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城大亂
極目力,火把與「天兵」的互相輝映下,那個被吊起可見,肥肥大大的身體拚命掙扎著,張大嘴巴喊叫,卻發出不出聲音。
「是董卓!那個被吊起來的人是董卓!天兵把董卓抓到了!」
不知是哪個士兵的視力超好,清楚地看清董卓的模樣,一句驚人的話語正式傳揚開來。
很快這個消息自長安東城門傳開,無數的士兵,無數的百姓都聚集在城門口,嚷嚷著要守城將開城,都要出去看看,昏黑的深夜中,長安城整個為之沸騰。
抵不住全城軍民的強烈要求,守城將領最終還是打開側門,讓軍民都能出城去,去看看那些在黑夜中穿著發光鎧甲的「天兵」和董卓。
消息一點點地傳開,不過這一切也還是需要時間的,在城門打開的時候,長安城內的一座小房子裡依舊是一片漆黑。
忽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讓房子裡亮起了一絲燭光。
「誰啊?這麼吵!」
透光的紙窗上映襯著一個似乎在披著外衣的黑影正朝房門走去。
「先生,先生出大事了!」門外的聲音顯得很急促。
這裡正是賈詡的房子,敲門的是他門下的兩名書僮之一。
賈詡開門沒好氣地說道:「先生好得很!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說話都口不擇言!」
書僮見到賈詡後,連連喘氣。手扶著胸口,一副哮喘發作回不過氣的樣子,說道:「大事不——不好!聽——聽說,丞——丞,不,是董卓,被『天兵天將』給掛在了東城門!」
聽到這個消息,賈詡還帶著睡意地眼神忽然一凜。口中卻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天兵天將?什麼董卓?什麼東城門?」
書僮此時也稍微緩過氣來。說道:「先生。現在全長安都轟動了,所有人都朝東城門趕去,說是有一支穿著會發光鎧甲的『天兵天將』把董卓給吊在城外,我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來告訴先生。」
賈詡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就快去東城門看看,那究竟是不是董卓啊!」
書僮聞言一驚。忙不迭地向外跑去,隨口說道:「是是,先生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待書僮走後,賈詡眉頭微微一蹙,嘀咕道:「竟如此之快!若是傳言不假,當是華雄所為,但他會否接收朝廷軍權呢?不管如何。長安必起紛爭。看來此地不可久留,應當先去華雄那探聽一番。」
想到這,賈詡返身回屋穿好衣服。開始收拾起東西來,嘴裡讚不絕口地說道:「想不到華雄行事竟如此之快,倒是令人十分意外,只不知他是用何計?李儒病倒在家,長安週遭西涼軍群龍無首,難成氣候,李儒想來也難逃一死,若是華雄不取長安,則朝政大權必落於王允之手,屆時我之性命也有危險,今夜務要見到華雄!這華雄,行事如此毫無徵兆,倒是苦了我一回。不過,想不到他竟敢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董卓拿下,還成功了,我果然沒看錯人!」
在不停的思考中,賈詡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隨即至後院上馬朝長安東城門而去。
長安東城門。
隨著守城士兵打開側門,無數的軍民全都一股腦地湧向城外,甫一出城就看到遠處的高台和一大群穿著發光鎧甲地「天兵天將」,
當先地那些人見到這情形,不由有些畏懼起來,成千上萬人將整個城門堵得死死地,偏就沒人敢上前,前面有些視力好的人看清了被吊在高台上的董卓,大叫道:「真是董卓,真是董卓啊!天兵天將抓了董卓!」
有人這樣一叫,成千上萬的百姓中就有人開始下跪,連連向穿著明光甲的「天兵天將」磕起頭來,嘴裡喃喃地念叨著許多不同的話語。
「這是上天垂簾!派下天兵天將把董卓這惡魔給收拾了,感謝上天!」
「神仙啊!神仙顯靈了!幫我們除掉董卓!快快,磕頭,兒子,快磕頭,那是神仙啊!」
「太好了!太好了!董卓伏誅了!」
「老天爺終於開眼了!我們以後的生活就要變好了!」
種種地言語,雖然聽來有些可笑,但有一點卻是共通的,那就是所有人的喜悅,面對遠處那些除掉董卓的「天兵天將」,他們都抱著無比崇敬和感激的心情。
然而就在他們的磕頭中,那些「天兵天將」中有一支小隊奔了過來。
幾根火把輝映下,明光甲顯得格外璀璨,張遼一馬當先地奔上前,沒等他到近前,就聽到一些讓他不知該笑還是該汗顏一下的說話。
「天兵天將過來了!快,大家再磕頭啊!要感謝天兵天將為我們除此惡賊。」
「啊!天兵天將不會是要殺我們吧!」
所有人帶著敬畏,不停地向逐漸接近的張遼等人磕頭,而張遼奔到近處,收起心中那被人叫「天兵天將」地怪異感,大聲喝道:「諸位長安城地老百姓,請安靜一下!」
天底下沒有什麼命令比這句話更有作用,張遼的聲音只一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屏氣凝神地聽著眼前的「天將」說話。
偌大地長安東城門,渾黑的夜,四處並不明亮的火把,數以萬計並且還在不斷增加的長安軍民,張遼的聲音遠遠地傳開,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乃五官中郎將華雄帳下張遼是也!今夜,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為了我大漢朝萬世不拔的基業,我軍在華雄將軍的率領下攻破郿塢,成功擒獲十惡不赦的董卓!我家將軍決定將董卓交給長安百姓共同處置。同時,我家將軍將郿塢中薰卓搜刮來地糧草分給長安城所有的貧苦百姓——」
簡單地交代了一番前因後果,張遼的話還沒說完,這城牆內外的軍民就起了一陣陣的詫異。
「天兵天將」原是華雄之兵。
這個消息像是病毒一樣迅速地蔓延開來,讓所有的長安軍民為之驚訝,然而另一個消息也隨著某些想像力豐富的人傳揚開來。
「是華雄將軍!是華雄將軍啊!傳言中愛民如子的華雄
」
「原來就是那個穿著藍色天服進長安地華雄將軍,這些天兵天將竟是華雄將軍地士兵!他們把董卓擒拿了下來,我們有救了!華雄將軍簡直就是上天降下來地神仙。專程來搭救我們的!」
「對。一定是這樣。華雄將軍是神將!我大漢高祖斬白蛇起義,如今華雄將軍帶領這些猶如『天兵天將』的士兵們擒拿董卓,他一定是天生神將!」
種種的言語很快就化成統一的口號,神將之名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為所有軍民的呼喚聲,大家對發糧草此時倒並不顯得那麼熱心。
在他們地心中,能除掉董卓,他們以後的日子就一定會好過得多。所以對除掉董卓又有愛民如子之名的華雄充滿著更多的感激和期盼。
張遼聽到這個聲浪,心中也覺高興,有時候想想,主公所行雖然很多時候並不十分高明,但種種新奇的謀劃,出人意表的行動,沒有一處不顯示著他與其他人的不同,如果這個世上真有神明。或許主公真是某某神明派下來拯救蒼生的也未可知。
沒有人阻止下。百姓們地溢美之詞是很簡單地,很快就將他們心中覺得最尊敬的詞語用在了華雄的身上。
「神將!華雄!萬歲!神將!華雄!萬歲!」
不約而同地呼喊,讓張遼色為之變。「萬歲」二字的意義可是非同尋常,雖然是出自百姓自發地呼喊,但傳揚出去仍然會很招議論,雖然說華雄對此沒什麼概念,但張遼卻急忙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半晌,一眾百姓才在張遼的手勢和呼喊中安靜下來,張遼大聲地說道:「諸位,這萬歲二字,乃是當今聖上之敬稱,我家將軍萬不敢當,還請諸位莫要如此稱呼,否則豈不教我家將軍難以為臣!」
這樣一說,百姓們也有些明白過來,紛紛告罪,不該讓他們心中的英雄蒙上一個不臣之名,於是他們的歡呼聲在一些人的討論中就變成了:「神將!華雄!龍將!」
聲勢震天,每個人的心中都澎湃著一股熱血,想起各自過去所受的種種苦難,董卓每一道命令帶給自己的悲慘境遇,還有那許許多多被董卓的士兵搶劫過的村莊,寸草不生的土地,洛陽方圓兩百里的荒涼。
在這齊聲的呼喚中,大多數人眼中都喊出了淚水,無分老弱婦孺,無分男人女人,大家的目光在呼喊中逐漸地轉向那被吊在遠處的董卓,眼中淚光閃爍,隨即全都淚如泉湧,為他們這些年來的淒涼而激動地落淚,可儘管是流著淚的臉,大家卻不停地呼叫著華雄的名字。
這聲音宏大而帶著悲愴,遠遠地在夜色中傳揚開去,震撼著每一個長安城內外的軍民,也震撼著長安城週遭的每一寸土地,彷彿要傳上天際,傳進地底一般。
越來越多的人群聚集過來,不僅長安城內,長安城外許多村鎮的人們也都趕到附近,雖然在後面的人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彼此的口耳相傳中也瞭解到事實的真相,為這樣的吶喊繼續增添聲勢。
不少人甚至不顧道路外的崎嶇,登高爬低想要離張遼大軍的所在近上一些,希望能看到那被吊在高台上的董卓。
時間越來越長,可聲勢卻並沒有減弱,有的人最後哭得再也喊不出聲來,但後面卻還有更多的人趕到,彷彿接力一樣接下那些喊沒了聲音的人的呼喊。
聲傳百里而不衰!
如果此時不是黑夜,張遼就不僅可以感受到這震撼無比的聲音,還能看到那千年難得一見的情景。
除了張遼大軍地所在,現在他們的四周可以說是圍滿了人。數以萬計的人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雖然還是與天下至尊沾上了邊,但好歹後面多了個將字,張遼心中無奈,對此也只能默默地接受,甚至為百姓們的呼喊和哭聲感到心情激越,在不多時後,連他的士兵們也全都加入了喊叫,就算今天是把嗓子喊啞了也沒關係。薰卓的伏誅值得他們用任何的代價來慶祝。來高興。來激動,來哭泣。
而在這個過程中,華雄帶著貂禪和唐羽等幾十個親兵正在趕往長安東城門,遠遠地就聽到這震驚百里的呼喚,這讓華雄心中疑惑不已,沒等其他人說話,就唏噓道:「這聲音——該不會是要討伐我吧!」
貂禪笑道:「哪有可能!這一定是長安百姓們地呼喊。看來張遼將軍很能領會將軍地用意呢!」
唐羽也在一旁笑道:「是啊!這樣地聲勢,恐怕我大漢朝立國數百年亦未嘗一見。」
「什麼用意?我只是把罪犯拿上去公審嘛!可沒叫張遼給我搞這套,這聲勢太大了!這讓我過去怎麼應付啊?要不我們回去算了,讓張遼獨自處理得了!」
聽到這樣的聲勢,華雄心中倒有些害怕起來,這種喊叫,聲音傳得這麼遠,彷彿大地都在震動。少說也是數萬人的嘶聲厲吼。要華雄現在去面對這數萬人,他還真有點緊張。
沒錯,華雄不敢說自己是聖人。不愛顯擺,不喜歡享受所有人都對他稱道叫好,但面對數以萬計的宏大場面,對像又全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人,那真是有點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恐怕跑去後,自己不是顯擺,反倒是鬧些笑話,那可就把人丟大了,與其去冒這個鬧笑話的危險,還不如保持點神秘感為好。
貂禪看著華雄一副有些緊張的樣子,頓時掩口而笑:「將軍你怕什麼!將軍為國除奸,為百姓除賊,這般呼聲正是將軍所為之事換來地!將軍若是不去,不免讓天下百姓有些失望。」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大場面啊,我們這還隔著老遠,聲音就這麼大,簡直就是驚天動地啊!我就這麼跑去——恐怕——」
貂禪看華雄那臉皮抽動的表情,覺得格外有趣,不禁笑得更加猖狂起來,就連一旁唐羽這些親兵也都轉過頭偷笑不已。
「難道還怕百姓們把將軍吃了?將軍單槍匹馬進董卓宅院救了人家,何等膽氣!竟也怕這等事!」
「這是兩碼事啊!」華雄面色有些尷尬,見唐羽那些人也
來,不由面色微微一寒,語帶不滿地喝道:「笑,你個二個沒大沒小,敢偷笑本督啊!全部不准笑。」
眾士兵得令,這才停止自己笑得有些打顫的身體,可那一臉憋笑的樣子還是看得華雄心中有火,尤其是貂禪,她似乎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摸清了華雄的脾性,肆無忌憚地在華雄懷裡笑個不停,那模樣實在是很沒有儀態,卻偏偏又美得那麼不可思議,讓華雄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華雄只得怒道:「笑笑,都笑吧!去就去,誰怕誰!」
話說完,就連華雄自己也笑了起來,當即眾人哄堂大笑,華雄自己也覺得好笑,自己堂堂一位將軍,上萬人的沙場也進過不少了,現在卻被這點聲浪給弄得有些緊張。
眾人一路趕向東城門,沿途還見到不少正緊趕慢趕的百姓,那些百姓在見到他們一行人時不由微微詫異,不過不等他們有人發問,華雄一眾人等已經策馬急馳而過。
司徒府。
「什麼!董——董卓被吊了起來!天——天兵天將?」
王允和士孫瑞幾個文官正在談著接手長安後應付各種情況地對策,同時也對長安內董卓地一些親信要加以處理,可忽然間就有護院來報告薰卓被吊在東城門外的消息。
「天兵天將」之說能讓普通老百姓相信,但深知內情的王允卻是不為所動,讓他驚詫地是華雄不僅拿下了郿塢,還把董卓給吊在了東城門外。
王允當即探問道:「此事確實?」
「確實,長安城內所有百姓口耳相傳。此時全城百姓全部朝東城門聚集,說是東城門外有大批穿著能發光甲冑的『天兵天將』,他們搭起一個台子,將董卓給吊在台子上。」
「這——」王允整個人臉色一變,他本預料華雄若破了郿塢,很有可能直取長安,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現在卻是這樣一個發展,一切地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一時之間甚至有些無法接受。只是有些失神地呢喃道:「華雄——華雄他到底要幹什麼?這個該死的!」
輕聲的呢喃沒有人聽到。和王允反應不一樣的是那些文官紛紛面露大喜之色,士孫瑞首先說道:「太好了!董卓死定了!」
其他人也紛紛叫好,可是王允卻突然喝道:「你們高興個什麼勁!華雄比董卓還要可怕!他把董卓吊在城門外,到底要幹什麼沒人知道!快,速速通知城中將領,嚴加戒備,你等與我同去東城門上查看。」
眾人聞言。連忙起身,隨王允出門,他們雖然對王允先前評價華雄的話有所相信,但一切也止於防患未然,並沒有王允那麼多的計較。
而王允帶著眾人朝東城門趕去,沿途見到大批的百姓們也紛紛舉家趕往東城門,就算是走不動地,家裡人抬也把人抬著去。王允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居然把董卓吊在東城門!華雄啊華雄。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攻取長安卻做這種事,你——你——」
想要在心中咒罵華雄,王允卻找不到合適地詞語。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華雄到底要幹什麼,將董卓吊在城門外,所起地作用他很容易就能想到,那就是除賊大功將被華雄一人獨攬,其大名將傳之於世,成為大漢朝聲勢最大的一個帶軍之將!
可相比起這個來說,華雄明明有機會順手奪下京畿之防,進而把持朝政,以華雄的名聲,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話,絕對會比董卓要強上許多,而現在華雄卻不這麼做,等於是將長安拱手相讓與自己,難道說華雄當真是完全忠於漢室?
要王允相信這個事實,恐怕比叫他去鑽女人褲襠還難。
就在王允還未遠離司徒府時,金伊和趙宵突然派人趕到,帶來的消息卻讓王允更感心亂。
「長安南西北三門外皆發現大批軍隊!」
這個消息讓王允整個人呆愣了好一會,腦海中思緒翻騰,最後咬緊牙關,握緊拳頭,從牙縫中蹦出似乎快要讓他崩潰的一句話:「華雄——你他娘的到底想幹什麼?」
摸不透,猜不明,剛才還想著華雄是把朝政大權拱手讓於自己,可轉眼就在各城門發現大批軍隊,到底華雄是要名,還是要政權,實在讓王允百思不得其解,心煩惱怒之下,不禁口吐惡言,這種對敵人完全摸不著地感覺是他平生少有的,讓他十分不快。
「傳令下去,各門嚴防,大軍備戰!」
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也不管華雄到底要做什麼,王允果斷地下令,面對這樣的情形,他相信長安的各將領也會聽從他的命令,畢竟董卓一死,朝中當權者就是自己這個司徒,至於李儒,沒了董卓的庇護,民怨太深的他根本連自保都有問題,說不定回頭百姓們就衝進他家把他給殺了。
下完這個命令,王允心中依舊十分地不安,照目前情形看來,華雄將薰卓吊在東城門,其用意也許不止是要一個除賊的大名聲,很可能是吸引全長安地注意力,然後趁城防空虛,毫不費力地拿下長安地京畿防衛力量,這個如意算盤也算不錯,只是會否真是如此簡單,王允心裡沒底。
從華雄襲郿塢開始,他的一切都讓王允感到自己所猜測的無力,到底華雄會不會按自己所料地行事,他實在沒準。
抱著忐忑的心情,在護院們的開路下,王允一路向東城門趕去。
此時的士孫府中。
士孫月睡夢正甜。
忽然急劇的敲門聲吵醒了士孫月。
「小姐,小姐快醒醒!長安出大事了!小姐,小姐!」
丫鬟急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士孫月惺忪著睡眼,很不高興地嬌斥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小姐,快起來出去看看吧!董卓。董卓被天兵天將給吊在東城門外了!」
聽到這消息,士孫月本無神地雙眸忽然一驚,急忙跑去開門,驚聲問道:「你說什麼?真——真的?」
丫鬟急忙又重複了一遍,連聲說道:「小姐你快點起來吧!府裡的人全都趕去城門了,現在城門那邊的聲音好大,好像——
在叫著華雄的名字!」
士孫月雙眸再度猛睜,一把抓住丫鬟的雙肩。失聲問道:「你——你說什麼?叫著華雄的名字?」
華雄和士孫月的婚事早已是朝中眾所周知地事情。丫鬟連忙點點頭。說道:「沒錯,不信小姐可以出門聽聽,雖然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地,聲音能從東城門傳到這裡,怕不下萬人在狂呼!」
士孫月當即不顧自己地衣衫單薄,立馬奔出閨房。一下衝到院子裡。
丫鬟一驚,急忙跑進房裡為士孫月取衣服,連聲喚道:「小姐,小姐你別這麼就朝外沖,當心著涼!」
隱約但卻清晰的呼喊聲在空氣裡迴盪,士孫月聽得激動不已,呢喃道:「是他,是他的名字。沒錯!可是這麼多人叫他的名字幹什麼?快——快——」
士孫月反應過來。急忙奔回屋裡穿衣服,不多時就和丫鬟帶了幾個同去的護院就朝東城門趕去。
而同一時間,在蔡府中。得到消息的蔡也帶著人趕去東城門,在蔡來說,董卓一手將他全家從發配中召回,又對他很是推崇,算是他的恩人,他雖然對董卓地殘暴也看不過去,但好歹有恩,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不去看看可說不過去。
不過卻沒人通知蔡文姬,直到外面的呼喊聲越來越大,將蔡文姬從睡夢中驚醒,蔡文姬才驚覺,坐在床上喃喃道:「華雄,這是在叫華雄!這麼大的聲音,出了什麼事!」
蔡文姬當即起身穿衣,耳畔依舊不停地傳來那聲聲的呼喊,她不禁喃喃地嘀咕:「神將!龍將!這是些什麼東西?到底出了什麼事?」
喃喃地嘀咕中,蔡文姬心如火燎地穿好衣服就朝府外奔去,可剛出後園,迎面就碰到蔡夫人,蔡夫人一見蔡文姬就呵斥道:「站住,你要去哪?」
「娘,外面叫得這麼凶,還叫著華雄的名字,女兒要去看看到發生什麼事了!」
蔡文姬腳步不停地朝前奔去,可是在與蔡夫人擦身而過時,蔡夫人卻拉住了她說道:「你爹爹已經帶人去看了,你一個姑娘家家就別出去了!」
蔡文姬被蔡夫人拉住,一時也不好就跑,有些懊惱地跺跺腳說道:「可是娘,華雄是女兒——是女兒的未來夫君,女兒一定要去看看的!娘,你就放女兒去吧!」
蔡夫人搖頭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經常跑外面去,華雄能認識你嗎?對你們的親事,你爹爹一向就不贊同!」
蔡文姬頓時氣道:「娘,華雄到底有哪點不好?他雖然出自西涼嫡系,但愛民如子,這些都是百姓所稱道地,就算是爹爹,怕是也沒他那麼好名聲!」
蔡夫人歎了口氣道:「你爹爹是不想你捲入朝廷紛爭中啊!沒錯,一開始你爹爹確實是一時之氣,可後來仔細想想,華雄這般作為,雖是好事,但他終究是一員將軍,日後征戰沙場,生死難料!你爹爹乃漢朝大儒,與其讓你嫁給一個可能會征戰四方地將軍,你爹爹更希望讓你嫁給一個文官,求得一個安定!」
蔡文姬聽了這話,氣道:「我不管,婚事已定,娘,你放我去吧!這麼多人在叫華雄,一定有事發生,女兒不能放著未來夫君的安危而不顧的!」
說著,蔡文姬甩了甩手,擺脫蔡夫人向府外奔去,任憑蔡夫人在後面叫著,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迴廊盡頭。
蔡夫人不由氣道:「唉!這丫頭,真是女大不中留!這外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全城都亂成一團,你一個女孩子非要去湊什麼熱鬧!萬一人家是打仗,那可就事大了!」
說歸說,但蔡夫人還是急忙找了幾個護院,讓他們跟上去保護。
長安城所有地人都被董卓的事給驚動了,全都向東城門趕去,而只有兩戶人家目前是沒有人去往東城門的,其一是呂府,其二是李府。
呂布與華雄一別後,心中氣惱不已,他自生在這世上,還從來沒人敢如此對他,這使他將今夜之事定為自己的奇恥大辱。
自董卓宅院出來後,呂布就帶著那些聽他命令投降的幾千西涼兵出郿塢,一路向長安行來,路上他心中思潮有如泉湧,思索著華雄殺了董卓後的情勢變化。
正所謂人急生智,呂布反了董卓,這件事已是隱瞞不了的,陣前倒戈是萬人共睹的,如果說呂布想要和華雄鬥,那就只能在尋找新的力量,可是在長安想與華雄那樣的實力相抗,只有掌握朝廷大軍和長安城防,否則絕對是白談。
原本呂布也動了奪長安城防的念頭,但仔細考慮後,他才發覺時機並不成熟,他反董卓的消息目前還沒有傳出去,目前在長安這邊還是將他列為明面上的溫侯,暗地裡的董卓走狗,即便是想要對長安城防大將有心算無心也有些困難。
可如果奪城防時間拖得久了,華雄的軍隊來奪長安,那自己也許就是腹背受敵。
是以呂布回長安後直接回家,閉門不出,窮則變,變則通,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呂布只能想辦法為華雄多豎敵人,他想到的是郭李傕這兩個占董卓西涼軍主要兵力的大將。
這兩個人和華雄是不合的,而且彼此間也不可能有共同的利益,呂布當即派人秘密出長安快馬趕去西涼向郭李傕報告長安的巨變,同時他也派人去通知李儒。
此時的李儒正因為華雄的慢性毒藥而小病不斷,同時也引發他舊患,華雄曾經也動過對董卓下藥的念頭,那樣的話一切就變得格外簡單,可董卓並不上天上人間,整日地在郿塢裡紮著,即便是送去食物,薰卓也未必是第一個吃的,況且董卓說不定也像皇帝一樣有驗毒的人!要是烈性毒藥,說不定只會是打草驚蛇。
不過李儒就沒這麼多顧忌了。
病中的李儒得到呂布的報信,立刻開始準備逃跑,在長安百姓朝東城門趕去的同時,李儒府中已經空無一人,一行人向長安西門趕去,打算去郭李傕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