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闇之魔眼) 作者:懶獅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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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boy8632 2008-8-29 11:36: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7 322353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2 23:41
第五章 交錯
你在幹什麼!孫桀!”

    攔在凶惡青年面前的少女,正是前日奕豪在崑崙招待所裡遇見女弟子司徒瑤,原本她是為采藥而來,卻在途中感到這邊凶惡的靈氣,趕過來時剛剛看到孫桀對雪狐施暴的一幕,頓時冒出火來。“還不住手!崑崙傳給你的馭劍術,是讓你用來欺凌弱小的嗎!”

    “……師姐?”看到司徒瑤的瞬間,孫桀心裡涌出下意識的畏縮。來者是崑崙七子的丹青子的愛徒,在崑崙小輩弟子中數一數二的強者,實在不是他能應付的人物,然而心中的執念卻壓倒了恐懼,他向著司徒瑤大聲主張。“我……我只是斬妖除魔而已!這頭妖孽行動詭異,兩次三番戲弄我,要趁它還沒有多少道行的時候除掉,否則日後必定成為絕世凶物,惑亂凡世!”

    “哼,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問簽卜卦的本事了。”司徒瑤輕蔑地哼了一聲,上前查看著雪狐身上那一道驚心動魄的傷口,對孫桀越來越憤怒。“將來的事情姑且不論,現在我看到的卻是你肆意施暴的凶行!這件事我會報告師父,現在你最好把這借來的捆仙繩收起來。”

    “唔……”司徒瑤的聲音裡蘊含著怒氣,孫桀臉上則顯出掙扎的神情。

    “你不收是吧……”司徒瑤瞇起眼睛看著他,隨手捏了個法訣,捆在雪狐身上的捆仙繩就自動解開,順著她的手纏向了孫桀的方向,霎時間就把這凶惡青年捆了個結實。“哼。只有這種程度地道行,難怪只懂得欺負弱小……今天我就替師父好好教訓你一番!”

    “放……放開我!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孫桀拼命掙扎著,然而司徒瑤的道行要比他高出太多,一揮手捆仙繩就拖著他栓到了樹枝上,懸吊在半空,像蓑衣蟲似的蕩來蕩去。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先前的不可一世?

    “看在同門的份上,姑且捆你半天就好了,你就待在那裡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司徒瑤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把注意力轉到雪狐地身上,蹲下身仔細檢查著雪狐後腿的殷紅傷口,心痛地皺起眉頭。“好深的傷口,一定很痛吧?真是抱歉啊,師門出了那樣的敗類……等等,我馬上就給你敷藥。”

    司徒瑤從隨身口袋了取出藥膏和紗布,替雪狐包紮著腿上地傷口。她的動作溫柔而細緻,隨著敷在傷口的靈藥發揮效力,一股冰涼清潤的感覺蓋住了原本的劇痛,雪狐也逐漸地放鬆了身體,表示親昵似的在司徒瑤的手上輕輕舔了舔——或許司徒瑤本身並不知道自己行為地意義,但事實上,這一事件正是因緣的分叉點之一。倘若不是她的善良救贖了整個崑崙,那待妖姬日後取回其力量時,崑崙少說也得面對三百年的劫難。

    “好了。試試看能站起來嗎?”包紮完畢後,司徒瑤鬆開手向雪狐說著,後者輕喚一聲,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然而還沒走出一步,後腳傳來的劇痛卻讓她一聲哀號。頓時又倒了下去。

    “唔,看來傷得很重呢……”司徒瑤嘆息著搖搖頭,憤恨地忘了身後被栓得無法動彈的孫桀一眼,伸手輕輕地把雪狐抱了起來的。“這樣下去可不行呢,我帶你回去療傷吧……啊,不用擔心,那地方離這裡不遠,是崑崙在這座城市地門戶,你可以在那瑞安心養傷。”

    司徒瑤向著雪狐解釋著,後者似乎考慮似的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表示同意似的輕喚一聲,只是有些不捨地視線卻落到了遠方的某處。

    ……………………

    神界的蓬萊是一塊位於雲端之上的浮游大陸,在至神皇龍的神力庇護下,只有得到守護四方的四方神允許地人才能進入其中。而比起虛無縹緲的蓬萊,仙界的崑崙僅僅是以道家陣法隔離出來的一塊空間,在凡世預留出了幾道門戶,至於奕豪前日修養的“崑崙駐鐵岳招待所”,便是這幾道門戶之一。

    “……好,你就暫時在這裡休息吧,我去給你找一點吃的回來。”

    司徒瑤把雪狐安頓在自己的房間,然後轉身向外走去。她是崑崙七子中丹青子的愛徒,丹青子是崑崙七子中精擅岐黃之術的人物,因此她在醫術上的造詣也絕對淺薄,看出九尾天狐的傷勢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實際上並未傷及要害,唯一的麻煩是剛剛失血太多,因此造成精血流轉上的障礙,現在應該給她找點補血生肌的食物,司徒瑤自然把注意打到師叔焰靈子收藏的諸多靈藥上。

    “嗯,是要生肌斷續膏呢,還是九天回魂丸啊,好像不管哪一個,味道都不怎麼樣呢……”司徒瑤煩惱著向後院的煉丹房走去,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她自然而然地把那頭雪狐當成可以對等交流的人物,因此才會如此在意其感受。

    “……咦?”踏進後院的司徒瑤,感到一股陌生的靈氣,就像噴泉似的向外涌出的清澈靈氣,並且還帶著近乎神質的威壓,她轉頭望向焰靈子的書房。

    “師叔,來客人了嗎?”

    敲了敲書房的門,司徒瑤推門進

    只見書房裡除了師叔焰靈子外,還有另外兩位人物。溫和的貴婦人,對她司徒瑤並不陌生,雖然說不出來為什麼,但對這位嫁到鐵門的“鐵娘子”,崑崙上下差不多都懷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敬畏感。

    “林阿姨,你來了啊……”司徒瑤向林華施了一禮,目光跟著轉到她來到的小女孩身上。剛剛她感覺到的那股近乎神質的靈氣,就是從這小女孩身上散髮出來的,而現在目睹靈氣主人的真顏,司徒瑤也只能嘆息上天偶爾也會偏心到如此程度——當然,這絲毫不影響她對眼前小可愛表現出本能的喜歡。

    “好可愛地孩子呢!林阿姨。這是你的孩子嗎?”司徒瑤過去親昵地拉小鳳凰的手。

    “你這孩子嘴巴還真甜啊……”林華輕笑出來。“她是我的孫女哦,叫紅姬,我帶她來給焰靈子前輩看病的。”

    “看病?紅姬她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司徒瑤反射般開始打量起小鳳凰的身體狀況來,而這時候旁邊地焰靈子開口說著。“唔,你來的正好,侄女。鐵夫人說她孫女的眼睛是被蛇毒弄壞的。我檢查了一下,她地眼睛裡確實殘留著某種毒素,但那毒素的性質卻和我知道的蛇毒卻完全不同……據說是西方一種叫塞拉斯的毒蛇,我對那邊的玩意不清楚。你的醫術得到老青頭的真傳,替她看看吧。”

    “好地,不過……塞拉斯,這名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似的……”司徒瑤皺起眉頭,跟著坐到紅姬的旁邊。“不必擔心,乖紅姬,把手伸出來。姐姐替你把脈診斷一下。”

    “嗯。”紅姬乖巧地點點頭,把手伸了出來,司徒瑤三指搭在紅姬的脈搏上,讓自我的靈氣隨著紅姬的血脈流轉。通過這樣的方式,她很快就檢查完了紅姬地全身。如同焰靈子說得那樣,紅姬的眼睛處確實盤踞著某種陌生的陰寒毒素,但更讓她震驚地是。小鳳凰身上流著的奇妙血脈。

    “這是……鐵門的九黎之血沒錯,但除此以外,這種灼熱的靈波是……鳳凰之血?”司徒瑤說出這話的時候。旁邊的焰靈子頓時蹦了起來。“啥?她……她地身上流著鳳凰之血?”

    “嗯,似乎還不只鳳凰之血,另外還有一種冰雪似的靈波……應該也是哪位神明的血脈,雖然不知道名字。”司徒瑤放開紅姬的手,像是要振作精神似的搖搖頭,卻向著林華苦笑出來。“林阿姨。你的孫女還真的是……天之驕子啊!”

    “你們說鳳凰,神明什麼的……難道紅姬不是奕豪的孩子嗎?”林華輕皺著眉頭。

    “不,紅姬的身上確實流著九黎之血,她毫無疑問是鐵家的子孫,只是……”司徒瑤擺擺頭,看向師叔焰靈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推諉了幾秒鐘,後者敗下陣來。

    “咳,林侄女,瑤丫頭的意思是這樣的……”焰靈子輕咳了一聲,向著林華解釋道。“這孩子是鐵家的子孫沒錯,但如果九黎的血脈是來自父親的話,那她身上流著的鳳凰血脈就應該是來自母親了,雖然還有另一種神明的血脈搞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沒錯吧?”

    雖然考慮到人類想象力的界限,焰靈子的推測倒也不能算錯到什麼地方,但就結果而言,卻使得紅姬母親的身份陷入了重重謎團,也因此造成後來的盛大騷動——放到現在,則是讓貼鐵家太夫人緊皺起了眉頭。“那死小孩,居然把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們,看來是該好好給他一頓教訓的時候了……”

    “呃,我說林侄女,如果你的孫女真的是鳳凰的後裔,那崑崙是不能放著不管的,這個……嚇?”說到一半的焰靈子,被鐵娘子那堪比至神威壓的目光給截斷了下去。“紅姬是我家的孩子,和崑崙,鐵門都沒有關係。”林華把紅姬摟在懷裡,如此聲明著,語氣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

    “咳!你誤會了,林侄女,我的意思是……鳳凰是九州島神地的神獸,幼小的鳳凰很容易成為妖魔襲擊的目標,因此崑崙有責任保護神獸的後裔,我會讓瑤丫頭跟著去保護你的孫女……”說到這裡,焰靈子稍稍腦袋,似乎也頗為苦惱。“呃,雖然我想鐵門也應該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但瑤丫頭順便也能治療她眼睛的毒傷,所以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是吧?”

    最後一句話是向林華確認,雖然後者沉吟著暫時沒有發表意見,但司徒瑤卻禁不住抗議起來。“師叔,我這邊還有沒處理完的事情,能否找其它人……”她掛念的,當然是受傷雪狐的事情。

    “在崑崙小輩弟子裡面,就你的醫術和修行最好,當然只能找你了。”焰靈子搖搖頭,跟著卻露出曖昧的笑容。“還有。那小子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讓酒罈子把他派過來和你一道,這樣就沒意見了吧?”

    “……小妹妹,有什麼問題就放心交給姐姐吧!”司徒瑤抓著紅姬的手,用力搖晃著,臉上地神情就像放射著光彩似的。

    ……………………

    奕豪來到山林的時候時間已

    中午。跟著那綠發少女所指的方向,在山林裡隨意皆是銀裝素裹的雪景,雖然說不上美不勝收。但和喧囂的都市相比,倒也另有一種寂靜空靈之美。只是,踏雪前進地奕豪卻完全沒有心思來欣賞這自然的美景,由昨晚到現在,他的心緒都依舊在混亂中徘徊。

    “咦?”奕豪突然注意到雪地上的痕跡,宛如花瓣似地形狀,應該是某種小型獸類的足跡。因為走得相當輕盈,因此花瓣的邊緣便很完整,沒有綻開的裂痕,也因為心情的優雅,足印散落得也很均勻,映在雪白的畫布上,如同星滿天的點點。

    “這足跡……是狐狸嗎?”奕豪就像被這足跡迷惑似地。跟著雪地上的足跡向前追去,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步子,舍不得弄破盛開在雪地上的花瓣。然後。沒追出多遠,在足跡終點的赫然是一點殷紅的血跡。

    “什麼!”在目睹那攤血跡的時候,奕豪的心沒來由一陣狂跳,他就像要尋找什麼似地向著左右張望,卻意外把旁邊仿佛蓑衣蟲般被栓在樹上的一人納入了視界——被捆仙繩牢牢栓在樹上,在零下十度的冷風中曬了大半天。孫桀早已被凍得意識朦朧,烏黑地嘴皮就像呻吟似的顫抖著,看上去顯得凄慘無比。

    “……是崑崙弟子?”本來奕豪是不太想管這莫名厭惡的青年,但看到他身上的崑崙裝束,再想想鐵門和崑崙向來的兄弟情義,最後還是很不甘願地走了過去。“切,崑崙也墮落了呢,什麼時候落到這種下場……”

    當然,他並沒有伸手去解捆仙繩,只是朝那棵樹踹出一腳,合抱粗細的杉樹就這樣被踹斷,然後在刺耳地斷折聲中向旁邊倒去,帶著那被栓在枝頭上的蓑衣蟲,一併砸進了後方的灌木叢中,隨即響起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或許比起在荊棘叢中打滾來,被栓在樹上喝西北風還是好過千百倍的選擇,只可惜他本人並沒有這樣的權力。

    “啊,抱歉,抱歉。”聽著那聲慘叫,奕豪莫名感到心情愉快,隨即把那不知死活的青年拋在腦後,又向著更深處的樹林邁出腳步。

    一路上,他都在想著雪地上那花瓣腳印的事情,那應該是狐狸的腳印,而最後的血跡則代表著她受傷的意思?既然如此,傷害她的人會不會就是那被栓在樹上的凶惡青年?想到這裡,奕豪突然後悔剛剛沒過去補上幾腳,至少也該過去把繩子綁得結實一點。

    這樣想著的奕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山林的深處,周圍早已渺無人煙,向著左右張望,卻發現就連來路都不知所終。“迷路了嗎……”奕豪苦笑出來,雖然用風翼直接飛出去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一股奇妙的期待卻讓他放棄了這念頭,又繼續向著前面走去。

    沒走多遠奕豪突然感到了些許的阻力,就像跨過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屏障。

    “這是……神域?”

    和神域的感覺略有不同,但能感覺到一股龐大意識的存在。在這股意識的指引下,奕豪向著前面緩緩前進,一路上漸漸亮了起來,最後仿佛整個山林都散髮出溫暖的光輝。穿出山林的奕豪,不知不覺地停下了腳步,在原地抬頭仰望,呈現在他眼前的是超過想象極限的風景。

    一棵遠遠超過“巨大”所能形容之界限的古樹,頂天立地的聳立在他的眼前,古樹的全身散髮著神聖的光輝,在那光輝的影響下,就連空氣都染成了黃金色。

    奕豪愕然愣在原地,眼前的情景讓他無法想象。這顆古樹的高度至少超過了三百米,即使鐵岳市最高的酒店,也還不到其三分之二的位置,如此惹眼的存在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不引起注目,而按照道理說,鐵岳市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但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一人注意到……

    奕豪愣愣地站在原地,仰望著眼前的神木,頭腦裡翻滾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思緒,卻並不知道,在神木頂端的樹枝上,一綠發的少女正注視著他,那目光中流轉著迫不及待的思念。

    ……………………

    奕豪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晚上了,在那棵神木呆坐了一下午的時間,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抓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讓他感到煩躁不已。

    只有推開家門的時候,撲面而來溫暖的晚餐香氣,客廳裡也傳出熱烈的聲響,讓他情不自禁地放鬆了心情。跟著,走廊裡響起噠噠的急促腳步聲,還沒有等奕豪作好準備,小鳳凰便乳燕投林般撞進了他的懷裡,帶著幸福感的衝擊讓他長長吐出口郁氣,向著女兒露出無奈的神情。

    “寶貝,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隨便使出這招啊……”因為九黎血脈的衝擊,沒多少人接得住。

    “爸爸,司徒姐姐來了!”紅姬拉著奕豪的手,似乎急著想把他帶到客廳裡走去。

    “司徒姐姐……誰啊?”奕豪納悶地來到客廳,卻正好和一道陌生的視線相對,霎時間兩人都楞了愣。“是你?”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2 23:49
第六章 懲罰
  …喲,上次承蒙關照,走得匆忙沒來得及道謝實在抱正是前次在“崑崙駐鐵岳招待所”遇見的少女司徒瑤,奕豪舉手略顯笨拙地向她打著招呼。

    “那裡,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但……你就是紅姬的父親?”司徒瑤打量他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什麼古怪的東西,這讓奕豪本能地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地轉向旁邊張望,卻正好對上太夫人那充滿威壓的目光,頓時額頭冒出冷汗。“呃,老媽,你帶紅姬去檢查了眼睛,結果……結果怎麼樣?”

    這句話就如同飛蛾自投羅網一般,林華瞇起眼睛看著兒子,那宛如蛇對青蛙的視線向奕豪脊背翻騰著涼氣。“嗯,我確實帶紅姬去檢查眼睛了……”太夫人點點頭,緩緩地說著。“但是,就算焰靈子前輩也認不出紅姬眼睛裡的毒素,所以也沒辦法解毒……雖然你說是一種叫塞拉斯的毒蛇,可是司徒姑娘翻遍了中西醫書也沒有查到這種毒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這個……”奕豪突然覺得腳下輕飄飄的,急中生智編了個謊言。“其實,那個名字是當地人的稱呼,蛇的真正名字叫什麼我也不清楚……司徒小姐,沒辦法醫治紅姬的眼睛嗎?”

    “不,也不是沒有辦法。”司徒瑤搖搖頭。“雖然知道確切的毒素治療起來會更有針對性一些,但用比較保守的辦法也可以治療,畢竟紅姬身上有著鳳凰的血脈,只要拔除某種程度地毒素。她自身的自愈能力就能修復視覺神經的損傷,只是……”

    “只是什麼?”奕豪聞言在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納悶起來,不過還沒等到司徒瑤回答,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等等,我……我有告訴過她紅姬是鳳凰眷族的事情嗎?)答案是當然沒有,下一秒鐘不祥地預感猶如山崩般襲來。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耳朵已經被太夫人揪住。

    “死小孩!紅姬的事情也好,那位叫布倫希爾德的小姐也好,你到底瞞了媽多少事情?”林華扯著奕豪地耳朵。用暴力逼問著。“現在,馬上,立刻給我老實交代!紅姬身上的鳳凰血脈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她的母親究竟是什麼人!”

    “好痛!好痛!痛痛痛痛!快要掉了!老媽,拜託輕點!”奕豪慘叫著,目光所及之處目睹到走廊拐角處鐵父偷笑的視線,心中頓時涌出孤立無援的絕望。“我說。我說,所以把手放……啊啊啊啊,拜託至少也並不要這樣用力的擰啊!”

    ……於是,鐵家的法庭再度開庭,司徒瑤以特邀嘉賓地身份得以聽聞了鐵家長子的口供,聽說了他和布倫希爾德間種種比小說更離奇的因緣,而到三十分鐘後。奕豪的陳述結束為止,即使是和紅世有著深厚關係的她也禁不住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以看怪物似的目光打量著奕豪。

    “……齊格弗裡德和布倫希爾德地因緣。確實是北歐神話中流傳恆久的故事。”林華點點頭,以複雜的目光打量著兒子,雖然聽起來難以置信,但比起前次地平淡事實來,總覺得現在還更具有真實感,只不過……“我的兒子是北歐神話中的屠龍英雄轉世?怎麼都看不出是那樣了不起的人物呢……”林華把奕豪的腦袋當成某種物品般左右扳來扳去。完全無慮可能傷害兒子脆弱自尊的發言。

    “是,是真地啦……”奕豪的話裡還有些許心虛的味道,他還沒有把有關達克里斯的一系列因緣說出來,雖然考慮到目前的狀況,這確實是明智之舉,但至於後來會如何演變,那就只能祈禱因緣之流在未來能在較平緩的狀況下交匯了。

    “嗯,這樣就能解釋紅姬身上的血脈來源了。”司徒瑤拍拍手,愛憐地看著紅姬。“當初聽到塞拉斯這名字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耳熟了,沒想到竟然是狩魔協會通緝了好幾百年的九頭海怪……鐵公子你出掉了它,今後海上遇難的船隻也會減少不少呢,我代表天下蒼生謝過你。”

    司徒瑤向奕豪鞠躬一禮。雖然說起來整件事都是因這位熱心腸的少女而起的,但在人情義理上,奕豪反而欠了她一大筆人情,因此也只得苦笑著擺了擺手。“那裡,紅姬的事情還得麻煩你,只要能治好她的眼睛,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說。”

    “不必擔心,既然知道是九頭海怪的毒素,明天我就回崑崙向師父要來辟邪玉,配合解毒劑除去紅姬的眼毒不是問題,啊,順便還得向他老人家要一些補血生肌的靈藥……”司徒瑤想到那頭雪狐的事情,考慮到小鳳凰的問題,她並沒有把它帶來,而是把它留在招待所裡修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說起來,我今天到山林裡隨便走了走,在那裡遇到你們崑崙的弟子。”奕豪想起了遇到的那倒霉蛋的事情,於是便提了出來。“不知道是誰把他栓在樹上,看樣子是凍了半天以上,雖然我……呃,把他放了下來,但

    已經昏了過去,也並不知道有沒有事。”

    “山林?難道是北部那邊的山林?”司徒瑤眨眨眼睛,掩嘴輕笑起來。“啊,那是我捆的,略施懲戒而已。”

    “呃?”奕豪愣了愣。“略施懲戒,他做了什麼壞事嗎?”

    “嗯,他叫孫桀,是三師叔門下半途出家的弟子,修行不到家卻又喜歡欺凌弱小,真是討厭。”司徒瑤臉上顯出厭惡的神色。“這次他又對一頭無辜的狐狸施暴,若不是我去采藥時偶然遇上的話……”

    “你說狐狸!”聽到這裡,奕豪“蹭”的一聲蹦起來,抓著司徒瑤的肩膀。神情緊張地確認著。“那頭狐狸現在在什麼地方!”

    ……………………

    孫桀帶著累累傷痕,一瘸一拐地在街上走著。就在不久前,他被掛在樹枝上凍了大半天地時間,然後又不知道是誰踢斷了那根該死的樹,讓他一頭栽近下面的灌木叢裡,堪比鋼針的灌木在他臉上掛出條條傷痕。就是現在也還火辣辣的抽通,若不是有纏繞著全身的捆仙繩保護,他地下場恐怕還要凄慘一些。

    至於腳上的扭傷,則是在下山時踩滑了青石板。一路滾到半山腰才停下的後果(謎之聲:這是天譴!)。借來的捆仙繩早已丟在了山裡,原本散髮著耀眼靈光地飛劍都像破銅爛鐵似的拖在地上,他就拖著全身乞丐似的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在鐵岳市的街道上,完全不顧周圍人們驚奇兼惶恐的視線。

    “那頭該死的狐狸……等逮住後,我非把你挫骨揚灰不可……”招惹不起崑崙小輩弟子中數一數二的司徒瑤,孫桀下意識地把全部怨恨轉到那頭雪狐地身上。雖然作為男人而言是相當卑劣的動機,但他本人似乎毫無察覺,一邊咬牙切齒地詛咒著狐狸,一邊忍痛前進。

    據說人倒霉的時候就連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而孫桀的運勢目前似乎正處在和幸運最遠的距離,就在他走到鬧市區前的時候,後面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人……唔啊!”孫桀泄憤似地回頭大吼。然而卻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把,踉踉蹌蹌的同時感到手裡一空,那把隨身多年的飛劍就這樣被人搶走了。

    “混……混蛋!把劍還給我!”搶走他寶貝地是一群連地痞流氓都算不上的不良青年。似乎把他當成了取樂的對象,看著他追來頓時一哄而散。“該死的,給我等著,非宰了……嗚啊!”抬腿欲追的孫桀腳下一虛,頓時向前撲到在地上,鼻子撞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眼淚和鼻涕同時流出來。

    而等幾秒鐘後他抬頭起頭來地時候,寶貝飛劍和那群不良青年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周圍偶爾在遠處路過的人,對他投來憐憫和悲哀的視線——就是人們通常看精神病患者時的那種視線。“可……可惡啊……”孫桀趴在地上,想到堂堂崑崙弟子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一時間甚至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謎之聲:依舊是天罰!)。

    ……孫桀回到崑崙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穿過外面的雲霧仙霞陣,進到古宅的大院裡。大部分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安睡,因此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位傷痕累累的同僚,被世人遺忘的感覺讓孫桀感到一陣仿佛凍徹靈魂的冰涼。

    他低垂著頭,一步一拐地向著臥房走去,轉過拐角的時候,一在窗戶口探頭探腦的雪白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界。“那是……”孫桀瞪大眼睛,原本冰涼的靈魂頃刻間被復仇的邪念給引燃。“是那頭狐狸!”絕對沒錯!那頭狐狸腳上還纏著繃帶,想也知道是司徒瑤把它帶回來養傷的,但這時候卻成全了他復仇的意願。

    “該死的!看著你這次往哪裡跑!”孫桀下意識地召喚飛劍過去,然而摸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腰側,他稍稍愣了一下,低聲咒罵了一聲,隨即向著那頭雪狐奔去。在熊熊燃燒的邪念支持下,全身的傷口一時間都仿佛不痛了似的,孫桀的行動完全不像是前一刻快要倒下的人。

    察覺到孫桀的惡意,雪狐也拖著受傷的後退逃竄,然而在對方那狂熱執念的追捕下,她還是被逼到了庭院的角落,而後腿的傷口再度暫開,浸出的鮮血染紅了紗布包的一點,她的行動越發艱難,終於被那滿溢惡念的手給抓在了手裡。

    “終於抓到了你!該死的畜生,馬上就擰斷你的脖子……”孫桀雙手捏著雪狐的脖子,只要一使力就能把它折斷,然而就在他欲使力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由身後傳來,一股宛如山崩海嘯般的恐怖殺氣,穿透了雲霧仙霞陣的隔離,將他的靈魂震得無法動彈。

    “你再動她一根毫毛試試看。”

    冰冷的,憤怒的,混合著無限暴虐的聲音響起。

    孫桀甚至不敢確定這是他耳中確實聽聞的聲音,還是那股殺氣在意識中幻化地結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身體就連一根手指都沒法動彈,宛如冰刃般的恐懼在

    過,感覺就像背後站著一頭食肉暴龍似的,那血盆大熱氣讓他地後頸炸出一片雞皮疙瘩。

    而和他的感受相反,被他抓在手中的雪狐卻是一聲歡叫。跟著一口咬在他的手上,趁機掙脫到地面,然後向著聲音主人跑去。孫桀地目光追著雪狐的身影,只見那輕盈到差不多飄起來的腳步。那裡還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寶貝,我來接你了。”

    那是因喜悅和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同時孫桀感到那股禁錮著他的殺氣的減弱,於是勉強轉動身體,向身後望去。

    出現在他眼前地是一位黑髮青年,雖然只是穿著相當普通的休閒便服,但身上卻仿佛太陽般放射出耀眼的黃金神煌。以他為中心,壓倒性的神威化為肉眼不可見的風暴,伴隨著戰慄的波動霎時間席捲了整個古宅。孫桀聽到各處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然而眼前地青年卻似乎充耳不聞,只是一心一意地打量著懷中的雪狐,那神情就好像正捧著最珍貴的寶貝。

    然後,青年地目光落到雪狐腿上的繃帶上。目光霎時間冷了下來,同時古宅的氣溫也驟降十度,孫桀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而抬起頭來時,正對上青年的目光。

    那是仿佛黑洞般吸盡任何光線的眼睛,然後,孫桀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你有遺言嗎?”

    ……………………

    當那股恐怖地神威傳來時,焰靈子正在書房裡翻來覆去地想著小鳳凰的事情。鳳凰一族自古以來便是被視為祥瑞的神獸,雖然在凡世罕見其蹤跡。但在崑崙仙境卻時常能目睹到其蹤跡,也因此崑崙一脈和鳳凰一族締結了相當親密的友誼,然而就在兩年前,原本頻頻造訪崑崙的鳳凰一族卻突然不再來臨,就好像整個銷聲匿跡了似的。然後,以此為契機,崑崙也隱約察覺到凡世發生了某種難以描述的變化。

    為此崑崙曾惶惶不安了好一陣,然而經過數月的調查討論,也還是沒有找到的鳳凰一族驟然消失的原因,最後崑崙七子無奈作出決定,派出其中幾人到凡世,由凡世入手進行調查,想確認這世界究竟發生了何種不為人知的改變——焰靈子便是因此而到這間招待所長駐的,雖然過去兩年都沒有任何發現,但小鳳凰的來臨卻成為黑暗中的一束光明,焰靈子考慮著要不要明天就回崑崙和其它人討論這件事,再然後……

    鋪天蓋地的神威壓來,他的思路就到此為止。

    “唔……”神域來得太過猛烈,也太過突然,焰靈子的感覺就像正在岸上自由呼吸的時候,突然被放到了數千米的海底,足足過了兩三分鐘他才緩過氣來,額頭已浮滿了冷汗,但顧不上擦拭,他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出,朝著神威迸發的後院直奔而去。

    “尊神!尊神,請息怒,請息怒……”那股神威帶著壓倒性的威壓,同時還蘊含著凶烈的怒氣,焰靈子怎麼也想不出來崑崙究竟是惹到了那方神明,以至於讓他如此震怒……“咦?”跨進後院的瞬間,他被那黃金的神煌晃花了眼睛,過了幾秒鐘才看清楚其中的情景。

    站在那裡的正是前一天離開這裡的青年,他是那黃金神煌的中心,他的左手輕柔地摟著一頭小巧的雪狐,而右手則向前伸出去,抓住一乞丐打扮似的人的額頭,掌中迸發的暗光光輝在手背形成魔眼圖騰的妖異形狀,而被他抓在手中的乞丐則發出撕心裂肺似的慘叫。

    在那響徹天宇的慘叫聲中,青年的身軀四肢逐漸竟然開始逐漸萎縮,乾枯的血肉和肌膚仿佛蟬蛻似的一片片由身上剝落,光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情景,就連見多識廣的崑崙長老也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液,感覺頭髮陣陣發麻,同時也混亂起來。

    那青年身上散髮出分明是正神的煌煌神威,然而眼前的情景卻似乎和邪神的距離更加接近,焰靈子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法術,更沒聽說過有人能同時站在位於正邪兩極的極端……

    或許是一分鐘,也或許是十分鐘的時間,青年右手的魔眼圖騰暗淡了下去,而被他抓在手中的人卻已經成了一堆黑炭似的殘渣。青年抓著殘渣的手抖了抖,殘渣頓時剝落下來,顯出其中一隻仿佛狐狸模樣的生物,不過卻是歪嘴斜眼,一身灰毛也是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若是和青年摟在懷中的雪狐比起來,簡直可以被直接扔到垃圾筒裡的失敗品。

    然而,青年卻似乎很滿意的看著手裡醜陋的灰狐,嘴角拉出說不出邪惡的弧線。

    “哼哼,一刀殺了你實在太便宜了,你就以這樣的模樣,在剩下的人生中好好懺悔吧……”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2 23:52
第七章 諾言
  **煉金,即是以生命體為材料,用魔力強行改變其在盡可能保證靈魂完好的情況下,煉制出完全不同的生物。雖然相比起在元素層面進行的至高煉金而言,**煉金不過是依舊停留在物質層面上的低級技法,但若是以震懾效果來排名,毫無疑問**煉金是煉金術中最恐怖的一類。

    倘若作為材料的人意識清醒,那在**煉金的過程中,他能清楚感受到全身的變化,肌肉的萎縮,骨骼的脫落,皮膚的乾枯……**的絕望伴隨著壓倒性的恐懼襲來,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世間最殘酷的刑法之一。煉金術士一脈之所以被世人視為邪魔的化身,中世紀的煉金術士肆意使用**煉金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因為**煉金實在違逆人倫,因此即使是魔人達克里斯一生也少有使用**煉金的例子。

    在奕豪而言,這也是他目睹雪狐受傷後,怒火燒斷理智之弦後的失控行為,而結果,崑崙弟子的孫桀被硬生生地煉成了一頭醜陋不堪的灰狐。因為**煉金是作用在細胞層面上的半物理過程,所以無論何種法術都無法替孫桀恢復人身,或許經過千年的修行後還有機會化**形,但看著灰狐先天不良的外貌,實在讓人禁不住懷疑它能否在野外活過一周的時間——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奕豪的報復有著絕對的理由。

    不過稍稍冷靜下來後,轉頭看著旁邊愕然的焰靈子,以及周圍眾多聞訊趕來的崑崙弟子。奕豪還是感到些許地尷尬,畢竟前日他才被人家救助過,今天就這樣大張旗鼓地上門踢場子,從人情義理的角度來講,也實在說不過去了一點。

    “前輩,前些天承蒙關照了。還有吾女紅姬的事情,在此一併謝過。”奕豪向焰靈子拱手施禮,愛憐的目光掃過懷中的雪狐,又繼續說道。“今天我是來迎接妻子的。卻不想遇到凶徒欲加害於她,因此略施懲戒,希望前輩不要見怪。”

    “是,是這樣啊……”焰靈子地目光掃過奕豪懷中的雪狐,跟著又落到在地上茍延殘喘的灰狐身上。崑崙少有和神明發生衝突的先例,儘管渡劫登神確實是崑崙一脈修煉地終點,而焰靈子自身也是渡過天劫的劍仙。但正因為如此,崑崙才比任何人都清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的道理。

    在崑崙看來,如同蚩尤那般的邪神姑且不論,但通曉天地之理的正神,如守護蓬萊的四方神,絕對是正義和公理的代言人。奕豪目前地狀況雖然還說不清楚到底是正神還是邪神。但那壓倒性的煌煌神威卻早已叉掉了焰靈子的其它選擇,這位劍仙也只能曖昧地點點頭。

    “至於具體情況,司徒姑娘比較清楚。前輩可以向她詢問。”奕豪的目光捕捉到司徒瑤姍姍來遲的身影,於是順口把麻煩推到她的頭上,隨即在背後煉出一對風翼,向焰靈子告別似的一拱手。“晚輩還有事情要處理,改日再登門道歉,就暫時告辭了。”

    “啊。慢走……”焰靈子啞然看著那如同流星般消逝在虛空地光翼,目光又落到地上那頭灰不溜秋的狐狸身上,就像確認人數似的向著左右地弟子看了看,又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陣,最後苦惱地問出來。“那個,有誰知道這是誰的?”

    ……………………

    奕豪抱著雪狐浮在空中,背後兩對巨大的光翼承載著他,遠離了下方燈紅酒綠的光景,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天上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似地,兩人就這樣悠然飄在鐵岳市的上空。

    “寶貝,還疼嗎?”奕豪伸手撫摸雪狐柔軟的皮毛,借由魔力的刺激,它腿上的傷口已然愈合,但受損的經脈卻還是相當脆弱,他就像對待易碎玻璃工藝品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雪狐摟在懷中。而作為對這溫柔的響應,雪狐抬起頭,親昵地舔著他的臉頰。

    柔滑的香舌在肌膚上滑過,那溫暖仿佛一股涓涓細流流進了奕豪的心裡,落進了存在在那裡的無底深坑,令無盡冰冷的空寂稍稍有了一點溫暖,但卻依舊不足填補其中缺乏的東西。奕豪察覺到這一點,不由得苦笑出來,期待著如同相遇布倫希爾德時那樣的奇跡,是他太天真了嗎……

    “寶貝,對不起……”奕豪低頭向雪狐道歉,聲音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惆悵。“我們過去曾在這裡相識相戀吧……但我現在,還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你的事情……”和雪狐的戀愛,感覺仿佛在夢裡發生的事情,現在還能感覺到那在甜美中流動的時間,但是要伸手去抓的話,那美景就會像霧似的散去。

    (沒關係,郎君……)並不是傳到耳裡的聲音,而是直達心靈的話語,奕豪愕然看著懷中的雪狐,那水晶般清澈的目光散髮出撫慰靈魂的溫暖。(待在你的身邊,就是妾身最大的幸福……)

    “寶貝,是你在說話?”奕豪驚喜地詢問著,然而雪狐的神情卻萎靡了下去,顯然剛剛那簡短的心靈通訊消耗了她太多的靈力。“抱歉,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你就不用這樣辛苦了……”奕豪把雪狐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那白玉似的的皮毛,神情溫柔而內疚,但話語中卻無一絲動搖。“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了……今後,就算是因緣之流也無法再隔斷我們的因緣。”

    說到這裡,奕豪的身上放出黃金的光輝,神域悄然無息地展開,在漆黑的虛空中擴展成一直徑數百米的光球,宛如太陽般的光輝印亮了半個天空,在下方的鐵岳市,成千上萬的居民目睹到空中絢爛的奇景。有人興奮莫名,有人惶惶不安。然而卻沒有一人知道,在這光輝中交換地,那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承諾。

    ……………………

    奕豪帶著雪狐回到鐵家,然而呈現在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差點一頭栽了下來。

    只見在鐵家小小的洋房周圍,橫七豎八地停滿了數以百計的車輛。而且仔細看去,幾乎全都是軍用級別的特種車輛,其中光是悍馬就不下二十輛。近百輛軍車把鐵家堵得死死地,交錯的***把周圍照的如同白晝。幾乎連一隻老鼠都溜不出去。

    “老爹是和什麼人結怨了嗎……”

    相當悲哀的父子關係,奕豪直覺想到這樣地可能性,但空氣中並沒有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這讓他暫時放下心來。不過在目前狀況不明的情況下,他也不能隨便從大門進去,消隱行跡後由二樓的窗戶偷偷溜進一間空屋,然後把雪狐安頓在了一隱藏的壁櫃裡。

    “寶貝。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奕豪向雪狐悄聲囑咐著,隨即關閉壁櫃門,然後順著走廊,輕手輕腳地走下了客廳。

    “把那臭小子給我叫出

    突然一聲響起晴天霹靂似的大吼,原本就頗為緊張的奕豪,此刻更是被嚇得一個哆嗦。在腳下踩空地同時失去平衡,跟著一路乒乒乓乓地滾下樓梯。

    “哎喲,痛痛痛……嚇!”摔得頭昏腦脹的奕豪。呲牙咧嘴地揉著被撞青的**,然而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他愕然抬起頭,只見一魁梧的巨影正站在他的面前,那寬厚肩膀遮住的客廳的燈光,坐在那人地陰影中。奕豪覺得好像看到了神話傳說中的泰坦。

    “臭小子,結果還是你自己滾出來了啊……”泰坦的聲音讓奕豪生出熟悉地感覺,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再定睛打量的時候,卻發現站在眼前的是他相當熟悉的人物,至于先前會生出那仰望泰坦的錯覺,應該是被其氣勢所懾的緣故。

    “二,二伯?”

    來者是鐵門三兄弟地老二,同時也是鐵門現任當家的鐵無極。在奕豪的印象中,他對小輩是相當的愛護,但個性卻頗為嚴肅,小時候常常和鐵無道鬼混的奕豪,沒因此而少吃苦頭,可以說除了鐵家的太夫人外,是極少數能讓奕豪抬不起頭來的長輩之一。

    “看你像什麼樣子,給我站起來!”鐵無極皺眉看著他,喝聲就像在胸腔裡響起似的。

    “是!”奕豪的動作基本上是條件反射了,他求助似的望向客廳其它方向。

    只見客廳裡多出了不少熟悉的人物,而幾乎全都是鐵門的長輩,尤其是幾位合計差不多超過五百歲的長老們,端坐在客廳的中央,身上散髮出的威壓讓奕豪禁不住頭皮發麻。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父親,卻見鐵濤正對杯中漂浮的茶梗投以專注的神情,奕豪放棄似的把目光移到他旁家的太夫人身上,按理說應該最可信賴的人物,此刻卻也摟著小鳳凰,在沙發上露出煩惱不已的神情。

    “那個,大伯,出……出了什麼事?”絕望之下,奕豪只得轉而自救。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鐵無極一手指著紅姬。“那丫頭是怎麼回事?”

    “呃,紅姬是我的女兒,這……有什麼不對嗎?”奕豪有些茫然地問著,然後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鐵門的子孫皆是繼承九黎之血的後裔,為了延續鐵門的傳統,孩子們由很小時就集中到本家進行武法培養,然後挑選出心智體皆優秀的根苗進入鐵門正式修行——奕豪小時候也是這樣,只是在最後因品行不良而被淘汰下來罷了——不過考慮到鐵門對延續血脈的重視,難道鐵無極是在氣惱他沒及時把紅姬報上來的事情?

    “我知道紅姬是你的女兒,但問題不在這裡。”鐵無極的話卻否定了奕豪的推測,轉而在他的精神回路上扔下一顆重磅炸彈。“我問你,臭小子,蘭兒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她可是你五歲時就許下的未婚妻,你就這樣把她拋棄了?”

    “你說……鐵蘭姐?”奕豪茫然地看著鐵無極。未婚妻的事情,印象中好像還是第一次聽說,但奇怪的是,心中卻好像觸到什麼東西似的,一點溫暖的,似曾相識的東西,由那存在意識之海中的深坑中涌出,和雪狐那時相同的感覺,霧裡看花般的即視感,讓奕豪確認了這件事的真實。

    “鐵蘭姐……是我的未婚妻?”心中浮現出那手握斬魔劍,威風凜凜的身影,奕豪轉頭看父親,以不可思議的聲音確認著。

    “啊,是你們小時候私定的終身,不過被你大伯和我知道後報告了鐵門,然後就這樣被公認了下來。”林濤仿佛毫無責任地聳聳肩膀,再給奕豪加上了一記重擊。“或許在美國玩得花天酒的你是忘了,但蘭兒可是忠貞地等了你十五年……嘖嘖,那樣的好女孩,真是太可惜了……”

    “我……”奕豪突然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的邊緣,身後是名譽的深淵,而前面則是義理的重壓。“我……”面對著鐵門諸老的威壓,他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液,喉頭蠕動了一下,但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很簡單的事情啊,把蘭姐一起娶過來就是了啊!”

    身後突然響起一柔媚的女聲,那銀鈴般清脆的樂音將室內沉滯的氣氛一掃而盡。眾人愕然望向樓梯的方向,卻見一白衣飄飄的絕美女子正緩緩走下來。

    那女子有著一頭銀色的長髮,垂到腰間,搖曳著泛起近乎絲綢的光澤,右鬢則束成發辮搭在胸前,顯出極具個性的風貌,瓜子臉配上白玉般的肌膚,眉毛有著修長而優美的曲線,嘴脣末端微微上翹,不經意間就透出魅惑人心的萬種風情,右眼角點綴似的有著一顆美人痣,更是顯得妖媚無雙……簡直可以用禍國殃民來形容的奢華美貌,眾人一時間看得呆了。

    “……小女子拜見公公,婆婆。”那女子走下樓梯,優雅地向著鐵父鐵母一禮。就在這時候,一對耳朵從她的銀發中彈出來,那耳朵有著類似獸耳的柔軟輪廓,並且被雪白的短毛所包裹,同時眾人也注意到,她的背後有著六條奢華的銀尾,仿佛孔雀開屏般展開著,更顯出主人雍容華貴的氣氛。

    “你叫我……婆婆?”就連鐵家太夫人都為這女子的美貌而動搖,難以置信地指著奕豪。“你和犬子是……”

    “我和郎君有著三生三世的約定。”女子輕輕走到奕豪的身邊,將半個身子倚在他的肩上,一舉一動中散髮出動人心魄的柔媚。“沒有得到婆婆的允許便私定終身,這點還請婆婆見諒,有任何責罰小女子一肩承受,請千萬不要怪到郎君的頭上。”

    “啊,啊……”太過離奇的展開讓林華也只能曖昧地點頭,而這時候,女子的視線又轉到了鐵無極的身上。“舅舅,據我所知,世俗的律法並用不到鐵門的身上,不是嗎?”

    “這,這倒沒錯……”鐵無極點點頭,至少上代鐵門家族就娶了兩個妻子,也因此才有他們三兄弟的誕生。

    “那不就沒問題了嗎?”女子輕笑起來。“我和蘭姐是舊識呢,就由我來說服她吧,可以嗎?”

    即使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無法拒絕那樣的笑顏,鐵無極無奈地嘆了口氣,跟著卻煩惱似的搔著頭髮。“問題是,鐵蘭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啊……昨天到鐵門住了一晚,早上起來就不見了蹤影,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誰知道是這樣……唉,你小子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二伯,知道蘭姐去什麼地方嗎?”奕豪問了出來。

    “他留了張紙條,說是去希臘了。”鐵無極翻出一張便簽紙看了看。“說什麼去那裡尋找加害你的凶手……我是不太清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就是了。”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0:01
第八章 真祖
  理”的第一法則,以及偏向“靈”的第二法則,兩種世界的始終,人類掌握著第一法則的力量,並依靠這力量構建起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文明。然而,對法則的偏執理解卻造成了這文明的脆弱,姑且拋開人類自身尚未彌消的種種矛盾不說,單是某些由紅世而來的,從屬第二法則的妖魔,就對人類的文明造成難以想象的破壞。

    在掌握著紅世力量的妖魔面前,人類引以為豪的火器很難派上用場,而為應付這樣的局面,狩魔協會這種組織便應需而生。在不為凡人所知的場所,狩魔師和妖魔的糾纏就像一曲無休止的華爾茲,在黑暗中持續演奏了數世紀之久。而今天,在某座遠離都市的小鎮中也上演著同樣的劇目,只是被狩獵的對象是危險度極高的妖魔而已。

    受到政府委託調查這一事件的,是狩魔協會中一頗有名氣的團體“荊棘之鞭”,在過去數年中他們活躍在地中海的周邊,完成了近百項艱難的任務,其五人的成員也皆晉升到級狩魔師的水準,無論實力還是實績都足以排上狩魔協會歐洲分部的前十名。

    然而此刻,他們卻陷入了前所未見的危機——先前一時大意下貿然進到小鎮中央,結果卻令團隊陷入了包圍。

    “該死的!居然把整座小鎮的人都化成了自己的死徒,那傢伙果然是吸血鬼的真祖!”

    隊長的克里斯看著周圍數以百計地死徒,在看看右手那道撕破護甲的爪傷,忍不住啐了一口。

    所謂死徒。是得到吸血鬼真祖賜予血液的人類僕人,比起普通的行屍走肉來,依舊保留著人類時的智慧,以及更甚人類的**機能,同時還能使用各種黑暗魔法,可以說是相當危險地敵人。雖然過去“荊棘之鞭”曾接到過數起討伐死徒的委託。但卻從未遇到過眼前數量的死徒,再加上站在死徒身後的是更恐怖地吸血鬼真祖——狩魔協會對這起事件的性質評估至少低了兩個檔次,這根本就不是單一團體能夠完成的任務!

    “撒拉,準備撤了!如果受的傷不影響行動的話。就由你帶頭。”克里斯轉向副隊長詢問。在最初的衝突中,他們一行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還出現了一位死者。以實力排名地高低,作為隊長的克里斯受到上最輕,因此她已經做好了留下來為同伴殿後的準備——只是,這份可貴的覺悟被副隊長搖頭否決了。

    “隊長,如果犧牲一兩人就能讓其它人逃走的話。那我就留下來陪你,但現在的情況……”被成為撒拉的壯漢苦澀地搖搖頭。“就算我們全部加上,也不可能在這麼多死徒面前撐上一分鐘,隨便分散力量只會導致全軍覆沒……雖然集中起來也差不多,但至少能避免最壞的狀況。”

    “最壞的狀況……淪為吸血鬼地爪牙嗎?”除非整個破壞頭顱,否則就算是只是屍體也會被吸血鬼真祖喚醒,想到自己將不得不用手中的武器對隊友下手。克里斯的背後便猛地生出一股惡寒,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嘴脣。“該死的,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剛剛我已經放出了最後的求救訊號。如果附近有狩魔師看到的話,應該會趕過來幫忙,我們只要再堅持一陣……”撒拉說著連自己也不太相信地話,跟著卻握緊了手中的裝甲巨刃,和克里斯站到一起,勉強湊出來的笑容顯得蒼白。“放心吧。隊長,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最後死的……”

    “……拜託了。”克里斯對著他點了點頭,跟著向靈槍裡填充了威力最大的靈彈,向著前方數以百計的死徒,深吸了一口氣。“好,就算‘荊棘之鞭’今日在這裡折斷,那也要拉上這裡的全部死徒陪……啊咦?”

    某種雪白的東西突然在視界內飄過,克里斯眨眨眼睛,把焦距移到了遠方的屋頂上。那是一隻嬌小的雪狐,毛皮就像初冬的新雪般雪白,身後六條蓬鬆的銀尾輕輕晃動著,看上去就像孔雀開屏似的奢華。雪狐在屋檐上悠閒地走著小步,似乎完全沒受到周圍死徒邪氣的影響,反而帶著好整以暇的眼神打量著被包圍在死徒中的狩魔師隊伍。

    “狐……狐狸?”克里斯茫然地看著那頭和周圍氣氛格格不入的生靈,一種異樣的感覺由心裡泛起,然而沒等她從六尾妖狐的天然媚惑中清醒過來,更大的異變卻接連發生。

    轟,死徒包圍網的一角,突然炸出驚人的氣浪,灼熱的火焰隨著氣浪噴涌而出,一瞬間將周圍數十米死徒吞噬,死徒們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在那有鳳凰血脈而生的破邪真火中被燒成了灰燼。太過突然的異變,讓其餘的死徒愣了一秒鐘,而就在這一秒鐘內,那由從火焰中竄出來的人影,又以手中的鋼拳粉碎了五名死徒的心臟。

    清醒過來的死徒們發出憤怒的吼聲,暫時放低了對狩魔師們的逼迫,轉而向著突然登場的第三方殺去。克里斯緊張的目光追逐著死徒的身影,試圖看清那邊究竟發生了何時,然而呈

    眼中的卻是難以置信的光景——只見一個全身包裹在的人影,有若暴風般在死徒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掀起破壞的怒濤。

    被真祖之血賦予魔性的死徒,擁有著即使手槍子彈也難以貫穿的堅韌**,然而在那凝聚著火力的鋼拳下,並不比脆玻璃堅硬多少。往往是一拳轟在死徒的身上,下一瞬間爆出的火勁便將其身體整個炸碎,炸成一塊塊的焦炭散落地面。而死徒傾盡全力的攻擊,卻根本無法沾上那行雲流水的步伐,反而因為一擁而上導致彼此擁擠,因而使得對方自在地游走在攻擊的縫隙中。更從容地揮動著那凶器般地**。

    在付出幾乎一半傷亡的慘重代價後,死徒們總算把那人困在了包圍中,數十名死徒向著中央的黑髮青年發出憤怒兼恐懼的咆哮。經過十分鐘以上的激烈戰鬥,他的呼吸也顯得稍稍急促,然而全身卻依舊散髮著火焰似地靈氣,那靈氣中蘊含著的破邪之力。讓流著黑暗血脈的死徒們相當忌憚,因此打算用全力一次解決這來歷不明,但卻極度恐怖的對手。

    “哼,打算一擁而上嗎……”

    奕豪地目光掃過前後左右的方向。死徒們的殺氣騰騰的模樣全部落到他的眼中,同時也能感覺到死徒後方迅速膨脹的魔力。即使一流的狩魔師,面對眼前地狀況也只有絕望的份吧?然而他卻絲毫沒有束手就擒的打算,嘴角拉出一抹冰冷而暴虐的弧線——事實上,在鐵門武法中,手臂主要擔任著防禦的職責,攻擊通常有更強勁的腿部來擔任。此前奕豪一直用拳應付著死徒,而現在他打算改變架勢。

    “鐵門武法……連天碎!”

    幾個最先衝上來的死徒被火焰地暴風給掀翻了出去,奕豪雙手撐地,交錯的雙腿在死徒掀起血雨腥風。藉助來回死徒身上的,不同角度和強度地反震力道,再配合雙手調整支撐的動作,以絕妙的平衡感保持著身體的移動。奕豪就像一陣狂暴的龍卷在死徒群中肆虐,殘餘的死徒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踹成了碎片。

    狩魔師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那股火焰地龍卷如摧枯拉朽般將死徒捲入其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也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如此簡單的摧毀死徒,因為呈現眼前的光景遠遠超過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們的心中甚至很難涌出諸如驚訝一類的感想,只是茫然看著那股火焰的龍卷朝著這邊涌來,完全沒有閃避的念頭。

    最後一名企圖逃亡的死徒被破邪真火轟碎,火焰龍卷在一聲輕喝中崩散。奕豪站在了狩魔師們的面前,偏頭看著眼前四名狼狽不堪的同僚,以溫和的聲音確認著。“你好,我路過附近時看到求救信號,是你們發出來的嗎?”

    “是……是的。”撒拉代替還沒回過神來的克里斯回答,看著眼前似乎貌不驚人的青年,不知為何心中涌出深深的敬畏,語氣也不由自主地恭敬起來。“我們……這座小鎮裡藏著吸血鬼的真祖,她把居民全部變成了死徒,狩魔協會的情報有誤,我們在進入這座小鎮的時候就受到了襲擊,一人當場遇難,剩下我們四個本來也……”

    “好了,大概情況我知道了。”奕豪舉起手制止了撒拉接下來的話,掃了一眼四位掛彩的狩魔師。“你們的同伴傷勢好像不輕,不過也還不到立即致命的程度,照顧好他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是……是。”青年那平淡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的威壓,狩魔師們慌亂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隨後,青年向遠方的屋頂揮了揮手,那頭六尾的雪狐隨即跳下來,到他的肩膀上,很愉快地用頭磨蹭著他的臉,簡直就像戀人撒嬌似的模樣,然而奇怪的是,卻不會帶給旁觀者任何不協調的感覺。

    “好啦,靜雨,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地方,等我把那吸血鬼真祖解決了就回去……”奕豪拍拍雪狐的頭,安慰般的說道,而就像作為回報似的,雪狐惡作劇一般舔著他的耳朵。那溫濕的香舌在敏感的耳廓游走,就猶如魅惑的挑逗,奕豪禁不住輕斥著她。

    “喂,不要鬧啦,好癢的。”

    在滿溢著陰森氣氛的小鎮裡,一人一狐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漫步著,不久就走到小鎮中央的教堂前,仰頭看著這間破壞的教堂,奕豪的口裡吐出嘆息似的呼氣。“主的教堂竟然成了吸血鬼的巢**,天界也真是墮落了啊,不過反正也和我沒什麼關係……倒是裡面的那位小姐,能不能請你出來一下?你在裡面藏了太多了東西,我要是進來的話,大概這間教堂免不了被破壞了。”

    奕豪向著教堂的方向喊著,然而他的話卻如同泥牛入海般沒有回音,破敗地教堂散髮著不祥的黑氣。就像要隱入黑夜的輪廓中似的。奕豪在教堂外等了五六分鐘,直到肩上的雪狐不耐煩地咬著他的耳朵,才迫不得已聳聳肩膀,隨手煉出一柄炎刃。

    “抱歉啊,我地寶貝等得不耐煩了,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那就請原諒

    禮了……”

    熾紅的炎刃在奕豪手中散髮著熊熊地火光,將初冬的寒氣升騰搖曳的光影,由此可以推測出炎刃蘊含著的巨大破壞力。而就在奕豪作勢欲投的時候,教堂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了。一身著黑衣的女子從中緩緩走出來,卻向著奕豪投以冰冷地視線。

    “我的名字是諾娃,黑暗的眷族,皓月的姬君……人類,從你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更甚於我的黑暗力量,還有,和這黑暗截然相反的神威……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侵犯我地領域?”

    真祖的聲音就像鋒刃似的銳利,奕豪挑了挑眉毛,這才注意到她其實有著一張相當精緻地美貌,而此刻那美貌上凝固著冰冷的怒氣,看起來反而有種高不可攀的誘惑,不禁搖頭輕笑出來。“黑暗的眷族,皓月的姬君嗎……雖然我對你的美貌和力量都沒有野心。但對目前地我來說,取得狩魔師的資格卻是最要緊的事情,所以抱歉啦。只能請你為我犧牲了……”

    “別開玩笑!”諾娃憤怒地打斷了奕豪的話。倘若是迷戀她的美貌,或者是垂涎吸血鬼永生的力量,倒還另當別論,但他居然說僅僅是為了狩魔協會那微不足道的報酬?對自尊心極其高貴的吸血鬼真祖來說,這番話毫無疑問是最令人憤怒的挑撥,因此她立刻就衝了出去。

    虛空中閃過一道白銀的弧線。真祖的力量足以撕裂寸厚的鋼板,要粉碎前面的血肉之軀自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然而那凝固著殺意的指尖卻以毫釐之差而落了空,同時白皙的手腕也被對手的鋼腕給抓住,施加在手上的力道讓諾娃無法動彈。

    “無……無禮的傢伙,放開我!”諾娃掙扎著踢出一腳,這踢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對方以膝蓋封鎖,同時手也被扭到了身後,更加動彈不得了。“你……你這傢伙,不要太得意了!”諾娃瞪著那人的眼瞳,突然閃出幽藍的光華,宛如蘊含著光輝的藍寶石,凡是目睹到這雙魔瞳的人類,都會在短時間內迷失心智,而成為對她言聽計從的奴隸,過去還從未有過例外。

    抓著她的鋼腕不自覺的鬆開了,諾娃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唬……”冷不防那人肩上的雪狐突然發出低沉的吼聲,並朝她擺出戒備的架勢。看著這頭六尾妖狐,諾娃下意識地感到不安,因此想先把她解決掉,鋒利的鋼爪由五指尖端彈出,然而就在她剛抬起手的時候,手腕又被人抓住了。

    “呼,雖然我聽說吸血鬼有著魅惑之瞳的傳言,但沒想到會遇上呢……”抓著她手的是應該被迷惑的奕豪,但此刻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點迷糊的跡象,這讓諾娃不由得慌張起來。“為……為什麼你會……”

    “為什麼我會沒事嗎?這個,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奕豪的目光落到肩上的雪狐身上,但雪狐卻像生氣似的偏頭沒看他,因此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唔,大概是每天都在忍受著比魅惑之瞳還厲害的魅惑,有了稍許免疫力的緣故吧……”

    然後,奕豪的目光轉回諾娃身上。

    “好了,玩笑就到這裡了,小姐,為了向狩魔協會交代,我得讓你暫時無法再害人才行。”

    奕豪抓著真祖的手腕,右手浮現出魔眼圖騰的紋章,紋章閃耀著暗紅的光輝,光輝落到真祖的身上,瞬間奪走了她身體的力量。

    “嗚,這,這種感覺……你對本小姐乾了什麼!快……快停下!”

    感覺就像裂開口子的堤壩,身上的魔力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斷地泄漏出去,真祖為此感到恐慌。雖然諾娃想著反抗,但隨著魔力的流瀉,一波跟著一波的快感卻在體內來迴盪漾,讓她根本無法凝聚起一絲一毫的力量,臉變得緋紅,呼吸轉為急促,視界開始模糊,甚至連意識也搖搖欲墜。

    “呃,抱歉,當初那傢伙就是這樣設計混沌之卵的……雖然我不認為有什麼必要就是了。”在旁邊雪狐那仿佛針尖的視線中尷尬地解釋著,同時心急地快加了抽取魔力的過程。隨著魔眼圖騰放出耀眼的紅光,諾娃在一聲說不出痛苦還是喜悅的高叫中昏了過去。

    奕豪放開手,吸血鬼真祖隨即軟到在地上,身體依舊持續著些許的痙攣。月光穿透雲層灑落小鎮,原本籠罩著小鎮的陰森氣氛霎時間消散,沐浴在寧靜的月光下,諾娃的身體逐漸縮下,最後化成一隻嬌小的蝙蝠在地上。

    “唬……”看著在地上撲騰著翅膀的小蝙蝠,奕豪肩上的雪狐發出低吼聲,似乎打算跳下去咬上幾口,不過奕豪拉著尾巴把她給扯了回來,苦笑著搖搖頭。“好了,寶貝,她也沒有怎麼冒犯你,反正今後她也不能再作惡了,就原諒她如何……疼疼疼疼,不要咬啊!”

    對奕豪這濫情的建議,雪狐以狠狠咬著他的耳朵作為回答。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0:39
第九章 分會
    黑工會,天府,狩魔協會等組織在內,在世中存在著豪門,而若是以規模來看,狩魔協會毫無疑問是排在其中第一位。在大部分人的理解中,狩魔協會是管理著紅世絕大部分事物的龐大組織,然而事實上,狩魔師皆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靈能者,要把這些不同派系,且又特立獨行的人物整合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人物,因此狩魔協會只是作為提供狩魔師和委託人雙方進行交易的平台而存在,其本身對狩魔師並沒有任何強制性的束縛力,或者說得極端一點,兩者間就類似市場和商販關係。

    通常情況下,狩魔師在狩魔協會中自由選擇接受委託人的任務,順利完成任務後,獲得委託人付給的酬勞,所得酬勞的一部分給狩魔協會作為必要的運營經費,而作為回報,狩魔協會除了提供委託訊息外,還向狩魔師提供其它相關的服務,其中聯合暗黑工會和天府開設的寶具店是最受狩魔師歡迎的一項,此外還有一項很受歡迎的就是情報查詢。

    狩魔協會在世界主要城市都設有分會,為獲得必要的情報,狩魔師一到新的城市都會先去那裡的分會打探情況,而他們的行蹤則會被自動記錄下來,轉而又成為情報的一部。雖然原則上狩魔協會免費向其成員提供這類情報,但為避免同行間的競爭內耗,還是作出了某種程度的規定,其中一條就是查詢對方行蹤者,必須具備和對方同級以上的資格。簡單來說,如果查詢地對象是級狩魔師的話,那至少要有級或S級的資格,才能透過狩魔協會的情報系統查詢其行蹤。

    考慮到狩魔師這一職業的特殊性,這是相當合理的措施,然而卻對奕豪造成了相當大地困擾。原因無它。他需要向狩魔協會確認鐵蘭的行蹤,而按照狩魔協會的規定,要查詢晉升護法殿的鐵蘭地行蹤,必須要到級狩魔師的階級。就算是最強狩魔師的“幽姬”。也前後花了四年的時間,因此要在短期內積累信譽度到S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考慮到奕豪和鐵蘭同屬鐵氏一脈的理由,狩魔協會特別同意把要求降低一階級,奕豪只要達到級狩魔師的階級,就能允許查詢幽姬地情報。

    由於這樣的緣故,最近幾周來奕豪幾乎馬不停蹄地在亞洲諸地活動。專門挑累積信譽度最高,同時也是最艱難的任務來做——當然,在至高煉金和鳳凰血脈融合而生的壓倒性力量前,沒有任何妖魔是他一合的對手。

    同時,奕豪也透過混沌之卵吸取了不少魔力,他打算等魔力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再把它們轉移到靜雨的身上。就如同前次一般,以此增強靜雨本身的修為。話說回來,雖然曾在鐵家相當風光地露了一次臉。但事實上,六尾妖狐地靜雨還不能長久的保持人形,大部分時間都以雪狐的外貌陪在奕豪身邊活動,而這也成為奕豪本身地標誌之一。

    “銀之暴君”的外號,隨著一件件艱難任務以不可思議的時間完成,而逐漸成為亞洲狩魔協會中風頭最勁的名字。按照道理說。像這種以極不合理的方式迅速崛起的狩魔師通常都會受到狩魔協會地懷疑,以及諸多同僚的排擠,然而僅僅是“鐵門出身”以及“幽姬的弟弟”這兩個理由,就讓眾人打消了所有顧慮,一個接一個高額任務自動送上門來,最近一周更是到了睡覺都只能在飛機打盹的地步。

    奕豪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體會過掙錢——或者信譽度——的艱難,而作為報酬,他的狩魔師階級也由最初見習的級一路飆升到級,只要再完成一件級以上的任務,就能順利地取得級狩魔師的資格,簡直可以說把狩魔協會的歷代精英踩在腳下踐踏的速度。

    然而,就如同一筆交易需要賣方和買方同時存在才有可能達成一般,在沒有委託的情況下,就算奕豪再怎麼能力通天,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晉升一級——姑且不論那些幾乎被奕豪壟斷的級以上的委託,就連放在狩魔協會“重案庫”裡,差不多要發霉的陳年要案都被翻了出來,然後一件接著一件被歸納到“已完結“的檔案中,而到重案庫再沒有什麼陳年要案可以翻出來的時候,在過去數周內橫掃亞洲紅世的銀之暴君,也終於遇到了無法逾越的障礙。

    在認真評估過讓靜雨出去作假案,以及換個地區尋找委託這兩種方案的可行性後,奕豪無奈地選擇了後一種,畢竟前一種有把崑崙和鐵門招來的可能性,而且被識破後努力前功盡棄的風險也不容忽視。

    奕豪在前一天抵達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的分會,然而卻發現這裡只有少得可憐的委託,而且已經被其它狩魔師給預定了,失望之下帶著靜雨到郊外發泄郁氣。“真是不景氣啊,為什麼妖魔們就不能再勤奮一點啊……”仔細聽來,完全不像是肩負守護凡世和平之責任的狩魔師的發言,當奕豪忍不住舉起雙手仰天抱怨的時候,空中恰好劃過一顆求救的訊號彈,是狩魔協會獨有的靈波標誌。

    於是便有了前面的一幕。

    ……………………

    “我不需要酬勞。”奕豪向前來表示感激的“荊棘之鞭”四位倖存狩魔師如此說著。狩魔師的酬勞之豐富超過普通人的想象,先前數周的勤奮工作已經讓他累計下了一般人幾輩子也掙不到的巨額財富,因此拒絕起來也是理直氣壯。

    “只是能不能麻煩你們把這件委託轉讓給我?因為我晉升級狩魔師,只差這一點信譽度就夠了。”奕豪的要求是狩魔師們無法拒絕的,原本狩魔師中就允許轉讓委託地行為,因此在荊棘之鞭隨同他到協會分會過了一次手續後。奕豪原本白銀標誌的狩魔師執照,隨即換成了黃金的——值得一提的是,當帶著雪狐的“銀之暴君”回到安卡拉分會的據點時,早已在途中聽聞了傳言地狩魔師們,還是忍不住驚嘆起這位後起之秀的銳氣和年輕,那位替他更換執照的負責人激動得雙手發抖。似乎親眼目睹傳說誕生的事實讓他難以自抑。

    另一方面,想到數周以來地辛苦終於得到回報,奕豪拿過級狩魔師執照是也蠻感動的,但也沒有浪費什麼時間。立刻就經由安卡拉分會的資訊終端提出調閱幽姬情報的申請,並在當日下午就得到了狩魔協會

    回應。奕豪要調查的是幽姬最近三年來在狩魔協會而拿到手裡地是一份經過靈波加密的文件。

    “奇怪……”奕豪翻閱著文件,禁不住皺起眉頭,文件上面記載著鐵蘭最近三年中在各地分會的活動情況,然而其中卻空白了足足七百多天的時間——換句話說,在差不多過去兩年的時間裡。鐵蘭基本上完全停下了狩魔師的活動。

    聯想到自己同樣空白的留學兩年,奕豪心中涌出不祥地預感,不過接下來的數字讓他松了口氣,經過長達兩年的空白,幽姬在數周前重新開始了活動——似乎是正是離開鐵門地那時候起,由拉薩到新德裡,再到伊斯蘭堡。德黑蘭,甚至還在安卡拉停留過,而最近的一次記錄是兩天前。卻是在希臘的首都雅典。

    (奇怪,大姐走的是陸路呢……到雅典的話,坐飛機不是更快嗎?)雪狐坐在奕豪的膝蓋上,同樣閱讀了這份記錄,卻疑惑地偏著頭。

    “唔,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確認鐵蘭地安然無恙。奕豪心情頓時放鬆下來,聲音也跟著帶上了偷笑的味道。“這樣看來,我們好像是一路追著她在前進呢,不過希臘應該就是她旅行的終點了吧,就在土耳其的旁邊而已,用不了兩天就能過去……”

    奕豪的目光移到旁邊墻上的世界地圖上,他們現在在土耳其的首都安卡拉,而希臘則位於土耳其的西方,和土耳其間隔著舉世聞名的愛琴海,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大可以由土耳其的伊茲密爾港口出發,搭乘游輪一路悠閒地前往雅典,可惜目前的條件並不允許……

    這樣想著的奕豪,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搔他的下巴,低頭看去,只見坐在他懷中的小狐狸正入神地盯著地圖上愛琴海的位置,背後一條雪白的尾巴興奮似的甩來甩去——就是這東西撓著他的下巴。

    “喂,靜雨,你該不會……”奕豪沒把話說下去,轉頭看著他的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截斷了他的打算。

    ……………………

    之所以選擇陸路,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對她對現代文明的排斥體質,哪怕只是短短一小時的飛機,都會讓她萎靡到好長一段時間,要從那種低潮中振作起來實在是很辛苦的事情,因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寧願選擇自己的腳作為交通工具——更何況,如果有必要的話,這種樸素的交通工具也能發揮出磁懸浮列車般的速度。

    雖然這次打算前往希臘,但也不是什麼特別急迫的事情,在朦朧意識中浮現出的模糊印象,還有在那一瞬間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都好像發生在仿佛在遙遠過去似的,鐵蘭自己也無法判斷到底是不是該相信直覺,或者,她想暫時離開奕豪才是促使她動身前往希臘的動機,如此說來,這趟旅程中散心的意味還更濃一點。

    就像過去兩年不知為何沒有人注意到幽姬失蹤的情況那樣,鐵蘭重新出現也沒有引起狩魔界什麼特別的震動,不過她經過的地方還是受到沿途各分會的熱情歡迎,狩魔師的同僚們也以仿佛沒有過去那兩年空白似的親近態度和她打招呼。就這樣,鐵蘭一路打發時間似的完成委託,一路穿越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來到了希臘的首都雅典。

    “呼……”看著前方那座高聳的海神鵰像,鐵蘭不禁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不知不覺來到了狩魔協會前。畢竟光憑著夢中的印象就展開搜索,實在太困難了一些,因此先到狩魔協會去了解一下周邊的情報才是更合理的行動,帶著這樣的想法,鐵蘭走進了協會的大門。

    狩魔協會各地的分會會根據當地的文化而進行相應的調整,是相當人性化的組織,而坐落在古文明發源地之一的這座分會,外表看去就向一座古代的希臘神殿,裡面的裝飾也極盡精巧,不過讓其中的工作員穿上類似古希臘的性感服裝,就不知道是不是某人的興趣了。

    “鐵……幽姬?”鐵蘭到服務台前登記的時候,看到執照上的名字,負責人頓時動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似乎想要致敬。“失,失禮了!我這就去請分會長出來……”

    “不用那樣麻煩,我只是過來隨便看看而已。”鐵蘭苦笑著擺擺手,目光轉向旁邊那占了整壁墻壁的觸摸屏,上面密密麻麻地浮現出一條條委託的標籤,若是以某人不負責任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希臘這邊的景氣似乎相當不錯。

    “……看來很頭疼呢?”鐵蘭以同情的口吻向負責人確認著,而對方聞言則立刻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

    “是……是的,因為最近兩年世界各地都出現妖魔的反常活動,因此導致協會的人力嚴重不足,很多委託都沒有完成而累計了下來,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周邊海域也出現許多異常,真的是焦頭爛額……”負責人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但目光落到幽姬身上時,卻仿佛看到救世主似的亮了起來。“啊,如果您能暫時留下來的話,那真的再感激不過了!”

    “嗯,我大概會在這裡住一陣子……”鐵蘭走到觸摸屏前,伸手在上面滑動著,標籤下的委託內容也隨著她的動作輪番呈現——雖說有著排斥現代文明的體質,但這種程度的操縱還難不倒她。

    “真的嗎!那請允許小的為您準備下榻的房間!”負責人的臉上頓時發起光來。“請問您是喜歡能看到海景的酒店,還是幽靜的別墅,若有什麼特別要求,也儘管……啊咦?”負責人的話到途中停住,愕然地眨了眨眼睛,看著鐵蘭的方向,那裡正發生著奇妙的事情。

    由鐵蘭的手指接觸觸摸屏的地方開始,最初是幾道微弱的電流亂竄,跟著響起輕微的爆音,然後伴隨著竄出的電火花,觸摸屏整體冒出詭異的青煙,然後下一瞬間整個黑了下來,只有鐵蘭按著的巴掌大一塊還保留著正常的顯示功能,而上面恰好顯示著一個標籤。

    “咦?這,這是……”鐵蘭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向負責人求助,而後者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從驚愕中恢復過來,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發出呻吟似的的嘆息。“真不愧是幽姬啊,名不虛傳呢……”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0:49
第十零章 凶手
   後號,是一艘常年航行在愛琴海上的超豪華游輪,據王過去一時興起而建造的海上宮殿,不過後來轉交給旗下航運公司管理,來往希臘諸線。翡翠皇后號除了船票售價異常昂貴出名外,對乘船者的身份也有相當的要求,因此坐上翡翠皇后號,幾乎已經被視為尊貴身份的象徵。

    奕豪當然對這種地方沒有興趣,然而靜雨似乎說什麼都想上去玩玩,因為“找到鐵蘭姐後就沒機會再和郎君享受這樣的兩人世界”的理由,六尾妖狐為此甚至不惜元氣化為人身,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奕豪也很難找到拒絕的理由,只有苦笑著點頭應諾。擁有A級狩魔師頭銜的他,要搞到兩張船票自然不是問題,在他向狩魔協會提出申請的十分鐘後,兩張翡翠皇后號的VIP船票就到了手裡。

    然而在登船出發,奕豪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在意外表的個性,再加上狩魔工作的實際需要,奕豪的服裝向來以耐用度和活動性為優先考量,當然不可能就穿著還沾有妖魔污血的邋遢服裝登上翡翠皇后號,因此他就這樣理所當然似的被靜雨拉到西服店,訂制禮服。

    “啊……”奕豪重重地嘆了口氣,記憶中過去好像也有過這樣的情景,如同木頭人般站著給人做衣架子。雖然他已經有了三小時的覺悟,但或許應該感謝這裡裁縫師父的高超手藝,只是簡單地量了量尺寸,然後再按照靜雨挑出來的款式改了改。不到半小時,一套貼身地禮服就到了奕豪的身上。

    雖然裁縫師父滿臉歉意地向他解釋,說如果有更多一點的時間,那就能重新裁縫一套更搭配的衣服了,但對奕豪來說,禮服的面料究竟是用羊絨還是棉麻都沒太大區別。眼前的情況反而是更值得感激地事情,因此還特地多加了一倍的酬勞,結果卻連累計在銀行卡里的存款零頭都沒有用掉。

    “嗯,距離開船的時間沒剩多少了。就這樣吧……”靜雨以滿意地目光打量著奕豪。

    目前的她還是六尾妖狐的道行,雖然化為人身是沒太大困難,但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就沒辦法藏起來了,因此她在打扮上花了一點功夫。靜雨為自己選擇了一件深紫的旗袍,配合旗袍,頭上用方巾扎成兩團充滿中國風的發球,順便也把狐耳藏在了裡面。至於那條蓬鬆松的狐尾,則直接纏在腰間,若是尾巴靜止不動地話,誰都會認為那是一件別出心裁的裝飾品。

    旗袍貼身的裁剪勾勒出絕世尤物的弧線,絲綢光潔的表面反射出魅惑人心的光彩,奢華和魅惑並存的美貌,面對那足以用壓倒性來形容地魅力。即使老練的店長也忍不住發愣了幾秒。

    “夫人,請問這套衣服要怎麼處理?”店長捧著奕豪換下來的那套戶外服向靜雨確認。雖然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那套又髒又舊地戶外服都是和這間高檔服裝店格格不入的存在。但店長沒有直接把它們扔到垃圾堆裡,足以看出其敬業心和素質的優秀。

    “唔,這個……”雖然奕豪比較想把這件陪伴他完成E級的A級晉升的紀念物保留下來,但在眼前的狀況下,卻很難說出口。

    “請把它裝好,我們會帶走地。”只是。靜雨卻代替他作出了要求。

    “是……帶走嗎?”聽著雍容華貴的美人作出如此要求,店長遲疑了一秒鐘。

    “嗯,這套服裝對郎君而言有重要紀念意義,不能隨便扔掉,可以麻煩你把它們裝好嗎?”靜雨向著他露出炫目的淺笑,一時間店長像是受到莫大感動似的,殷勤地建議著。“既然如此,請讓我店負責把它清潔乾淨後再送到府上吧!”

    “謝謝了,但這可是我身為郎君妻子的義務,可不能分給你呢。”靜雨輕搖著頭,如此說道。雖然是毫無修飾的樸素話語,但卻透出打動人心的溫情。若說先前店長只是被六尾妖狐的美貌魅惑,羡慕著奕豪的好運,那現在,奕豪幾乎都能看到在他雙眼中熊熊燃燒的嫉妒火焰了。

    “……請收好,夫人。”店長恭恭敬敬地把裝好的服裝交到靜雨的手上,然後向著奕豪吐出深深的嘆息。“先生,我只能說,您的好運就算是國王也會為之嫉妒……”

    “嗯,我也時常這樣覺得……”奕豪聳聳肩膀,真心地同意著。

    ……………………

    南半球進入初冬時節,而北半球還依舊保留著夏日的炎熱,翡翠皇后號在愛琴海上行駛的三天來,別說暴風雨,甚至連一點大點的風浪都沒有遇到,大海簡直就像一位靦腆的少女,以最寧靜的面貌迎接著這艘幸運的游輪。雖然在普通人而言是求之不得的狀況,但對骨子裡流著不安分因子的某人來說,這種無聊卻是近乎拷問的折磨。

    “啊啊啊,按照電影的劇情,這種時候至少也會出現海盜之類的東西吧,要不就是撞上冰山什麼的,這種無聊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啊……”在前甲板的露台上,奕豪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抱怨著,完全無視周圍聞言怒目而視的遊客。

    “那可是抄襲泰坦尼克號的劇情哦,郎君。”靜雨輕笑著走過來,湊到奕豪

    聲道。“還是說,郎君其實在期待來一次意外的艷眾多佳麗的游輪上。那樣的話,妾身是不是稍稍走開一點比較好?”

    “開玩笑,我都捧著月亮了,還去摘星星幹什麼?”最近奕豪越來越懂得應付妖狐的挑逗了,伸手攬過靜雨的纖腰,順便在她敏感的狐耳上咬了一口,逗得妖狐嬉笑出來。“再說,可不能讓你走出我的視界外呢!這艘船上有太多的野獸,從上船開始就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若是讓你這小狐狸落單地話,說不定‘吱溜’一口就吞下肚了。”

    “呼呼,郎君的嘴巴也越來越甜了呢……”靜雨撒嬌似的在奕豪的身上扭來扭去,竊笑著說道。“不過妾身卻知道,這艘船上可沒有比郎君更凶惡的野獸了,昨晚那樣粗暴的……到中午地時候。妾身都還起不了床呢,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喂喂,這不是我的責任吧?”奕豪如此主張著。“每次我打算停下來的時候。是誰來主動挑逗我地,小狐狸精?”

    “一眼……”小狐狸竊笑著,伸手從虛空中取了一小瓶白蘭地來,像是炫耀似的在奕豪眼前晃了晃。“哼哼,這是昨晚宴會時妾身偷偷藏起來的。我記得……郎君的酒量好像不怎麼樣呢?”

    “我認為,酒量大小和男人的價值沒有直接關係。”奕豪扳著臉主張著,不過語氣多少卻有些虛張聲勢的味道。

    “但是,妾身可不想再看到郎君被人欺負的模樣……”靜雨所指地是奕豪過去在婚禮上被崑崙七子灌得一塌糊塗的事情。“所以啊,就從現在開始培養酒量吧?”這樣說的小狐狸,喝了一口白蘭地,含在嘴裡。媚笑著吻上了奕豪的脣。

    “呃……”來不及拒絕的奕豪,就這樣被那條靈巧的香舌輕易入侵到口裡,同時一縷含著香津的酒液也緩緩流了進來。在小狐狸地挑逗下。奕豪很快就忘了嘴裡的是酒還是其它東西,只是沉浸在溫潤香舌的魅惑中,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咳嗽地聲音。

    “唔!”赫然震驚的奕豪猛然離開靜雨,這才發現眼前正站著翡翠皇后號的船長,在身後小狐狸怒氣衝衝的注視下。他臉上浮現出尷尬兼無奈的神情,侷促不安地搓著手,就像道歉似的解釋著。“少主,請原諒我地打擾,其實……偵查魔在鄰近海域發現天使軍團的蹤跡,雖然不會對本艦構成威脅,但我想著還是報告您一聲比較好。”

    “天使軍團?”奕豪挑了挑眉毛,這是他好久都沒有聽到過的名字——事實上,他們在上船後才得知,翡翠皇后號其實是新教半公開的集會所,上面的乘員一半以上都是和紅世有所關聯的人,而眼前這位叫漢克斯的精悍船長,原本也是真紅女王地獄親衛隊中的一位高階惡魔。

    “嗯,寶貝,我們就去看看吧?”奕豪略帶興奮地拉起靜雨,在船長漢克斯的帶領下,來到位於操舵室下方的一間私密空間。打開艙門後,呈現在奕豪眼前的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遼闊空間,這讓他不禁感到驚訝。

    “真誇張啊,居然把空間魔具都用上了,這艘船該不會是以魔導機關為動力吧?”奕豪向著左右張望,他可以確定,雖然比不上那艘諾亞方舟的規模,但這艘翡翠皇后號上也搭載著大型魔導機關。“真是的,什麼時候煉金術普及到這種程度了,還是說,這就是魔力和權力結合的結果……”

    想到在黑暗中世紀,達克里斯曾為製作一件小型魔導機關而費勁心力的情況,奕豪禁不住苦笑出來。(這就是時代的進步吧……)這樣想著的他,自嘲似的搖搖頭,跟著把目光放到前方投影的影像上面,那是偵查魔在附近海域傳回的訊息,可以看出一隊數十人的天使在空中若隱若現的模樣,雖然只有一對羽翼,但其羽毛卻隱隱散髮著黃金的光輝。

    “權天使?”奕豪挑了挑眉毛。“為什麼權天使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和最下位的大天使不同,權天使可說是天使軍團中唯一以“戰鬥”為職務的天使階級,總是以全副武裝的戰將形象出現在世俗面前,戰鬥力在七階天使中也首屈一指。同時,身為專司“戰鬥”的天使,權天使具有了不同大天使的獨立人格,被賦予“人類指導的監視者,絕對執行神的正義”的職責,作為天使軍團的核心階級,長年活躍在對惡魔軍團作戰的第一線,如同這樣出現在凡世實在是很不罕見的事情。

    “那個,少主。最近兩年地獄和天界間沒發生什麼大規模地戰爭,是因為這樣而被派到凡間巡視嗎?”旁邊的漢克斯謹慎地提出意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奕豪入聲地看著畫面上的權天使,心裡卻奇妙地騷動起來,正當他摸著下巴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畫面上突然閃過一道耀眼的金黃光輝。如同怒濤般地黃金光輝洞穿了權天使的身軀,可以看到一打以上的權天使拖著燃燒的翅膀朝海面墜落。

    “這是……唔!”在目睹那耀眼光輝地一瞬間。奕

    感到心臟傳來一股近乎麻痺的劇痛,下意識地緊緊捂置,而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畫面,看著那黃金的光失接二連三由太陽中奔出。把剩下的權天使一個不剩地葬送,不知不覺咬破了嘴脣。

    “郎君,你怎麼了!”靜雨的驚呼聲在旁邊響起,同時感覺到某種柔軟地東西擦拭著嘴脣,但奕豪的目光依舊沒離開那已然空寂的海面,緊握著拳頭,喃喃吐出憎恨的言語。

    “該死的東西。總算找到你了!”

    奕豪在愛琴海上徘徊的這時候,鐵蘭已經來到雅典海岸線的一角,由這裡向外延伸三百海里,是一座無名孤島,島嶼附近地水域下潛伏著無數的暗流和漩渦,除了搭乘飛機由空中接近外,無論任何船隻。隨便靠近就只有葬身海底的下場,因此得到了“死亡離島”地別名。

    根據狩魔協會的情報分析,希臘地區最近突然增加的異變似乎都以此為中心。同時該地區的靈波放射度也不知不覺上升到相當危險的水準,因此理所當然會引來狩魔協會的警惕,然而在狩魔師人力嚴重不足地情況下,雅典分會能做的最多也只是派出調查隊前往調查,然而“死亡離島”上卻棲息著諸多聞所未聞的海怪,連續派出的兩支調查隊。在尚未得到任何情報的情況下就已經摺損了大半人手,雅典分會也不得不暫時放棄這件事情,直到鐵蘭的出現。

    那時候停在鐵蘭手上的任務正是來自希臘政府的委託,“調查死亡離島的狀況,並解決愛琴海的異變”的S級任務。像這類委託人是國家政府的艱難任務,通常都是由複數以上的狩魔師團隊協作完成,但在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也只有最強狩魔師的“幽姬”能夠依為靠山了,希臘政府的代表差不多是追著鐵蘭的後腳跟衝到下榻酒店的,由此可以看出愛琴海的異變給這嚴重依賴海上航運的國家帶來多大的煩惱。

    一架“海鷹”直升機降落在鐵蘭附近的海灘,這是前來迎接她的希臘海軍。因為死亡離島附近的海域會吞噬任何企圖通過海面的物體,只有從空中才能勉強抵達該島,因此希臘海軍專門抽調了兩艘護衛艦給“幽姬”護航,不過也只能在距離死亡離島五十海里的位置止步,剩下的路程鐵蘭就只能搭乘直升機進去。

    在直升機上向下望去,死亡離島只是一座靜靜臥在平靜海面上的普通島嶼,除了島上覆蓋著的植被太過豐茂以外,看不出任何危險。然而誰又能想到,那平靜的海面下竟隱藏著吞噬巨輪的暗流,那茂盛的植被中又潛伏著無數擇人而噬的海怪呢?即使是靈覺遲鈍的普通士兵,也感覺到這座島嶼的異常,把鐵蘭和裝備放到預定地點後,便匆匆告別離去——按照預定,他們將在三天后再來迎接鐵蘭,而這也就意味著,鐵蘭將在這座凶險難測的島嶼上度過足足三天的時間。

    “嗯,食物和水源都能確保,環境似乎還不錯呢……”鐵蘭偏頭向四周打量,露出滿意的神情。雖然聽起來很像是粗神經的話,但對過去跨越無數生死線的幽姬來說,死亡離島和曾經最危險的體驗相比,實在算不上什麼困難。

    “……嗯,要搜索整座島嶼需要兩天的時間,今天就先把露營地找到吧。”鐵蘭取出死亡離島的俯視圖,決定先到島嶼中部尋找一處地點露營,然後再以此為根據地向四周搜索。“準備的行李……”鐵蘭的目光移到身後那一堆誇張的行李上,禁不住苦笑出來。

    殷勤的希臘政府為她準備了足夠單人生活一月以上的補給,但就算是有著九黎的血脈,也不可能把這接近一噸中的物資搬走吧?因此鐵蘭只考慮了兩秒鐘,隨即決定捨棄其它物資,只帶帳篷等必要裝備輕裝前進,至於食料則現地調度就好了。

    “有點魯賓遜漂流記的味道呢,三伯也是經常過這種生活吧……”不知不覺想到了鐵門浪蕩子的鐵濤,自稱“出生在自由天馬座下”的男人,過去在五大洲都留下了不羈的足跡,雖然最近兩年被妻子林華給抓了回去,但聽說還是時刻蠢蠢欲動地醞釀著自由的逃亡,鐵娘子馴夫的故事已經成為鐵門流行的笑話了。

    “若是奕豪也繼承了三伯那種個性的話,那還真是頭疼呢……”自認沒有鐵娘子的手腕,鐵蘭不自覺開始設想其假若奕豪將來也這樣的話,那她要怎麼應付的情況,雖然留在家裡等候丈夫歸來也是妻子的責任,但果然還是陪著他走天涯更適合她的性格呢……

    “我在想什麼啊……”鐵蘭搖搖頭,嘴角拉出悲傷的苦笑。“奕豪都已經找到愛人了,我沒可能了吧……”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1:15
第十一章 援軍
島上棲息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有些即使是見多識無法辨認出來。雖然這些遵從第二法則的生命大都擁有凶暴的個性,但支配其行動的原則也相當簡單,那就是“弱肉強食”,一旦被認為是持有更強力量的存在,那它們便會尊重對方的領域範圍,因此鐵蘭一路行來實際上並沒有遇到多少妖獸的襲擊——換句話說,膽敢襲擊“幽姬”的妖獸都是異常凶悍的海怪。

    “斬勢!”面對海蜥蜴那直徑超過五米的血盆大口,斬魔劍放射出足足三米長的青白劍罡,鐵蘭以很大的幅度轉動著身體,斬魔劍也跟著在周圍劃出直徑超過六米的斬線,海蜥蜴頸脖處覆蓋著的堅硬鱗甲就這樣被輕易斬開。稍遲一秒後,伴隨著自紅線中噴出的血泉,那顆足有貨車大的頭顱轟然落地,很快將下面的溪水染成一片血紅。

    “啊啊啊,溪水被……”絲毫沒有戰勝強敵的喜悅,看著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源被妖獸之血所污染,鐵蘭反而露出沮喪的神情。由登陸死亡離島到現在過了大半日的時間,島嶼東側四分之一區域已經被她搜索完畢,除了確定這座島嶼確實隱藏著某種導致異變的放射性靈源外,其它可以說一無所獲。此刻天色已接近黃昏,夜晚降臨時活動會變得相當危險,她原本打算在溪邊扎住,然而這頭突然竄出來的海蜥蜴卻破壞了她選定的露營點。

    “沒辦法,只好找其它地方了……嗯?”鐵蘭苦笑著搖搖頭,轉向四周眺望。但就在這時候,一若有若無的歌聲傳到她地耳中,就像隱入風中似的微弱聲音,低吟似的歌聲中流瀉出淡淡的悲傷,讓鐵蘭的心也為之顫動。

    “這裡……有人?”回過神來的鐵蘭,帶著滿心地好奇循著歌聲的方向走去。按照道理說。普通人不可能在死亡離島上生活,因此那歌聲的主人或許正是掌握著這座島嶼秘密的人物——想到這裡,鐵蘭隨即收斂了氣息,把身體隱入黑暗地陰影中悄然前進。

    聲音的源頭似乎位於島嶼中央的某處。鐵蘭悄然無息地迅速接近著那位置,而一路的見聞卻讓她為之驚愕。就像被那歌聲吸引似的,棲息在島上的無數大大小小的妖獸都離開巢**,聚集在能夠聽到歌聲地地方,目睹成千上萬的妖獸擁擠的情景,即使鐵蘭也不禁感到頭皮發麻。然而不可思議的是,那歌聲似乎帶著催眠和安撫的效果。這些大大小小的妖獸彼此間沒有絲毫衝突的模樣,只是朝向著歌聲傳來地方向,顯出迷醉似的模樣。

    (這到底是……)那歌聲明顯在束縛著這些妖獸,歌聲的主人似乎不是危害世間地人物,鐵蘭越來越好奇了,悄悄加快了潛行的速度。在妖獸群落中穿梭了十分鐘後,她終於來到溪流的源頭。那是一面遼闊的鏡湖,落日的昏暗中,湖面飛舞著無數淡綠色的流螢。流螢地倒影在水波中碎成粼粼波光,看起來簡直就像幻想似的景色。

    然而,鐵蘭的目光卻停在湖中的黑影上,那是一頭虎鯨似的海獸,半個身子浮出湖面,在那光潔的鰭背上。坐著一素衣輕紗的少女,雖然隔著太遠看不清少女的容貌,但這帶著淡淡憂傷的歌聲,毫無疑問就是由她口中漏出。而且,看著少女的背影,鐵蘭不知為何覺得很是眼熟。

    (在什麼地方見過……是我認識的人?)鐵蘭打算走近一點看看,但突然間一陣風吹過,風把她的氣息帶到了湖中的位置,唱歌的少女還沒有什麼反應,但她腳下的海獸卻突然騷動起來。

    (不好,被發現了嗎……沒辦法,就這樣直接衝過去!)鐵蘭即刻作出對應,向前一步踏出潛伏的黑暗,第二步已進入加速,但就在這時候,少女在海獸的提醒下,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回頭望來時正好和鐵蘭的目光相對。

    “嗯,你是……”一瞬間襲來的愕然讓鐵蘭停下腳步,而對方的驚慌似乎也不亞於她,少女慌慌張張地一揮手,湖面頓時掀起一道巨浪,巨浪遮蔽了海獸的身影,等到幾分鐘後湖面平靜下來時,少女和海獸已然消失在了湖面上,連同那安撫妖獸的歌聲一併。

    “這怎麼可能……”鐵蘭在湖邊停下腳步,聽著後面傳來妖獸們的嘶吼聲,目光卻始終停在湖中央的位置。“青菱為什麼會在這裡……”

    ……………………

    在愛琴海上邂逅了天使軍團,並目睹阿波羅之弓將權天使一一殲滅的情景,由心臟直接傳來的反應讓奕豪拾回了被刺殺的記憶。雖然還不清楚權天使降臨凡世的目的,然而既然知道凶手就潛伏在愛琴海一帶,那奕豪自然不能放過這奪走他兩年時間和因緣的罪魁禍首。

    魔人達克里斯曾被撒旦賦予調動七十二惡魔軍團的權能,而作為新教的信仰核心,奕豪也擁有著凌駕艾麗卡以上的影響力,還沒等他命令,針對那無名凶手的通緝令在第一時間傳遍了地中海沿岸,半個地球的情報資源都為此而調動。在翡翠皇后號抵達雅典港口的時候,針對愛琴海的調查已經被做成最詳盡的報告書送到了奕豪的手裡,而其中的疑點全部都指向一處,也就是那被稱為“死亡離島”的島嶼。

    “海軍護衛艦於兩日前護送狩魔師前往死亡離島調查,其名為……‘幽姬’?”奕豪的手在報告書一頁上停下了。狩魔協會當然不可能向新教提供情報,但希臘政府卻無法拒絕新教的要求,鐵蘭前往死亡離島調查的情報是由希臘海軍那裡提供,其準確度不容懷疑。“也就是說,鐵蘭姐現在還在死亡離島?”

    想到這裡,奕豪的心莫名騷動起來。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肩膀上地小狐狸伸出舌頭,安慰似的輕輕舔著他的臉。“沒事的,寶貝,由小時候開始我可是一次都沒有贏過鐵蘭姐,這世上應該還沒有能傷害她的人。”奕豪撫摸著小狐狸的頭。跟著轉向侍立旁邊地漢克斯詢問。“漢克斯,地獄在地中海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了,你們此前難道都沒有上去那座島嶼調查過嗎?”

    “回稟少主,那座島嶼先前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孤島。周圍沒有紊亂的海流,也沒有什麼妖獸棲息,發生異變只是最近兩年地事情。因為那並沒給地獄造成麻煩,而且也有狩魔協會在關注著,因此我等就沒有……”漢克斯露出汗顏的神情。

    “說的也是呢,打抱不平並不是惡魔的美德呢……

    搖搖頭苦笑出來,正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車傳來猛烈的爆炸聲,同時伴隨著地面地強烈抖顫。“怎麼回事?”奕豪在第一時間推門衝了出去,卻在下一秒鐘愕然愣住。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無法以常識衡量的詭異畫面。一只有著五層樓高,類似螃蟹外形的海獸,在燃燒起火的游輪殘骸中施虐著,揮動的巨鉗夾起一艘停泊在旁邊的遊艇。在遊艇上十二名乘客地凄厲尖叫聲中,海獸的巨鉗輕易就把這艘遊艇夾成兩斷,斷成兩截的遊艇落到港口地面。爆出火焰和濃煙,而下一秒鐘卻被海獸地巨足踩滅。

    隨著海獸緩慢移動身軀,仿佛海嘯似的巨浪一波接著一波地席捲了港口,聞訊趕來的警車還沒靠近就被巨浪衝得東倒西歪,兩架緊急起飛的武裝直升機倒是接近了海獸,但發射的導彈在海獸堅硬的外殼上只留下淡淡地白痕。跟著就被海獸噴出的水炮給擊中,落到上面炸出兩團似乎微不足道的火花……

    簡直就像特效電影搬到眼前來的模樣,奕豪愕然看著那隻超乎想象的巨型海獸,直到一股巨浪襲來,他才反射般地躍到空中,背後兩對淡青的風翼承載著他遠離了地面。

    “少主,您沒事吧?”稍後幾秒鐘,漢克斯也突破了海浪的糾纏,揮動著背後的惡魔蝠翼來到奕豪的身邊,海水在深淵領主的灼熱皮膚上蒸發出陣陣水霧。

    “啊,被嚇一跳就是了。”奕豪點點頭,目光落到下面正在肆虐的海獸身上,皺眉問著。“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東西經常出現嗎?”

    “不,其實屬下也是初次見到,那應該是希臘神話中的海獸吧,但不是早就滅亡了嗎……”漢克斯困惑地看著那螃蟹似的海獸,轉而向奕豪建議著。“少主,您還有更想要做的事情吧?這裡就請教給屬下處理,您就放心前去吧!”

    “哦,惡魔也會有救死扶傷的念頭嗎?”奕豪嘴角拉出諷刺似的弧線,不過語氣中卻透出幾分欣賞的味道。“不過,那可是神話時代的怪物,雖然你是深淵領主,但應付起來也有困難吧?”

    “少主,請勿小看承載著真紅女王之榮耀的翅膀。”漢克斯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膛,跟著暗紅的火焰包裹著他的身體,熊熊燃燒著。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一支粗壯的巨爪從火焰中伸出,輕易撕裂了火焰,深淵領主那不斷散髮著漆黑魔氣的猙獰身軀就呈現在奕豪的面前。

    “嗯,看來你的自信倒還有些底氣……去吧,記得不要傷及無辜。”打量著比自己高出兩倍的深淵領主,奕豪滿意地點點頭,只是肩上的小狐狸不屑似的哼了一聲。“好了,接下來……”奕豪目光落到右手的魔眼圖騰上,稍稍沉吟了一陣,隨即伸出手,以魔眼圖騰的輝光在虛空中劃出六芒星的符號。

    “吾召喚,統御三十六惡魔軍團的最強魔神,貝里斯!”

    六芒星發出暗紅的光芒,一位全身籠罩在漆黑鎧甲的騎士騎著一匹幽靈神駿從六芒星的投影中走出,騎士無言地環視著四周,厚重的威壓隨著他的目光向四方擴展,最後落到前方的奕豪身上,他認出了奕豪身上的黑暗氣息。“……達克里斯?”

    “好久不見啦,貝里斯。”奕豪揮揮手,就像老友似的打著招呼——在七十二地獄魔神中,魔人最欣賞的就是眼前這位沉默寡言的暗騎士,奕豪也自然對他予以同樣的信賴,因此直接道明了本意。

    “在這裡幫我一個忙,下面那頭海獸,還有那邊正在趕過來的更多的怪物……”奕豪指著下面正和深淵領主鬥得不亦樂乎的海螃蟹,再順著移到更遠的海平面方向,那裡可以看到更多的海怪冒出來。“帶著你的軍團,替我盡量攔住它們,不要讓他們對這座城市造成太大的破壞,報酬則是死者的血肉和靈魂,沒問題吧?”

    “……”本以為暗騎士會立刻答應,然而貝里斯卻出乎意外地沉默了好幾分鐘,最後看著奕豪,似乎困惑的聲音從頭盔下響起。“……真紅女王?”

    真紅女王的莉莉絲,本身便擁有著絕不遜於暗騎士的魔力,而其近衛軍的戰鬥力也和貝里斯統御的三十二惡魔軍團不分軒輊,若是召喚她前來的話,想必奕豪能更簡單地指揮戰鬥,同時也不存在報酬的問題——這就是貝里斯的疑惑。

    “呃,有些私人原因啦,就當幫我個忙好了,下次我再作件魔具送你。”奕豪苦笑著擺擺手,原本小狐狸的事情就讓他頗為頭疼了,因此實在不想莉莉絲再參合到鐵蘭的事情裡面來。

    “……回去後,會很麻煩的……”暗騎士的聲音似乎也帶了苦笑的味道,奕豪大概能猜到他的顧慮。

    作為撒旦愛女的莉莉絲,在地獄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女。雖然奕豪拜託撒旦把莉莉絲留在地獄裡,但若對象是達克里斯以外的人物,真紅女王就不會再是那種會乖乖順從的個性,用膝蓋想也知道莉莉絲在地獄那邊不知被惹出多少的麻煩。如果知道這次奕豪寧願召喚貝里斯到人世幫忙而不是自己的話,那回去後這位暗騎士恐怕就不得不面臨撒旦愛女的怒氣,而被真紅女王當作出氣筒絕對不是什麼會讓人愉快的體驗。

    “……一件鎧甲。”達克里斯製作的魔具向來是魔神中最受追捧的珍品,貝里斯直接說出了要求,奕豪也即刻點頭應諾。“成交,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召出你麾下的惡魔軍團吧。”

    “……好。”貝里斯點點頭,手中的長槍在虛空中輕頓了一下,漆黑的火焰自震盪的波動中竄起,火焰燃盡後,十二名深淵領主的魁梧巨影在空中一字排開,而他們的身後則各自統領著數以千計的夢魘戰騎,黑十字的旌旗高高飄揚,漆黑的長槍反射出凍徹心魄的寒光——若是用“望而生畏”來形容的話,或許前面還要加上“壓倒性”來的修飾。

    “不愧是地獄最精銳的軍團呢,殺氣騰騰的模樣還是一點都沒變……”奕豪頗為羡慕地看著眼前的惡魔軍團,跟著拍了拍貝里斯的肩膀。“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這樣說著的奕豪,一振風翼化為流光向著遠方的海面飛去,目標自然是鐵蘭所在的死亡離島。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1:30
第十二章 幽姬
   口的騷動自然也傳到了死亡離島的鐵蘭那裡。事實裡傳來雅典分會處驚慌失措的聲音以前,鐵蘭便猜到事情大概會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那時候,疑是青菱的少女在她面前消失了行跡,然後那安撫妖獸的歌聲便再也沒有響起過,而結果則是原本安分的妖獸紛紛陷入狂暴化。

    由當晚到次日的黎明,僅僅半天的時間內,妖獸間的互相弒殺就把原本美麗的綠島涂成了血紅,到處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凄慘場景,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得幾乎要凝固似的。就算是鐵蘭也無法置身事外,足足斬殺了超過百頭的妖獸,這才支撐到了第二天的黎明,而至少一半以上的妖獸都在昨夜的血腥弒殺中死去,而活下來的妖獸則潛入海中,向著遠方的陸地游去。

    “是……是螃蟹!一頭巨大的海螃蟹出現在港口!已經五艘巨輪被它毀掉,緊急出動的狩魔師還沒趕到就被激流衝到了海里,就連軍隊都拿它沒辦法!只有靠你了,幽姬!只有你能對付那怪物,快回來啊!”通訊器裡傳來的聲音已經近乎慘叫。

    “冷靜點!我正在想辦法趕回來,直升機已經從護衛艦上起飛,到我這裡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你們那邊還能撐多久?”雖然擔憂著雅典那邊的情況,但鐵蘭這邊除了等待直升機過來迎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分鐘也撐不下去!對手是那種怪物,根本就沒辦法布下防線……啊咦?”通訊器裡的高亢慘叫聲,在最後卻轉成了仿佛愕然的呼聲。鐵蘭頓時皺起眉頭,急急地確認著。“喂,發生了什麼事情!”

    “惡魔……”聽起來仿佛夢囈似地聲音。“雅典上空出現了一頭惡魔,它朝這邊飛來……在和那頭怪物戰鬥!”

    “惡魔和怪物戰鬥?你說……它在拯救人類?”鐵蘭聞言也不禁愣了一愣。“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是真的,那頭惡魔在和港口的怪物戰鬥,而且還把它引向雅典郊外……唔啊啊啊!”稍稍平緩的呼吸聲。到這裡又轉為驚慌的慘叫,由那更加高亢的頻率看來,似乎這次看到了比先前更恐怖地東西,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怪……怪物!幾十。不,幾百個,好多怪物!正從海面上浮起來!港口!港口邊上全都是怪物!”

    “唔……”鐵蘭緊緊皺起眉頭,看來事態果然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那些離開島嶼的妖獸,竟全都向著雅典涌去,而僅僅靠著雅典分會的薄弱戰力。根本不可能對抗那般數量地妖獸,除非奇跡發生,否則雅典就……如此想著的鐵蘭,不禁為自身的無力而憤怒,若是她昨晚行動再慎重一點的話,那或許就是完全不同的結果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想辦法……”再等待直升機前來已經沒有意義。必須趕在妖獸群徹底摧毀雅典前找到青菱,雖然不知道理由,但似乎只有她才能阻止那些狂暴的妖獸。鐵蘭轉身重新竄入了島嶼的方向。而到她地身影消失在叢林中好一段時間後,留在原地的通訊器又傳來更盛大的呼聲。

    “惡魔!成千上萬的惡魔來了!在和怪物戰鬥?海面,海面整個都沸騰了!啊啊啊啊,今天到底是什麼凶日!”

    ……………………

    奕豪驅策著風翼向著死亡離島飛去,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五十海里的時候,看到下方的海面上漂浮著兩艘護衛艦地殘骸。數以百計的妖獸在這人造之物的殘骸上肆虐,再沒有任何活人地痕跡。經由新教的情報,他知道了這是負責接送鐵蘭的護衛艦,雖然一瞬間涌起“鐵蘭姐該不會在這上面吧”的恐懼,但周圍海域並沒有看到妖獸的屍體,這讓他暫時安下心來。

    繼續飛翔了三分鐘,在接近死亡離島的海域上空遇見了兩架海鷹直升機,雖然他們對空中接近地奕豪表現出相當的戒心,但到奕豪亮出狩魔師的執照後,對方還是願意邀請奕豪搭上直升機歇息。在短暫的交談中,奕豪告訴了他們護衛艦已經被海怪摧毀的消息,而在失去了護衛艦補給的情況下,倘若繼續前往死亡離島,那剩餘的航油則根本無法支持其返回陸地,因此直升機迫不得已掉頭,臨走前把拜託奕豪迎回鐵蘭。

    按照直升機提供的情報,奕豪在死亡離島比較開闊的東面降落,居高臨下很快就發現了鐵蘭前日遺留下的補給,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放在旁邊的通訊器裡面,正傳出雅典分會那邊驚慌失措的聲音。“惡魔!成千上萬的惡魔來了!在和怪物戰鬥?海面,海面整個都沸騰了!啊啊啊啊,今天到底是什麼凶日!”

    “呃……”奕豪搔了搔臉,想到此刻雅典那邊的狀況,不由得同情起通訊器另一端的人來。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對那邊的精神狀態負什麼責任,但放著那邊混亂蔓延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奕豪苦笑著拿起了通訊器。“咳,你好,這邊是A級狩魔師鐵

    目前剛剛抵達死亡離島,請問雅典目前的狀況如何?

    “咦,A級狩魔師……”對方似乎愣了一愣,跟著便響起敲擊鍵盤的聲音,然後是近乎歡叫的驚呼。“鐵奕豪?那個亞洲最近迅速崛起的銀之暴君?你……不,您怎麼會在死亡離島?”

    “嗯,我本來就打算到雅典來,經過愛琴海時發現這座島嶼有點問題,因此順路上來看看。”奕豪簡單解釋了過程。“我在途中遇上了希臘海軍的直升機,聽說幽姬也到了死亡離島,她現在還在這座島上嗎?”

    “是……是的,我想沒錯,十分鐘前我們還剛通過話的。”通訊器裡面傳來不太確定地聲音。

    “那就好。這邊就交給我吧,我會協助幽姬解決死亡離島的問題。”奕豪自信滿滿地保證著,通訊器裡沉默了幾秒,跟著卻傳出似乎困惑的聲音。“那個,比起死亡離島來,雅典這邊的問題還更嚴重得多!您不知道。數以千計的海怪正在港口和惡魔軍團混戰,混亂已經波及到了半個市區……希望您能立刻趕到雅典,光靠我等的力量實在無法處理!”

    “有關那些惡魔地事情,其實……”奕豪在困惑著應該如何說明。最後還是決定把麻煩推到艾麗卡的頭上。“其實它們是來自新教,也就是暗黑工會的援軍,新教在雅典也有不少資產,因此我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它們後,便很爽快地同意幫忙了。惡魔軍團不會對普通人出手,因此你們只要盡快疏散雅典居民就好了。”

    “新教嗎……雖然確實聽說它們背後有地獄勢力地支持,但沒想到居然如此誇張……”通訊器另一頭的聲音似乎漸漸冷靜了下來。奕豪也抓住機會結束了對話。“嗯,那就這樣吧,我會盡快解決這事件,你們只要在那以前撐下去就行了。”

    結束通訊的奕豪呼出口氣,有貝尼斯和他的夢魘戰騎在,應該暫時不擔心雅典的安全,接下來只要盡快找到鐵蘭。然後解決死亡離島的事件就好了。“在什麼地方呢,鐵蘭姐……”奕豪把目光移向周圍,前方是茂密的叢林。左右是狹窄地海灘,空氣中流動著濃濃的血腥,而叢林中也隱隱可見倒臥著不少妖獸的屍體,實在不是適合搜查的地方。

    “唔,對了。”奕豪想起什麼似的,把視線轉到肩上的小狐狸身上。滿懷期待地詢問著。“寶貝,聽說狐狸的嗅覺比狗還靈敏,你應該能聞出鐵蘭姐地味道吧?幫我……唔!”

    妖狐一族有著遠勝尋常野獸的敏銳五感,要循著氣味找出鐵蘭的蹤跡自然不是什麼困難地事情,其實就算奕豪沒有要求,靜雨也不打算袖手旁觀,然而粗心大意的某人卻忘了一個最基本的常識——狐狸和狗自古以來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用狗來比喻狐狸的嗅覺——即使毫無惡意,對驕傲的九尾天狐來說,也是無法忍受地屈辱,因此靜雨給奕豪的回答是,轉過身子,豎起漂亮的狐尾,狠狠甩在他的臉上。

    ……………………

    在愛琴海沿岸分布的諸多島嶼中,死亡離島絕對不是最大的一個,以整體面積而言,或許還在平均值以下,然而對單獨一人來說,卻是一片遼闊到足以走斷雙腿的土地,尤其是其上覆蓋著遮蔽視線的茂密叢林,要在裡面找出一個隨時移動著的目標,幾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此雖然前後只差了十分鐘,但直到夜幕降臨,奕豪也硬是沒有找到鐵蘭的行蹤。

    “我說,靜雨,你也差不多該消氣了吧……”精疲力竭的奕豪再次把希望投到小狐狸的身上,雖然在叢林裡跋涉一天的經歷對他來說是可謂辛苦的體驗,然而小狐狸卻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此刻正坐在不遠處的樹下,似乎相當愉快地舔著沾上夜露的皮毛。

    聽到奕豪的苦苦央求,小狐狸似乎也恢復了心情,停下梳理皮毛的動作,從地上站起來,很神氣地抖了抖身體,跟著昂首挺胸地向著叢林中的某處奔去,而且就像料定了奕豪會跟上來似的,連頭也沒有回。

    “什麼啊,原來早就知道了啊……”看到這情景的奕豪不禁搖頭苦笑,但同時也松了口氣,無論如何,至少確定了鐵蘭此刻安然無恙。奕豪追著小狐狸的身影在叢林中前進,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來到一處相對開闊的草坪,一條小溪由遠處的山崖緩緩流過草坪的右側,而在草坪中央的位置,豎著一頂軍綠色的簡易帳篷,帳篷的前方燃起一堆篝火,小狐狸就停在篝火的旁邊,愜意地搖著尾巴。

    “鐵蘭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的傑作,激動的奕豪沒招呼直接扯開了帳篷的門。“鐵蘭姐,你在……啊咦?”

    奕豪猶如石化般凝在原地,不過呈現在他眼前的絕非什麼驚的畫面,或者可以說截然相反。經過一日辛苦搜索而一無所獲地鐵蘭。正以濕毛巾清潔著身體,既然要擦拭身體,那當然是以半裸的模樣,而

    某人就在這當中闖了進來。

    “奕……奕豪?”鐵蘭眨眨眼睛,拿著毛巾的手僵硬在肩膀的位置,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太過意外地展開讓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呃,我……我是來接你的……”奕豪結結巴巴地說著,雖然在這種情況下你立刻道歉退出才是正途,然而他的目光卻無法從眼前的美景移開。

    記憶中。似乎還是初次看到這位長姐地身體,那是和靜雨截然不同的魅力,由頭到腳沒有絲毫贅肉的弧線,經過鍛煉的肌肉均勻分布在四肢手足,緊繃的肌膚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獵豹,那兼具力量和美的優雅生物——如果把妖狐的柔媚形容為美玉地話,那鐵蘭的魅力則更類似於劍器的性質。千錘百煉中誕生的罕世銘劍,乃任何男人都夢想著持有的恩物……

    基於所有男人無可救藥的本能,奕豪不由得幻想起有朝一日將把罕世銘劍擁在手中的情景,臉上則浮現出為之嚮往或者說得更直接一點,一副色迷迷地神情——這模樣落到鐵蘭的眼中,頓時驚覺自己目前的窘態,由瞬間反應到揮劍斬出間只用了零點三秒地時間。而來不及反應便被鐵蘭一劍斬飛的奕豪,也在浮空翻騰的時間裡,回想起眼前的長姐乃最強之“幽姬”的事實。

    至於鐵蘭匆忙中忘記把斬魔劍拔出鞘來的事實。或許應該說是上天賜予奕豪地最大幸運吧……

    ……………………

    奕豪從幽姬的鐵錘制裁中醒來,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睜開眼睛對著黑漆漆的帳篷頂迷茫了好幾分鐘,然後覺得頭上的感覺有些不對,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竟然腫起老大的一個包。手碰到的同時就傳來火辣辣的痛,奕豪呲牙咧嘴了好一陣才勉強平靜下來。

    “一點都不會手下留情啊,鐵蘭姐……”奕豪嘀咕著翻身坐起來,卻不敢再去碰頭上的腫包,只是頭腦裡自然浮現出被斬魔劍劈飛前的美妙畫面,嘴角不由自主地彎成邪惡的弧線。“呼呼,不過看到好東西了呢,這點傷也算值吧……”

    帳篷外突然響起碰到什麼東西的聲響,奕豪頓時嚇得抖了一抖,不過還沒有等他有所反應,小狐狸就竄進了帳篷,一條雪白的狐尾仿佛幸災樂禍似的揚得老高。“不要嚇我啊,靜雨,我還以為是鐵蘭姐來了呢……”就在奕豪長長呼出口氣的時候,響起了鐵蘭的聲音。

    “我來了有什麼不對嗎?”鐵蘭掀開簾子進來,目光落到奕豪的身上,臉上帶著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的漠然神情,奕豪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機械地舉起手,向著眼前久違的長姐打招呼。“喲……喲,鐵蘭姐,好……好久不見了。”

    “是的,好久不見。”鐵蘭點點頭,目光轉為柔和。“奕豪,頭上的傷已經沒事了嗎?”

    “傷?啊,沒事,就是腫起一個小包,根本就不痛不癢……啊,不,是我錯了。”察覺到鐵蘭眼中閃過的一抹冷光,奕豪立刻緊急改口,抽到一半的斬魔劍在空中頓了幾秒鐘,然後才不甘心似的緩緩縮回去,而奕豪則被嚇出一身冷汗。

    “好,既然傷沒事了,奕豪……”鐵蘭放下斬魔劍,整個人湊到奕豪的面前,居高臨下,以極具壓迫力的姿態質問著。“告訴我,你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1:33
第十三章 疑問
    因其職業的特殊性——就好像類似鐵蘭這次調查死亡務,因此大都有著相當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只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喜歡風餐露宿的生活。除了極少數有著特別嗜好的狩魔師外,大多數狩魔師即使迫不得要露宿野外,也會創造盡可能舒適的環境——畢竟在隨時可能面對致命危機的情況下,安穩的休憩是最能恢復和保存體力的方法。

    也因此,狩魔協會推出的服務中,就有著向狩魔師提供戶外裝備一項,包括帳篷,睡袋,簡易爐頭以及其它野外生活的必備物品,這些裝備大都有天府或暗黑工會生產,除了具備普通戶外裝備的一切優點外,還針對狩魔師的職業作了強化處理。比如說鐵蘭目前使用的這頂帳篷,除了擁有超輕量化和抗暴風雨的性能外,其外層的複合纖維層上還附加著天府的微型方術道符,擁有驅趕怨靈和弱小妖獸的效果,能夠保證狩魔師在絕大部分區域的安穩睡眠。

    至於以六芒星頂點形狀分布在帳篷周圍的地釘,其實也是暗黑工會出產的一種小型魔具,由六枚鑲著珍貴黑水晶的地釘構成的魔法陣,能夠屏蔽陣內的靈氣外泄,保證陣內狩魔師的安全,而必要時還能啟動空間隔離的效果,效果也長達兩分鐘,不過作為消耗魔力的代價,六枚昂貴的魔具也將徹底報廢。

    “真是厲害啊……”奕豪以感慨萬千的目光打量著鐵蘭的裝備,即使是魔人達克里斯,大概也沒辦法把煉金術用到如此巧致地地步。並非魔力或技術上的不足,而是思想層面上的差異。當然,除了後人對煉金術的善加利用以外,還有讓他吃驚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鐵蘭姐你真是捨得在這些東西上花錢呢……”

    誠然狩魔師的收入是普通人望塵莫及地程度,但只要是和紅世有關的物品。其價格在普通標準後面再多添兩個零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奕豪在執行狩魔師的任務時也曾購置過一套相當簡單地裝備,高達六位數的價格讓他倒吸了好幾口的涼氣,而且聽說這還是看在少東好友的份上,天府特別打了對折優惠的價位——由此推理出去。奕豪也稍稍明白了新教能在歐洲掌握那樣權力的原因。

    “嗯,這些都是狩魔協會免費提供的贊助品,沒花錢。”鐵蘭隨口回答著奕豪,在她地面前放著一口小鍋,鍋裡正煮著作為晚餐的肉羹,隨著攪拌散髮出誘人的芳香。

    “贊……贊助品?”奕豪聞言愣了愣,跟著卻釋然了。

    雖然做的是紅世的生意。但天府和暗黑工會本質上還是生產,出售商品的企業集團,因此樹立品牌形象自然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利用“幽姬”地明星效應來推廣品牌那是再有效不過的手段——奕豪突然想起不久前才在狩魔協會的電梯裡看到地那一段視頻廣告,雖然當時沒怎麼在意,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根天府的驅魔杖似乎正是打著“幽姬”的名號。

    “呃。看來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啊……”奕豪苦笑出來。

    魔人達克里斯自然是位於黑暗巔峰的人物,齊格弗裡德也是神話傳說中的英雄,統合這兩者地因緣。奕豪自然站到了紅世中接近頂端的位置,因此所看到的東西也只有紅世的種種。一直以為紅世就是紅世,凡世就是凡世,兩者間的界限即使稱不上涇渭分明,也有著足以明確劃分的標準。

    然而,參加狩魔協會卻讓他看到了。那位於紅世和凡世間的中間地帶,這是遠遠比他想象得更加遼闊,以及更加混沌的區域。越是踏入其中,他就越難分清楚其中的界限,或許已經無法單純用紅世和凡世來劃分狩魔師所處的位置,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同時從屬“靈”和“理”的法則的社會。

    若是幾個月前的奕豪,根本無法想像世界上會存在著如此匪夷所思的狀況,然而此刻的他,卻禁不住對這樣的社會生出好奇,伴隨著莫名的親近感,想著,或許這才是世界原本該有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加入狩魔協會還真是對了……”奕豪喃喃自語著,就算當初是被逼無奈,但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過自己的決定——只是,這喃喃自語落到旁邊長姐的耳中,讓鐵蘭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重新凝起烏雲,一言不發地拾起地上的斬魔劍,連鞘帶劍敲了過去。

    “啊痛!”冷不防頭上又被敲了一下,奕豪不禁抱頭叫屈。“姐,我已經倒過歉了啊,頭上的包也還沒有消呢……”

    “那個,你不是說根本就不痛不癢嗎?”鐵蘭似乎還在生悶氣的模樣,不過與其說她是在氣惱奕豪的種種行為,還不如說是她為自己亂麻似的思緒而煩惱。

    被奕豪看到身體自然令人羞憤,但若是換個人的話大概早就身首分離了;奕豪追著自己來到希臘,這份心意讓她感動,但同時也有著不知所措的慌張;最讓她驚訝的莫過於那份A級狩魔師的執照,印象中原本優柔寡斷的少年,不知何時竟成長為了足以獨當一面

    師,在覺得欣慰的同時,也生出某種被拋下似的疏遠一想到奕豪將來會面臨不知多少危險,心情便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了。

    至於惡魔軍團協助雅典擊退海獸的離奇事件,反而不那樣重要了。

    “奕豪,你……”鐵蘭躊躇似的呼喚著弟弟,跟著卻沉默了幾秒。“為什麼你要成為狩魔師?雖然是爹的弟子,但你並不是鐵門的直系,應該沒有非踏入紅世不可的必要才對,而且……我聽伯母說,你不是正在美國留學嗎?”

    “呃。那個,在美國遇到了一些事情,結果就不知不覺陷了進來,至於加入狩魔協會……”奕豪困惑似的搔著頭,隨即向鐵蘭誠摯地道出了心情。“那是當然為了找你,姐。”

    “找。找我……”雖然不可能再有其它地答案,但聽到奕豪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鐵蘭還是受到相當的衝擊。她自然知道狩魔協會的情報規定,一想到奕豪為了自己竟不辭辛勞地晉升等級。原本堅定的意志頓時裂開縫隙,一股不知名的暖流自裂縫中緩緩流出,那溫暖在不知不覺中潤濕了眼睛,就連聲音也變得慌張起來。

    “我,我很好啊,早就習慣了狩魔師地工作,沒。沒什麼可擔心的……”說到這裡,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於軟弱,鐵蘭就像要揮去脆弱似的搖搖頭,神情再度恢復到幽姬地剛強。

    “再說比起我來,奕豪你反而更讓人擔心!晉升到A級狩魔師至少也要累計完成百件以上的A級任務,居然把這些累積在幾周的時間裡完成……真是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以最好狀態執行任務是狩魔師的常識,哪有像你這樣不眠不休地工作的!若是因累積疲勞而受什麼傷地話。那不就變成是我害的了嗎?亂來也要有限度啊!真是的,從以前開始就是讓人放不下心的孩子,這地方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

    原本訓斥的話語。到最後卻轉為溫柔的語氣,鐵蘭懷念似的伸手撫摸著奕豪地臉頰,自然而然地將他擁入懷中。“真是的,哪有這樣亂來的傢伙……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地身體,你以為這樣我會高興麼……”在奕豪看不到的背後,鐵蘭的神情變得和聲音一般溫柔。一抹晶瑩悄然浮上幽姬的眼睛,但在眨眼中又消失了痕跡。

    “姐……”被鐵蘭擁在懷中的奕豪,頭被埋到那彈性十足的胸部上,呼吸間充盈著幽姬地獨特氣息,簡直就是夢想中的際遇。然而伴隨著懷念之情浮現腦海的,卻是先前深深印在腦海里的美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絕世銘劍的畫面,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陶醉幻想的神情……

    鏘,一聲好像什麼東西出鞘似的輕響,讓奕豪飛到九重天外的神志在瞬間歸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鐵蘭那漠然的視線,同時斬魔劍的白刃反射著清冷的寒光,就像要切斷邪念似的映入視界,奕豪反射般打了個寒顫。

    “……奕豪,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嗎?”鐵蘭以很難說得上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奕豪。

    “沒!沒這回事!”就算打死也不能承認這種事情,奕豪當即搖頭否定。“我只是在想,以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事呢,鐵蘭姐溫柔擁抱我的事情,因此有些懷念的感覺……”

    “啊,你是說那件事嗎?”鐵蘭的嘴角翹起高揚的弧線,聲音沉入了兒時的回憶中。“是在暴風雨的夜裡吧,那時候落下的閃電劈斷了鐵門後院的古樹,結果你害怕得鑽到我的被窩裡,躲了整整一夜……”

    “啥?”奕豪愕然愣住,原本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以前還真有過這樣的經歷,但被打雷嚇得躲到女孩被窩裡的事情實在太丟臉人,因此他立刻予以否認。“沒……沒這回事吧?普通來說,都是女孩躲到男孩的被窩裡吧,肯定是鐵蘭姐你記錯了!”

    “是這樣嗎,但我並不害怕打雷啊……”這樣說的鐵蘭,不知為何露出稍稍沮喪的神情。“而且,奕豪你原本也不害怕的,是那天三伯嚇唬你說什麼‘打雷是母親管教不聽話的小孩’的話後,才開始變得害怕的,結果後來被我爹知道,還被當作笑話消遣了好久……”

    “是……是這樣嗎……”奕豪艱難地看著鐵蘭。雖然很想否認,但心中的什麼地方卻告訴他這並非謊言。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每當遇到打雷下雨的時候,他的身體總會反射般涌出類似恐懼的感情,原本以為那只是生物本能的反應,但沒想到其根源竟然是小時候的心靈創傷。

    “那,那個死老頭,居然對不懂事的小孩灌輸這種鬼話……”奕豪咬牙切齒地咀嚼著不良老爹的名字,也就是他的那番話使得他把大自然最凶暴一面和母親地映像聯繫起來,從而導致對太夫人生出本能上的畏懼——現在細想起來。那傢伙絕對是有預謀把他拖下水的!

    “咦?”就在奕豪悔恨著童年的無知時,旁邊的小狐狸咬著他的衣袖輕扯。

    “怎麼呢,靜……哇啊!姐,糊了!鍋裡燒糊了!”

    奕豪地目光

    小狐狸所指的方向轉過去,卻看到那口鍋裡正冒出情景——原本負責煮飯的鐵蘭,在聊天時不知不覺就轉移了注意。也因此導致鍋裡熬著地肉羹被旺火持續乾燒著,自然被燒糊了起來。

    “呃?啊,不好!”看到鐵蘭慌慌張張地回到鍋旁,想要端起來卻又被燙到手的模樣。一股難以言喻的親近感由奕豪的心中涌出,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昔日兩小無猜的時候,或者,還有著向更親密關係發展的可能……

    結果,鍋裡煮地肉羹完全炭化,不善家事的鐵蘭露出罕見沮喪的神情,而奕豪苦笑著返回最初的登陸點。把遺留在那裡的部分補給物資帶過來,這才讓兩人的晚餐有了著落。雖然就著甜橙水啃能量棒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既然有鐵蘭陪伴地話,也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甚至連小狐狸都分了一根能量棒,在旁津津有味地啃著。

    “奕豪,它是你的寵物嗎?”鐵蘭地目光追隨著小狐狸惹人憐愛的動作。好奇地詢問著。

    “嗯,她叫靜雨,是……是我狩魔任務時的助手啦。目前吧……”想著在這時候說明九尾天狐的身份也沒什麼好處,奕豪如此介紹著靜雨,雖然言語中有不少曖昧的內容,但鐵蘭也沒有太多計較,只是輕笑著搖搖頭,向他告誡著。“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遇上她的。但奕豪,這孩子可是六尾妖狐哦!妖力非尋常妖魔可比,而智力或許也已凌駕人類以上了,把她當成普通寵物地話,那可是太失禮了。”

    “姐,你認識靜雨?”聽鐵蘭的語氣對妖狐並無反感,奕豪於是試探著問道。

    “不,只是看著她的樣子,不知為何覺得很親切而已……”鐵蘭搖搖頭,從小狐狸身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奕豪。“世人都說禍水紅顏,但誰又知道狐女自古多痴情,奕豪,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哦?”

    “噗!”正在喝著飲料的奕豪,聽到這裡一口水噴了出來,顧不上被打濕的衣服,慌慌張張地向著鐵蘭說明。“不,姐,這……並不是這樣的,靜雨她和我只是……呃,雖然也不是沒關係,但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啊……那個,要怎麼說明才好呢……”

    奕豪就這樣陷入了混亂和煩惱裡面,而旁邊的鐵蘭卻對他的窘態投以趣味盎然的目光。就在這時候,右手突然傳來溫濕的觸感,鐵蘭低頭一看,是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小狐狸正舔著她的手。似乎聽懂她對奕豪說的話,小狐狸一雙靈動的黑瞳,一眨一眨地放射出感激的視線,小腦袋輕輕磨蹭著鐵蘭的手,一條毛尾巴在背後甩來甩去。

    “你叫靜雨嗎,真漂亮呢……”鐵蘭伸手輕撫著這乖巧的小狐狸,心中卻涌出似曾相識的感覺。

    修行到六尾的妖狐已經可以化為人形,而看奕豪的慌張反應,似乎這兩人間也已經有了確實的關係。鐵蘭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反正自古以來人狐相戀的傳說就有不知多少了,事到如今即使再多一樁,煩惱的也只是鐵門家主的二伯而已,但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面對這頭獨占奕豪愛寵的小狐狸,她竟然沒覺得有絲毫的彆扭,心中反而涌出就像見到姐妹似的親切感,這實在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咦?”

    一陣風由遠方的海平面吹來,風撫過近處的叢林,樹木搖動樹枝的“沙沙”聲中夾雜著灌木摩挲的輕響,以及一聲輕弱的呼聲。呼聲如此微弱,以至於就連鐵蘭一時間也未能察覺,然而正在撒嬌的小狐狸卻突然豎起耳朵,猛地轉向不遠處的灌木叢的方向,並在下一秒鐘衝了出去。

    “靜雨!發生了什麼事……唔!”奕豪和鐵蘭幾乎是追著小狐狸的後跟衝入灌木叢的,但卻也在同時愣住。

    倒在灌木叢中的,是他們都相當熟悉的人物,狩魔協會亞洲分部的招牌女郎之一,同時也是天府三姐妹中最小的青菱。和前日鐵蘭窺到的映像不同,此刻她身上穿著狩魔師的制式服裝,但右邊的衣袖卻已經被鮮血浸透,身上的其它地方也可看見激烈戰鬥後的累累傷痕,不論呼吸還是脈搏都相當微弱。

    “青菱!”反應過來的鐵蘭,立刻俯下去扶起青菱。“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的!”

    “鐵……鐵蘭姐……”聽到鐵蘭的呼喚,青菱勉強睜開眼睛,似乎她原本就準備向鐵蘭求助,但卻在最後喪失了體力。“快一點,那傢伙……他要打開歪曲的裂縫……必須阻止他……不然……”青菱抬起手似乎要指著什麼方向,但最後還是頹然垂下。

    “好了,別說話。”鐵蘭把手放在她的右肩,暫時以“氣”止住創口的出血,同時轉向著奕豪喝著。“奕豪,快去把急救箱拿過來,她傷得很嚴重!”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3 02:46
第十四章 刺客
    傷勢雖然看著嚴重,但實際上並沒有致命的危險,鐵她處理好了傷口,然而卻因為前來營地的途中失血過多,青菱隨即發起了高燒,然而整整一晚都在帳篷裡昏睡不醒。鐵蘭就在帳篷裡看守著發燒的青菱,而男人的奕豪則被趕到了帳篷外,在篝火旁吹了一晚的西北風,只有小狐狸在外面陪他。

    當黎明的曙光由遠方的海平面奔來時,感覺到懷中小東西的騷動,奕豪也從迷迷糊糊的睡眠中醒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半睜著眼睛向著左右張望,他才注意到前面的篝火早已熄滅,但多虧縮在懷中的小狐狸就好像懷爐似的暖和,因此昨晚才勉強睡了一好覺。

    “呼啊……”奕豪一邊打哈欠一邊站起來,小狐狸也趁機蹦到地上,壓低身子美美地伸了個懶腰,蓬鬆的狐尾在金燦燦的晨曦中左右輕晃,看來心情相當不錯的模樣,而看到這樣的小狐狸,奕豪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掛上溫柔的微笑。

    “早上好啊,寶貝,昨晚睡得還好吧?”

    聽到奕豪的呼喚,小狐狸三兩下就順著衣褲爬上了他的肩膀,表示親昵地舔著愛人的臉頰。

    “好癢呢,別舔耳朵啊……對了,鐵蘭姐她們還沒醒來嗎?”奕豪轉向不遠處的帳篷,那裡沒有絲毫動靜,於是無奈地聳聳肩膀,走到旁邊提起了摺疊水桶,轉頭向小狐狸招呼著。“走,我們去溪邊洗個臉吧。寶貝,順便還打點水回來作早餐。”

    鐵蘭選擇的露營地左側不遠處就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奕豪帶著小狐狸來到溪邊,彎腰蹲下去,雙手捧起溪水澆到臉上。“呼,**!”冰涼地溪水一瞬間驅走了殘留的睡意。奕豪舒服得輕呼了一聲,而就在這時候,旁邊卻傳來濺水的聲音,他轉頭望向小狐狸。卻見她整個人都撲到了河裡面,優雅地劃動著四肢,向著小溪中間游去。

    “我說,早上不是游泳的時候吧……”奕豪向小狐狸喊著,然而游到中間小狐狸卻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真是的,沒見過這樣精力旺盛的狐狸……”看著只剩下幾圈漣漪地水面,奕豪不禁苦笑出來。捧起溪水喝了一口,然後用帶來的摺疊水桶滿滿接了一桶水,因為在這附近並沒有感到什麼足以威脅妖狐的東西,所以他打算先回營地去看看鐵蘭和青菱的狀況,但還沒等他抬腿,小狐狸就從水裡鑽了出來,嘴裡銜著一條一尺多長地魚。向著岸邊慢慢游來。

    “寶貝,這是你抓的?”奕豪驚訝地看著那條身長和小狐狸差不多的魚,小狐狸銜著它走過來。一甩頭把魚扔到水桶裡,濺起兩尺高的水花,然後向著奕豪驕傲地豎起尾巴。“是是,辛苦你了……”奕豪輕撫著蹦到肩膀上的小狐狸的腦袋,目光落到在桶裡蹦騰的魚上。“俗話說‘早起地鳥兒有蟲吃’,這句話果然沒錯。早上就熬魚羹喝吧,正好也替傷員補補血。”

    ……………………

    半睡半醒中的鐵蘭,被飄進帳篷的香味驚醒,眨了眨眼睛,目光首先落到青菱的身上。經過昨晚一晚的冷敷,青菱的燒勢似乎退了下來,原本緋紅的臉頰轉為淡紅,就連呼吸都平穩了許多。鐵蘭伸手搭在額頭地濕巾,摸了摸青菱的額頭,已經感覺不到燙手的溫度,這讓她長長呼出口氣,就在她準備換另一張濕巾地時候,青菱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鐵,鐵蘭姐……”雖然還是相當虛弱的聲音,但相比其昨天來已經有了中氣。“是你給我療傷的嗎……”青菱看著鐵蘭,就要掙扎著坐起身來,然而起身到一半的時候,蓋著的睡袋卻滑了下去,露出**地身體。

    “……呀啊!”青菱在稍遲一秒後注意到自己的裝扮,頓時驚叫一聲,身體飛快地縮回了睡袋,臉上則浮現出不輸給高燒的緋紅,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知所措地向四周張望。“我,我這是……”

    “嗯,你昨晚發高燒了,又出了很多汗,我要給你包紮傷口和擦汗,所以就把衣服替你脫了,放在那邊。”鐵蘭指了指帳篷的一角,青菱的目光順著望了過去,臉頰卻越發殷紅,以細弱蚊蠅的聲音問著。“那,那個……鐵公子,他……他也在嗎……”

    “你說奕豪……”困惑似的沉默了幾秒,鐵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昨晚是我照顧你的,他是在外面睡的覺,什麼也沒看到……放心吧,如果他膽敢**的話,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像要增強說服力似的,鐵蘭輕彈了一下斬魔劍,斬魔劍發出銳利的龍呤聲,倒讓帳篷外正在煮粥的某人抖了一抖。

    “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夠起來嗎?”鐵蘭向著青菱確認著。“如果感覺還好的話,就先穿上衣服起來吧,關於那些海怪的事情,還有這座島嶼的事情,我有不少事情要問你呢。”

    “好……好的。”躊躇了幾秒,青菱露出覺悟的神情,跟著從睡袋中坐起,伸手去取放在旁邊的衣服。

    “姐!青菱醒了嗎,我把早餐弄……啊咦?”就如同常常出現在小說中的偶然,在少女伸出手,身體毫無遮攔的時候,帳篷的幕簾突然被人掀開,奕豪帶著爽朗的神情向著兩人打招呼,但動作卻在一瞬間僵硬。

    “等等!姐,這是誤……”

    “呀啊!”

    “不必狡辯!”

    下一秒鐘,少女的尖叫聲,斬魔劍的破空聲,還有青年的慘叫聲混成活力滿點的晨間奏鳴曲,而唯一沒有參與其中的小狐狸,看著那被斬魔劍吹飛到空中的小黑點,在旁深深嘆了口氣……

    ……………………

    <基礎上,再撒上剛剛摘采的新鮮野菜點綴,隨著熱騰騰的蒸汽散髮出翠綠的清香,簡直就像要把饞蟲從人的胃裡勾出來似地!尤其是對吹了一晚西北風的人,以及失血衰弱的傷者來說。簡直就是生平最美味的誘惑!然而,奕豪和青菱卻只是端著盛粥地碗,根

    動口的意思。

    奕豪的身上隨處可見“鞭策”的痕跡,而青菱的臉上也有著尚未消退的緋紅。尷尬的氣氛在兩人間流動著,然而誰都沒有先開口地勇氣。

    “呼……”鐵蘭困惑的目光在兩人間游走,最後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打破了這差不多持續了半小時的沉默。“算了,既然你們都不打算說話的話,那就由我來問吧……青菱,昨晚你說‘他要打開歪曲的裂縫’。那是怎麼回事?這座島嶼的異變關係到愛琴海沿岸千萬居民的命運,因此希望你能把你知道地都告訴我。”

    “好,好的……”青菱帶著求之不得的神情,開口講述了死亡離島地事情……

    來到死亡離島差不多是兩個月前的事情,那時候她正乘船在愛琴海上散心,乘坐的游輪被突然出現的海怪襲擊,雖然最後總算勉強平安。但也因此察覺到死亡離島的異變開始惡化的事實。來不及通知狩魔協會,她便孤身來到死亡離島,希望借由與生俱來地天賦來安撫暴動的島上海怪。同時也著手調查死亡離島異變的原因。

    最後查明,在島嶼的下方存在著某種“歪曲”,而正是這不應存在的“歪曲”給死亡離島帶來了異變,就好像在狩魔協會記錄中的瑞士聖莫裡茨湖事件那樣,然而比聖莫裡茨湖事件更嚴重的是,這“歪曲”正被某人掌握著。那人利用“歪曲”的力量喚來了早已消逝在希臘神話中的海怪。並企圖更進一步擴大“歪曲”的縫隙,雖然她想著去阻止,但光是安撫暴動的海怪群就耗盡了她的精力。

    直到遇見鐵蘭的那一天,海怪群終於脫離了她的控制,在島上上演盛大殺戮後,又向著希臘沿岸襲去。知道再無法阻止海怪群的她,終於冒險前到“歪曲”的所在,希望能擊倒操縱“歪曲”的那人,以讓愛琴海的異變平息。然而,就如同鐵蘭所知道的那樣,被擊敗的反而是她,用盡最後的力氣逃到島上,卻在最後一刻倒下,若不是小狐狸注意到的話,或許當晚就成了怪物的口中餐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那你可得好好感謝靜雨。”聽完青菱的敘述,鐵蘭苦笑著點點頭。雖然直覺中青菱應該還隱藏著什麼東西,但目前並不是追究的時候,她對瑞士的聖莫裡茨湖事件還有印象,那時候狂暴的霜巨人幾乎摧毀了半個城市,幸好他們搶在“歪曲”擴大前阻止了邪神洛奇,否則北歐的紅世恐怕早已狼煙四起,而聽青菱說來,這次的事件似乎還要更加嚴重,而他們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

    “青菱,我需要你指示方向,你……”鐵蘭皺眉打量著青菱,即使經過一晚的修養,她看起來依舊相當衰弱。“你這樣沒辦法跟上來,就讓奕豪背著你吧……聽著,現在事態嚴重,其它的小事就不要計較了。”注意到青菱的神情,鐵蘭加重了語氣。

    “是……是。”面對幽姬的魄力,青菱也只能乖乖點頭,而得到回答的鐵蘭則把目光轉到奕豪的身上。“當然你也一樣,奕豪,好好背著青菱,可不許動什麼歪腦筋。”

    “我從來都沒有動過歪腦筋!”奕豪如此主張著,然而鐵蘭卻已走向帳篷整理裝備了。被留下的奕豪,帶著無奈的神情站在原地,困惑地搔搔腦袋,跟著覺悟似的嘆了口氣,轉向青菱,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因為這樣,就稍微忍耐下吧,青菱……我以鐵門的名聲保證,絕不會讓你受絲毫傷害。”

    “不,忍耐什麼的……”青菱緋紅著臉,輕輕嘀咕著,身子幾乎縮到奕豪的懷裡。也因此沒有看到,抱著她的青年,在下一秒鐘因**傳來的劇痛而驟然扭曲的神情。

    ……………………

    按照青菱指示的方向,鐵蘭和奕豪筆直奔向島嶼的北部,穿過岸邊崎嶇的礁岩,來到一處絕壁的下方,一個巨大的鐘乳洞呈現在三人面前,其中鐘乳石犬牙交錯的模樣,就像地獄張開了口子,涌出的風中也帶著隱隱凄厲的咆哮。鐵蘭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奕豪則稍稍擔心地看了小狐狸一眼,不過後者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並追著鐵蘭跑了進去,因此奕豪也只得乾笑一聲,加快速度趕上了先前的兩人。

    洞裡的空間出乎意料的遼闊,噠噠的腳步聲在周圍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曠回聲,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也帶給人以沉重的心理壓力。奕豪有著傳承自達克里斯的魔眼,自然不會被區區黑暗壓倒,然而鐵蘭卻也有著出乎意料的表現——印象中應該是凡鐵的斬魔劍,在黑暗中散髮出白銀的劍煌,劍煌的光芒驅散了黑暗,方圓十米亮得如同白晝。

    (這是……)奕豪愕然看著斬魔劍的劍煌,心中生出奇妙的感覺。(神域?難道這把劍還是神器不成?)

    看來鐵蘭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這種情況下,奕豪也只能把要問的話暫時吞下去。幽姬舉著斬魔劍,和小狐狸跑在前方開路,而奕豪背著青菱緊緊跟在兩人的後面,洞**出乎意料的長,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原本堅硬的岩面也柔軟的沙地,上漲的海水幾乎漫過膝蓋的位置,兩人的步子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青菱,你是從這裡逃出來的?”奕豪向背後的少女確認著。雖然沒有懷疑青菱的意思,但實在很難想象她能拖著那傷勢走這麼遠的距離。

    “是……是小白帶我逃到島上的……小白是我的……我的坐騎……”青菱的聲音簡直就像在道歉似的,讓奕豪反而內疚起來,慌忙解釋著。“不,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其它意思……”

    “危險!右邊!”走在前面的鐵蘭突然大喊了一聲。

    “什麼……”奕豪在反應過來的瞬間轉向鐵蘭指示的方向,卻見前方黑暗中驟然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輝。

    那光輝,和那天他在愛琴海上看到的,殲滅天使軍團的黃金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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