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后,眾人一一離席,白樂凡找上了秦心,面色稍稍以一種遲疑的口吻問道:“秦隊,你覺得你的這些領導里面,會不會有人與軍火走私商或者齊天盟有所勾結?萬一這次會議內容外傳出去、讓齊天盟有了防備…”
白樂凡的語氣急促而尖銳,在南州市的槍械走私調查活動開展的很不順利,很多時候是剛剛冒了個頭,就被對方將線索掐斷,白樂凡心底無奈,認定警局內肯定有槍械走私團伙的線人,只是他人生地不熟,一些大的行動也只能倚靠南州市警局的力量,可內心深處,卻又無法完全信任他們,這種感覺讓他很是苦惱。
白樂凡面色陰霾,秦心卻是神思篤定的淡淡一笑,和聲道:“白隊長,我跟你一樣,都覺得警局內有對方的眼線,而且職務很高,否則也斷然不會被對方屢屢搶在咱們前頭,掐斷了線索。我之所以將全部領導都邀請來,也打算借著這一次,將這個眼線揪出來,免得日后咱們處處被動、受制于人。”
白樂凡聞言一愣,繼而狂喜不已,好奇之余試探著問道:“你打算怎么做?莫非你已經派人監視…”
秦心莫測高深的搖搖頭,淡淡的道:“非常時期采用非常的手段,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一點,事后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好了,走吧白隊長,抓緊時間行動吧。”
秦心留下一個恬淡的笑容,從容出門而去。白樂凡張了張嘴巴,卻是欲言又止,望著一身警服英姿颯爽、渾身洋溢著自信神采的秦心。雙眸中生出無限的愛戀之意。以前他地心中便對秦心長存愛慕之心,眼下數年不見,覺得秦心越發的高貴迷人,而身上那一抹干練果敢的氣息,卻也越發的讓自己感到凜然不可侵犯。雖然秦心對他的態度一向和煦,笑靨如花、不失親近,可白樂凡清楚的感覺到其中那涇渭分明之意,而即便白樂凡私底下以談案件發展為由約秦心出來。秦心卻是從不應允,從不給他半點機會。對此,白樂凡恨的牙癢癢的,卻是無計可施,只能對這個清麗高雅、才能卓越地颯爽女子抱著一股子又愛又恨的無奈念頭。
悵然若失的一嘆后,白樂凡收起滿腹的愛慕與垂涎之意,打起精神,開始召集屬下、部署今晚的行動。
警燈大作。警笛長鳴,今晚對齊天盟的一眾首腦而言,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
陳午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般田地。張明媚今日百密一疏,讓自己謀划許久、毫無破綻的殺局得以正式上演。可不曾想到,本來大功即將告成之際,卻橫空殺出個方自在來將張明媚救下。這還不算,自己的手下被打了個人仰馬翻,竟然沒一個逃脫,盡數被帶入警局。
這次勢在必行地一擊沒有殺死張明媚,讓陳午火冒三丈兼懊喪不已,對方自在的出手,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齒。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損失些許人手,被警察關注,對陳午來說倒是小兒科。因為他信奉‘財能通神’的道理,他在南州市地地界上更是手眼通天,警察找上門來,隨隨便便找出個替死鬼。就可以將這個案子擺平。可俠叔的一句話,卻讓他開始有些亂了分寸。
“唉,那些手槍,該如何解釋?警察會不會因此加大對咱們齊天盟的控管?”俠叔唉聲嘆氣的道。
陳午的胸腔驀的一緊,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為了保証計划周密有序的進行,不留任何尾巴,陳午給手下匪徒配上了十五把手槍,一再告誡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而這所謂的萬不得已,陳午也規定的很嚴格:比如張明媚手下保鏢比原先估計地多。而且裝備精良;抑或是干掉張明媚后,引來了警察的追捕,這個時候就動用這十五把槍,集中火力逼退警察,好安然脫身。
在陳午原先的算計中,這十五把手槍就是給屬下一個定心丸,本來也沒半點動用的打算。可眼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自問算無遺漏的計策,多出個方自在這個煞星,這一下,讓原本不是問題的問題,上升到一個讓人擔心地高度。
“現在國家對槍械管制很嚴格,警察如果追蹤起這些槍支的來源,那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粗壯漢子鄧豪擰緊眉頭,瓮聲瓮氣的道,“都怪我,當初不該貪圖便宜,接下高老大手中的這批貨。”
鄧豪頗有些懊悔不迭,麻煩不代表不能搞定,只是眼下狙殺張明媚不成,大
不說,反倒是帶來一系列的負面影響。讓本來聚在媚身亡后就舉杯慶賀的齊天盟一眾高層頗有些手足無措,而強烈的反差之下,只覺得眼前困難重重,真是讓人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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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叔的咳嗽聲越發的急促,有氣無力地道:“是啊,咱們一人有把防身也就得了,大規模的持有,畢竟不被政府允許。”
陳午陰沉著臉,緩緩的道:“不用擔心,多花錢上下打點,實在不行再搞個替死鬼,將槍械的事情擔當過去,也就算了。切記,如果警方找上諸位,高老大的名字,萬萬不能說給警方聽。”
陳午言語陰森無比,滿蘊著告誡之意,鄧豪等人連連點頭,面對眼前的難題,陳午還是動用了以往經常采取的‘替死鬼’做法,以為以錢財鋪路,可以萬無一失。眼下的他卻是不知道,公安部對槍械走私的案件已經是高度關注。
而他話音剛落下不久,卻聽得外面警笛之聲由遠及近、忽而大作起來,陳午面色驀的一變,起身走到客廳窗戶旁朝外望去,卻只見外面警燈閃爍,一眾荷槍實彈的武警沖下警車,四散開來。
陳午心頭咯噔一下,一絲不妙的預感升騰而起,往常道上厮殺,警察絕不至于驚動自己,這一次卻一反常態,會不會自己的這次行動,觸了誰的霉頭?先前那些與自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警局高層,為何沒有提前告之?
…
齊天盟的一眾高層被連夜帶到警局,隔離審訊。而陳午也驀的發覺,審訊的人員都是一些生面孔,而且態度間極其倨傲,毫無半點將自己這個當地黑老大放在眼中的意思。而他們詢問的重點,卻是槍械的事情,這就讓陳午心中越發的惶惶,直覺認為,這次大規模的槍械事件,大致是捅了漏子。
‘唉,我真是畫蛇添足哪!’陳午心底懊喪不已。而更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在他被帶到警局的同時,另一組武警開始連夜徹查他旗下的迪廳酒吧。
徹夜行動中,警方共計從齊天盟旗下的酒吧迪廳等地搜查出36KP手槍,而這些槍,絕大多數都是鎖在保險柜中,只有極少數人佩戴在身上。
“陳午,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的配合,將槍械的由來和盤托出。否則你只有兩條路可走,吃槍子,或者坐一輩子牢。”白樂凡對著陳午咆哮起來,那一大堆的槍支彈藥,讓白樂凡吃了一顆定心丸,認定自己破案建功的關鍵,全都系在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身上。
陳午雖是一夜未睡,卻還算是精力充沛,聞言眸子中一抹不屑的冷笑一閃而逝。白樂凡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嚇嚇別人尚可,用來威嚇陳午,卻是小菜一碟了。陳午故作無奈的一嘆,道:“警官,我管理這么大的行當,肯定有些無法兼顧的地方,而且人心隔肚皮,我這么多的手下,難免會出現几個害群之馬。我倒是希望警官你多多幫忙,將這些危害社會團結的家伙找出來,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陳午表現的義憤填膺之余,更是輕描淡寫的一推三六五,將自己置身事外。白樂凡氣得鼻子都歪了,只是見陳午擺出一副我本善良的無辜表情,卻也是無計可施。
第二天中午,連夜突擊下來,除了繳獲一大堆的走私手槍外,警方也掌握了一些零星的線索,但是卻無法借此指証齊天盟的高層。而齊天盟的高層牙關咬的死緊,推的一干二淨,說是手下人不肖,自己管理不嚴。狙殺張明媚的匪徒也主動招認,說是自己一眾兄弟出于私人恩怨,要跟張家做個了斷;至于槍械,也開始陸續有人前來自首,其中不乏齊天盟的中層管理者,比如各個迪廳酒吧的第一負責人。說起槍械走私來,便直言不諱,說是自己為求暴利、瞞著陳午等人做的,本來准備轉手賣出,卻不料風聲太緊,只好內部偷偷消化;追問起槍械出處,一個個更是說的天花亂墜:有說是跟境外軍火走私團伙接頭,有說是從地下槍械工廠進的貨,更有甚者,說自己的親戚在意大利黑手黨擔任要職,這才撥了一批槍給自己。真個是讓人啼笑皆非。
所有人都看得出,這些人明擺著就是一堆替死鬼,只是如果沒有証據能証明齊天盟的高層與這些槍械的聯系48小時候,警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