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武俠]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作者:蕭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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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chachan 2008-7-15 14:47: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2050904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34
第二部 倚天 第120章送花



    隨後的幾日,李玉如一直呆在溫府,早晨過來,晚上回去,由李若雲親自護送,李成風三人放心之極。

    自從上一次在街上狙殺,逍遙堂再未受碧血門的報復,卻是轉到了青雲幫的身上。

    逍遙堂再次支援,派了幾位高手過去,事情方才穩住。

    李玉如呆在溫府,漸漸熟悉,慢慢發覺,蕭南秋這個相貌平常的男人,隨著靠近,越發感覺得到其無比神秘,他像是平靜的大海,乍看上去,波瀾不驚,其下,深處,卻蘊著無窮的神秘。

    她也發覺,這個蕭南秋過得太過悠閑,不像是一個年輕人的生活,似是不思進取。

    蕭月生的日子過得確實閑適。

    他起床極晚,睡到自然醒,往往是半上午,偶爾也會早早起來,吃過早膳,便出府到成都城中閑逛,或到茶館中閑坐,听听說書,或在大街上亂逛,觀賞著世間百態。

    下午,午憩過後,他攜著李若雲一同出去,兩人或到高山之巔,或去湖海之畔,盡鑒天雄壯風光,順便采摘藥材,見到奇異之物,也稍帶回來,送于其余幾位師妹。

    對于九轉易筋訣,隨著修習日久,李玉如越發體會到其玄妙,僅是練了十日,身體便覺輕盈而有力,以前走上幾步,便嬌喘吁吁,需得坐下來歇息,現在卻輕松裕如,能夠一氣走上百米。

    一個平常之人,永遠無法了解身體孱弱者的痛苦,幾乎所有的事情,她只能看著別人做,自己卻只能觀看,只能羨慕,無法親自體會。仿佛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體會到其玄妙,即使沒有李若雲的督促,她修練得也刻苦異常,令李若雲頗感滿意,曾說,她資質不俗,倒是符合水雲派弟子的標準。

    李玉如聰慧異常,從李若雲無意間所說的話中。听出了希望。

    經過這幾次救助,即使再駑鈍,李成風他們也已知道,這個水雲派絕非如其名聲般的弱小,只是行事低調,不為人知罷了。

    峨嵋派的武功,他們听是聞名,未曾見過,約摸也不過如此,若能拜在水雲派門下。也算是奇緣。

    ××××××××××××××××

    峨嵋山

    貝錦儀與周芷若被召回山。剛回來一天,便開始遭遇思念之苦,蕭月生身影不時閃現于腦海。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一心只想著他,恨不得肋插雙翼,飛到水雲派。

    只是師父嚴令,這一段日子不能分心,她要傳授二人絕學,乃是天下第一奇學,九陰真經。

    貝錦儀二人好奇,不知這九陰真經究竟是何武功,未曾听聞。

   

    既然九陰真經已到手。對于其來歷,滅絕師太也不打算隱瞞,也可增強她們的興趣。

    甚至怎樣將倚天劍折斷,取出九陰真經,她也不隱瞞,細細說與她們听,令她們對蕭月生更是思念,痛苦無比。

    好在,听說是蕭月生取出的秘笈。她們對九陰真經也生出莫名的親切,可謂是愛屋及烏,開始認真修煉。

    這一日,風和日麗,明媚清新,兩人修煉完後,坐在貝錦儀的小院中說話閑聊。

    將房里的軒案搬至迥廊,再搬出繡墩,案上紅泥小爐汩汩作響,茶香飄溢,清香入鼻,神清氣爽。

    與蕭月生呆在一起,受其影響,也沾上了他的生活方式。

    若在以前,她們並不會這般講究,對生活細節一略而過,全部心神皆放在武功上。

    如今,她們卻換了一個樣子,也變得精致優雅,講求舒適,令滅絕師太蹙眉不已。

    不過,這一次,她忍住未說,想想還是算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既然蕭南秋這般生活,她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隨她們去吧!

    此時,貝錦儀與周芷若皆著月白羅衫,剪裁合體,將嬌軀的窈窕顯現,二人隨意的坐在繡教上,一張棋盤擺在兩人中間。

    兩人邊聊邊下棋,悠閑慵懶。

    陽光明媚,清風吹拂,輕撩著她們的衣袂,在月白羅衫的映襯下,兩女越發顯得皎潔無瑕,秀美可餐。

    “這茶確是好茶,聞著很舒服。”周芷若執黑,瞥了一眼汩汩作響,白氣升的紅泥小爐,一邊放下棋子,一邊輕聲說道。

    她們所有棋具也是得自蕭月生,棋子晶瑩圓潤,是由玉石打磨而成,握在手里,舒爽難言。

    貝錦儀秀美溫柔,臻首微垂,看著棋盤,此時抿嘴一笑︰“听說是他親自采摘,自靈目山巔所得,世人罕見。”

    “……唉!”清麗秀雅的周芷若不由嘆息一聲,芳心不由自主的一陣疼痛。

    貝錦儀督了師妹一眼,心底也暗自嘆氣。

    她們雖然明了彼此的心情,但女人矜持的作怪,都不能說破,只是裝做不知,同病相憐,越覺親密。

    “蕭大哥?!”貝錦儀忽然輕呼一聲,秀美臉龐滿是驚喜。

    周芷若忙抬頭,眼中所見,卻是蕭月生一身青衫,負手站在院中,衣襟隨風飄動,瀟灑飄逸。

    日思夜想人驀然出現,二女頓時被洶涌的喜悅吞沒,明眸圓睜,直直望著他,竟是無語凝噎。

    蕭月生一步跨至迥廊,來到二女跟前,嗅著她們身上的幽香,輕笑一聲︰“莫非不認得我了?”

    說罷,兩手驀然各出現一朵鮮花,左手淡粉牡丹,右手月白牡丹,信手插到兩女鬢旁。

    兩女嬌羞低頭,心中砰砰作響,紅暈自雪頸升起,四處蔓延,上至臉頰,下至胸脯,緋紅誘人。

    蕭月生也不多話,只是打量著兩女,鬢旁簪花,將兩女襯得越發嬌美動人,人比花嬌,毫不虛言,心下不由自豪與喜悅。

    陪著兩女說了半天的話,稍解彼此的相思之苦,到了傍晚,蕭月生才離開,留下許多東西,好吃的,好玩的,像是哄小孩一般。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35
第二部 倚天 第121章華山



    華山界

    夜晚時分,明月在天,銀輝遍灑,空氣涼爽了許多,蟠蟀的叫聲不絕于耳,越發增加了夜晚的寧靜。

    一座荒野的破廟內,五個人正坐在當中烤著火,篝火上面架著兩只豬腿,發出“滋滋”的聲響,透風的破廟香氣四溢。

    五人身後,一尊如來佛像殘破不堪,近些年來,民生凋蔽,人們自己的肚子尚墊不飽,又哪來的余錢來孝敬佛祖。

    這五人,四男一女,皆腰間佩劍,英姿勃勃,中間的火光跳躍,映得男子英俊瀟灑,女子嬌美動人。

    “七師弟,再去尋些柴禾來。”忽然一聲粗豪的聲音響起,坐在正面朝南男子忽然開口,他相貌粗獷,宛如西北大漠的男子,眉宇間帶著一絲霸氣。

    “是,四師兄。”對面的一位少年應聲而起,拍拍身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推開廟門,走了出去。

    火光映照下,他的容貌一閃而逝,卻可看到,他生得憨頭憨腦,相貌平常,偏偏令人生出親近之意。

    “四師兄,這麼黑的天,干嘛讓七師兄出去?!”唯一的少女嬌聲哼道,白了粗獷霸道的四師兄一眼。

    這名少女生得花容月貌,嬌美難言,瓜子臉,杏眼桃腮,在火光的映照下,臉龐的嬌艷欲要溢出。

    “嘿,小師妹,心疼了?!”四師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四師兄!”小師妹扭動著腰肢,嬌聲嗔道,聲音甜膩誘人。

    其余兩人不由呵呵笑了起來,令小師妹越發嬌羞,重重一哼,狠狠剜了他們一眼。低下頭,不與他們說話。

    “小師妹放心罷,這里沒什麼危險,況且,這里他最小,難不成讓我去撿柴禾?”一位儒雅的青年笑著安慰,語氣溫和,令人信服。

    他是幾人的二師兄。面如冠玉,頜下已留起了長髯,烏黑發亮,卻又整齊柔順,將整個人襯得越發清奇儒雅。

    “你們就是欺負他入門晚,什麼累活都讓他干!”小師妹氣不過的反駁,也白了二師兄一眼。

    “好好,下次不會了!”二師兄舉手投降,無奈的苦笑︰“下次,我去干。成嗎?!”

    “二師兄!”少女不由扭著縴細的腰肢嬌嗔。櫻桃般的誘人小嘴撅起,恨恨的甩了甩手上一根木棍,似是要打他一般。

    “小師妹。你這麼護著七師弟,他反而會不高興的!”一直默然不語五師兄溫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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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嗎?!”小師妹馬上停下手中木棍,杏眼圓睜,緊張的注視著五師兄。

    其余幾人同時當頭,小師妹看了一眼他們,不由低下頭,黛眉蹙起,苦苦思索,其余三人相視一笑,暗呼了口氣。

    “來嘍!”廟門聲再次響起。隨即傳來憨厚的嗓音。

    小師妹馬上躍起,矯健輕盈,一溜小跑,去接七師兄。

    俄爾,兩人前後進來,各抱著幾塊兒樹枝木棍,少女興高采烈,憨厚的少年卻面色酡紅,不敢去看大家。

    而眾人則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故意要看他的臉色,妙不可言,他似是比小師妹更加害羞。

    廟中四人,若是武林中人見到,定會驚呼一聲,這四人皆是華山派的弟子,且皆是二代弟子,在武林中位頗高,尋常人不敢招惹,不僅是因為他們的武功高明,更因華山派厲害,動手前先看幾分薄面。

    三師兄張少臨,四師兄秦思北,五師兄趙重山,七師兄岳敬亭,以及小師妹宋玉婷。

    這一次,五人奉掌門之命下山。

    華山範圍內,近些日子,忽然出現了一個幫派,名叫碧血門,崛起得極為強勢,仿佛一夜之間,便打破了周圍的勢力圈。

    華山派暗中支持的幫派無奈求援,華山掌門思索了一番,覺察到這個碧血門的不凡,便多派了幾位弟子,以求一舉見功。

    這個岳敬亭,乃是最小的男弟子,本是華山下的一個鎮中商人之子,從小崇慕武功,苦苦哀求,終于拜到華山門下。

    華山派掌門被其毅力所感,雖覺其資質駑鈍,委實不是學武的料子,難有成就,也收到門下。

    華山上下,皆已知曉,故平常的一些瑣事,他的幾位師兄多遣他去做,他是最小,幾位師兄使喚得名正言順。

    而岳敬亭也知曉自己笨,練功刻苦,對眾位師兄的吩咐,也遵行無違,可謂是任勞任怨,故眾人也樂得指點他。

    小師妹宋玉婷乃華山掌門好友之女,拜入華山,深受眾人寵愛,她不僅貌美如花,且聰慧異常,卻唯獨鐘情于憨厚駑鈍岳敬亭,令眾人大是不解,皆發出慨嘆,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

    凡人正在說話,聊一些這次下山的經歷,他們武功頗高,對碧血門梨庭掃穴,一舉摧毀,干得極是漂亮,故心情也極好。

    正在談論間,廟門忽然吱的一聲響起,他們不由抬頭望去,心中驚異,竟沒有發覺別人靠近。

    一男一女推門進來,眾人只覺廟內陡然一亮,仿佛天色大白。

    岳敬亭抬頭打量二人,那男人相貌平平,不引人注目,怕是與自己相仿佛,女人卻美得驚人,即使冷若冰霜,也難掩逼人的容光,竟要蓋過身前這堆火光。

    雖然小師妹美麗異常,但與這個女子相比,卻頓時黯淡無光,他竟忍不住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低頭輕掃了一眼眾人,卻見三位師兄與小師妹皆怔怔發呆,眼楮瞪圓,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著那月白羅衫的女子。

    “師兄。”那冷若冰霜的女子黛眉輕蹙,看了一眼身旁男子,聲音清冷,宛如寒泉浸體。

    “咳!”那相貌平平的男子清咳一聲,令眾人不由一寒,自怔然中醒來,感覺到了失態,或轉頭,或低頭,皆故作不看。

    這一男一女,是蕭月生與李若雲。

    李若雲忽然生出去四大門派游覽的興臻,蕭月生也由得她,陪她一起。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36
第二部 倚天 第122章指點



    這里的夏夜,帶著絲絲的涼意,睡在外面,會被露水打濕,極不舒服,即使有一座破廟,也強上許多。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掠而過,讀心術運轉,幾人的心境已大略了解,這些華山派的弟子,倒還是絲純良之人,難得之至。

    “我等錯過住宿,欲在此住一夜,是否太過打擾?”蕭月生溫聲問道,笑意溫煦。

    “請。”三師兄張少臨忙起身,伸手肅請,然後沖自己的師弟師妹們擺擺手,示意讓開位置。

    張少臨儒雅溫和,似是讀書人,卻是心思細膩,一見到兩人的風采,便覺非是平常人。

    宋玉婷乖巧的搬了一個樹墩過來,送到李若雲身前,嬌羞著請她坐,她顯然甚少見陌生人,仍帶著拘謹與青澀。

    李若雲對她大生好感,此女雖羞澀,卻善解人意,乖巧伶俐,非是後天雕琢,而是靈慧天生。

    宋玉婷見對方沖自己點頭,不由喜出望外,渾身發輕,美滋滋的坐到她身邊。

    李若雲的絕美無儔,不僅是男人無法轉目,便是女子,也難生出嫉妒之念,反而甘願當綠葉,靠近她身邊。

    與李若雲的絕代風華相比,蕭月生普通的容貌,顯得越發普通,甚至華山派的幾位弟子不由心生不平,一朵如此瑰麗的鮮花,竟插在牛糞上,老天實在不公。

    不由的,他們望向蕭月生時,目光不善,恨不能將其打倒,打掉他的非分之想,莫要玷污了仙子。

    干柴發出 啪的聲響,火光跳躍,他們不時掃一眼蕭月生。目光不善,令蕭月生不由苦笑一聲,這幫華山派的弟子,也太過熱心了。

    既是如此,他也不與他們說話,沒有相互介紹,這于武林中人,並不罕見。

    李若雲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是見過太多之故,她低聲在蕭月生耳邊說話︰“師兄,玉如也該練成一層了。”

    她雖談不上面冷心熱,卻並非不近人情,傳授過李玉如九轉易筋訣之後,一直關注她的進度。

    “嗯,差不多了。”蕭月生隨意撿了一塊木柴,投入火中,漫聲回答,嘴角帶了一絲笑意。

    李若雲冷若冰霜。對男人不屑一顧。宛如寒宮的仙子,只可遠觀,此時。竟見到她與蕭月生這般親近,張少臨他們不由心中受傷,對蕭月生越發惱怒,這非關胸懷,而是男人的本能嫉妒,只能努力克服。

    宋玉婷目光不同,她滿是欣賞的打量著李若雲,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覺動人。是自己所應模仿。

    岳敬亭則不解風情,只是覺得李若雲美得不敢多看,不如自己小師妹看著舒服。

   

    蕭月生不與他們說話,只是與李若雲竊竊私語,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廟內其余之人莫不側耳傾听。

    “要不,明天回去?……萬一玉如練得岔了,她的身體太弱,可是受不住。”李若雲自袖中抽出月白羅帕。徑自遞給蕭月生,讓他擦擦手,舉止自然,似是下意識為之。

    這又讓周圍的男人一陣心痛,不由紛紛轉頭,不再去看,免得徒傷已心。

    “也好。”蕭月生淡淡點頭,將羅帕還她,手中驀然出現一只白玉酒杯,溫潤精致,瑩光流轉。

    杯中已有半杯碧綠色的佳釀,輕輕晃動間,光澤如玉,外人卻聞不到一絲香氣。

    李若雲不是多話之人,自高聳的胸口掏出書卷,與蕭月生坐得再近幾分,然後就是火光,靜靜讀書。

    她感覺被大師兄氣息籠罩,渾身說不出的安寧舒適,即使不言不動,也安寧喜樂,如在天堂。

    蕭月生則盯著跳躍的火光,不時輕啜一口碧綠美酒,不言不語,似是發呆,仿佛一座雕像。

    他讀心術運轉,正在傾听周圍華山弟子的心聲,頗為有趣,對華山派的事情,已隱有了解。

    他們不說話,華山派的幾人又開始說話,聲音放小,竊竊私語,似怕打擾了李若雲的讀書。

    很快已至半夜,他們都已躺下,身下鋪著油布,蕭月生與李若雲則盤膝而坐,張少臨曾欲將自己的行李送李若雲,卻被她淡淡拒絕。

    午夜,廟內一片安靜,僅有微弱的火光,眾人均已睡去。

    忽然一聲簌簌輕響,有人起身,火光下,卻是憨厚純樸的岳敬亭。

    他輕輕坐起,抹了抹眼楮,仍舊睡意朦朧,正強打精神。

    他小心打量一眼周圍,見眾位師兄與小師妹睡得香甜,心中大舒了口氣,又掃了一眼蕭月生二人,見他們閉目端坐,沒有異樣,便輕手輕腳站起,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一點兒一點兒的推開廟門,不讓它發出響聲,費了好大力氣,他終于偷偷出了破廟。

    李若雲的雙眼緩緩睜開,明眸在火光下流光溢彩,秋水般的目光望向大師兄。

    蕭月生也緩緩睜開了眼,對李若雲笑了笑,點了點頭,兩人無聲無息的飄起,隨即驀然消失,無聲無息。

    丙人再次出現,是在一片小樹林邊,隔著破廟不遠。

    明月當空,是難得的好天氣,銀輝灑下,將小樹林籠罩其中,可朦朧看到十幾步遠。

    月光下,隨著“嗤嗤”的聲響,一道道劍光閃動,卻是岳敬亭正在樹林邊練劍。

    兩人站在樹梢下,打量著不遠處的岳敬亭,盾他神情專注,認真無比的揮舞著劍。

    月光之下,李若雲站在樹梢,月白羅衫飄飄,一塵不染,更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此時,這位仙子卻被蕭月生的大手攬著縴腰,她輕輕蹙眉,轉身對大師兄輕聲道︰“他好像並未開竅。”

    岳敬亭雖然認真專注,但所練劍法,卻實在不高明,差謬之處甚多,在李若雲眼中自是拙劣之極。

    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打量著劍光中的岳敬亭。

    “師兄……”李若雲看了半晌,黛眉越蹙越緊,有些看不下去了,岳敬亭已是氣喘吁吁,兀自不停,苦練不休。

    蕭月生看了一眼李若雲,明白她明眸所含之意,點點頭,苦頭一聲︰“好吧,就指點一下他。”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37
第二部 倚天 第123章猶豫



    明月照人,清風徐徐。

    呼呼的劍嘯中,岳敬亭氣息粗重,腳步踉蹌,卻兀自不停,神情專注,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蕭月生搖頭,這個岳敬亭,確實是沒尋到訣竅,只知一味的使拙力,毫無技巧可言,若是與人交手,極易吃虧。

    除非學會了極高明的劍招,能夠以拙破巧,否則,這個岳敬亭斷難成為高手。

    蕭月生一手攬著李若雲的柳腰,另一手撫著黑亮的八字胡,心神收斂,微微思忖。

    如今,他的八字胡已是成形,又黑又亮,宛如兩柄玄黑飛刀,煞是鮮目,令其增了幾分成熟瀟灑的氣質。

    他在思忖,究竟如何造就這個岳敬亭。

    蕭月生的心境,已臻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境,對于世間的悲歡離合,凡是于自己無關,一概懶得理會。

    但遇到了這個岳敬亭,卻破了例,實因這個岳敬亭,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岳父郭靖。

    同樣的資質駑鈍,同樣的性子純良,同樣的刻苦用功,可惜,這個岳敬亭沒有郭靖那般好運氣,很可能寂寂無名,一生默默。

    他如今在想,究竟是傳他以拙破巧的劍法,還是稍稍點撥他,令其尋到劍法之精奧,前者省事,後者費心,還有一種方法,便是教他洗髓功,增其靈慧,或回去練一些補天丹贈他。

    數種方法在腦海中並行,選擇某種方法,這個岳敬亭的命運各不相同,蕭月生頗為猶豫。

    李若雲在月光下清冷依舊,清風將她的衣袂吹動,飄然如仙子謫塵,渾不似世間凡人。

    她打量著岳敬亭。動人的黛眉蹙得越來越緊,心中不以為然,從未見過這般笨拙之人。

    只是憐其發奮,才未掉頭而去,聰慧之人,往往忍耐有限,最見不得笨人,黃藥師便如是。像黃蓉一般,世間萬中無一。

    “走吧。”蕭月生輕輕一緊大手,攬住李若雲,身形飄動,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白光,已至樹林旁邊的山丘。

    山丘不高,僅有兩棵樹高矮,卻能一覽周圍的景致,月光拋灑銀輝,將世間的一切披上一層輕紗。朦朦朧朧。動人而神秘。

    兩人站在山丘,踩著柔軟的青草,羅衫隨風款款。月華灑下,宛如神仙中人。

    “師妹,你想如何幫他?”蕭月生袖子一拂,柔軟的綠草起伏,隨即水珠飛出,落至一旁,青草已變得干燥。

    李若雲輕攬羅衫,優雅坐下,她內功深湛,目力極強。坐在此處,仍能清晰看到山下的岳敬亭。

    “如何幫?”李若雲輕掠被清風吹下的一縷秀發,寒星般的明眸望謝大師兄。

    “是傳他一套劍法,還是指點一下他的華山劍法,……或是贈他丹藥?”蕭月生笑吟吟的問,他恰坐在李若雲北面,南風吹拂,將她獨特的幽香吹來,若隱若現。令他心神微醺,陶醉不已。

    受不住師兄的注視,秋水般明淨目光轉過,玉頰浮起兩團紅霞,她轉頭望向山下,看著兀在苦練不休的岳敬亭,也不由猶豫不決。

   

    “要不,指點一番他華山捎劍法,如何?”李若雲聲音難得的柔和,清脆圓潤,悅耳異常。

    此時已省悟到自己的任性,同情心泛濫,乍見一面,便這般信人,想要幫他,幸得大師兄心胸開闊,未因此而吃醋生氣,反而陪著自己荒唐,不由心中甜蜜,情動不已。

    “……也好!”蕭月生對她笑了笑,緩緩點頭。

    ××××××××××××××××

    岳敬亭揮舞著長劍,雖覺身體疲憊,仍不肯停歇,唯有這般的疲憊,方能安心睡下覺,否則,便感覺自己虛度光陰,睡不安穩。

    對于自己的笨拙,他有自知之明,便常以勤能補拙自勉,別人練習一遍,自己練習十遍,或者百遍,偏偏不信,別人能做到的,自己做不到,只要下了狠功夫,定不會比別人差。

    常人以十知之,自己則以百知之,天道酬勤,君子自強不息,這股信念支撐著他,在晚上加練,已成了習慣。

    能做到這般,夜晚便能睡好,若做不到,或偷懶了,則無法安枕,況且,同門的輕視,也激勵著他不斷的努力刻苦。

    喘著粗氣,他正在埋頭苦練,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岳少俠,請過來這邊!”

    聲音清朗悅耳,溫潤柔和,聞听之下,心中舒服,不由對說話之人陡生信任,他忙轉頭四顧。

    不知為何,他能清晰听出聲音傳出的方向,轉頭望去。

    柔和月光,東面那座小丘上,正有一人飄然卓立,沖自己擺了擺手,舉止間透出一股莫名的氣質,他想了想,想不出該以什麼詞來形容之。

    他性子純樸,尚不知人心的險惡,听其聲音,已信任說話之人,便收起長劍,運功調息了幾下,拔足便走,穿過小樹林,向小山丘奔去。

    他雖劍法不高,一身內功卻不俗,內功一流,無捷徑可言,唯有下苦功,在華山幾位弟子當中,他的內功名列前茅。

    轉眼之間,岳敬亭已跑到山丘上,來至蕭月生與李若雲身前。

    “先生可是喚在下?”岳敬亭喘了口氣,恭敬一禮,他雖看不出蕭月生會武功,但總覺得他氣度逼人,非是尋常人。

    蕭月生點點頭,溫聲笑道︰“小兄弟練功刻苦,著實令人佩服。”

    岳敬亭不由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我很笨,得多花此時間,才能學會。”

    “聰明與否,往往與生俱來,身不由已,武功高低與否,卻常常要靠後天努力,小兄弟如此刻苦,前途無量!”蕭月生微笑著溫言安慰,讀心術運轉,不斷觀察其心性。

    岳敬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憨厚的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客氣。

    蕭月生心中滿意,覺得此人可堪造就,淡淡笑道︰“想見即是有緣,……我看小兄弟的劍法練得不甚得當,忍不住要多管閑事,想切磋一番。”

    岳敬亭不由遲疑,面帶難色的看著他。

    華山派的劍法,不能外傳,他雖覺面前之人溫和可親,卻不能違了師門的律令。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38
第二部 倚天 第124章授劍



    見岳敬亭一幅遲疑猶豫的模樣,蕭月生不由搖頭失笑,也懶得與他一般見識,伸手一招。

    岳敬亭腰間垂劍倏然飛出,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孤線,輕輕飄入蕭月生手中。

    蕭月生順手接過李若雲遞上的素帕,拭了拭劍柄,搖了搖頭,對岳敬亭溫和笑道︰“手心不能出汗,否則,如何馭劍?”

    岳敬亭撓撓頭,想了想,有些不明白。

    蕭月生讀心術運轉,知他頭腦一片漿糊,便溫言解釋︰“當你握上劍時,須得摒棄一切雜念,心中沉靜,不波不動,沖盈若虛,一旦緊張,則手心定會出汗,影響劍法,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啊,原來這樣!”岳敬亭用力點頭,這從未听師父說起過,倒是新鮮,很有趣。

    蕭月生將月白素帕還給李若雲,持劍微微沉吟,腦海中回憶華山派的劍法。

    對于如今的華山派,因為鮮于通之故,他實在欠缺好感,對其武功,也不悄一顧,但為了讓水雲派的弟子們長長見識,也曾去過,已將華山派的秘笈翻了一通,記了下來。

    “嗯,看看是否是這樣。”蕭月生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心中篤定,開始出劍。

    在蕭月生的眼中,華山派的劍法無足輕重,但華山派能躋身六大名派之列,自然有其勝人之處。

    他舒臂伸腰,劍光閃爍,時急時緩,月光之下,一層層寒光閃爍,像是湖面上泛起波紋,蕩漾開去,岳敬亭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一波一波寒氣。

    但此時,他已毫不在意。目光炯炯,今天上繁星黯然失色,對于李若雲無儔的容光,也能視而不見,僅是緊緊盯著蕭月生。

    他資質駑鈍,其師對他已是死心,傳他武功時,也僅是教過一遍,草草了事,他需要向別的師兄請教,難免似是而非,加之他又記性不佳,更是錯上加錯,所練招式,委實差得太多。

    此時,見到蕭月生所施展的華山劍法,其精妙處,更勝華山宿老幾籌。岳敬亭這個正宗的華山派弟子。自是一眼便能看出,心喜不已,專心致志的觀看。

    蕭月生停劍住手。氣定神閑,對兀自發呆的岳敬亭笑道︰“如何,可是華山劍法?”

    “正是我華山劍法!”岳敬亭忙用力點頭,隨即恢復了心不在焉,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劍光中。

    蕭月生自是不會任他胡思亂想下去,輕咳了一聲,笑道︰“這套劍法授于小兄弟,如何?”

    “啊?”岳敬亭不由一愣,隨即用力擺動著兩手︰“不成不成,我很笨。怕是學不會。”

    李若雲坐在不遠,聞言不由蹙了蹙黛眉,掃了岳敬亭一眼。

    “我既要授于你,自然會讓你記住。”蕭月生隨意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但劍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千萬別想憑一套劍法揚威武林。”

    岳敬亭點頭,雖然听不太明白,更不明白。為何竟會華山派的劍法,難道,他竟是華山派的前輩高人?!

    “你且站到我面前來。”蕭月生招了招手,溫聲吩咐。

    岳敬亭此時對他已信服異常,聞言毫不猶豫的走上前,站到蕭月生的對面。

    “閉上眼。”蕭月生淡淡吩咐。

    岳敬亭馬上閉眼,令一旁的李若雲不由搖頭,這個岳敬亭,實在不宜闖蕩武林,縱然有通天武功,也難免吃虧翻跟頭。

    蕭月生輕輕一抖,長劍回歸岳敬亭腰間外鞘,他空出兩手,在胸前不斷翻動,手指掐訣,不斷變幻,繁復無比,卻又曼妙好看,素來溫和的臉龐沉凝嚴肅,于他甚是罕見。

    最終,兩手停下,回歸成劍訣,輕輕點至岳敬亭兩邊太陽穴。

    岳敬亭悶哼一聲,身體一顫,然後僵直不動,雙眼緊閉,眼瞼跳動,惟是眼珠在不斷的轉動。

    蕭月生輕吁了口氣,放開兩手,又做了個收功之勢,方緩緩退開,來到了李若雲身邊。

    “師兄,這是做甚麼?”李若雲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眸轉動,清輝流轉,轉頭望向他。

    “將剛才的劍法刻入他腦海。”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說道,目光打量著僵直不動的岳敬亭。

    李若雲心中疑惑,不知大師兄剛才所言之意,見他心不在焉,不欲多說,便不再打听,待日後問不遲。

    兩人靜靜坐在柔軟的青草上,肩挨著肩,看著天空高懸的冰輪,周圍披著輕紗,朦朧而神秘,這里的夜晚,安靜而優美。兩人正享受著這靜謐的氣氛,岳敬亭忽然醒來,甩了甩胳膊,轉頭回顧,眼神茫然,帶著憨氣。

    “小兄弟,如何,記住了麼?”蕭月生呵呵笑問。

   

    岳敬亭想了想,腦海中飛快演練起了剛才劍招,清晰無比,興奮與驚異不斷沖擊著他。

    “鏘”一聲,長劍出鞘,他身形閃動,長劍揮舞,模仿著腦海中所記。

    只是他雖記住,施展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仍別別扭扭,難看之極,看不出半點兒精妙。

    雖是如此,他已喜悅不勝,能夠這麼清楚的記得一套劍法,是前所未有,這種感覺,美妙無比。

    蕭月生見他沒完沒了的揮劍,臉上興奮激昂,如痴似癲,不由擺擺手,苦笑道︰“小兄弟,暫且歇一歇,想練,日後再練吧。”

    蕭月生聲音清朗,直接在岳敬亭腦海中響起,他不由收劍,此時才想起,美妙的一切,皆是眼前之人所賜,不由將劍還鞘,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先生大恩,小子沒齒不忘!”

    “不必如此。”蕭月生與李若雲一同起身,他瞥了一眼清冷如故的李若雲,溫和的笑道︰“是我師妹見你刻苦上進,心中感動,故央我送你一份見面禮罷了。”

    “多謝仙子垂憐!”岳敬亭不知兩人姓名,恭身道謝,這聲仙子叫得,卻是實心實意,清亮的月光之下,李若雲一身月白羅衫隨風飄拂,委實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罷了,索性送佛送到西!”蕭月生嘆了一聲,自懷中取出一枚白玉佩,古樸而精致,觀之心靜。

    他將白玉佩向前一遞︰“將這枚玉佩貼身帶著,可助你寧神靜氣,有益練功,遇到性命之危,可捏碎玉佩,我可馬上出現。”

    岳敬亭馬上推辭,一看其模樣,便知這枚白玉佩珍貴異常,價值不匪,自己與他們素不相識,得授一套劍法,已經是難得的奇遇,再收如此貴重之物,那自己豈不太貪得無厭?!

    “你拿著便是。”李若雲淡淡說道,嗓音清冷,仿佛月光拋灑的銀輝一般。

    岳敬亭有些訕訕,這才頗帶愧然的收下玉佩。

    隨即,他想起了請教二人的尊姓大名,免得受恩之後,卻不知恩人名姓。

    蕭月生倒也未曾隱瞞,道出二人姓名,並笑言,不必保密,若真有前輩問起,自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師兄,僅教他一套華山劍法,又有何用?”已換了一身睡袍的李若雲遞上茶盞,忍不住問大師兄。

    他們此時身在寒煙閣,已自那座破端中瞬移回來,那里與寒煙閣相比,委實差異太大。

    蕭月生與李若雲皆換過睡袍,絲質的睡袍熨貼在身上,柔軟而光滑,說不出的舒服。

    小蝶與小情她們皆已睡下,二人也未打擾別人,李若雲親自煮茶,姿態優雅端莊,儀態曼妙動人。

    蕭月生懶懶的半倚在一張香榻上,似乎能聞到師父溫玉冰的幽幽體香,揭開茶盞,吹了吹熱氣,漫不經心的回答︰“若他是個可造之才,一套劍法足矣,否則,也不必花太大的心思。”

    “唉,他著實可憐!”李若雲在榻前錦墩坐下,也端著雪瓷茶盞,搖頭輕嘆。

    蕭月生瞟了她一眼,搖頭笑道︰“傻人有傻福,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師妹何須太過操心?!”

    “他那般刻苦練功,武功卻如此低微,總覺得上天不公。”李若雲的嗓音陡然變得柔和,明眸轉向大師兄︰“是不是?”

    蕭月生搖頭苦笑,只是低頭喝茶,不與她辯論,臉上的神情卻滿是不以為然。

    李若雲卻心中甜蜜,清冷的玉臉變得柔和嬌美,容光煥發,她能感受到大師兄對自己的寵溺,即使不以為然,不想多管閑事,最終仍依從了自己,去幫助那個華山弟子。

    “七師兄,你怎麼變得這般厲害了?!”華山派中,一片小樹林內,宋玉婷提著木劍,嬌聲質問岳敬亭,嘟著櫻唇,頗是不岔。

    兩人素來要好,經常比劍工磋,宋玉婷的資質絕佳,記性與悟性皆是不俗,岳敬亭的武功,倒大多是學自小師妹。

    “嘿嘿……”岳敬亭撓了撓頭,憨厚的笑,滿是興奮,卻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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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5章好奇



    “七師兄!”宋玉婷嗔著跺腳,她一身淡藍色勁裝,秀發披散,杏眼桃腮,英姿颯爽,卻又俏美動人。

    岳敬亭收斂笑容,撓著頭,想了想,對于自己的奇遇,他至今猶覺如在夢中,仍不太敢相信。

    況且,小師妹是自己最親密之人,這個秘密不能與她分享,仿佛錦衣夜行,憋在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于是決定,告訴于她。

    他轉頭四顧,小心翼翼,見樹林周圍沒有別人,才小心的沖小師妹招了招手。

    “嗯?”宋玉婷登時興趣大生,瞧他賊兮兮的模樣,不由嬌嗔的白他一眼,知機的湊上前去。

    “師妹,記不記得,在破廟那一晚,咱們遇到的兩個人?”岳敬亭在她嬌嫩的耳邊悄聲問。

    “……當然記得,二師兄他們的魂兒都被勾走了,現在還沒還回來呢!”宋玉婷俏臉羞紅,抿嘴嬌哼,感覺熱氣自耳朵吹到了心里,不由白了他一眼,腦海中泛起了李若雲那冷若冰清,飄然若仙的風姿。

    “那位先生,可是一位大人物呢!”岳敬亭語氣敬重。

    “他……?”宋玉婷杏眼微眯,仰起俏臉,仔細回想,卻想不出蕭月生的面容。

    實在是李若雲的容光逼人,加之他道功愈加精深,精氣神完全內斂,使人很難注目其身。

    最終,宋玉婷無奈的搖頭︰“不記得他的模樣了,好像有兩撇小胡子吧……”

    岳敬亭皺了皺眉,有些為蕭月生打抱不平,如此人物,竟被人忽視,太不應該。

    宋玉婷冰雪聰明,見他皺眉。忙又開話題,嬌笑著問︰“他是誰啊,哪個大人物?”

    “他叫蕭南秋,是水雲派的弟子……听說過吧?!”岳敬亭挺了挺胸膛,軒著眉毛,頗為自豪的問。

    宋玉婷輕咬嬌嫩的櫻唇,蹙眉想了想,忽然輕輕一拍手。嬌呼︰“是他?!”

    “嗯?”岳敬亭憨頭憨腦的望向她。

    “峨嵋派的女婿嘛!”宋玉婷雙目放光,用力跺了跺蠻靴。

    “呵呵,就是這位蕭先生。”岳敬亭忙不迭的點頭。

    宋玉婷微眯著杏眼,努力回想,想要回憶起蕭月生臉龐,卻總覺得模糊一片,令她頗感氣憤,自己的記性是極好的,見過一次面,便能記得住。這麼重要的人物。卻偏偏記不起來,真是氣人!

    岳敬亭知道她在想心思,不去打擾。她聰慧異常,想的事情,自己萬萬不及。

    “可惜!……可惜!”宋玉婷提得起放得下,既然記不起來,便不再勉強,臻首輕搖,嬌聲感嘆,俏臉滿是憾色。

    對這位同娶兩位峨嵋掌門弟子的蕭南秋,她好奇已久,卻相逢不相識。自己感覺遺憾。

    隨即她目光一亮,望向岳敬亭︰“師兄,你如何知曉的?!莫非……?!”

    “是啊。”岳敬亭用力點頭,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笑道︰“正是蕭先生傳了我一套劍法。”

    “這位蕭先生的武功很厲害麼?”見七師兄語氣敬重,宋玉婷也跟著敬重,歪頭嬌聲問。

    “很厲害!”岳敬亭仍是用力點頭,隨後撓了撓頭,低頭想了想,焦急又無奈搖頭︰“我說不好……,反正,反正,厲害得很!”

    對于七師兄的辭不達意,宋玉婷已是習以為常,不忍他再困擾,嬌笑道︰“那蕭先生傳你什麼劍法?”

    “玉女劍!”岳敬亭緩緩吐氣開聲。

    “玉女劍?!”宋玉婷似是不信,不由輕呼,玉女劍在華山劍法中頗為普通,入門幾年的弟子,皆能學到。

    “是啊,就是玉女劍!”岳敬亭見她驚異,有些莫名其妙,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但這套玉女劍法,比師父使得還要精妙,真的是好劍法!”

    見小師妹露出不信之色,岳敬亭不由焦急,卻又無力可施,自己雖能記住這套劍法,卻至今無法學會,施展之時,仍難免走形。

    “喲,小兩口還沒走吶!”一聲嬌笑驀然響起,正在兩人的身後,驚得二人不由一顫,匆忙回頭。

    一位身形嬌嬈的美貌女子裊裊而來,一身淡綠色勁裝將夸張的曲線盡顯無遺,隨著蓮步輕移,胸前顫動,驚心動魄。

    兩人同舒了口氣,原來是宋妨婷的師姐杜秋月,兩人同拜一師,情同姐妹。

    這位杜秋月貌美如花,武功極高,手段頗辣,雖然長得嬌妖動人,卻容不得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色相,動輒一腳踢出,直中命根子,人稱華山無影腳,在華山派上下極負盛名。

    “杜師姐……”岳敬亭忙躬身行禮,神態恭敬,對于這位杜師姐,他也是忌憚異常,眼楮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她縴縴蓮足。

    眼前閃現出師兄們慘狀,捂著命根子,身子蜷如蝦,嘴里不住抽著冷氣,欲叫無聲。

    想到此,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匆忙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去看她。

    杜秋月婀娜多姿的來到兩人跟前,笑豐望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岳敬亭,對宋玉婷嬌笑︰“小師妹,又在指點七師弟武功吶?!”

   

    “師姐!”宋玉婷扭了扭細腰,嬌聲嗔道,怨她傷了岳敬亭的顏面。

    “好罷好罷。”杜秋月瞥了一眼動也不動的岳敬亭,彎腰吃吃嬌笑,花枝亂顫,更加誘人︰“瞧七師弟那傻樣,好像我會吃人似的!”

    岳敬亭仍不敢松懈,只是憨憨一笑,忙又閉上嘴,垂下目光,杜師姐可是出名的蛇蠍美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時怒時笑,變化多端,防不勝防,若真的听了她的話,終免不了挨上一記無影腳。

    宋玉婷見七師兄這般模樣,也不由抿嘴嬌笑,岳敬亭只好陪著憨笑,惹得兩女又是一番格格嬌笑。

    笑了一番,她們慢慢收住笑意,三人來到樹林旁歇息,圓桌是橫切而成的要墩,四個稍細些的木墩可坐。

    杜秋月優雅的坐下,捋了捋鬢旁幾綹秀發,她面如秋月,嬌艷動人,岳敬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看她。

    “小師妹,這次下山,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怎麼二師兄他們幾個都魂不守舍的?”她伸手輕捶了捶自己香肩,慵懶的問。

    宋玉婷不由抿嘴微笑,岳敬亭也動了動嘴角,他們心知肚明。

    “小師妹,還不快說!”杜秋月也是冰雪聰明,見到兩人神態,自是明白,便嬌喝一聲。

    宋玉婷見師姐動了動修長的玉指,不敢拖延,忙嬌聲嘆道︰“唉,也怨不得師兄他們……”

    “哦?”杜秋月慵懶的應了一聲。

    宋玉婷搖頭感嘆︰“在山下,我們遇到了一位女子,實在太過美麗!……對了,七師兄,她叫什麼名字?”

    “李若雲,是蕭先生的師妹。”岳敬亭忙回答,小心的看了一眼杜秋月,馬上收回目光。

    “二師兄他們幾個魂兒是被她勾走了?!”杜秋月坐直嬌軀,鳳眸一閃。

    宋玉婷輕點臻首︰“真怨不得師兄,是那位姐姐太美。”

    杜秋月明眸轉動,掃向岳敬亭,忽然嬌笑︰“在七師兄的眼中,怕還是小師妹最美!”

    “師姐!”宋玉婷登時紅霞滿面,又羞又惱,探玉臂便去撓她的癢。

    岳敬亭也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縫鑽下去,心下卻涌出甜蜜,杜師姐的話,正中自己的心思。

    兩女廝鬧了一陣,便又劍回樹墩,整理一番紛亂的鬢發,剛才的一通廝鬧嬌笑,她們皆是兩腮酡紅,嬌艷誘人。

    “小師妹,說說那位李……李若雲吧。”杜秋月拂著秀發,秀出一股慵懶的風情,猶如剛經歷雲雨之歡。

    惜乎岳敬亭不解風情,目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看一眼,他明白,即使是有小師妹在,杜師姐該出腳時就出腳,不會留情。

    “她呀……”宋玉婷娓娓道來,將李若雲夸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順便,也說到了蕭南秋。

    這一段日子,關于峨嵋派貝錦儀與周芷若定親之事,武林中傳得揚揚,她們雖在華山,但六大派聲息互通,早已知曉。

    “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杜秋月狀似不信。

    “師姐問七師兄,或去問二師兄他們!”宋玉婷嬌哼一聲,帶上幾分薄怒。

    “好好,我相信便是!”杜秋月忙擺手嬌笑。

    她托著香腮,想了想,忽然輕拍一下圓潤玉腿,笑道︰“小師妹,咱們一塊兒下山吧?”

    宋玉婷一怔,眨了眨明眸︰“下山?”

    “對,咱們去拜訪水雲派,見識一下那位李若雲的風采!”杜秋月修長的鳳眸放光,嬌聲笑道。

    “那……太唐突了吧?”宋玉婷猶豫。

    “怕什麼,那水雲派除了蕭南秋,不全是女子嘛!”杜秋月嬌哼道,輕輕一掠額前秀發,笑道︰“再說,對那位蕭南秋,你不好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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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6章夜襲



    宋玉婷對那位蕭南秋確實好奇,最重要的,卻是自己明明看到過他,卻記不住他的模樣,心中不忿,欲再一見。

    她更想看到的,卻是李若雲,世間罕有的美貌,如此萬種的風情,即使身為女子的自己,也不得不贊嘆。

    李若雲的儀態舉止,無不動人,她想,若是自己能夠與她相交,能夠學得幾分,沾上幾分風情,也便足矣。

    杜秋月艷若桃李,卻是雷厲風行的性子,隨後便去找師父,稟明情況,很快被準許,她精明干練,只有別人吃她的虧,其師甚是放心。

    于是三人結佼,下了華山,直奔川蜀而去。

    一路上,兩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岳敬亭的話很少,是個悶頭葫蘆,手腳卻不安停,坐在馬上,不停的比比劃劃,表情時喜時惱,看著頗為可笑。

    宋玉婷知道,他正在練劍,也不去打擾,只是拉著師姐說笑,兩人有講不完的話。

    他們腳程極快,毫不停歇,短短的十數日,便已到了川蜀境內,又過了兩日,便進了成都府內,恰在傍晚時分,住進了一家客棧。

    他們急趕了這一陣路,即使武功在身,也感疲憊,終于到達,心里松了口氣,反而不著急去水雲派了。

    夜晚的成都城,悶熱難當,他們三人皆無睡意,搬出竹椅,坐在小院中納涼。

    天空明月皎皎。銀輝遍灑,卻沒有一絲涼意,嘰嘰的蟋蟀聲響個不停,也趕來湊熱鬧。

    “師姐,好像有人盯著我們呢。”宋玉婷素手執一折仕女團扇,不停扇動,秀發挽起,素潔利落。一雙明眸在月光下閃動,如粼粼波光。

    他們的內功修為,尚難達到寒暑不侵之境,這般悶熱的天氣,即使內功護體,也作用有限。

    杜秋月也扇動著仕女團扇,高挽秀發,別有一番風韻,她點頭黛眉,修長的鳳眸掃了周圍一眼︰“嗯。我也有這般感覺!”

    “師兄。你覺沒覺得?!”宋玉婷見七師兄仍舊心不在焉,手指顫動,魂游天外。不由杏眼一瞥,嬌哼輕問。

    “嗯,啊?……什麼?”岳敬亭大夢初醒的模樣,停下了顫動的手指,轉頭望向宋玉婷,神色迷惘。

    杜秋月不由吃吃一笑,橫了他一眼,轉首對宋玉婷笑道︰“我們在他旁說話,他都不知不覺,還能知道別人?!”

    “師兄。像是否感覺後面有人盯著咱們?”宋玉婷知道,七師兄的內功比自己高明得多。

    “嘿,我沒注意,……有人嗎?”岳敬亭撫了撫後腦勺,面露愧色,不改憨頭憨腦。

    宋玉婷白了他一眼,怨他粗心大意,即使是沉浸于劍法修煉,也不能喪失警惕。武林劍惡,一不小心,便會害了自己。

    “七師兄,你在練什麼劍法呢,要不要師姐點撥點撥啊?”杜秋月笑盈盈問,悶熱的天氣,令她面如桃花,更增嬌艷,只是月光朦朧,旁人無法看清。

    岳敬亭忙不迭的搖頭︰“不……不用……不……不敢勞煩師姐。”

    宋玉婷又白了杜秋月一眼,卻也好奇,嬌哼道︰“七師兄正在練玉女劍法呢,師姐最精,不如切磋一下吧。”

    她聰慧萬分,知道總與自己切磋,對他無益,他對杜師姐心懷畏懼,與之交手,也算一種磨練。

    “喲,是玉女劍法?”杜秋月頗為意外,鳳眼微眯。

    這套頗為粗淺的劍法,只因名字好听,她才練得起勁,在華山劍法中,實算不上什麼高明之術,沒想到他也練得這麼起勁。

    “那可真的得比劃比劃!”杜秋月放下團扇,拿起身旁長劍,盈盈站起,款款走出兩步,站在院子當中,輕跺青石,劍柄一指他,嬌嗔道︰“男子漢大丈夫,別磨磨蹭蹭的!”

    夜風陣陣,吹拂著她湖綠的輕薄單衫,明亮的月光下,噴火曲線若隱若現,惹人血脈賁張。

    岳敬亭是心中忌憚,但畢竟不是泥人,火氣猶存,听杜秋月如此相逼,自是應戰,況且,修練了這一陣子,自覺劍法精進,也想看看究竟如何。

    宋玉婷隨著他起身,心中興奮,並不緊張,杜師姐的無影腳只對付色狼,比武之時,不會傷他。

    “杜師姐,請!”岳敬亭緩緩來至她跟前,渾身放松,腳步從容沉穩,慢慢拔劍,朝前一遞,沉聲輕喝。

    宋玉婷微愣,不禁稱贊,果然大是不同。

    岳敬亭自從起身,腦海中便反復閃現蕭月生的身影,不自覺的模仿著他的儀態,已是頗有幾分氣勢。

    “好好,有點兒像模像樣了!”杜秋月咯咯一笑,花枝亂顫,令青澀的小子不由失神。

    “看劍!”杜秋月偏偏趁火打劫,趁他一愣神間,長劍陡然出鞘,直刺而出,一點寒芒閃現,快如閃電。

    岳敬亭驀然驚醒,日思夜想的劍招自然施展,劍尖微挑,直刺杜秋月皓腕,逼其變招。

    本是極為普通的一式,此時施展,卻恰到好處。

    “好!”杜秋月嬌喝一聲,透著興奮,再次變招,僅以玉女劍法進攻,她精擅此劍法,凌厲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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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敬亭從容應對,與腦海中的玉女劍法相比,杜秋月所施,實是小孩與大人之別,太過簡單。

    “好,好!”幾招過後,杜秋月嬌聲輕喝,劍法陡變,不復玉女劍法,華山諸多劍法一一呈現,威力宏大,令岳敬亭一番手忙腳亂。

    他雖然資質駑鈍,但有蕭月生的奇術相助,劍法提升突飛猛進,開始不適過後,竟也能勉強應付,任憑杜秋月嬌喝連連,劍如狂風驟雨,仍能堪堪化解,進攻,他卻是沒有那膽量。

    一旁的宋玉婷看得眉開眼笑,拍腫了玉掌,實未想到,七師兄的劍法精進如斯,簡直是一日千里。

    “師姐,成了吧,別再出汗!”宋玉婷見岳敬亭有些抵擋不住,急忙開口。

    “哼……”杜秋月驀然收劍,鳳眸清亮逼人。

    她嬌喘細細,明亮月光下,湖綠單衫下,高聳的玉峰起伏不定,令人心神隨之蕩漾。

    她利落的將劍歸鞘,抽出羅帕,拭了拭雪頸後的香汗,曲頸嬌笑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七師弟!”

    “全靠師姐承讓。”岳敬亭憨憨一笑,袖子一抹額頭的汗,收劍收鞘,說的話卻頗為乖巧。

    “別,那可不敢當!”杜秋月橫了他一眼,聲音拖動,明眸如水,不自覺間,流露醉人的媚意,令岳敬亭心頭一跳,忙轉開眼楮,免受無影腳。

    宋玉婷也橫了師兄一眼,心中喜悅,對杜秋月嬌笑道︰“師姐,這套玉女劍法可是那位蕭南秋傳給師兄的!”

    “哦?”杜秋月不再難為岳敬亭,微蹙黛眉,蓮步輕移,再次坐回竹椅,低聲問︰“他怎麼懂得咱們華山派劍法?”

    “不曉得……”宋玉婷搖頭,轉向岳敬亭。

    “我也不知。”岳敬亭忙搖頭擺手,猶豫了一下︰“蕭先生是不是與咱們華山派有何淵源?”

    三人想了想,終于放下此念,想要當面問清。

    ××××××××××××××××

    梆子敲了三響,正是夜深人靜,整個成都城也陷入了深睡。

    岳敬亭三人的小院,忽然躍進數道黑影,明亮的月光下,可看出他們皆黑衣蒙面,手中或刀或劍,被月光映得森冷逼人。

    當前一人長劍一比,身後六人分成兩隊,一左一右,躡手躡腳,貼向東西兩房窗口。

    他們無聲無息,仿佛腳不沾,卻又迅捷無比,很快貼到牆上,乍放眼望去,看不到人影。

    一動不動,停了半晌。

    兩個精瘦之人各自探出身子,先以手指醮吐沫,輕輕按到窗紗上,將其濡濕一塊兒,隨即伸出細管,輕輕捅破,無聲進入。

    二人再次定住,一動不動,過了幾息,沒听到動靜,方再次探頭,將嘴湊到細管上。

    “啊!”兩人同時發出慘叫,突兀而淒厲,身子後躥,快如脫兔,兩手捂嘴,極力忍住慘叫。

    “砰砰”兩響,左右兩間屋子軒窗同時飛出,三道人影隨紗窗,落于院中。

    岳敬亭與宋玉婷杜秋月三人持劍而立,並成犄角,在月光下,他們目光冷冽,狠狠瞪著站在牆邊的七人。

    “藏頭露尾,無膽鼠類!”

    杜秋月身著湖綠單衫,秀發披肩,美艷逼人,冷嗤一聲,長劍指了指他們,鳳眸射出不屑目光。

    柔和明媚的聲音听到他們耳中,卻說不出的刺耳,當先一人站在門口,比劃了一下長劍,牆邊剩下的四人緩緩走出,圍住了岳敬亭三人,目光冰冷,毫無感情。

    杜秋月一瞥他們的步伐,心中一緊,深覺棘手,這四人皆非弱者,僅是功力,便非是自己三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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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7章裝鬼



    “你們可是崆峒派弟子?!”當先一人,提著長劍,緩緩靠近,步伐悠然,慢慢問道,杜秋月听得,能斷定他是中年男子。

    “弄錯了,我們是華山派的人!”岳敬亭忙道,心頭不由一松。

    “哦?……原來是華山派高徒!”那中年人已走到他們近前,似是疑惑,隨即劍光一閃,直刺杜秋月,口中沉聲一喝︰“上!”

    圍上的四人同時動手,閃起四道劍光,直刺犄角而立的三人,殺氣襲人,空氣為之一涼。

    岳敬亭心性純樸,本以為他們弄錯了,能夠解釋得清,身體已是放松下來,乍遇襲殺,不由手忙腳亂,且襲來的是兩柄劍。

    杜秋月與宋玉婷卻小心許多,早有防備,應付得不慌不忙。

    “好卑鄙!”杜秋月嬌喝一聲,劍光暴閃,一團銀花籠罩胸前,將襲來的寒劍卷入,左手卻輕輕一抖,微不可寒。

    岳敬亭前面的兩人游刃有余,似是貓戲老鼠,對手忙腳亂的他並不下殺手,倒想看看,他這個華山門徒,究竟有何絕招。

    兩人胳膊同時一麻,似是被蚊子嚇了一下,並未在意,此時天氣悶熱,蚊子極多,被咬一口,極是常見,繼續戲耍岳敬亭。

    轉眼之間,已是十余招過去。

    “啊!”“啊!”

    正戲耍岳敬亭的兩人先後慘叫,忙不迭的捂住右臂,長劍幾乎脫手,跳出圈外,左手急撓,似是螞蟻上身。

    岳敬亭有些莫名其妙,怔怔站在那里觀望,杜秋月卻不由咯咯一笑,花枝亂顫。手中長劍兀自不停,依舊犀利狠辣。

    她對面的蒙面人喘了口粗氣,身為首領,領著六人前來對付這三個雛兒,本是十拿九穩,卻沒想,有這般波折。

    剛才未戰已折了兩人,正在那邊上著傷藥。如今又有兩人出了狀況,實是莫名其妙。

    “怎麼了?!”他沉聲怒喝,劍招越發凌厲,眼前這個女子,實在棘手,年輕不大,劍法卻忒老辣,非一時能夠建功。

    “老大,小心暗器!”其中一人一邊撓著右肱,一邊喊道。聲音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杜秋月咯咯驕笑,玉峰起伏,誘人無比。她得意笑道︰“中了蜂須針,不死也要刮層皮!”

    岳敬亭正提劍出招,與宋玉婷一同抵擋敵手,聞言不由望了一眼剛才的兩個對手,目光泛著一絲同情。

    杜師姐的蜂須針與其無影腳一般有名,他一想起,便不寒而栗,心驚肉跳。

    蜂須針由一小塊兒玄鐵化成,雖頗有重量,卻細如毫發。射出之後,根本難以察覺,且堅利無比,即使練過金鐘罩鐵布衫,也極難抵擋。

    針上抹了蜂毒,並不足以致命,沾上去卻奇癢無比,兼之酸麻,滋味奇特。比疼痛更難以忍受。

    因為不傻人性命,故身為名門大派之人,也未被禁,是她的獨門暗器,華山派諸人,如避蛇蠍。

    “交出解藥,饒你性命!”對面之人冷喝一聲,停下劍招,卻目光森然,殺意盈盈。

    杜秋月也不死纏濫打,趁勢收劍,咯咯一笑︰“你這話,三歲小兒都不信!”

    “本座言出九鼎!”那人淡淡回答,背負右手,雖黑巾蒙面,仍能看出傲然之色。

    “那好,先說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此?”杜秋月撇了撇細膩的嘴角,卻點點頭。

    岳敬亭與宋玉婷二人也停手,他們現在底氣十足,三對二,脫身有余。

    “……碧血門!……你們華山派應是知曉吧?!”那人語氣輕淡,卻露出幾分陰森。

    杜秋月微微一怔,隨即恍然,一切自是應刃而解,原來如此,是碧血門的報復了。

    “老大!”忽然自牆上又飄下兩道人影,落無聲,飄然如羽。

    杜秋月不由色變,自己費盡心機,終于掙扎出了一條出路,卻沒想到,生機轉瞬即逝,這兩人輕功如此高明,即使自己三人逃走,也斷無可能。

    她看了一眼正在奮力抓撓的兩人,思忖是否能夠以解藥要脅。

    “上,殺了他們,搜出解藥!”那首領卻不給她機會,長劍自背後伸出,一指三人。

    其余二人飛身而上,又是四人圍攻。

    這一次,那首領卻讓開杜秋月,身形一扭,閃至岳敬亭身前,長劍抖刺,快如閃電。

    岳敬亭雖然得傳劍法精奧,但時日尚短,與杜秋月相比,仍顯稚嫩,對這般刁鑽的一劍,抵擋得頗為吃力。

    尚未回過氣來,又是一劍削來,他慌忙閃身,步法已亂,對手委實太過高明。

    那邊,杜秋月已被兩人纏住,無法分身,宋玉婷抵擋一人,也如岳敬亭般,勉強堪堪支撐。

    “七師弟,靜下心!”杜秋月目光一瞥,忙嬌喝一聲。

    岳敬亭听聞喝聲,心中一清,腦海中蕭月生的身影再次出現,劍招陡變犀利,從容化解挾寒氣而至的長劍。

    對面的首領輕咦一聲,心中奇怪,不知為何,這個小子竟變了一個人般,身手陡增,已頗具名家風範,華山派果然不愧是名門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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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劍來劍往,憑著一套玉女劍法,岳敬亭立身不敗,猶如海上的一葉扁舟,在風浪中飄搖,欲翻未翻,韌性十足。

    “師妹!”岳敬亭忽然輕喝,身形疾閃,陡然加快,左手倏的一探,迎上刺向宋玉婷劍尖。

    宋玉婷雖然劍法不俗,內力卻低,兼且身為女子,氣脈不如男子悠長,此時已嬌喘吁吁。面色蒼白如紙。

    剛擋住一招,手臂已無力,長劍幾乎脫手,腳步虛浮,對于毒蛇吐信般的長劍無法抵擋,馬上便要中劍。

    岳敬亭輕哼一聲,一拳擊出,正中劍尖。將其長劍蕩開,化解了宋玉婷之危。

    “叮”的一聲脆吃,隨即響起宋玉婷的尖叫︰“七師兄!”

    他胸口已是中劍,只顧得化解宋玉婷之危,不顧更加危險的對手,對方劍尖化為一道寒芒,令他避已不及,正中胸口。

    “嗯?!”那首領輕咦一聲,只覺手中傳來一股巨力,令自己不得不後退。

    他反應極快。腳尖一點。乍退又進,趁岳敬亭發呆時,又是一劍刺去。與剛才的一劍所重合。

    “叮”又是一聲脆響。

    一道乳白的光芒驀然迸出,宛如一柄光劍,直穿透岳敬亭胸口衣衫,斜射向茫茫夜空。

    這道光柱升空,隨後破碎,化為漫天點點瑩光,猶如無數的螢火蟲在天空飛舞,美麗絢目。

    正在激戰的諸人紛紛住手,跳出圈外,觀看著這奇異之境。贊嘆中透出茫然。

    即使是岳敬亭,也疑惑不已。不由摸了摸胸口,忽然一怔,蕭先生所贈那枚白玉佩,竟已消失不見。

    他不由大急,這枚白玉佩精致細膩,珍貴異常,是由蕭先生所贈。而且調息入定時,透出一絲淡淡清涼,寧心靜神,極具神效。

    難道,剛才被劍刺碎了?!

    岳敬亭心中憤然,怒瞪正打量著天空的對手,天空中的熒光正漸漸減弱,仿佛焰火將熄。

    “咳!”一聲清咳聲驀然響起,場中正在欣賞奇景眾人紛紛驚醒,轉目四顧。

    “啊,鬼啊!”宋玉婷一聲尖叫,忙不迭撲向一臉憤然的岳敬亭,鑽到了他懷中。

    眾人入目所見,是一位身穿月白長衫,面色猙獰可怖,宛如修羅之人,在一片熒光中,此人飄然落,宛如鬼魅,通著森森的鬼氣,委實可怕。

    宋玉婷雖然聰慧無比,但畢竟是女孩心性,乍見到這般形象,從小怕鬼的她,自是失聲嬌喚。

    “鬼?!”蕭月生不由失聲而笑,卻並不摘去臉上面具。

    雖是夜半三更,但水雲派的寒谷卻熱鬧萬分,蕭月生正與幾位師妹鬧得厲害,他們紛紛戴著嚇人的面具,躲在瓊林中捉迷藏,互相嚇唬,玩得不亦樂乎。

    誰若是被嚇得出聲,便算是輸,須得學狗叫十聲,罰雪里梅美酒一杯。

    蕭月生武功通神,自不會輸,想要捉弄師妹們,易如反掌,沒用多久,李若雲幾人便各自罰了數杯,嬌艷欲滴,醺醺然,興趣更高,鬧得更瘋。

    正鬧在興頭上,蕭月生腦海里忽然一動,生出感應,知道白玉佩的示警,只能運用瞬移,出現在岳敬亭周圍。

    ××××××××××××××××

    “爾等何人,為何擾人清夢?!”蕭月生陰森森的喝問,幽幽若自獄傳出,嚇得宋玉婷緊緊摟住岳敬亭,臻首鑽進他懷中,不敢露面。

    岳敬亭溫香軟玉在抱,面紅耳赤,右手握著長劍,左手去不知放在哪里是好,他心懷坦蕩,膽子極正,並不怕鬼。

    “裝神弄鬼,閣下何人?!”那首領冷喝一聲,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冷電迸射,緊瞪著蕭月生。

    “大膽!”蕭月生伸手一招。

    那首領頓時身不由已,雙足向前滑動,似乎被一雙手緩緩推向蕭月生方向。

    他忙用力一刺青磚,劍身刺入一半,實是鋒利不凡,雖談不上寶劍,也極難得。

    他腳卻漸漸離,竟是飄浮,正身被拉向蕭月生,上身拉住長劍,劍身彎曲,幾欲折斷。

    如此詭異之狀,場內諸人不由遍體生涼,幾乎相信,這確是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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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8章引火



    “撒手!”場內一蒙面人將長劍當作暗器施展,射向蕭月生。

    “呵呵……,難得!”蕭月生左手一吸,將射來的長劍接住,右手放下,那個首領砰然落,幸好拄著劍,未曾跌倒出丑。

    他順手揭下面具,露出溫煦的笑臉,滿臉的笑意,似是為自己能夠嚇到別人而得意不已。

    “蕭先生?!”岳敬亭不由失口而叫,他懷中的宋玉婷不由抬頭,忙不迭的逃出他的懷抱,面紅耳赤,羞澀不堪,兀不忘打量蕭月生。

    蕭月生將猙獰面具收入懷中,笑著點頭︰“小兄弟,又見面了!”

    岳敬亭對他的親切大感慚愧,憨笑了兩聲,撓了撓頭,無言以對,若非自己未練好他所授劍法,也不會落至這般田,勞煩他出現。

    場內幾人既知他非鬼魅,非但不心喜,反而心驚不已,剛才那一手凌空虛攝,委實匪夷所思,那正拄著劍、用力喘息的蒙面人體會最深。

    杜秋月酥胸起伏漸低,暗自調息,抬頭打量著蕭月生,鳳眸閃爍,宛如天上寒星,她暗自思忖,莫非,這便是七師弟所說的蕭先生?

    不由頗感失望,沒想到他這般普通,貌不驚人,實難吸引住女人的目光,峨嵋派的貝錦儀與周芷若皆是絕色美人兒,竟要同時下嫁于他,莫非是因他武功高明之故?

    “小女子宋玉婷,見過蕭先生!”宋玉婷見到七師兄臉上的孺慕之情,不由對蕭月生感覺親切,盈盈襝衽,嬌聲見禮。

    蕭月生對她與岳敬亭的關系自是心明,擺了擺手,虛虛輕扶,呵呵一笑︰“小兄弟倒是好福氣,姑娘毋須多禮!”

    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將自己扶起。宋玉婷神情嫻靜,心中驚異,怪不得師兄如此推崇這位蕭先生,果然神功驚人。

    “蕭先生,這位是我杜師姐!”岳敬亭轉眼瞥到艷若桃李的杜秋月,忙向蕭月生介紹。

    杜秋月淡淡一禮︰“小女子杜秋月,見過蕭先生。”

    她平常艷若桃李,嬌美如花。但資質極佳,聰明絕頂,心高氣傲之極,對華山派的男人不假一絲辭色,實是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對天下間的男子,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乍見到這位傳奇的風雲人物,心中失望,神色自是不想掩飾。冷冷淡淡。令岳敬亭大為惱怒,卻也無奈。

    見她如此,蕭月生卻未生氣。只覺得有點兒意思,點點頭,拱頭溫煦的笑道︰“原來是杜女俠,幸會!”

    說罷,溫潤目光掠過她玉臉,轉頭望向那邊幾位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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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那四人的慘狀,蕭月生不由一笑,轉頭問道︰“這幾位衣著神秘,所為何來?”

    “他們是碧血門的人,是來殺我們的。”宋玉婷嬌聲回答。瞟了他們一眼。

    “武功的確不俗。”蕭月生點點頭,盯著蒙面的幾人看了看,讀心術運轉,已是確定,轉頭對岳敬亭笑道︰“招惹了這般厲害的人物,小兄弟還敢下山,勇氣可佳。”

    對蕭月生的調侃,岳敬亭赧然無語,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嘿嘿憨笑兩聲。

    “先把傷包一下吧。”蕭月生指了指他的手,然後望向杜秋月,溫和的笑問︰“杜女俠,不知芳駕欲往何處?”

    宋玉婷心下一驚,忙拉起岳敬亭的手,方看清,他手臂上正淌著血,滴到青磚上,約有寸余的口子,皮肉翻開,頗是嚇人。

    “听聞水雲派武學高明,小女子等實在好奇,想要當面見識。”杜秋月微眯著鳳眸,細細打量對方,目光甚是大膽。

    “呵呵……,原來如此!”蕭月生伸手,摸了摸黑亮的八字胡,呵呵笑道︰“那在下就代水雲派上下恭迎芳駕了!”

    隨即指了指正緩緩後退,想要不知不覺離開的蒙面人,沖杜秋月笑道︰“那這幫人該如何處置?”

    杜秋月鳳眸一閃,嫣然笑道︰“……全憑蕭先生作主。”

    蕭月生不由搖頭失笑,這個杜秋月,還真是有意思,懶得與個女人計較,微微點頭,身形一閃,化為一道白影,瞬間繞過蒙面的幾人,回到原位,在眾人的眼中,他只是身體晃動一下。

    幾道悶哼聲接連響起,出自那幾位蒙面人之口,其首領長劍鏘然落,身體松馳下來,步子陡然變得虛浮。

    杜秋月微微一怔,隨即看了看那幾人,略有幾分遲疑的望向蕭月生,稍一猶豫︰“他們……”

    “現在他們已不再是武林中人,終可退隱山林,盡享清福了!”蕭月生溫和笑道,在月光下,臉上一片漫不經心。

    “他們武功……”杜秋月心中一震,有些明白,遲疑的問。

    蕭月生點頭︰“嗯,他們的武功已廢。”

    他有戒殺令在身,自是不會輕易破去,況且,也不會因為要救岳敬亭他們而隨便殺人。

    但他已隱隱知道碧血門身份,因對元朝毫無好感,反而痛恨,便出手教訓一番,也算是引火燒身之舉,而且,這唯恐引不來這把火。

    華山派的三人聞言,不由生出一絲同情,對于武林中人而言,被廢武功,實是生不如死。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便來敝派吧,……恭候大駕!”蕭月生笑了笑,一拂袖子,轉身,邁步,身形驀然消失,聲音余在回蕩,人已不見。

    三人呆了一呆,對他倏然而至,驀然消失頗不習慣。

    “師姐,放了他們嗎?”宋玉婷最先省過神來,指了指蒙面的幾人,他們正緩緩離開。

    “由他們去吧!”杜秋月難得慈悲一回,索然的擺擺手,提劍往回走,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第二日,當他們三人來到紫山下時,見到一堆人早已等候,杜秋月認得,這些人卻是崆峒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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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9章再起



    當世六大門派間,互有往來,杜秋月雖是女流之身,很少參與派中事物,卻也見過崆峒中人。

    見到這些人罵罵咧咧,口出髒言,毫無名門大派的氣度,杜秋月心下不悅,不由蹙了蹙柳眉。

    宋玉婷甚少下山,不認得他們,見他們這般粗魯,也是不喜,皺眉低聲問︰“師姐,他們是何人,這般不成體統!”

    “崆峒派的!”杜秋月哼了一句,遠遠的站著,不想接近。

    崆峒派中人覺察到有人靠近,望見他們三人,看了一眼他們裝束,有一人自人群中跑了過來,老遠便拱著手,笑呵呵的問︰“這位少俠與兩位俠女,莫不是華山派高弟?”

    他胖墩墩的身形,臉形微圓,微胖,看著和氣可親,加之眯眯的笑意,仿佛彌勒佛轉世,轉易親近。

    “正是,不知尊駕何方神聖?”杜秋朋淡淡回答,鳳眸掠過不遠處的人群,見到人群中有一位老者,卻是崆峒派的名宿宗維俠。

    她心中驚詫,這個宗維俠在崆峒派中權力甚大,不知為何,竟親自前來,且用這般低下的手段,大損崆峒派的名聲。

    “在下崆峒派陳福壽,得見到三位華山高徒,著實欣喜,呵呵……”他笑呵呵的回道。

    “容小女子拜會宗前輩吧!”杜秋月仍不冷不熱,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蓮步輕移。

    在派內,她怒笑由心,但到了外面,便是華山派之人,需有名門大派弟子的矜持。

    岳敬亭與宋玉婷自是馬首是瞻,跟在她身後。走到了人群之前。

    此時,崆峒派的眾人已是停止了謾罵,羞恥之念仍在,有外人在一旁,畢竟有些不好意思。

    杜秋月裊裊婷婷而至,她艷若桃李,貌美如花,帶著一陣香風。令這些崆峒派的弟子們蠢蠢心動。

    “小女子華山杜秋月,見過宗前輩!”杜秋月露出一絲笑意,襝衽一禮,向撫須而立的宗維俠嬌聲道。

    “堅佷女不必多禮。”宗維俠眼楮微眯,心下甚喜,語氣親切,虛虛撫了扶,和藹的笑道︰“鮮于掌門一向可好?”

    “掌門師伯安好!”杜秋月神色鄭重的回答。

    岳敬亭與宋玉婷也紛紛見禮,隨即又有幾位崆峒派的弟子與他們見禮,寒暄了一番。彼此都是六大門派中人。門當戶對,關系自然親近了一層。

    宗維俠頗為老道,當先發問︰“賢佷女三人前來。可是欲往水雲派?”

    “正是。”岳敬亭重重點頭。

    他心下對水雲派更為親近,見崆峒派的人來者不善,便生出莫名敵意。

    宗維俠眉頭皺了一下,對岳敬亭的敵意似是未覺,對杜秋月呵呵笑道︰“莫非,貴派與水雲派也有交情?”

    杜秋月微一沉吟,搖了搖頭︰“我們三人只是慕名而來,想要見識一下水雲派罷了。”

    “既如此,那老配倒要勸三位謹慎才是。”宗維俠眉頭一軒,苦笑著搖著。

    “哦……。這是為何?”杜秋月笑問。

    “若是這般貿然上去,說不定,會自尋沒趣。”宗維俠嘆了口氣,指了指霧氣迷茫的紫山︰“這水雲派看似低調,骨子里卻傲氣沖天,便是我們崆峒派,也未放在他們眼中,……貴派雖說威名卓著,怕也難入他們的法眼吶!”

    “不會罷?”杜秋月故作驚訝狀。

    “唉。老朽也是一番好意,若不怕踫壁,賢佷女倒可一試。”宗維俠搖頭感嘆,頗是誠懇,狀似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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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敬亭有心反駁,卻被宋玉婷輕拉了一下衣角,對他使了個眼色,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宗維俠呵呵一笑,不再多言,此時的他,心中悶氣沖盈,直欲仰天長嘯。

    水雲派與崆峒派有隙,上次前來水雲派,無功而返,沒討得好去,更增怒意,忽然听到消息,水雲派的大弟子竟與峨嵋派兩名掌門弟子訂親,令崆峒派震驚。

    若兩名峨嵋弟子一旦嫁入水雲派,那峨嵋與水雲派關系自是不同,再與水雲派糾纏,則難免得罪峨嵋派。

    滅絕師太性子古怪,極是護短,到時,少不得借機生事,崆峒派近些年來聲勢日落,難抵峨嵋。

    故他們欲在峨嵋派正式下嫁弟子之前,先與水雲派了斷了恩怨,否則,再無機會。

    宗維俠此次帶了崆峒精銳,且專門請了一位精于奇門遁甲的高人,氣勢洶洶而來。

    沒想到,見到這里陣法,這位高人目瞪口呆,搖頭感嘆,甘拜下風,苦笑著說,如此神術,自己萬難企及,絕非人力可破,不必白費力氣了。

    對于崆峒派的來人,水雲派仿佛毫無所覺,不聞不問,裝聾作啞,避而不出。

    無力破解外圍的陣法,崆峒派眾人便想了同一種笨辦法,幾人以布繩拴在一起,共同進退,將所見到的石頭樹木破壞殆盡,以破其陣。

    只是後果驚人,本是迷蹤陣法,不傷人性命,陡然間變得殺機,進去的幾名弟子,很快聲息全無,再未出現,縱然他們喊破了喉嚨,也未能喚出。

    折損了幾人,又是這般窩囊,豈能不令崆峒眾人氣憤填膺,也顧不得名門大派的風度,紛紛破口大罵,便是杜秋月他們三人所見。

    幾人正在說話,周圍的崆峒弟子們也安靜下來,偷偷打量著艷若桃李的杜秋月。

    “咦?!”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大霧中忽然出現兩具窈窕的身形,飄然而來,腳不沾,宛如仙子凌虛。

    二女破霧而出,驀然出現于眾人眼前,她們皆著一身月白羅衫,一塵不染,容貌絕美無倫,容光逼人,令人不由生出自慚形穢之感,崆峒派諸人怔然發呆。

    她們來至杜秋月三人跟前,向岳敬亭柔聲問道︰“這位可是華山派的岳敬亭岳少俠?”

    岳敬亭臉嫩,被她們秋水般明眸一掃,頓時面紅耳赤,忙點頭︰“……在下,正是岳敬亭。”

    “奉我家公子之命,請岳少俠三人上山。”圓潤柔和聲音仿佛一道春風,直吹入人心,舒暢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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