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娶個姐姐當老婆 作者︰博得之門 (連載中)

 
jacky751101 2008-5-17 17:27: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24276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1-14 16:34
龍狂篇 第四十八節 治療方案

    這個要求很古怪,讓人摸不清意圖,而且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瓊恩怔了怔,“您是想知道……”

    “哦,那就……先說說泰拉曼特和阿拉莎吧,”思思(準確地說是無名老者說,“他們怎麼樣,還好吧。”

    泰拉曼特-坦舒爾,陰魂城主的名字,這個瓊恩是知道的,可是城主大人深居宮中,基本不在公開場合露面,自己一個小角色,打過交道的最高級別人物就是陰魂王子而已,又怎麼會知道他老人家好不好。至于阿拉莎,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個女子,她又是誰,好像聽說過,有點模糊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

    “是嗎?”對方皺眉,“那家伙應該是很愛熱鬧,喜歡拋頭露面的呀,難道轉性子了?阿拉莎是他夫人,你也不知道?”

    “城主夫人?啊,想起來了……可是她已經去世多年了。”

    被對方一提醒,瓊恩終于想了起來,陰魂城歷史上確實是有一位叫做阿拉莎的“王後”。據說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和陰魂城主在學生時代就相識,後來成為愛侶。兩人感情非常深厚,多少年來彼此扶持,相伴走過無數風雨,簡直就是浪漫的童話故事。令人惋惜的是,王後已經去世多年……好像有幾百年了吧,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聽說還是死于謀殺,凶手卻一直沒有抓到,成為一樁懸案。也正因為如此,瓊恩才會有些印象,否則誰會記得一個去世多年的人。

    泰拉曼特身為城主,相當于一國之君,身邊自然不會少了女子。不僅僅只有王後一人。十二位陰魂王子,其實說起來大半都是非王後所出的“私生子”,或者說庶出,反正陰魂城的風俗不在意這些,私生子並不受歧視,大家也無所謂。但自從阿拉莎王後去世之後,陰魂城主就再沒有續弦另娶。“王後”的寶座上一直空著了。

    “去世了?”

    老者的語氣似乎有些驚訝,而且……不知道是否是瓊恩地錯覺。仿佛還有一絲掩蓋不住的傷感,就像是聽到親人或好友逝世的消息一般。

    “他認識陰魂城主和夫人,而且顯然還很熟識。”

    瓊恩在心中做出這個判斷,不過也不敢打聽什麼。至于王後是被謀殺的這點,他想了一想,最終也還是沒有說出口。有關阿拉莎王後的事情,自己也只是小時候聽父母偶然間談起。記憶都有些模糊了,也不能確定,萬一開口結果說錯了什麼,豈不是自找麻煩,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聽到阿拉莎王後去世的消息,老者沉默了片刻,沒有再追究這個話題,轉而問起陰魂城近些年發生的事情。瓊恩想了想,大略整理了一下頭緒,便開始慢慢說了起來。反正陰魂城在幽影界地時候沒什麼可講的。按部就班地生活,至于回到物質界之後,所干地幾件大事,陰影大幕融化冰川、和塞爾結盟、進攻幽暗地域之類,瓊恩或者有份參與,或者也有耳聞,說起來也不費力。

    老者靜靜地聽著,偶爾提一些問題。瓊恩從中發現一件事情。便是這個老人對陰魂城顯然並不陌生,或許不曾在其中生活,但至少去過,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城市建築、街道走向、方位等等。不是親眼所見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說的是純正的耐瑟語。認識城主和王後,又對陰魂城這麼熟悉。還這麼強……難不成是某位大奧術師?”

    這個猜測有其道理,然而有一點不明白的,便是這位大奧術師明明是男性(至少從嗓音上判斷是男性,為何卻把自己變成一位美少女……難不成他是個人妖?然而他剛才又說,自己並不是“你現在看見的這個叫思思地女孩子”。

    兩個靈魂?

    梅菲斯此前說的話,突然在他腦中冒出來。雙眼異色,是為妖瞳,意味著有兩個靈魂----他本來以為這是胡說八道,連梅菲斯自己也只當作笑談。然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怕還真有可能。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陰魂城的情況大致說完。對方聽了默然不語,過了片刻,微微嘆了口氣,“是這樣啊,”他淡淡說,“你手上的那兩枚戒指,怎麼看著像是奧沃那胖子的手藝?”

    瓊恩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眼前正在和自己說話的這個老家伙,絕對是昔日耐瑟帝國的大奧術師之一,否則提起奧沃絕不可能是這種口氣,更不可能從戒指的手藝上就能認出他是制作者。“奧沃先生是我的老師,”瓊恩小心回答說,“這兩枚戒指都是他送地。”

    “是嗎?那家伙原來還沒死啊,”老者用一種頗感興趣的語氣說,“到底是不死者,別的本事沒有,保命的技術是一流。你是他學生,難怪,你老師還是整天掛著一串戒指到處向女孩子求婚嗎?”

    “……呃,他現在基本不這麼做了。”

    “哦,大有長進啊。還是說他已經找到願意嫁給他的女孩子了?”

    “這個……暫時還沒有。”

    “意料之中,你下次見到轉告他,不下決心減肥的話,這輩子他是別指望能有女孩子喜歡了。”

    “……我一定轉告。”

    老者呵呵一笑,“你現在是準備回陰魂城去?”

    “是的。”“很好,”老者說,“你身上有一頁耐瑟卷軸吧,拿出來給我看看。”

    瓊恩愕然怔住,他確實是有一頁耐瑟卷軸,當日在瓜理德斯城從亞當斯手中得來,因為存了私心,一直沒有上繳。但因為莎爾的影火作祟,他也沒辦法看懂卷軸內容。只能扔在次元袋里,時間一長幾乎都給忘記了。問題在于,這老家伙是怎麼看出來地,他再厲害,總不至于眼楮能,直接看見次元袋里的東西吧。

    雖然疑惑,但事已至此。否認抵賴顯然是沒有意義的。料想對方也不至于吞沒他的東西----實際上,真要搶瓊恩也沒辦法。他取出那頁黃金卷軸遞過去。對方接過,漫不經心地瞥了兩眼,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虛虛勾勒,像是畫了個什麼符號,然後遞還給瓊恩。

    “你回到陰魂城以後,把它交給布雷納斯----他是你地上級對吧。告訴布雷納斯,讓它把這頁卷軸給泰拉曼特看看。”

    瓊恩猶豫著。他不想把這頁卷軸交出去,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去瓜理德斯城一趟,出生入死得來地戰利品。雖然自己現在不能閱讀,拿著也沒用,但說不定將來又能讀了呢。上繳地話,未免太虧了。

    老者看出了瓊恩的心思,他微微冷笑了一聲。“你根本無法閱讀它,拿著也沒用,只會招致禍患。”他淡淡說,“就算你能閱讀,對你也沒用。你是變化師,沒學過任何亡靈術,我沒看錯吧,這頁卷軸上記載地完全是亡靈術知識,你要它做什麼,交上去的話。至少還能換點獎勵。當然,你要願意的話,也可以給你老師,反正也沒差。”

    瓊恩沒明白,為什麼說給奧沃“反正也沒差”。奧沃可是精研亡靈術地大行家。這頁卷軸對瓊恩而言是廢物,對奧沃卻應該是寶貝。他難道還會自己不要,送給陰魂城主?不過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別想,反正自己也正準備順路去拜訪奧沃,把卷軸送上去當見面禮,說不定還能再撈點好處。而且說起來,這肥巫妖對自己確實還真不錯,盡盡學生地心意也是應該的。

    抱著這種打算,他答應下來,將卷軸重新收起。對方沒有再談有關陰魂城的話題,反而開始詢問瓊恩自身的事情,同時也指點了他一些有關魔法上的技藝。瓊恩雖然有奧沃這個大奧術師當老師,但其實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彼此的專業方向又不一致,學到地東西不多,反而是這個老者,應該是在變化魔法上造詣極高,隨口點撥幾句,往往就能讓瓊恩豁然開朗,很多一直處于瓶頸階段的疑難迎刃而解。

    不知不覺之間,東方已經有些發白,漫漫長夜即將過去。老者轉身準備離開,走出幾步又突然站定。“差點忘了件事情,”他說,“你那位叫凜的朋友,她是龍脈對吧?”

    “是。”

    “她融合了一個元素轉化法陣?”

    “是,”瓊恩連忙問,“莫非您知道……”

    “她太逞強了,或者說太任性了,”老者說,“那個法陣很巧妙,制作者一定花費了無數心血在內,但不是她現在就可以運用的。再過五年,或者十年,才是比較合適的時機,現在她根本就承受不起。”

    “您是說,她其實不是生病,是身體承受不住魔法陣,出現了反噬?”

    “對,”老者說,“這種事情,我也幫不上忙,不過可以指一條路,你們去阿斯卡特拉,試著踫踫運氣吧。”

    阿斯卡特拉?

    “他讓我們去阿斯卡特拉?”梅菲斯問。

    第二天一早,大家互相告別,各奔東西,伊斯塔和思思南下去卡麗珊。等他們走後,瓊恩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簡略對梅菲斯說了一遍,說那個不知名的老家伙建議他們去阿斯卡特拉踫踫運氣,或許能治好凜。

    阿斯卡特拉是泰瑟爾北方安姆帝國的首都,號稱“銀幣之都”,乃是費倫大陸上著名的繁華城市之一。它是一個港口城市,位于安姆的最西邊,再過去就是浩瀚無際地寶劍海了。瓊恩等人原本的路線安排,是到了瑞塔汶之後,沿商路北上,從安姆帝國的中間直接穿過,並不經過阿斯卡特拉,如果要去的話,那就得中途變向,得多繞一個大彎。

    “走一趟吧。希望能有好運氣。”瓊恩說。

    梅菲斯看了看沉睡中的凜,點了點頭。“也好,”她說,“阿斯卡特拉是安姆首府,有不少神殿和高階牧師在那里,應該能幫上忙吧。”

    坦白地說,這是有些自我安慰的想法。如果真如那個老者所言。凜並非生病,而是承受不住魔法陣遭到反噬。那再高明的牧師也未必能解決問題。最理想地方案,自然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元素轉化法陣惹出來地麻煩,找當時制作的人就好---然而替凜制作法陣的人是她父親,如今早就去世多年了,指望不上。

    只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是自我安慰,那也得去踫踫運氣了。

    關于思思很可能隱藏著一位大奧術師靈魂的事情,梅菲斯也頗覺驚訝,沒想到“妖瞳”的傳說還真是事實。只是線索太少,也不足以推斷什麼,很難猜出那位大奧術師地身份來歷。耐瑟瑞爾帝國存續三千余年,魔法文明輝煌發達,大奧術師不可計數,但因為一朝隕滅,諸多史料都沒有流傳下來。讓後人想研究都無從著手,也沒法從中推敲琢磨。

    “不過……大奧術師雖多,能比奧沃都勝上一籌地卻寥寥無幾,再加上對陰魂城的熟悉,還有寒冬之戒……總不會是他吧?可是那家伙早就已經死了才對啊。”

    梅菲斯心中沉吟著,卻沒有說出口,不管怎麼說,這個消息得盡快回報給大主教。

    “先去瑞塔汶再說吧。”她最後說,“不行再去阿斯卡特拉。”

    一行人離開塔格村,走了半日抵達瑞塔汶,找到城中地提爾神殿請牧師治療,結果令人失望。凜依舊處于暈沉昏睡狀態。燒倒是慢慢退了。人卻怎麼都不醒,牧師們也束手無策。施展了各種強力的治療痊愈法術,用作材料的鑽石都花費了一堆,全然沒有半點起色。

    只能去阿斯卡特拉了。

    “對了,去阿斯卡特拉的話,有件事情要注意,”梅菲斯突然想了起來,連忙提醒,“凜倒罷了,瓊恩你和芙蕾狄要小心,千萬別在城里施法。”

    “為什麼?”

    “安姆是個敵視巫師的國家,”梅菲斯解釋,“雖然沒有什麼法律明文禁止,但上至政府,下至平民,基本都對巫師抱有很深的成見。巫師在城市中的活動會受到監視和限制,尤其阿斯卡特拉這種首府,倘若不取得施法許可證地話,擅自在城中施法,哪怕只是變個最簡單的戲法,那都是觸犯律法,會被罰款甚至囚禁的。”

    “這麼過分?”

    瓊恩嚇了一跳,他去過的地方也不少,從沒聽過有這種嚴苛規矩的。“這麼一來的話,安姆豈不是沒有巫師定居了?”

    “那倒也不是。”

    梅菲斯解釋,安姆帝國號稱商人領地,乃是大陸上著名的繁華富庶之所。就常理而言,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巫師也就越多,但因為安姆的歧視政策,全國巫師數量不足百人,其中大部份都隸屬于一個叫做“兜帽巫師公會”的組織。這個公會基本壟斷了安姆帝國地魔法研究,取得政府有限度的支持,排斥外來巫師,“施法許可證”就是由他們負責頒發,倘若有人無證施法,那麼一切麻煩也都由他們出面處理,算是半官方組織。

    施法許可證的價格極其昂貴,而且辦理緩慢,手續繁多,今天去交錢申請的話,說不定過一年半載才會發下來,麻煩得很。瓊恩等人只是過路,自然沒必要考慮,但這樣一來,在城中就要格外小心,隨便用個什麼飛行傳送法術,立刻就會有一幫兜帽巫師出來抓你。

    “巫師施法會有麻煩,那牧師呢?”

    “說得更準確點,是奧術者有麻煩,神術者不受干涉。芙莉婭就沒事,不過她是莎爾牧師……也沒關系,在我的記憶里,安姆並不禁止邪神信仰。”

    也就是說,巫師、吟游詩人這種專門被打擊,牧師、德魯依之類就可以大搖大擺,行走無礙。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安姆帝國宗教勢力極盛,尤其是阿斯卡特拉,各大教會都建有神殿。提爾教會有六大教區,安姆是其中之一(包括安姆帝國、博得之門等劍灣一帶,總部便在阿斯卡特拉;商業女神沃金的教會,總部和教皇“聖幣”也在此。其他如晨曦之神蘭森德爾、知識之神歐格瑪、死神克蘭沃、愛神淑娜等高等神,勢力也都頗為雄厚。總體上來說倒是呈現百花齊放的架勢,不像泰瑟爾帝國,提爾教會一家獨大,完全壟斷。但不管是什麼教會,基本都排斥巫師(魔法女神的教會例外,所以便會有種種苛刻限制。

    “知道了,記得不在城中施法就行。”

    巫師只要不施法,不在手上提著法杖炫耀,一般人也看不出身份,巫師袍和普通地長袍,從外表看式樣是差不多的,也不算什麼特征。雖然在同行面前很難掩飾身份,但瞞過普通市民總不會有問題。

    在瑞塔汶雇了馬車,眾人沿著商道,順利通過邊境的關卡,進入安姆帝國。一路疾行毫不停留,在第三天上午終于抵達了阿斯卡特拉。

    進城之後,也無暇觀賞游覽,直接就奔神殿而去。幾年前,阿斯卡特拉開發城北的荒地,建立了一塊專門的“神殿區”,里面有提爾、蘭森德爾、歐格瑪、克蘭沃、伊爾瑪特、托姆、海姆七位神祗地神殿。其他如甦倫、淑娜、沃金、迪奈爾、安博理等神明地神殿,分散在其他各城區,林林總總,一共有近二十家。

    可惜事實證明,不是數量多就一定有用的,半日時間,瓊恩和梅菲斯帶著凜把神殿區地七座神殿都跑遍了,結果依舊沒什麼進展。輪到療傷治病這方面的本事,各大神殿之中,以蘭森德爾的牧師最為專業,然而就連他們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正當大家都已經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在知識之神歐格瑪的神殿里,倒是得到了一條相對有價值的訊息。

    “這種癥狀,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類似的記載,”歐格瑪主教說,他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按照教會的規矩,應該稱呼他為“命名者”,“她之所以昏睡,是因為承受不住元素轉化法陣的力量,遭到反噬所致。所以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或者把這個法陣消去,擺脫負擔;或者讓她自身得到大幅度的強化,足以承受法陣。”

    之所以說是“相對”有價值,是因為這兩個選擇都很難辦到。凜的父親已經把元素轉化法陣和她的身體融合為一,瓊恩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不傷害凜的前提下消去法陣。至于說大幅度強化她自身……怎麼強化,凜又不是機器人,能夠更換零件升級換代。就算現在開始每天喂補品,只怕也來不及吧。

    然而,命名者的話語中,仿佛隱含著某種暗示,而梅菲斯聽懂了。她皺起眉頭,沉吟片刻,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謝過命名者,抱起凜,和瓊恩走出了神殿。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1-14 16:35
龍狂篇 第四十九節 困難和隱患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走出神殿之後,瓊恩忍不住問,梅菲斯微微搖頭,“回去再說。”

    莎珞克已經安排好了住處,乃是位于橋區和行政區交界處的鍍金玫瑰酒店,這是阿斯卡特拉城兩大著名酒店之一(另外一個是貧民區的銅冠酒店,裝飾豪華,金碧輝煌,消費自然也高,非常適合顯示身份和地位,深受上流人士的歡迎。瓊恩等人囊中充裕,資金不匱,出發之前伊卡沙城的矮人們還送了滿滿一口袋的寶石作為路費,倒是無需為經濟問題操心。

    回到房間,梅菲斯將凜放在床上,蓋好毯子。小女巫睡得很沉,呼吸平緩,倒是看不出什麼大礙,只是始終不能醒過來。梅菲斯看了她一會,輕輕嘆氣。

    “阿姨以前就說過,讓她在二十五歲之前盡量不要嘗試用這個法陣,她就從來沒當一回事。也是我太大意了,當時就應該阻止她。”

    事後追悔,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要安全地消去元素法陣,那是基本辦不到的,不用考慮,”梅菲斯說,“但第二條路,卻是有可能行得通的……就是龍化,或者說龍脈覺醒。”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要說“大幅度強化自身”,除了吃興奮劑,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但凜情況特殊,她是龍女。

    一般的龍脈者,雖然有巨龍血統,但也只是“有”而已,八分之一是有,十六分之一也是有。甚至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也是有。凜卻不同,她的母親是人類,父親是紅龍,也就是說她的血脈之中,“龍”的成分和“人”的成分相當,各佔一半。那麼從理論上來說,凜既可以是人類。也可以是巨龍。

    凜之所以現在是以人類少女地面貌出現,那是因為她的龍脈還沒有真正覺醒。巨龍和人類發育的速度不一樣,人類快些,巨龍慢些,所以現在在凜身上,是“人”的成分佔主導,“龍”的成分還沒完全顯現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十年左右,凜的龍脈便會真正覺醒。到了那時候,她才是真正意義上地“龍女”,能夠在人類和巨龍兩種形態之間隨意轉換---這就是梅菲斯所說的“龍化”了。

    凜的母親之所以叮囑她要等到二十五歲才動用元素轉換法陣,其用意也在于此。“龍化”之後,凜才是真正的龍女,到時候無論是可以操控的力量,還是自身的強度,都會獲得一個質的飛躍,承受元素法陣自然毫無問題。可惜凜心急貪玩。也沒把母親的話太放在心上,凝成真名後就迫不及待地試用……結果就出問題了。

    為今之際,別無他法,只能讓凜提前“龍化”,才能順利度過這一關。歐格瑪主教命名者,想必也是看出了凜的血脈,所以才會做了這種暗示。

    “辦法是可行,”梅菲斯皺眉,“只不過,有一個困難。還有一個隱患。”

    所謂困難,是因為“龍化”並非可以自己隨意控制地,不是說凜今天一高興,想要龍化,她的龍脈就自動覺醒了,世界上沒這種道理。如果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那所有的小孩子都直接變成成年人了。

    當然了,不能隨意控制。不等于說絕對不能促成。要強行加速,完成龍化,也並不是說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是吃藥。

    就像給孩子吃激素會加快發育,龍脈者也是可以通過“藥物”來加速龍脈覺醒的。只不過這種“藥物”很稀有。很難得到……說得直接點。就是龍血,而且必須是同族的巨龍之血。

    便以凜為例子。她是紅龍血脈,那麼如果想要加速龍化,那就需要紅龍的血。此外對龍的年齡也有要求,越古老的紅龍,血地效果越好,倘若用一只處于“青年”或者“成年”階段的紅龍的血,基本約等于無效;倘若是“老年”或者“極老”的紅龍,大約能加速一倍兩倍;倘若運氣極佳,能弄到“上古”紅龍甚至“太古”紅龍的血,估計本來需要十年的功夫,現在兩三個月就能搞定了。

    凜現在昏睡不醒,但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因為感受到魔法陣的壓迫,身體自動休眠,進入自我保護狀態,近似童話里的睡美人那種,這是各位牧師診斷之後得出的一致結論。既然如此,那麼等上兩三個月倒也無妨,完成了龍化再醒來……問題在于,上古紅龍、太古紅龍這種傳說中的存在,到哪里找去?就算找到了,又怎麼去取它們地血?難不成要號召它們義務捐血麼。

    這便是梅菲斯所說的,有一個“困難”了。

    “那還有一個隱患呢?是指什麼?”瓊恩問。

    “隱患麼,”梅菲斯嘆氣,“你忘了,薩馬斯特的龍狂?”

    在深淵中斷域鎮的時候,瓊恩和欣布等人,為了一枚伊瑪斯卡帝國皇室奇械師所有的白玉印章,和大巫師薩馬斯特發生了劇烈爭奪。最終的結果是功虧一簣,印章還是落入敵手。

    薩馬斯特之所以要那枚印章,是因為他從奧沃那里學到了“破碎命匣”的魔法技藝,能夠將自己的命匣分割成復數。老巫妖打算用這枚印章當作自己地第二命匣,取代弒王星作為“核心”,重新激活龍狂迷鎖的全盛威力。弒王星是一顆彗星,每隔三百年光顧一次。根據推算,再過幾個月,弒王星就會再度劃過費倫上空,薩馬斯特要想動手更換“核心”,這就是最佳時期。那個老巫妖根本就是個沒有理智的狂人,一旦被他當真發動迷鎖,整個費倫大陸的巨龍都會陷入暴走狀態,就算不是世界末日,估計也差不多了。

    龍狂迷鎖是上古時期精靈們專門為了對付巨龍所制。對于龍脈者自然也有一定影響,但畢竟不大。凜的龍脈還沒有真正覺醒,現在只是一位帶有“龍”性地人類少女,原本是不用太在意龍狂迷鎖地,所以她也一直沒怎麼擔心這茬。但她若是完成“龍化”,那就麻煩大了,就算不會像其他巨龍一樣完全受制于迷鎖。也肯定會受到極大影響。

    這就是梅菲斯所說地“隱患”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自然是沒錯。但事到臨頭,也就管不得那麼多,龍狂迷鎖地問題扔到一邊,先把凜救醒再說,以後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隱患”可以不管,“困難”卻沒法解決。龍血不是豬血狗血,可以在市場上買到,何況對“品質”的要求還那麼高。這與其說是種可行的方法,還不如說是等待奇跡的發生。

    “那個老家伙告訴我說,可以來阿斯卡特拉踫踫運氣,難不成就是要讓命名者來告訴我們有這種方法?那他直接說不就得了。”

    這個問題想不明白,但也沒法深究。畢竟對方也說得很清楚,是“踫踫運氣”,沒做任何保證。現在無計可施。那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還能說什麼。

    “今天只去了神殿區,城里還有一大半的神殿都沒去過,明天再去看看,”瓊恩安慰,“實在不行地話,就帶凜去找我那位老師,他總該有辦法吧。”

    梅菲斯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凜有些孩子脾氣,任性淘氣。撒嬌貪玩,還愛睡懶覺,但大體而言還是比較有理智,懂分寸的,重要的事情從不馬虎,關鍵的時候極少犯錯,其實是很聰明的女孩子。可惜聰明人也會失手,一旦出問題。那就是大麻煩。

    第二天一早,大家兵分兩路,芙莉婭留下看家,梅菲斯和芙蕾狄帶著凜去其他神殿求助,瓊恩和莎珞克則去了城市中心地區的“沃金步道”。

    沃金步道並非什麼旅游景點。也不是神殿。而是阿斯卡特拉城最大最繁華的商業區。凜如今這種狀況,瓊恩當然不會還有心思跑來逛街。他是沖著魔法商店來的。

    安姆排斥巫師,卻不等于說排斥魔法,至少對牧師就尊敬得很。作為“銀幣之都”,阿斯卡特拉富庶繁華,也是冒險者們的天堂,他們從大陸各處聚集在此,追逐著財富和夢想。而作為冒險者,哪個不需要幾件魔法物品,這是關系到身家性命地事情。有需求就有供給,阿斯卡特拉也有五六家魔法商店,都在沃金步道,生意也還不錯。反正魔法物品從來都是利潤極高,半年不開張,開張頂半年,只要能做成一兩單生意,就抵得上別人辛苦一年的收益了。

    凜要“龍化”,需要龍血,而龍血這種東西,農貿市場上是絕對沒有的,唯有在魔法商店里尋找,或許還有那麼一線希望。畢竟龍血也是很珍貴的魔法材料,可以用來鍛造裝備,配制藥劑等等,如果運氣足夠好,人品足夠爆發的話,說不定能在某家魔法商店里翻出一瓶半瓶太古紅龍的血,那就太理想了。

    不過,真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答案是否定的,瓊恩和莎珞克在沃金步道轉悠了整整一上午,跑遍了所有地魔法商店,不厭其煩地向老板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差點都被認為是瘋子。

    “太古紅龍的血?你以為太古龍是什麼,是你家里養的寵物啊,想抽血就抽血。”

    這是某個老板不耐煩的回答,不得不承認也是事實。巨龍們從來就沒有義務鮮血的責任感,想要龍血,那就得先把它們砍了。而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怪物,誰能夠砍死一只青年龍,那就已經可以作為“屠龍英雄”四處誇耀,被國王、城主們奉為上賓了,更何況是上古龍、太古龍這種傳說中的存在。當然了,如果誰砍死了一只剛出生的嬰兒龍,那不算屠龍英雄,只能算是走狗運。

    “如果凜的老爸還活著就好了,抽他的血肯定沒意見……不過好像也沒用。聽艾彌薇說,凜地父親也就是個成年龍,派不上用場。”

    看來這一趟又是要無功而返了。

    抱著這種念頭,瓊恩走出最後一家商店地門口,正考慮是先回住處還是去找梅菲斯,看看她們那邊進展如何,便在此時。眼角余光瞥見了一個人。

    是一個女子,穿著灰色袍子,全身裹在斗篷里,連兜帽都壓得低低,遮住了大半邊臉,正從對面的街道上走過。雖然看不到面容,但從身形輪廓和走路姿態上看,曲線優美,舉止優雅。絕對是位漂亮美人兒,有著良好的教養和禮儀訓練。男人看見美女,往往都會本能地多看幾眼,瓊恩也不例外,然而看了兩眼之後,他突然覺得這個身影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見到過似的“奇怪,我從沒來過阿斯卡特拉,連安姆帝國都是第一次來。這里怎麼會有我認識的人,還是個美女?”

    對于自己的記憶力,瓊恩還是頗有自信的,雖然比不上梅菲斯那麼變態,能夠一目十行過眼不忘,但如果覺得眼熟,那就肯定是見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可是自己認識,並且還會有很深印象地美人雖然不少,大部份都已經在身邊。也不可能是珊嘉……那是誰?

    略一沉吟,瓊恩決定跟上去看看,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也是種直覺︰思思的那個老家伙說來阿斯卡特拉踫運氣,然而到現在一籌莫展,或許就應在這個女人身上,也未可知。

    所謂病急亂投醫,大概就是形容瓊恩現在這種心態。不過世事奇妙,還真是難以言說,有時候誤沖誤撞,偏偏就是能夠歪打正著。

    瓊恩和莎珞克跟蹤那個灰袍女子走了半天,一直出了沃金步道。進入貧民區。轉過幾個街道,看她進了一座古老破舊的房子。莎珞克正觀察周圍地形。一眼瞥見瓊恩臉上神情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我終于記起她是誰了……不過她怎麼會在這里?”

    莎珞克不知道瓊恩在說什麼,但她也不多問,“那要進去找她嗎?”

    瓊恩明顯猶豫了一下,“進去,不過先別讓她發現,這個你能辦到吧。”

    “放心吧,看我的。”

    作為昔日鐵王座第一等的殺手,莎珞克在隱遁潛行方面有著優秀地造詣,即便在變成魅魔之後也沒有退化。這種貧民區地房子,又不是什麼城堡官邸,結構既簡單,又沒守衛戒備,實在太容易搞定了。不過十分鐘,魅魔便輕輕松松帶著瓊恩成功潛入,門窗都沒踫過半點,一路上只遇到三處簡單的魔法陷阱,被瓊恩隨手消去,喪失作用。

    房子很大,上下兩層,少說也有七八個房間,還不包括客廳,但里面空蕩蕩地,似乎沒什麼人居住,家具陳設也都非常陳舊,有些甚至還布滿灰塵。瓊恩和莎珞克放輕腳步,一路穿堂入室,無人阻攔,也沒看見剛才進來地那位女子。

    “唔,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瓊恩突然問莎珞克,得到肯定的回答,魅魔也聽見了,而且應該是嘩嘩的流水聲。兩人循聲找去,走過長廊,看到一扇玻璃門,水聲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影影綽綽還能看見一個窈窕美麗的女子身影,應該是正在淋浴。

    這個魔法世界也有玻璃,拿來作門很正常,不足為奇,但價值可就很昂貴了,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能用得起的,基本是貴族富豪的專利。這扇玻璃門表面光潔,色澤純淨,還雕著精美花紋,估計最少也值上十枚金幣,放在這間老舊房子里,真是有些不倫不類,然而瓊恩暫時也沒心思去關注這些。因為就在他準備悄悄退開時,玻璃門被拉開了,剛剛淋浴完畢的女子走了出來。

    “啊!”

    因為沒想到會有人潛入,她是著就走出來,連浴巾都沒圍,嬌軀一覽無余地展示在瓊恩面前。濕漉漉地銀色長發垂在背上,豐滿碩大的堅挺傲人,腰臀曲線性感曼妙,渾圓結實的大腿間夾著誘人的三角地帶,墨玉般的肌膚上,還滾動著晶瑩透明的細小水珠,讓人看了便有沖動的。

    雖然如此,女子之所以驚呼出聲,卻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被人看見,而是因為她也認出了瓊恩。

    “是你?”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1-14 16:35
龍狂篇 第五十節 卓爾少女的成長

    站在瓊恩面前的女子,銀發、黑膚、尖耳,無不表明了她的卓爾身份。身材嬌小卻豐滿,曲線玲瓏浮凸,讓任何正常的男性看到都會本能地咽口水,不是別人,正是和瓊恩在瓜理德斯城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交往,還曾經上過床的黑暗精靈,維康尼亞-菲爾倫。

    瓊恩當日奉命前往伊卡沙城,正撞上瓜理德斯城的卓爾們攻城,統帥就是維康尼亞,被瓊恩孤身闖陣,于亂軍中俘虜,這算是兩人的初次相識。後來瓊恩說服維康尼亞,帶他進入瓜理德斯城,其間經歷頗多曲折,兩人幾次並肩作戰,居然算是結下了點情誼,關系一度親密,有過合體交歡,瓊恩還幫她當上了第一家族主母。可惜事情到了最後,瓊恩終究是有所圖謀而來,設下圈套引誘卓爾上當,伊卡沙城一戰,瓜理德斯元氣大傷,精銳兵力損失殆半,維康尼亞也再度被俘,成為階下囚。

    此次之後,兩人的關系自然算是徹底破裂,原本那點脆弱情誼蕩然無存。平心而論,卓爾雖然是以邪惡著稱的種族,維康尼亞也不是什麼善良少女,但對瓊恩卻還算真誠,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你一直在欺騙我,從頭到尾,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我可否把這稱為背叛?”

    善惡是非且不論,僅以兩人之間來談,確實是瓊恩對不起維康尼亞。大約也是因為心懷愧疚,瓊恩說服矮人釋放了她,任她離去。作為失敗者。羅絲的棄民,維康尼亞已經無法返回瓜理德斯。也不願去別的卓爾城市,她對瓊恩說。打算前往地表世界。

    “因為我想了解一下人類,”她說,“我想看看,你們人類地世界,和卓爾到底有什麼不同。”

    維康尼亞離去之後,時間一長,瓊恩漸漸也就將她淡忘,以為天南地北,從此便再無交集,兩人間曾經發生的一切。也只當作永久地回憶。沒想到時隔一年,居然在這陌生城市,又遇見了故人,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卓爾的名聲在人類當中極其惡劣,幾乎是人人喊打地對象,殺了估計都無罪。維康尼亞敢在阿斯卡特拉這種人類大都市居住,自然也要特別小心,在外面的時候,她顯然使用了某種法術偽裝自己。改變了相貌----至少改變了膚色,因為她雖然用兜帽遮住了臉,但雙手是露在袖外的,而瓊恩當時看到的並非黑膚,而是白色,否則他早就想到了。雖然如此,兩人終究曾經有過親密關系,瓊恩一路跟來。看身形背影,走路姿態,終于還是想了起來。猶豫之下,還是決定進來看看,其實他也沒想好要做什麼。說什麼。只是覺得既然見到,就此默默轉身走人。總是不妥。

    回到住處,維康尼亞清潔沐浴,自然取消了偽裝法術,恢復卓爾形態。一年時間,無論人類還是卓爾,相貌理當都不會有什麼太大改變,但經歷的事情多了,氣質自然而然便也會有影響。卓爾少女的容顏,雖然依舊如昔日一般精致美麗,但卻少了些許稚氣,多了幾分沉穩,看起來明顯成熟多了。

    兩人怔怔對視,既覺意外,又想起往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半響,最終還是維康尼亞先回過神來,“是你啊,”她淡淡一笑,“好久不見,瓊恩。”

    她此時還是赤身,一絲不掛,面對著瓊恩和一個陌生女子(莎珞克,神情坦然自若,落落大方,毫無半點局促不安之感。縱然卓爾是以風氣開放而著稱,但卻也並不是暴露癖,沒有哪個女祭司會喜歡在街上裸奔,讓別人隨意欣賞自己的身體。林雷倘若換了以前,維康尼亞是肯定不會表現得如此鎮定,十有**要立刻穿衣,呵斥瓊恩退下,現在卻能言笑自若,仿佛全然不以為意----這恐怕並不是說她比以前放蕩,或者羞恥心喪失,自暴自棄,而是……有所覺悟,有所成長了。

    卓爾少女的很漂亮,如果可以的話,瓊恩還真想天天看。不過現在這種場合,自己衣冠整齊,對方一絲不掛,又沒打算馬上,感覺總是怪怪的。瓊恩不可能把自己也脫光,來個坦誠相對,自然就只能請對方穿上衣服了。

    維康尼亞隨手挑起旁邊衣架上地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散散系著腰帶,大半個性感依舊還是暴露在空氣里,關鍵部位若隱若現,甚至能隱約看見胸前的兩顆嫣紅蓓蕾,這與其說是穿衣,不如說是在引誘人脫衣。總算瓊恩平時美人看得多了,還算有些定力,不至于失態。

    “不用一直站在這里吧,”卓爾少女微笑,在旁邊牆上輕輕敲了敲,一扇暗門悄無聲息地移開,“進來坐坐如何。”

    瓊恩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隨她進了房間,這地方應該是臥室,也是她真正生活的地方,陳設布置雖然說不上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但也算得上是華貴,比起外面的破舊黯淡,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鑽石吊燈、真皮沙發,連地上鋪著的地毯都是嶄新的,應該剛剛添置不久,中間擺著一張雙人大床,一看就超級舒適柔軟,讓人有陷進去的。

    兩人面對面坐下,維康尼亞拍了拍手,透明的異界奴僕自角落里冒出來,端上兩杯葡萄酒。維康尼亞取過一杯,端在手中卻不品嘗,只是靜靜坐著,瓊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常理而論,故人久別重逢,理當相互問候,說說離別之情,談談自己近況,然而瓊恩和維康尼亞的關系……朋友算不上,敵人倒差不多。在瓜理德斯城。瓊恩殺了維康尼亞地母親和姐姐----當然,這其實無所謂。維康尼亞自己就是同謀;瓊恩還了她,給她後庭開了苞----這也不要緊。卓爾們不在乎這個。但瓊恩設計讓瓜理德斯城戰敗,讓她這個第一家族地主母淪為階下囚,被蛛後遺棄,流亡地表,這就是很大的仇怨了。如果維康尼亞一見到他就沖上來砍,那瓊恩是半點都不驚訝地,如今她能這麼鎮定理性,心平氣和,已經是大大出乎意料了。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種反常的理性,瓊恩才沒有遣退莎珞克。而是讓她跟自己進了臥室,站在身後。這世界上地女人很多,難纏的也不少,就瓊恩的認知而言,聰明地女人大多都比較危險----而既聰明又理智的女人,偏偏還和自己有仇,那就是最危險的存在了,不得不防。別看現在客客氣氣,說不定下一秒鐘就翻臉動手,雖說維康尼亞的實力應該和自己相差甚遠。但輕敵大意從來都是失敗的根源,誰知道她這一年里有沒有什麼奇遇,會不會突飛猛進呢。這兩年來,死在瓊恩手上地家伙很多,其中也頗有一些實力原本是在他之上地,往往就是一個疏忽不慎,結果就丟了性命。這種事情落在敵人頭上那是很爽,落到自己頭上。可就不太美妙了。

    幸運地是,維康尼亞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你剛從幽暗地域回來?”她開口問。

    “你怎麼知道?”

    “聞得出來,有那種味道,”卓爾笑了笑,“別忘了。我可是在那里生活了上百年呢。”

    “哦。是啊,前幾天才剛上地表。”瓊恩說,“現在準備回陰魂城,路過這里。你呢,”他反問,“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人類地大都市,對于卓爾而言絕非合適的居所,就算有法術偽裝,掩蓋真面目,也難保不會有露餡的一天。而一旦露餡,那估計就要上火刑架了。從安全角度考慮,還是在偏遠的村莊中隱居比較好。瓊恩有此疑惑,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維康尼亞的回答也令他大大出乎意料。

    “我是被奉上面的指令,被派過來的。”

    “上面的指令?”

    “是啊,”維康尼亞說,從床頭揀起一個護身符模樣地東西,遞給瓊恩看,是個黑色小圓盤,外面一圈紫環,用銀鏈穿著,這是夜女士莎爾的聖徽。“我現在是夜女士的牧師,莎爾之手----這麼說起來,我們還能算是一家人?”她格格笑著,“請多關照了。”

    莎爾教會神職人員的位階分六級,莎爾之手是第三級,屬于中層人員,這地位已經不算低了,尤其對于一個加入最多不會超過一年的新人而言,簡直就是破格提拔。瓊恩既驚且愕,“你怎麼會變成夜女士的牧師?”

    “這不是你們陰魂城的功勞嗎?”維康尼亞反問,“你們進攻幽暗地域,佔據了不少城市,強制推行信仰,到處宣傳教義。我從伊卡沙城離開以後,一路北上,恰好就遇上一隊夜女士的牧師,拉我加入。我想自己反正已經被蛛後遺棄了,是個無信者,聽她們說幾句覺得還不錯,就改信了。”

    “就這樣嗎……”

    維康尼亞說起來輕描淡寫,仿佛就是商場購物挑挑揀揀,看上新地就又放下舊的,但瓊恩清楚實際情形絕沒這麼簡單。就算維康尼亞真是主動願意改變信仰,加入莎爾教會,她可原本是羅絲的牧師,雖然地位不高,畢竟也是正式的神職人員,不同于那些普通信徒。牧師改變信仰,要比普通信徒艱難得多,痛苦得多,和精神上都會受到極大的折磨和鍛煉,哪是那樣輕輕松松地事情。這就好像一個容器,本來已經被改造成了比較符合羅絲需要地形態,現在又要它變成符合莎爾喜歡的樣子,那就不是換個名字,重貼個標簽就能完事地,銼刀修補、回爐重煉,都是意料之中。幸好維康尼亞年紀較輕,以卓爾而言還是少女,前幾年剛從祭司學院畢業,當羅絲牧師並不久,改變還來得及,換了老牌牧師。那就想變都變不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瓊恩既是出乎意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前的少女,雖然只隔一年未見。但卻顯然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承受了很多痛苦,心智漸漸鍛煉得堅強,所以現在才能以這樣輕松的語氣來提及。這其中,只怕也有自己地一分“功勞”吧,雖然瓊恩並不會因此感到自豪便是了。

    “你呢?”維康尼亞反問,“你來阿斯卡特拉做什麼。”

    “我麼……”

    瓊恩猶豫著,不太想向對方提起凜的事情,她們又不認識,解釋起來又麻煩。正想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卓爾少女輕輕笑了起來,“你剛才說,回陰魂城,路過這里是吧。可是阿斯卡特拉這位置,無論你走哪條路,也沒道理會路過啊,”她笑吟吟地端起酒杯輕輕啜飲一口,“你是特地繞路過來地,對不對?看你的樣子,明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瓊恩定定地看著她。

    “你看什麼?”

    “沒什麼。”瓊恩嘆息,“只是覺得,你真地長大了。”

    這話聽起來真是有夠詭異的,瓊恩距離十七歲生日都還有幾天,維康尼亞已經超過百歲,前者用這種語氣說後者,實在是……實在是沒法形容。雖然如此,卓爾少女卻沒有失笑。她清楚明白瓊恩的意思。

    “總是過了一年,長了一歲,經歷得多了,看事情自然也就明白點,”她淡淡說。“來地表這一趟。確實沒有讓我失望。人類的世界,比卓爾要精彩百倍。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這聽起來不錯,見證一位少女的成長,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可惜雙方的立場是敵對,維康尼亞越成長,那對瓊恩就越不利,盡管如此,他也沒有斬草除根,早絕後患的打算。人可以不善良,可以不強,但一定要聰明,聰明也不是說思維敏銳,過目不忘,能夠解開哥德巴赫猜想這種,而是說能認清自己,明白形勢,坦然面對----簡而言之一句話,要有覺悟。

    瓊恩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他也素來最欣賞這樣的人。強大地人值得畏懼,漂亮的人值得傾慕,善良的人值得尊重,而聰明的,有覺悟的人,值得惺惺相惜。正因為如此,他從沒起過半點殺機,只有欣賞和感嘆。

    “我確實遇到了點麻煩,受人指點,過來踫踫運氣,”他承認,“不過現在看來一無所獲……不,能夠遇見你,也就不算一無所獲了。”

    “是嗎,什麼麻煩,”維康尼亞問,“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呢。畢竟對這城市,我比你應該熟悉得多。”

    瓊恩有些遲疑,大家有仇無恩,見面能夠不互相砍就很不錯了,維康尼亞態度之友善,卻是已經大大出乎他的預料。瓊恩自度沒有能讓人相逢一笑、泯盡恩仇的人格魅力,也沒有能讓人拋去舊怨、俯首臣服的王者氣象,這些年來都是謹慎小心地度過,對他人的過分善意和熱情,總是抱有本能的懷疑,不敢輕易相信。

    然而再轉念一想,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壞也不會壞到哪里去。無論維康尼亞是真心有意相助也好,還是打算借機探聽瓊恩地近況也好,反正也就這回事了。于是點點頭,將凜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在泰瑟爾的塔格村里,恰巧遇上一個人,也是從安姆過來的,指點說來阿斯卡特拉看看,或許能有辦法。可惜現在兩天了,還是什麼頭緒都沒有,看來我的運氣不太好呢。”

    瓊恩自嘲地說,正準備喝酒,眼角余光卻瞥見卓爾少女的臉上神情,似乎有些異樣。“怎麼,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你是說,有人指點你來安姆,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的?”

    “唔,指點我的是個叫做思思地女孩子,”瓊恩想了一想,還是沒有把她還有個大奧術師靈魂的事情說出來,“她還有個同伴,叫做伊斯塔,是個劍士。”

    維康尼亞格格嬌笑起來,“是他們啊,那就難怪了。”

    “你認識?”

    “算是認識,”維康尼亞說,“打過兩次交道。”

    瓊恩皺眉,“你的意思是說……”

    “我是說,他們沒說錯,你這一趟來阿斯卡特拉,算是來對了,”卓爾少女悠然說,“我手上,恰好就有你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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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狂篇 第五十一節 互相幫忙

  凜要甦醒,必須先完成“龍化”,而要完成龍化,需要紅龍的血,而且越古老越好,年輕的沒用。瓊恩和莎珞克轉悠尋找了一上午,就是想從哪家魔法商店的櫃台角落里翻出一瓶來,最終失望而歸。如今維康尼亞說“我手上恰好就有你需要的東西”,那也就是說……

    “你手上有紅龍的血?”

    “有。”

    “我需要的,至少是上古紅龍的血。”瓊恩提醒。

    “我知道,”卓爾少女笑吟吟地說,“我既然敢說有,那就絕對能滿足你的需求,上古紅龍算什麼,那種貨色我還不屑于拿出來。”

    “……你口氣這麼大,上古龍都不放在眼里?難道是太古紅龍不成?”

    “就算有太古紅龍的血,最多也就能把龍化加速個二三十倍吧,原本需要十年,現在還是需要三五個月。你那位叫凜的小情人睡上三五個月,你就不擔心有事?

    這話說得好,正常人別說睡上三五個月,就算睡上三五天,那也可以考慮送醫院搶救了。雖說凜是龍脈,巨龍也有休眠的習慣,和普通人類不同,但時間拖得越長,風險自然越大,其不可捉摸的變數也就越多。這個道理瓊恩自然懂,問題是懂歸懂,太古龍已經是巨龍最頂級的存在了,它的血效力也只能如此,那還有什麼更快捷的途經,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當然有,”維康尼亞說。“大家相識一場,既然幫忙那就要幫到底。我這里有一瓶龍血,效力比什麼太古紅龍血強上十倍百倍,你拿去給她服下,遲則十天半月天,短則三天五天。甚至當天晚上就能醒過來。”

    她說得自信滿滿,瓊恩不免驚訝。但感覺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要說能比太古紅龍血地效力還強上十倍百倍……那除非是龍神差不多。

    “你總不會告訴我,你前天遇到五色龍神,他看你順眼。讓你抽了一瓶血吧。”

    “你覺得龍神有那麼好說話嗎?”

    “當然不覺得。”

    “那就是了。”維康尼亞說,“大家素不相識,他憑什麼讓我抽血,除非把他先殺了才行。”

    “對啊,”瓊恩說,“那你是怎麼……”

    “所以我就把他先殺了。”

    瓊恩一向自詡心理素質不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是難了點,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卻還是能辦到。縱然如此,他還是被維康尼亞的話給震到了。“你剛才說……”

    “我說我殺了龍神,取了他的血,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不清楚的地方倒沒有,只是不可思議的地方太多,維康尼亞怎麼會踫上龍神。又怎麼能有本事殺了他取血。這種事情簡直就和天方夜譚差不多。

    瓊恩仔細再問,維康尼亞卻也不肯詳細解釋。只說前些日子,五色龍神提亞瑪特地紅龍化身察斯薩突然出現在安姆,不知道被誰打成了重傷,垂垂將死,莎爾教會得知這個消息,于是聯絡了盟友一起乘機圍剿,雖然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最終還是成功殺掉了察斯薩。

    勝利之後,自然便是分贓,或者說瓜分戰利品。五色龍神有五大化身,察斯薩是其之一,也就是紅龍之神,如今它死了,被眾人大卸八塊,龍鱗龍皮龍牙龍筋龍血之類都是寶物,劇戰毀掉了不少,剩下那點被分得一干二淨。維康尼亞在此戰出力甚多,就分到了一小瓶地龍血。林雷

    聽到這里,瓊恩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你是說,你們教會和盟友們一起圍攻紅龍……不會也有我在路上遇到的那兩個人參加吧?”

    這是很合理的猜測,伊斯塔和思思都是能力超凡的人,又恰好在這地區,倘若說如此重大地事情沒他們參與,總覺得可能性不大。維康尼亞又和他們相識,思思(準確地說是那個大奧術師)還能指點瓊恩等人到這里來踫運氣,顯然所指地就是紅龍神血,說明知道內情。當然,那人不可能知道瓊恩和維康尼亞是舊識,不會是特指卓爾少女,畢竟分到龍血的人應該也不止她一個。

    “是啊,”維康尼亞說,“他們也在場,而且取走了絕大部分的龍血和所有龍牙。剩下的一點被我和另外兩個人分了。”

    “伊斯塔和思思取走了絕大部分龍血,還有所有龍牙?”

    這個消息讓瓊恩有些驚訝,如果思思手里有那麼多龍血,何不直接送點給凜,非要讓他們來阿斯卡特拉踫運氣。如果說是吝嗇,卻又感覺不像,比較可能的解釋,是那些龍血對他們自己也有重要作用,不能割愛。

    龍血的用途很多,加速“龍化”其實已經是附加作用,它的常見功能是鍛造魔法物品、調配藥劑。維康尼亞手上的這瓶龍血,得自紅龍神察斯薩,效力自然更加非凡,如果找到優秀的煉金師,配上其他珍貴材料,精心調制成魔法藥水服用,很可能讓人永久性地增強力量,或者增強體質,或者擁有某些魔法能力,甚至沒事也能學紅龍一樣從嘴里噴噴火,美型談不上,但確實是好東西。只是對于非龍脈者而言,龍血直接喝是無效地,反而還會毒,維康尼亞一時之間又找不到足夠高明的煉金師,更湊不齊配套的其他材料,也只能暫時閑置下來,沒想到正好派上用場。“但你應該不會白送給我吧,”瓊恩說,“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出來好了。”

    維康尼亞敢承認自己有龍血,卻不說收藏在哪里,瓊恩就算把她制住搜索。估計也是徒勞無功。至于說嚴刑逼供之類,面對的是一個卓爾,還是省省吧,免得惹人發笑。除了維康尼亞之外,還有兩人手也有龍血,但瓊恩完全不知道半點頭緒。無從尋找。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用掉。是否願意轉讓,只怕還沒有維康尼亞好說話。凜已經昏睡數日,多拖一天就多一分風險,還是早點解決問題來得穩妥。既然有這種考慮。他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維康尼亞開出什麼條件,只要不是特別過分,自己力所能及,那就直接答應。

    維康尼亞格格嬌笑起來。

    “沒什麼條件,只是幫忙而已。大家相識一場,我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賜,該算的帳,以後慢慢算;能幫地忙。那也不妨伸手,對吧。”

    瓊恩點點頭,“對,”他說,“那麼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地。盡管開口。”

    “確實有件小麻煩。”卓爾少女輕聲說,“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殺個人怎麼樣?”

    殺人這種事情,瓊恩經常做,要說兩手沾滿血腥或許稍嫌誇張,但算起來地話,十幾條人命應該也是有了,不值一提。只不過維康尼亞要殺的人,那肯定就不會是尋常角色,不是自身實力高強,就是有堅挺後台和雄厚背景,否則她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早就自己下手了,哪里等到今天。

    “你應該知道,歷史上,我們教會在安姆基本沒有任何影響力,現在這種狀況需要得到改變,”維康尼亞說,“我和其他牧師就是因此被派到此處,近幾個月來,也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和成果,傳教活動得到提爾、蘭森德爾、歐格瑪等幾個大教會的默許。如果不出意外地話,一兩年之內,應該就能夠取得政府許可,建立神殿,公開傳教。”

    “哦,聽起來不錯啊。”

    “這里是一個新教區,既然建立起來,必定要設一個地區主教。按照慣例,地區主教這種位置,至少要是黯之主莎爾教會階的第四階,資深牧師)才能擔任。現在安姆地區地牧師,有一位黯之主,還有三位和我一樣,都是莎爾之手,”維康尼亞說,“我加入教會不到一年,能夠成為莎爾之手,一方面是女士賞識,破格提拔,另一方面也是立了幾件功勞。但不管怎麼說,短期之內是很難再上升了,除非……”

    “明白了,”瓊恩說,“你要我幫你把那個黯之主干掉,或者連那三個莎爾之手也一起干掉,這樣你就沒有競爭者了,對吧。”

    “當然不是。”

    瓊恩一怔,“不是?”

    “你不也是夜女士的信徒麼,怎麼好像都沒常識似的,”維康尼亞有些好笑,“夜女士向來反感無意義的犧牲,從不鼓勵信徒之間自相殘殺,更不會接受自己地信徒當祭品,和羅絲那個蜘蛛完全不同。我如果敢把她們殺了,提升位階沒指望,被處死是肯定地。”

    “那你想怎麼辦?”

    “殺人,”維康尼亞說,“殺一個甦倫的牧師。”

    “甦倫的牧師……哦,我明白了。”

    月女士甦倫,和夜女士莎爾,並稱創世雙神,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兩位神明,同時也是死敵,光明與黑暗,從來就不能共存,也是情理之的事情。千萬年的演變下來,夜女士莎爾依舊是高等神,廣受崇拜,月女士甦倫卻勢力衰微,名聲漸弱,但到底根基深厚,在不少地區還是頗有影響的。安姆便是甦倫教會比較強盛的地區之一,阿斯卡特拉也有她的神殿,牧師不少。反而是莎爾教會以前主要在北方發展,在安姆反而沒什麼勢力,至少瓊恩在城里連座公開地神殿都沒看見,維康尼亞作為牧師,也得躲躲藏藏住民宅。

    兩位女神既然是死敵,教會自然也彼此對立,甦倫是善神,信徒大多遵紀守法,至少人畜無害,莎爾卻是邪神,手下不是陰魂城這種極道組織,就是維康尼亞這種邪惡少女,當然了。還有瓊恩這樣有理想道德化紀律的良好青年,這屬于特例,可以忽略不計。好人和壞人沖突起來,往往不是邪不勝正,而是正不勝邪,甦倫教會之所以衰弱。未嘗不是莎爾教會大力打擊的緣故。

    就瓊恩所知,莎爾牧師如果殺死甦倫牧師。那就是很了不起地功績;倘若能夠生擒活捉,舉行祭祀儀式,將甦倫牧師作為“祭品”獻上的話,那就更是極大地榮耀。能讓女神芳心大悅了。維康尼亞所打地。顯然就是這個主意。

    她以前是羅絲的牧師,蛛後鼓勵信徒自相殘殺,最喜歡地祭品就是自己地牧師,維康尼亞如果遇到這種情形,肯定是想辦法直接干掉競爭對手。但現在她是莎爾的牧師,夜女士不喜歡浪費,不鼓勵內耗,維康尼亞要想晉階,那就只好走立功路線。去殺教會地敵人了。

    只不過,要殺甦倫牧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整體勢力而言,莎爾教會已經明顯壓倒了甦倫教會,但就安姆這一地來說。情勢完全相反。甦倫教會歷史久遠。經營多年,莎爾教會初來乍到。根基淺薄;甦倫教會早已得到官方認可,受政府和法律保護,莎爾教會目前還處于地下狀態,行事有諸多不便;甦倫教會與人為善,有諸多盟友,莎爾教會從來講究隱秘,獨來獨往。維康尼亞要做的事情是殺人,這是嚴重犯罪,本就不容易,她又不能請教友幫忙,否則被分了功勞去,只能靜靜等待時機。

    瓊恩的到來,無疑是個天賜良機,首先他不是神職人員,是個外人,不會分掉維康尼亞地功勞;其次他是個過客,又不久居于此,待幾天就走人回陰魂城,正適合作案,還容易推卸責任;再次他是維康尼亞地舊識,兩人有過交情和合作的經歷,卓爾少女對他的心機、能力都很了解,也能夠信任;最後他現在又正好有求與人,需要龍血給凜治病,維康尼亞抓著這個籌碼,不怕他不同意這個交易。

    然而,她就不怕重蹈覆轍,再一次被欺騙嗎?

    瓊恩凝視著她,在卓爾少女的眼光,他看到了鎮定、坦然,還有一絲尖銳鋒芒,然後他明白過來。

    瓜理德斯城的往事,維康尼亞並沒有忘記,過去的教訓,她也牢牢印在心里。卓爾少女信任瓊恩的能力、心機,意思是說她相信瓊恩能夠辦到這件事,不會失手弄砸,卻不等于說相信瓊恩真的會恪守協議,不玩花招。

    可是,那又任何呢?

    今日的維康尼亞,已經不是過去地維康尼亞,一年的地表生活,讓這位卓爾少女成長了許多。對于曾經給自己留下過失敗恥辱的對手,需要重視,應該警惕,卻不能膽怯畏縮,反而更要當頭迎上。若不如此,自己便永遠籠罩在他的陰影之,無法擺脫,無法走出。

    對維康尼亞而言,這是一種挑戰。

    可惜瓊恩並不想迎接這種挑戰。

    作為上一次交鋒的勝利者,他有資格淡漠,有資格不以為意,就像賭場里地贏家不需要急著翻盤。于他而言,現在唯一要做地,便是盡可能順利地拿到龍血,不要多生枝節,免得麻煩。只要維康尼亞在這一點上能保證,那麼瓊恩就會老老實實遵守交易。

    “但我怎麼能確信你所說的是事實呢?”瓊恩問,“我怎麼能確信你手上真地有這樣一瓶龍血,而不是在欺騙我?”

    維康尼亞搖搖頭,“我沒法讓你確信。”

    對于維康尼亞而言,她不能信任瓊恩,所以在瓊恩完成“工作”,幫她成功殺掉甦倫牧師之前,她是不會把龍血交過去的,連拿出來看看都不會,否則瓊恩直接就搶,她如何抵抗。但對于瓊恩而言,他首先不能保證維康尼亞手上真有龍血,其次就算有,也不能保證事情辦完了她就肯定會履行承諾。當然,瓊恩倒是不擔心她會事後拿贗品來冒充,自己好歹是煉金師,不至于分辨不出真假。

    這是一場雙方都嚴重缺乏基本信任的交易,又沒有可靠的第三方來做公證,只能賭運氣,賭人品,賭對方不會出爾反爾,過河拆橋。瓊恩急著要龍血,就這點而言他是有求于維康尼亞,處于劣勢,但他擁有力量上的優勢,可以輕易制住或者殺掉對方,如果事後維康尼亞毀約,他也有能力進行報復----想到這一點,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去。

    “成交。”瓊恩說,然後突然想起一個被忽略的問題,不由得當場怔住了。

    “等一下,維康尼亞,”他皺眉,“我沒有許可證,不能在城里使用魔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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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狂篇 第五十二節 沃金教會的秘密

    安姆排斥巫師,要在城市里使用魔法(奧術),必須施法許可證,又稱“奧術執照”,否則就是違法。據梅菲斯所言,兜帽巫師公會通過魔網對全城有著嚴密的監控,一旦發現異常波動,立刻直接用傳送術抵達現場,決不會出現罪犯已經逃跑半日,警車才姍姍來遲的情形。而且兜帽巫師公會的成員雖然不算很多,但實力頗為雄厚,自從訂下這個規矩以來,幾百年間也頗有些外來巫師觸犯禁令,無一例外都被關進監獄里去了。

    瓊恩自然不想被關進監獄里,何況他這次是要去謀殺,講究的就是隱秘,倘若釋放個法術,結果引來一群兜帽巫師,那豈不是現成的目擊證人。但倘若不用法術的話,他又憑什麼去殺人?憑自己那三腳貓的拳腳功夫麼。

    城中不能施法,這點瓊恩早就知道,對于巫師而言自然是個極大限制,但他一開始也並沒有太在意。一方面是為了給凜治病,顧不得那麼多,另一方面反正有梅菲斯這個強力聖武士在,擔心什麼。但現在麻煩出現了,這件事情梅菲斯是絕不可能幫忙的——別說幫忙,哪怕被她知道,估計都會立刻和瓊恩翻臉。

    瓊恩不是好人,但“不是好人”並不等于就是“壞人”,這兩者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在梅菲斯面前,他會盡可能收斂,就算玩什麼陰謀詭計,用什麼狠辣手段,對付的也都是卓爾、惡魔這些惡名昭著的家伙,黑吃黑。不算什麼大問題。但幫維康尼亞去謀殺一個無辜的甦倫牧師,這就是黑吃白,絕對超出了梅菲斯地容忍底線。

    “就算跟她解釋說這是為了救凜也沒用,為了救人先去殺人,這種事情聖武士哪能做得出來。還是我自己悄悄解決。別讓她為難了。”

    梅菲斯的力量不能借助,莫尼卡姐妹本領低微,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芙蕾狄也是巫師。芙莉婭又不能完全信任,凜昏睡不醒——算來算去,也就只有自己和站在身後的魅魔莎珞克了。無論瓊恩要做什麼壞事,莎珞克肯定都會很樂意地幫忙。甚至積極地出謀劃策,推波助瀾,從這點上來說,他們還真是狼狽為奸……

    在城市里不能施法,出了城市在野外就沒事,牧師們倒也未必只在城內活動,總也有出城下鄉的。然而維康尼亞要殺甦倫牧師,目的是為了取悅夜女士。獲取晉升機會,為將來能夠執掌安姆這塊新教區做打算。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隨便找個低級甦倫牧師殺了充數,總得要有足夠地身份,在教會里的位階起碼也得和維康尼亞相當,也得是個中高級以上的成員才行。問題也就在于此,高階牧師們基本都龜縮在大本營里,平時不會輕易出動,在外面跑的都是小嘍羅,殺之無用。只會打草驚蛇。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瓊恩只顧著關注龍血,一時間沒想起這茬。幸運地是,維康尼亞對此似乎早有打算,胸有成竹。

    “放心好了。”她說。“你盡管在城中施法,決不會有兜帽巫師來干涉。”

    “為什麼?”

    “因為在半個多月前。兜帽巫師公會遭受了一次沉重打擊。他們在德阿尼斯城堡附近追捕一位逃犯,結果撞上了拉沃克,弄得全軍覆滅,只有首席巫師塔尼斯拉弗逃了回來。現在全安姆境內的兜帽巫師,人數只剩下不到二十人,阿斯卡特拉這里最多十個,而且還都忙得要命,哪里有空管你。”

    “拉沃克?”瓊恩驚訝,“博得之門的那個老巫妖拉沃克。”

    “除了他,世界上還有幾個拉沃克?”

    “他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卓爾少女微微聳肩,“那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他在巫師山脈里悶著無聊,出來閑逛,透透氣,看看風景。林雷”

    博得之門距離阿斯卡特拉甚遠,乘馬車走商路也要十天左右。拉沃克再怎麼閑逛也不會逛到這里,只可能是有目的而來。看維康尼亞地神情,只怕並非是不知情,而是不肯說罷了,瓊恩也就不多問。“就算這樣,”他說,“萬一他們出來干涉怎麼辦?”

    “我會和塔尼斯拉弗先生打招呼,讓他約束手下就當沒看見的。”

    瓊恩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你和他很熟?”

    “還行,打過兩次交道,我們教會幫了他一點忙,是我出面和他聯系的,算是有點交情吧,”維康尼亞格格笑著,“他好像挺喜歡我的。”

    不知為何,瓊恩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但也沒法說什麼。“那就好,”他說,“那我就放心了。”

    “真的放心了?”卓爾少女一語雙關地反問,笑盈盈地看著他,眼波流轉,媚態誘人。

    瓊恩哈哈一笑,“都一樣,沒區別,”他說,“有些事情,已經不是我有資格管,有資格去操心的,既然如此,想它做什麼。”

    “是嗎,那這叫什麼,讓我想想,”維康尼亞偏著頭若有所思,“有個詞怎麼形容來著……豁達?”

    “這不是豁達,”瓊恩說,“是自嘲。”

    即便是自己主動傷害的,自己拋棄的女人,在聽到她談起和別地男人關系親密時,心里依舊還是一陣陣的不舒服。尤其是重逢之後,發現她已經比記憶中的形象有所成長,更加成熟,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這不知道應該說是獨佔欲,還是劣根性,總之不是什麼光彩的東西。倘若不自嘲一下,只怕連自己都要討厭起自己來。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情還想那麼多做什麼,趕快談正事要緊。

    維康尼亞說話的時候,莎珞克悄悄地在背後踫了瓊恩一下。瓊恩知道這是魅魔在提醒。要他警惕這可能是個陷阱。維康尼亞嘴上說得漂亮,說不定暗藏禍心,到時候瓊恩一施法,一群兜帽巫師就跳出來抓人,名正言順地報昔日一箭之仇。那可就麻煩大了。

    但瓊恩沒有理會魅魔的提醒。

    城內施法地問題已經得到解決,那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動手。畢竟這是謀殺,不是表演。兜帽巫師就算不干涉,普通市民的耳目也是要避開地。夜女士莎爾是隱秘女神,對信徒的要求之一就是做事情要隱秘,越重要地事情。越應該無人察覺才對,殺人尤其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就算你能成功逃脫追捕,那也是大大的失敗了。倘若被抓到什麼證據,那就更麻煩,畢竟莎爾教會還想在這里發展呢。

    “要殺一個高階甦倫牧師,還要偷偷殺。不能讓人看見,不能留下證據……這好難啊。”

    “如果不難的話,我會需要你幫忙嗎?”

    瓊恩聳聳肩,算是默認。

    維康尼亞拿出幾張羊皮紙來,上面寫地是安姆各大教會勢力分布、組織結構、重要人員等,其中甦倫教會地資料尤其詳細,乃是維康尼亞這段時間以來精心搜集整理所得,都沒上交給教會,而是私自收藏。瓊恩接過一看,發現維康尼亞已經在上面做了標記。列出三個人名,顯然是她特意篩選出的,地位夠高,但又不至于高到會引起大動蕩地地步,能力不俗。但也沒強到肯定搞不定的程度。算是比較適合地刺殺對象。

    “怎麼都是女性?”瓊恩奇怪。

    “當然是女性,”維康尼亞說。“甦倫牧師都是女權主義者,地位高的全都是女性。”

    “是嗎,那我明白她為什麼會衰弱了。”

    “為什麼?”

    “因為母系社會已經被父系社會取代了呀。”

    “嗯?”

    維康尼亞沒有聽懂專業名詞,瓊恩也沒解釋,繼續研究資料。這三個牧師都居住在位于碼頭區的“月宮(Moonhll)”神殿里,平常深居簡出,很少在外拋頭露面,難得出來一趟,基本也都是參加什麼慶典或者官方活動,前呼後擁,隨從眾多,那是肯定不能動手的。如果說直接潛入月宮去殺,難度又未免太高,這種歷史悠久的神殿,不知道有多少重強大結界在守護著,瓊恩是莎爾信徒,維康尼亞是莎爾牧師,莎珞克是邪魔,性質上都正相沖突,別說潛入殺人,只怕剛剛走進門,立刻就會觸發感應,受到嚴密監控了。

    瓊恩皺著眉頭,翻來覆去地看著資料,突然發現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從這上面看,她們每隔五六天,就會到這個星月之顏去一趟,一去就是大半天甚至一整天——這是什麼地方?”

    “哦,這是阿斯卡特拉乃至安姆最大最著名的美容院,”維康尼亞解釋,“她們定期去保養皮膚,做做頭發什麼的。”

    “能不能從這里下手呢?”

    “我也想過,但很難,”維康尼亞說,“如果走正常途經進去,找機會下手地話,那里是美容院,我沒辦法用魔法偽裝形貌,肯定會暴露卓爾的身份,那就什麼都不用談了。要偷偷潛入的話,那里防衛又很森嚴,有多強力的重神術結界籠罩,很難辦的。”

    走正常途經自然是不用考慮,維康尼亞不成,瓊恩是個男性,進去一定成為眾目睽睽的焦點,莎珞克勉強可行,但她畢竟已經是魅魔。普通人感覺不出來她的惡魔氣息,只以為是個漂亮美人,真遇到高手內行,一眼就識破了。更何況,維康尼亞還說這什麼星月之顏美容院有多重結界神術籠罩……等一下,美容院這種地方,就算做得再大,養的保安再多,守衛森嚴就罷了,可以理解,為什麼還會有強力的神術結界?

    “因為它是沃金教會的產業啊,”維康尼亞說,“這座美容院每年給教會上繳地利潤比信徒捐獻還多,那幫拜金狂當然要看守得牢牢的。生怕出什麼問題。別說神術結界,連門口守衛都是直接從神殿調來地呢。”

    維康尼亞的話提醒了瓊恩,讓他想起兩件事。

    第一件事,阿斯卡特拉這座城市,乃是商業女神沃金教會的總部大本營所在。位于城市西北方地“金頂”大神殿佔地極廣,幾乎相當于一個小鎮,來往海船都把它當作“銀幣之都”地標志建築物,教會地最高領袖“聖幣”便居住于此。安姆是商業繁華之地。沃金教會地勢力雄厚,影響深遠,自不待言,連瓊恩上午去過的商業區不也都叫做“沃金步道”麼。

    沃金是商業女神。貿易女神,財富女神,教會自然也以賺錢為第一要務,投資各種產業,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瓊恩去過博得之門,那里有一座“燦金之家”,乃是博得之門最大地……娛樂場所,瓊恩還在里面認識了一位叫做隆奇的墮落武僧。後來用“強制吞金法”把他殺了。這座燦金之家的三個股東就全是沃金信徒,其中一個是牧師。有這個先例在,瓊恩聽說這“星月之顏”美容院是沃金教會的產業,倒也絲毫不覺意外。

    第二件事,則是從第一件事聯想延伸過來地。沃金教會的位階體系,最高領袖是“聖幣”,其下是“金幣”、“銀幣”、“銅幣”三級,每一級又分“上、中、下”三等。瓊恩在博得之門的時候,招募隊友去巫師山脈對付拉沃克那老巫妖,除了在燦金之家遇到的武僧隆奇。還有一個應募前來的“中金”牧師,還是個金眼使者。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中金牧師根本就是個臥底,他勾結莎珞克,拉攏隆奇。打算中途反水。幸好瓊恩和梅菲斯警覺。識破陷阱,搶先下手把他們殺了。如今時過境遷。莎珞克已經變成了魅魔,如今正站在瓊恩身後,隆奇的靈魂被惡魔歐凱取走,至于那個中金牧師,死後下場就無人關心了。

    但是,如果瓊恩記得沒錯的話……

    “莎珞克。”他叫魅魔地名字。

    一直保持沉默,仿佛一尊雕像般的魅魔在他身後微微欠身,“有何吩咐,主人。”

    “我記得,在深淵里,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曾經說,當日巫師山脈一戰,那個沃金的金眼使者,是格拉茲特安排的?”

    “是。”

    “你還說過,格拉茲特可以直接對很多沃金牧師下命令?”

    “是。”

    “這是不是說,格拉茲特和沃金結盟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莎珞克雖然說不清楚,但瓊恩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了。當日那個金眼使者,給他留下的印象頗為深刻,既用吸食腦漿這種邪魔手法來讀取記憶,又在祈禱的時候說惡魔語。梅菲斯和欣布也都曾經提及,說沃金女神在動蕩年代中失蹤,其實是誤入深淵,被格拉茲特囚禁了十幾年。而且女神自從前年回歸之後,風格大有改變。很多人都懷疑她是和格拉茲特達成了什麼協議,秘密結盟,只是沒確鑿證據。

    沒有確鑿證據,那只是不能公開宣判,不影響私下認定。這麼多線索綜合交集,倘若瓊恩還不能得出結論,那真是不用混了。具體的詳情倒是不清楚,有可能是女神和格拉茲特達成協議,簽了什麼不平等條約,換取自由;也有可能是這一女神一惡魔惺惺相惜,通力合作,攜手共創大業;當然了,從格拉茲特荒淫好色、男女通吃的品行來判斷,女神被他囚禁調教,身心淪陷,俯首稱臣的可能性也是很高地。

    既然想明白這一點,那是否可以借此做文章,來完成維康尼亞給出的這個麻煩任務呢。

    瓊恩剛才和莎珞克對話,維康尼亞在旁邊也聽出了些端倪,她自然是聽說過沃金和格拉茲特勾結這種傳聞的,只是不曾深信,也不知道莎珞克的來歷,所以沒想到過這方面。“你的意思是,請格拉茲特給沃金教會下令,協助我們殺掉甦倫牧師?”她有些不太確信地問。

    “不用協助,只要默許就行,”瓊恩說,“只要那家美容院讓我們悄悄潛入,動手殺人地事情自然我們來做,沃金教會頂多負一個防衛不嚴地責任。”

    “可是,”莎珞克猶豫,“格拉茲特憑什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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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狂篇 第五十三節 聰明人和王者

    格拉茲特憑什麼要幫瓊恩,這是個好問題。其實要說起來,雙方的關系一度還算不錯,然而青銅城堡一戰,瓊恩在最後關頭把神軀魔像送進了斷域鎮,狠狠陰了格拉茲特一把。斷域鎮雖然不是格拉茲特的大本營,但至少也是個分部。以神軀魔像的威能,要毀掉斷域鎮不太可能,畢竟有紅色壽衣(格拉茲特)親自坐鎮,但必定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瓊恩把神軀魔像送去斷域鎮之後,調頭就走,當天便回到了物質界,怕的就是被格拉茲特前來追殺。以常理來說,吃了這樣的悶虧,上了這樣的惡當,倘若格拉茲特不打算報復的話,那他就不是惡魔,而是聖人了。只不過瓊恩如今在物質界,惡魔如果想要前來,實力會被嚴重壓制,風險很高,代價很大,格拉茲特找不到機會下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維康尼亞不了解內情,倒也罷了,莎珞克卻是全程陪同,對其中的經歷曲折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當她聽到瓊恩想請格拉茲特幫忙的打算後,才會莫名驚詫。不久前才剛剛把別人的分基地給拆了,現在居然又跑過去求助,真當格拉茲特是耶穌麼,被人打了左臉,又把右臉伸過去。

    “哦,我也沒有多少把握啦,”瓊恩說,“不過這總是一條路,可以試試嘛,就算不行也沒什麼損失。如果能成功,那一切麻煩就迎刃而解,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覺得你這是在異想天開……”

    神妙創意也好,異想天開也罷,瓊恩既然堅持,莎珞克也只能同意。至于維康尼亞,她在聽瓊恩簡單解釋了事情緣由之後大力贊成,眼中笑意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大概是很想看到瓊恩被暴怒的格拉茲特破口大罵的情形。

    “唔,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那個六指強迫癥向來自詡是最像魔鬼的惡魔,講究的就是冷靜從容優雅風度,別說我只是給他添了點小麻煩。就算是把斷域鎮甚至把他的銀宮拆了,他也照樣會笑嘻嘻地和你坐下來喝咖啡聊天。”

    這與其說是格拉茲特的反應,不如說是瓊恩的單方面期望。維康尼亞自然是不會相信。“是嗎?既然如此,那你干嘛不再去深淵找他喝咖啡,要躲在這物質界呢。”

    “首先,我不是躲在物質界。我是凡人。這里是我家。沒事干去深淵做什麼,”瓊恩義正詞嚴地說,“其次,我剛才說的情形,是指他現在不能拿我怎麼樣,所以才會講風度。如果我就在他面前,那就……那就是他很講風度地來提刀砍殺我了。”

    維康尼亞格格嬌笑。

    聯系格拉茲特並不難,像他這種大惡魔,在物質界有不少凡人崇拜。雖然比不上神祗,卻也能算是個“偽神”了,通過一定地儀式、祭祀,就能和他取得聯系。當然,格拉茲特是否回應。是否願意理睬。那就要看他的心情。具體怎麼做,瓊恩和維康尼亞不知道。莎珞克是很清楚的。

    “格拉茲特地祭祀儀式得要在半夜舉行,”魅魔說,“現在沒法聯系。”

    “那就等半夜再說吧。”

    瓊恩在沃金步道轉悠了一上午,然後遇到維康尼亞,跟隨她來此,說了這麼久的話,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傍晚了。為免梅菲斯生疑,瓊恩先返回酒店,莎珞克則去收集一些祭祀儀式必備的道具,維康尼亞……在家休息。

    回到鍍金玫瑰酒店,已經是晚霞滿天,梅菲斯和芙蕾狄帶著凜也已經回來了,不用詢問,看神情就知道是無功而返。瓊恩信口胡扯,說今天有一家魔法商店地老板或許有門路,答應幫忙找找,可能有希望,明天再去問問看。林雷

    這個謊言並不高明,梅菲斯如果較真起來,窮根究底一問,很容易就發現破綻,但她和凜情同姐妹,感情至深,如今凜弄成這副樣子,梅菲斯焦慮不安,心神煩亂,也沒空去仔細思索真假,被瓊恩成功含糊過去。按照預先約定,半夜時分,瓊恩來到阿斯卡特拉城外的一處僻靜樹林中,莎珞克已經抵達,布置好了簡單的祭壇和一些道具,因為只是打算和格拉茲特聯系,不是當真祭祀或者祈求力量之類,也無需祭品,否則只怕還要抓幾個人來殺掉才行。

    沙沙的腳步輕響,樹林中走出一個窈窕身影,維康尼亞也到了。

    因為是深夜,又是僻靜無人之處,維康尼亞也沒有用法術偽裝面貌,但依舊將全身裹在長袍和斗篷里。她地“侍父斗篷”是父親地遺物,不但堅愈精鋼,有抗魔之能,而且讓穿戴者不必畏懼日光,維康尼亞作為卓爾,正是靠了它才能在地表世界的白晝隨意行走。當日瓜理德斯城家族內戰,這件斗篷被第四家族首席巫師克勞拓用陽炎射線燒穿了一個洞,有所破損,但基本功能仍在。

    “兩位已經到了啊。”她悠閑地打著招呼,眼光隨意掠過,看到瓊恩時卻似乎怔了怔,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

    “你笑什麼?”瓊恩奇怪,而且他感覺這笑容有點熟悉,好像剛才莎珞克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露出這副奇怪神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真是辛苦,”卓爾少女笑意盈盈,“眼看就要準備著面對大惡魔,還要先滿足身邊的美人兒。是哪一位呢?那位聖武士,還是那對姐妹花,或者她們一起?”

    瓊恩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他因為要半夜溜出來,但這事情不能讓梅菲斯知道,又沒辦法給她下催眠術之類,無奈之下只能自己上陣,足足搞了三次,配合媚藥的效力,總算才讓她沉沉睡過去,然後就匆忙趕來了。男人剛做完這種事情,多多少少總有些跡象,何況還搞得這麼激烈。莎珞克和維康尼亞都不是清純處女,經驗豐富,眼光老到。自然就看了出來。

    若是面對別人,瓊恩或許還會有幾分尷尬,然而眼前一個是卓爾。一個是魅魔,都不是什麼正義人士,善良少女,哪有什麼嘲笑的資格。現在要辦正事。暫時沒心情。等事情辦完了,索xing把她們一起弄上床去玩雙飛,就當是慶祝了。說起來,這兩人自己都上過,但卻都玩得不多,尤其是維康尼亞,正好重溫一下滋味。

    正自做美夢,莎珞克已經將一切布置好,抬頭看看夜色。儀式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簡陋祭壇的正中躍起一團青藍色邪炎,瓊恩自魅魔手中接過一個瓶子,將其中的銀灰色粉末灑進火中,ru白色煙霧彌散起來。夾雜著令人麻醉的香氣。慢慢升騰,最終變幻出一副畫面。

    背景像是一座華美禮堂。地板四壁都是用閃爍銀色光澤地白色玉石砌成,其中瓖嵌著千百面大大小小的銀鏡,璀璨奪目,交相輝映,各種不同的影像在其中交錯變幻,流動不息。在畫面的正中,是一座瓖滿珠寶地龐大王座,格拉茲特正坐在其中,左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右手端著一支高腳酒杯,架著腿,身上穿地並不是瓊恩以前見過地帝王袍服,也不是銀色鎖甲,而是襯衫、長褲、馬甲背心,長發在腦後梳成一個馬尾,看上去既干脆利落又灑脫,還帶了幾分落拓地浪子氣息,配上那俊美地面容,哪里像是威震深淵的大惡魔,簡直就像是個花花公子。

    “晚上好,瓊恩,”出乎意料地是,格拉茲特居然主動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如何。”

    老朋友的語氣,充滿善意和熱情的問候,讓莎珞克幾乎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她旁邊的維康尼亞也當場怔住,唯有瓊恩最是鎮定,微微躬身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陛下,”他說,“您看起來氣色不錯。”

    “一般一般,”格拉茲特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上地酒杯,“最近把奧喀斯那個肥山羊狠狠揍了一頓,心情比較愉快吧。”

    “是嗎,恭喜恭喜。”

    格拉茲特呵呵一笑。

    “寒暄地話就到此為止吧,瓊恩,你特地找我,總不會是就為了說幾句祝賀吧,”他放下酒杯,居高臨下地望著瓊恩,“事實上,我還真有些好奇,你為何還敢這麼鎮定地站在我面前。”

    “這個麼,”瓊恩說,“大概因為我們其實距離很遠的緣故吧。”

    “是嗎?”格拉茲特反問,“如果我想殺你的話,天下雖大,你認為你真的能躲得了嗎?”

    “很難,”瓊恩承認,“如果您真的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要殺我的話,那我想我應該是死定了——前提是,您願意付出代價嗎?”

    “哦,”格拉茲特冷笑,“你這是在威脅我?”

    瓊恩搖頭,“您誤會了,”他誠懇地說,“我最敬佩聰明人,而您毫無疑問是我所敬佩的對象之一。聰明人,會準確地權衡利害,明智地把握分寸,選擇最有利于自己的作法,而不會被任何無聊的情緒所左右。對于您而言,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或許算不上無足輕重,或許有那麼幾分價值,但相比起您要做地事情,相比起您所追求的目標,那就渺不足道,不值一提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做無謂的擔心呢。”

    “假如我不講任何邏輯,不在乎任何代價,單純地就是想要殺你不可呢?”

    “如果那樣,那我就更沒有什麼可擔心了呀,”瓊恩微笑,“因為擔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需要坦然地迎接,全力以赴地面對就可以了。”

    格拉茲特縱聲大笑起來。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他說,身體微微前傾,“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會來殺你,至少暫時是如此。但這並非像你臆測的那樣,是因為考慮什麼代價,權衡什麼利害,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廢話,只有你們這些小角色才會這麼認為,才會這樣斤斤計算,以己度人。在永恆地王者面前,所有地一切,價值都是相等的。因為都是零。我可以派一個炎魔去殺你,如果殺不了,那麼就派十個。十個不行,那麼就一百個,一千個。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他稍稍停頓。慢慢啜飲著杯中地美酒,“我之所以願意暫時放過你,是因為你還有點意思。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都是呆頭呆腦的廢物。愚笨無知的白癡,讓人望而生厭,但你不在此內。你有點小聰明,有點不同于常人地東西,有點像模像樣的覺悟,能偶爾讓我有點驚喜,給這枯燥沉悶的生活帶來點新鮮樂趣——這,才是你能活到現在地原因。”

    瓊恩深深躬身。

    “誠然如此,”他說。“我為我前面所說的話而道歉……”

    格拉茲特隨意地揮了揮手,“無需道歉,”他說,“以你的見識,也只能到這種程度。我可以理解。那麼。你今天來找我,目地是什麼呢。直接說吧。”

    瓊恩猶豫了一下,原原本本將事情說了。“如果您能慷慨援手,我不勝感激。”

    “你的感激,對我毫無價值,”格拉茲特說,“不過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看在你讓我心情愉快的份上,幫個忙倒也無不可。只不過,”他的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頗為耐人尋味地笑意,“我幫地忙,你未必消受得起。”

    “唔?”

    瓊恩怔了一怔,沒明白對方的意思,正要詢問,格拉茲特已經輕輕點頭,“那好吧,就這樣,”他說,“我會通知沃金神殿,讓他們全力協助你。那麼,再見了。”

    惡魔揮了揮手,畫面黯淡下來,煙霧散去,最終一切影像消失不見。

    和格拉茲特的談話到此結束,三人將現場痕跡抹去,悄悄返回城中。“沒想到你還真猜對了,”莎珞克說,“他還真答應幫忙,這簡直太神奇了。”

    “唔。”

    瓊恩隨口答應了一聲,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莎珞克很奇怪,和維康尼亞對視一眼,輕輕搖頭。“怎麼了,主人,”魅魔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瓊恩說,“結果雖然如我所料,但是中間的過程卻完全出乎我的預計……其實,這次我是大大失算了。”

    “怎麼說?”

    “我本來的打算,是和他談利害,談計算,談交易,”瓊恩說,“格拉茲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注重利益,懂得權衡,不會盲目沖動。我確實是上次陰了他一把,但不等于說他就從此拒我于千里之外,這就像棋局,我們下了第一局,我贏了,佔了點便宜,他作為一個聰明人,並不會從此就拒絕和我下棋,恰恰相反的是,在他沒辦法直接毆打我,教訓我的前提下,他會很樂意繼續新地棋局,尋找翻盤的機會。正因為如此,我本來是打算付出什麼代價,換取他的幫忙,看他開出的條件我能不能接受,當然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試試看——然而我忘了一件事情。”

    “你忘了什麼事情?”

    “我忘了,格拉茲特並不僅僅是一個聰明人,他還是個王者,”瓊恩苦笑,“他是誕生于原初時代的大惡魔,深淵三大君主之一,足以和高等神相匹敵地存在,近乎永恆不朽地王者,而我在他面前,什麼都不算。這個道理我本來是知道的,但卻自己給忽略了,地位如此地懸殊,分量的如此不相當,那我有什麼資格去和他談利害,談交易?對于王者而言,只有居高臨下的恩賜,沒有平等的交換,只有他的喜怒愛憎,沒有什麼利害計算,因為他根本不屑于在乎。我自己在乎,我就以為他也在乎,這是以己度人,卻忽略了我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之上。所以說,這次其實我是失敗了。”

    “但不管怎麼說,結果是他答應幫忙了,”維康尼亞說,“不過他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幫的忙,你未必消受得起?難道他想出爾反爾,陰我們一把?”

    瓊恩搖頭,“那不會,格拉茲特這點信譽還是有的,說話從來算數。他說讓沃金神殿全力協助,那就不會有問題。至于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想不透,小心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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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狂篇 第五十四節 惡魔的協助

   格拉茲特並沒有食言,第二天一早,便有一位沃金牧師前來鍍金玫瑰酒店找到瓊恩,他是“星月之顏”美容院的負責人,也無多話,只是表示接到上面命令,一切聽從瓊恩的吩咐行事。

    瓊恩仔細詢問,得知“星月之顏”籠罩著重重結界,乃是教會里的五位“上金”牧師聯手布下的,穩固異常,威力非凡。客人想進入美容院,必須走正常的途經,經由正門,有店員引導陪伴,有魔法影象作為登記記錄;倘若用其他方法潛入,便會立刻觸發結界,遭受攻擊。一旦進入美容院,各種變形、幻術偽裝自動失效,顯露出客人的真實面貌,同時也無法使用任何傳送魔法。在美容院內禁止戰斗,倘若有人主動攻擊挑釁,同樣也會被結界立刻感應,進行監控和阻止。有這樣嚴密的結界守護,再加上實力不俗的教會騎士做保安,自從美容院開張以來,還沒什麼人敢在里面鬧事。

    牧師給了瓊恩一枚瓖滿珠寶的護身符,只要持有此物,便能無視美容院內的一切結界。瓊恩和同伴便可以自由使用傳送術進入和離開,不必經由正門,也不會留下什麼影象記錄;主動挑釁攻擊的話也不會觸發結界,不會驚動守衛。這東西其實就近似于超級貴賓卡,全安姆帝國擁有的人也只有十余位,不是教會內的高級人員,就是政局顯要。倘若不是有格拉茲特地面子在,瓊恩只怕一輩子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消息。便是今天下午,就會有一位甦倫牧師要來星月之顏做美容,正是下手的好時機。瓊恩旁敲側擊地打聽了半天情況,客客氣氣將沃金牧師送了出去,剛剛回到房間,莎珞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

    “怎麼樣?”瓊恩問。

    “我去城里打探了一下,另外去了一趟影賊公會,從各種渠道得來地消息匯總來看,兜帽巫師不久前遭受沉重打擊的消息是事實。”莎珞克說,“雖然不能確定和拉沃克有關,但可能xing非常高。”

    “拉沃克真跑到阿斯卡特拉來了?”瓊恩奇怪,“他來做什麼?”

    “不清楚,但在一個月前,貧民區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十天前又突然消失。被辨認出是拉沃克的次元試驗室,”莎珞克說,“雖然不知道其目的,但他確實來過這座城市,停留過幾日,這是可以肯定的。”

    “唔。”

    對于拉沃克,瓊恩其實倒懶得關心,只是提起這個老巫妖,不免就想起他弄出來的那個人造吸血鬼,莉法爾-銀月。雖然一共也才認識相處幾天。沒打過什麼交道,也談不上什麼感情,但印象卻頗為深刻。她身上那種淡定從容,寵辱不驚的悠然氣質,實在是極其罕見的,梅菲斯是堅定,卻太過執著剛強,鋒芒畢露,凜是隨xing而為,高興了便來。興盡了便散,不委屈自己,不遷就別人,莉法爾卻是如她自己所說地,“隨遇而安”。

    直至現在。瓊恩依舊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日兩人間的閑談。提及莉法爾被變成吸血鬼,喪失神祗的眷顧。瓊恩以為她變成了無信者,或者選擇了新的信仰,莉法爾卻搖頭否認。

    “神是拋棄了我,但是,我沒有拋棄他啊。”

    只此一語,便足以銘記不忘。

    拉沃克來了阿斯卡特拉,她也跟著來了麼,或者還是留在博得之門的巫師山脈?這次回陰魂城,正好要路過博得之門,倒是應該去看看她,畢竟是曾經應允過的。林雷

    放下這個念頭,瓊恩和莎珞克出門,去找維康尼亞商議接下來要進行的謀殺大計。至于梅菲斯那邊,瓊恩依舊是找理由搪塞過去,只說龍血已經有了頭緒,明天就可能到手。梅菲斯似乎略有疑慮,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下午三點鐘左右,一位身披銀袍地甦倫牧師進入星月之顏,等待已久的瓊恩三人隨即潛入,憑借著沃金牧師給的護符,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便進了一處房間,在暗處埋伏下來,這是一個貴賓專用的休息室。維康尼亞制造出幾片陰影,將自己三人掩藏起來。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走廊里終于傳來了等待已久的腳步聲,一位女xing頭上裹著毛巾推門走進,只穿著貼身內衣,身材倒還不錯,只是年紀大了點,估計已經超過三十,臉雖然還算漂亮,保養有方,但已經隱約能看見歲月的痕跡。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枚月牙形ru白色護符,中間畫著一雙眼楮,周圍七顆銀星環繞,正是月女神甦倫的聖徽。

    她沒發覺有人埋伏,走到房間中間的躺椅上,正要躺下休息片刻,陡然神情一凜,朝著角落里望過來,那里正是莎珞克隱藏之處。很顯然,作為善神牧師,她察覺到了惡魔的氣息。

    瓊恩原本是想等她躺下,身體放松地時候再突然動手,如今眼見形跡敗露,不得不提前發動,搶出一步擋住門前,切斷她的退路,同時把門關上了。

    甦倫牧師yu待喊叫,維康尼亞及時發出一個沉默術,抵消了她的聲音。莎珞克自陰影中一躍而起,揮舞著淬du短劍直逼過來。甦倫牧師兩手空空,武器也沒帶在身邊,但她到底不是常人,猝然遇襲卻毫不驚惶,左手按住脖頸上的聖徽,右手掌心延伸出一束清冷月光,仿佛利劍,一晃之下整個房間都泠泠生輝,架住了魅魔的短劍,順勢反擊。

    維康尼亞雙手合握。發出一道黯淡烏光,卻被甦倫牧師避了開去。瓊恩擋住門口。手上已經握住法杖,卻並不出手,只是旁觀。莎珞克連攻幾劍,眼看不能得手,左手往腰間一探,再揮出來時已經多了一條焰紅長鞭,如龍如蛇,朝著甦倫牧師席卷而來。

    這位甦倫牧師在教會中位階頗高,能力不俗。也頗有些實戰格斗經驗,正常情況下一對一交鋒,莎珞克未必是她地對手。但此時她毫無準備之下遭遇伏擊,身陷重圍,已經出現的對手就有三個,不知道暗中是否還有敵人埋伏。尤其令她意外地是,明明已經發生戰斗。卻沒有觸發半點結界的感應,也沒有人來察看支援,這讓她心底升起了一種不祥預兆,膽氣頓時就弱了幾分,反而被莎珞克壓在下風。

    維康尼亞舉起莎爾聖徽,同時發出五道黯光箭,甦倫牧師避無可避,猛然雙目圓睜,周身銀光如潮水般洶湧鼓蕩,交織成一張網狀護罩。將五只黯光箭全都反彈了回去。維康尼亞自然不會被自己的神術所傷,但一時也弄得手忙腳亂,招架不堪。瓊恩眼見時候已經差不多,再拖延下去只怕生變,踏上前正要施法,卻見甦倫牧師疾退兩步,脫離了沉默術地籠罩範圍,左手一把扯下脖頸上的銀月聖徽,握在掌心對準莎珞克,灰色雙目陡然變成燦爛銀白。口中厲喝一聲︰“甦倫!”

    聖徽上銀光大盛,龐大的虛影出現在其中,那是一位美麗的人類女子,銀色長發飄灑如瀑,襯托出精致完美的面容。雙腿筆直修長。身上披著一件月光色地透明紗袍,正是月女神甦倫。隨著牧師呼喊出神名。甦倫地翠綠雙眼朝著莎珞克悄然凝視過去。

    錚!

    仿佛是瓊恩的錯覺,他耳中居然聽到了琴弦撥動地聲音,雖然輕微,但清晰無比地傳入耳中。莎珞克被甦倫看了這一眼,仿佛遭到千斤巨錘撞擊一般,踉蹌後退,嘴角都溢出血絲,緊接著整個人被月光包裹,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聖言!

    瓊恩認出了這個法術,這是善神牧師們擁有的一種強大神術,唯有非常高階的牧師才能施展,在說出神名的同時,相當于暫時借來神祗的威能發出一擊。所謂“聖言”,是指牧師自己呼喚神明,並非借言語來殺人,所以無論你聽見沒聽見,只要在法術射程之內,哪怕是個聾子,照樣也會被法術擊中。不過聖言術地缺點,在于它有太強的陣營限制,對邪惡的存在有效,對善良人士則基本無用。

    莎珞克是魅魔,倒是屬于“聖言”最適合的攻擊對象,正常情況下她中了這一擊,既會受傷,同時又會被強制驅逐回深淵,二十四小時之內無法再前來物質界。幸好她是瓊恩的僕從,真名契約的至高效力阻擋了“聖言”的正常運用,所以她不會被驅逐回深淵,而是被送進一個臨時的半位面里暫時囚禁,相當于中了迷宮術或者短暫的禁錮術,八個小時之後便能重新召回。

    一擊得手,打發了莎珞克這個強敵,甦倫牧師轉過身來,看向維康尼亞,聖徽上燦然生光,顯然又要再度發動“聖言”。房間狹小,卓爾少女已經來不及逃脫出法術範圍,她的能力也不足以發出“邪言”相對抗,眼看就要被重創,甚至xing命不保,陡然間人影一閃,瓊恩已經瞬移到了維康尼亞面前,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聖言地效果因人而異,打個比方說,莎珞克是惡魔,所承受的威力便是十分,但這十分威力之中,有五分用作將她打回深淵去了,真正造成的傷害只是五分。維康尼亞是莎爾牧師,莎爾是甦倫的死敵,承受的威力也是十分,那就是十成十的傷害,真要被打中了,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現在這一擊打在瓊恩身上,他不是牧師,甚至連莎爾信徒都是“偽”的,聖言的威力便頓時少了大半,再加上斗篷、法袍和身上的防護魔法層層抵消,真正承受的傷害不到十分之一。

    縱然如此,他也被震得連退兩步,喉頭一甜,幾乎要當場吐出血來,當下不敢再遲疑,法杖虛指,六枚緋紅之淚寶石同時亮起。聯成一線,殷紅如血地靈光包裹住他的右臂。一道定身術配合“法術增幅”擊出。

    如果是要直接擊殺地話,其實用解離術最好,但他終究是對維康尼亞有些愧疚,想著送她一個人情,幫人幫到底。殺死甦倫牧師,對于維康尼亞而言自然是功績,但還小了點;如果能夠生擒活捉,舉行儀式獻祭給夜女士,那就是更大的榮耀了。

    甦倫牧師連發兩道聖言。自身也已經瀕臨透支,腳步虛浮,搖搖yu墜,被瓊恩法術擊中,頓時便動彈不得。瓊恩眼見得手,上前一把抓住她,另一手攬住維康尼亞的腰肢。傳送術瞬間發動,身形從空氣中消失。

    整個戰斗雖然驚險,其實還不到短短十秒鐘,房間里便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瓊恩當然不會回鍍金玫瑰酒店,而是直接傳送到了維康尼亞地住處。卓爾少女用繩索將俘虜綁起,取走她地銀月聖徽,又用du針封住了她的聲音,免得喊叫,準備等到夜幕降臨,舉行儀式向夜女士獻祭。瓊恩用意識聯系莎珞克。得知她現在被困在一個半位面中,暫時無法脫困,傷勢倒也不太嚴重,便放下心來。

    現在將近下午五點,已經是傍晚時分,距離舉行獻祭地時間不遠。好在夜女士莎爾講究隱秘,不太注重形式,不搞鋪張浪費,對儀式也沒有太多要求,也不用忙亂折騰什麼。直接在這臥室里就行,連祭壇都不用。

    瓊恩中了一擊聖言,幸好受傷不重,維康尼亞取出聖徽替他治療,很快也就基本恢復。沒有大礙了。“我可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卓爾少女冷冰冰地說,“想要向我示好麼。還是顯示一下英雄氣概?我可把話先說在前面,別指望這樣一來,我們以前的舊帳就會一筆勾銷。”

    “都談不上,利害權衡罷了,”瓊恩說,“你要被打中了就是死,我被打中了只是受點傷,兩相取舍,不是很簡單的選擇麼。”

    “死那也是我死,對你又沒有半點損害,你犯得著在意嗎。”

    “在意啊,你要是死了,那我要地東西豈不落空,白忙一場,”瓊恩隨口說,“這種虧本的生意,我當然不會做。”

    維康尼亞瞪著他,冷哼一聲,轉身從櫃子底層翻出一個小玻璃瓶,丟了過來,瓊恩連忙接住。“龍血就在里面,是真是假你應該看得出來,”她冷冷說,“交易到此為止,你拿東西走人,從此大家各走各的路。出去!”

    “喂喂,干嘛這麼凶……”

    “出去!”卓爾少女厲聲說,“滾!”

    “不用這麼急著趕人吧,我才剛剛受傷啊。”

    “東西拿到手了,你還不趕快回去救你的小情人,待在我這里做什麼?”卓爾少女斜著眼瞥他,“難道還想和我再續前緣麼?”

    瓊恩嘆了口氣,起身準備走人,到了臥室門口他停住腳步,轉回身來。“維康尼亞,”他說,“我以前騙過你很多次,也沒資格要你相信什麼。這次能夠重逢,已經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想好運氣總不會重復發生。此次一別,大概是真的不會再見了……”

    “你放心,”卓爾少女惡狠狠地說,“我們還會再見的,你欠我地帳,我一定會討回來,休想就這麼逃掉。”

    瓊恩一笑,“好,那我等著,”他說,“我想說的是,剛才對付那個甦倫牧師的時候,我沒想太多,也來不及想,什麼利害權衡,什麼虧本不虧本,我都沒想過。只是看到她準備向你發出聖言,我知道你承受不住,就本能地上去替你擋了一下,僅此而已。”

    維康尼亞冷笑,“又想用這些話來騙我嗎?上過一次當,難道還會上第二次,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沒小看你,”瓊恩搖頭,“你已經成長了很多,所以我相信你能判斷得出來,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我不是想討好你,也不是顯示什麼英雄氣概,只是覺得自己以前對不起你,這麼做,至少安心些。”

    維康尼亞依舊冷笑,並不言語,瓊恩也不再多說,轉身準備離開。便在此時,他陡然臉色大變,自己布置在這座房子周圍的警戒結界陡然被觸動,告訴他有一個人正從外面闖入,畫面直接映射在腦海中,金發、碧瞳、銀甲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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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狂篇 第五十五節 慌亂中的急智

    梅菲斯怎麼會來這里?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從瓊恩閃過,冷汗自背後涔涔直下,他終于明白了格拉茲特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幫的忙,你未必消受得起。”

    瓊恩也並不是沒有懷疑格拉茲特會暗中搗鬼,整個過程之中,他都一直小心翼翼,傳送術時刻準備,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開溜。然而一切順利,沃金牧師完全配合,成功抓到了俘虜,完成任務。回到維康尼亞的住處,他算是松了口氣,以為這次格拉茲特心情愉快,懶得插手,然而事實證明,他犯了個愚蠢的錯誤。

    無論格拉茲特再怎麼有理xing,再怎麼好說話,看起來再怎麼像個人畜無害的陽光青年——他也終究是個惡魔。自己居然相信一個惡魔,真是白癡到家了。

    格拉茲特根本就不是懶得搗鬼,而是一直隱忍不發,就等著最後關鍵時刻砸出底牌,把瓊恩打得萬劫不復。

    瓊恩向格拉茲特請求的,是幫忙殺死或者抓到甦倫牧師。格拉茲特既然答應幫忙,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屑于出爾反爾,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瓊恩一切順利,沒遭遇任何波折。但現在人已經抓到,帶回了維康尼亞的住處,那麼格拉茲特的忙也就算是幫完了,既然如此,他來玩點手腳,找點樂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沒有去甦倫神殿告發,也沒有通知城中衛兵來抓人,這些都太沒技術含量,半點新鮮樂趣都沒有。格拉茲特所做的,只是通知梅菲斯,粗略告訴她事情大概,讓她前來此處。以梅菲斯的智力。只要讓她看到瓊恩,看到維康尼亞,看到被綁著的甦倫牧師,一切自然就昭然若揭,怎麼也抵賴不過去。

    這樣一來……瓊恩就真是徹底完蛋了。

    這一手既狠且辣,殺人于無形,而且他自己還不費半點力氣,話都不用多說。只要躲在旁邊看好戲就行。瓊恩一個不察,當真落入圈套,如今梅菲斯已經找上門來。怎麼辦?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瓊恩終究有幾分謹慎。維康尼亞的住處,原本是布置了一些魔法陷阱地,瓊恩昨日和莎珞克潛入時。隨手全都消去了。既然把人家的東西拆了。自己總應該補上,何況這里是要準備用作殺人場所的,不能不仔細,所以他又布置了幾個警戒結界。瓊恩的魔法造詣遠在維康尼亞之上,結界效果和範圍自然也都強得多,梅菲斯又是聖武士,不是巫師,不會消除反制,直接就闖進來。剛剛踏入就驚動了瓊恩。

    現在梅菲斯已經走進客廳,這座房子不小,上下兩層,但最多三分鐘,她也就肯定能找到這里。這三分鐘時間能做什麼?怎麼樣才能掩蓋事實。抹去痕跡。還能瞞過梅菲斯,讓她不起疑心。要知道聖武士可不是無知少女。沒那麼容易蒙騙。

    一發解離粉碎了甦倫牧師,毀屍滅跡?瓊恩腦中掠過這個念頭,但這樣一來就等于白忙一場,功虧一簣,而且梅菲斯既然已經從格拉茲特口中知道了些東西,看見瓊恩和維康尼亞在這里難免不會懷疑,倘若再問起莎珞克的下落那就更難遮掩,倉促間很難編一套天衣無縫的謊言搪塞過去。

    傳送逃走,溜之大吉?這個也不行,因為自己今天只準備了一個傳送術,從美容院回來時已經給用掉了,誰會想到一天之內要兩次逃跑,就算逃跑瓊恩也有寶石跳躍戒指,不需要多準備傳送術,但寶石跳躍戒指是直接逃回梅菲斯身邊的,如今她就在面前了……

    隱形法術,把自己藏起來或者把俘虜藏起來?這一招對付普通人可以,對付梅菲斯沒用。s她是身經百戰的聖武士,耳目極其靈敏,觀察力又敏銳,聽呼吸聲就知道房間里有幾個人,肯定瞞不過去。

    靈化斗篷把自己變成靈體?那維康尼亞怎麼辦,梅菲斯肯定找她麻煩。事情大家一起做,遇到危險獨自先逃……這種事情,瓊恩暫時還做不出來。

    其實最要緊地,是既不能讓梅菲斯看到甦倫牧師,而且還不能讓她在此多做停留,不能讓她關注這間臥室。抓了一個俘虜進來,多多少少總會留下點痕跡,梅菲斯倘若仔細觀察,以她的本事很可能就會發現破綻。必須既要打消她的疑心,又要轉移她地注意力,否則肯定會露出馬腳。

    怎麼辦?

    無數想法在瓊恩腦中飛速盤旋,然後他有了主意。“幫我個忙!”他快速轉過身,壓低聲音對維康尼亞說,“快把衣服脫掉!”

    維康尼亞不知就里,怔了一怔,瓊恩卻已經沒時間再跟她慢慢解釋,抬手一發變形術打中被綁著扔在地毯上的甦倫牧師,魔法的力量急速流動,變化塑型,半秒鐘後,她已經變成了莎珞克的模樣,全身**,一絲不掛。

    “快點!”瓊恩低吼。

    卓爾少女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他神色驚惶,迥異平時,不由自主地便乖乖聽命,將自己地衣服脫了下來。她本來穿得就少,回到住處後又先脫掉了斗篷,此時身上就只有一件長袍,里面便是一件文胸和一件丁字褲。剛剛將長袍脫去,把文胸地搭扣解開,正要脫靴子和內褲,瓊恩已經解開自己的長袍,撲了過來,將維康尼亞往“莎珞克”的身上一按,也無暇再褪內衣,直接扯開丁字褲的細帶,挺身便要侵入卓爾少女的身體。

    因為事出突然,又太過緊張,維康尼亞雖然已經近乎**,但下體依舊干燥,瓊恩自己更是處于疲軟狀態,哪里能進得去。這種事情,越慌張就反而越不成,正自著急。腳步聲已經從走廊傳來,接近門口。

    瓊恩和維康尼亞現在並未真的交合,雖然下體接觸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有鬼,梅菲斯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清純處子,眼光又銳利,萬一看出破綻那就大是麻煩。瓊恩既驚且急,倉促間不知所措。眼看梅菲斯就要走到門口,便在此時,維康尼亞靈巧地轉過身來。跪在瓊恩腿間,低頭張口,便將他那半軟半硬狀態的東西含了進去。

    剛剛吞入,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瓊恩轉過頭望去。正見梅菲斯站在臥室門前,目瞪口呆地看著里面的一男兩女。

    正如瓊恩所料,梅菲斯是得到通知趕來,格拉茲特倒沒有親自出面,甚至連真正地情況都沒說,他知道自己和梅菲斯立場完全對立,說的話對方也未必會信,至少會猶豫。這種事情講究地就是要抓現形,一旦猶豫。錯過時機,那就白費力氣了。所以他只是隨便控制一個市民,讓他給梅菲斯帶了個口信,說瓊恩遭遇敵人伏擊,現在被困在貧民區某地某房子里。請她趕快去相救。

    若在平時。這種話很難取信梅菲斯,瓊恩也是個高階巫師了。真要有危險,自己都逃不出來,還能派人來送信?但這里是阿斯卡特拉,巫師不能施展魔法(梅菲斯並不知道瓊恩已經取得豁免權),瓊恩等于是完全喪失戰斗力,相當于一個普通人,這種話的可信度就不免大大提高。而且畢竟是事涉情人安危,梅菲斯雖然將信將疑,但到底不敢輕忽,還是立刻趕了過來。

    梅菲斯和瓊恩手上有寶石跳躍戒指,若是正常情況下,她聽到瓊恩有危險,直接就可以傳送過去,無需跑路。但這里是阿斯卡特拉,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釋放奧術是違法地,會引來一群兜帽巫師抓人(同樣地,梅菲斯也不知道兜帽巫師已經被重創,無力干涉這種事情了)。梅菲斯不是巫師,寶石跳躍戒指是魔法物品,但魔法物品也是分種類的,有些是強化附加某種效果,例如常見地魔法刀劍,比尋常更加鋒利,魔法鎧甲,比尋常更加堅固,這是一種魔法物品;有些則是蘊含儲存了法術,平時和普通東西沒區別,需要的時候才釋放出來,例如卷軸、魔杖之類,寶石跳躍戒指也是屬于此類。後面這種類型地魔法物品,如果儲存的是神術,那麼倒罷了,但如果儲存的是奧術,其實就相當于巫師施法,照樣受監控,在禁止之列。否則地話,巫師自己不能施法,可以直接抄錄一堆卷軸去放,那“不能無證施展奧術”的禁令就成笑話了。

    換了沖動的人,聽到情人有危險,自然恨不得立刻趕到身邊,什麼禁令只怕都拋之腦後,不顧一切地發動寶石跳躍術再說——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瓊恩就可以直接自殺了。幸好梅菲斯不是這樣的人,哪怕再心急,她也依舊保持理智,清楚分寸,跑路趕過去,只是多花點時間而已,擅自施法引來兜帽巫師地追捕,那才是大麻煩,別說救人,到時候連自己都要陷進去。

    只不過,她萬萬沒有預料到地是,自己匆匆忙忙趕來,滿心擔憂瓊恩出什麼事情,結果看見的,卻是他正在和兩個女人上床。被壓在下面的是莎珞克,倒還罷了,另外一個正跪在他胯下替他“咬”的女人,卻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從膚色上看,難道是個卓爾?

    梅菲斯倒並不是忘記了維康尼亞,以她的驚人記憶力,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只不過此刻卓爾少女的臉正深埋在瓊恩腿間,貼著小腹,從梅菲斯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只當作是瓊恩不知道從哪里新勾搭上手地女子。

    看見梅菲斯到來,瓊恩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想要站起身,然而他身體的一部分還在維康尼亞的小嘴里,這就弄得很狼狽。卓爾少女仿佛惡作劇一般,故意含著不放,而且還用舌尖靈巧地舔了一會,然後才得意地吐出。她抬起臉,朝門外的梅菲斯笑吟吟地看去,仿佛示威一般。梅菲斯怔了怔,瓜理德斯城一役,她留守伊卡沙城,沒有跟隨瓊恩同去,也沒看到瓊恩搞過維康尼亞。但以她地聰明,自然知道這兩人其實已經上過床。如今見是維康尼亞,雖然奇怪這卓爾怎麼會在這里,但反而不知不覺間消除了一點疑惑。

    盡管如此,這已經足夠令她火冒三丈了。

    “瓊恩!”她勉強按捺住即將暴走地情緒,“你給我出來!”

    瓊恩匆忙用長袍遮住身體,走出房間,來到長廊上站定。梅菲斯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幾乎都想拔出劍來把他砍了。“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瓊恩?”她深吸口氣,沉聲發問。“你給我說清楚!”

    自己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坦白地說,瓊恩還真是想知道。

    瓊恩喜歡美女,用情不專。總是偷吃。這點梅菲斯是清楚的;梅菲斯反感成為情人“之一”,不喜歡他到處沾花惹草,這點瓊恩也是知道地。雙方妥協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瓊恩照樣還是會時不時去搞別地女人,但不在梅菲斯面前,不讓她看到(凜除外)。這或許是一種自欺欺人,或許是一種掩耳盜鈴,但至少就目前而言。算是一種默認的妥協,彼此心照不宣,算是容忍的底線。

    “你搞別的女人可以,別讓我看見。”

    然而現在,梅菲斯卻看到了自己正在搞別的女人。而且還一搞就是兩個。正在玩雙飛。不用想也知道,梅菲斯會是什麼反應。會有多惱怒,提出分手未必,大發脾氣是很可能。

    讓瓊恩郁悶的是︰這次他真的是冤枉的。

    讓瓊恩更加郁悶地是︰這次冤枉他的人,是他自己。

    自己確實經常背著梅菲斯偷吃別的女人,這是沒錯,自己也不是想抵賴——但這一次真地不是啊。明明都已經要出門走人了,偏偏要自己把衣服脫光,擺出一副正在搞女人的樣子表演給梅菲斯看,惹她生氣,讓她發怒……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無可理喻,無厘頭到家了。

    之所以如此,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吸引注意力,為了避免梅菲斯察看臥室,發現什麼跡象,或者說得更直白點︰就是自曝其短,故意讓梅菲斯抓住把柄,她抓住自己的錯處,反而不會再多想其他可能。匆忙之間,瓊恩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如此了。

    梅菲斯縱然再理智,終究也還是個剛剛成年地少女,而且對瓊恩感情頗深。看到這一幕,不可能再如平時一般冷靜,激怒之下便容易忽略掉很多細節,而因為她對瓊恩很了解,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好色之徒,也不會懷疑他跑來玩雙飛地真實xing——如果換了個謙謙君子,梅菲斯還真不會相信。

    同樣的,梅菲斯再鎮定從容,面對這樣一副香yanyin糜的場面,地毯上躺著兩個**女體,甚至親眼看到維康尼亞在為瓊恩做唇舌侍奉,她也會臉頰發燒,不可能再進去檢查,甚至不方便細看,只能退出門外。

    如此一來,瓊恩的目的就算達到。搞女人被抓個現形,這當然是很難堪,但再怎麼難堪,總也比謀殺甦倫牧師被梅菲斯發現強。前者是私生活作風問題,感情問題,後者是原則問題,大是大非的問題,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數量級上。

    更何況,對于搞女人這個問題,瓊恩也是有理由可以辯解的。

    “你搞什麼名堂……你不都已經看到了嗎?”

    “你……”

    梅菲斯眼中厲芒一閃,幾乎就要當場發作,總算咬牙按捺下來,“凜現在昏睡不醒,無法可救,大家都在擔心得要命。你告訴我說你有線索,能弄到龍血,結果卻在這里……我認識你這麼久,雖然從沒指望你有多麼好,卻也從沒想到居然會惡劣到這種地步。我真是……”

    瓊恩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瓶,遞了過去。

    那自然就是維康尼亞此前給他的那瓶龍血。梅菲斯雖然不認識,但見晶瑩剔透地玻璃瓶中,火紅色的血液翻騰凝結,仿佛千萬顆微小的紅寶石在滾動,璀璨生輝,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怔了怔,“這是……”

    “五色龍神提亞瑪特的紅龍化身察斯薩的神血,”瓊恩說,“五分鐘前,剛從維康尼亞那里得來地。”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1-14 16:36
龍狂篇 第五十六節 惱羞成怒的推倒

    花了大約五分鐘,瓊恩簡單地讓梅菲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昨天上午,瓊恩和莎珞克在沃金步道的魔法商店尋找龍血,一無所獲,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維康尼亞。卓爾少女邀請他們到了住處,談起近況,瓊恩說到凜的病情,維康尼亞表示她手上有一瓶察斯薩的龍血,完全符合要求,是她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伊斯塔和思思就是知情者,所以指點瓊恩等人來阿斯卡特拉踫運氣。

    維康尼亞提出,她可以把龍血送給瓊恩,但條件是瓊恩和她上床。瓊恩考慮之後同意,于是維康尼亞給了他龍血,于是他們脫衣服,恰好莎珞克也在旁邊,索xing加進來一起玩……然後梅菲斯來了。

    這段話半真半假,真假摻雜,也符合當事人的xing格,更有手上的龍血作證明,確實很有說服力,梅菲斯也不得不信。但她唯一的疑惑,是那個前去給她報信,說瓊恩在這里遇到危險,要她前來救援的人,又是什麼目的?

    “你是說,是有人偽造消息,騙你來這里?”

    “是啊。”

    瓊恩回頭朝臥室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那我大概明白了。”

    于是梅菲斯也明白了。

    瓊恩的意思,顯然是在暗示這是一個圈套,設計者就是維康尼亞。她以龍血做誘餌,讓瓊恩和她上床,同時又故意派人通知梅菲斯前來,讓聖武士看到這場景,讓兩人發生沖突,感情破裂,報昔日的一箭之仇。這當然是在栽贓,但卻符合維康尼亞的身份,梅菲斯也清楚她和瓊恩之間的仇怨,如果說設計出這樣的陷阱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沒什麼好奇怪的。

    如此一來,整件事情就完全說得通了。

    得知瓊恩是為了救凜才來搞女人,結果還被維康尼亞陰了一道,梅菲斯怒氣略平,何況他畢竟還是拿到了龍血。“你能確定這真的是龍血?”她問瓊恩,“那個卓爾不會做手腳?”

    “應該是真的,”瓊恩說,“我在書上讀過有關龍血地描述。和這完全符合,而且純度明顯更高。這兩天我基本都和她在一起,就算她想造假。那也沒時間,除非她能未卜先知,提前做好一個假的等我們來。”

    “萬一就是假的呢?”

    “那我殺了她,”瓊恩說。“她和我有仇。設圈套陰我,那是我自己笨,看不出破綻,輸得心服口服,也沒什麼話好說。倘若她敢害我的女人,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這個道理,她應該明白的。”

    梅菲斯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行啊。”她嘲諷,“還真有點男人的樣子。”瓊恩尷尬,“艾彌薇……”

    “別說了,你就當我這幾天心情不好,發發牢sao。”聖武士將龍血收入懷中。轉身往外走,“該干嘛干嘛去。事情完了早點回來。”

    瓊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她的身影在走廊轉角處消失,兩分鐘後,警戒結界傳回的訊息告訴他梅菲斯已經離開這座房子。他嘆了口氣,轉身回到臥室。

    甦倫牧師變形成的魅魔依舊躺在地毯上,維康尼亞則坐在沙發中,卻沒穿上衣服,全身依舊只有一件紫色丁字褲和一雙黑色長靴,銀發掩胸,近乎**,xing感誘人,正笑吟吟地看著瓊恩。

    “多謝,”瓊恩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剛才梅菲斯突然前來,瓊恩情急之下把甦倫牧師變成莎珞克,又讓維康尼亞脫掉衣服,偽裝成正在上床地模樣。s當時情況緊急,根本無暇解釋,但卓爾少女卻也算是冰雪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予以配合,並在最後關頭主動“咬”住了瓊恩,保證整場戲沒有穿幫,成功騙住了梅菲斯,可謂是居功至偉,都可以去領最佳女主角獎了。就這點而言,瓊恩實在是承了對方很大一個人情。

    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問題。以前在瓜理德斯城的時候,瓊恩也和維康尼亞上過床。直接搞她她自然很爽,後庭是瓊恩強行開苞的,玩了幾次也就漸漸適應,不再抗拒,但每次瓊恩想享用她地小嘴時,卓爾少女都是堅決反對,拼死不從,只得罷了。之所以如此,和卓爾的風俗有關,在他們的社會體系里,女xing地位至上,尤其女祭司更是頂層階級,只有她們被男xing討好逢迎,沒有自己放下身段去取悅侍奉男xing的道理。瓊恩上維康尼亞地時候,她一開始是女祭司,後來成了第一家族主母,地位擺在那里,自然也有相應地自尊,無論瓊恩怎麼勸誘,她都是搖頭不肯,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越是得不到的,反而越是想要,男人大概都有這種心理。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調教的話,瓊恩或許能夠改變她的堅持,可惜不久之後就是伊卡沙城之戰,維康尼亞成為階下囚,雙方關系徹底破裂,什麼都不用談了。對于這一點,瓊恩一直引以為憾。

    然而就在剛才,這個曾經的希望稀里糊塗地就得到了實現,在瓊恩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體驗到了卓爾少女的溫熱口腔,享用了她的唇舌侍奉。回想起這點,除了“世事無常”,還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不過,定下神來仔細回味剛才地感受,似乎能夠發現更多的訊息。卓爾少女很努力,動作也很積極,但依舊是顯得太生澀了,明顯沒什麼經驗……如果瓊恩沒猜錯的話,十有**還是第一次。

    唔,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爽到了。

    無論怎麼說,剛才維康尼亞援手相助是事實,瓊恩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基本的道義總要講。往昔有仇,那是兩軍相爭,各為其主。瓊恩也沒辦法,難不成還幫卓爾對付矮人,阻撓陰魂城地大計?這是公事,談不上誰對誰錯,瓊恩一開始就是去做臥底地,只能說維康尼亞自己見識不夠,信錯了人。這次則不同,是瓊恩私人承了維康尼亞的大人情,這就得報答了。

    維康尼亞“噗嗤”一笑。“你有什麼能報答我地?”她說,“你欺騙我,強奸我。害得我家破人亡,從幽暗地域最大的卓爾城市的第一家族主母,變成了一個小牧師——你欠我地帳,殺了你都還不清。你還拿什麼報答我?”

    瓊恩默然。

    “怎麼。沒話說了?”卓爾少女冷笑,“現在說得好聽,說承我的情,可是在幾分鐘前,我怎麼好像聽到外面走廊里,有個人明里暗里地在罵我,說我設圈套害他,還威脅說要殺了我——那個人是誰啊?”

    瓊恩繼續默然。剛才面對梅菲斯,為了打消她的疑心。無奈之下只能把事情都推到維康尼亞頭上,這樣說起來天衣無縫,能夠瞞騙過去。但維康尼亞剛剛幫了瓊恩的大忙,一轉身就又背上了這樣的黑鍋……說句實話,瓊恩自己都覺得自己夠卑鄙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沒意思,”維康尼亞懶懶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我早該明白,那樣也不會上你的當,但現在明白也還不算晚。不過話說回來,瓊恩,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驚惶失措的樣子呢。”

    “是嗎?”瓊恩反問。

    “是啊,”卓爾少女點頭,“我們在一起地時間是不長,但我相信還是對你有點了解的。你算不上勇敢,但卻也極少真正恐懼什麼,再強大的敵人,再危險地處境,再棘手的難題,你會頭疼,會躊躇,會仔細思索,會鄭重對待,但你可從來沒有發自內心地害怕過,真正恐懼過吧。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像是個身經百戰歷經滄桑的老者似的,生生死死都能看得淡了,不當一回事。但你剛才地樣子可是完全不同,臉色蒼白,眼神慌亂,驚惶失措,就好像看到了惡魔中地惡魔,夢魘中的夢魘一樣——這可真是……真是令我出乎意料呢,”她挑起秀眉,凝視著瓊恩,“那個女聖武士,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瓊恩嘆了口氣,“是,”他承認,“非常非常重要。”

    “重要到這種地步?讓你都會害怕她,畏懼她?”

    “是,”瓊恩說,“我是害怕她,畏懼她,因為……我愛她。”

    “你愛她?”維康尼亞反問,“那你會為了她放棄別的女孩子嗎?”

    瓊恩沉默。

    “不會?那就別談什麼愛不愛的,惹人發笑了,”卓爾少女辛辣地評價,“你就是個雄xing,看到漂亮的雌xing就想上。或許她確實在你心里地位高些,分量重些,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可以用來上的雌xing而已,不是嗎?”

    用“雄xing”和“雌xing”來代替“男人”和“女人”,維康尼亞的意思顯然是在嘲諷瓊恩就是個**動物。“是啊。”瓊恩點點頭,朝她走過來。

    “你想干什麼?”

    “就像你說地,”瓊恩笑著,“我就是個雄xing,看到漂亮的雌xing就想上,現在就有一個漂亮雌xing脫光了在我面前——你說我想干什麼?”

    自從回到地表之後,接連撞上麻煩,瓊恩已經小半個月沒踫過女人了,對于一個習慣了左擁右抱,整天山珍海味的人來說,突然讓他絕食幾天,那感覺實在糟糕得一塌糊塗。因為擔憂凜的病情,整日為之奔走,忙著找龍血,忙著殺人,一時也無暇顧及。然而剛才因為要演戲給梅菲斯看,被維康尼亞這一咬,本來就已經火氣升騰,再看她xing感嬌軀半裸坐在沙發中,姿態優雅仿佛女王,更加按捺不住。現在又被她冷嘲熱諷,雖然承認她說的是事實,自己沒什麼可分辨地,但被一個女人居高臨下地教訓奚落,心里總是不爽。瓊恩本也就不是那種謙遜禮讓地人,表面上還算溫和,骨子里自負得緊,一開始念著她剛才主動援手相救的情分,不想計較,打算轉身走人了事。結果維康尼亞越說越多,登時有些惱了,一不做二不休,推倒再說,反正以前又不是沒上過。

    瓊恩一把將卓爾少女抱起,翻過身來,讓她雙手扶著沙發,擺成背入地姿勢,徑直刺進。他動作有些粗暴。維康尼亞低哼了一聲,卻沒半點抗拒,任他擺布。這次卻不同剛才。梅菲斯已經拿了龍血走人,威脅遠去,心情放松,雙方又都有了心理準備。身體自然也有反應。長矛已經十分堅利,花徑也不干涸,一切順利。卓爾少女嬌吟連連,初時似乎還有些痛楚,漸漸便開始透著舒暢快美,沉迷其中。倒是瓊恩大約憋得久了,又有怒氣,不免少了顧惜,橫沖直撞。只覺卓爾少女體內緊窄異常,仿佛處子,越加讓人興奮。

    處子自然不可能,但確實像很久沒被開發過似的……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她可是個卓爾。就算自己不願意,從伊卡沙城離開後就是個無依無靠的棄民。加入莎爾教會已經快一年,來地表也有大半年了,一沒背景二沒根基,長得又漂亮,要說沒被上過,這也太荒唐了。

    道理是如此,但擺在面前……不,擺在身下的事實卻也沒法讓人無視。一開始還不覺得,漸漸地便顯出跡象來,短短半小時之內,卓爾少女已經被接連送上兩次**,這在以前是無法想像地,身體的反應清楚表明她極度饑渴,是標準的久曠之身,少說也有半年沒有被男人滋潤過了。她初時還極力想要保持神智清醒,然而沒堅持多久便被如潮快感沖擊得一潰千里,卓爾浸透在血脈里的**本xing暴露無遺,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身體主動迎合收縮,像一朵噬人的妖yan花蕊,索需無度。

    “干,這麼浪,感覺都快要不是對手了。”

    自己來推倒女人,如果最後反而敗下陣來,那實在是很丟臉的事情。好在瓊恩也是久經鍛煉,又從小學習侵yin此道,倒還能堅持下來,再悄悄用點采補之術,一切便輕輕松松。兩人這一場大戰搞得昏天黑地,足足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瓊恩總算才把卓爾少女擺平。

    維康尼亞全身癱軟,仿佛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似的,懶洋洋地躺在地毯上,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再動彈,滿臉都是心滿意足的嬌媚表情,殘留著剛剛激情歡好過地余韻。瓊恩卻還有些意猶未盡,轉眼看見躺在旁邊的甦倫牧師,因為時間的關系,她身上地變形術已經解除,恢復了本來面目,聲音被維康尼亞用du針封住了,不能說話,但眼中卻盡是恐懼,又帶著一絲倔強,雖然年齡大了些,倒也頗有幾分成熟風韻。瓊恩索xing也抱了過來,褪下衣裙直接就上,感覺松松垮垮,不由得掃興,馬馬虎虎搞了一會,推到一邊,依舊還是回來對付維康尼亞。

    卓爾少女原本已經筋疲力盡,也無力抗拒,任瓊恩在她體內沖撞,然而沒過片刻便又有了反應,眼看就又要再攀上高峰。瓊恩心中實在疑惑,不由得便問出口,“喂,維康尼亞,”他抓著卓爾少女的銀色長發,像騎馬一樣馳騁沖撞,“你不會是很久沒和男人做過了吧?”

    他其實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當真期待回答。或者就算維康尼亞回答,想必也是“怎麼可能”之類的話。然而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卓爾少女睜開眼楮看著他,臉上隱約有一絲高深莫測地笑意,“是啊,”她說,“我地教會又不鼓勵**,沒做過有什麼奇怪的。”

    “哦。”瓊恩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稍稍後退,然後用力挺腰,完全沒入少女的身體。他正在享受,陡然反應過來剛才維康尼亞話中的含義,不由得陡然一驚。

    “你的教會?”

    剛才維康尼亞說的是“我的教會”,而不是“我們教會”,或者“我所在的教會”,雖然這麼說也不是就不行,可以解釋成有以教會為家的覺悟。然而配合上剛才她地語氣、神態……

    “夜女士?”

    “維康尼亞”格格嬌笑起來,“反應挺快呢,”她說,“那麼,重新打個招呼吧,好久不見呢,瓊恩。”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1-14 16:36
龍狂篇 第五十七節 女神姐姐

    神祗可以附在自己的虔誠信徒身上,類似“降靈”一般,成為所謂的“聖者”,對于這一點,瓊恩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他還親眼見識,親身經歷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塞爾,他“意外”遇到的那個女奴菲婭,上她的時候夜女士莎爾就附體了,當時自己還不知道;第二次是在晨煉,戰場上撿回來的小蘿莉伊莉雅被蛛後羅絲附體,發動陷阱,把瓊恩等人弄進深淵,險些丟了xing命。如果說第一次還只是瓊恩的事後推測,沒有確證,那第二次就是真真切切,半點不假了。

    只不過世界上的事情,知道是知道,未必就能想到。瓊恩在阿斯卡特拉遇見維康尼亞,也勉強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不免有幾分親切熟悉感,而且卓爾少女還給了龍血,幫他解決了一大難題,心情正愉快。雖然明知道她已經轉換身份,現在是夜女士的牧師了,但“莎爾可以附體在她身上”,這件事還真是沒想到過,完全給忽略了。

    自己是怎麼搞的,三天兩頭撞鬼……不,是撞神。這種好際遇,對于虔誠信徒來說是值得感激涕零的事情,然而對于瓊恩來說,他還是寧可推辭,敬謝不敏,逃得遠遠的。

    然而問題在于,他現在想逃也沒法逃。

    兩人的下體緊密結合,瓊恩的一部分還深陷在維康尼亞體內,而且因為這次是面對面,卓爾少女很自然地雙臂環抱。摟著他的脖頸,兩條修長美腿扣在腰間——這姿勢確實很xing感。很誘人,然而卻也意味著說,她已經把瓊恩牢牢控制住了……

    下次一定要記住,搞女人之前先做問卷調查,弄清楚信仰程度,那種虔誠地信徒盡量少上,牧師尤其不能上,否則動不動來個聖者降臨,自己這點心理素質哪里承受得了,肯定會不舉的。

    現在才總結經驗教訓。未免稍微晚了點,但事已至此,那也就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迎接了。

    唯一值得慶幸地,維康尼亞是莎爾的牧師,夜女士莎爾是女神,這就謝天謝地。雖然明知道神祗其實是意識體。無xing別,形象更多是由凡人的信仰所決定,但不管怎麼說,心理上的感覺會好很多。倘若提爾也有這種變態嗜好,在瓊恩和梅菲斯上床的時候也來降臨降臨,那瓊恩就真要當場不舉,直接自殺了。

    話說起來,迄今為止所知道的喜歡降臨在凡人身上的神祗,一個是密斯拉,生下了七姐妹。一個是蛛後,一個是夜女士,都是女神。這是什麼緣故?莫非這是女神共有的愛好?想到這里,瓊恩真是同情那位惡魔歐凱同學,成天夢想著推倒女神,到現在為止似乎也沒聽說有成功記錄,反倒是自己,明明對女神沒有特別興趣,反而接二連三地遇到……甚至上到。

    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先丟到一邊,以後有空再慢慢考慮。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應付懷里地維康尼亞,不,是夜女士。

    從莎爾的話語里,瓊恩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她說“好久不見”。那麼意思就是說以前見過,從側面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瓊恩體內的影火。果然就是她搗的鬼,暗中做的手腳,但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通過什麼人,是菲婭,還是……姐姐珊嘉?

    “是啊,女士,好久不見。”事到臨頭,瓊恩索xing也鎮定下來,坦然大方地將她抱起,換了個姿勢,自己坐在沙發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兩人的身體依舊緊密結合著,女神地雙臂依舊還是親密地攬在瓊恩的脖頸上。“上次在塞爾,承蒙您青眼相看,一度**,事後回味無窮,戀戀至今,朝思暮想著能夠再見到您呢。”

    “哦,是嗎?”莎爾格格笑著,“我還以為你對我唯恐避之不及,一看到我就想跑呢。”

    “怎麼可能,您是美麗的女神,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著一親芳澤而不可得,我能有這種榮幸,那是無上的恩寵,哪有逃跑的道理。”

    “聽起來有點道理啊,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你的身體在輕微發抖呢。”

    “這個,剛才劇烈運動得太久,消耗過度,而且沒穿衣服,現在快到冬天了,氣溫比較低,這房間里又沒暖氣,所以冷得發抖,”瓊恩信口胡扯,“您看,我們是不是先穿上衣服再說,萬一感冒了不太好……”

    “冷嗎,我不覺得啊,”莎爾笑盈盈地說,“我覺得你的懷里很溫暖,用不著穿衣服,而且還有根滾燙的東西在我身體里,一點都不冷啊。”

    你把我當什麼?人肉暖爐和熱得快麼……

    不管是當什麼,女神既然發話了,瓊恩也只能乖乖照辦,于是兩人依舊保持著這種親密結合的姿勢,仿佛一對熱戀中的愛侶。房間里一時間變得靜悄悄地,夜女士的唇角往上挑起,吟吟含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瓊恩,仿佛在仔細欣賞他似的。瓊恩腦中思慮千回百轉,猜測著夜女士的來意,但一無所獲。

    到最後,終于還是瓊恩忍不住,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您蒞臨此處,有何吩咐,女士?”他索xing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

    “沒什麼事情,只是恰好在關注此處,看見你們兩個玩得這麼開心,所以下來打個招呼,”莎爾嬌媚笑著,“怎麼,不歡迎嗎?”

    “哪里哪里,”瓊恩含糊應著,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您剛才說,恰好關注此處?”

    “是啊,”莎爾說,“維康尼亞畢竟是我的牧師嘛,她所在地地方。又被格拉茲特盯上,我關注一下。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啊,不用這麼驚訝吧。”

    “格拉茲特盯上這里?”

    莎爾隱隱笑了起來。

    “你那位聖武士小情人之所以會突然到這里來,不就是他做地手腳?這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總算你有幾分急智,把事情遮掩過去,可是你難道就不想想,格拉茲特會這樣善罷甘休?”

    “這個……”

    “你用變形術把這個人變成你的魅魔僕人,你的聖武士情人是看不出來,但你覺得格拉茲特也看不出來?”莎爾反問,“他是力量與我相當地大惡魔。雖然受到位面規則的限制,難以直接干涉物質界,但僅僅在這房間里放一個解除魔法,把你的變形術破掉,這個總是能夠辦到的啊,你不至于認為,他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吧?”

    “這麼說。是您……”

    “當然是我啦,現在才知道?”莎爾白了他一眼,抬起右手,叩起中指,在瓊恩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仿佛情人嬌嗔,“倘若不是我暗中出手,你早就已經完了。幫了你這麼大忙,居然沒有一點感謝,這可真是讓人傷心呢。至高無上的女神。如今卻像個小女孩一般,正對著男友撒嬌,雖然借用地是維康尼亞地身體,但那純真甜美地笑容,嬌俏可愛地語氣,卻是看得讓瓊恩心中一蕩,幾乎就想要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蛋,替她整理耳邊垂下的幾縷亂發,給予無限的憐愛和嬌寵。

    “格拉茲特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他勉強收斂住心神。沉聲問,“我想他總不會就是單純地想要害我一把吧。”

    “當然不是,”莎爾說,“那只能算是最表面的,或者說最微不足道的理由。他真正地目的。是想要得到你和你的聖武士情人的靈魂和力量呢。”

    “怎麼說?”

    “想知道?”莎爾笑吟吟地看著他,“那就親我一下。”

    瓊恩略一猶豫。低頭吻上了她的櫻唇,女神輕輕閉上眼楮,長長的睫毛閃動著,說不出的溫柔。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舌尖柔柔交觸,過了半響才慢慢分開。莎爾的呼吸似乎都隱隱有些急促起來,“你的那個魅魔僕人,簽了真名契約,是他安排地對吧。”

    “是啊。”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大概,是想借此掌握我的命脈,更容易控制我吧。”

    莎爾輕笑著搖頭。這不是主要原因,”她說,“他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要你和她簽下真名契約,讓你和她之間建立一種聯結,從而引誘你,侵蝕你,讓你向他希望的方向前進。”

    “我不太懂。”

    “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從離開斷域鎮之後,準確地說,是血戰開始以後,你的xing情越來越暴躁了?”

    “這個,平時倒還好,能夠收斂,但在床上確實就……”

    正如莎爾所說,血戰開始之後,瓊恩的xing情確實也有暴力化的傾向,甚至還把梅菲斯弄傷了。他原本以為這是受下層界的位面規則影響所致,沒有在意,但現在聽莎爾這麼說,顯然還另有內情。

    “受位面規則影響,這自然也沒錯啦,但你畢竟是凡人,自我控制的能力又不錯,還有我給你地意志屏障,本來是沒那麼容易被影響的,至少沒這麼明顯,”莎爾說,“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的魅魔僕人,她殺的那些邪魔,所聚集所獲得的邪惡力量,其實有一部分,通過真名契約地聯系,傳給了你。”

    “啊?”

    “這才是格拉茲特地真正目的,你這個小笨蛋,”莎爾伸手輕輕撫摸著瓊恩地臉,動作溫柔無比,“你所猜想的那些,其實都太簡單了,太沒技術含量了,以格拉茲特的xing格,根本就不屑于此。如果你不是及時抽身,回到物質界,而是繼續沉迷于血戰,希望借此提升力量的話,短則三年五載,長則十年百年,你就會變得和邪魔無異。再也不復現在的心態,到時候。他就可以很輕易地收服你,控制你了。”

    “這次也是一樣,”莎爾接著說,“雖然你及時退出,但已經受到了侵染,程度不深而已。他設下這個局,讓你和你地聖武士情人對立、沖突、破裂,心里難免會滋生各種強烈的負面情緒,到時候他就可以再用各種手段,一步步地引誘。獲得你們地靈魂和力量了。”

    “原來如此。”

    “不過說起來,你還真是膽大呢,”莎爾輕輕搖頭,“居然敢去找格拉茲特談交易,居然敢接受他的幫助?他是宇宙原初誕生,惡魔主母蒼夜之子,君臨深淵的大惡魔。連我都要容讓三分,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還敢去主動招惹他?”她笑了笑,“沒錯,你是和他打過交道,算上這次是兩次了,佔了點便宜,這是因為你有點小聰明,加上點好運氣。但小聰明不可能次次用,好運氣不可能次次有。論自身的實力,論手上的籌碼,論聰明機變,智謀思慮,你不及他的萬分之一。這就像是賭博,你贏一千次,他都可以漫不在乎,他只要贏一次,你就全盤崩潰,死無葬身之地。這個道理。你難道都不懂嗎?”

    瓊恩臉上發燒,額頭已經見汗,“我……”

    “你呀,最近一段時間過得太舒心,做什麼都一帆風順。有點得意忘形了呢。”莎爾柔聲說,“我能幫得了你這次。未見得能幫得了你下次,你能躲過這一局,未必能躲過下一局。但話說回來,他終究是惡魔,想要直接干涉物質界很難,你只要不去招惹他,躲得遠遠的,不給把柄,不給機會,他也不能真把你怎麼樣。再說了,真有什麼事情,我也會盡量幫你呢,不用太擔心。”

    盡管明知道莎爾說這些話是在故意示恩,但瓊恩心中依舊還是隱隱感動。並不是完全因為對方暗中幫忙,化解危機,而是……說起來有點可笑,瓊恩真正被感動,反而是因為對方的語氣,那種淺嗔薄責中帶著寵溺憐愛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姐姐一樣。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莎爾微微一笑,“我要走了,”她說,“聖者降臨,對凡人地身體有損,雖然她是卓爾,壽命比人類長,但也不宜久待。你好像還挺喜歡她的?喜歡就追,愛做就做,猶猶豫豫的,哪像個男孩子的樣子。”

    “等一下……”

    “嗯?”莎爾奇怪地看著他,“還有什麼事情嗎?”“那個,女士,我有個問題……”

    “我不回答!”

    “啊?”

    “你叫我女士,我就不願意回答,”莎爾可愛地哼了一聲,“換個讓我滿意的稱呼再說。”

    “女神?”

    “沒創意。”

    “陛下?”

    “沒感覺。”

    “那您到底想讓我叫什麼……”

    “叫姐姐,”莎爾露出捉弄的笑容,看著瓊恩,“你叫我姐姐,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無論什麼問題都回答,絕對真實,只要是我知道的,怎麼樣。”

    瓊恩躊躇著,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地不願意叫出這一聲姐姐,總覺得有什麼問題,沒有道理,只是一種直覺,但他心底又有一個疑問實在想得到答案。“姐姐,”他最後輕聲說,“女神姐姐。”

    莎爾笑了起來,摸著他地頭發,“乖,這才像個弟弟的樣子嘛,”她說,“想問什麼問題?”

    “我想問,”瓊恩猶豫著,不知道怎麼措辭,“你和我姐姐……”

    “我不就是你姐姐嗎?”莎爾打斷。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和我姐姐珊嘉……”

    莎爾格格嬌笑,“別費心思找詞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說,“陰魂城之內,我不能聖者降臨,這是當年我和夏多做的約定——所以,你明白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布雷納斯,他總不會騙你,”莎爾寵溺地捏捏他的臉,“好啦,姐姐走了,下次再見——哦,對了,差點還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再過幾天就是你十七歲生日了吧,”女神若有深意地笑著,“既然你叫我姐姐,那麼我做姐姐的,怎麼能不給弟弟準備生日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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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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