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回到快餐店,已經是夜晚十點鐘。方自然與鳳門外,不顧天寒地凍帶來的刺骨寒意,焦灼的翹首以待。此時見方自在安然無恙的回來,心中高高懸起的一塊巨石終于安穩落地。
“哥,你可回來了。”方自然嬌呼一聲,飛速跑上前來,縮入方自在的懷中。因在屋外時間太久,粉嫩嬌靨早已被如刀冷風吹的僵硬一片,肌肉似乎都失去了活性,只是嘴角那一絲欣喜無限的笑意,依然是清晰可辨,便如冰雕上綻放開一抹燦爛的鮮花,令人心動。
方自然的小手其冷如冰,指節間呈現鐵青之色,方自在疼惜不已,托起妹妹的纖手放在嘴邊,緊張兮兮的呵著暖氣,快速揉搓著。在方自然受用不盡的嬌笑中,愛憐般的無奈一嘆,轉而望著鳳鳳等人,苦笑著道:“我都說了沒事的,你們何必這么大張旗鼓的,大過年的,萬一感冒了,豈不是很糟糕?”
感受著方自在言語中的關切之意,鳳鳳嘴角浮現出一抹開心的笑意,卻是故作無奈的一嘆,柔聲道:“誰樂意在這么冷的天等你啊,還不是小然看不到你,心里面不踏實,悶悶不樂的,我們只好集體陪她站到外面受凍。”
歡欣的話語戲謔一片,偎在方自在懷中嬌笑吟吟的方自然,聞言玉面一紅,望著鳳鳳那捉狹的目光,忍不住反駁道:“哼,鳳鳳姐是惡人先告狀,我是見你一直唉聲嘆氣的擔心哥哥,這才提議出來等等。”
方自然噘著小嘴。在方自在懷中撒著嬌,“哥哥本事那么大,我怎么會擔心你哪。人家本來只是為了安慰風鳳姐,隨口一提,誰知道鳳鳳姐急急忙忙的答應了。”
鳳鳳聞言嬌靨暈紅一片,忙不迭的上前捏方自然地臉蛋,氣哼哼的道:“好啊,連惡人先告狀都出來了。你個死丫頭,平常我都白疼你了。”
鳳鳳顧左右而言他,俏麗的美眸蘊滿了動人的風致,卻是閃閃躲躲不敢與方自在對視。方自然也為了擺脫內心的羞窘,與華鳳鳳趁機笑鬧成一團。兩道動人的身影嬉笑打鬧,那銀鈴般的笑聲如環佩般清脆悅耳,深深的傳入無盡地夜幕之中,給這喜慶的氛圍平添了几抹驚艷般的無邊顏色。
嬌弱的方自然到底不敵鳳鳳。躲在方自在的懷中尋求那溫暖的庇護,鳳鳳不依不饒的追逐而上,方自然尖聲笑叫著求饒:“鳳鳳姐,饒命啊。我再也不說實話了,呵呵。哥哥,快點幫幫我啊,鳳鳳姐要殺人滅口啊。”
方自然的調侃之語不絕于耳,鳳鳳越發地羞不可抑,小豬等人不禁莞爾,方自在心底備感溫馨的同時,望著眼前羞意盎然的鳳鳳,心底一抹異樣的情懷悄然升騰而起。輕輕伸手握住鳳鳳稍嫌冰冷地皓腕。柔聲道:“鳳鳳,小然,咱們進去吧。”
鳳鳳氣喘吁吁的停住了笑鬧,雖說肌膚接觸之下,心底微有一絲窘迫,但是隨之而來的喜悅卻是輕易的沖淡了這一絲淡淡的羞赧。玉手反握住方自在的手掌,落落大方的點點頭。
方自在拉著二女走進快餐店,小豬等人也隨之盡數進去,快餐店的門再次帶上,將肆虐冷風盡數格擋在外。
遠處街尾,張明媚漸漸走出黑幕處,遙遙的望著***通明地快餐店,而隔著這么遠,那股子歡聲笑語似乎依然隱隱傳入耳膜,讓原本冷漠的心。也有了片刻的消融。
張明媚本已離開,只是到了半路,心底卻驀的一陣心煩意亂,這便吩咐停車,獨自一人在路上閑逛著散散心。方自然與鳳鳳的笑鬧與融洽,她也是全程盡收眼底,心底驀的有些感懷,羨慕之余,心底更是升騰起一股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地孤寂。在這種無邊的寂寞籠罩之下,張明媚心底驀的悲愴不已,情不自禁的雙手抱肩,而適才車中方自在那無意中的擁抱帶來的羞赧感覺再次涌上心頭,細細尋味,卻是那么的溫馨,那般的讓人心安。
張明媚呆呆的望著‘自在快餐店’的霓虹招牌,只覺得那簡單地近似簡陋的霓虹燈帶,看上去是那么的順眼。
“明媚姐,時間不早了。”開口之人卻是那矮胖子胡默。胡默面上洋溢著真摯的關切之意,不遠處五個魁梧的大漢肅然站立,虎視眈眈的望著一切可疑的人與物。胡默與張明媚的保鏢坐著另一輛車緊隨房車之后,時刻保護張明媚的人身安全。
“嗯。”張明媚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沉思半晌,圓潤的下巴朝著快餐店的方向姿態優雅的一揚,和聲問道,“小默,方自在他們為什么能那般的快樂?而我
得到了權勢,為什么心底卻了無半點的喜悅之意?”
胡默微一思索,恭聲道:“人知足才能常樂。方自在是升斗小民,本就是容易快樂滿足的。明媚姐有鴻鵠之志,不安于現狀,絕不滿足,這才是你能突破重重阻礙與壓力,一步步成功的根本。”
張明媚失聲而笑,嬌聲道:“小默啊小默,你可真是會說話,不過我可不是明浩,這里也沒有外人,我問你什么,你就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的奉承我。”
胡默胖臉一紅,嘿嘿干笑著道:“明媚姐見諒,我跟明浩哥時間太久了,這種習氣,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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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默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之意,神色一整,正色道:“其實歸根結底,這是人的心態作樂。恕我直言,明媚姐你的壓力太大,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而且四周的親人…,唉。”
張明媚默然無語,胡默同情似的一嘆,又道:“據我觀察,在方自在身邊的女人都很快樂…”
張明媚纖眉一皺,玉容微微一紅,胡默也覺得自己的言語中頗多曖昧,訕訕的一笑,解釋道:“我指的是心情方面,南州大學的歐陽詩雅,顧曉,平常視男人如無物,可跟他在一起都是有說有笑的。唉,雖說作為男人,我對他是百般嫉妒,但卻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有著我們所不及的魅力。”
胡默頹然一嘆,繼續道:“這個人,武功好,讓人很有安全感;相貌帥氣,讓人賞心悅目;性格好,笑意和藹,談吐得當有城府、不喜強出頭,在他身邊的人,就不會有處處被他搶風頭的不爽感覺;最重要的是頭腦靈活,單從他能在短短二十天的時間,將一個小小的店面經營的如此紅火,我就敢說,他日后成就必定非凡。這么一個人,一個樂天派,在他的身邊,不論男人或是女人,想來心情都不會郁悶了。”
張明媚暗自點頭,繼而又道:“小默,依你之見,對方自在,咱們該如何做?”
張明媚不愧是一心為事業忙碌奔波的女強人,不經意間,便將原本的閑聊扯到公事上面去。
胡默不假思索的道:“拉攏,這種人,不拉攏簡直是對不起自己。無論是眼下與齊天盟的黑道交鋒,抑或是日后明媚姐獨攬大權后,咱們天道盟在商界的發展,我想方自在都會起到極大的裨益作用。眼下他雖然還是默默無聞,但是以他的本事,我想這個人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南州市新一代的巨富。”
言語鏗鏘有力,滿蘊著自信之意,張明媚心中驚詫,訝道:“小默,我可是很少聽你如此推崇一個人?你真的覺得,方自在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胡默撓撓腦袋,笑著道:“明媚姐,我把方自在的事跡詳細的整理了一遍,便是連方自在以前在家鄉的檔案,我也弄到了一份,可以說,我對這個人了解比較透徹。你也知道,這么多年,我別的本事一點沒學到,全副的精力就用到琢磨人上了。”謙卑的口吻,洋溢著無法掩飾的自得之意。
…
“砰”的一聲巨響,一件黃澄澄泛著幽光的物體在空中滑過一抹弧線,狠狠的砸在地上。
“媽的,一群囂張的小子。”望著躺在地上的這件笑意燦爛的足金財神塑像,陳午驀的心煩意亂,而塑像上那四道指印凹洞,宛如四道奇形怪狀的鬼眼一般,猙獰的凝視著自己,讓久經殺戮的陳午心悸不已。
一旁的鄧豪與香姐心底也是一陣膽戰心驚,今晚在酒席上,方自在只派了一個小弟來赴約,陳午心底多少有些不爽,虎著張臉施加壓力、要方自在那個名為‘光子’的小弟表明立場,誰知道那小子比陳午橫多了,張口毫不客氣的把陳午頂了回去,即便四周黑道群豪對他怒目而視,這小子卻是怡然無懼,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末了嘴角一抹,告辭之際,更將這尊財神送還回來。
“好個方自在,夠強悍,夠囂張!”陳午的面色驀的緩和下來,再無適才的戾氣遍布,轉變之快,直讓鄧豪與香姐一陣目瞪口呆。
“也罷,方自在既然決意兩不想幫,咱們也別在他身上白費力氣。豪哥,這几天,抓緊時間部署,不惜一切代價把張明媚那女人干掉。只要她一死,張放那孫子就等于敗了一大半。等把張家完全消滅之后,方自在,就輪到咱們來算算今天的帳了。”陳午的聲調寒意凜然,嘴角噙著一抹猙獰的笑意,凶厲若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