖嘖稱奇,感歎高大華美。街上行人早被一些前行的武士驅趕開去,但是從兩邊房屋窗戶裡,卻不時有些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些高大的高原人。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來到領主宅邸前停了下來,只見三人高的圍牆前是一道扭花鐵門,幾個鮮衣怒甲的武士駐著大劍守在門口。看見了塔克部族一行人,武士們「啪」的一下整齊劃一的舉劍行禮後,自有人去打開那道鐵門引著大家進去。這領主的宅邸自然不會如同尋常的住屋一般,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寬廣的花園,石道兩邊遍種各種奇花異草。石道向前,是一個帶著小小噴泉的假山池子,水珠飛濺中還可以看清池子裡那竄動的游魚。池子後石道沒入一片低矮林中,林後露出少許尖聳屋角,顯然這裡被精心修飾過,充滿自然氣息中又不失貴族的氣派。

  冰熊等一直居住在高原之上,何時見過這樣的氣派。穿過矮林後看見那佔地不知幾何的華宅之時,冰熊等一眾人全部都呆在原地。

  「冰‧‧‧‧‧‧冰熊大哥‧‧‧‧‧‧這個屋子怎麼那麼大啊‧‧‧‧‧‧人住在裡面習慣嗎?」銀狐向左和向右都沒有發現這個大屋的邊緣,不禁顫聲問道。

  冰熊雖然定力遠在其他人之上,但是同樣也被這樣宏偉的建築所震懾住。大理石的雙層外牆顯得豪華而又堅固,屋頂呈統一的角度向上延伸,然後在屋簷是各種雕刻。這些雕刻有的是一些天神,有些是傳說中的神獸。最為顯眼的就是正中那只位於最高處的四翼白龍,龍的頭頂上還有兩隻有些彎曲的金角。

  「呵呵,這個是我們烈特裡斯家族的守護獸-----聖白龍。歡迎大家的光臨,你們那個朋友已經在裡面拉,請進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索方已經站在大宅的門口那裡,笑著招呼大家進來。冰熊等人聽得招呼,才從那種震撼中清醒過來。大家一陣乾咳,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著進去。

  「咿嗚唉啊!咿咿唉啊!」

  才進得大廳,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把大家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只見一條長排的方桌最前端,憨大左手拿著一隻烤鵝,右手居然是半隻烤乳豬。而且看樣子,另外半隻烤乳豬已經葬身憨大的腹中了。現在憨大嘴裡塞滿了東西,剛才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是在招呼眾人一起過去吃東西。而方桌之上,自然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和水果。來自冰封高原的眾人平日裡只依靠狩獵一些高原上的獵物來維生,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盛宴,一時心裡都覺得有些熱乎。

  但是看見了憨大那個樣子,就算是不太清楚帝國禮節的塔克部族一群人,也不禁為憨大這樣的行為覺得臉上有些發燙。主人還在招呼客人呢,這傢伙已經消滅了半隻烤乳豬。大家入座之時只好盡量遠避憨大,擔心別人以為都和他一個德行。

  尤賴特倒是老實不客氣的坐在憨大的下座,雖然憨大吃得噼裡啪啦的將不少油脂濺到了他白色的衣袍上,但是現在明顯不是責怪這個野蠻人吃像有如飢餓野獸的時候。乘著憨大口中食物嚥下,新食物還沒有填進嘴裡的當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搭著訕,當然心裡對於憨大這種狼狽像是狂罵到了祖先的第十六代。

  阿索方待得大家坐定,不少食物更是流水一般的被送上來。大家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除了憨大繼續風捲殘雲的消滅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其他人都還坐著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大家不要客氣,以後還有很多仰仗大家的地方啊。來,今天我作為烈特裡斯家族的家族長,再次對各位的到來表示歡迎!」久經各種社交場合的阿索方自是不會讓這裡出現冷場,連番勸說之下,大家終於開動了起來。因為冰封高原上並沒有什麼酒,所以幾杯葡萄酒下肚,一眾人已經是放開手腳熱鬧了起來。

  阿索方領主和尤賴特在憨大左右坐定,不住的勸著酒。憨大見得兩人如此熱情,加上生平首次喝酒,各種憨樣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口中不斷胡話中連炎黃大陸的語言都冒了出來,聽得阿索方和尤賴特不時對視,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見憨大手中不住甩出被啃得乾淨的骨頭,嘴裡噴出帶著酒液的殘渣,時不時夾雜著那些胡話,阿索方和尤賴特總算明白了在這個時候和這個野蠻人套近乎是一種接近愚昧的行為。當下只好借口敬酒,拿著酒杯去和另外的人說話去了。

  兩人走開後,憨大也樂得沒有他們來打擾,專心致志的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面前新端上來的兩隻羊腿上。而冰熊等一眾人更多酒下肚後,更是已經毫無顧忌,完全當這盛宴是部族裡節日聚會一般,說笑打鬧、你追我逐的丟東西等動作都一起冒了出來。處身其間的阿索方和尤賴特自是苦不堪言,無奈的對視一下,尤賴特發現阿索方被一隻雞腿砸中臉部,而阿索方則看到尤賴特的純白騎士袍成為了油畫的畫布一般滿是油漬。兩人終於明白利用吃飯的機會來和這些野蠻人拉近距離是相當愚蠢的事情,於是只好改為在一旁成為陪客。

  一頓盛宴下來,好端端一個大廳已經面目全非。不知道消耗多少葡萄酒後,塔克部族的一眾人早就是狂態畢露。要不是尚有一絲清醒,早就把這方桌拆了升起個火堆來狂歡。大呼小叫之中,基本無人記得阿索方和尤賴特是什麼人,逮住這兩人就是幾杯酒灌下去。這些個大漢雖然接觸酒類還是第一次,可是天生就如此壯悍的高原人怎麼會把這些有點甜味的酒放在眼裡。阿索方和尤賴特幾個回合下來,馬上就覺得地面有些傾斜,說話也不怎麼利落。就算沒有見識到狂戰士的實際戰力如何,但是桌上的狂態已經是足夠給兩人留下終身難忘的印象了。

  「也許狂戰士之名是由此而來吧‧‧‧‧‧‧」

  無意中,阿索方領主和尤賴特千騎長居然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從阿索方領主大宅裡出來,眾「狂戰士」們走在大路上有如踩在棉花團裡。看見那些一個個彪形大漢居然和些個小孩子一樣,大叫的、唱歌的、仰天長嘯的幹什麼的都有,甚至要有因為喝多了,直接在路邊「放水」的就更不用提了。入夜的炎城頓時不得安寧,本來一些已經熄掉蠟燭入睡的居民也被這些穿街過巷高原來客驚醒,從窗戶看見大群的身穿獸皮的壯漢走過時自然不免驚訝。雖然對於冰封高原的部族人會來帝國幫助對付南方蠻族早有傳聞,可是親眼看見這些長久以來存活在帝國傳說的人物時‧‧‧‧‧‧還真是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來。

  冰熊等人的體質雖然強壯,但是卻不能和憨大相比較。雖然最初的幾杯酒下肚,憨大就有些覺得飄飄然。可是體內彭湃著的那股來自「神戰天錄」的真元豈是一般。當下真元急速的運轉中,體內那些酒氣隨著真元的運轉數周天之後,係數化為汗水流出體外來。一陣迎面的夜風,憨大渾身一涼便覺得清醒許多。

  清醒過來的憨大突然發現,在一群人最前面引路的一個銀甲武士不斷的回頭看著大家,但是目光和憨大一交接後卻又立即避開。

  「小兄弟,有什麼鳥事就說啊!」憨大好奇之下走快兩步,右手搭在了那個武士的肩甲上問道。

  那個銀甲武士顯然毫無準備,立即就被嚇了一跳。轉頭過來看著憨大的這個武士那年輕臉孔上,有著一些驚惶。

  「我‧‧‧‧‧‧我叫塔裡格,是‧‧‧‧‧‧是阿索方領主的屬下的武士‧‧‧‧‧‧大家喜歡叫我阿棍,我是‧‧‧‧‧‧」著急之下,年輕的武士說起話來沒有一絲條理,最後看著高出自己許多的憨大乾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阿棍!?」憨大對於這個名字馬上有了種難以理解的親切感,搭在阿棍肩甲上的右手大力拍了兩下,大笑道:「我叫憨大,我覺得你這個叫『阿棍』的名字很不錯!哈哈,說下是怎麼來的啊?」

  後面那些「狂戰士」們尤自瘋著,根本沒有發現憨大在前面和這個武士的情況。另外那些引路的武士更不會來搭理了,阿棍看著憨大大笑的樣子,心裡也放鬆不少。

  「在貴族武士裡面也分好幾等,我這樣從平民裡面加入軍隊的算是最差勁的那種‧‧‧‧‧‧大家叫我阿棍是因為我剛開始參加貴族武士訓練的時候拿劍就和拿棍子一樣‧‧‧‧‧‧所以就落下這個名字。」阿棍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名字不好算什麼!我還叫憨大那!有本事的人沒名字也沒有誰敢看不起!嗯,剛才你老是回頭看什麼那?」

  阿棍馬上抬起頭,眼中頓時滿是神采:「我知道你們都是在帝國傳說中的狂戰士!我在還小的時候就聽過不少關於你們的故事。對了,英雄王和戰神王真的是和傳說中那麼厲害嗎?你們真的在對付魔法師的時候能那麼厲害?」

  阿棍一番話急急的說完,卻看見憨大的目光轉向了佈滿繁星的夜空。因為高度的關係,阿棍並不能看見憨大此時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但是卻可以從憨大微微蠕動的嘴唇裡聽到「英雄王,戰神王」這兩個威冠帝國的名字。過了一會,憨大低頭對阿棍說道:「沒錯,他們都是很厲害的傢伙!但是我憨大一樣不會比他們差的!你看著好啦,我們去到南方前線,一定會殺得那些鳥蠻族和黑暗魔法師們屁滾尿流的!」

  聽得憨大的話,阿棍心情激盪中使勁的點了下頭。然後小聲的說道:「要是我能夠像你們那樣厲害的話就好啦!因為要是我夠厲害,搞不好會成為一個騎士哦。平民裡面能當上騎士的,全帝國都沒有多少個啊。」

  憨大再次大力的拍了下阿棍的肩甲,笑著說道:「沒問題!小兄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當憨大等人都回到住宿的地方後,引路的武士們完成了任務就轉回營地去休息。擔任守夜任務的都是都是那些貴族騎士,阿棍走到街道口的時候還不時回頭看下,憨大的一番話在他心裡不斷的迴盪著。

  「只要努力,我也可以的!」阿棍心裡暗自下了這個決心,頓時走起路來也覺得渾身是勁,身上的衣甲都彷彿輕了不少。

  「嗚嗚嗚~~~~」

  正向營地走去的武士們,突然聽見從街角傳來一陣壓抑的低低哭聲。阿棍正想過去看個究竟,一個武士便拉住了他。

  「阿棍你看什麼看,快點回去休息是正經。明天的例行操練你不要以為可以很輕鬆就混過去。」拉住他的武士冷冰冰的說道。

  阿棍愣了一下,說道:「可是,好像有小孩的哭聲啊。」

  「那有什麼奇怪。」另一個武士搭話道:「那些狂戰士住的地方本來不都是民居嗎?為了給他們住,那些房子都被領主徵用了。原來住的人沒有屋子,躲在街邊哭有什麼奇怪的。」

  阿棍心裡滿是驚訝,對著那個武士追問道:「不是說領主已經為那些挪出屋子的人找到暫時的住處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裡啊?」

  武士撇撇嘴說道:「那些個平民,哪裡用管那麼多啊。領主下令安排一些人找地方暫住在別處就已經是很仁慈了,不能安排完那也是很正常的。這些你就不要管了,北方這些城鎮都是領主的土地,這些平民在這塊土地上怎麼過活都要領主去過問不是太麻煩了嗎?」

  說完,兩個武士連拖帶拉的把阿棍帶離了這裡。阿棍自己也是平民出身,所以對這些人的遭遇自然是非常同情。可是光是同情也沒辦法,總不能讓這些人一起回營地去吧。悶悶的走在路上,不時還聽見一些別的武士們小聲交談著。

  「這次負責安排那些平民暫住事宜的雷方管事肯定又撈了一筆!」

  「嚇,這個不是廢話嗎。吃的住的哪裡不是錢,你以為別人會覺得金幣多了重得拿不動嗎?看這些流落街角的人就知道雷方那賤狗肯定是吞了不少下來。」

  「我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命啊,我這輩子都還沒拿過屬於自己的金幣列。」

  「操,就你那狗命還金幣。每個月五個銀幣的薪資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我們是什麼?不過是武士罷了。娘的平日只管操練和幹些跑腿打雜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機會發財?你以為是去做強盜啊?早知道老子就去投奔盜賊算了,不然整天都受上頭的氣,還賺不到什麼錢。」

  「娘的,不用拉去前線頂那些蠻族和黑暗魔法師就已經算是命好拉!在這裡能夠平平穩穩的混日子,你們幾個怎麼還不滿足?」

  「平平穩穩的混日子?你是豬啊,沒聽說阿索方領主的小兒子也準備去南方前線混軍功了嗎?要是倒霉,沒準我們都會被拉去啊。」

  阿索方領主的小兒子也要去前線混軍功這個消息可是非常震撼的消息,那些本來在互相閒聊的武士馬上圍到了說出這個消息的武士周圍,不住的催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出這個消息的武士一臉油相,顯然是個在武士營裡面混跡了不少時日的老兵痞子。看見大家都圍過來等著他說話,心裡不禁有些樂乎。往地上吐了泡口水後才開始說道:「我和你們可不一樣,我家裡有親戚在領主宅邸那裡做事!什麼消息能逃過我的耳朵!這個說起來話就多了‧‧‧‧‧‧」

  阿棍並沒有加入那些圍聽的***裡,獨自在一邊邊走邊抬頭看著天空,心裡想著:去南方嗎?要是能在那裡奮勇殺敵,搞不好還能晉陞到騎士階層啊。騎士,雖然不是貴族,可是已經是有一些特權了。要是家裡那種地為生的父母知道我當上了騎士,還不知道歡喜成什麼樣子。

  星月交輝的夜空自然不會給予仰望者什麼啟示,但是看著夜空的阿棍心裡卻不禁想到,剛才看著同樣夜空的那個狂戰士憨大,那時候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35
第一卷·魔慟之夜 第四章

當日光準備光臨炎城裡時,塔克部族的狂戰士們不是頭痛得在床上翻滾就是還在呼呼大睡之中,畢竟昨天晚上消耗了阿索方領主存酒的不少部分後付出點「代價」是難以避免的。但是憨大卻是例外,利用體內強悍真元排出酒氣影響後,早就沒事人一樣了。可是在這樣的城市裡,他覺得總沒有在野外休息過夜的感覺。所以天還沒有亮的時候,他就已經起來了。
  戰神天錄雖然已經是修真一脈中對肉身修煉已經接近極至的方法,但是卻和劍修與道修不同。一般的修真們借用天地元氣來煉體並積累真元,是為了更好的調動天地元氣而產生質變。但是「始祖修真」們不過是為了與天地之威抗爭發展出來的修真之法,強調在天地中以自己的實力生存下來,但是又不破壞原有的自然規則為基準。因為這個關係,他們並沒有利用天地元氣的能量來作為肉身運行的支持能量,也沒有人為的利用調體來提高壽元。所以他們即使是體內真元的量非常可怕,但正常的進食和休息還是必須的。

  憨大走出了屋子,馬上看見門口外負責守備的騎士們在周圍巡邏著。憨大自然也不知道這些穿著盔甲的傢伙是幹什麼的,當下也不理睬便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什麼地方?」

  正當憨大無聊之下要四處逛逛去的時候,一個穿著半身鎖子鎧的長劍騎士把他攔了下來。

  「呀!老子去哪裡你還管得著拉?」憨大看見那個穿盔甲的傢伙居然攔住自己,無名火馬上竄了起來。要知道憨大那性格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見這個穿盔甲的傢伙臉上居然帶著桀驁不遜的神色攔住自己,當下就發作起來。

  這個攔住憨大的貴族騎士是烈特裡斯家族一個遠親的後代,叫西索斯特。靠著關係進了歸烈特裡斯家族專屬的白龍騎士團,混了個中隊長的職位。仗著這層關係,西索斯特在騎士團裡也自覺有點身份。這次剛好派遣他們小隊來替這些個野蠻人守夜,一夜熬下來正是滿肚子火氣的時候。看到憨大那土頭土腦想四處遊蕩的樣子,自然要攔下來盤問一下。現在見憨大那個凶樣,一夜的鬱悶頓時化為怒火沖了起來。雖然狂戰士的威名在帝國盛傳已久,但是抱著懷疑態度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這些都是千年前的事情,都已經是傳說中的縹緲事情,西索斯特正是那些懷疑的傢伙之一。自從昨天看見了這些傳說中的狂戰士,覺得這些人除了身材高大之外和常人好像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長著兩個腦袋四個胳膊,當下對這些人受到的禮遇更為不屑。

  「你算什麼東西?別以為在領主那裡吃了頓飯就了不起了,我還是領主親戚那!」西索斯特當下退後幾步,從劍鞘裡拔出他的騎士佩劍說道:「白龍騎士團中隊長,西索斯特向這位不知名的先生請求單獨對決,等待你的回應!」

  西索斯特在白龍騎士團裡也算有些本領,所以看見憨大那濛濛的樣子,也沒把他當一回事。心裡還不住盤算著:要是自己打敗了這些徒有虛名的狂戰士,豈不是也大大的露臉了一把?要是因為這樣而得到領主青眼有加,那麼以後更是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從冰封高原走到帝國境內,憨大找不到什麼有趣的動物,更沒有什麼打架的機會,所以早就悶得手足發癢。現在看見這個穿盔甲的主動來惹事,當下便滿心歡喜。可是不管怎麼看,這個傢伙也不像很厲害的樣子。只消思索一下,憨大就有了主意。

  「喂,我叫憨大!你小子有膽來找我算是不錯了。等下我只用左手,再放你先打十招!這下公平了吧?」憨大說完還真把右手背在背後,用左手向西索斯特招了幾下。

  西索斯特只覺得肺都快要炸了,沒想到在帝國這裡居然還有人這麼看不起決鬥禮儀的。就憨大那個樣子,好像自己是個小孩來無理取鬧一般。什麼只用左手,什麼先讓十招,完全就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西索斯特暗中咬緊牙關,尋思著等下是給這個野蠻人一點教訓還是弄殘他算了。

  看見西索斯特還沒動手,憨大以為他還有什麼顧慮,馬上說道:「來來來,不用擔心我沒武器,老子不論打人還是打怪獸都是只用空手‧‧‧‧‧‧」

  思索斯特僅有的一點理智也失去了,旁邊那些樂得看熱鬧的騎士們更是叫嚷著挑釁的語言,喊著趕快開打。如此推波助瀾之下,思索斯特終於先發動起來。

  出鞘的騎士劍從憨大的左側上空帶著破開空氣的聲音加速劃下。西索斯特目標直取憨大的左肩,力求一劍砍斷憨大的鎖骨,至少落個半殘。

  憨大看見此劍速度與力量根本就不足擔心,當下就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這個穿著盔甲的囂張傢伙能有一些什麼本事,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連戰神天錄的力量都不用使出就可以打敗他了。

  憨大稍微後仰一點,馬上就避過了那看起來速度極快的一劍。西索斯特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笨拙的野蠻人居然身手還不錯,毫無困難的就避過了自己這一劍。但是看見憨大也不還手,看來讓十招之說並非兒戲了。

  「你個莽夫也敢如此輕視我,看來要給你留點教訓才是了!」西索斯特怒喝中,終於拿出看家本事。騎士劍在面前虛劃一個十字,然後劍鋒飄忽不定的向憨大刺到。要知道騎士劍劍刃略窄,辟砍之時不易用上力,而快急的突刺才是正規技巧。當下西索斯特也不含糊,忽閃上下中,已經刺出了十多劍。一時間一劍幻化為十多劍,劍影茫茫中只聽見「嗤嗤」破空聲響,圍觀那些騎士們不管是真心佩服還是意欲奉承,都不禁要喊出一個「好」來。可惜那個「好」字還才到咽喉還沒出口,只見憨大左手隨意的一拂,正正掃在那重重劍影裡。「崩」的一聲脆響,那劍已經被盪開到一邊去。要不是憨大懶得運起神戰天錄的真元,這一掃恐怕就不是把劍盪開那麼簡單了。

  圍觀眾人裡,有誰見過用手可以將鋒利的騎士劍打開?當下就如同呆掉一般,張開嘴巴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西索斯特心裡急氣,心裡暗罵憨大狡猾。原來剛才那一劍下去,感覺所接觸的哪裡是血肉之軀,分明是堅硬的鐵塊!心裡認定了憨大衣袖之下藏有護腕之類的防具,自己吃了個暗虧。可是自己用了騎士劍,卻又沒辦法指責憨大用了防具,於是就加倍小心,希望下次避開那左手的拂擊。

  「再看我這招如何!」西索斯特再次一喝,當下一個虛刺取向憨大的右肩。氣勢不錯的一劍之下,其實另有後招。只待憨大一個失誤,就要轉刺他眼睛。

  憨大好像根本沒有在意,居然還輕輕打了個呵欠。這下即使是個傻子都該看出憨大其實並沒有怎麼認真的來對待這場對決。待得那破空一劍在他肩前輕輕一顫,順著圓滑軌跡直取臉部的時候,他才稍微運起些真元在手指之上,快速的在劍身上一彈,「噹」的一下騎士劍終於脫手,直直的飛上了半天。原來是憨大實在耐不住這樣無聊的打鬥,決定快速了事算了。

  西索斯特右手此時已經被震得毫無知覺,只覺得剛才那一震,他感覺上就和毫無花巧的與一把巨劍對砍了一記那樣。可是所有的人都看見,剛才那一下是憨大用手指一彈的結果而已。

  「真是太沒意思了‧‧‧‧‧‧下次要打架記得找一個實力接近點的來!打得無聊‧‧‧‧‧‧」憨大嘴裡嚷嚷著,根本就不屑去理會還在發呆的西索斯特。一時間,周圍的人看向西索斯特的目光複雜了起來,同情、輕視‧‧‧‧‧‧最為令他難受的是,居然還有一些早起的平民在周圍看著熱鬧。

  西索斯特自認身體裡有著貴族的血統,天生就比別人佔著不少優勢。從出生到現在,幾時受過這樣的羞辱。此時心裡一陣急亂,脫口說道:「你個賤種,靠著點小手段勝過我算什麼,有本事找劍大師比劃去!要是你們這些野蠻人碰上劍大師,絕對走過十招就被斬成碎塊!」

  話一出口,西索斯特馬上後悔了。劍大師在帝國北方可是個非常著名的人物,以超卓的劍技在帝國裡位列四大鬥神之一。原先在帝都那裡被貴族們奉為神明一般,紛紛以自己的子女能夠得到劍大師的指點為榮。原來威震南方蠻族的帝國將軍阿姆斯特蘭就曾經是劍大師的弟子之一,不過因為阿姆斯特蘭將軍因為犯上作亂的罪名被剝奪貴族稱號並被全家處死之後,劍大師就不再呆在帝都,而是在帝國內四處周遊。

  西索斯特之所以會提到劍大師,就是因為此時劍大師剛好遊歷到了北方城鎮這裡。阿索方領主消息靈通,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才讓劍大師在這裡稍微停留了幾天,答應指點一下貴族騎士和武士們的劍術。但是當他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即使不管領主對這些野蠻人的態度如何,要是讓劍大師不快的話,後果可能就比較嚴重了。

  「劍大師?」看見憨大流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神色,西索斯特心裡暗叫糟糕。一緊張之下,哪裡還記得前面的惱火。若是憨大跑去找劍大師打上一架,不管輸贏如何領主都萬萬沒有可能放過肇事者的可能。西索斯特腦門上留下了些許冷汗後說道:「沒,沒有什麼。算是你厲害了,我輸了還不行。」

  正要逃開這是非之地,這次卻輪到憨大把西索斯特給攔住了。

  「什麼劍大師?好像還比較厲害的樣子啊,快點叫他來和我打上一架,好不好‧‧‧‧‧‧娘的你跑什麼跑,我又沒動手‧‧‧‧‧‧再不說我就真的打拉!」憨大那大大的拳頭揚起,作勢嚇唬了西索斯特一下。

  這下西索斯特可真是明白了什麼叫倒霉了。憨大用手指就能彈飛自己的騎士劍那可是大家都親眼看見的事情,此時一番拉扯下,他發現憨大衣袖之中居然並沒有那想像中的護腕,僅僅就是普通的血肉之軀時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這些個狂戰士還是不是人類啊!在旁邊圍觀的人一時都是哭笑不得。前面還在決鬥,現在卻變成了西索斯特拚命要離開這裡,而憨大直拉著西索斯特的鎖子鎧邊緣不放。兩人糾纏作一堆,實在是有如打鬧的孩童一般令人難以理解。

  「你爺爺的,好好說話當我憨大放屁是吧!」憨大的耐心到底是到頭了,手中藍芒微不可察的一閃之後,右拳重重的擊在了青石板鋪就的地上。

  轟隆的響聲中,硬度不遜鋼甲的青石板居然在這一拳之下硬生生化為碎塊。石屑橫飛中,西索斯特總算明白了自己挑上的對手是什麼級數。空手碎石,那至少該是帝國四大鬥神的水準啊。而此次憨大要去挑戰四大鬥神之一的劍大師,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眼看是跑不掉了,西索斯特只得放棄逃跑的打算。憨大看見了這個穿盔甲的傢伙終於老實下來,不禁嘴角一咧笑道:「老子可是連小白都能馴服,你算個什麼‧‧‧‧‧‧說,那個什麼劍大師在哪裡?要是那鳥夠厲害的話,我還要多謝你給我找了個有趣的對手咧!」

  西索斯特現在已經算是沒有辦法了,憨大那還在空中的拳頭給他的威懾力實在是難以承受。自己身上那在城裡巡邏時才穿的輕便半身鎖子鎧,絕對不可能有青石板的那種硬度。如果憨大再依樣朝自己身上來上一拳,那塊已經成為石屑的青石板為他的下場作出了非常好的示範榜樣。

  「別‧‧‧‧‧‧別打我啊‧‧‧‧‧‧劍大師‧‧‧‧‧劍大師就在城西的武士營地那裡‧‧‧‧‧‧」嚇到不知所措的西索斯特不得不說了出來。

  「城西的武士營地?」

  憨大雖然憨了一點,可是辨別東南西北的本事到還是有的。當下甩開了哆嗦得有如冬天裡從冷水中撈出來的小雞一般的西索斯特,大步向城西的方向走去。被青石板碎裂聲音弄醒的冰熊從窗戶裡探個腦袋出來,看見憨大離去的背影時喊道:「憨大哥,你這是去哪裡啊?」

  憨大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丟下一句「沒事,逛逛」就一溜煙跑掉了。臨行前村長交代冰熊多看好憨大,因為他知道以憨大的性格在帝國裡不定又惹出什麼麻煩來,所以憨大一路上硬是被冰熊悶出鳥來。要竄到山林深處找猛獸玩被制止、在星光鎮那裡要找人比試被制止‧‧‧‧‧‧現下要是被冰熊知道自己去找人打架,不被拉住說教才有鬼來。萬幸的是冰熊現在頭正昏著,沒多細想就又躺了下去。要是他知道憨大這次去找的是帝國四大鬥神之一的劍大師,還不知道怎麼跳起來大喉呢‧‧‧‧‧‧

  憨大只覺得了自由一般,歡快的跑向城外。儘管大清早的看見一個身穿獸皮的大漢穿街過市的非常礙眼,但是憨大哪裡還去理會別人那驚奇的目光。想起來到這個什麼鳥大陸許多時日,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對手來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所以他不少時候都有些懷念以前在莽原那裡的生活。尤其是那些耍把戲丟飛鐵的傢伙,還真是有意思啊。憨大心裡暗中想著,這個什麼劍大師千萬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啊。

  興奮之下,憨大加快了腳步。漸漸的,在清晨街道上狂奔的憨大不斷的加速起來。經過城門之時,守衛們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回事,直覺得一陣風過後,再仔細看時就只見一個背影早就在遠處難以辨認了。

  憨大按著日頭認清了方向,放慢了速度下來。回頭張望幾下後看見冰熊沒有在,心裡馬上就樂了起來。

  「哈哈,這下看你還怎麼拉我。劍大師?聽名字好像有點本事的樣子,這次打個痛快,作為去南方對付那些黑暗魔法師的熱身好拉」

  憨大樂得自言自語中,沿著城外的石路穿過了一片小樹林。遠遠的士兵操練口號傳來,憨大不由得精神一震,加快幾步後就繞過了樹林。

  一排厚實的木樁圍牆後,是青色的軍營帳篷。這些帳篷的高度已經和一般的房屋差不多,佔地也比較寬廣。軍帳前有塊寬廣的空地,一隊隊的武士們分成好幾塊在操練著。有些是在負重跑步,有些則是在揮劍練習劍術,那些嘹亮的口號聲就是這些人發出來的。

  在營地大門那裡的守衛大老遠就看見一個大漢跑了過來。雖然從昨天晚上回來的兄弟口中知道了一些情況,判斷出這個是一個狂戰士。但是職責所在,還是舉起長槍擋住營地大門,喝道:「前面過來的人,馬上停下來!軍營重地,不得隨便亂闖!」
rainday1 發表於 2008-5-3 22:35
第一卷·魔慟之夜 第五章

憨大正要低頭往裡面衝,軍營的守衛立即封住了營地的門口。而周圍巡邏的一隊警備隊也加入了阻攔的行列。一時間,大門那裡聚集了一百人左右,真個把進去的通道攔得嚴嚴實實。
  這個情形之下,憨大也知道不好亂來了。就算再怎麼不知道輕重,這裡也畢竟是別人的地方。雖然這一堆人在憨大眼裡不過是幾下就可以打發的貨色,可是畢竟還是有些麻煩。

  「劍大師是不是在這裡?在的話就叫他出來和我比試一下!說是塔克部族的憨大來找他拉!」

  守衛士兵們猛的一聽這話,無不嚇得背後淌下冷汗來。劍大師在帝國那是什麼樣的人物,現在就算在北方這裡逗留,也是阿索方領主費了不少心思才成功。幾天下來,劍大師不時在劍術上給武士們指點一二,讓大家受益匪淺。尤其是劍大師在指點劍技的時候,並沒有對平民武士和貴族騎士有什麼區別,那種一視同仁的大師風範更是深得武士們的愛戴。現在這個狂戰士竟然就這樣跑來叫戰,大家怎麼會不被驚嚇到。

  「啊,憨大哥!你怎麼跑來這裡鬧啊,快點回去休息吧!」

  大家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見一個只穿了內衫武士跑了出來。一句話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下就有幾人就發現,這個正是平時在武士營裡非常不起眼的阿棍。

  「阿棍,你認識這個‧‧‧‧‧‧狂戰士先生?」

  見到阿棍叫出了這個狂戰士的名字,和阿棍相熟的武士馬上問道。阿棍點了點頭後,從那些攔在門口的武士堆裡硬是擠了出來。當下也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跑向額憨大那邊。

  憨大看見了阿棍,馬上有如見到希望一樣。阿棍還沒過來他就已經扯著嗓子喊道:「喂!阿棍!你幫我叫劍大師出來,我要和他比劃一下看誰厲害!」

  正跑著的阿棍沒想到憨大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差點沒一個打絆摔在路中間。踉蹌了幾步後走了過去,不禁無力的對這憨大說道:「我說憨大哥那,你怎麼不在那裡休息,大早卻跑到這裡來叫戰劍大師?」說了一半,阿棍就在憨大耳邊小聲的說道:「你也許不知道,自從劍大師最得意的傳人阿姆斯特蘭將軍被判以犯上作亂罪名斬首後,劍大師就無心再和人比試了‧‧‧‧‧‧不少想和他切磋的人都被拒之門外啊。加上現在他是作為阿索方領主大人的貴賓在這裡指點大家,大哥你也是領主大人的貴賓,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讓領主大人左右為難那可就可不好辦了啊。」

  憨大聽完阿棍一席話,心裡不禁覺得苦悶。如果這些個守衛硬是阻攔他的話,搞不好他一個火起就直接衝進去。可是阿棍好好的勸說,憨大只覺得有如碰上冰熊的說教一般,渾身不爽卻又找不到地方發作。仔細盤算一下,自己雖然已經手癢了好幾年,可是看見阿棍這個樣子又不好再鬧下去。為什麼找個厲害的人來較量一下那麼困難啊,難道在帝國境內就這樣一路苦悶到南方去?

  看了下營地大門已經聚集了數百的守衛,再看下阿棍那焦急的神情,憨大不由長歎一聲。本來興致勃勃的跑來,還以為終於可以一過手癮。誰知道乘興而來,眼看就要敗興而歸了。再歎一次,憨大拍了拍阿棍的肩膀,轉身就準備離去了。

  那些本來不知所措的營地守衛們看見那個莫名其妙的憨大在阿棍一番勸說之下居然準備走了,心中一塊巨石算是落了地。畢竟兩方都是阿索方領主的貴客,隨便哪邊弄個不愉快都不是什麼好事。

  守衛們看見憨大轉身要走,握著武器的手都紛紛鬆懈下來。這時,門口眾人突然覺得背後傳來一陣難以解釋的壓力。同時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此人身穿白色劍士布袍,滿頭金髮束在腦後,一對神采飛揚的劍眉之下雙眼卻顯得有些蕭索。臉上那顯得有些隨意散亂的鬍子給人一種此人非常不拘小節的感覺。但是,大家注視的目光無一例外的停留在了這個男子左邊腰間掛在腰帶上的一把劍上。

  劍鞘質地及其普通,暗灰粗鐵打造而成的劍鞘上沒有一絲裝飾性的花紋,晃眼看來還以為是根手工異常粗糙的鐵條。劍柄因為有數重布帶纏繞,所以無法辨別質地。只是從劍柄的大小來看,這把略比騎士劍大一點的佩劍居然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這樣一把即使給一個最低等的平民武士使用都會遭到鄙夷的劍,大家卻一直在用憧憬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崇敬並非為了這把劍,而是此時正好像隨手拎著其他一樣拎著此劍的人-----劍大師。看到劍大師直直走向門口,本來被眾人堵得滴水不漏的門口馬上被讓出一條道來。

  「來人可是傳說中在冰封高原上的狂戰士,英雄王和戰神王那些光榮的後裔?」劍大師那有些慵懶的目光穿過眾人讓開的那條通道,正正落在了憨大身上。

  憨大沒有立即答話,因為這個中年男子一出來,他就本能的覺得有些感覺很怪異。就說此人那種眼神,明明是覺得有些無力可是又覺得他在注視的東西彷彿都集中在一點之上。就像憨大此時正正面對著這個中年人時,沒來由的覺得這個人眼裡此時看著的只有自己,絕對不會在把注意力分散一絲一毫在目光所及的其他任何事物之上。

  「沒錯,我就是從冰封高原上來的!那什麼鳥英雄王就是我‧‧‧‧‧‧我先祖!」憨大一下不查,差點就脫口說出「英雄王是我老爸」這樣的話來。好在一路之上村長交代穩重的冰熊,一定要時刻提醒憨大不要犯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憨大和英雄王的關係來。被數了不下百次後,冰熊還是可喜的發現憨大已經對英雄王三字有了一些不自覺的條件反射。就像剛才,一提到英雄王憨大還是想起了村長的教導,硬生生把原來的話吞了回來。不過想起老頭子突然輩分暴增,不禁有些火滾。若是再把弟弟算進來,憨大頓時覺得自己吃了一個天大的啞巴虧。

  劍大師看見憨大答完話後好像陷入了什麼思想鬥爭之中,眼神裡一會是不滿一會又是憤怒,再看一下,又變為懊惱了。

  「這個狂戰士好像很有意思。」劍大師那本來蕭索的眼神中露出了少許神采。

  「你剛才好像說要找我比試,對嗎?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戰,來切磋一下吧。狂戰士在帝國歷史上威名赫赫,以武勇贏得了千年不墜的榮譽。相信能和你比試一下,可以讓我受益匪淺。」

  劍大師平淡的一句話,卻讓所有在場的武士們震驚得啞口無言。大家都知道,就算在阿姆斯特蘭將軍被處死之前,劍大師願意過招的人數在帝國都是寥寥無幾,因為能達到他這個級數的武者實在是太少了。而在阿姆斯特蘭將軍事件後,更是已經沒有聽到劍大師再次用劍的傳聞。當然大家都可以理解,痛失愛徒那種傷痛是非常難以忍受的。

  此刻,當劍大師說出答應和狂戰士比試的話來,武士們全都感到有些矛盾。雖然帝國四大鬥神之一的劍大師願意出手,自然可以有機會一睹那傳說中劍技頂峰的技巧。可是劍大師和憨大都同是阿索方領主的貴賓,一旦有個什麼閃失可就麻煩大了。

  憨大可沒有這些武士們的煩惱,聽得這個人答應應戰,那麼該就是那個什麼劍大師了。心中歡喜之下,早把吃啞巴虧的事情丟到了九天外,哪裡還計較得這麼多來。

  「好啊!我們好好比一下才有趣了嘛。不然要我悶到南方前線,我可是要發瘋的!」歡喜之下的憨大,自然是喜笑顏開。可是聽了他所說話的眾武士們無不低頭暗歎「好像已經瘋得不輕了‧‧‧‧‧‧」

  阿棍見得劍大師居然親自出來回應憨大的挑戰,自己自然不適合再說些什麼了。當下便退後幾步,然後回到了那些武士群裡。

  劍大師好像漫不經心的從營地裡走了出來,每一步下去好像都沒有什麼目的。但是在那些對劍技有些瞭解的人眼裡卻發現,劍大師的每一步彷彿都是無懈可擊、隨時都可以進入攻擊狀態一般。左手的劍鞘角度微微上翹,給人的感覺是那把簡陋的劍此時已經已經變成了一頭隨時準備暴起攻擊的凶獸。

  三步,劍大師走了三步之後氣勢立即從一個慵懶的中年人變為了一個在決鬥中全神貫注的劍手。後面每走一步,氣勢便更加狂盛一分。憨大雖然對「劍」之一道毫無瞭解,但是那種對於戰鬥的敏感卻絕對不輸給任何人。劍大師這種氣勢上的變化,他立即就察覺到了。只有某方面達到了高手級數的人,才會散發出這樣的氣勢來。當然,對手越是厲害,憨大就越是高興。

  「好!要認真起來打才會有意思!」

  憨大一聲大喝之後,竟然雙手輕微出現一些藍色的波動。但是那點點藍色的波動卻又比最微弱的漣漪還要難以判斷。不過只是一閃而逝的剎那,卻完全沒能逃開劍大師的注視。但是對於這種難以理解的異象,他卻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此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必須分佈在憨大渾身的每一處肌肉上。劍大師相信,無論憨大有任何攻擊和防禦的企圖,他都一定能先一步判斷出來,然後再進行最為簡潔有效的攻擊。

  又是三步,劍大師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平舉劍鞘行了一個決鬥禮儀後劍鞘便緩緩放下。右手已經不再隨著走動而有過濾的擺動,而是有些突兀的定在身前距離劍鞘一尺距離遠處。

  「劍大師準備用他的無名劍了!」

  眾武士看見劍大師這個姿勢,馬上就有一些人驚呼起來。劍大師手上那把已經接近鐵條形狀的劍鞘裡,裝的正是他賴以成名的無名劍。據說此劍是劍大師親手打煉而成,跟隨了劍大師二十多年。

  在場邊看著兩人的武士們,目光大半倒都集中在了劍大師身上。雖然狂戰士在帝國歷史上很有名,可是畢竟武士們這幾日來得到了劍大師不少指點,對於這場對決,總隱約的希望劍大師能夠略勝一籌。

  相對與劍大師的謹慎,憨大卻是一副超越了眾武士們決鬥常識的樣子。雙手交個十字叉在胸前,好像就對面慢慢走來的劍大師就是個和他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一般。

  劍大師心裡的疑惑並不比眾人少,憨大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應戰,確實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總前和他交手過的人,無不把注意的中心放在了那隨時可能出鞘的劍上。憨大這個姿勢,無論是攻擊或者防禦以及應變,都絕對是讓自己處於極度不利的位置。劍大師的劍技,是在一個「快」字上做文章。只要夠快,那麼就可以讓對手露出更大漏洞;只要夠快,就可以讓對手被壓制於劣勢中;只要夠快,即使是手中這樣非常普通的劍,也可以發揮處強大的殺傷力。所以劍大師多年的錘煉中,已經力求把從出劍到擊殺中的每一個環節做到最簡。因為這樣才能從中演化出各種高速的劍技來。而憨大這個樣子,卻完全違背了他所認可的這些武道技巧,所以他古井不波的臉上,也開始流露出少許不解神色來。

  「只要我發揮出最快的劍技,以這個狂戰士的樣子那是絕對討不了好去的。也許他這樣不過是顯示了他還是武道上的外行人吧。」

  劍大師對自己的劍技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技」的頂峰,那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下來的。當距離憨大還有九步遠的距離時,劍大師口中低喝一聲「看招」,本來定住有如死物的右手突然像被日光突然直射的影子一樣快速的化為模糊,最後還消失掉了。可是隨著右手已經讓人肉眼捕捉不到動向,可是那把簡陋的鐵劍卻隨著「蒼」的一聲快速的離開了劍鞘。這一聲時如此之短,彷彿劍大師拔出的只是一把匕首而不是一把長劍。眾人心裡暗自驚歎------拔劍居然可以如此快法,要是換了自己站在劍大師面前,恐怕只是這一下就已經足夠讓對決的勇氣完全消失了。

  劍出鞘!那只出現了剎那的拔劍聲後,那出鞘的劍居然也生生化在了空氣中。眼力強些的,也不過看見劍大師身前幻出一些淡淡的青影。那些眼力一般的,甚至練青影都沒有發現,只覺得劍大師身前好像多了什麼,但是又判斷不出來。

  劍大師腳下突然發力,由慢慢前行的狀態在瞬間沒有預兆的變為前衝的狀態。彷彿那揮出的一劍力道如此之大,讓劍大師不禁隨著劍勢被帶拉向前一般。劍快,人也隨著劍勢變快。先是右手,然後是無名劍,最後是劍大師本人,在快疾無倫的速度中全都難以辨認得清楚了。眾武士裡不管是對武道有多少認識,此時都不得不歎上一句「劍居然可以有這樣快法,人居然可以有這樣的快法‧‧‧‧‧‧」

  憨大此時興趣已經完全提起來了,劍大師這下將渾身的勢頭完全集中在一劍之中,這樣的技巧倒還真有些看頭。可是對於憨大來說,這樣速度並不算什麼。當初小白那種速度的撲擊,他都可以從容接下。現在劍大師雖然幾乎達到了非常厲害的高速狀態,可是憨大依然對於能用手把那把飄忽不定的鐵劍給抓住充滿了信心。

  一切都不過一瞬,劍大師那灰色的身影居然不可意思的扭了個弧度,然後像水中游魚一樣從憨大身邊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兩個人都好像沒有接觸倒?」

  武士們的目力根本就沒有能捕捉到這短短剎那間所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眼睛一眨,就看到劍大師在憨大背後十多步遠的距離停下身形。面向武士們的憨大,臉上明顯是非常驚訝的表情。而背對著武士們的劍大師,握著劍的右手微微的顫動著,好像也不是佔到便宜的樣子。

  憨大所吃驚的,是劍大師居然在那樣高速前衝的情況下,竟然能把那氣勢一往無前突刺化為虛招,讓憨大所有的判斷都落了空。劍大師手中那鬼影一樣的長劍,硬是有如破開空間一般滑向難以預料的方位。同樣是虛招,劍大師這一手就明顯比前面那個挑戰的傢伙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出來。判斷失誤之下,憨大自然不能再用手去硬抓來劍,只得將雙拳收緊,等待劍大師劍身離身體最近的那會再開始反擊。

  而劍大師心裡震驚卻更在憨大之上。自己那幾乎沒有破綻的虛招,讓憨大肯定陷入被動之後,肯定可以把他制住。但是剛才那剎那,劍大師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那就是頂峰的劍技並非就完全沒有剋星‧‧‧‧‧‧頂峰的力量,就足以和任何劍技相比較。決鬥經驗豐富的劍大師不可能沒看出來,剛才憨大那個動作,竟然是想用雙手來對付鐵劍!有人居然可以空手這樣對付自己的劍,那在以前可真是想都沒想過的事情。所以情急之下,劍大師那一劍並沒有刺過去,而是輕靈的在憨大身邊劃過。憨大那伸出少許的右拳和劍身稍微碰了一下,那種振蕩竟然有如用劍在厚厚的石牆邊劃過一樣.

  劍大師慢慢轉身,收劍,看著憨大,心裡所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人的肉身,可以強悍到這般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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