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武俠] 夢幻倚天 作者:楓樹38324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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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im_Q 2008-6-13 21:36: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 124478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5
第二十二章 新任教主

帶著戀兒和貝錦儀二女趕了數日,終於到得光明頂下。沒等行到山腰,便聽得一陣喊殺聲。貝錦儀奇道:「六大派都已下山,此刻怎麼還有搏鬥之聲?」

我道:「或許是有小毛賊在搗亂吧,咱們看看去!」

帶著二女堪堪趕到山頂,喊殺聲已經停息,地上倒著數十具服色不同的屍體。貝錦儀道:「是神拳幫、三江幫、巫山幫、海沙派、五鳳刀四個門派的弟子,他們怎麼在這裡?」

我笑道:「想來是想到明教佔些便宜,誰知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

這時,遠遠傳來哥哥的聲音:「明教高手此刻聚會光明頂。諸大門派幫會聽了,再鬥無益,一齊拋下兵刃投降,饒你們不死,好好送你們下山。」

我笑道:「哥哥倒打得一副好官腔哩!」

貝錦儀道:「聽他聲音中氣十足,想來傷已經好了。」

我點點頭,「他自身功力深厚,又服了我的回天丹,現在不康復都有鬼了。」

戀兒道:「快過去吧,讓人家看看夫君的這個哥哥長什麼樣。」

我笑道:「他啊,老實多了,不像我這麼皮,不過他沒你夫君這麼討女孩子喜歡哦!」

神拳門、三江幫、巫山幫、五鳳刀門中的好手已經死傷大半,餘下的眼見敵人大集,均無鬥志,紛紛拋下兵刃投降。二十餘名兇悍之徒兀自頑抗,片刻間便已橫屍就地。

光明頂上燒起雄雄大火,感謝明尊聖火佑護。

外公的聲音此時響了起來,「天鷹教教下各人聽了:本教和明教同氣連枝,本是一脈。二十餘年之前,本人和明教的夥伴不和,這才遠赴東南,自立門戶。眼下明教由張大俠出任教主,人人捐棄舊怨,群策群力。『天鷹教』這個名字,打從今日起,世上再也沒有了,大夥兒都是明教教眾,咱們人人聽從張教主的號令。哪個要是不服,快快給我滾下山去罷!」

天鷹教歡聲雷動,都道:「天鷹教源出明教,現今是返本歸宗。咱們大夥兒都入明教,那是何等的美事。殷教主和張教主是家人至親,聽哪一位教主的號令都是一樣。」外公大聲道:「打從今日起,只有張教主,哪個再喊我一聲『殷教主』,便是犯上叛逆。」

聽得哥哥道:「天鷹教和明教分而複合,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在下迫於形勢,暫攝教主之位。此刻大敵已除,咱們正該重新推選教主。教中有這麼多英雄豪傑,小子年輕識淺,何敢居長?」

我不禁苦笑,「這個臭脾氣!」當下向前走去,打算勸他一勸。

周顛大聲道:「教主,你倒替我們想想,我們為了這教主之位,鬧得四分五裂,好容易個個都服了你。你若再推辭,那麼你另派一個人出來當教主罷,哼哼!不論是誰,我周顛首先不服。要我周顛來當罷,別個兒又不服。」彭瑩玉道:「教主,倘若你不肯擔此重任,明教又回到了自相殘殺,大起內哄的老路子上,難道到那時又來求你搭救?」

「彭大師說得不錯!」我走了出來,「哥,你就先當吧!」

「弟!」哥哥大喜,道:「快來幫我出出主意!」

「我這不是出了麼?你答應做教主不就行了?」我道。

「要不,你替我做吧?」哥哥忽然道。

「我?!」我愣了愣,「別說我不肯,就是我肯,別人也不見得肯呢!」

「你人比我聰明又多智,怎麼說也比我合適呀!」

我道:「第一,我不喜歡操心,當教主要操好多心,我受不了;第二,我喜歡遊山玩水,喜歡美酒佳人,當了教主可沒時間去做那些事了;第三,我覺得你還是比我合適。」

「不如這樣,」楊逍插口道:「無忌大俠做教主,無憂大俠做副教主,你們說如何?」

「我無所謂。」我道:「哥哥做我就做嘍。」

哥哥猶豫了一陣子,道:「好吧!各位如此垂愛,小子不敢推辭,只得暫攝教主重任。」

「這便好了嘛!」我道:「哥,我給你介紹一個人。戀兒,來!」我向不遠處的戀兒招了招手,戀兒微笑著和貝錦儀一起走了過來。

待她走近,眾人都發出了不約而同的驚訝聲,哥哥、楊逍和楊不悔自然是因為她的長相,其他人則是驚訝於她和楊不悔的相似。

「曉芙!」是楊逍。

「媽媽!」是楊不悔。

「紀姑姑!」是哥哥。

「錯!錯!錯!」我伸手把戀兒攬在懷中,大聲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叫戀兒,不是你們口中的那個人!」

「說得也是!」哥哥道:「我忘了紀姑姑已經……何況她才十七八歲的年紀。」

「是啊!」楊不悔道:「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怎麼可能會是……」

楊逍猶在愣愣地瞧著戀兒,喃喃道:「我遇上她的時候,她似乎就是這個模樣……」

戀兒瞅了瞅楊逍,扭頭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他好討厭,盯著人家一直看!」

我心中大樂,道:「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像嘛!」

「我不管!」戀兒不依地道:「你不幫我的話,我便不睬你了!」說罷,「狠狠」在我的胸口擰了一下。

「好吧,不過你可要配合哦!」說著,我捧起了她的俏臉,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一記,然後示威似地望向楊逍。

戀兒被我這下「偷襲」臊得俏臉通紅,「嚶嚀」一聲把臉埋在我胸前,嬌軀不依地扭動著。

楊逍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來,輕嘆了口氣,轉過了目光。

「這下相信了吧!她確實是我的未婚妻!」我笑道。不過腰間和大腿同時一痛,我的笑容立時便有些勉強。

「難怪你留書作別,原來去接未婚妻。」哥哥道:「不過弟弟,你們間的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

「你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一年半又沒在一起。」我道:「好啦,不說這個,還是一起商量一下教中的大事吧!」

哥哥站起來大聲道:「本教眼前第一大事,是去海外迎接金毛獅王謝法王,此行本人和副教主必須親去不可,有哪一位願與我等同去?」眾人一齊站起來,說道:「願追隨教主,同赴海外。」

哥哥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我們:「該怎樣做才好?」

楊逍一直神不守舍,茫然不知。我開口道:「去海外的人手不需太多,但要高手,此地尚有許多大事要人處理,也得留下一位能擔當之人,還有本教分散在各地的教眾,同六大派的關係,以及行蹤不明的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這些事都要處理,哥,你自己分派吧!」

哥哥想了想,郎聲道:「楊左使率領天地風雷四門,留鎮光明頂,重建總壇。五行旗分赴各地,召集本教分散了的人眾。請外公和舅父率天鷹旗,探聽是否有敵人意欲跟本教為難,再尋訪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的下落。韋蝠王分別前往六大派掌門人居處,說明本教止戰修好之意。至於赴海外迎接謝法王之事,由我兄弟和五散人同去。」

此時他是教主之尊,雖然言語謙遜有禮,但每一句即是不可違抗的嚴令,除了我在一邊悠哉遊哉地看熱鬧外,眾人無不凜遵。

楊不悔道:「爹,我想到海外瞧瞧滿海冰山的風光。」楊逍微笑道:「你向教主求去,我可作不了主。」楊不悔撅起了小嘴兒,卻不作聲。

我忽然想起了她雪白細膩的肉體,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蕩,側過臉,在哥哥耳邊輕說了一句。

哥哥微笑道:「既如此,偏勞冷先生留鎮光明頂,楊左使陪我共赴海外,天地風雷四門,暫且歸冷先生統領。」冷謙道:「是!」

周顛拍手頓足,大叫,「妙極,妙極!」說不得奇道:「周兄,妙什麼?」我插口道:「周顛兄想是因為有了吵嘴對手而高興吧!」周顛「咦」了一聲,道:「副教主好厲害!俺周顛的心事都看得出來。我正想說,大海茫茫,不知要坐幾日幾夜的海船,多了楊左使父女,談談說說,何等快活。我要和人吵嘴,也有楊左使做對手。倘若同著冷謙,只不過多了一塊不開口的木頭罷了。」眾人一齊大笑。冷謙既不生氣,也不發笑,便似沒聽見。待眾人笑畢,周顛又對我道:「副教主口才想必很好,有空的時候咱們可以切磋切磋。」我搖頭道:「不行不行,我的嘴上功夫是用來對付女孩子的,對付男人可比不上你周老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懷中的戀兒也不依地擂了我兩拳。

當晚眾人飽餐歡聚,分別休息。哥哥帶著小昭來找我,「弟,小昭要和我們一起去,她跟著別人也不方便,我又怕事情多沒辦法照顧她,正好你這裡有女眷,便由你照顧她吧!」

我笑了,「沒問題啊!都是自家兄妹嘛!妹妹不由自己照顧,還由誰來照顧呢?」我拉著小昭的手,將她送到戀兒身邊,「來,見見你未來的嫂嫂!」戀兒眼裏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將小昭拉到一邊,同貝錦儀一起聊了起來。我注意到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小昭眼裏似乎是一絲幽怨的神色,「該不是吃醋了吧?」我暗道。再看時,卻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次日清晨,我們兄弟率領眾人和冷謙作別。冷謙道:「教主,副教主,一路保重。」哥哥道:「冷先生坐鎮總壇,多多辛苦。」我也道:「後方一切偏勞先生。」冷謙向周顛道:「小心,怪魚,吃你!」周顛挽住他手,心中頗為感動。五散人情若兄弟,冷謙今日破例多說了這六個字,那的確是擔心大海中的怪魚將眾兄弟吃了。

冷謙和天地風雷四門首領直送下光明頂來,這才作別。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5
第二十二章異事頻現(上)

下得山來,眾人一路東行,曉行夜宿。由於同行之人甚多,貝錦儀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塊兒,兩人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戀兒卻不顧這些,整天和我膩在一塊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過到了晚上,她卻害起羞來,任我怎麼說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個帳篷裏,說是怕人家說閒話。這些天可把我憋得厲害,身邊明明有佳人懷春,卻是不肯和我同歡。唉,她們就是臉皮薄,要是換了朱九真和武青嬰,現在早就來主動求歡了。

我仰躺在帳篷內,輕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帳篷」,「你這傢夥,越來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寶貝兒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這傢夥厲害了好多。對了!好幾天沒和寶貝兒聯繫了,跟她試試精神上的歡好吧!」

「寶貝兒,寶貝兒,你在嗎?」我在心裏呼喚著。

「人家正在睡覺,幹嘛呀?」心中響起了幻真略帶慵懶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讓我來看看……咦,我們的花花大少今晚身邊怎麼沒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戀兒不肯來陪我,那個貝錦儀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嗎?」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已經到了懷春了年齡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懷春的這個傢夥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可以精神上那個嗎?」我轉移話題道:「要怎樣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嗎?」

「當然啊!我那裏難受的厲害,再說,難道你天天夢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嗎?」

「討厭!」幻真嗔道:「人家本來睡得正香,現在叫你這麼一說,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閉上眼睛,心裏想像著自己的神念從身體裏飛出來,向我這裡飛。」

「怎麼聽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我喃喃道,「好!權且試上一試!」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運轉著,不一會兒,果然心裏一輕,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越飛越快,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赤裸裸的女體,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沒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著一絲一縷。我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穿著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狀態下我們都是赤裸裸的,不說這個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盡情歡樂吧!」說著,她的雙手便環上了我的脖子。

「這麼說,做完這一次之後,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後了?」

「這種精神上的歡好可比跨空間交談費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架構這個空間,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復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計這一次,你想找我的話,總要七天以後了。」

「我們這裡的七天換算到你們那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時,才半小時左右嘛!和我相會一次,你歇個半小時也是應該的!」我雙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寶貝兒,我們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由於彼此都是赤裸著身軀,幾下愛撫,幻真便春潮氾濫。我將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還是那麼多水。」幻真嬌面緋紅,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呢聲道:「好難為情。」

我雙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間上下遊走,極盡愛撫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緩緩擺動,貝齒緊咬著下唇,瓊鼻中發出一陣令人心跳的呢喃聲。

「要來了哦!」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幻真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動人地「嗯」了一聲。我如聆聖音,輕輕地,柔柔地將兩個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幻真發出一聲動聽的嬌吟,下巴輕揚,週身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雙手抱上了我的後背。

我吻上她動人的唇瓣,在一聲聲咿咿唔唔的親吻中,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愛情旅程……

……

「這便是精神上的合歡嗎?簡直和肉體上是一模一樣啊!」我坐在帳中,一邊清理著自己下體上的分泌物,一邊喃喃道。

正在此時,忽聽得沙漠的東北角上蹄聲雜沓,有大隊人馬自西而東,賓士而過,少說也有一百餘乘。「有騎隊?!」我微微一愣,穿上衣服,出了帳篷。

哥哥和楊逍韋一笑先後奔來,哥哥道:「弟,深夜中大隊人馬賓士,說不定是本教之敵,我帶他們二人去看看,你在這裡留守。」

我點點頭,「你放心,快去快回!」

哥哥領著二人迅速向東北角奔去,不一會兒,三人一臉疑惑的奔了回來。我問:「怎麼了?」「地上有血跡,也有折斷的兵器,但沒見到人,也沒有屍體。」哥哥道:「所以,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對了,那斷的兵器上有敵人的名字,楊左使認出是崆峒派的人物。」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發現血跡的地方附近的沙土中一定有屍體!」

「那我們再去一次!」

「帶上厚土旗一起去,他們有經驗。」我道。

在十數支火把的照耀下,厚土旗眾從沙土中挖出了十多具屍體來,儘是崆峒弟子,具具屍體上都有傷,顯然是被敵人殺死的。

我嘆了口氣,「崆峒派想是遇上大難了,剛才那百騎隊極有可能和敵人有關。崆峒派五老在我手下重傷三人,實力大減,這種情況下,他們再遇到敵人的襲擊……」我在原地踱了幾步,道:「很可能少數戰死,其餘人被俘。」

「只是……是誰幹的呢?」楊逍道。

我搖搖頭,「我也說不出來,總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大家必須相當小心,我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可能僅是崆峒一派!」

行到第五日上,前邊草原上來了一行人眾,多數是身穿緇衣的尼姑,另有七八個男子。雙方漸漸行近,一尼姑尖聲道:「是魔教的惡賊!」眾人紛紛拔出兵刃,散開迎敵。

「好像是峨眉派的人,不過從未見過,不知何以去而復回?」哥哥道,「眾位師太是峨眉門下嗎?」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眾而出,厲聲道:「魔教的惡賊,多問甚麼?來領死罷!」哥哥道:「師太上下如何稱呼?何以如此動怒?」那尼姑道:「惡賊,憑你也配問我名號!你是誰?」

我皺了皺眉,「真不禮貌!韋蝠王,咱們做一個遊戲如何?你去把這些人都點了穴,我再去解,看咱們誰快!」

韋一笑道:「那屬下先出手了!」說罷,疾衝向前,穿進人群中,腳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手上也絲毫不亂。我在他點中一人之後,也飛馳向前,他點哪個,我便解哪個,絲毫沒有亂了次序。韋一笑點完最後一個,堪堪奔回原地,我也輕飄飄在他身後落了下來。

明教中爆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如此精妙絕倫、快速挪移的輕功,委實令眾人大開眼界。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6
第二十三章 異事頻現(中)

作者:楓樹38324

韋一笑拱了拱手,「副教主功力高超,在下甘拜下風!」

我搖搖頭,「哪裡,我還是慢你一步。」

韋一笑搖頭道:「解穴比之點穴更費精力,屬下點的各穴都不一樣,有的好解,有的難解,點穴時點一處即可,解穴時便不一定要解一處了。何況解穴是要認定了點的是哪個穴道才能去解,而副教主居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眼力,身法早已在屬下之上了。」

我微微一笑,「好吧!你要這麼說,我也告訴你實話了,其實剛剛有兩個人我沒有去解,只是在她們身邊晃了晃就跳過去了,因為給這兩個人解穴要碰到她們胸口,她們雖是出家人,但也不雅。如果都要解開的話,便沒有剛剛那麼快了。」說罷轉頭向哥哥道:「哥,我作弊的事,你看出來了吧?」

哥哥微微一笑,道:「我只看出一個,另一個沒有看到,弟,你那套身法真的很奇奧!」

我俯身撿起兩顆石子,以「彈指神通」功夫彈了過去,解開了兩人的穴道。接著指著哥哥對那個中年尼姑道:「他是明教教主,令師也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樣的人物,問你一聲法號,不過分吧?」

那中年尼姑見對方人數固然不少,而適才兩人稍顯身手,實是武功高得出奇,若是動手,非吃大虧不可。當下便軟了幾分,道:「貧尼法名靜空,各位可見到我師傅嗎?」

哥哥道:「尊師從光明下來,已半月有餘,預計此時已進玉門關。各位東來,難道中間錯過了麼?」

靜空身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說道:「師姐別聽他胡說,咱們分三路接應,有信號火箭聯絡,怎會錯過不見?定是落入他們手中!」

我道:「沒想到又碰上個無禮的,你師傅沒交過你怎麼講禮貌嗎?老實跟你說,你師傅確實在我手下重傷,不過我們可沒為難她,早送下山了,你們回去或許會見得到,不過他要傷重不治,那可就見不到嘍!還有,送個見面禮給你們!」

我一聲輕嘯,彈上半空,向沙地拍出了天雷掌第一式「天雷初現」,轟隆隆一聲劇響,塵土飛揚,地上被我拍出了一個碩大的沙坑。我站在沙坑邊,大聲道:「今天心情好,要不這一掌便送到你們身上了,以後說話可得多檢點些!」

哥哥一拱手,說道:「多多拜上尊師,便說明教張無忌向她老人家問好。」當先向東便去,我們跟在後邊。

峨嵋弟子個個目瞪口呆,眼望著我們個個遠去,兀自驚得說不出話來。

走出里許,我道:「哥,看見了嗎,繼崆峒之後,峨嵋又出事了,滅絕他們很有可能被抓了。」

「也許是巧合吧!」哥哥猶豫道。

「我知道你掛念周芷若的安危,不願相信。」我道:「可是你想,各門各派沿途均有聯絡記號,怎麼可能憑空便失了蹤跡?」

哥哥還不願相信,「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我嘆了口氣,不再說話。這時,厚土旗掌旗使顏垣忽道:「這裡有古怪!」奔向左前方一排矮樹之間察看,從一名本旗教眾手裡接過一把鐵鏟,在地下挖掘起來,過不多時,赫然露出一具屍體,屍首已然腐爛,面目殊不可辯,但從衣著上看,顯然是崑崙派弟子。厚土旗眾一齊動手挖掘,不久掘出一個大坑,坑中橫七豎八的堆著十六具屍體,儘是崑崙弟子。若是他們本派掩埋,決不至如此草率,顯是敵人所為。

「又被我說中了吧!」我道:「這次是崑崙派了,對方的目標挺大的嘛,嗯,如此實力,武林中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少林、丐幫、再就是我們明教,武林中只有這三家有這麼強的實力。」楊逍道。

「難道是誰想嫁禍我們明教?」彭瑩玉插口道,「少林是六大派之一,沒有可能去對付其他門派,丐幫也素有狹義之名,看起來只有我們最有嫌疑。」

「你瞎說個什麼勁!」周顛道:「我們做沒做自己不知道啊?推理,屁個推理!」

「我不這麼看!」我插口道:「我認為這間事不是武林中人做的,這事情的規模、策劃、還有力量、行事方法,武林中很少有門派做得出來,我認為事情九成九根朝廷逃不了干係!」

「朝廷?!」眾人皆是一愣。

「不錯!朝廷雖然腐敗,但其中還是有不少能認得,像那個汝陽王察罕特穆爾,他便是一個能人,義軍屢次起義,均被他撲滅。而且他一直便未曾放棄掌控江湖的計劃,這次這個事件或許便跟他有關。」

「聽副教主這麼一說,朝廷確實大有疑點,而且那夜的百人騎隊的行進方式也不像武林中人。」楊逍道。

「大家聽了!」哥哥大聲道:「敵暗我明,大家要被竊小心,此後飲水食飯,行路住宿,處處要防以下毒暗算。」教眾齊聲答應。

又行一陣,眼見夕陽似血,天色一陣陣的黑了下來,眾人正要覓地休息,只見東北角天邊四頭兀鷹不住在天空盤旋。突然見一頭兀鷹俯衝下去,立即又急飛而止,羽毛紛落,啾啾哀鳴,像是給下面什麼東西擊中,吃了大虧。

銳金旗的掌旗使莊錚死在倚天劍下之後,副旗使吳勁草承教主之名昇任了正旗使,這時見兀鷹古怪,說道:「我去瞧瞧。」帶了兩名弟兄,急奔過去。過了一會兒,一名教眾先行奔回,稟報道:「稟告教主,武當派殷六俠摔在沙谷之中。」哥哥大吃一驚,道:「是殷六俠?受了傷麼?」那人道:「似乎是受了重傷,吳旗使見是殷六俠,命屬下急速稟報教主。吳旗使已下谷救援去了……」

不等他說完,哥哥便即奔去,我招呼眾人跟在後邊。到近處,只見是個大沙谷,足有十餘丈深,吳勁草左手抱著殷梨亭,一步一陷,正十分吃力的上來。我搶先躍過去,一手抓住吳勁草右臂,另一支手接過殷六叔的身子,幾個縱躍,便出了沙谷,將他橫放在地,定神看時,不禁又驚又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如此慘狀仍是令人難過。但見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關節全都被人折斷了,氣息奄奄,動彈不得,對方下手之毒,委實駭人聽聞。

六叔神志尚未迷糊,見到我兄弟,臉上微露喜色,吐出了口中的兩顆石子。原來他是受傷後被人退下沙谷,仗著內力精湛,一時不死,兀鷹想來吃他,被他側頭咬起地下石子,噴石射擊,如此苦苦支撐,已有數日。

楊逍見那四頭兀鷹尚自盤旋不去,似想等眾人拋下殷梨亭後,便飛下來啄食他的屍體,從地下拾起四顆石子,嗤嗤連彈,四頭兀鷹應聲落地,每一隻的腦袋都被石子擊得粉碎。

我從懷中掏出回天丹,餵他服了兩粒,然後詳加細查,但見他四肢共有二十來處斷折,每處斷骨均是被重手指力捏成粉碎,再也無法接續。六叔低聲道:「跟三哥一樣,是少林派……金剛指力所傷……」

哥哥一拳擊在沙地上,道:「六叔不須煩心,這件事交給了侄兒,定叫奸人難道公道。那是少林派中何人所為,六叔可知道麼。」

殷六叔搖了搖頭,他數日來苦苦掙命,早已筋疲力盡,此刻心頭一鬆,再也支持不住,便此昏暈了過去

第二十四章 異事頻現(下)

作者:楓樹38324


「三伯六叔均遭此毒手,不能放過少林派!」哥哥恨聲道。

「這事不是巧合!」我道:「和前幾天一樣,武當派也出了事,宋大伯他們可能被俘了。」

「弟,你說這也是朝廷做的?可是朝廷那裡有會金剛指力的高手?金剛指可是少林派的功夫啊!」

「哥,你記不記得胡青牛先生的醫書中有述:西域有一路外家功夫,疑是少林旁支,手法及其怪異,斷人脂骨,無葯可治,僅其本門密葯『黑玉斷續膏』可救。」

「這麼說,六叔的傷還有救?」哥哥大喜過望。

「明教總壇便處西域,說不定有人知道這家神祕門派,哥,馬上召集教眾,向大家詢問一下!」

「好!」當下哥哥召集眾人,詢問有沒有人見過有和少林武功相似的門派,楊逍等大人物茫然不知,洪水旗中一名小頭目站了出來,怯生生道:「小的有一次帶兄弟去收集黑油(即石油)時,見過一家寺廟,裡面有一百多個和尚,但聽附近的居民說,這寺廟裡的和尚從來不唸經,也不吃素,整日裡練武,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而且附近經常有少女丟失,大家都懷疑是寺中的和尚所為,可是沒有證據。」

「八成便是這個!」我道:「寺廟何名?大概位置是哪裡?」

「寺廟叫金剛寺,在西南方大約二百里的地方。」

我點點頭,「哥,我們兵分兩路,你帶大家去少林,我去金剛寺!」

「弟,太危險了,還是大家一起去吧!」

「這樣太費時間,而且我此去以『盜葯』為主,一個人行動方便些,而且寺中高手八成都已經投到朝廷中,留守的也不會厲害多少。」

「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點點頭,「哥,幫我好好照顧戀兒和貝姐姐。」

哥哥點點頭。我一拱手,運起雲龍身法,向西南方疾馳而去。

到得金剛寺外,已是深夜。但寺中燈火輝煌,顯然僧眾並未安歇。我縱身上了房頂,四處探看。看一處,皺眉,看兩處,嘆氣,看三處,怒火中燒,三處都是僧眾在宣淫,裡邊的女子表情不一,浪聲浪語的估計是附近的妓女,滿臉淚痕的應該是僧人從附近擄來的無辜少女。

「還是先去尋葯,再來救人!」我打定主意,四處尋找著丹房一樣的建築。在經過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屋時,聽到房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師弟,你去取那合歡散來,一會兒我要享用那個今天抓來的丫頭。」另一個聲音道:「師兄,那個丫頭還真是漂亮,你享用完後可不可以……」那蒼老的聲音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行了,不會虧待你的,快去吧!」「多謝師兄!」這時房門打開,一個瘦小的老僧一臉淫笑走了出來,轉身行去。

我心中大喜,「正犯愁不知道丹房在哪裡呢,真是天助我也!」我遠遠跟在這個老僧後邊,見他穿過了兩排房子,走到了一個略顯矮小的房子前,打開門,走了進去。就著月光,我看清了門上的兩個大字,「葯房」。

那老僧口中哼著小調,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了一個朱紅色的瓷瓶,轉身向外走來。這時遠遠奔來一個小和尚,大聲道:「師叔祖,方丈說剛通師伯來信說汝陽王府要些黑玉斷續膏,麻煩你取些送過去。」

「好的。」那老僧應道:「悟法,你去把這合歡散給方丈送去,告訴他我取了黑玉斷續膏再過去。」

「嗯。」小和尚接過瓷瓶,轉身去了。

老僧又進入房中,在葯櫥後按了一下,那葯櫥緩緩移開,後邊露出一門,老僧點了燈火,走了進去。「原來藏得這般隱祕!」我從房頂輕輕躍下,輕手輕腳走了進去,在老僧捧著一個葯罐走出來時,我一指點在他的死穴上,老僧哼了哼,便即斃命。我接住落下來的葯罐,道:「這傢伙怎地如此稀鬆,一招也接不了?想是他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又沒料到會有人偷襲之故吧!」

我揭開懷中的葯罐,一股清新芬芳的葯香迎面撲來,我點了點頭,「好葯!」接著鉆進了老僧打開的暗門中。

裡邊的空間不大,左側是一張書桌,上面放了一個玉匣,右側是一個小葯櫥,上面放了十七八個葯罐。我一個個望去,「哇,這裡收藏不錯啊!孔雀膽,鶴頂紅,金蠶蠱毒,碧蛇涎,斷魂丹……這些都是絕毒之物啊!這邊是雪參丸,伏苓丹……這麼名貴的傷葯,好!我不客氣了!」我把傷葯通通洗劫一空,又把那些毒葯中便於保存的也放入懷中。然後打開了那個玉匣,裡邊是一個小本,上邊記載了百餘年來制葯的心得、配方,還有一些奇怪的醫學構想。「不錯,我也要了!」我將它放回玉匣,揣入懷中,然後放了一把火,接著直奔那間大屋。

到了門前,我輕輕敲了敲門。裡邊老僧道:「師弟嗎?你來得早了些,我自己還沒有享用呢!小妮子剛剛動情……」一邊說著一邊過來開門。

我暗暗戒備,待老僧一開門,我早已準備好的一指已當胸點去,另一手迅速抓向他的咽喉!老僧一驚之下,猛然後彈,那速度竟比候子還要敏捷。可是他卻低估了我的速度,老僧後彈的步子剛剛停下,我那如影隨行的一指已點上了他的死穴。看著他那不願相信的眼神,我重重朝他的屍身上吐了口唾沫,「比輕功,你這老鬼怎會是少爺的對手!」

這時身後香風一陣,我已經被一個火熱的嬌軀從背後抱住。一張噴著熱氣的檀口已經湊到了我的腮邊,口中呢喃著:「給我……給我……」

我這時才想起老僧說過的哪個少女,當下手一用力,將她從身後抱到身前。乖乖,還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一張臉通紅通紅的,雙眼噴射著火樣的情焰,香襦半解,露出雪白的酥胸,嬌軀不住地在我身上廝磨著,令人慾火大漲……

我心道:「偏生在這個時候葯性發作,眼下情勢危急,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有人發現,可又不能棄之不顧,萬一我一走了之,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我猶豫了一陣,一指點了她的軟麻穴,然後將她用床單縛在背後,然後奔到寺院中到處放火。不一會兒,寺院中火光沖天,黑煙滾滾,衝出了百餘個和尚,還有數十個花容失色的女子。我站在暗處,看到和尚便將之幹掉,而且決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僧眾忙著救火也未曾留意,被我一通突襲放道倒了三十多人。最後我左掌右劍殺入敵群,寺中果然沒有什麼好手,都是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傢伙,半個時辰之後,寺中一百零五個僧人都躺在了我的腳下,寺廟也被一陣大火燒得幹幹凈凈。

被這群淫僧劫擄的少女將近百人,我把她們全部放了出來,但無人識得背後的這個少女。我將從寺中搜出來的財寶給眾女分了,然後背著背後的少女飄然而逝。

我找了個山洞,將背後的少女解了下來,藉著月光一看。她已呈半昏迷狀態,下半身的衣裙已濕得一塌糊塗。「沒辦法!」我搖搖頭,三兩下將少女扒光,又脫光自己的衣服,解開少女的軟麻穴,下身一挺,帶著綻放的處子鮮血,進入了少女的體內。

少女一聲嬌呼,開始瘋狂地迎合著,伴隨著一陣陣劇烈的動作,汗水合著絲絲血水自我們下體的結合處緩緩而下……

少女不知疼痛和疲倦地迎合著,我卻有些替她心痛起來:剛破身便如此瘋狂,又碰上我的大傢伙,也不知她明天走不走得了路……我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那彎彎的眉毛,新月般的大眼睛,可愛的小鼻子,嫣紅的小嘴,帶著我無限的遐想:若她不是這個狀態,該是多麼清純動人的女孩子啊!她的酥胸不是很大,但充滿彈力,還有股淡淡的香氣,兩顆嫣紅的蓓蕾傲人地挺立著。小腹平坦光潔,沒有一絲皺紋。楚腰縴細,不盈一握。大腿渾圓,修長,沒有多餘的贅肉,腳踝生得十分柔美,腳掌縴細動人,溫潤如玉,確實是個少見的美女。現在我所認識的女孩中,似乎只有幻真、雪盈和她能一較高下,周芷若在氣質上都遜她一分。

少女洩身之後便即睡去,我躺在她身邊,將她身上的汗水一一擦拭,又將她下身清理干凈,在創口上灑些消腫止痛的葯粉。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我抱著她的嬌軀,沉沉睡去。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7
第二十五章 月落凡塵

作者:楓樹38324




天亮了。我揉揉眼皮,坐了起來。少女還在沉睡中,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我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開始穿自己的衣服,一邊穿一邊欣賞著少女的睡姿。此時的她就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海棠花一般,清新、動人,我不由得奇怪起來,為什麼自己對這張臉是百看不厭呢?不僅僅是百看不厭,而且越看越喜歡,她就像誤入凡間的一個小精靈,可愛動人,又像夜空中明亮的月兒,皎潔美麗,看得我心曠神怡,又有著滿心甜意:我這下可是撿到寶了!

少女終於睜開了雙眼,她的目光四下轉了轉,最後落到了我的身上,目光清澈動人,頗有一絲寧靜的味道。

沒有像預料中的憤怒,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得有些迷惑,望向她的眼中也多了絲詢問的味道。

「昨天晚上,是你?」少女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好聽,既高貴又淡雅。

「是我!」我道:「那個和尚在碰到你的身體之前被我殺了。」

「謝謝你相救。」少女語氣中微有喜意。

「那不算什麼。」我道,「只是昨晚你中媚毒太深,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師父說,女孩子的身體只能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即是她的丈夫,所以,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丈夫!」少女正色道。

「我願意!」我忙道:「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哦,對了,我姓張,叫無憂。」

「司徒明月,今年十八歲,在山上時,師父都叫我月兒。」

「那我也叫你月兒吧!」我道:「月兒,令師是?」

「師父自號絕塵,她是宋朝一個官家的幼女。在天山上修習了七十餘年,不過她三年前過世了。」

「哦!」我點了點頭,心道:「應該是和太師父一輩的人物了,可是怎麼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呢?」

「月兒,你師父很少下山吧?」

「對啊!師父說她討厭見到元人,所以我們一直呆在天山上。」

「原來如此!難怪我沒曾聽說過。」

月兒道:「女孩子應該叫自己的丈夫什麼呢?是夫君嗎?」

我笑道:「怎麼?這個你師父沒告訴過你麼?」

「嗯!不過月兒下山後,見到好多女人這麼稱呼她的丈夫的。」

「就是這麼稱呼。」我微笑道。同時心裡暗道:「難怪她不驚也不鬧,原來什麼也不懂!」

「夫君!」月兒甜甜地喊了一聲,「夫君啊,要不是你,月兒便被那個惡和尚汙辱了。如果是那樣,月兒只能先殺了那個和尚,然後再自殺了!師父說,女孩子要把名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要不是夫君,月兒就……

「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我心道。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乖,月兒,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對了,你冷不冷,要不把衣服穿上吧!」

月兒搖搖頭,「人家不冷,月兒知道夫君喜歡看人家的身體,所以月兒要給夫君看,而且,月兒也很喜歡呢!」

我苦笑道:「月兒,不能看了,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再來一次,梅開二度的。」

月兒道:「月兒昨晚也不記得到底是什麼感覺,夫君如果想的話,就來吧,月兒正想知道一下那是什麼感覺呢!」

「這個……大早晨的,有些不習慣。」我苦笑道。

「為什麼呢?」月兒眨著眼睛迷惑的望著我,「做這件事也需要看時間嗎?月兒覺得沒有什麼關係啊!就和吃飯睡覺一個樣子,早晚根本不影響嘛!」

「是啊!」我心裡豁然開朗,「為什麼非要在晚上呢?只要我喜歡,月兒喜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還重要嗎?!」

「那夫君可要來了哦!」我俯下身,望著月兒的眼睛,溫柔地道。

「來呀!」月兒笑道:「讓月兒好好感受一下那種感覺吧!」

我也笑了,手開始輕緩的活動著,「月兒,夫君保證,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來吧,敞開心扉,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

一番雲雨過後,月兒躺在我的懷裡,滿臉笑容:「夫君,你剛剛弄得人家好舒服,人家從來不知道,交歡是這麼舒服的事,以後天天跟人家做好不好?」

我吻了吻她的臉蛋,道:「好,只要你願意,夫君天天跟你做。」

月兒一笑,「一言為定哦!」

「那當然!」

月兒的小手輕撫著我的身體,「夫君,你的肌肉好結實呀,還有胸膛,好寬闊,躺在上面真的很舒服呢!」

我微微一笑,道:「月兒,你的功力很高啊,剛剛歡好的時候,我便感到了,那個老和尚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啊!怎麼會被他抓到呢?」

「月兒的冰雪神功已經練到第八層了,要不是中了老和尚的軟骨散,他是肯定打不過月兒的!不過,還好,遇到了夫君。」

我微嘆了口氣,「月兒,你的江湖經驗太差,以後夫君會好好教你,這樣,你以後便不會吃這種虧了。」

「嗯!月兒一定好好的學!學好了以後,月兒便可以幫夫君了。」

「好寶貝兒!」我滿意地吻了一口月兒的紅唇,「夫君越來越喜歡你了!」

「夫君,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妻子呀?」

我點點頭,「月兒怎麼知道的?」

「因為剛剛夫君在和月兒歡好時使的招式太多了,而且非常熟練,肯定是常常做的,所以月兒知道夫君還有別的妻子。」

「那,你會不會不開心啊?」

「不會啊!」月兒搖搖頭,「月兒從小和師父生活在在一起,沒有別的親人,月兒很寂寞的,這一來月兒便有了姐姐妹妹,有更多的人和月兒聊天,遊戲,月兒很高興呢,月兒只擔心姐姐妹妹們不喜歡月兒,不陪月兒玩……」

「傻丫頭,怎麼會呢?」我親親她的粉臉兒,「月兒這麼可愛,她們怎麼會不喜歡月兒呢?誰敢不喜歡月兒,夫君就不喜歡她!」

「夫君!」月兒激動地喊了一句,眼中閃動著激動的淚花,「有夫君這句話,便是要月兒馬上死了。月兒也甘願!」

「胡說!」我斥道:「我的月兒要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如果見不到你,夫君或許連笑都不會了。」

「夫君!」月兒深情地凝視著我,淚光瑩然,眼神中充滿著至極的喜悅,無限的愛戀,一生不變的情感。她的嘴唇微顫,輕聲道:「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於君絕!」

我抱著月兒的嬌軀,湊到她耳邊,輕聲地,悠然地,深情地唱了起來:「愛你一萬年……」

我帶著月兒一路急趕,試圖在哥哥他們進入玉門關之前趕上他們。月兒自從告別了少女時代後,食髓知味,每天歇息下後都要和我溫存纏綿一番,不弄得筋疲力盡決不休息。原來這個月兒竟然在山上研究過《素女經》,這讓我很是驚喜。更讓我驚喜的是月兒還是個天生媚骨之人,此種女人萬中難求一人。此去確實是大賺一把啊,老天待我委實不薄啊。

第二十六章 驚艷趙敏

作者:楓樹38324




我們終於在玉門關趕上了眾人。兄弟相見都十分高興,哥哥見我身邊多了一個少女,忍不住問道:「弟,這位姑娘是?」

我還沒開口,月兒已經道:「我叫司徒明月,是夫君的妻子。」

哥哥望了望我,意在證實。

我點點頭,湊到他耳邊,把事情給他講了一遍。哥哥聽了後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小心你的戀兒會吃醋哦!」

我轉頭看了看戀兒,她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落寞神色。「哥,你帶大家前邊走,哦,這個黑玉斷續膏你去給六叔敷上,我帶她們四女走後面。」哥哥點點頭,轉身去了。

待眾人離我們遠了之後,我把戀兒抱在了懷裡,「月兒,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戀兒妹妹,這是貝錦儀姐姐,這是小昭妹妹。」

月兒很乖巧地向三女一一問好,然後把我們之間認識的經過講給了三女聽,她人既可愛,言談舉止溫婉有禮,再加上曲意討好,三女對她的敵意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不到一盞茶時間,便已好得像親姐妹一樣。

「小昭妹妹也是夫君的妻子嗎?怎麼你還是處女呀!」

小昭一聽,嬌面緋紅,窘得說不出話來。

我也沒想到月兒的六識這般敏銳,忙打斷她道:「月兒,小昭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是麼?」月兒懷疑地望了小昭一眼,「夫君這麼好的人,你為什麼不嫁他?」

小昭窘得都快哭出來了,貝錦儀這些天和小昭相處得頗為不錯,忙替她解圍:「月兒妹妹,小昭她人還小呀。怎麼像你懂得那麼多?」

我將月兒一把拉過,照她的隆臀上猛拍了一記,道:「不許欺負小昭!」

「人家不說便是!」月兒揉著痛處,委屈地道:「夫君打得人家好痛!」

「那晚上到我帳子裡來,我給你揉揉吧。」

「好呀!」月兒一聽樂了,旋有猶豫道:「那夫君晚上不陪戀兒妹妹和貝姐姐嗎?」

兩女一聽,臉馬上紅了。我道:「她們不好意思,因為好多人在。」

「為什麼不好意思?夫妻歡好天經地義的嘛!反正月兒不怕,夫君,月兒天天晚上陪你!」

我輕湊到戀兒耳邊,輕聲道:「你晚上要不要來?」

戀兒橫了我一眼,嗔道:「討厭!」

我微笑不語,心中暗暗肯定戀兒晚上十有八九要偷偷跑來,一半是因為這數天來的思念,一半怕就是潛意識中與月兒一爭高下的原因了。

大隊人馬行了一路,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又行了半個多小時,眼前出現一排二十來棵柳樹,眾人心下甚喜,催趕坐騎,奔到柳樹之下休息。

到得近處,只見柳樹下已有九個人坐著。八名大漢均作獵戶打扮,腰挎佩刀,背負弓箭,還帶著五六頭獵鷹,墨羽利爪,模樣極是神駿。另一人卻是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稠衫,輕搖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我心知那人便是趙敏,便仔細打量,但見她生得眉目如畫,面如薄粉,櫻口欲滴,膚色白得異常,當真是春水為神,冰肌玉骨。她扮成男人的樣子連我也要自愧不如。

月兒湊上來,在我耳邊輕聲道:「夫君,她是個女孩子。」

「我看出來了。」我輕聲道:「否則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月兒微有些妒忌,「月兒一向自負容貌,沒想到碰上了一個比月兒還美麗的女孩子。」

「是麼?我倒看不出來,她比我的月兒漂亮在哪裡?」

「明知道夫君是在安慰人家,人家還是很開心。」

「那,不是倚天劍麼?」身邊的戀兒輕聲道。

我把目光投向趙敏的腰間,只見黃金為鉤,寶帶為束,懸著一柄長劍,劍柄上赫然鏤著「倚天」兩個篆文。看這劍的形狀長短,正是滅絕師太持以大屠明教教眾,周芷若用以刺得哥哥重傷幾死的倚天劍。明教眾人大為愕然,周顛忍不住要開口相詢。便在此時,只聽得東邊大路上馬蹄雜沓,一群人亂糟糟的乘馬奔馳而來。

這群人是一隊元兵,約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用繩縛了曳之而行。這些婦女大都小腳伶仃,如何跟得上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繩子拉著隨地拖行。所有婦女都是漢人,顯是這群元兵擄掠來的百姓,其中半數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爛,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極是淒慘。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則揮鞭抽打眾女。這些蒙古兵一生長於馬背,鞭術精良,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餘人歡呼喝彩,喧聲笑嚷。

蒙古人侵入中國,將近百年,素來瞧得漢人比牲口也還不如,只是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淫虐欺辱,卻也是極少見之事。

忽聽趙敏道:「吳六破,你去叫他們放了這干婦女,如此胡鬧,成何體統!」聲音清脆,嬌柔細嫩。

一名大漢應道:「是!」解下繫在柳樹上的一匹黃馬,翻身上了馬背,馳將過去,大聲說道:「喂,大白天這般胡鬧,你們也沒官長管束麼?快快把眾婦女放了!」

元兵隊中一名軍官騎馬越眾而出,臂彎中摟著一個少女,斜著醉眼,哈哈大笑,說道:「你這死囚活得不耐煩了,來管老爺的閑事!」那大漢冷冷的道:「天下盜賊四起,都是你們這班不卹百姓的官兵鬧出來的,乘早給我規矩些罷。」

那軍官打量柳蔭下的眾人,心下微感詫異,暗想尋常老百姓一見官兵,遠遠躲開尚自不及,怎地這群人吃了豹子膽、老虎心,竟敢管起官軍的事來?一眼掠過,見那趙敏頭巾上兩粒龍眼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貪心登起,大笑道:「兔兒相公,跟了老爺去罷!有得你享福的!」說著雙腿一挾,催馬衝來。

「這傢伙死定了!」我心道,得罪紹敏郡主,腦袋還能留在頸上麼?」

趙敏眉頭微微一蹙,說道:「別留一個活口!」

這「口」字剛說出,颼的一聲響,一支羽箭射出,在那軍官身上洞胸而過,乃是她身旁一個豬戶所發。此人發箭手法之快,勁力之強,幾乎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尋常獵戶豈能有此本事?

只聽得颼颼颼連珠箭發,八名獵戶一齊放箭,當真是百步穿楊,箭無虛發,每一箭便射死一名元兵。眾元兵雖然變起倉卒,大吃一驚,但個個弓馬嫻熟,大聲吶喊,便即還箭。餘下七名獵戶也即上馬衝去,一箭一個,一箭一個,頃刻之間,射死了三十餘名元兵。其餘元兵見勢頭不對,連聲呼哨,丟下眾婦女回馬便走。那八名獵戶胯下都是駿馬,風馳電掣般追將上去,八枝箭射出,便有八名元兵倒下,追出不到一里,蒙古官兵盡數就殲。

趙敏牽過坐騎,縱馬而去,更不回頭再望一眼。他號令部屬在瞬息間屠滅五十餘名蒙古官兵,便似家常便飯一般,竟是絲毫不以為意。周顛叫道:「喂,喂!慢走,我有話問你!」趙敏毫不理會,在八名獵戶擁衛之下,遠遠的去了。

「高明!」我心道:「欲擒故縱,下回相邀,眾人肯定不會拒絕。我開始對她有興趣了。」

眾人議論紛紛,都猜不出這九人的來曆。楊逍道:「那少年公子明明是女扮男裝,這八個獵戶打扮的高手卻對她恭謹異常。這八人箭法如此神妙,不似是中原哪一個門派的人物。」

這時楊不悔和厚土旗下眾人過去慰撫一眾被擄的女子,問起情由,知是附近村鎮中的百姓,於是從元兵的屍體上搜出金銀財物,分發眾女,命她們各自從小路歸家。

此後數日之間,群豪總是談論著那箭殲元兵的九人,心中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恨不得能與之訂交為友。我可沒想這麼多,這幾日來,終於不必露宿野外,每天晚上都有佳人相伴。月兒是每天必到,戀兒和貝錦儀也忍耐不住,兩人輪流侍寢。今晚是戀兒和月兒,明晚便是月兒和貝錦儀,由於我們四人住在一個小跨院中,所以戀兒和貝錦儀才大起膽來,不過仍是相當謹慎,都是在眾人睡下後才來找我。

殷六叔在敷用過黑玉斷續膏後,康復情況十分良好,估計半年後定可恢復如常,功力也不會減弱。他說起那天從光明頂下來,心神激盪,竟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越走越遠,在黃沙莽莽的戈壁中摸索了八九日。待得覓回舊路,已和師兄弟們失去了聯絡。這日突然遇到五名少林僧人,那些僧人一言不發,便即上前挑戰,五僧武功極強。他雖勉力打倒二僧,但寡不敵眾,終於身受重傷,那五僧何以對他下毒手,實是猜想不透。他曾自報姓名,那便決不是認錯了人。

一路之上,楊不悔對他服侍十分周到,她知自己父母負他良多,又見他情形如此淒慘,不禁憐惜之心大起。

我心知楊不悔對他暗生情愫便在此時,但對她何以能衝破年齡和輩份的束縛頗為不解。這些天來,每見到她便想起那身雪白細膩的肌膚來。我在暗罵自己好色的同時,也在晚上歡好時把戀兒弄得死去活來。自己心中也曾動過楊不悔的念頭,更相信自己能夠在情場上勝過殷六叔,比方說現在,只須減少他們見面的次數,自己再下些功夫便可。但六叔一生已經夠慘了,怎能再奪他所愛?更何況我已經有了戀兒,又怎能把她母女都弄到床上兩代同歡?我雖好色,但並非無德,對於楊不悔,我更多的是欲而已,還是放過她吧!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8
第二十七章 芙蓉醉客

作者:楓樹38324




這天黃昏,群豪過了永登,加緊催馬,要趕到江城子投宿。正行之間,聽得馬蹄聲響,大路上兩騎並肩馳來,奔到十餘丈外便躍下地來,牽馬候在道旁,神態甚是恭敬。那二人獵戶打扮,正是箭殲元兵的八雄中人物。群豪大喜,紛紛下馬迎上。

那兩人走到哥哥跟前,躬身行禮。一人朗聲說道:「敝上仰慕明教張教主仁俠高義,群豪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請各位赴敝莊歇馬,以表欽敬之忱。」哥哥還禮道:「豈敢,豈敢!不知貴上名諱如何稱呼?」那人道:「敝上姓趙,閨名不敢擅稱。」眾人聽他直認那少年公子是女扮男裝,足見相待之誠,心中均喜。

哥哥道:「自見諸位弓箭神技,每日裡讚不絕口,得蒙不棄下交,幸如何之。只是叨擾不便。」那人道:「各位是當世英雄,敝上心儀已久,今日路過敝地,豈可不奉三杯水酒,聊盡地主之誼。」哥哥道:「既是如此,卻之不恭,自當造訪寶莊。」

那二人大喜,上馬先行,在前領路。行不出一里,前面又有二人馳來,遠遠的便下馬相候,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再行里許,神箭八雄的其餘四人也並騎來迎。群豪見對方禮數周到,盡皆喜慰。我心道:「待之以禮,示之以誠,從心理上麻痺對方,她可是相當高明的啊!」

順著青石板大路來到一所大莊院前,莊子周圍小河圍繞,河邊滿是綠柳,在甘涼一帶竟能見到這等江南風景,令人為之胸襟一爽。只見莊門大開,吊橋早已放下,趙敏仍是穿著男裝,站在門口迎接。

趙敏上前行禮,朗聲道:「明教諸位豪俠今日駕臨綠柳山莊,當真是蓬蓽生輝。張教主請!張副教主請!楊左使請!殷老前輩請!韋蝠王請……」她對群豪竟個個相識,不須引見,便隨口道出名號,而且教中地位誰高誰下,也是順著次序說得一一無誤。「想來我等眾人的圖像早已在她書桌上擺放許久了。」我心道。周顛卻忍不住問道:「大小姐,你怎地知道我們的姓名,難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麼?」

趙敏微微一笑,嬌艷無倫,道:「明教群俠名滿江湖,誰不知聞?近日光明頂一戰,兩位張教主以絕世神功威懾六大派,更是轟傳武林。各位東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將有多少武林朋友仰慕接待,豈獨小女子為然?」

這麼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每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趙敏便這樣輕輕帶過了這個問題。好個小丫頭,若她生為男兒身,不知要鬧出多大動靜來呢!

問起那神箭八雄的姓名師承時,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道:「在下是趙一傷,這是錢二敗,這是孫三毀,這是李四摧。」再指著另外四人道:「這是週五輸,這是吳六破,這是鄭七滅,這是王八衰。」

眾人聽了,無不啞然,心想這八人的姓氏依著「百家姓」上「趙錢孫李、周吳鄭王」排列,已是十分奇詭,所用的名字更是個個不吉,至於「王八衰」云云,直是匪夷所思了。但江湖中人避禍避仇,隨便取個假名,也是尋常得緊,當下不再多問。

趙敏親自領路,將我們讓進大廳。大廳上高懸匾額,寫著「綠柳山莊」四個大字。中堂一幅趙孟罨嫻摹鞍絲?肌保

第二十八章 強吻趙敏

作者:楓樹38324




我焦急異常,知道這次眾人所中劇毒,一發作起來只不過一時三刻之命,決不似中了「玄陰指」後那麼可以遷延時日,倘若不及時搶到解葯,眾人性命休矣。

這二十餘里途程片刻即至,到得莊前,一個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進去。守在莊門前的眾莊丁眼睛一花,似見有個影子閃過,竟沒看清有人闖進莊門。

我直衝後園,搶到水閣,只見一個身穿嫩綠綢衫的少女左手持杯,右手執書,坐著飲茶看書,正是趙敏。這時她已換了女裝。她聽得我的腳步之聲,回過頭來,微微一笑。

我報以同樣的微笑,道:「趙姑娘,在下向你討幾棵花草。」也不等她答話,左足一點,從池塘岸畔躍向水閣,身子平平飛渡,猶如點水蜻蜓一般,雙手已將水中七八株像水仙般的花草盡數拔起。

正要踏上水閣,只聽得嗤嗤聲響,幾枚細微的暗器迎面射到,我右手袍袖一拂,鐵袖神功大顯威力,將暗器掃向半空,接著左袖拂出,攻向趙敏。趙敏斜身相避,只聽得呼呼風響,桌上茶壺、茶杯、果碟等物齊被袖風帶出,越過池塘,摔入花木,片片粉碎。

我待身子站定,看手中花草時,見每棵花的根部都是深紫色的長鬚,一條條須上生滿了珍珠般的小球,碧綠如翡翠,心中大喜,知解葯已得,當即揣入懷內,說道:「多謝解葯,告辭!」

趙敏笑道:「來時容易去時難!」擲去書卷,雙手順勢從書中抽出兩柄薄如紙、白如霜的短劍,直搶上來。我右掌拍出,一股寒氣隨掌而發。趙敏斜身閃過,眼見她左手前,右手後,兩柄短劍斜刺而至。我雙掌在身前玄妙地一劃,雙手探出,挾手便去奪她短劍。

趙敏皓腕倏翻,雙劍便如閃電般削向我的手指。「好!」我讚了一聲,手指跳出,劃向她的手腕。趙敏腕間要穴被劃,雙劍再也拿捏不住,乘勢擲出,我早已料到,將頭一側,登登兩響,兩柄短劍都釘在水閣的木柱之上,餘勁不衰,兀自顫動。

趙敏雙劍出手,右腕翻處,抓住套著倚天劍劍鞘的木劍,卻不拔劍出鞘,揮鞘往我腰間砸來。我左手食中兩指疾點她左肩「肩貞穴」,待她側身相避,右手手指跳出,叮的一聲清響,木劍中指,被彈上了半空。趙敏站穩腳步,笑吟吟的道:「張公子,你這是甚麼功夫?彈指神通麼?我看也稀鬆平常。」我微微一笑,雙手連環跳出,只聽得哧哧聲響,趙敏身邊的石板上登時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指洞。

趙敏面色微變,道:「為什麼不彈到我身上?」我笑道:「佳人如花,豈可傷害?」

趙敏笑道:「原來你還懂得憐香惜玉。」突然間「哎呀」一聲,手捂著小腹半蹲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你彈到……我身上……」

「不會吧!」我愣了愣,急奔上前,正要伸手去扶她肩頭,突然間腳底一軟,登時空了,身子直墮下去。我暗叫不好,知道中了她的詭計。雙手袍袖運氣下拂,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伸掌往桌邊擊去,這掌只要擊中了,便能借力躍起,不致落入腳底的陷阱。

哪知趙敏受傷固然是假,這招也早已料到,右掌運勁揮出,不讓我手掌碰到桌子。這幾下兔起鶻落,直是瞬息間之事,雙掌一交,我手腕疾翻,抓住了趙敏右手的四根手指。她手指滑膩,立時便要溜脫,但我只須有半分可資著力之處,便有騰挪餘地,手臂暴長,已抓住了她上臂。只聽趙敏一聲嬌呼,兩人一齊跌落。眼前一團漆黑,身子不住下墜,但聽得拍的一響,頭頂翻板已然合上。

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我雙足著地,立即躍起,施展「壁虎游墻功」游到陷阱頂上,伸手去推翻板。觸手堅硬冰涼,竟是一塊巨大的鐵板,被機括扣得牢牢地。一推之下,鐵板紋絲不動,身子已落了下來。趙敏格格笑道:「上邊八根粗鋼條扣住了,你人在下面,力氣再大,又怎推得開?」

「沒想到,我今日竟然也中了她的奸計,多情之故啊!」我微嘆口氣,不去理她,在陷阱四壁摸索,尋找脫身之計。四壁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十分光滑,堅硬異常。

趙敏笑道:「張公子,你的『壁虎游墻功』當真了得。這陷阱是純鋼所鑄,打磨得滑不留手,連細縫也沒一條,你居然游得上去,嘻嘻,嘿嘿!」

我微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這裡,有甚麼好笑?」突然想起:「這丫頭奸滑得緊,這陷阱中必有出路,別要讓她獨自逃了出去。」當即上前兩步,抓住了她手腕。

趙敏驚道:「你幹甚麼?」我道:「你別想獨個兒出去,你要活命,乘早開了翻板。」趙敏笑道:「你慌甚麼?咱們總不會餓死在這裡。待會他們尋我不見,自會放咱們出去。最擔心的是,我手下人若以為我出莊去了,那就糟糕。」

我道:「這陷阱之中,沒有出路的機括麼?」趙敏笑道:「瞧你生就一張聰明面孔,怎地問出這等笨話來?這陷阱又不是造來自己住著好玩的。那是用以捕捉敵人的,難道故意在裡面留下開啟的機括,好讓敵人脫身而出麼?」我心道:「說得倒似乎有理,不過我可是知道這個陷阱的祕密的。好個小丫頭,果然聰明!」

我道:「落入陷阱,外面豈能不知?你快叫人來打開翻板。」趙敏道:「我的手下人都派出去啦,你剛才見到水閣中另有旁人沒有?明天這時候,他們便回來了。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會,剛才吃過喝過,也不會就餓了。」

「我多待一會兒不要緊,可是外公他們還有救麼?好吧,我要速戰速決了!」五指一緊,使上了二成力,喝道:「你不立即放我出去,我先殺了你再說。」

趙敏笑道:「你殺了我,那你就永遠別想出這鋼牢了。喂,男女授受不親,你握著我手幹麼?」

我笑道:「男女授受不親,夫妻間可沒那麼多事了罷!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拿你當老婆了!」

趙敏卻也不怕,微笑道:「我不怕,你只不過在嚇我罷了,你是名門正派弟子,豈可做這種事,你的目的還是想讓我放你出去而已!」

我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道:「正人君子是我哥,可不是我,你要不答應放我出去,我可真要拿你當老婆了!」

「你來呀!來呀!」趙敏示威似的,挺胸向我走來。

我抓著她的雙手用力一帶,趙敏重心頓失,撲進了我的懷裡,我微微低頭,猛地吻上了她的櫻唇。

趙敏哪想到我當真便吻了她,頓時不知所措,身子也僵在那裡。待得反應過來,她的櫻唇也不知被我佔去了多久的便宜。

趙敏又急又惱,右掌「啪」地一下,打了我一記耳光,然後雙手在我胸口一撐,猛地脫開了我的懷抱。

我揉著發麻的左頰,笑道:「一巴掌換得了你的初吻,值得了。」

趙敏氣得身子發抖,躲在一角大罵:「壞蛋!淫賊!下流!色狼!小人……」

我雙手抱胸,笑瞇瞇地聽著,也不著惱,只是欣賞著她動人的風姿,漸漸地,趙敏罵的沒有意思了,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情緒也不那麼激動了。

這時,我疾衝向前,又將她抱在懷裡,雙臂一緊,再度吻上了她的櫻唇……

「啪」又是一記耳光,緊接著又是一陣動聽的痛罵聲。

待她罵累了,我又衝了上去,以一記耳光換來一個深吻。

再吻,再打,再罵。

再吻。

……

在我第五次吻上趙敏的櫻唇時,她沒有再反抗,也沒有打罵,只是平靜地任我吻她的櫻唇。我沒有敢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生怕她給我咬下來,只是在她豐若鮮果的唇瓣上流連,直到自己快喘不過氣來,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櫻唇。

趙敏默默地望了我一陣子,然後在墻壁上摸到一個圓圈,忽長忽短忽快忽慢地敲了七八下,敲擊之聲甫停,豁喇一聲,一道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那翻板登時開了。

我望了趙敏一眼,道:「多謝了。」趙敏將頭轉了過去,向著墻壁,肩頭微微聳動,似在哭泣。

我憐惜之情大起,走過去,環住她的腰際。趙敏出奇地沒有掙脫。我湊到她耳邊,柔聲道:「老婆,我先走了,不過你這個人,我要定了!」說罷,在她的腮邊一吻,身子沖天而起,凌空而去。半空中遠遠傳來一句話,「我的話,你不要忘了!」

待回到眾人歇息之處,來襲的元兵已被打退。哥哥告訴我召集元兵撤退的是神箭八雄中人,此時他才確信所發生的事和朝廷有關,而趙敏,或許便是他們中的一員。

我知道現在還不方便洩露趙敏的身份,便笑著任他去猜測,同時幫他給中毒諸人解去了所中劇毒。

周顛大聲叫罵,道:「走!咱們一把火把那綠柳山莊燒了!」

我笑道:「不必了,你看!」只見來路上火光沖天,紅焰閃動,正是綠柳山莊起火。

楊逍嘆道:「這趙姑娘事事料敵機先,早就算到咱們毒解之後,定會前去燒莊,她便先行放火將莊子燒了。此人年紀雖輕,又是個女流之輩,卻實是勁敵。」

周顛拍腿叫道:「她燒了莊子便怎地?咱們還是趕去,追殺她個落花流水。」楊逍道:「她既連莊子都燒了,自是事事有備,料想未必能追趕得上。」周顛道:「楊兄,你的武功也還罷了,講到計謀,總算比周顛稍勝半籌。」楊逍笑道:「豈敢,豈敢!周兄神機妙算,小弟如何能及?」哥哥笑道:「兩位不必太謙。咱們這次沒受多大損傷,只十三四位弟兄受了箭傷,也算是天幸,這就趕路罷。」

路上,哥哥問我:「弟,你說咱們還上不上少林?」

「上!為什麼不上?雖然六叔有了黑玉斷續膏,他受襲的事也很可能是金剛門做的,但少林並非沒有嫌疑。何況,假如此次事件和朝廷脫不了干係的話,空智大師他們一行也很可能被俘,我們去少林寺看上一看,便知究竟。」

「好!大家準備,目標少林寺!」

群雄大聲回應,馬蹄聲響,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前行去。


第二十九章 少林驚變

作者:楓樹38324




不一日來到河南境內。其時天下大亂,四方群雄並起,蒙古官兵的盤查更加嚴緊。明教大隊人馬,成群結隊的行走不便,分批到嵩山腳下會齊,這才同上少室山。由巨木旗掌旗使聞蒼松持了名帖,投向少林寺去。

哥哥傳了號令,各首領先行入寺,五行旗和天鷹旗下各路教眾,分批絡繹而來,在寺外四下守候,若聽得自己三聲清嘯,便即攻入接應。諸教眾接令,分頭而去。

周顛活動著手腳,道:「這一次周顛可要好好活動一番,這麼久沒架可打,可把俺給憋死了!」

「不是吧?」彭瑩玉笑道:「手上的架你沒怎麼打,可嘴上的癮你可確實過了不少,教中上上下下誰沒聽說過你周顛『周大才子』的名字啊!還說給憋死了?」

「你話裡怕是省了兩個字吧?」周顛道:「應該是『周大狗屁才子』吧?」

彭瑩玉笑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周顛道:「不管怎麼說,狗屁才子總比你不懂裝懂的死賊禿強吧!」

周顛這麼一說登時遇到了兩個人的牴觸,彭瑩玉道:「你說說,我什麼時候不懂裝懂了?」

說不得也道:「周顛,你罵他也就是了,幹嗎把我也扯上?」

周顛一愣,「沒有說你啊!」

說不得道:「你那句賊禿什麼意思?」

周顛望了望說不得的光頭,登時明白過來,嘿嘿笑道:「呵呵,俺忘了,你也是個光頭哩!」

彭瑩玉道:「你還沒回答我呢,我什麼時候不懂裝懂了?」

「就前幾天哪!」周顛道:「你在那裡還推測判斷什麼武林門派有能力對六大派下手呢,副教主早就猜出那些人和朝廷有關了。我看哪,副教主才真是有本事呢,他的心機智慧,怕是楊逍也比不上吧,你說呢,楊逍?」

楊逍道:「周顛,你總算說對了一回。」

周顛微怒道:「什麼意思?難道我老周平時都是放屁不成?」

鐵冠道人道:「周顛,你平時說的話是不是放屁我不知道,不過前幾天那柄』奇鯪香木』的劍可是你拔出來的,害得大家都中毒。」

「這個……算我老周對不起大家就是。」周顛垂頭喪氣地道。

我解圍道:「算了,即使周顛當日不拔出那劍,趙敏肯定有別的方法讓我們中毒的。周顛今天好好表現,不就算是對大家的回報了嗎?」

「還是副教主說的有理!」周顛喜道:「俺周顛一定出力。」

過不多時,寺中一名老年的知客僧隨同聞蒼松迎下山來,說道:「本寺方丈和諸長老閉關靜修,恕不見客。」群豪一聽,盡皆變色。周顛怒道:「這位是明教教主,親自來少林寺拜山,老和尚們居然不見,未免忒也托大。」

那知客僧低首垂眉,滿臉愁苦之色,說道:「不見!」周顛大怒,伸手去抓他胸口衣服,說不得舉手擋開,說道:「周兄不可莽撞。」彭瑩玉道:「方丈既是坐關,那麼我們見見空智、空性兩位神僧,也是一樣。」哪知客僧雙手合十,冷冰冰的道:「不見。」彭瑩玉道:「那麼達摩堂首座呢?羅漢堂首座呢?」那知客僧仍是愛理不理的道:「不見!」

我排眾而出,道:「這位大師,請問,你當和尚幾天了?」

那僧人一愣,「施主此言何意?」

我笑道:「大師的頭是剛剃的,沒有戒疤,而且還剃傷了,頭皮還在流血,所以,你不是和尚!」

那僧人一驚,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幾縷血絲。他面色大變,扭頭便跑。

韋一笑身形一晃,已攔在他身前,說道:「大師慢走,不說清楚哪能走呢?」那知客僧道:「有什麼好解釋的,小僧現在出家不行嗎?」

「那你的戒疤呢?」

「還沒來得及點。」

我跨前一步,「那好,我們就見給你剃度的大師,你前邊帶路吧!」

那僧人望了我一眼,低聲道:「小僧帶路。」說罷當先轉身前行。

不到一盞茶時分,已到了寺前的石亭。只見那石亭有兩根柱子斷折了,亭中的石桌也掀倒在地。說不得笑道:「少林和尚好勇鬥狠,這兩根柱子是新斷的,多半前幾天剛跟人打過了一場大架,還來不及修理。」

那僧人道:「諸位稍待,在下去通報!」說罷,轉頭奔去。

「在下?!」我略微一愣,大聲道:「拿下他!」

韋一笑身影一閃,幾個起落便到了那個僧人背後,一把抓去。

那僧人回身反擊,奈何功力太低,五招之內,已被韋一笑點倒在地。

韋一笑抓住他腰際,拎了回來。我道:「這個傢伙自稱在下,而不是貧僧,再加上剛才的武功根本不是少林武功,少林怎會讓這樣的人來當知客,此人大有疑點。而且這裡的石柱折斷,也絕非巧合。少林很有可能出事了。」

哥哥道:「進寺去!」當下楊逍、韋一笑在左,殷天正、殷野王在右,鐵冠道人、彭瑩玉、周顛、說不得四散人在後,擁著我兄弟二人進了寺門。來到大雄寶殿,但見佛像前的供桌倒在一旁,香爐也掉在地下,滿地都是香灰,卻不見人。

哥哥朗聲說道:「明教張無忌、無憂兄弟,會同敝教楊逍、殷天正、韋一笑諸人前來拜山,求見方丈大師。」他話聲並不甚響,但內力渾厚,殿旁高懸的銅鐘大鼓受到話聲激盪,同時嗡嗡嗡的響了起來。這幾句話,少林寺前院後院,到處都可聽見,但等了半晌,寺內竟無一人出來。

「對了吧,肯定出事了!」我大聲道:「寺裡留守的傢伙們,不管你們是朝廷的人,還是少林的仇敵,都給我現身罷!我們已經看破了你們的詭計了。」

片刻之後,伴隨著嗡嗡作響的大鐘,從四處射來數十支零零散散的箭來。

「殺!」周顛一聲大吼,當先迎著箭雨衝了上去。說不得和彭瑩玉緊隨其後。但更快的是楊逍和韋一笑,白影,青影一閃,人已不見蹤影,隨即外邊傳來一陣喊殺聲。外公似一隻巨鷹騰空而起,穿破窗戶,飛了出去,舅舅緊隨其後。鐵冠道人把手中抓著的那個僧人一扔,取出拂塵,快步而出。

「弟,我們也去吧!」哥哥道。

我點點頭,我們兄弟凌空而起,貼著殿頂微一盤旋,似一片白雲,輕飄飄飛了出去。

剩下的敵人都是些二、三流高手,片刻之間就已經潰不成軍。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五十多人在一柱香內盡數解決。

便在此時,一陣疾風刮過,只吹得眾人袍袖飛揚。周顛喜道:「好涼快!」猛聽得西邊喀喇喇一聲響,數十丈外的一株大松樹倒了下來。群豪吃了一驚,同時躍起,奔到斷樹之處,只見那株松樹生於一座大院子的東南角上,院子中並無一人,卻不知如何,偌大一株松樹竟會給風一吹便即折斷,壓塌了半堵圍墻。眾人走近松樹斷截處看時,只見脈絡交錯斷裂,顯是被人以重手法震碎,只是樹絡斷裂處略現乾枯,並非適才所為。

群豪細察週遭,紛紛說道:「咦,不對!」「啊,這裡動過手。」「好厲害,傷了不少人啊!」大院子中到處都有激烈戰鬥的遺跡,地下青石板上,旁邊樹枝幹上、圍墻石壁上,留著不少兵刃砍斬、拳掌劈擊的印記。到處濺滿了血漬,可見那一場拚鬥實是慘烈異常。地下還有許多深淺的腳印,乃是高手比拚內力時所留下。

哥哥叫道:「快抓那個知客僧來問個明白。」那人被帶來後,見到死傷的五十餘人,臉色不由一變。經過威脅恐嚇,那僧人終於說了實話。少林僧人已全數為朝廷所擒,具體被押送到哪裡卻是不知。

「你等留在此做什麼?」我道。

「上面命我等在此收拾殘局,並設計陷害你們明教。」

「如何陷害?」

「我若說了你們放我走嗎?」

我想了想,「量你也搞不起什麼大浪,好,放你走!」

他道:「到羅漢堂去看羅漢你們就明白了。」

我點點頭,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滾吧!」那人躬身一揖,向山下跑去。

「這些人怎麼辦,弟?」哥哥道:「也放了嗎?」

「放了吧,賣我未來老婆趙敏一個面子,是殺是留隨她便了。」我笑道。

按那人所說,我們來到羅漢堂中,只見墻上濺了不少血漬,戒刀禪杖丟滿了一地。

厚土旗掌旗使顏垣道:「這羅漢像有古怪。」

周顛道:「顏兄,這十八羅漢有甚麼古怪?」顏垣道:「每一尊羅漢像都給人推動過。」

我道:「咱們再把羅漢像推開來瞧瞧。」顏垣跳上神座,將長眉羅漢推在一旁。楊逍也躍上神像,細看那長眉羅漢,突然「咦」的一聲,道:「羅漢背後寫得有字。」將那尊羅漢像扳轉身來。群豪赫然見到一個斗大的「滅」字。

羅漢像本是金身,這時金光燦爛的背心上給人用利器劃出了一個大大的「滅」字,深入逾寸,筆劃中露出了泥土。

「都轉過來!」我道。大家一齊動手,將十八尊羅漢像都扳轉身來,除了極右首的降龍羅漢,極左首的伏虎羅漢之外,餘下十六尊羅漢背後各劃了一字,自右至左的排去,十六個大字赫然是:「先誅少林,再滅武當,惟我明教,武林稱王!」楊逍、鐵冠道人、說不得等人不約而同的一齊叫了出來:「這是移禍江東的毒計!」

周顛叫道:「咱們快把這些字刮去了,免得做冤大頭。」楊逍道:「敵人用心惡毒,單是刮去這十六個字,未必有用。」這次周顛覺他說得有理,不再跟他鬥口,只問:「那怎麼辦?」說不得道:「這其實是個證據。咱們找到了使這移禍毒計之人,拿他來與這十六個字對質。」楊逍點頭稱是。

彭瑩玉道:「小僧尚有一事不明,要請副教主指教。刻下這十六字之人,既是存心嫁禍本教,使本教承擔毀滅少林派的大罪名,好讓天下武林群起而攻,然則他何以仍使羅漢佛像背向墻壁?不將這十六個大字向著外面?」

「記得在原書中,他是向楊逍請教的,現在問我,看來我已經在他們心中樹立了聰明機智的形象了嘛!」我想了想道:「猜想起來,這些羅漢像是另外有人給轉過去的,多半暗中有人在相助本教。咱們已領了人家極大的情。」群豪齊聲問道:「此人是誰?副教主從何得知?」

我道:「我只是猜測,或許是失蹤不見的光明右使或紫衫龍王也說不定。」

哥哥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起來,說道:「『先誅少林、再滅武當』,只怕……只怕武當派即將遭難。」韋一笑道:「咱們義不容辭,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幹的好事。」外公也道:「事不宜遲,大伙立即出發!」

哥哥道:「今當大難。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現請韋蝠王陪同本人,先行赴援,各位陸續分批趕來,弟,這裡一切由你指揮安排。」說著雙手一拱,閃身出了山門。韋一笑展開輕功,和他並肩而行。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29
第三十章 武當山頂

作者:楓樹38324


哥哥和韋一笑走了之後,我和楊逍商議了一下,然後帶著月兒匆匆上路。

月兒的功力不在舅父殷野王及五散人之下,再加上得名師悉心指點,輕功已自不弱。奔出十數里後,月兒突然身子一晃,腳步也慢了下來。

「怎麼了?」我停下了腳步,關心地問。

月兒的臉一紅,輕聲道:「夫君,人家的那個來了。」

「哪個?」我不解地問。

「就是那個嘛!」月兒的臉更紅了。

「是……天癸?」

「嗯。」月兒紅著臉輕聲道。

「怎麼在這個時候?」我有些焦急。

「夫君,你還是先走吧,不用管月兒了。」

「那怎麼行!」我大聲道:「來,夫君抱著你走!」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會慢上好多啊!」月兒擔心地道。

「沒事,哥哥和韋一笑已經去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況且,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妻子棄之不顧,自己上路呢?來,給夫君抱抱!」

月兒紅著臉偎到了我的懷裡,我將她橫抱在胸前,腳下疾點地面,飛速前進。

一路疾趕,到得五更天時,終於到得武當山下。我喘了口氣,「月兒,平時抱著你挺輕的啊,怎麼今天這麼重?」

月兒從我懷中躍了出來,「夫君啊,不是月兒變重了,而是夫君太累了,抱著月兒趕了一路,要是別人還不知會怎樣呢?夫君,要不要歇一歇?」

我搖搖頭,「咱們一路上沒有遇到敵人,他們肯定趕上山去了,因此咱們必須馬上趕上去。夫君雖然有些累了,不過月兒好好讓我親一下就不累了。」

「夫君不早說,要不月兒就讓你一路跑一路親了,那現在來親吧!」月兒閉上了雙眼,撅起小嘴,等待著。

我走上幾步,將月兒抱在懷裡,給了她一個蕩氣迴腸的熱吻。

「還真管用耶!」月兒興奮地道:「月兒也覺得精神百倍呢!」

「那我們上山!」我拉著月兒的手,向山上趕去。

到得山頂,遠遠聽見有人在拚鬥,聽聲音好像是在比拳腳。我們對視一眼,選了棵參天大樹躍了上去,居高臨下觀望著。

場中在拚鬥的是韋一笑和一個魁梧的大漢。扮作小道童的哥哥和明月站在癱瘓的俞三伯身邊,太師父站在附近,臉上神色不是很好,估計是沒有躲開剛相的偷襲。趙敏坐在椅中,她身後十數個手下恭恭敬敬地站著,殿門外還擁簇著上百嘍囉。

韋一笑和那大漢越打越慢,逐漸到了互較內力的境地。突然間呼的一聲,大門中擲進一團黑黝黝的巨物,猛向那大漢撞去。這團物事比一大袋米還大,天下居然有這等龐大的暗器,當真奇了。那大漢左掌運勁拍出,將這物事擊出丈許,著手之處,只覺軟綿綿地,也不知是甚麼東西。但聽得「啊」的一聲慘呼,原來有人藏在袋中。此人中了那大漢勁力凌厲無儔的一掌,焉有不筋折骨斷之理?

那大漢一愕之下,一時手足無措。韋一笑無聲無息的欺到身後,在他背心「大推穴」上拍了一記「寒冰綿掌」。那大漢驚怒交集,急轉身軀,奮力發掌往韋一笑頭頂擊落。

韋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讓。那大漢掌到中途,手臂已然酸軟無力,這掌雖然擊在對方天靈蓋之,卻哪裡有半點勁力,不過有如輕輕一抹。韋一笑知道寒冰綿掌一經著身,對方勁力立卸,但高手對戰,竟敢任由強敵掌擊腦門,膽氣之豪,實是從所未聞,旁觀眾人無不駭然。倘若那大漢竟有抵禦寒冰綿掌之術,勁力一時不去,這掌打在頭頂,豈不腦漿迸裂?韋一笑一生行事希奇古怪,愈是旁人不敢為、不肯為、不屑為之事,他愈是幹得興高採烈,他乘那大漢分心之際出掌偷襲,本有點不夠光明正大,可是跟著便以腦門坦然受對方一掌,卻又是光明正大過了火,實是膽大妄為、視生死有如兒戲。

那身穿破爛衣衫之人扯破布袋,拉出一個人來,只見他滿臉血紅,早在那大漢一擊之下斃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們一夥,不知如何,卻被人裝在布袋中擲了進來。那人大怒,喝道:「是誰鬼鬼祟祟……」

話語未畢,一隻白茫茫的袋子已兜頭罩到。他提氣後躍,避開了這一罩,只見一個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在身前,正是布袋和尚說不得到了。

「夫君,那個袋子是做什麼用的?難道是那個大和尚的兵器?」月兒忍不住問道。

我笑道:「是啊,他原來還有個刀劍砍不破的寶袋,叫『乾坤一氣袋』,你想想,這樣一個大口袋當頭罩下來,人在裡面,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打也打不破,出也出不來。還要被人家看笑話……」

「那他那個袋子呢?」

「被我哥哥弄破啦!」我道:「他的袋子雖然刀劍砍不破,可是卻怕漲。哥哥也不知怎麼搞的,將袋子弄成個超大的氣球,一下子就漲破了!」

「難怪看他的動作有些不順手。」月兒道:「不知從哪弄來的袋子?」

「估計是從人家糧店米店偷來的。」

月兒俏臉綻笑,想像著大和尚小心翼翼地偷東西的樣子。

說不得也躬身向太師父行禮,說道:「明教張教主座下,遊行散人布袋和尚說不得,參見武當掌教祖師張真人。」張三豐還禮道:「大師遠來辛苦。」說不得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鷹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馬,都已上了武當。張真人你且袖手旁觀,瞧明教上下,和這批冒名作惡的無恥之徒一較高低。」

他這番話只是虛張聲勢,明教大批人眾未能這麼快便都趕到。但趙敏聽在耳裡,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們居然來得這麼快,是誰洩漏了機密?」忍不住問道:「你們教主、副教主呢?叫他來見我。」

韋一笑哈哈一笑,說道:「這會兒你不再冒充了嗎?」

趙敏冷笑道:「一隻毒蝙蝠,一個臭和尚,成得甚麼氣候?」一言甫畢,忽聽得東邊屋角上一人長笑問道:「說不得大師,楊左使到了沒有?」這人聲音響亮,蒼勁豪邁,正是白眉鷹王殷天正到了。說不得尚未回答,楊逍的笑聲已在西邊屋角上響起。只聽他笑道:「鷹王,畢竟是你老當益壯,先到了一步。」殷天正笑道:「楊左使不必客氣,咱二人同時到達,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還是瞧在教主份上,讓了我三分。」楊逍道:「當仁不讓!在下已竭盡全力,仍是不能快得鷹王一步。」他二人途中較勁,比賽腳力,殷天正內功較深,楊逍步履輕快,竟是並肩出發,平頭齊到。長笑聲中,兩人一齊從屋角縱落。

太師父走上三步,拱手道:「張三豐恭迎殷兄、楊兄的大駕。」殷楊二人躬身行禮。外公道:「久仰張真人清名,無緣拜見,今日得睹芝顏,三生有幸。」太師父道:「兩位均是一代宗師,大駕同臨,洵是盛會。」

趙敏心中愈益惱怒,一雙漆黑溜圓的眼珠轉了兩轉,冷笑道:「江湖上傳言武當乃正大門派,豈知耳聞爭如目見?原來武當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撐腰,本門武功可說不值一哂。」

說不得道:「趙姑娘,你這可是婦人之見、小兒之識了。張真人威震武林之時,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兒懂得甚麼?」趙敏身後的十餘人一齊踏上一步,向他怒目而視。說不得洋洋自若,笑道:「你們說我這句話說不得麼?我名字叫作『說不得』,說話卻向來是說得又說得,諒你們也奈何我不得。」

月兒掩口一笑,輕聲道:「夫君啊,這個大和尚還挺逗。」

我湊過臉去,在她的腮邊一吻,「我的月兒好可愛啊!」

「不許搗亂!」月兒捏了我一把,「小心別人看到!」

「好,不搗亂,看他們表演。」

趙敏手下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屬下將這多嘴多舌的和尚料理了!」說不得叫道:「妙極!妙極!你是野和尚,我也是野和尚,咱們來比拚比拚,請武當宗師張真人指點一下不到之處,勝過咱們苦練十年。」說著雙手一揮,從懷中又抖了一隻布袋出來。旁人見他布袋一隻又是一隻,取之不盡,不知他僧袍底下到底還有多少只布袋。

月兒又是一笑,「他偷了多少個布袋啊!一個又一個的,好像取之不盡的樣子嘛!」

我微微一笑,繼續看著下邊。

趙敏微微搖頭,道:「今日我們是來討教武當絕學,武當派不論哪一位下場,我們都樂於奉陪。武當派到底確有真才實學,還是浪得虛名,今日一戰便可天下盡知。至於明教和我們的過節,日後再慢慢算帳不遲。張無憂那小鬼奸詐狡猾,我不抽他的筋、剝他的皮,難消心頭之恨,可也不忙在一時。」

樹上,月兒擰了我一把,繃著臉對我道:「老實交代,你又對她做什麼了?怎麼她如此說你?」

我搖搖頭,「沒做什麼呀!」

「那我就要下去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罵我夫君的後果!」

「不要!」我一把拉住了月兒,笑道:「我只是抱了她一下。」

「果然是你不老實!」月兒嗔道:「就這些嗎?」

「嗯。」我點點頭。

「這次你碰上釘子了吧,這個妹妹可不是那麼好挑逗的。」

我苦著臉,點點頭。

說不得笑嘻嘻的道:「本教張副教主少年英雄,你趙姑娘只怕比我們副教主還小著幾歲,不如嫁了我們教主,我和尚看來倒也相配……」他話未說完,趙敏身後眾人已轟雷般怒喝起來:「胡說八道!」「住嘴!」「野和尚放狗屁!」趙敏紅暈雙頰,容貌嬌艷無倫,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靦腆,一個呼叱群豪的大首領,霎時之間變成了忸怩作態的小姑娘。

月兒笑道:「這時看起來,她對你倒是有那麼一點意思。」

我抱她入懷,笑道:「好月兒怎麼知道的?」

「表情啊,要不她幹嗎害羞,我是女孩,女孩子家的心事自然比你們男人明白的多。」

趙敏微一凝神,臉上便如罩了一層寒霜,向太師父道:「張真人,你若不肯露一手,那便留一句話來。說武當派儘是些欺世盜名之輩,宋遠橋、俞蓮舟這批小子們放還給你,又有何妨?」

便在此時,鐵冠道人張中和殷野王先後趕到,不久周顛和彭瑩玉也到了山上,明教這邊又增了四個好手。趙敏的目光四下掃視著,冷冷的道:「我們造訪武當,只是想領教張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若要去剿滅明教,難道我們不認得光明頂的道路麼?又何必在武當山上比武,莫非天下只有你張真人一人,方能品評高下勝負?這樣罷,我這裡有三個家人,一個練過幾天殺豬屠狗的劍法,一個會得一點粗淺內功,還有一個學過幾招三腳貓的拳腳。阿大、阿二、阿三,你們站出來,張真人只須將我這三個不中用的家人打發了,我們佩服武當派的武功確是名下無虛。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論,也不用我多說。」

第三十一章 七殺指力

作者:楓樹38324




趙敏雙手一拍,她身後緩步走出三個人來。

只見那阿大是個精幹枯瘦的老者,雙手捧著一柄長劍,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寶劍。這人身材瘦長,滿臉皺紋,愁眉苦臉,似乎剛才給人痛毆了一頓,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兒女,旁人只要瞧他臉上神情,幾乎便要代他傷心落淚。那阿二同樣的枯瘦,身材略矮,頭頂心滑油油地,禿得不剩半根頭髮,兩邊太陽穴凹了進去,深陷半寸。那阿三卻是精壯結實,虎虎有威,臉上、手上、項頸之中,凡是可見到肌肉處,盡皆盤根虯結,似乎週身都是精力,脹得要爆炸出來,他左頰上有顆黑痣,黑痣上生著一叢長毛。太師父、外公、楊逍等人看了這三人情狀,心下都是一驚。

周顛說道:「趙姑娘,這三位都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高手,我周顛便一個也鬥不過,怎地不識羞的喬裝了家人,來跟張真人開玩笑麼?」趙敏道:「他們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高手?我倒也不知道。他們叫甚麼名字啊?」周顛登時語塞,隨即打個哈哈,說道:「這位是『一劍露天下』皺眉神君,這位是『丹氣霸八方』禿頭天王。至於這一位嘛,天下無人不知,哪個不曉,嘿嘿,乃是……那個……『神拳蓋世』大力尊者。」

趙敏聽他瞎說八道的胡謅,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我家裡三個煮飯烹茶、抹桌掃地的家人,甚麼神君、天王、尊者的?張真人,你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腳罷。」那阿三踏上一步,抱拳道:「張真人請!」左足一蹬,喀喇一聲響,蹬碎了地下三塊方磚。著腳處的青磚被他蹬碎並不希奇,難在鄰近的兩塊方磚竟也被這一腳之力蹬得粉碎。

那阿大、阿二兩人緩緩退開,低下了頭,向眾人一眼也不瞧。這三人自進殿後,一直跟在趙敏身後,只是始終垂目低頭,神情猥瑣,誰也沒加留神,不料就這麼向前一站,登時如淵停嶽峙,儼然大宗匠的氣派,但退了回去時,卻又是一副畏畏縮縮、傭僕廝養的模樣。

武當派的知客道人靈虛一直在為太師父的傷勢憂心,這時忍不住喝道:「我太師父剛才受傷嘔血,你們沒瞧見麼?你們怎麼……怎麼……」說到這裡,語聲中已帶哭音。

外公朗聲說道:「張真人何等身份,豈能和低三下四之輩動手過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別說是張真人,就算我姓殷的,哼哼,諒這些奴才也不配受我一拳一腳。」他明知阿大、阿二、阿三決非庸流,但偏要將他們說得十分不堪,好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趙敏道:「阿三,你最近做過甚麼事?說給他們聽聽,且看配不配和武當高人動手過招。」她言語之中,始終緊緊的扣住了「武當」二字。那阿三道:「小人最近也沒做過甚麼事,只是在西北道上曾跟少林派一個名叫空性的和尚過招,指力對指力,破了他的龍爪手,隨即拿下他來。」

我此時終於放下心來,空性總算聽從了我的指點,免過了殺身之禍。

外公大聲道:「好!你連少林派的空性神僧也打敗了,讓姓殷的來鬥上一鬥,倒是一件快事。」說著搶上兩步,拉開了架子,白眉上豎,神威凜凜。

阿三道:「白眉鷹王,你是邪魔外道,我阿三是外道邪魔。咱倆一鼻孔出氣,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要打,咱們另揀日子來比過。今日主人有命,只令小人試試武當派武功的虛實。」轉頭向太師父道:「張真人,你要是不想下場,只須說一句話便可交代,我們也不會動蠻硬逼。武當派只須服輸,難道還真要了你的老命不成?」

此時場外傳來一聲長笑,一個白衣人影輕飄飄從殿外的一株參天大樹上躍了下來,落在了趙敏面前,當然,此人便是我啦!

我向趙敏微微一笑,道:「好老婆,你怎麼又來這裡胡鬧啦,聽我的話,快帶你的人回去吧!」

趙敏的臉一紅,隨即怒道:「誰是你的老婆啦!來人,給我拿下他!」

「且慢!」我笑道:「好老婆,你今天此來可不是找我算帳的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樂於奉陪,不過你今天的事可做不成了哦!」

「今天先放過你!」趙敏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對阿三喝道:「幹什麼?還不動手?」

「先慢動手!」我阻止道:「我想請問一下,你這邊可是有一個從西域金剛寺來的剛通和尚?」

阿二和阿三對望了一眼,阿三道:「我便是剛通。」

「原來是你啊!」我笑道:「不知你有否聽說過,數日前一場大火,將金剛寺全數燒燬,寺中僧眾無一生還啊?」

「你怎麼知道?」阿三喝道。

「呵呵,」我笑了,「因為那場火是我放的。」

阿三一聲大吼,踏上一步,呼的一掌,便向我胸口打到。這一招神速如電,拳到中途,左手拳便更加迅速的搶上,後發先至,撞擊我的面門,招數詭異罕見。

我微微一笑,側身閃過,道:「不錯,不錯,比寺中那些傢伙強上不少,這樣打起來才有意思。」

阿三更加憤怒,快拳連攻,臂影晃動,便似有十數條手臂,十數個拳頭同時擊出一般。

「難怪空性大師會敗給你。」我道:「不過,還是不夠快,想勝我,難點。」我隨手招架,見招拆招,手中偶爾反擊幾下,口中也連連諷刺。

阿三隻氣地臉色自紅轉青,怒吼一聲,縱身撲上,左手或掌或拳,變幻莫測,右手卻是手指的功夫,拿抓點戳,鉤控拂挑,五根指靈動非常,攻勢凌厲之極。

我左手使出乾坤大挪移功夫,罩住他上盤,阿三右手被我一帶,托的一聲,阿三的兩根手指直插進殿上一根大木柱當中,深至指根。

眾人轟笑聲中,俞三伯厲聲喝道:「且住!你這時少林的金剛指力!」

阿三道:「是金剛指力便怎樣?誰叫你硬充好漢,不肯說出屠龍刀的所在?這二十年殘廢的滋味可好受麼?」

俞三伯厲聲道:「多謝你今日言明真相,原來我一身殘廢,是你西域少林派下的手。只可惜……只可惜了我的好五弟……」說到最後一句,不禁哽咽。

太師父道:「金剛寺?想來施主是火工頭陀的傳人,不但學了他的功夫,也盡數傳了他的狠戾陰毒的性兒,那個空相什麼的,是施主的師兄弟罷?」

阿三道:「不錯,他是我師弟,他可不叫空相,法名剛相,張真人,我金剛門的般若金剛掌,跟你武當派的掌法比起來怎麼樣啊?」

俞三伯厲聲道:「遠遠不如!他頭頂挨了我師父一掌,早已腦漿迸裂,班門弄斧,死有餘辜!」

阿三大吼一聲,撲將上來。我身子一側,將他攔住,「且住,你的對手是我!」

「好!先殺了你為師門報仇!」阿三大吼著攻了過來。

「你這廝作惡多端,今日饒你不得!」我大聲喝道,跨前一步,凌空一指點出。

阿三右手金剛指點來,「啪」地一聲,兩指相對,阿三面皮突地一紅,晃了幾晃。

「我的『七殺指』可不是那麼好接的!」我冷喝道,雙指齊出,上點咽喉,下點小腹,「七殺指第二殺,毀天滅地!」

阿三也是雙指點出,同時封攔,我冷冷一笑,左手半蜷的四根手指上彈,右手下挑,八縷指風分襲阿三的胸腹要穴。

阿三急閃,但見指風劃過,他胸口的肌膚已經被割開兩道傷口,血水開始向外流出。

阿三受傷後更見勇猛,大吼著撲來,左掌右指,變幻莫測,攻擊更見凌厲。

「第三殺,三入地獄!」我右指搭在左指之上,雙指互搓,「波」、「波」、「波」三道指風凌空點出,震得阿三劇烈搖晃,氣血翻湧。

「四殺,青蛇口!」我雙手並指如剪,忽開忽合,急速地顫動著,向阿三襲去。

「五殺,黃蜂刺!」「六殺,百鬼攝魂!」四、五、六三招連出,阿三發出一陣嚎叫,站在大殿上一動不動,週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孔,鮮血汩汩而出。

「七殺……閻羅笑!」我一字一字吐口而出,身體似旋風般繞著阿三轉動,一指一指,快、狠、準,點在了他的致命要穴上,每一指都深入體內。

白影一閃,我回到了原地,阿三身上響起一陣「啪啪」的爆響,每一爆便帶出了一股股鮮血,待最後一爆響完。阿三「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他身上已很難找出一塊完整的皮肉了。

眾皆駭然,大家都呆望著我,目光一動不動。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30
第三十二章 有情劍法

那禿頭阿二閃身而出,右掌向我胸口拍來,掌尖未至,我已覺得氣息微窒,心道:「這禿頭內力不弱嘛!」右掌當胸劈出,硬碰硬地和他對了一掌。雙掌相交,「砰」地一聲巨響,阿二的身子一晃,退了兩步。

阿二又驚又怒,雙掌齊出,便要向我擊來。

「剛智,我讓你做什麼來著?」趙敏冷然道。

禿頭阿二愣了一愣,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道:「小人知錯,小人馬上去向張三豐挑戰!」

趙敏向我望了一眼,道:「今天我們此來是討教武當高人的本領的,和你門明教的帳日後再算,你不要妄自出頭。」

我笑笑,「老婆吩咐,自當遵從,這一架我不打便是。」

阿二向前走了幾步,拉開了架勢。我向哥哥擠了擠眼,退開了幾步。

哥哥蓬頭垢面地走了出來,說道:「太師父,這位施主要見識我武當派的絕技,又何必勞動太師父大駕?待孩兒演幾招給他瞧瞧,也就夠了。」

楊逍等人聽得他聲音,登時認了出來,盡皆歡喜。太師父和三師伯及趙敏卻懵然不知。直到禿頭阿二被哥哥擊得全身骨胳盡斷,趙敏這才起疑。當下細聲細氣地道:「張教主,怎地如此沒出息,假扮起小道童來?滿口太師父長太師父短,也不害羞。」

哥哥朗聲道:「先父翠山公正是太師父座下五弟子,我不叫太師父卻叫什麼?有什麼害羞不害羞?」說著轉身跪下磕頭,說道:「孩兒張無忌,叩見太師父和三師伯。事出倉促,未及稟明,還請恕孩兒欺瞞之罪。」

我也趕緊湊過來,「孩兒張無憂,叩見太師父三師伯。」

太師父高興得呵呵大笑,伸手扶起我二人,說道:「好孩子,原來你們兩個都在人世,呵呵,翠山可有後了。」一時間喜從天降,心花怒放,轉頭向外公道:「殷兄,恭喜你生了這麼一對兒好外孫。」外公道:「張真人,恭喜你教出這麼一對兒好徒孫。」

趙敏罵道:「什麼好外孫,好徒孫!兩個老不死,教出來一對狡猾奸詐的小鬼頭來。阿大,去試試他們的劍法。」

那滿臉愁苦之色的阿大應道:「是!」刷地一聲,拔出倚天劍來,各人眼前青光閃閃,隱隱只覺得寒氣逼人,端的是口好劍。

哥哥道:「此劍是峨眉派所有,如何到了你的手中?」趙敏啐道:「小鬼,你懂什麼?滅絕老尼從我家中盜得此劍,此刻是物歸原主而已。」

我道:「老婆,他是我哥哥,便也等於是你哥哥,怎麼能叫他小鬼呢?」

趙敏眼中閃過惱怒的神色,「小鬼!小鬼!我偏要叫,連你也是小鬼!興許你亂叫人家,便不許人家亂叫你麼?」

「好!好!許得,許得。」我陪笑道:「我知道六大派眾人失蹤和你有關,怎麼樣,告訴我,他們都在哪?」

趙敏冷笑道:「我幹什麼要對你說?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抵當日綠柳莊鐵牢中,對我輕薄羞辱之罪!」說到「輕薄羞辱」四字,想起當日情形,不由得滿臉飛紅,又惱又羞。

「怎麼能說是輕薄羞辱?應該是周穆王瑤池會王母,巫山神女會襄王。」我笑道:「暫且不說這個,六大門派失蹤眾人到底在哪?」

趙敏俏目一轉,笑吟吟地道:「我可以告訴你,而且還可以把『黑玉斷續膏』送給你,只須你依我三件事。」

「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喜歡讓人家為她做三件事?原書中是這樣,現在對我還是這樣!」我暗道。想了想,我道:「好,哪三件事?」趙敏道:「眼下我還沒想好,日後待我想好了,我說一件,你便跟著做一件。」

「好,好。」我道:「碰上你這種老婆,當老公的卻也真得費些腦筋,只要對得起天地,我又做得到的,那麼依你也自不妨。」

忽然,月兒從大樹上躍下來,指著趙敏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大架子,夫君他是心裏疼惜你,所以才順著你的,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趙敏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月兒一挺胸,抱住了我的胳膊,示威似地道:「我是她的妻子,怎麼樣?」

趙敏一咬牙,狠瞪了我一眼,對阿大道:「去把這小子的兩條臂膀斬了下來!」

阿大應聲道:「是!」一振倚天劍,走上一步,說道:「張副教主,主人有命,叫我斬下你的兩條臂膀。」

周顛心中早已憋了很久,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破口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不如斬下自己的雙臂。」阿大滿臉愁容,苦口苦面道:「那也說得有理。」周顛這下子可樂了,大聲道:「那你快些斬啊!」阿大道:「也不必忙。」

我拔出背後的『龍吟』,道:「好,今日便來會一會倚天劍!」

這時候楊逍心念一動,突然想起,朗聲道:「閣下原來是『八臂神劍』方長老,閣下以堂堂丐幫長老之尊,何以甘心為旁人廝僕?」明教群豪一聽,都吃了一驚。周顛道:「你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活轉了?這……這怎麼可能?」

那阿大悠悠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老朽百死餘生,過去的事說他做什麼?我早不是丐幫的長老了。」老一輩人都知道,八臂神劍方東白是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劍術之精,名震江湖。只因他出劍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一樣,因此得上這個外號。十多年前聽說他染病身亡,當時人人都感惋惜,沒想到他竟尚在人世。

「八臂神劍?很有名麼?」我道。

「我周顛便是三個也打不過他一個。」周顛道:「副教主可要小心了。」

「是麼?」我望了望方東白,又望了望趙敏,語音低柔地道:「我自創了一套劍法,名為『有情劍法』。閣下既是劍術名家,那便替我指點一下吧!」

我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趙敏的臉上,直視著她的雙眸,緩緩道:「劍法共有二十五招,每招對應一句詩句,閣下,請!」

我左腳向前斜踏一步,長劍緩緩遞出,「郎有情……妾有意……春山眉……橫波眼……盈盈一笑春水動……」長劍輕展,一式式輕緩溫柔地刺出,又優雅地收回,劍劍美麗動人,精妙無雙。方東白一開始就陷入劣勢。

「唇綻笑……齒留香……多情女兒妙無雙……」雙劍終於接觸,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聲。

「蓮步移……發飛揚……纖纖細步……舞輕颺……」我的腳步加快,繞著方東白如穿花蝴蝶般遊走進擊,長劍指東打西,神妙無方。兩劍都是寶劍,互相都無法奈何對方,不過由於劍身上所附內力的差異,每一次兩劍相擊,倚天劍都要被龍吟震得嗡嗡亂響。

「含情睇視喚夫郎……銷魂女兒香……」我望著凝神細聽仔細觀看的趙敏笑了笑,長劍劃著美妙的弧線,斜斜擊出。

「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雙劍劍身互擊,方東白晃了晃,倏退再進,劍招淩厲狠辣,青光盪漾,劍氣瀰漫。

我淡淡一笑,「心有網……雙絲縛……劍有情……千千結……」長劍揮灑,在身前布出了一層層綿密的劍網,朵朵劍花綻放,將方東白隔在劍幕之外。

「道似無情卻有情……唯覺劍前笑成影……」影字出口,劍尖已劃過方東白左臂,他一個趔趄,朗聲長嘯,鬚眉皆豎,倚天劍中宮疾進,竭盡全身之力,孤注一擲,乾坤一擊!

「劍若有情天亦老……」我身劍合一,飛上了半空,「滄海桑田見真情!」宛如一條銀河在空中炸裂,晶瑩、耀眼的劍芒當空罩下,就像那一落千丈的瀑布,無情地向方東白罩落,密集的光雨,劍影水銀瀉地般鋪開,似乎佔據了整個空間,而且無孔不入……

當所有的光與影消失不見時,我的長劍已經平放在了方東白的頸側。

「剛剛你完全有可能把我斬於那一招之下,為什麼突然換招?」方東白道。

我收回長劍,曼聲吟道:「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

方東白喃喃道:「劍有情,人有情……劍有情,人有情…………好個多情劍法,老夫今日算開了眼了。多謝賜教!」

我道:「唯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以情禦劍,劍自傾城。」說罷,溫柔地望著趙敏,「老婆,明白了嗎?」

趙敏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來,說道:「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放過了武當派。」右手一揮,道:「走罷!」她手下抱起禿頭阿二和阿三的屍體,向殿外走去。

哥哥道:「且慢!先留下六大派失蹤人的行蹤,再走不遲!」

門外突然閃進兩個老者,各出一掌和哥哥雙掌相對,餘下的一掌卻無影無蹤地拍到了他身上。哥哥一聲悶哼,向後摔出。

「玄冥二老?」我愣了愣,這時,楊逍和韋一笑已經撲了上去,二老又是拍出一掌,砰砰兩聲,楊逍和韋一笑騰騰退出數步。二老身子都晃了一晃,右邊那人冷笑道:「明教好大的名頭,卻也不過如此!」轉過身子,護著趙敏走了。

PS:多情劍決是楓樹一時靈機一動,胡亂寫的,不知大家是否滿意,楓樹水準有限,本來想再多加幾句,不過肚裏卻沒詞了,因此便只這二十五句了。

第三十三章 再戲佳人

「沒想到我的俏老婆身邊有這麼多高手!哥,你沒事吧?」

哥哥微微一笑,右手輕擺一下,意思並不礙事,體內九陽神功流轉,將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氣逼了出來。頭頂便如蒸籠一般,不絕有絲絲白氣冒出。他解開上衣,兩肋各有一個深深的黑色手掌印,在九陽神功運轉之下,兩個掌印自黑轉紫,自紫而灰,終於消失不見。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昔日數年不能驅退的玄冥神掌掌毒,此時頃刻間便消除凈盡。他站起身來,說道:「這一下雖然凶險,可是終究讓咱們認出了對頭的面目。」

玄冥二老和楊逍、韋一笑對掌之時,已先受到九陽神功的衝擊,掌力中的陰毒已不到平時的二成,但二人兀自打坐運氣,過了半天才驅盡陰毒。

「看到了吧!」月兒扯扯我的耳朵,「以後調戲人家趙敏時可要小心些,說不定哪天你也挨上兩記玄冥神掌。」

「小丫頭,吃醋了?」我望著月兒的雙眸,右手輕撫著她的臉蛋兒,柔聲道。

「哼,那當然,不過不僅我一個,戀兒妹妹也不高興啦,給她使有情劍法,還吟詩……你對我們怎麼沒這個樣?」

我一手一個,把月兒和戀兒抱入懷裏,低聲道:「對你們雖然沒有使有情劍法,可天天晚上都在你們身上使有情手法啊!你們難道沒感覺出來麼?」

兩女聞言,嬌靨都是一紅,不約而同地狠狠捏了我一把。我倒吸了口涼氣,道:「你們這一人一捏,手指上的力道比禿頭阿三的金剛指還要狠呢!」

「討厭!」二女不依地嬌嗔著,我的身上頓時又多了一頓粉拳。

這時銳金旗掌旗使吳勁草進來稟報,來犯敵人已盡數下山。俞三伯命知客道人安排素席,宴請諸人。席上,我們兄弟分別向太師父及三師伯稟告別來情由(我當然是有隱瞞的)。眾人盡皆驚嘆。

太師父道:「那一年,也是在這三清殿上,我與這老人對過一掌,只是當年他假扮蒙古軍官,不知到底是二老中哪一老。說來慚愧,直至今日,咱們還是摸不清對頭的底細。」楊逍道:「那趙姑娘不知是什麼來歷,連玄冥二老如此高手,竟也甘心供她驅使。」

我笑了,「這個我知道,我的俏老婆是汝陽王察罕特穆爾之女,蒙古名敏敏特穆爾,封號是紹敏郡主。」

哥哥愣了愣,「沒想到她的來頭那麼大,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就不用問了,」我笑道:「反正我告訴你的都是事實。」

「好!既然你如此本領,那打聽六大派的下落之事便由你負責了。」

「咦,哥,你倒真會打蛇隨棍上啊,好,我負責便是,看來這回要用美男計了。」

哥哥「噗哧」笑了,「美男計便美男計,不管如何,你一定給我完成。」

我點點頭,「好!」心道:「還好自己知道是在大都,要不問題可便麻煩了。」

吃過飯,哥哥去給俞三伯敷黑玉斷續膏,其他人趕了一夜路了,都去休息了。我睡不著,便去山前走走。此時天已微明,月亮漸漸隱去,東方隱隱露出紅霞。黎明的微風吹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我找了個臺階坐下,從懷中取出笛子,輕輕吹了起來。吹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有情劍法』,心道:「不如把二十五句詞都譜上曲罷!」我打定主意,開始在心裏搜索著關於情愛的曲調,然後把想到的曲調中的旋律一一吹出來試。試了十數回,終於配出了一曲自己滿意的曲子來。

我把曲子吹了一遍,然後輕輕將二十五句詞按照曲調一一吟唱出來:「郎有情,妾有意。春山眉,橫波眼,盈盈一笑春水動。唇綻笑,齒留香,多情女兒妙無雙。蓮步移,發飛揚,纖纖細步,舞輕颺,含情睇視喚夫郎,銷魂女兒香。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心有網,雙絲縛,劍有情,千千結。道似無情卻有情,唯覺劍前笑成影。劍若有情天亦老,滄海桑田見真情!」

「絕妙!絕妙之極矣!」趙敏帶著微笑,從山壁轉過身來,晨風中鬢髮飛揚,艷麗不可方物。

我的目光四下掃了掃,「就你一個?」

趙敏點了點頭。

「你不怕我把你抓住,不放你離去?」

趙敏笑道:「若我被扣押或被殺,那六大派被抓的人也活不了。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老婆嗎?夫君會對妻子動粗麼?」說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禁一紅。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問,「不會是想我了吧?」

「想得美!」趙敏白了我一眼,「我是來給你送黑玉斷續膏,還有,邀你到大都一會。」說著,遞過來一個玉匣。

我伸手接過,「雖然黑玉斷續膏我有,不過你的心意我還是得接受,至於邀請我去大都,又是為何?」

趙敏道:「還記得我要你做三件事的約定嗎?」

我點點頭,「記得。」

「好!咱們擊掌為誓,我告訴你六大派的下落,日後我求你做三件事,只須對得起天地,你務當竭力以赴,決不推辭。」說著,舉起了手掌。

我道:「謹如尊言。」和她手掌輕輕相擊一下,接著右手巧妙地一纏,抓住她的玉手,道:「我已經知道六大派被你關在大都了,但我仍和你擊掌,就是想和你親熱一下。」說罷,右手用力一帶,把趙敏帶到懷內,雙手環抱著她的後背。

趙敏大力掙扎,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自上次綠柳莊之後,你的影子一直在我心裏浮現,每天不想你幾遍都睡不著覺,每天都幻想著能夠再次把你抱在懷裏,體會一下那種幸福甜蜜的感覺。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敏敏寶貝兒,你就讓我好好抱上一抱,一慰相思之苦吧!」

趙敏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默不作聲地任我抱著,口中道:「只許這樣抱著,不許做別的動作,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溫柔地道:「敏敏,你心裏一定有一點喜歡我吧?」

「誰喜歡你這個傢夥!」趙敏道:「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不要騙我了。」我道:「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允許我這樣抱著你嗎?」

「我那是剛剛聽你說得可憐,所以安慰安慰你,不許瞎想!」

我微微一笑,雙臂用力,將她的身體抱得緊緊的,接著突施「偷襲」,張口吻上了她的櫻唇……

「啪」,不用問,我又挨了一記耳光。

趙敏氣喘吁吁地整理著被我弄的淩亂的衣服,恨聲道:「下次再這樣的話,我便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我聳聳肩,「要知道放開你就要挨耳光的話,我剛才才不放你,不如再給我抱抱吧!」

「想得美!」趙敏後退了幾步,道:「要沒別的事的話,咱們大都再見了。」

「還是那句話,」我道:「你這個人,我要定了!」

趙敏望了我一眼,從山壁後牽出馬來,一躍上馬,接著又向後揮了揮手,蹄聲得得,下山而去。

第三十四章 無憂被姦

「弟,你睡了嗎?」門外響起了哥哥的聲音。

「沒呢!」我走過去開了房門,哥哥走了進來,四下掃視了一眼,道:「弟妹們呢?」

「你又來逗我了,」我道:「這裡是武當山上,大晚上的,她們誰敢來這裡呀?」我坐在床邊,道:「六大派的事已經告訴你了,前天又商量好了群雄於蝴蝶谷聚會,聚會後赴大都救人的事,應該沒什麼事需要你操心了吧?」

哥哥嘆了口氣,「是不悔妹妹的事,她昨天來找我……」

我插口道:「她向你表白心跡,說她喜歡你,是嗎?」

哥哥臉一紅,道:「表白心跡是真,說喜歡我可是假了,弟,你猜她喜歡的是誰?」

「殷六叔。」

哥哥愣了,許久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道:「她看殷六叔的那種眼神啊,正是芳心暗許的眼神,月兒她們也這樣看我的,再加上她對殷六叔那麼貼心的照顧,我還看不出來啊?」

「那,你的意思呢?」哥哥問。

「既然你的不悔妹妹這麼決定了,那便順著她吧!殷六叔苦戀紀曉芙十數年,也很苦啊!可是,就怕殷六叔把楊不悔當成她母親的替身,那樣,對兩個人來說,便是痛苦了。」

哥哥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這件事須先問過六叔再說,明天我抽個空問他一下,再做決定。」

「還有,楊逍那方面,若六叔不是真的喜歡楊不悔,就不必告知楊逍,還要堅決反對他們結合;若六叔是真心喜歡楊不悔,則需要過得楊逍那關。」

哥哥道:「這個有點難,還是問過了六叔的意思再說吧。」

我點點頭,「那好,明天你問過了六叔便來找我商量。」

哥哥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道:「弟,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貝錦儀到底什麼關係?」

我不由得一愕,隨即苦笑道:「哥,你還是知道了。」

哥哥詭秘地一笑:「前些天,在路上,住客棧時,我曾無意中看到她一大早從你的房中神神秘秘地跑出來,而且還衣衫不整的。」

我略微有些緊張,「哥,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了。放心,弟,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看那個貝錦儀臉皮相當薄,極是好面子。弟,你們以後可要小心注意,不要被別人知道了。」

我搖頭苦笑,「她非要做一個我背後的女人,我也沒有辦法的,不過,哥,謝謝你的提醒。」

哥哥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好,你睡吧,我也回去了。」

我站起身來,「我送送你。」

哥哥笑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說罷推開門,微笑著去了。

第二天,哥哥一臉深沉地來找我,一進門便嘆氣道:「果不如你所料。我和六叔一番深談,他終於承認他只是把不悔妹妹當成紀姑姑的替身罷了。我已經勸過他了,他說他會去跟不悔妹妹說清楚的。」

「那不悔的問題該怎麼辦呢?」我道:「六叔和她挑明,她肯定會十分痛苦,或者有可能會輕生……」

哥哥嘆氣道:「我也是在犯愁這個問題,弟,你說該怎麼辦?」

「要不如……你娶了她罷?」我道。

「什麼?我?!」哥哥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心裏一直把她當妹妹,何況……」

「何況還有個周芷若是吧?」我道:「你不娶,難道我娶啊?我都這麼多老婆了……」

「你才三個嘛,也不多,再說,不悔妹妹和戀兒那麼像,你對她就沒有感覺嗎?」

「我暈!三個?!」我心裏暗道:「還有你不知道的武青嬰、朱九真、雪盈主婢,還有一個大大老婆幻真寶貝兒,都已經十多個了,還有那個仍在努力中的趙敏,這都多少個了?還讓我娶啊!不過說起來,我對楊不悔還是有些感覺的,或是因為她和戀兒不同的風情吧,但是幾個老婆會怎麼想?尤其是戀兒,她有可能接受嗎?」我沉默了一陣子,道:「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娶她便是。」

哥哥大喜過望,抓著我的肩頭,道:「好弟弟,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我苦笑道:「希望下次你不要給我出這種難題了。」

兩天後的一個傍晚,楊不悔掩面奔出了殷梨亭的臥房,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放聲痛哭。

盞茶時間後,一側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悔姑娘,為何如此傷心?」

楊不悔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望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倍惹憐愛。

我舉了舉手中的酒罈,道:「有時候,酒是忘掉痛苦的最好東西。」

楊不悔抬起頭來,望著我手中的酒罈。我變魔術似地摸出兩個瓷碗,然後一一倒滿,放在楊不悔面前,道:「我陪你喝。」

楊不悔呆了半晌,搶過一個酒碗,咕咕嘟嘟喝了下去。我端起另一碗,向她示了示意,一飲而盡。

數碗酒下肚,楊不悔已醉態可掬,我趁她不注意,指尖一彈,一小撮粉末溶入了她的碗中。這是一種混合藥物,具有提神及催情的作用。在楊不悔醉醺醺地端著碗一飲而盡的時候,我的嘴角又露出了那久違的邪笑。

又是數杯酒下肚,我挾著楊不悔搖搖晃晃地向她的閨房走去。

在酒勁和藥力的作用下,楊不悔一邊呼熱一邊脫光了全身的衣服。那雪白、細嫩的肌膚立時便讓全身一熱,喉嚨發幹,但還是裝作酒醉的樣子,斜靠在床邊,一動不動。在春藥中混入提神藥粉,是為了讓楊不悔能於事後清晰的記得事情的經過。所以,我只能一動不動,裝成酒醉的樣子,等待楊不悔情動之後,過來將我「強姦」。

終於,楊不悔在喊出一聲「無憂哥哥」之後,撲到了我身上,憨笑著脫起了我的衣服。我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任她火熱的櫻口在我的臉上移動,滾燙的身體在懷中扭動。

心中不由得苦笑,在這事上一向主動的我如今卻要被人「強姦」,真是世事無常啊!不過為了楊不悔願意嫁給我,為了讓戀兒她們心甘情願地接受楊不悔,我只能被「強姦」一回了。
……
一夜瘋狂。
……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32
第三十五章 兩情融融

作者:楓樹38324


天亮了,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唉!真不知昨夜是怎麼過來的,那種想動卻又不敢動的感覺逼的我快要發瘋了。

窗邊傳來楊不悔的聲音,「你醒了?」她的聲音淡淡的,靜靜的,聽不出是喜是怒。

她換了一條白色的衣裙,臉上的表情古井不波,在微風的吹拂下,髮絲輕揚,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吃力地晃動了下腦袋,「頭好痛,一定是昨天喝多了,咦,我怎麼在你房裏?」我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目光四下掃視著,最後在自己赤裸裸的身體上停留下來,「難道,難道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可是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楊不悔嘆了口氣,走了過來,輕聲道:「你不須自責。因為你什麼都沒做。」

「那,這是怎麼回事?」我指著床上淩亂的床單和床單上的斑斑落紅道。

「是我,昨晚我喝多了,脫了你的衣服,然後就……」

我故意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是主動的……?」

「我想是的。」楊不悔道:「酒能亂性,昨晚真不該喝酒的。」

「那,你想怎麼樣?」我問。

「我?」楊不悔道:「你難道就沒有替我打算過?」

「但是……我知道你是喜歡殷六叔的。」

楊不悔的臉色微微一變,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身既屬君,心亦當屬君!」

「你真的這麼想?」我有些驚喜。

楊不悔鄭重點頭,道:「無憂哥哥,剛剛我想了很多,以前我太不成熟了,也太過任性,思想也過於天真。我把感情想得太簡單了,我把它看作糖人,或者它看起來好看,嘗起來甜美,可是在太陽底下,它很快就會化的,它不值得我付出那麼多的。」

「他把我當成媽媽的替身,我卻把他當成一個看似甜美卻不切實際的夢想,我們兩個都錯了,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能這麼想當真是太好了!」我我住她的手,興奮地道。

楊不悔偎進我懷裏,柔聲道:「無憂哥哥,你知道這麼多年,不悔心裏一直在想什麼嗎?」

我輕輕搖頭。

不悔道:「不悔很早就失去了母親,之後無忌哥哥又把我送到了爹爹那裏。爹爹對我很好,我向他要求什麼,他很少不答應的。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其實,我只是想有一個人,能夠為我遮風擋雨,有一雙安全的肩膀任我依靠,有一個溫暖的胸懷為我敞開,任我依偎,他能夠聽我說話,陪我聊天,知道我需要什麼,這樣,我就滿足了。」

我雙臂用力,將她抱得緊緊的,柔聲道:「這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將心交給我,我保證,你得到的將會更多。」

「無憂哥哥!」不悔抱得我緊緊的,「不悔會的,不悔一定會努力使自己真正愛上你的,那時,也希望你能在心裏給不悔留下一個位置,好嗎?」

我抱著她的身子,溫柔地吻了吻她,「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的心裏就有了你的影子,放心吧,無憂的心會一直向不悔敞開的。」

不悔的眼中淚光閃動,「無憂哥哥,不悔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我拍拍她的肩頭,「不悔,陪我去見幾位姐姐吧。」

不悔點點頭,抱著我的胳膊向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腳步,道:「無憂哥哥,你先在這裏等好嗎?不悔要自己去請幾位姐姐,不悔要靠自己取得姐姐們的認可,而不是靠無憂哥哥的庇護。」

我點點頭,「好,不悔去吧,我會在這裏等著你把她們帶來的。」

「嗯!」不悔的眼裏閃著自信的光採,身段擺動,衣裙飄飄,大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房中,悠然地等待著。我知道,不悔一定會成功的,因為她眼中無比的自信不會欺騙我。

盞茶時間之後,不悔回來了,臉上掛著笑容。她身後是月兒,戀兒,貝錦儀。

月兒一進來就撲了上來,抓著我道:「壞東西,又被你騙到了一個姑娘,老實說,你還打算再找幾個?」

我道:「月兒,你以前不是說姐妹越多越好嗎?可以有人陪你玩,怎麼現在換了想法?」

月兒道:「人家哪有變,人家只不過是替戀兒妹妹說說而已,我知道戀兒妹妹心裏是這樣想的。」

「哪有?」戀兒紅著臉道:「戀兒很喜歡不悔妹妹的,而且她和夫君之間發生的情況也比較特殊,戀兒哪裏會有意見?」

「我的寶貝兒們啊!」我道:「你們放心,無論我有多少女人,你們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不會改變的。當然……」我笑了笑道:「我也會盡量注意,不能讓老婆多得連屋子都呆不下的。」

「討厭!」月兒給了我一拳,「壞夫君還是那麼好色!」

「好,說我好色,我就色給你看!」我大笑著向諸女撲了上去……一番歡笑打鬧之後,我和不悔的關係就在無形之中被確定下來。

第三十六章 蝶谷大會

作者:楓樹38324

次日我等辭別太師父及師叔伯,前往淮北。一路上只見田地荒蕪,民有饑色。沿海諸省本為殷實富庶之區,但眼前餓殍遍野,生民之困,已到極處。群豪慨嘆百姓慘遭劫難。卻又知蒙古人如此暴虐,霸居中土之期必不久長,正是天下英雄揭竿起事的良機。

這一日來到界牌集,離蝴蝶谷已然不遠,正行之間,忽聽得前面喊殺之聲大震,兩支人馬正在交兵。大家縱馬上前,穿過一座森林,只見千餘名蒙古兵分列左右,正在進攻一座山寨。寨上飄出一面繪著紅色火焰的大旗,正是明教的旗幟。寨中人數不多,似有不支之勢,但兀自健鬥不屈。蒙古兵矢發如雨,大叫:「魔教的叛賊,快快投降!」

周顛道:「教主,咱們上嗎?」哥哥道:「好!先去殺了帶兵的軍官。」我領先而出,長劍揮灑,劍雨漫天,數名百夫長便在我手中了了帳,跟著統兵的千夫長也被舅舅一刀砍死。元兵群龍無首,登時大亂。

山寨中人見來了外援,大聲歡呼。寨門開處,一條黑衣大漢手挺長矛,當先衝出,元兵當者辟易,無人敢攖其鋒。只見那大漢長矛一閃,便有一名元軍被刺,倒撞下馬。眾元兵驚呼連連,四下奔逃。

楊逍等見這大漢威風凜凜,有若天神,無不讚嘆:「好一位英雄將軍。」「這便是常遇春麼?果然了得!」我暗暗讚嘆。

明教人眾前後夾攻,元軍死傷了五六百人,餘下的不敢戀戰,分頭落荒而走。常遇春橫矛大笑,叫道:「是哪一路的兄弟前來相助?常某感激不盡。」哥哥叫道:「常大哥,想煞小弟也。」縱身而前,緊緊握住了他手。常遇春躬身下拜,說道:「教主兄弟,我既是你大哥,又是你屬下,真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才好。」

常遇春邀我等入寨,置起酒席,說起別來情由。這幾年來淮南淮北水旱相繼,百姓苦不堪言。常遇春無以為生,便嘯聚一班兄弟,做那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勾當,倒也逍遙快活,山寨中糧食金銀多了,便去賑濟貧民。元軍幾次攻打,都奈何他不得。

眾人在山寨中歇了一晚,次日和常遇春一齊北行,料得元軍新敗,兩三月內決計不敢再來。

數日後到了蝴蝶谷外。先到的教眾得知教主駕到,列成長隊,迎出谷來。其時巨木旗下執事人等,早已在蝴蝶谷中搭造了許多茅舍木屋,以供與會的各路教眾居住。哥哥接見過諸路教眾後,備了祭品,分別到胡青牛夫婦及紀曉芙墓前致祭,我暗道一聲僥倖,還好當日在復活戀兒後,又造了座假墳,要不此時便要露陷了。

再過三日便是八月十五,蝴蝶谷中築了高壇,壇前燒起熊熊大火。哥哥登壇宣示和中原諸門派盡釋前愆、反元抗胡之意,又頒下教規,重申行善去惡、除暴安良的教旨。教眾一齊凜遵,各人身前點起香束,立誓對教主令旨,決不敢違。是日壇前火光燭天,香播四野,明教之盛,遠邁前代。年老的教眾眼見這片興旺氣象,想起十餘年來本教四分五裂、幾致覆滅的情景,忍不住喜極而泣。

午後屬下教眾報道:「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徐達諸人求見。」哥哥大喜,親自迎出門去,我也陪同在側。朱元璋、徐達率同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諸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見到我二人出來,一齊躬身行禮,說道:「參見教主!參見副教主!」哥哥十分高興,當即還禮,左手攜著朱元璋,右手攜著徐達,同進室內,命眾人坐下。

眾人告了罪,才行就坐。

這時朱元璋已然還俗,不再作僧人打扮,說道:「屬下等奉教主旨令,趕來蝴蝶谷,本應早到候駕,但途中遇上了一件十分蹺蹊之事,屬下等跟蹤追查,以致誤了會期,還請教主恕罪。」哥哥道:「卻不知遇上了何事?」

朱元璋道:「六月上旬,我們便得到教主的令旨,大夥兒好生歡喜,兄弟們商議,該當備甚麼禮物慶賀教主才是。淮北是苦地方,沒甚麼好東西的,幸得會期尚遠,大夥兒便一起上山東去闖闖。我們生怕給官府認了出來,因此扮作了趕腳的騾車伕,屬下算是個車伕頭兒。這天來到河南歸德府,接了幾個老西客人,要往山東菏澤。正行之間,忽然有夥人趕了上來,掄刀使槍,十分兇狠,將我們車中的客人都趕了下去,叫我們去接載別的客人。那時花兄弟便要跟他們做對,徐兄弟向他使個眼色,叫他瞧清楚情由,再動手不遲。那夥人將我們九輛大車趕到一處山坳之中,那裏另外還有十多輛大車候著,只見地下坐著的都是和尚。那些和尚個個垂頭喪氣,萎靡不振,但其中好些人模樣不凡,有的太陽穴高高凸起,有的身材魁梧。徐兄弟悄悄跟我說,這些和尚都是身負高強武功之人。那夥兇人叫眾和尚坐在車裏,押著我們一路向北。屬下料想其中必有古怪,暗地裏叫眾兄弟著意提防,千萬不可露出形跡。一路上我們留神那夥兇人的說話,可是這群人詭秘得緊,在我們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後來吳良兄弟大著膽子,半夜裏到他們窗下去偷聽,連聽了四五夜,這才探得了些端倪,原來這些和尚竟然都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

哥哥本已料到了幾分,但還是「啊」的一聲。朱元璋接著道:「吳良兄弟又聽到那些兇人中的一人說:『主人當真神機妙算,令人拜服。少林、武當六派高手,盡入掌中,自古以來,還有誰能做得到這一步的?』另一人說:『這還不算稀奇。一箭雙鵰,卻把魔教的眾魔頭也牽連在內。』我們七個人假裝出恭,在茅廁裏悄悄商量,都說此事既然牽連本教在內,碰巧落在我們手上,總須查個水落石出,也好稟報教主知曉。大夥兒一路北行,越發裝得呆頭呆腦,湯和兄弟和鄧愈兄弟又假裝爭五錢銀子,笨手笨腳的打了一場架,顯得半點不會武功。那夥兇人拍手呵呵大笑,對我們再不在意,我們又老爺長、老爺短的對他們恭敬奉承,馬屁拍到十足。吳禎兄弟曾想去弄些麻藥來,半途上麻翻了這夥兇人,救出少林群僧。可是我們細想,這件事來龍去脈半點不知,眼看這夥兇人又是精明幹練、武功了得,沒的一個失手,打草驚蛇,反而誤了大事,是以始終沒敢下手。得到河間府,遇上了六輛大車,也是有人押解,車中坐的卻是俗家人。吃飯之時,我聽得一個少林僧跟一個新來的客人招呼,說道:『宋大俠,你也來啦!』」

哥哥站起身來,忙問:「他說是宋大俠?那人怎生模樣?」宋元璋道:「那人瘦長身材,五六十歲年紀,三絡長鬚,相貌甚是清雅。」哥哥聽得正是宋大伯的形相,又驚又喜,再問其餘諸人的容貌身形,果然俞二伯、張四伯、莫七叔三人也都在內。又問:「他們都受了傷嗎?還是戴了銬鐐?」

朱元璋道:「沒有銬鐐,也瞧不出甚麼傷,說話飲食都和常人無異,只是精神不振,走起路來有點虛虛晃晃。那宋大俠聽少林僧這麼說,只苦笑了一下,沒有答話。那少林僧再想說甚麼,押解的兇人便過來拉開了他。此後兩批人前後相隔十餘裏,再不同食同宿,屬下從此也沒再見到宋大俠他們。七月初三,我們載著少林群僧到了大都。那夥兇人領著我們,將少林群僧送到西城一座大寺院中,叫我們也睡在廟裏。」哥哥道:「那是甚麼廟?」朱元璋道:「屬下進寺之時,曾抬頭瞧了瞧廟前的匾額,見是叫做『萬安寺』,但便因這麼一瞧,吃了一個兇人的一下馬鞭。當晚我們兄弟們悄悄商量,這些兇人定然放不過我們,勢必要殺人滅口,天一黑,我們便偷著走了。」哥哥道:「事情確是兇險,幸好這批兇人倒也沒有追趕。」湯和微笑道:「朱大哥也料到了這著,事先便安排下手腳。我們到鄰近的騾馬行中去抓了七個騾馬販子來,跟他們對換了衣服,然後將這七人砍死在廟中。臉上斬得血肉模糊,好讓那些兇人認不出來。又將跟我們同來的大車車伕也都殺了,銀子散得滿地,裝成是兩夥人爭銀錢兇殺一般。待那夥兇人回廟,再也不會起疑。」

說到此事時,只見徐達臉上有不忍之色,鄧愈顯得頗是尷尬,湯和說來得意洋洋,只有朱元璋卻絲毫不動聲色,恍若沒事人一般。「心機果然夠深沉!」我心道:「是個厲害角色!」

他們談話時我一直在旁靜聽。那朱元璋我一見便十分討厭,當然一半是因為他在歷史上的殘暴和卑鄙無恥,一半是因為他的長相。歷史書上說他相貌奇醜,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一張漆黑的鍋底臉,上面還佈滿大大小小的麻子。一雙眼賊得很,是個工於心計又心狠手辣的角色。

那徐達卻是生得英氣勃勃,在歷史上也相當有名氣,只是死於朱元璋之手,委實有些可惜。

於是,我沉思片刻,有了主意。想當年在歷史上蒙古人敗了之後,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三人爭奪天下。張、陳雙雙敗於朱元璋之手,成就了他的天下。但有我在這裏,這個書中世界便不能由他逞能!

在分派起事地點時,我特意將常遇春、徐達與朱元璋編開,徐達派到了韓山童那裏,常遇春則令他仍率本寨人馬,在淮北活動。至於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一幹小角色仍將他們留在朱元璋身邊,以免引起他的警覺。

朱麻子想要搗亂,常遇春和徐達便是我對付他的兩隻棋子!

次日清晨,諸路人眾向我們告別。眾人雖均是意氣慷慨的豪傑,但想到此後血戰四野,不知誰存誰亡,大事縱成,今日蝴蝶谷大會中的群豪只怕活不到一半,不免俱有惜別之意。

是時蝴蝶谷前聖火高燒,也不知是誰忽然朗聲唱了起來:「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眾人齊聲相和:「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那「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的歌聲,飄揚在蝴蝶谷中。群豪白衣如雪,一個個走到我們面前,躬身行禮,昂首而出,再不回顧。想起如許大好男兒,此後一二十年之中,行將鮮血灑遍中原大地,我等忍不住熱淚盈眶。

第三十七章 夜探萬安

作者:楓樹38324

這日午後,我兄弟和楊逍、韋一笑再加上月兒小昭到了元朝的京城大都,戀兒和貝錦儀被我留在了武當。其時蒙古人鐵騎所至,直至數萬裏外,歷來大國幅員之廣,無一能及。大都即後代之北京。帝皇之居,各小國各部族的使臣貢員,不計其數。我等一進城門,便見街上來來往往,許多都是黃發碧眼之輩。

六人到得西城,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我們出手闊綽,裝作是富商大賈模樣,要了三間上房。我兄弟一間,月兒和小昭一間,楊逍和韋一笑一間。店小二奔走趨奉,服侍慇勤。問起大都城裏的名勝古跡,談了一會,漫不經意的問起有甚麼古廟寺院。那店小二第一所便說到西城的萬安寺:「這萬安寺真是好大一座叢林,寺裏的三尊大銅佛,便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尊來。」

月兒道:「夫君,那你明天帶我們去看看吧!」我還沒答話。那店小二伸了伸舌頭,插口道:「姑娘去不得!現今寺廟中住了些兇惡的番僧,見了人愛打便打,愛殺便殺,見了標緻的娘兒們更一把便抓進寺去。姑娘這般漂亮,還是不去的好,免得被番僧們盯上。而且這是皇上聖旨,金口許下的。沒人敢老虎頭上拍蒼蠅,走到西番佛爺的跟前去?」

西域番僧倚仗蒙古人的勢力,橫行不法,欺壓漢人,我等知之已久,只是沒料到京城之中竟亦這般肆無忌憚,當下也不跟那店小二多說。晚飯後各自合眼養神,等到二更時分,我留下月兒保護小昭,四人從窗中躍出,向西尋去。

那萬安寺樓高四層,寺後的一座十三級寶塔更老遠便可望見。四人展開輕功,片刻間便已到了寺前。離塔二十餘丈,便見塔上人影綽綽,每一層中都有人來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著。

「此塔守衛既如此嚴密,少林、武當各派人眾必是囚禁在內!」我喜道。

「只是敵方戒備森嚴,救人必定極不容易。」哥哥道:「何況空聞、空智、空性、還有師叔伯們,哪一個不是武功卓絕,竟然盡數遭擒,則對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厲害,自是不言可喻。咱們一定要小心!」

突然之間,第六層寶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執火把緩緩移動,火把從第六層亮到第五層,又從第五層亮到第四層,一路下來,到了底層後,從寶塔正門出來,走向寺後。我們藉著寺中的大樹做掩蔽從側面慢慢欺近。

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餘名黃袍男子,手中各執兵刃,押著一個寬袖大袍的老者。那人偶一轉頭,我等看得明白,正是崑崙派掌門人鐵琴先生何太衝。哥哥悄聲道:「果然連何先生也在此處,這次絕對找對地方了。」

那寺院房舍眾多,規模之大,幾和少林寺相倣佛,見中間一座大殿的長窗內燈火明亮,何太衝便被押到了該處。四人閃身而前,到了殿外。我躍上房頂,又招呼哥哥上來,我們倒掛在房簷上,從長窗縫隙中向殿內張望。楊逍和韋一笑分列左右把風守衛,防人偷襲。

長窗縫隙甚細,看得不甚清楚。我用唾液潤溼窗紙,輕輕點破。只聽何太衝氣衝衝的道:「我既墮姦計,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一言而決。你們逼我做朝廷鷹犬,那是萬萬不能,便再說上三年五載,也是白費唇舌。」我微微點頭,心想:「還不錯啊,這家夥雖不是甚麼正人君子,但大關頭上卻把持得定,不失為一派掌門的氣概。」

只聽一個男子聲音冷冰冰的道:「你既固執不化,主人也不勉強,這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了?」何太衝道:「我便十根手指一齊斬斷,也不投降。」那人道:「好,我再說一遍,你如勝得了我們這裏三人,立時放你出去。如若敗了,便斬斷一根手指,囚禁一月,再問你降也不降。」何太衝道:「我已斷了兩根手指,再斷一根,又有何妨?拿劍來!」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齊斷之後,再來投降,我們也不要你這廢物了。拿劍給他!摩訶巴思,你跟他練練!」另一個粗壯的聲音應道:「是!」

只見何太衝手持一柄木劍,劍頭包著布,又軟又鈍,不能傷人,對面則是個高大番僧,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柄青光閃閃的純鋼戒刀。兩人兵刃利鈍懸殊,幾乎不用比試,強弱便判。但何太衝毫不氣餒,木劍一晃,說道:「請!」刷的便是一劍,去勢極是淩厲,崑崙劍法,果有獨到之秘。那番僧摩訶巴思身材長大,行動卻甚敏捷,一柄戒刀使將開來,刀刀斬向何太衝要害。

何太衝劍法雖精,內力卻似和常人相去不遠,劍招上的淩厲威力全然施展不出,只是那番僧的武功實是遜他兩籌,幾次猛攻而前,總是被何太衝以精妙招術反得先機。拆到五十餘招後,何太衝喝一聲:「著!」一劍東劈西轉,斜回而前,托的一聲輕響,已戳在那番僧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尋常利劍,又或內力不失,劍鋒早已透肌而入。

只聽那冷冷的聲音說道:「摩訶巴思退!溫臥兒上!」我向聲音來處看去,見說話之人臉上如同罩著一層黑煙,一部稀稀朗朗的花白鬍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他負手而立,雙目半睜半閉,似乎對眼前之事漠不關心。

再向前看,只見一張鋪著錦緞的矮几之上踏著一雙腳,腳上穿一對鵝黃緞鞋,鞋頭上各綴一顆明珠。我不禁心中一跳,眼見這對腳腳掌纖美,踝骨渾圓,皮膚細膩白嫩,生得相當漂亮。「沒想到好老婆的腳也生得這般美麗,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不愧是造物者的傑作啊!」

但見趙敏的右足輕輕點動,料想她是全神貫注的在看何太衝和溫臥兒比武,約莫一盞茶時分,何太衝叫聲:「著!」趙敏的右足在錦凳上一登,溫臥兒又敗下陣來。只聽那黑臉的玄冥老人說道:「溫臥兒退下,黑林缽夫上。」片刻間劇鬥又起,那黑林缽夫使的是根長大沉重的鐵杖,使開來風聲滿殿,殿上燭火被風勢激得忽明忽暗,燭影猶似天上浮雲,一片片的在趙敏腳上掠過。驀地裏眼前一黑,殿右幾枝紅燭齊為鐵杖鼓起的疾風吹熄,喀的一響,木劍斷折。何太衝一聲長嘆,拋劍在地,這場比拚終於輸了。玄冥老人道:「鐵琴先生,你降不降?」何太衝昂然道:「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內力若在,這番僧焉是我的對手?」玄冥老人冷冷的道:「斬下他左手無名指,送回塔去。」但聽得殿中斷指、敷藥、止血、裹傷,何太衝甚為硬氣,竟一哼也沒哼。

我微嘆了口氣,心道:「根本不可能過的,他們早已算好了你失去內力後的戰力,想勝過三人,跟本不可能。還不如學滅絕老尼,絕食不出呢,至少也保全了自己的手指。」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33
第三十八章 敏敏芷若

作者:楓樹38324

忽聽得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殿內響起,說道:「鹿杖先生,崑崙派的劍法果真了得,他刺中摩訶巴思那一招,先是左邊這麼一劈,右邊這麼一轉……」

「好老婆的聲音就是好聽!」我湊眼去瞧,見說話的正是趙敏。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殿中,手裏提著一把木劍,照著何太衝的劍法使了起來。番僧摩訶巴思手舞雙刀,跟她喂招。

那黑臉的玄冥老人便是趙敏稱為「鹿杖先生」的鹿杖客,讚道:「主人真是聰明無比,這一招使得分毫不錯。」趙敏練了一次又練一次,每次都是將劍尖戳到摩訶巴思腋下,雖然劍是木劍,但重重一戳,每一次又都戳在同一部位,料必頗為疼痛。摩訶巴思卻聚精會神的跟她喂招,全無半點怨懟或閃避之意。她練熟了這幾招,又叫溫臥兒出來,再試何太衝如何擊敗他的劍法。

哥哥悄聲對我道:「原來趙敏將各派高手囚禁此處,使藥物抑住各人的內力,逼迫他們投降朝廷。眾人自然不降,便命人逐一與之相鬥,她在旁察看,得以偷學各門各派的精妙招數,用心之毒,計謀之惡,實是令人髮指!」

我不高興地哼了一哼,道:「哥,你不要說我好老婆的壞話!」

哥哥一愣:「弟,你真的喜歡她?」

我微笑道:「打見她第一眼我就喜歡!不過一切還要看緣分,有緣則聚,無緣則散,一切尚是未知之數。」

跟著趙敏和黑林缽夫喂招,使到最後數招時有些遲疑,問道:「鹿杖先生,是這樣的麼?」鹿杖客沉吟不答,轉頭道:「鶴兄弟,你瞧清楚了沒有?」左首角落裏一個聲音道:「苦大師一定記得更清楚。」趙敏笑道:「苦大師,勞你的駕,請來指點一下。」

只見右首走過來一個長髮披肩的頭陀,身材魁偉,滿面橫七豎八的都是刀疤,本來相貌已全不可辨。他頭髮作紅棕之色,自非中土人氏。他一言不發,接過趙敏手中木劍,刷刷刷刷數劍,便向黑林缽夫攻去,使的竟是崑崙派劍法。我心頭一凜,「好個範遙,真敢下狠手,自毀容貌,這件事我可做不出來!」

苦頭陀模倣何太衝劍招,也是絲毫不用內力,那黑林缽夫卻全力施為,鬥到酣處,他揮杖橫掃,殿右熄後點亮了的紅燭突又齊滅。何太衝在這一招上無可閃避,迫得以木劍硬擋鐵杖,這才折劍落敗,但那苦頭陀的木劍方位陡轉,輕飄飄的削出,猶似輕燕掠過水面、貼著鐵杖削了上去。黑林缽夫握杖的手指被木劍削中,虎口處穴道酸麻,登時拿捏不住,噹的一聲,鐵杖落地,撞得青磚磚屑紛飛。黑林缽夫滿臉通紅,心知這木劍若是換了利劍,自己八根手指早已削斷,躬身道:「拜服,拜服!」俯身拾起鐵杖。苦頭陀雙手托著木劍,交給趙敏。

趙敏笑道:「苦大師,最後一招精妙絕倫,也是崑崙派的劍法麼?」苦頭陀搖了搖頭。趙敏又道:「難怪何太衝不會,苦大師,你教教我。」苦頭陀空手比劍。趙敏持劍照做。練到第三次,苦頭陀行動如電,已然快得不可思議,趙敏便跟不上了,但她劍招雖然慢了,仍是依模依樣,絲毫不爽。苦頭陀翻過身來,雙手向前一送,停著就此不動。趙敏一時卻不明白,側頭看著苦頭陀的姿勢,想了一想,登時領悟,說道:「啊,苦大師,你手中若有兵刃,一杖已擊在我的臂上。這一招如何化解?」苦頭陀反手做個姿勢,抓住鐵杖,左足飛出,頭一抬,顯是已奪過敵人鐵杖,同時將人踢飛。這幾下似拙實巧,乃是極剛猛的外門功夫。趙敏笑道:「好師父,你快教我。」神情又嬌又媚。

我心中怦的一跳,心想:「你內力不夠,這一招是學不來的。可是需要費這麼大力氣嗎?想學功夫,告訴我就是了。只要你對我發些嗲,還有什麼學不來的?而且保證比這個高明許多!」苦頭陀做了兩個手勢,正是示意:「你內力不夠,沒法子學。」轉身走開,不再理她。

趙敏見苦頭陀不肯再教,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說道:「叫崆峒派的唐文亮來。」過不多時,唐文亮被押著進殿。鹿杖客又派了三個人和他過招。唐文亮不肯在兵刃上吃虧,空手比掌,先勝兩場,到第三場上,對手催動內力,唐文亮無可與抗,亦被斬去了一根手指。

趙敏練過拳法,說道:「叫滅絕老尼來!」一名黃衣人稟道:「滅絕老尼已絕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強異常,不肯奉命。」趙敏笑道:「餓死了她也罷!唔,叫峨嵋派那個小姑娘周芷若來。」手下人答應了,轉身出殿。

哥哥聽趙敏吩咐帶她前來,不禁心頭一震,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大有關切之意。我知道,倘若趙敏要對周芷若下手,他肯定會出手的。「呵呵,情之一字啊……」

過了片刻,一群黃衣人押著周芷若進殿。她清麗如昔,只比在光明頂之時略現憔悴,雖身處敵人掌握,卻泰然自若,似乎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問她降是不降,周芷若搖了抓頭,並不說話。

「她現在還是璞玉啊!」我心中微嘆道:「可惜很快就要被滅絕破壞了……真是可惜了!」

鹿杖客正要派人和她比劍,趙敏說道:「周姑娘,你這麼年輕,已是峨嵋派的及門高弟,著實令人生羨。聽說你是滅絕大師的得意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劍招絕學,是也不是?」周芷若道:「家師武功博大精深,說到傳她老人家劍招絕學,小女子年輕學淺,可差得遠了。」趙敏笑道:「不差,不差,聽說明教的張教主都傷在你的劍下呢?這件事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周芷若面色一黯,似是相當痛心。

趙敏笑道:「周姑娘不必擔心,我在不久之前見過張教主,他已經完全康復,沒有什麼大礙。」

周芷若眼光一亮,微露喜色。

她的情意連瞎子都快能看出來了,我悄聲道:「哥,她對你大有情意呢!」

哥哥面色一紅,道:「別亂說!」

我微微一笑,目光又移向我的寶貝兒身上,「真是奇怪啊,我們兄弟在外邊偷看,彼此喜歡的女人卻在這裏敵對。」

趙敏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只要誰能勝得我們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門,再無絲毫留難。尊師何以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們切磋一下武學?」周芷若道:「家師是寧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門,豈肯在你們手下茍且求生?你說得不錯,家師確是瞧不起卑鄙陰毒的小人,不屑跟你們動手過招。」趙敏竟不生氣,笑道:「那周姑娘你呢?」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有甚麼主張?師父怎麼說,我便怎麼做。」趙敏道:「尊師叫你也不要跟我們動手,是不是?那為了甚麼?」周芷若道:「峨嵋派的劍法,雖不能說是甚麼了不起的絕學,終究是中原正大門派的武功,不能讓番邦胡虜的無恥之徒偷學了去。」她說話神態斯斯文文,但言辭鋒利,竟絲毫不留情面。

我瞪了周芷若一眼,暗道:「罵我老婆,總有一天要教訓教訓你!」

趙敏一怔,沒料到自己的用心,居然會給滅絕師太猜到了,聽周芷若左一句「陰毒小人」,右一句「無恥之徒」,忍不住有氣,嗤的一聲輕響,倚天劍已執在手中,說道:「你師父罵我們是無恥之徒。好!我倒要請教,這口倚天劍明明是我家家傳之寶,怎地會給峨嵋派偷盜了去?」周芷若淡淡的道:「倚天劍和屠龍刀,向來是中原武林中的兩大利器,從沒聽說跟番邦女子有甚麼幹係。」

趙敏臉上一紅,怒道:「哼!瞧不出你嘴上倒厲害得緊。你是決意不肯出手的了?」周芷若搖了搖頭。趙敏道:「旁人比武輸了,或是不肯動手,我都截下他們一根指頭。你這個妞兒想必自負花容月貌,以致這般驕傲,我也不截你的指頭。」說著伸手向苦頭陀一指,道:「我叫你跟這位大師父一樣,臉上劃你二三十道劍痕,瞧你還驕傲不驕傲?」她左手一揮,兩個黃衣人搶上前來,執住了周芷若的雙臂。

趙敏微笑道:「要劃得你的俏臉蛋變成一個蜜蜂窩,也不必使甚麼峨嵋派的精妙劍法。你以為我三腳貓的把式,就不能叫你變成個醜八怪麼?」

周芷若珠淚盈眶,身子發顫,眼見那倚天劍的劍尖離開自己臉頰不過數寸,只要這惡魔手腕一送,自己轉眼便和那個醜陋可怖的頭陀一模一樣。趙敏笑道:「你怕不怕?」周芷若再也不敢強項,點了點頭。趙敏道:「好啊!那麼你是降順了?」周芷若道:「我不降!你把我殺了罷!」趙敏笑道:「我從來不殺人的。我只劃破你一點兒皮肉。」

寒光一閃,趙敏手中長劍便往周芷若臉上劃去,忽然間哧的一聲,一道指風射入,嗡地一聲,趙敏手中的倚天劍便被彈了開去。在此同時,殿上長窗震破,一人飛身而入。那兩名握住周芷若的黃衣人身不由主的向外跌飛。破窗而入的那人回過左臂,護住了周芷若,伸出右掌,和鹿杖客砰的一掌相交,各自退開了兩步。眾人看那人時,正是明教教主張無忌!

第三十九章 雙戰玄冥

作者:楓樹38324

他這一下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誰都大吃一驚,即令是玄冥二老這般一等一的高手,事先竟無半點警覺。鹿杖客聽得長窗破裂,即便搶在趙敏身前相護,和哥哥對了一掌,竟然立足不定,退開兩步,待要提氣再上,剎那間全身燥熱不堪,宛似身入熔爐。

我緊隨而入,剛好迎上鶴筆翁的一掌。「波」地一聲輕響,我們對了一掌,我面含微笑,一動不動。鶴筆翁的身子激靈靈一抖,退後三步,牙齒又格格響了兩聲。「九陰真氣加寒冰掌豈能好受?」我心中暗笑,口中道:「冷嗎?老頭?」

楊逍和韋一笑在我們身後站定。趙手敏手下眾高手因變起倉促,初時微見慌亂,但隨即瞧出闖進殿只有四個人,殿內外守衛呼哨相應,知道外邊再無敵人,當下立即堵死了所有門戶,靜候趙敏發落。

趙敏既不驚懼,也不生氣,向我微微一笑,「你來了?」聲音溫柔之極。

「我來了!」我亦是溫柔地回答著,「老婆,想我不想?」

聽得後半句,趙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把臉一繃,道:「你來作什麼?」

我一下子糊塗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她前後兩句話根本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意思嘛!」我抓了抓頭,道:「來救周姑娘啊!」說著向周芷若一指。

趙敏一下子不高興了,冷聲道:「難道你對她也有意思?可是,人家現在可是在你哥哥的懷裏呢!」

「她在吃醋?」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來救周姑娘的是我哥,我是來看你的。我對她沒意思,是對你有意思。」

「那彈開我倚天劍的是誰?」

我抓抓頭皮,不好意思地道:「是我的『彈指神通』。」

「你不是對她沒意思嗎?」

「這個,她將來極有可能成為我的嫂子啊,而且你將來作了我老婆,這弟媳和嫂子之間該怎麼相處啊?」我一本正經地道。

我這句話一說完,登時冒出了三個大紅臉:趙敏,哥哥,周芷若。

趙敏還沒發作,鶴筆翁卻已經叫出聲來:「大膽小子,竟敢以污言穢語污蔑我們小姐!」

哥哥登時認出了他的聲音,怒氣上衝,鬆開抱著周芷若的手,搶上一步,喝道:「當年我幼小之時,被你擒住,性命幾乎不保。今日先報此仇,接招!」呼地一掌,便向鶴筆翁拍了過去。

鹿杖客適才吃過他的苦頭,知道單憑鶴筆翁一人之力,不是他的對手,搶上前來,擊出一掌。我半斜過身子,將他這掌接了過來,笑道:「老頭,想二打一麼?少爺陪你玩玩!」

鹿杖客老臉一紅,「呼」地一掌拍出,咬牙道:「小子休要張狂,老夫來教訓你!」

我左掌劃了個半圓,右掌從半圓中穿出,途中化掌為爪,抓向鹿杖客肩頭。

鹿杖客左肩微沉,右手斬向我的手腕。我右掌半握成拳,呼地搗出,一拳擊出,天下辟易!

鹿杖客不敢硬接我的光明拳,後躍退開。我跨前一步,雙拳連續擊出。拳拳以九陽神功為基,拳風呼嘯,熱浪洶湧。九陽真氣正是他玄冥神掌的剋星。二十餘招一過,鹿杖客一張老臉已漲得通紅。

這時,只聽鶴筆翁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鹿杖客心神大亂,出招之間微波見凝滯。如此良機,豈容錯過?我並指如戟,一招「黃蜂刺」,閃電般點出,插入了鹿杖客肩頭。鹿杖客臉色劇變,一聲悶哼,向後退出。

三十招不到,玄冥二老便雙雙受傷,趙敏手下眾武士盡皆失色,趙敏臉上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玄冥二老比掌敗陣,齊聲呼嘯,同時取出了兵刃。只見鹿杖客手中拿著一根短杖,杖頭分叉,作鹿角之形,通體黝黑,不知是何物製成;鶴筆翁手持雙筆,筆端銳如鶴嘴,卻是晶光閃亮。

兩人大聲呼喝,揮動兵刃向我們攻來。哥哥身邊沒帶兵器,他仍是赤手空拳,雙掌在鶴筆翁兩支筆中穿插來去,攻守自如。我懶得費那些心神,『龍吟』出鞘,舞起漫天劍影。鹿杖客剛攻過來,只聽「嚓」地一聲輕響,他手中的鹿杖的鹿角已被斬掉。鹿杖客一愣神之間,我長劍再閃,「哧哧」幾聲輕響,鹿杖客手中的鹿杖已被斬作數段,他手中只剩下七寸長的一截杖柄。

我身影疾閃,移到鶴筆翁身邊,劍化漫天光雨,切入他那兩團銀光之中,又是兩聲輕響,鶴筆翁手中的雙筆已化為四段。

忽聽趙敏道:「大家住手!」這四個字聲音並不響亮,鹿鶴二人卻凜然遵從,立即躍開。

我笑道:「鹿杖客沒了鹿杖,鶴筆翁失了鶴筆,好老婆,你還有什麼指教麼?」

趙敏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我面前,道:「跟我來一下好麼?」

我愣了一愣,但見她眼中波光盈盈,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向我傾訴。我心中一動,道:「好!我跟你去。」

「弟……」哥哥有些擔心。

我向他微笑道:「哥,不必擔心,敏敏不會害我的。」

趙敏也向鹿杖客和鶴筆翁二人道:「我出去片刻,馬上就回,你們在這裏看著,暫時不要動手。」二人點頭稱是。

趙敏回過頭來,向我一笑,道:「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跟著她出了大殿,行了十數丈,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趙敏緩緩轉過身來,眼中柔情無限,溫柔地望了我一陣,然後微揚臻首,緩緩閉上雙目,鮮傃的紅唇微顫,似在期待著什麼……

我心頭激靈靈一顫,「難道她是要我吻她?」月光下,趙敏的小臉上綻放著動人的光輝,配上頸邊那一抹嫣紅,簡直動人之極!

「不管了!」我大步上前,雙臂迴環,把趙敏抱在懷裏,低下頭,向她那花瓣般動人的櫻唇上吻去。

雙唇相接,趙敏的呼吸立時急促起來,檀口微張,向我送上一片丁香。我微微猶豫了一下,舌頭滑過她的玉齒,探入她的口中,和她的香舌激烈的糾纏起來。

趙敏身子一顫,軟倒在我懷裏,小臉上一陣嫣紅,口中發出咻咻的聲音,酥胸劇烈地起伏著。

我心中湧起幸福的感覺,便似突然間擁有了一切一般,整個人也在一瞬間開始陶醉起來。

良久,趙敏全身發力,將我推開,面紅紅地站在一邊。

我定了定神,微笑道:「敏敏,剛才感覺還好麼?」

趙敏的臉紅了紅,低啐了一聲,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吻嗎?」

我愣了愣,「除了你喜歡我,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趙敏瞪了我一眼,「整天想的就是這些東西!我之所以讓你吻,是希望一會兒你站在我這一邊,當然,你不必出手,只需不幫你哥哥便成。」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對方把人帶走,你肯定會沒面子,不過,為了這個,便出賣自己的香吻,還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趙敏又瞪了我一眼,「還因為我有一點點喜歡你,行了吧?」

我笑著點點頭,「這才說得過去,好吧,我答應你,不會讓周芷若被哥哥帶走,但是你可不許傷她,以免影響到我兄弟之情。」

「這個我答應你,」趙敏道:「其實剛才我只是想嚇嚇她而已,根本沒打算傷她。」

「你這麼說我就開心了。」我道:「其實寶貝兒,你那種偷學武功的方法既費事又費力,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而且,我還有一種迅速提升內力的方法……」

「什麼方法?」趙敏急切地問。

「呵呵……」我一笑,「就是和我雙修。」

「壞男人!」趙敏的俏臉一紅,狠狠給了我一拳。

「好啦,好啦,不要打了,」我求饒道:「趕快回去吧,要不我擔心他們再打起來,我對你手下那兩個老頭委實不放心。」

趙敏點了點頭,我們兩人肩並肩走了回去。

哥哥相當好說話,知道趙敏不會為難周芷若後,便答應了我的要求,留下了周芷若,然後我們四人和趙敏道過別,回到了客棧。

哥哥一坐下來便問我和趙敏出去所談的內容,我當然不可能把兩個人卿卿我我的事告訴他。於是告訴他趙敏以不傷害武當諸俠為條件,讓我答應她不帶走周芷若。哥哥大為安心,為師叔伯擔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帶著滿意的笑容走進了臥房,去夢他的周公了。

第四十章 範遙歸教

作者:楓樹38324

次晨一早,我在睡夢中微覺窗上有聲,便即醒轉,一睜開眼,只見窗子緩緩打開,有人探進來向我凝望。那人臉上疤痕纍纍,醜陋可怖,正是那個苦頭陀。與此同時,哥哥也睜開眼睛,我倆對視一眼,同時向苦頭陀望去。

苦頭陀定定望了我們一陣,然後打個手勢,轉身而去。我叫道:」楊左使,韋蝠王!」兩人在鄰室齊聲相應,隨即趕了過來。我指著苦頭陀的背影道:」哥,你同他們兩位去追人,我去和月兒她們說一聲,馬上便來趕你們,記得路上留下記號。」哥哥點了點頭,帶著楊韋二人向苦頭陀追去。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拍開了月兒和小昭的房門。月兒穿著貼身的小衣,臉上帶著海棠春睡般的嬌態,一開門便投入了我的懷抱,」夫君,這麼早來找人家,有什麼事呀?」我在她的櫻唇上一吻,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她,然後道:」我追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在客棧中小心些,不要外出。」月兒點點頭,」夫君放心,記得快去快回呀!」我笑著點點頭,忽然想起沒看見小昭,忙問:」小昭呢?」月兒身子一側,指指床裏,道:」還沒醒呢。」我探身一望,果然,紗帳當中,小昭微閉雙目,一雙粉藕般的玉臂露在被外,小臉帶笑,睡得正香。

」好好照顧她!」我向月兒道。

月兒笑道:」夫君不如把小昭妹妹也收了吧,她心裏一直喜歡你的。」

」她還小,再等等再說吧!」我拍拍月兒的肩頭,」我去了。」

月兒點點頭,」夫君小心些。」

我擺擺手,轉身出了客棧,瞄了一眼街邊的記號,轉身向北追去。

此時天方黎明,街上行人稀少,不多時便出了北門。繼續趕了七八裏路,前面傳來一陣兵器碰撞聲,我心道:」已經比試上了。」當下加快腳步,疾奔過去。

只見亂石岡上,苦頭柁長劍閃動,劍招變幻莫測。哥哥老老實實地持劍畫圓,以太極劍法接招,以靜制動。楊逍韋一笑站在一側,凝神觀戰。

苦頭陀連使十七八套劍法,仍是無法攻得進哥哥的圈子之內。他右手一振,已將長劍拋下,緊接著呼地一掌拍到。哥哥同時拋下長劍,一掌迎上。

"砰"地一聲,兩人都是一晃。我在一旁看得分明,哥哥大概用了六七分功力,苦頭陀出的卻是全力。如此一掌,功力高下立時分明。

"似乎不用再比了吧?"我上前幾步,微笑道。

苦頭陀望了我幾眼,忽然縱身過來,一掌拍來。"好家夥,試完哥哥又來試我!我可不會給你好臉色的!"我右掌立時變得瑩白如玉,當胸推出,兩掌堪堪對上之時,我的掌緣已凝上了一層白霜,我這一掌可是全力擊出!

只聽"轟"地一聲劇響,苦頭陀踉踉蹌蹌地後退。我身子一閃而進,苦頭陀尚未站穩,我的七殺指第七殺"閻羅笑"已經發出,空氣中立時傳來一陣陣"哧哧"的指風破空聲。

"副教主手下留情!""弟,住手!"楊逍、韋一笑和哥哥同時喊了出來。

白影一閃,我笑吟吟地停在當地,苦頭陀卻已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在當地。

」我只是封了他的穴道,沒傷到他。」我微笑道。

哥哥躍過去,拍了幾下,轉頭道:」弟,你封了他幾處穴道?」

」我出了二十八指。」我道。

」什麼?!」楊逍和韋一笑嚇了一跳。

哥哥一邊按照我的指點解穴一邊道:」那你還未出全力了,如果全力出手,點出四十九指的話,他怕是已經變成死人了吧?」

我點點頭,」這七殺指最厲害便在於這」閻羅笑」之中,我還做不到在點出四十九指時指力輕重由心,再說,又不是深仇大恨,我怎能對他下殺手?」

」可是你卻是兩招之內把他制服,足以驚世駭俗了,你看那兩個人,」哥哥一指楊逍和韋一笑,」嘴巴還張著呢!」

我望著楊韋二人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道:」其實說穿了就是四個字:行動由心。我一開始寒冰掌全力出手,使他站立不穩,氣血翻湧,然後魅影身法出其不意,使他無所防備,佔了一個快字,最後」閻羅笑」出手時,局面已經在我控制之下。」

苦頭陀雙足一著地,登時雙手作火焰飛騰之狀,放在胸口,躬身行禮,說道:「小人光明右使範遙,參見教主,副教主。小人無禮冒犯,還請恕罪。」他十多年來從不開口,說起話來聲調已頗不自然。

哥哥又驚又喜,這啞巴苦頭陀不但開了口,而且更是本教的光明右使,這一著大非始料所及,忙伸手扶起,說道:「原來是本教範右使,實是不勝之喜,自家人不須多禮。」楊逍和韋一笑跟他到亂石岡來之時,早已料到了三分,只是範遙的面貌變化實在太大,不敢便即相認,待得見他施展武功,更猜到了七八分,這時聽他自報姓名,兩人搶上前來,緊緊握住了他手。楊逍向他臉上凝望半晌,潸然淚下,說道:「範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範遙抱住楊逍身子,說道:「大哥,多謝明尊佑護,賜下教主這等能人,你我兄弟終有重會之日。」楊逍道:「兄弟怎地變成這等模樣?」範遙道:「我若非自毀容貌,怎瞞得過混元霹靂手成昆那姦賊?」楊逍更是傷感,說道:「兄弟,這可苦了你了。」楊逍、範遙當年江湖上人稱「逍遙二仙」,都是英俊瀟灑的美男子,範遙竟然將自己傷殘得如此醜陋不堪,其苦心孤詣,實非常人所能為。楊逍四下一望,說道:「此處離城不遠,敵人耳目眾多,咱們到前面山坳中說話。」五人奔出十餘裏,到了一個小岡之後,該處一望數裏,不愁有人隱伏偷聽,但從遠處卻瞧不見岡後的情景。五人坐地,說起別來情由。

當年陽頂天突然間不知所蹤,明教眾高手為爭教主之位,互不相下,以致四分五裂。範遙卻認定教主並未逝世,獨行江湖,尋訪他的下落,忽忽數年,沒發現絲毫蹤跡,後來想到或許是為丐幫所害,暗中捉了好些丐幫的重要人物拷打逼問,仍是查不出半點端倪,倒害死了不少丐幫的無辜幫眾。後來聽到明教諸人紛爭,鬧得更加厲害,更有人正在到處尋他,要以他為號召。範遙無意去爭教主,亦不願捲入漩渦,便遠遠的躲開,又怕給教中兄弟撞到,於是裝上長鬚,扮作個老年書生,到處漫遊,倒也逍遙自在。

有一日他在大都鬧市上見到一人,認得是陽教主夫人的師兄成昆,不禁暗暗吃驚。這時武林中早已到處轟傳,不少好手為人所殺,墻上總是留下了「殺人者混元霹靂手成昆也」的字樣。他想查明此事真相,又想向成昆探詢陽教主的下落,於是遠遠的跟著。只見成昆走上一座酒樓,酒樓上有兩個老者等著,便是玄冥二老。範遙知道成昆武功高強,便遠遠坐著假裝喝酒,隱隱約約只聽到三言兩語,但「須當毀了光明頂」這七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範遙聽得本教有難,不能袖手不理,當下暗中跟隨,眼見三人走進了汝陽王府中。後來更查到玄冥二老是汝陽王手下武士中的頂兒尖兒人物。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官居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智勇雙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江淮義軍起事,均被他遣兵撲滅。義軍屢起屢敗,皆因察罕特穆爾統兵有方之故。

範遙接著說道:「屬下暗中繼續探聽,得知汝陽王決意剿滅江湖上的門派幫會。他採納了成昆的計謀,第一步便想除滅本教。我仔細思量,本教內部紛爭不休,外敵卻如此之強,滅亡的大禍已迫在眉睫,要圖挽救,只有混入王府,查知汝陽王的謀劃,那時再相機解救。除此之外,實在別無良策。只是我好生奇怪,成昆既是陽教主夫人的師兄,又是謝獅王的師父,卻何以如此狠毒的跟本教作對。其中原由,說甚麼也想不出來,料想他必是貪圖富貴,要滅了本教,為朝廷立功。本教兄弟識得成昆的不多,我以前卻曾和他朝過相,他是認得我的,要使我所圖不致洩露,只有想法子殺了此人。」韋一笑道:「正該如此。」範遙道:「可是此人實在狡獪,武功又強,我接連暗算了他三次,都沒成功。第三次雖然刺中了他一劍,我卻也被他劈了一掌,好容易才得脫逃,不致露了形跡,但卻已身受重傷,養了年餘才好。這時汝陽王府中圖謀更急,我想若是喬裝改扮,只能瞞得一時,我當年和楊兄齊名,江湖上知道『逍遙二仙』的人著實不少,日子久了,必定露出馬腳,於是一咬牙便毀了自己容貌,扮作個帶髮頭陀,更用藥物染了頭髮,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國去。」

韋一笑奇道:「到花刺子模?萬裏迢迢的,跟這事又有甚麼相幹?」範遙一笑,正待回答,楊逍拍手道:「此計大妙。韋兄,範兄弟到了花刺子模,找個機緣一顯身手,那邊的蒙古王公必定收錄。汝陽王正在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為了討好汝陽王,定然會送他到王府效力。這麼一來,範兄弟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國進獻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變,又不開口,成昆便有天大本事,也認他不出了。」

韋一笑長聲一嘆,說道:「陽教主派逍遙二仙排名在四大法王之上,確是目光如炬。這等計謀,甚麼鷹王、蝠王,都是想不出來的。」範遙道:「韋兄,你讚得我也夠了。果如楊左使所料,我在花刺子模殺獅斃虎,頗立威名,當地王公便送我到汝陽王府中。但那成昆其時已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楊逍當下略述成昆何以和明教結仇、如何偷襲光明頂、如何與殷野王比拚掌力而死的經過。範遙聽罷,呆了半晌,才知中間原來有這許多曲折,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哥哥道:「教主,有一件事屬下向你領罪。」哥哥道:「範右使何必過謙。」

範遙道:「屬下到了汝陽王府,為了堅王爺之信,在大都鬧市之中,親手格斃了本教三名香主,顯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結下深仇。」哥哥道:「範右使出於護教苦心,本人不便深責。」範遙躬身道:「謝教主恕罪。」

範遙見哥哥口中雖說「不便深責」,臉上卻有不豫之色,一伸手,拔出楊逍腰間長劍,左手一揮,向右手手指斬去!我早有準備,一指點出,範遙手腕一麻,拿捏不住,長劍砰地掉到地上。哥哥大吃一驚,道:「範右使,你……你……這是為何?」範遙道:「殘殺本教無辜兄弟,乃是重罪。範遙大事未了,不能自盡。本想先斷兩指,日後再斷項上這顆人頭,可是卻被副教主所阻。」我道:「範右使,身當大事之際,唯須從權。以後此事不必再提。」

範遙當下再陳述投入汝陽王府後所見所聞。那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實有經國用兵的大才,雖握兵權,朝政卻被姦相把持,加之當今皇帝昏庸無道,弄得天下大亂,民心沸騰,全仗汝陽王東徵西討,擊潰義軍無數。可是此滅彼起,歲無寧日,汝陽王忙於調兵遣將,將撲滅江湖上教派幫會之事,暫且擱在一邊。數年之後,他一子一女長大,世子庫庫特穆爾隨父帶兵,女兒敏敏特穆爾竟然統率蒙漢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門派幫會大舉進擊。成昆暗中助她策劃,乘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際,由趙敏帶同大批高手,企圖乘機收漁人之利,將明教和六大派一鼓剿滅。綠柳莊中下毒等等情由,便是因此而起。只是當時範遙奉命保護汝陽王,西域之行沒能參與,是以直到後來方始得知。範遙說道,他雖在汝陽王府中毫不露形跡,但他來自西域,趙敏便不讓他參與西域之役,說不定這也是成昆出的主意。趙敏以西域番僧所獻的毒藥「十香軟筋散」,暗中下在從光明頂歸來的六大派高手的飲食之中。那「十香軟筋散」無色無香,混在菜餚之中,又有誰能辯得出?這毒藥的藥性一發作,登時全身筋骨酸軟,過得數日後,雖能行動如常,內力卻已半點發揮不出,因此六大派遠徵光明頂的眾高手在一月之內,一一分別被擒。只是在對少林派空性所率的第三撥人下毒時給撞破了,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空性為阿三所敗,餘人不敵玄冥二老、神箭八雄,以及阿大、阿二、阿三等人,死了十多人後,盡數遭擒。

此後便去進襲六大派的根本之地,第一個便挑中了少林派。少林寺防衛嚴密,要想混入寺中下毒,可大大不易,不比行旅之間,須在市鎮客店中借宿打尖,下毒輕而易舉。既不能下毒,便即恃眾強攻。

範遙說道:「郡主要對少林寺下手,生怕人手不足,又從大都調了一批人去相助,那便由我率領,正好趕上了圍擒少林群僧之役。少林派向來對本教無禮,讓他們多吃些苦頭,正是人心大快。就算將少林派的臭和尚們一起都殺光了,苦頭陀也不皺一皺眉頭。教主,你又要不以為然了,哈哈!」楊逍插口道:「兄弟,那些羅漢像轉過了身子,是你做的手腳了?」範遙笑道:「我見郡主叫人在羅漢像背上刻下了那十六個字,意圖嫁禍本教,我後來便又悄悄回去,將羅漢像推轉。大哥,你們倒真心細,這件事還是叫你們瞧了出來。那時候你可想得到是兄弟麼?」楊逍道:「我們推敲起來,對頭之中,似有一位高手在暗中維護本教,可哪能想得到竟是我的老搭檔好兄弟!」五人盡皆大笑。
Kasim_Q 發表於 2008-6-14 13:34
第四十一章 共商妙計

作者:楓樹38324

楊逍隨即向範遙簡略說明,明教決和六大派捐棄前嫌,共抗蒙古,因此定須將眾高手救了出來。

範遙道:「敵眾我寡,單憑我們五人,難以辦成此事,須當尋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那一幹臭和尚、臭尼姑、牛鼻子們服了,待他們回復內力,一哄衝出,攻韃子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齊逃出大都。」明教向來和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是對頭冤家,他言語之中對六大門派眾高手毫不客氣。楊逍向他連使眼色,範遙絕不理會。

這些小動作都被我一一看在眼裏,心道:「這家夥還挺固執的嘛!」

哥哥對這些小節卻不以為意,拍手說道:「範右使之言不錯,只不知如何能取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範遙道:「我從不開口,因此郡主雖對我頗加禮敬,卻向來不跟我商量甚麼要緊事。只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對方卻不答一句話,那豈不掃興?加之我來自西域小國,她亦不能將我當作心腹,因此那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是甚麼,我卻無法知道。不過我知此事牽涉重大,暗中早就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錯,那麼這毒藥和解藥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個管毒藥,一個管解藥,而且經常輪流掌管。」

楊逍嘆道:「這位郡主娘娘心計之工,尋常鬚眉男子也及她不上難道她對玄冥二老也不放心麼?」範遙道:「一來當是不放心,二來也是更加穩當。好比咱們此刻想偷盜解藥,就不知是找鹿杖客好呢,還是找鶴筆翁好。而且,聽說毒藥和解藥氣味顏色全然一般無異,若非掌藥之人知曉,旁人去偷解藥,說不定反而偷了毒藥。那十香軟筋散另有一般厲害處,中了此毒後,筋萎骨軟,自是不在話下,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藥,就算只有一點兒粉末,也是立時血逆氣絕,無藥可救。」韋一笑伸了伸舌頭,說道:「如此說來,解藥是萬萬不能偷錯的。」範遙道:「話雖如此,卻也不打緊。咱們只管把玄冥二老身上的藥偷來,找一個華山派、崆峒派的小角色來試上一試,哪一種藥整死了他,便是毒藥了,這還不方便麼?」哥哥笑了笑,說道:「那可不好。說不定咱們辛辛苦苦偷來的兩種都是毒藥。」楊逍一拍大腿,說道:「教主此言有理。咱們昨晚這麼一鬧,或許把郡主嚇怕了,竟把解藥收在自己身邊。依我說,咱們須得先行查明解藥由何人掌管,然後再計議行事。」

他沉吟片刻,說道:「兄弟,那玄冥二老生平最喜歡的是甚麼調調兒?」範遙笑道:「鹿好色,鶴好酒,還能有甚麼好東西了?」

我插口道:「好色慕少艾,乃人之常情,不過說到老頭子身上,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哥哥笑道:「弟,你別搗亂!」

我笑了笑,「好,我不搗亂,你們繼續說。」

楊逍問哥哥道:「教主,可有甚麼藥物,能使人筋骨酸軟,便好似中了十香軟筋散一般?」哥哥想了一想,笑道:「要使人全身乏力,昏昏欲睡,那並不難,只是用在高手身上,不到半個時辰,藥力便消,要像十香軟筋散那麼厲害,可沒有法子。」

我心道:「我這裏的藥多了,比十香軟筋散厲害得多的也有。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楊逍笑道:「有半個時辰,那也夠了。屬下倒有一計在此,只不知是否管用,要請教主斟酌。雖說是計,說穿了其實也不值一笑。範兄弟設法去邀鶴筆翁喝酒,酒中下了教主所調的藥物。範兄弟先行鬧將起來,說是中了鶴筆翁的十香軟筋散,那時解藥在何人身上,當可查知,乘機便即奪藥救人。」哥哥道:「此計是否可行,要瞧那鶴筆翁的性子如何而定,範右使你看怎樣?」

範遙將此事從頭至尾虛擬想像一遍,覺得這條計策雖然簡易,倒也沒有破綻,說道:「我想楊大哥之計可行。鶴筆翁性子狠辣,卻不及鹿杖客陰毒多智,只須解藥在鶴筆翁身上,我武功雖不及他,當能對付得了。」楊逍道:「要是在鹿杖客身上呢?」範遙皺眉道:「那便棘手得多。」他站起身來,在山岡旁走來走去,隔了良久,雙手一拍,道:「只有這樣,那鹿杖客精明過人,若要騙他,多半會給他識破機關,只有抓住了他虧心之事,硬碰硬的威嚇,他權衡輕重,就此屈從也未可知。當然,這般蠻幹說不定會砸鍋,冒險不小,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別無善策。」

楊逍道:「這老兒有甚麼虧心事?他人老心不老,有甚麼把柄落在兄弟的手上麼?」範遙道:「今年春天,汝陽王納妾,邀我們幾個人在花廳便宴。汝陽王誇耀他新妾美貌,命新娘娘出來敬酒,我見鹿杖客一雙賊眼骨溜溜的亂轉,嚥了幾口饞涎,委實大為心動。」韋一笑道:「後來怎樣?」範遙道:「後來也沒怎樣,那是王爺的愛妾,他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甚麼歹主意。」韋一笑道:「眼珠轉幾轉,可不能說是甚麼虧心事啊?」範遙道:「不是虧心事,可以將他做成虧心事。此事要偏勞韋兄了,你施展輕功,去將汝陽王的愛姬劫來,放在鹿杖客的床上。這老兒十之七八,定會按捺不住,就此胡天胡帝一番。就算他真能臨崖勒馬,我也會闖進房去,教他百口莫辯,水洗不得乾凈,只好乖乖的將解藥雙手奉上。」

楊逍和韋一笑同時拍手笑道:「這個栽贓的法兒大是高明。憑他鹿杖客姦似鬼,也要鬧個灰頭土臉。」

「以陰毒的法兒去對付陰毒之人,可說是以毒攻毒。」哥哥微笑道:「只可惜累了汝陽王的愛姬。」範遙笑道:「我早些闖進房去。不讓鹿杖客佔了便宜,也就是了。」

「還是我去吧!」我道,「我正想趁機熟悉一下王府的路呢。」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哥哥問道。

「哪有什麼鬼主意,只是想見見我的好老婆而已。」

當下五人詳細商議,奪得解藥之後,由範遙送入高塔,分給少林、武當各派高手服下。哥哥和我及韋一笑則在外接應,一見範遙在萬安寺中放起煙火,便即在寺外四處民房放火,群俠便可乘亂逃出。楊逍事先買定馬匹、備就車輛,候在西門外,群俠出城後分乘車馬,到昌平會合。

五人商議已定,分頭進入城中準備。楊逍去買坐騎、雇頂車輛,哥哥配了服麻藥,為了掩飾藥性,又加了三味香料,和在酒中之後,入口更是香醇馥鬱。韋一笑買來一大包硫磺,做引火之物,我準備了一個大口袋,只等天黑,便去王府夜劫韓姬。

天漸漸黑下來,我換了身黑色緊身衣,一切準備停當,帶上大口袋,向哥哥知會了一聲,藉著夜色,向汝陽王府趕去。

我白天來踩過點,大致瞭解了一下王府的情況,而且今夜又沒有月亮,剛好方便我行事。幾乎是不費什麼力氣,就進入了王府的院墻。

韓姬究竟住在哪裏倒成了個難題,依照在王府的身份,她應該在王爺、王妃、王子、郡主之下,那麼她的住所的規模和華麗應該是在這幾人之下,但總體來說也該算是為數不多的高級住所。

按照這個標準,我一路尋去。

「這個,不是。」

「這個,不是。」

「這個……天!裏邊竟然是我的敏敏寶貝兒!」我心下一陣激動,倒掛在房簷上,透過窗縫向內望去。

房中,趙敏穿著一身白色衣裙,坐在桌前,雙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麼。恬美的玉容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笑容,顯得那般美麗、動人。

我看得心曠神怡,盞茶時間後才醒悟過來。戀戀不捨得向趙敏望了幾眼,方轉頭不情願地離開了。

這一次倒是很順利,很快找到了韓姬的住所。這裏的戒備倒是相當鬆懈。想來也是,王府護衛雖多,但大家都在保護王爺、王妃、王子、郡主四人。韓姬雖得王爺寵愛,但也不須嚴加保護,誰會想到去王府劫持一名姬人呢?但事情偏偏就有,就有人去劫持王爺的姬人,這個人,當然就是我了。

我倒掛在屋頂,向內窺視著。不要說,這個韓姬生得倒是相當漂亮,嬌媚動人,難怪能博得汝陽王的寵愛,又能在盈盈一笑中使鹿杖客色魂授與。

此時她坐在房裏,正和一個丫環對話。那丫環道:「娘娘,您近日和王妃鬧得相當不愉快,您可要注意些啊!小王爺和郡主都是她親生的兒女,所說她不及您青春美貌,但她畢竟是王爺的原配,又有小王爺和郡主的支持,您不能和她太過不去啊!」

韓姬笑了笑,道:「不必擔心,王爺現在寵幸的是我,她只不過是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罷了。」

丫環道:「可是……」

韓姬面色有些凝重地道:「不過說起來,紹敏那個小丫頭倒是不可不提防。這丫頭心智才貌都高人一等,這些天她明裏暗裏不知警告了我多少回,讓我很是難受。過些天,我在王爺枕邊吹吹風,還把她派出去對付那些江湖人罷!」

「還在算計我的敏敏!」我心中暗道:「不過,你是她的對手嗎?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怎麼樣,本來心裏還有些不忍,現在我不再顧忌這些了,將她劫走,讓她死在萬安寺,間接給我的敏敏寶貝兒些幫助吧!」

「好啦!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韓姬道。

」小婢告退。」丫環躬身福了一福,轉身退了出去。

韓姬站起身,向房屋一角走去,邊走邊脫衣服。這時我才發現房屋的一角放著一個大木桶,木桶中盛著熱水,熱水中飄著花瓣。

韓姬試了試水溫,點了點頭,褪盡了身上的衣服,提起玉腿,跨入了水中,緩緩坐了下去。

我從房上跳了下來,悄無聲息地開了門,走了進去。韓姬仍沉浸在熱水環抱全身的愜意感覺中,毫無所覺。

我的手從她背後伸了過去,捉住了她胸前的那雙玉兔。韓姬全身激靈靈一顫,「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我的手迅速按在她的咽喉處,低聲喝道:「不許叫,不然我殺了你!」

韓姬不禁哆嗦了一下,低聲道:「是,還望英雄饒命。」

我從背後走到她面前,微笑道:「看來你相當識趣嘛,是個懂事的女人。」

韓姬看到我的相貌後,顯然有些驚喜,臉上的表情由恐懼變成了諂媚,「英雄,哦不,公子過獎了。」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剛才那個丫環的聲音,「娘娘,您沒事吧?」

韓姬面色微變,試探似的望了我一眼。我呶了呶嘴,示意她回答。

「沒事,」韓姬轉頭向外,提高了嗓門,「剛剛被一隻蚊子咬了一下,現在我已經將它打死了,沒事,你去休息吧!」

聽得腳步細碎,那丫環轉身去了。韓姬諂笑道:「公子,我做得還好吧?」

不知怎地,我忽然對她生出一種厭惡感,而且還頗為強烈。我皺了皺眉,道:「還不錯。」

韓姬突然站了起來,「公子,只要公子不殺小女子,小女子願意以身相侍。」

我愣了愣,這個女人,毫無一點操守觀念,即使長得再漂亮,我也對她生不出一點興趣。

我冷然道:「出來,穿衣服。」

「公子,您的意思是不要小女子服侍麼?」

「少說廢話,出來!」

韓姬扭腰擺臀走了出來,將赤裸裸的身軀貼在了我的背後,將嘴湊到我耳邊,呢聲道:「公子……」

我哼了哼,沒有動。

韓姬將雙手放在我胸前,撫摸著,接著雙手逐漸向下摸去。

「既然你那麼想要,我就滿足你!」我轉過身來,將她往床上一拋,接著脫去衣服,撲了上去。沒有一絲感情因素在內,只是單純的發洩。

一番雲雨過後,我起身穿衣。韓姬躺在床上,一臉滿足,「公子好厲害,比那個老家夥強多了。」

我瞅了瞅她,沒有說話,繼續穿著衣服。

「公子這就走了麼?以後可要常來找人家呀!」

我哼了哼,轉過身子,接連幾指,封了她的穴道,用被子一包,裝進我帶來的大口袋內,負在背上,向萬安寺趕去,一路上我故意留下痕跡,一直通到萬安寺中鹿杖客的房外。

正趕上鹿杖客起身入廁,我將韓姬連同被子扔到了鹿杖客床上,然後飄然離去。

第四十二章 七色妖女

作者:楓樹38324

輕鬆搞定自己的任務,我感到相當滿意。看看天色,現在趕回去的話,正好可以在睡前和月兒好好溫存一番。心下歡暢,腳步也越發輕快,轉眼間就越過了十數間房屋。

正行之間,對面突然閃出七八道人影,迎著我急速奔來,看這些人奔行的方向正是向著我這邊來的。

人影漸漸近了,我看清是七個女子,分著紅、橙、黃、綠、藍、白、黑七色衣裙,打扮得極為妖傃,眉目間含著一股蕩意,一看便知來路不正。

彼此之間對視了幾眼,隨即擦身而過。我正要加緊趕路,忽聽得背後一女道:「且慢!」一愣之間,七女已經回轉身來,將我圍在中間。七女也不說話,個個面含笑容,眉兒傳情,眼兒送語,直鉤鉤盯著我,上上下下打量不止。

心中微有些惱怒,我道:「七位阻攔在下,不知何意?為何不發一語?」

正面那個紅衣女子格格一聲嬌笑,道:「這位公子好俊的人兒,不知姓名可否賜告?」

我搖搖頭,淡淡道:「不必了,在下既不願和諸位結親,也不願和諸位生仇,這個姓名嘛,就免了。還請姑娘讓路,在下還要趕路。」

旁邊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子道:「這可不行呀!好弟弟呀,我們七姐妹看上你了,是不會放你走的,你還是乖乖陪我們走吧,姐姐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原來是七個淫娃,看她們的穿著打扮,難道是江湖上以淫蕩狠毒出名的『七色妖女』?」我跨前一步,道:「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們如果不讓路,我可要動手了!」

紅衣女格格浪笑,「好弟弟,那你就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右掌拍出,向她肩頭推去。紅衣女不閃不避,跨前一步,將豐滿的左胸向我的手迎了過來。

「少爺不是這時代的人,才不會理會什麼非禮勿動呢!」我心道,「這一招對付哥哥,他必會縮手,可惜碰到了我。不過這東西這般動人,怎忍心傷它呢?」我微微一笑,化掌為抓,按在她的酥胸上,順手揉弄了幾下。

紅衣女格格一笑,道:「原來公子亦是我道中人,那你就給奴家品評一下,奴家這對寶貝生得怎麼樣?」談笑之間,她拉開了衣服,將對豐滿的玉乳亮了出來。

其他六女亦是連聲嬌笑,同紅衣女一樣,半裸相對。

七女同時櫻唇輕啟,聲如曼歌,珠走玉盤,語中飽含蕩意。與此同時,七女開始繞著我旋轉起來,每人臉上都是一副令人神迷心醉的蕩意。在旋轉之間,有股淡淡的香氣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

我自恃九陽神功護身,毫不在乎地吸了一口,一吸之下頓覺不妙,剛剛聽起來平平無奇的吟聲,現在卻變得那般誘人心神,勾魂奪魄,下腹部也開始有股熱氣升了起來,神智也開始有些迷失了。

七女的動作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那股香氣也越來越濃,此時,我眼中儘是酥胸粉腿,耳中遍是銷魂呢喃,神智越來越迷糊了……在我昏迷前,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句:「得手了!」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一間燈火輝煌的房間之中了。七個妖女個個披著一襲輕紗,圍著我上上下下地打量。

我暗暗運氣,發現有數處穴道受制,心中不由暗嘆,「這是自大之故啊,自以為九陽神功百毒不侵,誰知……唉,事事都『想當然』,果然不行的。」

見我醒來,那紅衣女子道:「弟弟,不要再試了,姐姐已經制了你的功力。現在就看你配不配合了,如果你能讓姐姐們滿意的話,姐姐會恢復你的功力的。如果你不合作的話,姐姐們可要使用春藥了。」說著,她摸出了一顆朱紅色的藥丸。

「既然你們這麼對付我,我便不客氣了!」我心中暗暗道。我可以籍著雙修吸取對方內力,然後解開自己的穴道,那時,便是這些妖女倒霉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我一笑起身,「既然眾位姐姐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再不識趣就說不過去了。眾位姐姐誰先來啊?」

紅衣女嬌笑道:「當然是我先來!」說著將身上的薄紗褪去,乳顫臀搖,雙臂伸張著向我抱來,浪聲道:「弟弟呀,你要怎的都可以,姐姐把這身子全交給你啦!任憑你擺佈吧!」

我一笑,抓住她拋下的薄紗嗅了嗅,然後將她的身子抱入懷中,向榻上走去。其他六女則笑嘻嘻地跟在後邊。

我把她向榻上一拋,然後三兩下讓自己清潔溜溜,餓虎撲羊一般撲上!

剎時間,薄紗與肚兜齊飛,雪臀共粉腿一色。笑聲,鬧聲,嬌喘,浪語,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雙修本來是男女雙方通過交歡提高彼此功力的方法,此吸彼吐,彼吸此吐,陰陽相融,琴瑟合歡。採補純屬利己,被採補者輕則損身,重則喪命。不過天下武功殊歸同途,用於正則正,用於邪則邪,強分派別,乃是人為。我今天用採補之法來對付七色妖女,讓她們為惡於此,喪命於此,相信是相當不錯的輪迴了吧!

我不敢過分採補,以免引起她們的警覺,便在每人身上吸取一些,七個人輪滿,吸收的小股內力已經將我被封的穴道衝開。

我臉上不動聲色,伸了下懶腰,道:「七位姐姐,剛剛小弟伺候了你們,現在你們也該來伺候我一下了吧!」

「弟弟真是厲害呀!姐姐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男人,一戰七還能這麼有精神!好,姐姐們來伺候你!」一時間我身邊圍滿了女子,酥胸、粉腿、香唇、纖手,將我服侍得無微不至。

我閉著眼睛享受了一陣,然後閃電般出手,「叭叭……」七指,將七女全數點了穴道。然後縱身撲上,將七女盡數採補。等我自最後一女身上起來,七女已盡數面色慘白,功力全失。

我下手毫不留情,制了七女死穴,然後放了一把火,雄雄火焰之中,臭名昭著的七色妖女已經沉沒在這江湖的洶湧狂潮之中了。

這麼一耽擱,也來不及回客棧和月兒溫存了。估計範遙已經準備妥當,我還是趕去幫忙吧!

打定主意,我回轉身沿原路返回,剛趕去數步,已見正西方火光衝天,正是萬安寺起火。

「沒想到這麼快!」我口中嘟囔了一句,加快腳步,向正西方趕去。

由於吸收了七女的內力,我更見振奮,行走之間也更為迅速。通往萬安寺的路上儘是舉著火把、神情嚴肅的士兵以及高來高去、舉刀持劍的被王府收買的武林人士。

堪堪趕到萬安寺,那座寶塔已經有半截處在雄雄烈火之中了。寶塔之下,哥哥正施展乾坤大挪移神功救援那些從塔上向下跳的六大派人士,他身旁護著十數位已經被救下來的人。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我可愛的敏敏寶貝兒在數十武士的護衛下,觀看著這神乎奇跡的一幕。

隨著從塔上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紛紛注意到了這個令他們痛恨不已的郡主。看著眾人蠢蠢欲動的眼神,我暗道不妙,正想警告一下趙敏。何太衝已經大聲喊了起來:「諸位武林同道,大家一起動手,殺了那妖女!」

六大派中除了武當派外,幾乎都遭受過斷指之辱,他這一喊委實煽動了不少人。趙敏立時成了眾矢之敵。

「郡主,快退!屬下等保護郡主撤退!」趙敏手下眾武士拚死保護,但高手已經被王保保帶走,留下的只是些二流人士。彼此之間實力相差懸殊,錚錚的金鐵交鳴聲中夾雜著一聲聲慘叫,很快,趙敏身邊的武士已經死傷殆盡。

何太衝一劍刺倒一個武士,大喝道:「妖女,拿命來!」手持長劍,淩空飛來。與此同時,唐文亮一聲沉喝:「吃我一掌!」向趙敏右肩拍到。

趙敏閃身相避,避過了何太衝的長劍,卻閃不開唐文亮的手掌,眼看這一掌便要拍上趙敏那嬌嫩的肩頭,驀地,半空中勁風呼嘯,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當頭一掌拍向唐文亮。

老命要緊,唐文亮拍出的右掌半途中不得不收回,迎向拍向他頂門的那一掌。「砰」地一聲,唐文亮「噗」地一口,噴出一片血雨,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那黑衣人身子微轉,伸出右臂將趙敏攬在懷中,左手一指淩空點出,彈開了何太衝刺來的一劍。雙腳一點地面,抱著趙敏騰空而起,在房頂點得幾點,隨即消失在深深的夜幕中。

「謝謝你!」趙敏在我懷中溫柔地道,說著抱著我的雙臂緊了緊。

」你知道是我?」我有些奇怪。

「被你抱了這麼多次,我還聞不出你身上的味道麼?」趙敏望著我的雙眼,微笑道。

我腳步不停,右手抱著她緊了緊,伸出左手摘下了面巾,道:「還好你沒事,剛才差點嚇死我,好老婆,你為什麼不早些走呢?以致差點傷在那些人手下。萬一你真的出事了,我可要痛不欲生了。」

趙敏幽幽道:「剛剛是我看得太入神了,害你擔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說這些幹什麼?」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趙敏怔怔望了我一陣,突然把頭埋在我胸前,雙手抱得我緊緊的,緊緊的……

……

「敏敏,到了。」我站在汝陽王府門口,拍拍懷中佳人的後背,柔聲道。

趙敏鬆開抱著我的雙臂,幽幽道:「宿鼓未曾催人,你倒更盛宿鼓。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我點點頭,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天亮了,一切就都好了,嗯?」

「嗯!」趙敏點點頭,「明日傍晚,我請你到松鶴樓飲酒,記得要來哦!」

我微笑點頭,「寶貝兒相約,我豈能不到?我一定去!」

「不許遲到!」

「好!」

第四十三章 愛情花開

將趙敏送回府中後,我趕到西門,幫助楊逍驅散了把守城門的官兵,不一刻,六大派中人同哥哥、范遙、韋一笑一齊趕到。我們上前賀喜慰問。

  空聞大師道:「今番若不是明教張教主和各位相救,我中原六大派氣運難言。大恩不言謝,為今之計,咱們該當如何,便請張教主示下。」

  哥哥道:「在下識淺,有甚麼主意,還是請少林方丈發號施令。」空聞大師堅執不肯。

  張四伯道:「此處離城不遠,咱們今日在韃子京城中鬧得這麼天翻地覆,那姦王豈能罷體?待得王府中火勢救滅,定必派遣兵馬來追。咱們還是先離此處,再定行止。」

  何太衝道:「姦王派人來追,那是最好不過,咱們便殺他個落花流水,出一齣這幾日所受的惡氣。」

  我哼了哼,冷然道:「千軍萬馬之中,不知你鐵琴先生能殺幾個來回?你要逞英雄,可千萬不要害了我們大家!」

  「你——」

  「如果要打架的話,在下奉陪!」我聳聳肩,道:「不過我出手便傷人,你可要先想好了。」

  空性此次能夠獲救,跟我當初在光明頂對他所說那番話大有干係,此時站出來打圓場,道:「無憂施主說得是,今日便是殺得多少韃子,大夥兒也必傷折不小,咱們大家功力都未盡數恢復,鐵琴先生莫要魯莽。」

  何太衝望了我們一眼,不再說話了。

  空聞開口道:「師弟所言甚是,大夥還是暫且避退。張四俠,依你高見,咱們該向何處暫避?」

  四伯望向我,「無憂,你說呢?」

  我道:「韃子料得咱們不是向南,便向東南,咱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逕向西北,諸位以為如何?」

  「正合我意!」四伯道:「西北地廣人稀,隨便找一處荒山,盡可躲得一時。韃子定然料想不到。」

  當下眾人撥轉馬匹,逕向北行。行出五十餘裏,群俠在一處山谷中打尖休息。楊逍早已購齊各物,乾糧酒肉,無一或缺。眾人談起脫困的經過,都說全仗哥哥和范遙兩人相救。

  這邊廂周芷若和峨嵋派眾人將滅絕師太的屍身火化了。峨嵋群弟子放聲大哭,餘人也各悽然。

  空聞大師朗聲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峨嵋諸俠只須繼承師太遺志,師太雖死猶生。」

  我走過去,淡淡吟道:「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空聞宣了聲佛號,「施主此言,大有禪意。」

  我微笑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晉朝的陶潛說的,或者人人都這麼想,便會少些悲傷吧!」

  空智大師道:「中原六大派原先與明教為敵,但張教主以德報怨,反而出手相救,雙方仇嫌,自是一筆勾銷。今後大夥兒同心協力,驅除胡虜。」

  眾人一齊稱是。但說到如何報仇,各派議論紛紛,難有定見。最後空聞說道:「這件事非一時可決,咱們休息數日,分別回去,日後大舉報仇,再徐商善策。」當下眾人均點頭稱是。

  我向哥哥道:「哥,月兒和小昭還留在客棧,我得回去,你要不要回去?」

  哥哥點點頭,「我和你同去,現在大都情勢緊急,萬一齣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我點點頭,牽過兩匹馬來,別過群雄,縱身上馬,向南馳去。

  回到客棧外,四下打量,前後左右並無異狀,當即閃身入內。小昭和月兒正坐在窗邊,手拿針線,不知在做些什麼。

  月兒一見我,便即躍了過來,投身到我懷中,滿臉歡容,如春花綻放,甜甜喊了一聲,「夫君!」

  小昭也站了起來,帶著些羞澀,「哥哥回來啦。」

  哥哥取笑道:「妹妹,這聲哥哥叫的是哪個哥哥呀?」

  小昭臉一紅,道:「自然是兩個哥哥都叫了。」

  我拍拍月兒的粉背,「月兒,剛剛在做什麼?」

  月兒羞赧地一笑,「人家在和妹妹學做女紅,可是,怎麼也弄不好!」

  我笑道:「不要急,慢慢來,就是學不會也不要緊。」

  小昭轉身出房,不一會兒,端著一壺酒,兩個杯子,四個菜,兩碗飯走了進來,道:「兩位哥哥還沒吃早飯吧?我特意讓店家做的,快些吃吧!」

  我摸摸肚子,道:「別說,還真的餓了!哥,咱們快吃吧!」哥哥點點頭,我們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吃完飯先睡個覺,昨晚一夜沒睡,可真有點睏了。」我邊吃邊道。

  月兒聽了,忙在一邊鋪床,道:「在月兒這裡睡吧!人家想好好看看你。」

  想起自武當山到這裡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其他的事,確是冷落了月兒,當下點點頭,道:「好!在月兒這裡睡。」

  吃過飯後,哥哥回房睡了,我躺在月兒身邊,閉目享受著她小手輕柔的捶打,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了。

  這一睡直到傍晚,我起身洗了個臉,換了身白衫,道:「哥,月兒,小昭,我和趙姑娘有個約會,馬上得趕去,你們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等我。」

  哥哥點點頭,道:「弟,替我為昨晚的事向她道個歉。」

  我點點頭,「我知道。」

  走到街上,只見蒙古兵卒騎馬來回賓士,戒備甚嚴,自是昨晚汝陽王府失火及萬安寺大亂只故。這兩件事基本上我是沒參與,也沒人識得我,因此走得相當悠閒。

  到了松鶴樓,趙敏早在等候。由於全城戒嚴,樓上客人甚少,因此我一到便看到了趙敏。我走了過去,她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公子真是信人!」

  「我說過,你約我,我肯定會來的。」我微笑道。

  我待她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道:「我哥要我替他為昨晚之事向你道歉,還有我的歉意。」

  趙敏笑道:「爹爹那韓姬妖妖嬈嬈的,我見了就討厭,多謝你叫人殺了她。我媽媽盡誇讚你能幹呢!至於六大派中人,那些人你們救了去也好,反正他們不肯歸降,我留著也是無用。你們救了他們,大家一定感激你們得緊。當今中原武林,聲望之隆,自是無人再及得上你們兄弟了。以後行走江湖,自是順利許多。」

  我微微一笑,「對了,你今天約我來,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趙敏笑道:「喝酒三杯,再說正事。」說著斟了兩杯酒,道:「我先幹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我拿起酒杯,同她連幹三杯。見她淺笑盈盈,酒氣將她粉頰一蒸,更是妖艷萬狀。我心中一蕩,忍不住讚道:「寶貝兒,你好漂亮!」

  趙敏面孔微微一紅,道:「我是蒙古女子,你是漢人,且我元朝和你明教是死對頭,這樣,你還會喜歡我,想娶我為妻嗎?」

  我直視她的雙眸,堅定地道:「蒙古也好,漢人也好,皆是中華之人,元朝也好,明教也罷,你叫趙敏也好,叫敏敏特穆爾也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別的什麼。我一樣喜歡你,一樣想娶你為妻,而且,這顆心,永不改變!」

  趙敏雙眸中淚光盈盈,顫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堅定地點頭。

  趙敏伸出雙手,握住我的雙手,激動地道:「謝謝你的其實,敏敏心中也一直喜歡著你……」

  我心中激動不已,精心培育灌溉的愛情之花終於盛開了,而且,開得是那般鮮艷、美麗……

  兩個人的雙手互握,雙眸彼此凝視,目光緊密糾纏在一起,就像亙古之前便這樣纏在一起,不曾分離過。

  忽聽遠處傳來幾下呼哨之聲,三長兩短,聲音尖銳。我一怔,記得這是峨眉派召集同門的訊號,當日在西域跟隨滅絕師太一乾人時,曾數次聽到她們以此訊號相互聯絡。

  趙敏道:「那是峨眉派,似乎遇到了什麼急事,咱們去瞧瞧,好不好?」話語溫婉、語氣低柔,就如同一個小妻子在徵詢丈夫的意見一樣,全無平時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捏捏她的小手,柔聲道:「寶貝兒既然想去,那咱們就去吧!」

「那咱們走罷!」趙敏將一小錠銀子拋在桌上,拉著我的手,閃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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