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情錄 作者︰阿志 (連載中)

8591 2008-9-2 02:26: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30621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1
正文 第十二章 喋血大漠(十)
作者︰阿志
    眾人只見汪直喝道︰“好!果然不愧\為邪教的護法首座,再接老夫一掌。”說著忽然只見他整個身子斜飛起來,如一張長弓向左勇剛撞去,端的是詭異莫測,只見那汪直的雙掌在空中拍出,掌風猶如巨浪排空,向左勇剛壓來。陸彪見汪直使出這一招,連忙驚叫道︰“左護法小心!”



    他是天山派弟子,識得這招的厲害,這招叫“飛蛾撲火”,是天山派不傳之秘的絕技,只有掌門才有資格修習,厲害無比,表面上看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其實暗藏極大的殺機。當年天山老人與鬼教教主交手之時,從鬼教教主鬼母那里悟出來的,這鬼教曾是江湖中一個極其厲害的組織,教主鬼母的武功\更是詭秘狠毒、深不可測,當年因鬼教殘殺武林人士,想獨霸武林,後來被江湖中各門各派聯合起來圍攻才滅了它,鬼母在少林、武當等幾派高手的圍攻之下也被殺死了。



    左勇剛見對方招式古怪,感到對方的罡\風如濤,心感大駭,想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好像對方無論自己閃到哪里都彈向自己,只得一咬牙,雙掌猛拍而出,但腳下仍不停地往後退,他整個身體猶如一只暴風雨中飄搖在大海上的小舟。明復夏見此情景,也心中感到驚駭,沒想到汪直內功\竟如此厲害,正待上前相救,陸彪見左勇剛危機,不待下命令便長劍一揮,直刺向汪直的“靈台”、“懸樞”、“玉枕”等穴,他是天山派弟子,知道汪直武功\的底數。汪直听到身後的響聲,頭也不回反手一掌斜拍在陸彪的長劍之上,把他的長劍震開。陸彪恨汪直殺害了自己的師父,意在復仇,因此出手也毫不留情,他一擊不中,長劍連連點向汪直的“天柱”、“命門”、“通谷”等穴,他是天山派的弟子,這十幾年來一直苦練劍法,因此他的天山劍法已是純熟無比,天山劍法精妙無雙,千變萬化,使出來飄如行雲流水,陸彪此時已經深得天山劍法的精髓,一經使出來,輕靈飄逸,便把它發揮得淋灕盡致,汪直雖然對這套劍法了如指掌、爛熟于胸,但天山劍法奧妙無比,招式毫無破綻,汪直只好見招拆招,一時間也無法奈何他。



    陸彪知道汪直的內力遠勝于自己,因此也只是游身奔走,伺機進攻,但招招刺向汪直的要害,與汪直一沾即退。左勇剛此時已脫離險境,他知道陸彪非汪直的對手,因此也加入了圍攻汪直的行列,他剛才吃了虧,便也不敢再與汪直硬對硬相拼,只是繞身在汪直的側身遙發一掌,與陸彪互相呼應,他的大力金剛掌威力無比,一掌緊似一掌,與陸彪夾攻汪直,那汪直憑著一雙肉掌,竟然在兩人的夾攻中穿插自如,游刃有余,兩人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楊威等人見了此景,一個個是又喜又驚,眾人都希望這汪直取勝,三人片刻就拆了五十多招。左勇剛的大力金剛掌雖剛猛無比,但煞費內力,他剛才與楊威交手了許\久,又單獨斗汪直半個時辰了,因此內力消耗異常明顯,掌力漸漸減弱,不得不漸漸向汪直逼近。汪直見左勇剛漸漸逼近自己,內心暗暗驚喜,他剛才久戰不勝,便早已想到這一步,因此也故意漸漸示弱,攻少守多。三人又拼了十多招,汪直故意露了一個破綻,陸彪不知是計,一招“仙人指路”刺向他的喉嚨。汪直待他的長劍刺近,忽然使了一招“蒼鷹博兔”,一個筋斗翻身而起,一掌擊向陸彪的天靈蓋\,這招乃天山風雷掌的精華,精妙無比,陸彪是天山派弟子,識得此招的厲害,他見罡\風滾滾而來,猶如狂風暴雨,長劍幾欲脫手,心中大駭,連忙疾身而退,躲過襲來的掌風。左勇剛見陸彪情形危機,便雙掌猛擊而出,拍向汪直的背後,掌風如風雷壓向汪直。那汪直似乎早已料到陸彪會疾身而退,一個翻身落在陸彪原來站的位置,突然雙掌猛推而出,向左勇剛劈去,內力突然好像猛增了幾十倍,猶如排山倒海般壓向左勇剛。



    左勇剛此時掌力已發出,正是強弩之末之時,已無法吸氣調息重新運內力出掌發招,他萬沒想到這汪直會突然轉過身來專門對付自己,剎那間便明白汪直的險惡用心,原來他襲擊陸彪是假,暗算自己是真,他此時已無法躲閃,只得咬牙拼著最後的內力雙掌迎上。只听見“砰”的一聲,接著便傳出一聲慘叫,眾人只見左勇剛橫飛出三丈之外,摔在黃沙上一動也不動了,那汪直卻紋絲不動,只是腳下陷入了黃沙幾寸深,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楊威此時是又喜又驚,這左勇剛的武功\之高、內力之強他剛才是領教過的,現在見他竟這樣不堪一擊,這汪直的武功\足可見已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他見左勇剛傷于汪直的手下,心中暗暗高興,希望汪直能把彌勒教眾人趕跑,這樣就可以保全鏢局的名譽。明復夏身後的幾人見左勇剛摔出三丈之外,早已同時躍起撲向汪直,瞬間幾人圍住汪直叮叮當當地一陣猛攻,早已是不顧什麼江湖規矩了,汪直一招襲擊得手,也早已經疾身退到一旁,他見幾人猛虎般撲向自己,提氣躍起閃過幾人的襲擊,反手抽出拂塵迎敵,雙方頓時打得異常激烈。



    此時,明復夏早已經躍到左勇剛身邊,俯身扶起左勇剛,只見他雙手松軟,猶如沒有骨頭一般,知道他雙手的骨頭已被全部被震斷了,又見他面如白紙,七竅流血,氣若游絲。明復夏一探他的脈搏,便知道他此時已是五髒離位,心脈斷絕,筋脈俱斷,縱然大羅金仙也難已醫治,明復夏只得把右手伸到左勇剛的“靈台穴”上,向他體內輸入一股真氣。



    過了片刻,左勇剛身體微微震了一下,接著輕輕哼了一聲,接著微微張開了雙眼,他看見是明復夏扶著自己,勉強笑了一下,低聲道︰“屬下……無能,沒……完成……任務,望……少教主……恕罪!”明復夏點頭安慰他︰“左護法,你已經盡力了。”



    左勇剛勉強笑了笑,便斷斷續續地道“請少教主……成全……屬下!”明復夏知道他此時心脈俱斷,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只不過勉強撐著,內心也感到難過,雙手禁不住也有些顫抖,沉思了片刻。



    左勇剛勉強又笑了笑道︰“請少教主……成全屬下,屬下要……先走一步了,不能……替……替教主效力了。”明復夏見此情形,難過地道︰“左護法,你安心地去吧,本座會向教主稟告你的忠心的,本座也會替你報仇的。”左勇剛听了點了點頭,微笑地閉上了雙眼。



    明復夏不忍心再看他,轉過頭伸出右掌迅速朝他的“百會”穴拍下,左勇剛頭一歪,哼也沒哼一聲,便軟倒在明復夏的懷里了。這“百會穴”乃是人體的第一死穴,凡是刀、劍等兵器擊中,皆頃刻間斃命,因此左勇剛在瞬間便死去,倒沒有什麼痛苦。



    明復夏抱起左勇剛,把他交給身後的教徒,便轉身觀戰。只見幾人此時仍打得難分難解,他這次奉命帶人下山劫鏢,帶了六個護法前來,除左勇剛和陸彪之外,還有其他四位護法,一個叫褚時遠,即他左邊那個滿頭銀發、慈眉善目、穿著道士服飾的老道人,他在教中護法排名第四位,是四川青城派的名宿無塵道長的弟子,他與左勇剛同為彌勒教的耋宿,也曾是大夏國的將領,青城派的玄天劍法以辛辣沉穩為主,青城派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位列當今武林十大門派之內,以劍術著稱,這褚時遠也算是青城派的耋宿了,他的師父無塵道長是當今青城派掌門玉虛子的大師伯,褚時遠年紀較大,入青城派學藝較早,後來還俗離開了青城山,他如果仍在青城山,現在應該算是玉虛子的師兄了。他的劍術在彌勒教眾護法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他一生淫于劍術,因此他的劍術在江湖中也是少有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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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喋血大漠(十一)
作者︰阿志
    另外三個護法一個叫三戒和尚,一個叫張健,還有一個叫于天龍。這三戒和尚是一個酒肉和尚,即明復夏身旁那個穿著僧衣、相貌凶惡,腆著個大肚子、倒掛八字眉的和尚,這三戒和尚在教中排名第九位,是彌勒教入藏之後才加入彌勒教的。他的武功\源于西藏喇嘛教,他擅長藏族的秘宗“大手印”,使的是一根禪杖,練的是佛家的“伏魔杖法”。他自幼在寺中出家,師父給他取了一個三戒的法號,希望他遵守戒律,但他卻是一個酒肉和尚,因累犯酒肉之戒律,被趕出了寺廟,這三戒雖然是一個酒肉和尚,但卻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他被趕出寺廟後,便也樂得個自由,便在四處流浪,每見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彌勒教的人見他武功\高強,又好打抱不平,便設法讓他加入了彌勒教,他自己在入了彌勒教後,便逐漸收斂了許\多以前放蕩的毛病,又因為他在教中立了幾次大功\,便逐漸升為護法之職。



    另一個護法叫張鍵,在彌勒教護法中排名第七位,即那面皮白淨、目若朗星、粉面朱唇、手持一把大旗、頗為英俊的漢子,這張鍵的兵器就是他手中的大旗,他原是彌勒教的掌旗使,彭瑩玉當年在起義失敗後,發現掌旗的位置也是軍隊成敗的關鍵,他發現掌旗的教徒倒下之後,軍隊便群龍無首沒了目標,于是開始亂了起來,但這掌旗的人因要持掌大旗,沖在軍隊的最前面,而手中又無法拿武器,因而往往又是最先殉職的,因此他便苦心鑽研創造了一套與大旗有關的武功\。張鍵這桿大旗既可當長槍使,也可當棍使,還可當判官筆用來點穴,變幻莫測。



    那古銅色的臉、年過六旬、須發皆白、目光如電、太陽穴高高突起的老者叫于天龍,江湖中號稱“鐵手無常”,三十年前就憑一支判官筆和鐵砂掌的功\夫聞名江湖,打敗過無數成名人物,無數人傷在他的手下,在彌勒教的護法中排名第六位。



    當左勇剛被汪直震飛之後,這四人幾乎同時凌空躍起撲向汪直,那褚時遠的武功\在三人當中最強,因此最先撲到汪直的前面。褚時遠長嘯一聲,長劍早已出手,連點汪直的“雲門”、“期門”、“丹田”等穴,劍光閃閃,隱隱含著風雷之勢。陸彪見左勇剛中了汪直的暗算,內心不由得大怒,挺劍猛刺向汪直的胸口,那于天龍也隨著褚時遠攻向汪直的右側。三戒和尚輕功\稍差,他躍下馬後,提氣疾行,也奔到汪直前面,掄起禪仗猛劈而下。那張鍵剛躍起想奔到左勇剛身邊,但他見明復夏早已撲到了左勇剛的身邊,于是便反身撲向汪直,只是比眾人遲了些。汪直見褚時遠和陸彪、于天龍幾人閃電般向自己撲來,連忙一招“旱地拔蔥”躍起一丈多高,反手拔出拂塵,拂塵一掃,竟在空中點向褚時遠手腕的“三里”穴。



    他這拂塵乃柔軟之物,不怕普通刀劍的削劈,加上是用堅韌的天蠶絲夾白金絲制成,因此更不怕刀劍的鋒利。褚時遠見他的拂塵襲來,透出縷\縷\罡\風,他識得厲害,劍身一沉,劍尖上撩,竟削向他的拂塵。褚時遠的長劍正削到他的拂塵尾上,突然見汪直手中的拂塵忽然散開,猶如千萬條吐信的小蛇,一道道陰森森的冷寒光襲擊而來。褚時遠只覺得右手一麻,手中的長劍幾乎脫手,連忙疾身後退,他抬手一看,只見手背上已經多了四五條裂口,隱隱見鮮血滲出,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幸虧他見機得快,否則早就被他的拂塵掃中了筋骨。



    那三戒和尚見褚時遠退後,便大步上前,手中的禪杖遞出,鏟向汪直後面的“大椎”穴。汪直只听見身後呼呼地聲音,已知道是有人在後面襲擊自己,他頭也不回,身體向左一閃,拂塵反手一卷,掃向三戒的禪杖。那拂塵快似蛟龍,又是柔軟之物,瞬間便卷住了三戒的禪杖。三戒頓時只覺得手中的禪杖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拉住,震得虎口疼痛,手中的禪杖幾乎脫手飛出,但他是個極好強之人,仍然死死拉住禪杖不放。汪直一招制住了三戒的禪杖,便飛快轉過身來,獰笑著一掌拍向三戒的“太陽”穴,褚時遠和陸彪見他要向三戒下毒手,雙雙仗劍來救,兩人從兩側分刺向汪直的丹田和喉嚨。汪直只得松了拂塵,放開三戒的禪杖,揮動拂塵蕩開褚時遠和陸彪兩人的長劍。幾人在這瞬間便展開了生死相博,三戒原本使出內力與汪直搶禪杖,現在汪直突然放開了禪杖,卸去了內力,三戒一個踉蹌便跌倒向後摔到地上,禪杖也砸到他的身上,差點受傷,直氣得他哇哇大叫。



    張鍵此時也已經趕到,他見三戒情形危機,大旗一卷掃向汪直,頓時地上黃沙滾滾,卷起一股旋風,如虹吸水,籠罩向汪直的頭頂。張鍵這大旗的旗桿是用精鋼所鑄,旗面是用極細的白金絲織成,與汪直的拂塵一樣,不畏刀劍削砍。他見三戒跌倒在地上,便一招“泰山壓頂”砸向汪直,汪直見他的大旗向自己卷來,挾著黃沙撲面而來,如果被大旗掃中,自己非被砸傷不可,只得揮掌蕩開旗面和旗桿,把它打歪。這張鍵的武功\也不弱,大旗一抖,旗桿一挑,竟刺向汪直的小腹,他在教中護法排名第七位,武功\自然比陸彪和三戒兩人要高,陸彪在彌勒教護法中排名第十,一來他入教較遲,二來他的武功\也比張鍵稍遜一籌。此時三戒也趁機爬起身來,五人圍著汪直一陣猛攻。明復夏轉過身時,見五人正斗得激烈。張鍵與陸彪合佔了東邊,三戒與褚時遠合佔西邊,四人一劍一旗、一杖一劍長短搭配,互相配合得天衣無縫,把汪直嚴嚴封住,而于天龍手持判官筆在一旁策應,汪直一退出四人的包圍圈,他便持著判官筆趁機堵截,把他逼回去。汪直此時在五大高手的圍攻之下,舞動拂塵蕩開了一個圈子,他的拂塵鋒利無比,又是運內力掃出,厲害無比,誰也不敢靠近他。



    那汪直就憑一把拂塵、一只肉掌竟與彌勒教五大護法打了個旗鼓相當,楊威此時見汪直如此厲害,心中的銳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這幾年來一直苦心鑽研武功\,原以為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少有對手,剛才他被左勇剛擊傷,心中頗有不服之意,後見左勇剛力戰汪直,露出驚人的武功\,才知道自己與他的武功\相比實在相差太遠,如今見這汪直的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測,卻一直隱藏不露,反而請自己來護送他回西域,感到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便閉上眼楮不再看幾人相斗,獨自運功\療傷,心想︰如果此次能平安回到北京,便解散了鏢局,再也不過問江湖中的事情了。



    明復夏站在旁邊觀戰,也暗暗吃驚,他也沒想到這汪直竟如此厲害,便緊握著手中的扇子留心觀戰。他見汪直的拂塵中不僅夾著天山劍法,而且還含著其它各派劍法的厲害招數,他的拂塵時而當劍使,時而當鞭用,時而當點穴钁使用。但見褚時遠的長劍劍光溢散,宛如黑夜里的繁星點點,三戒和尚的禪杖呼呼生風,猶如風車旋轉,陸彪的長劍飄飄,虛虛實實,出手如風,輕靈飄蕩,張鍵的大旗翻飛,上下飛舞,于天龍的判官筆矯如靈蛇,五人圍著汪直輪番進攻,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但卻連汪直的衣角也沒沾到。



    眾人見那汪直見招拆招,輕靈迅捷,絲毫沒有一點落敗的樣子。瞬間幾人又斗了五十多招,高手比試,內力一絲一毫的高低也與性命息息相關,彌勒教這五人當中,內力以陸彪最弱,他剛才報仇心切,下場與汪直拼殺也早,因此內力消耗也較嚴重,長劍上漸漸露出了破綻,幸虧有張鍵的一把大旗救應,但這汪直武功\之強,大大超出明復夏等人的意料。那三戒和尚見久戰不勝,心里便開始急燥起來了,便輪起禪杖一陣猛攻欺上前去,一招“金剛伏魔”撞向汪直的胸口。汪直見他搶上前來,拂塵一掃,蕩開杖頭,突然伸出左手抓向禪杖,順手一牽一帶,禪杖竟向陸彪撞去。陸彪見禪杖來勢凶猛,只得向後躍開,三戒被禪杖帶住收不住腳,整個肥胖的身體向汪直撞去。褚時遠見狀臉色大變,長劍連忙虛點刺向汪直,左手疾探而出,抓向三戒背後的衣衫,只听見“嗤”的一聲,三戒的衣衫竟被他抓裂,但三戒也“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總算收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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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喋血大漠(十二)
作者︰阿志
    汪直趁褚時遠出手相救三戒之時,便趁虛而入,拂塵一點,散開猶如千萬支細劍,向褚時遠襲擊而來。褚時遠忽覺眼前微風颯然,金光閃閃,他吃了一驚,眼前猶如無數細小的毒針射來,連忙劍尖一挑,疾身退後,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手腕上一涼,衣袖竟被汪直的拂塵割去了一截,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汪直見褚時遠被逼退後,乘機一抬手劈向地上的三戒,三戒此時撲倒在地上,雖然禪杖還在他手中,可是他來不及起來,只得眼睜睜的等著挨打。此時陸彪也被迫退開了,只剩下張鍵在汪直的一側,他見三戒的性命危在旦夕,連忙大旗一卷,旗面一展擋在三戒的前面,于天龍也從側面來救三戒。汪直正要向三戒痛下毒手,見張鍵的大旗卷來,便一掌劈在旗面上,三戒趁此瞬間滾到一旁。汪直一掌劈到張鍵的旗面上,突然來了一個倒插蔥,左手抓住大旗的旗面躍起,倒躍上大旗上,右手的拂塵突然“唰”的向張鍵掃去,張鍵見他抓住大旗躍起,雙手一抖,想把他抖開,突然見眼前金光一閃,情知不妙,連忙撒手,向後退了幾步,但那汪直見張鍵撒手棄了大旗,似乎早已料到他這一招,一個“鷂子翻身”流星般躍上張鍵的頭頂上空,左掌凌空向張鍵的天靈蓋\劈去。



    這瞬間的變化,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此時陸彪、于天龍、三戒和褚時遠四人均離汪直較遠,張鍵也萬萬沒想到他會在瞬間便逼近了自己,而且突然躍到自己的身後在頭頂上暗算自己,張鍵此時已經無法躲閃,只好焦急地心想︰我命休矣!他此時心里只好想盡量向前撲倒,希望能僥幸逃過這一劫,但那汪直的動作快如閃電,即使他向前撲倒,汪直這一掌仍能擊到他的背上。



    眾人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經見汪直躍到了張鍵的背後。彌勒教眾人此時一陣驚叫,都大聲呼喊,楊威听了眾人的驚叫聲也連忙睜開了眼,見此情景不由得內心大喜,如果汪直傷了這張鍵,這彌勒教的五大高手的圍攻就不攻自破了。汪直眼見自己就要得手了,此時他內心也暗暗高興,突然听見頭頂上一陣旋風襲來,他微微一瞥,只見明復夏像一個螺旋從自己上空急落下來,右手的折扇正點向自己背後的“命門穴”。如果他一掌擊在張鍵的頭上,這張鍵必死無疑,但明復夏的折扇也點在他的身上,自己也非死即傷不可,汪直只得翻身落地,躲開了明復夏的一擊。張鍵也趁此瞬間向前撲倒,翻身滾到一旁,這才僥幸躲過了一次到鬼門關的危險。



    只見那汪直雙腳落地,右手的拂塵一拂,掃向半空落下的明復夏,明復夏此時人在半空中,見拂塵突然向自己打來,他眼見實在無法躲避,只好食指一彈,折扇“刷”地張開,扇子張開猶如孔雀開屏,擋住了汪直的拂塵,人卻繼續落下。汪直見自己一擊不中,左掌早已拍出,猛擊向明復夏的胸口,勢挾風雷之勢,明復夏人尚未落地,也只得左掌拍出凌空劈下,只听見“啪”的一聲輕響,兩人雙掌相撞,只見汪直連連退了幾步,才站定了腳步,而明復夏卻被汪直的掌力擊飛飄出,如一片樹葉一般飛了出去,彌勒教眾人見狀,都紛紛驚叫了起來,一個個拔出兵器,準備撲上前來與那汪直拼命,張鍵、陸彪、褚時遠等人也正待撲上去圍攻汪直。



    卻見明復夏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衣衫飄飄,異常瀟灑,卻是絲毫無損,他見張鍵等人向汪直撲去,便折扇一收,喝道︰“都退下!”眾人听到他的命令,一個個連忙退後靜靜地等候。汪直此時也內心大駭,只覺得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他抬起左掌一看,見左掌隱隱還發紅,不由得臉色一變,驚叫道︰“無相神功\!”眾人見他的表情甚是吃驚,一個個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卻听見明復夏冷笑一聲,道︰“果然《金剛經》在你的手中!”汪直听了長笑道︰“不錯!《金剛經》確實是在老夫手上,這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來取了,你們一起上吧!老夫今天倒要領教你們彌勒教眾位高手的絕技。”他此時雖然臉色鎮定,但也感到吃驚,他這十幾年來一直在修煉天山派的絕世神功\,原以為江湖中已無人是他的對手,剛才他想趁明復夏身在半空之機,一舉擊傷明復夏,因此他這一掌已用了七成的內力,卻沒想到這明復夏凌空與自己對了一掌,不僅沒有受傷,反而從他掌上傳來了一股灼熱的內力直逼向自己,頓時內心大震,他忽然記起了什麼,便情不自禁地驚叫了出聲來。



    明復夏听出這汪直話中的諷刺之意,便折扇一搖,笑道︰“汪大人果然好功\夫,連敗我教六大護法,佩服!佩服!本座想單獨向汪大人討教幾招。”他此時與汪直一樣,不敢有絲毫大意,剛才他與汪直對了一掌,也使用上了自己修煉了二十多年的教中歷代相傳的絕世神功\,但這汪直只是微微退了幾步,足見他的內力已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



    明復夏一收折扇笑道︰“汪大人,只要你現在交出重寶秘籍,我們還可放你一馬,你這里的所有財物我們絲毫也不取,你一個殘廢之軀,要這秘籍又有何用?我看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那汪直最恨別人說他的短處,他當年迫不得已才在情急之下自宮當了太監,過後也頗是後悔,因此對天山派眾人是恨之入骨,現在听見明復夏在譏笑自己的短處,內心異常憤怒,大聲喝道︰“少廢話!看招!”說著一掌劈向明復夏的胸口。



    明復夏側退幾步,冷笑道︰“汪大人,你的武功\雖高,卻未必能勝了本座,而且即使勝了本座,也未必能沖出我身後這千人組成的伏魔羅漢陣。”說著他的折扇一點,縱身一躍,便與汪直交上了手。



    眾人只見他兩人拳來腳往,出招又快又狠,均是攻向對方要穴,明復夏的身手敏捷,而汪直的出招沉穩,兩人兔起鶻落,瞬間拆了二十多招,眾人只見兩人猶如兩條影子來回飛動,早已分不出誰是誰了。那汪直的拂塵矯如游龍,勢沉力猛,勢道極為凌厲,出手狠毒詭秘,每一招均暗藏著極厲害的殺手。



    而明復夏的折扇靈活如靈蛇,點、刺、敲、打,招招靈活無比,指東打西,虛虛實實,招式綿綿密密,所點方位均是匪夷所思之處,令汪直防不勝防。明復夏的折扇扇骨乃精鋼所制,堅硬無比,扇面乃白金絲夾西域的一種毒蜘蛛的絲制成,堅韌無比,是他手中的一把兵器,既可當劍使,又可做點穴之用,還可用來擋暗器。



    兩人拆了一百多招,仍未分出勝負。只見明復夏折扇一點,左右各滑了幾步,便已攻到汪直的面前,左手一招“猛虎下山”,猛拍向汪直的胸口,右手的折扇一點,竟點向他的“神庭”穴。楊威見明復夏欺向汪直所用的步法與剛才左勇剛所用的詭秘步法幾乎一樣,而且他此時使出來似乎比左勇剛更加精妙純熟。



    汪直見此時明復夏的左掌掌心殷紅如烈日,便不敢硬接,一招“彎弓射虎”,雙手反擊而出,左手使出“天山雪鷹爪”的擒拿招數,反扣明復夏的脈門,右手的拂塵一卷,反卷向明復夏的手腕。明復夏見汪直的右手疾抓向自己,哪容他抓中,他折扇一收,緊跟著凌空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膝蓋\,右手的折扇一晃,“啪”的一聲竟奔向汪直的眉心。汪直見狀拂塵一抖,拂塵散開猶如千萬條鋼槍,向明復夏籠過來。明復夏見他的拂塵凌厲無比,只得向後退下,隨即一掌劈出,勢如風雷閃電,雷霆萬鈞,雖隔十步之遠,但見他一掌推出,頓時黃沙滾滾,猶如一條燃燒的火藥線向汪直嗤嗤襲擊而去。他這一掌催動了內力,沙礫被他的內力席卷起來,猶如無數粒鐵丸飛出,密如雨下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3
正文 第十五章 喋血大漠(十三)
作者︰阿志
    汪直見明復夏隨手一揮,突然便覺得一股灼熱的熱浪向自己撲來,他知道這明復夏想以內力取勝,便長嘯一聲,也一掌劈向前面的地上,眾人頓時見他前面的黃沙像決了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撲向明復夏,比明復夏所攻過來的內力更猛。明復夏見狀,右手折扇疾插腰間,右手也一掌推出,頓時黃沙像黃河決堤,洶涌澎湃撲向汪直。



    汪直見黃沙再度襲擊而來,也不示弱,疾插拂塵入背後,大吼一聲,也右掌猛推而出,只見那掌風卷起的黃沙形成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撲來的沙礫。此時兩人已經全力以拼,內力源源不斷催發而出,周圍形成了一股無形的罡\氣,激蕩起無數的黃沙四處飛射,有的打在人的身上如針刺一般,眾人早已紛紛後退。只見汪直和明復夏兩人各憑內力對掌,此時已是到了生死相拼的地步。場中的兩人不斷的劈掌而出,距離也越來越近,所卷起的黃沙好像兩條黃龍在互相殘酷撕咬。



    此時風沙也刮得正猛,朔風陣陣,黃沙漫天飛舞,刮得人睜不開眼,天邊的一輪夕陽殷紅如血,顯得又大又圓。在夕陽的映照下,楊威只見那汪直的白發飄飄,身體彎弓跨步,顯得特別高大,仿佛一座雕像一般。而明復夏的白衫飄動,每劈出一掌均瀟灑自如,正一步一步逼近汪直。那彌勒教眾人從未見過少教主出手,今天見他大戰汪直,明顯已經佔了上風,一個個頓時喝起彩來,在一旁吶喊助威。突然,眾人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一般,只見明復夏和汪直兩人均彎弓站立不動,雙掌交錯,已經互相粘在了一起,眾人知道他們兩人此時已經是到了生死相拼、性命攸關的緊要關頭了,一個個鴉雀無聲,靜靜地注視著場中的情景,此時只有風沙在呼呼地狂嘯,如鬼哭狼嚎一般。



    汪直和明復夏兩人互相催動內力向對方攻去,眾人只見兩人的雙腳漸漸陷入了黃沙里,兩人的雙腳均如生了根一般。過了半炷香的工夫,眾人只見兩人的頭頂上升起了一縷\縷\白煙,楊威知道兩人此時已經到了生死立判的緊要關頭。只見明復夏的雙掌通紅如燒紅的烙鐵,而汪直的臉如喝醉了酒一般,兩人的雙腳均已陷入了黃沙半尺深。楊威見那汪直的周身隱隱約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氣,而明復夏的周身卻隱隱約約游動著一層紫紅色的霧氣。



    那陸彪報仇心切,又見兩人已到了生死相博的緊要關頭,便不顧什麼江湖規矩了,他掏出一枚飛鏢用力向那汪直背後射去,飛鏢呼嘯地直奔向汪直的背心。眾人見狀,均驚叫出聲來,褚時遠見陸彪發射出飛鏢,連忙叫道︰“小心!”只見那飛鏢疾飛到離汪直還有一寸遠的地方,便好像踫到了一堵牆一般,突然反彈而回,勢道極快,竟比陸彪剛才的力道還要快幾分,飛鏢直奔向陸彪的面門而來。陸彪萬萬沒想到這飛鏢會突然反射向自己,而且竟比剛才他射出的力道還要快十幾倍,此時他眼睜睜地見飛鏢奔向自己的眉心,頓時嚇得心驚膽戰。正在這緊要的關頭,只見那張鍵大旗一伸一卷,把飛向陸彪的飛鏢卷入了大旗中,救了他一命。陸彪此時正驚魂未定,見張鍵救了自己一命,真是又氣又恨,他歇了一口氣,突然提起長劍縱身一躍,凌空飛起一劍刺向汪直背後的“靈台穴”,又快又準。



    褚時遠見狀頓時臉色微變,連忙大聲叫道︰“陸護法!萬萬不可!快回來!”但那陸彪此時是盛怒之下全力刺出,早已刺到了那汪直的後背,眾人只見陸彪的長劍“嗤”的一聲刺入了汪直的背後,便見那汪直的背後微微地顫動了一下,楊威吃了一驚,心想︰完了!這汪直只怕要當場血濺身亡了。他不忍心看見汪直血濺當場,便閉上了眼楮。



    突然楊威听見“啪”的一聲輕響,接著听見陸彪發出了一聲慘叫,楊威連忙睜開眼一看,只見陸彪此時已經摔出了一丈之外,口吐鮮血,正掙扎著爬起來,而汪直卻仍然屹然不動,與明復夏仍在比拼內力,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在他身後,陸彪的那把長劍已經斷成了兩截掉在地上。他見汪直和明復夏兩人此時頭上已經是白霧騰騰了,那汪直的臉上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而明復夏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汗水也從頷下不斷流下,楊威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陸彪一劍刺入了汪直的背後,汪直微微地抖了一下,陸彪便忽然覺得長劍像刺入了棉花堆一樣,他正感到詫異,突然,一股極強的內力從汪直體內反彈而出,如排山倒海般從他的長劍反攻過來,直震得他虎口發疼,五髒俱痛,長劍“啪”的一聲從中折斷,強大的內力把他震飛到了一丈之外,竟是受了傷。眾人均大吃一驚,想不到這汪直竟如此厲害,難道他竟練有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他的身體已經是刀槍不入了?而楊威和少數人卻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原來,此時汪直和明復夏兩人正是生死相博的關頭,雙方的內力均全部遍布了全身,周身遍布了罡\氣,兩人的內力此時已經達到了頂峰時期,受到的攻擊越大,反彈的力量就越大,陸彪一劍刺到汪直的身上,兩人的內力同時反攻到他的長劍之上,那陸彪便被震飛了出去。



    褚時遠經驗豐富,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因此連忙出言提醒,但是已經遲了,陸彪此時已經刺到了汪直的背後。那三戒和尚見陸彪受傷倒地,頓時火怒三丈,掄起禪杖大步上前,大吼一聲猛向汪直的後背砸去,眾人想喚住他也來不及了,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接著眾人也見三戒和尚發出一聲慘叫,接著摔出了三丈之外,頓時昏了過去。



    于天龍見此情景,連忙躍到三戒和尚的身邊,迅速把他扶起,右手掌連忙搭在他的“靈台穴”上運氣替他療傷。而三戒的那把禪杖砸到汪直的背後,猶如砸在堅硬的石頭之上,頓時反彈而起,禪杖像一張彎曲的弓飛入高空,像一個旋轉的風車呼嘯地飛向彌勒教眾人。只听見“哎喲”、“哎喲”幾聲慘叫,那禪杖打在彌勒教眾人的人群中,片刻便有幾人成了杖下之鬼。



    眾人正驚魂不定,突然又見那汪直一聲慘叫,口吐鮮血仰面摔倒,也一動也不動了,眾人見他七竅流血,面目甚是猙獰,一個個不敢再看,想來是已經斃命。原來,這汪直受了三戒的這一杖,雖然把三戒震傷了,可三戒天生神力,這一杖有雷霆萬均之力,他體內的真氣一分散,明復夏的內力便猛攻了過來,他哪里還能承受得起?心脈頓時被震碎,立即筋脈俱斷,當場吐血而死了。明復夏見汪直倒地而死了,也趕緊盤膝而坐閉目調息。那褚時遠和張鍵見明復夏運功\療傷,兩人趕緊躍到他身旁,兩人一坐一右持兵器護著,眾人見這汪直慘死在明復夏的掌下,誰也不敢動一步。



    過了半炷香工夫,只見明復夏便睜開了眼一躍而起,好像若無其事一般,他見汪直已經死了,便對褚時遠道︰“搜他的身上!”褚時遠右手持劍,踢了一下汪直,見他的身體已經僵硬冰冷了,又見他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確實已經死去多時了,這才蹲下搜他的身體,只見他從汪直的懷里掏出了一些瓶子、銀票和火石等之類的雜物,卻沒有一片紙,褚時遠回頭朝明復夏道︰“少教主,沒有!”明復夏喝道︰“仔細再搜!”褚時遠便把汪直的身體里里外外翻了一遍,連腰帶也搜遍了,最後恭敬地站起來道︰“少教主,還是沒有!”明復夏听了,便轉身朝那兩個小太監大步走去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3
正文 第十六章 喋血大漠(十四)
作者︰阿志
    那兩個小太監見他向自己走來,早已嚇得兩腳直打顫,明復夏朝他們厲聲喝道︰“藏寶圖和秘籍在哪里?快說!”一個小太監腿一軟,“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上,這小太監原本牽著那條牧羊犬,那牧羊犬見明復夏走了過來,便朝明復夏咆哮著,非常凶惡,那小太監的手一松,那條牧羊犬便向明復夏猛撲過去,明復夏見這條狗沖向自己撕咬,頓時大怒,他身體一側,一掌拍向那牧羊犬罵道︰“畜生!找死!”那條牧羊犬甚是機靈,見明復夏的左掌拍向自己,身子一轉,想咬明復夏的手,如果是普通人,這一咬是萬萬躲不過了,但明復夏是何等身份,哪容它咬中自己。只見他快速一閃,一掌迅速擊到那條狗的屁股上,那條牧羊犬便被他打飛摔出了幾丈之外,那條牧羊犬“汪汪汪”的哀叫了幾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又迅速爬了起來,朝彌勒教眾人猛沖過去。



    它沖過去的位置正是剛才三戒和尚的禪杖落下的地方,這牧羊犬是天山一帶牧羊所用,是牧民專門養來幫看羊的,這牧羊犬身子高大強健,連狼也敢斗,非常凶猛,它雖負了傷,但仍靈活無比,負痛爬起之後,朝彌勒教眾人的腳下亂沖亂咬,東奔西竄,彌勒教眾人頓時被它弄得手忙腳亂,片刻被它沖出了重圍,朝玉門關方向而去,片刻消失在茫茫的黃沙之中了。



    明復夏見那條牧羊犬逃跑而去,也不在意,朝那個軟倒在地上的小太監踢了一腳,喝道︰“說!藏寶圖和秘籍藏在哪里?”他見那小太監一動也不動,明復夏一腳踢翻了那個小太監,見他臉色蒼白,牙關緊咬,兩眼發直,一探他的鼻子,竟然是嚇死了。



    另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哀求道︰“小人確實一無所知,大人饒命啊!饒命啊!”明復夏轉頭對那褚時遠道︰“搜他們的身上!”褚時遠隨即上前點了那小太監的穴道,飛快地搜了兩人的身上,但也是一些銀票之類的東西,他便對明復夏道︰“少教主,沒有!可能藏在鏢車上。”明復夏听了點頭,淡淡地道︰“把他們都帶回總壇。”褚時遠听了點點頭,回身朝眾鏢師看了一眼,朝彌勒教眾人一揮手道︰“把他們統統都擒下!”



    那彌勒教眾人听了,紛紛吶喊著沖向眾鏢師,場中頓時一陣叮叮當當地混戰,眾鏢師雖然一個個武功\不凡,但對方人多勢眾,也是經過挑選出來的好手,片刻眾鏢師便被擒住了,有的被點了穴,有的還受了傷。楊威盤膝坐在地上,見彌勒教眾人紛紛沖向眾鏢師,有的被點倒,有的被砍傷,頓時大怒,他剛想站起來出手援救他們,忽然覺得內心一陣絞痛,差點昏了過去,便知道自己受傷極重,他長嘆一聲,眼睜睜地見眾鏢師一一被擒住,好在只是少數人受傷,沒有人當場被殺。那褚時遠一直持劍監視著楊威的動靜,楊威見大勢已去,只得長嘆一聲,便閉目不忍心再看了。



    明復夏見眾鏢師均已被擒住,一揮手道︰“打開箱子!”只見彌勒教眾人便有幾人爬上鏢車,迅速打開了鏢車上的箱子。明復夏飛身躍上鏢車,見第一個箱子里裝的是滿滿的一箱金銀打制的器皿、酒杯和象牙制成的筷子,以及玉器。他躍到第二個箱子前面,頓時面露喜色,原來這一箱裝的盡是金燦燦的金條、金磚,少說也值幾百萬兩白銀。他連續躍到第三、第四個箱子前面,見兩個箱子里盡是一錠錠明晃晃的白銀,也足有兩百萬兩之巨。



    他翻到第五個箱的時候,發現這一箱裝的竟是一串串耀眼的珍珠、鑽石,和五顏六色的翡翠、瑪瑙,還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有雞蛋大的夜明珠、三尺長的珊瑚,什麼貓兒眼、祖母綠應有盡有,沒有一樣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竟難以估算它的價值。明復夏再看那第六個箱子卻是一些珍貴的藥材,如千年人參、成人形的何首烏、千年靈芝、鹿茸等。



    他翻到第七箱時,發現卻只是一些絲綢玉帛和貂皮大衣等,東西之巨、數量之多,足已是富可敵國,是眾人從來未想象到的,真可畏是赤的是金、白的是銀、圓的是珠、光的是寶,卻無一片紙、一本書。可憐那汪直處心積慮地四處搜刮民脂民膏,到頭來卻盡數落入了這彌勒教的手中。



    明復夏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眉頭只是微微一皺,便隨即面露喜色,只見他轉身朝楊威走來,笑道︰“楊總鏢頭,得罪了!家父請總鏢頭及各位到敝教總壇一敘。”楊威見明復夏朝自己走來,已知他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想押眾人到彌勒教總壇逐一嚴刑拷打,一一審問,他此時身受重傷,手無縛雞之力,心想︰被他們捉到彌勒教總壇之後,不知道還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他長嘆一聲,淒然地大笑道︰“想我楊威十五歲開始闖蕩江湖,縱橫江湖二十多年,歷經無數生死,今日竟死在你們彌勒教手中,天亡我也!天亡我也!”說完他暗中運起自己體內殘存的最後一點內力,右手飛快地朝自己的“百會穴”拍去……。



    這變故均發生在電光石火的瞬間,眾鏢師突然見楊威想自殺,一個個悲憤地叫道︰“總鏢頭,不可!”但眾人此時個個被擒,有的被點了穴道,有的被縛,有的受傷,均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楊威自殺身亡,一個個悲哀不已。楊威平日雖為總鏢頭,卻視眾人如兄弟一般,從不擺\什麼架子,對死去的鏢師家屬也照顧有佳,因此眾鏢師人人願替他賣命,楊威的鏢局才有今天的輝煌,現在眾人見他自殺身亡,很多人也想隨他而去,卻苦于無法動彈,一個個朝彌勒教眾人破口大罵,但片刻便被堵住了嘴。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4
正文 第十七章 喋血大漠(十五)
作者︰阿志
    明復夏也萬萬沒想到楊威會自殺,他見楊威突然舉掌猛拍向自己的“百會穴”,他大吃一驚,連忙快步搶上前,道︰“楊總鏢頭!千萬不可!”但卻已經是遲了,楊威這一掌正是打在自己的“百會”穴之上,這穴道乃人體的一大死穴,受重物猛擊便片刻身亡。明復夏搶步上前,一把扶起楊威,只見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已是氣絕身亡,也長嘆一聲,朝褚時遠道︰“把他好好帶回總壇。”說著他起身掃視了一下眾人,沉思了片刻,一揮手道︰“撤!把所有的東西統統帶走,片甲不留!”說著只見他翻身上馬緩緩而行,心中甚是苦惱。



    這明復夏不明白楊威為何要自殺,楊威這一死,他所有的線索也斷了,雖然這次殺了汪直,劫了如此豐厚的財富,但他並未找到想要的東西,因此不免有些惱火。他哪里知道,楊威少年成名,生性驕傲,名聲比性命還重要,今天先是被左勇剛打得重傷,連鏢也丟了,已經是覺得奇恥大辱。加上他此時經脈已經錯亂,功\夫已全失,等于廢人無異,要想短期內恢復武功\,已經是萬萬不可能了,即使彌勒教眾人肯放他回去,也等于殺他無異。楊威在江湖中走鏢多年,也得罪了不少黑白兩道的人,結怨甚多,如果仇家知道這消息後,也會上門尋仇,到頭來也是不免一死。加上他又怕被彌勒教押到總壇受盡凌辱,因此便運盡最後的內力自己結束了生命。褚時遠把楊威抱到鏢車之上,也跟在明復夏身後緩緩而行。彌勒教眾人紛紛動手清理搏斗現場,把傷者扶上鏢車,在張鍵的指揮下押著鏢車和眾鏢師也緊隨其後,片刻撤得一干二盡。



    此時北風呼嘯,黃沙滾滾,片刻便把剛才打斗的痕跡、血跡和腳印淹沒得干干淨淨。阮虎與眾鏢師雖被縛住手,但彌勒教眾人並未對他們任意侮辱,只是偶爾吆喝幾聲,卻仍讓眾人騎在馬上,一行人向西而行。阮虎見此時已經即將天黑,一輪殷紅的太陽慢慢落下了大漠的天邊,北風狂號,風沙滾滾,身後的沙丘已變成淡黑色了,猶如蹲在四周的一只只陰森森的猛獸。他不知道彌勒教這些人要把自己押往何處,也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其他鏢師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但看見楊威客死異鄉,眾鏢師一個個心中無比淒涼。



    明復夏哪里知道,此時在沙丘的後面,正有一雙驚恐的眼楮注視著剛才發生的全部過程,而正是這雙眼楮,使彌勒教日後遭到了覆滅的命運。明復夏把眾鏢師押回總壇,意在封鎖消息,以免留下後患,他哪里會想到,身後會有人跟蹤而來。原來,當彌勒教眾人分批從玉門關內喬裝打扮跟蹤楊威等人而來時,恰好有一批商人也想尾隨楊威等人到西域,但他們出了玉門關後,發現在楊威等人後面,有大批的可疑人物,便懷疑是遇到了強盜,于是便返回了玉門關。而其中一個比較大膽的人卻偷偷地跟在彌勒教眾人身後,當雙方打斗之時,他正好躲在不遠的沙丘後面,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彌勒教眾人押著眾鏢師離去,他才倉惶逃回玉門關,也正是他把這消息傳到了江湖中,日後各派與彌勒教掀起了一場血腥屠殺。欲知其余眾鏢師的命運如何,請看下文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4
正文 第十八章 鏢局巨變(一)
作者︰阿志
    第二回古剎佔卜黃梁夢鏢局突起蕭牆禍



    呼嘯的北風如嚎叫的猛獸,轉眼即將到了大年夜。楊氏鏢局仍然是那樣的熱鬧,大門兩邊高高地掛著大紅燈籠,門口兩邊仍然威風凜凜地蹲著兩只昂首威武的大石獅子,大門兩邊立著四個身著紅衣、頭裹紅巾的大漢,手持大刀,昂首挺胸。鏢局大門頂上鍍金的匾額——“楊氏鏢局”四個字依然閃閃發光,這塊匾額是當今皇帝——明孝宗朱佑樘親自題寫的御賜金匾,單從這塊金匾來看,就知道這家鏢局在北京城的位置。



    在大門口內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正獨自一人在玩石子,只見他身穿紅綠色的綢緞上衣,外套一件黑馬褂,戴著一頂黑色小帽,小辮子垂到肩上,紅通通的圓臉閃著一雙調皮的黑眼楮。那小孩正玩得起勁,突然從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聰兒……聰兒!”那小男孩抬起頭來應了一聲︰“娘……我在這里!”不久,便見從里面走出一個身穿淡綠色綢緞的中年婦女來,只見這婦女長挑身材,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五鳳珠釵,身穿淡綠色縷\金群蝶穿花裙,裙邊系著豆綠宮絛,瓜子臉、柳葉眉,肌膚雪白,觀之溫柔可親。



    這婦人便是楊威之妻韋氏,那小男孩便是楊威的兒子楊聰,只見韋氏走到那小男孩身旁拉他起來說︰“聰兒,快隨我去換衣服,咱們去雲居寺上香,求菩薩保佑你爹他們平安歸來一起過大年。”說著她又朝里面大聲叫道︰“陸師父!陸師父!”她的聲音剛落,便听見里面傳來一聲蒼老的應和聲,接著走出了一個年紀約六旬的胖胖老頭來,只見他穿一身藍色寬大絲綢袍,中等身材,上唇和頷下微微長著一撮胡子,頭發已有點花白,捧著一個鏤金水煙袋,一臉的慈祥,活像一個財主,這人便是陸莊,楊氏鏢局的總管,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也是楊氏鏢局的元老,當年他跟楊威出生入死一起創下了楊氏鏢局的產業。



    陸莊走出來問道︰“夫人,什麼事?”韋氏對他道︰“陸師父,我和聰兒去雲居寺上香,你去準備一下。”陸莊听了點點頭道︰“好!”便返身入內,韋氏與楊聰也跟著進入了里面。不久,便見陸莊從里面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綠衣裙的丫環,那丫環右手挽著一個籃子,兩人走出大門,叫了一輛轎子在門口等候。不久,韋氏與楊聰便走出來上了轎子,兩個鏢師跟在陸莊身後,一行人向西而行。



    這雲居寺位于北京城西南,是隋朝時期有名的僧人靜琬創立的,初叫智泉寺,後因這里經常雲霧繚繞,便叫雲居寺,因該寺供奉有釋迦牟尼的舍利子而出名,香火甚旺。韋氏見楊威甚久未歸,便心中感到不安,于是就想到上雲居寺上香,順便求一個卦以測吉凶。其實陸莊心中比她更清楚,按常理楊威等人早該回來了,可是一直杳無音訊,他也偷偷派人去查問,知道眾人已出了玉門關,便想︰也許\眾人難得到西域一趟,在那里停留久些也有可能,便又放下心來,可一直沒有眾人的音訊還是令他心里感到不踏實。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叫賣聲、吆喝聲好不熱鬧。楊聰很少得出門,見此熱鬧的情景,不住地從轎子里探頭往外看。只見兩旁的攤子有賣小吃的、賣小玩意兒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大街上行人穿著各異,錦衣花帽,紅藍翠綠,無所不有。茶坊酒肆,熱鬧非凡,直看得楊聰眼花繚亂,手舞足蹈,心花怒放。眾人行了一盞燈的工夫,便到了雲居寺。



    但見好大一座古剎,山門聳立,山門兩旁金剛怒目,面目猙獰,五間大殿掩隱在綠樹從中,殿內鐘樓林立,經閣巍峨,寶塔高聳入雲宵,好個梵宇清幽的仙界。山門前信男善女絡繹不絕,陸莊等人進了山門,只見大殿內的如來慈眉善目,妙相莊嚴,含笑和藹,佛前燈燭瑩煌,香煙繚繞,木魚聲聲,兩排僧人正在做法師。



    韋氏與楊聰在佛前上了香,陸莊便對旁邊對一個僧人道︰“煩勞師父通報一下智靈長老,就說我家夫人前來捐香資,並有一事相求。”那和尚認得陸莊和韋氏,因為兩人經常到這里來上香,已是這里的常客了,便合什為禮道︰“主持在後面的廂房中,兩位施主請跟小僧來。”說著便引陸莊和韋氏向後堂走去,韋氏牽著楊聰的手,與陸莊進了後堂的方丈室,只見一個須眉銀白、相貌清瘦的老和尚端坐在禪床上閉目打坐,他便是這里的主持方丈智靈長老。



    那智靈長老見兩人進來,便合什為禮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光臨本寺,老衲不曾遠迎,罪過!罪過!”韋氏答禮道︰“小婦人打擾方丈的清修,多有得罪。”那智靈長老回禮道︰“不敢!不敢!”陸莊遞上一疊銀票,道︰“這些是我家夫人捐的一點香資,煩勞大師在佛前替我們多燒幾炷香。”



    智靈長老接過銀票道︰“施主多年來一直在本寺布施,佛祖定會保佑你們多福多壽的。”陸莊道︰“如此有勞大師了!我們此次前來,還另有一事相求。”智靈長老道︰“施主請講。”韋氏道︰“我們當家的押鏢去西域,已有四個多月了,現在還未返回,小婦人想求一個卦,以解心謎。”智靈長老點頭道︰“好!請施主抽個簽。”說著從旁邊拿起一個竹筒搖了搖,遞到韋氏面前。



    韋氏順手抽了一根竹簽,見上面寫著“一場春夢”四個字,她看不懂其意,便把竹簽遞給智靈長老,智靈長老接過看了看,眉頭皺了皺,掐了掐手指,道︰“老衲敢問總鏢頭是何年所生?”韋氏道︰“宣德十年所生。”智靈大師又掐了掐手指嘆道︰“流年不利啊!”接著又道︰“施主請再抽一簽。”說著搖了搖竹筒,又遞到韋氏面前。



    韋氏又抽了一根竹簽,見這根竹簽上寫的是“牛郎織女”四個字,便遞了過去,智靈長老接過竹簽時臉色更陰沉了,嘆道︰“施主抽的是下下簽吶!”便不說話了,韋氏道︰“方丈大師不妨直說。”智靈長老道︰“這算卦之事也不全信,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衲只是照卦上直說,施主也不必全信,權當消遣。”



    陸莊道︰“大師請講。”智靈長老道︰“這第一卦說的是一個閨婦丈夫出征不歸,婦人獨守空房之意,這第二卦說的是牛郎織女夫妻不能團圓啊!從兩卦來看,大大不利啊……,恕老衲直言,這‘一’字乃死的起筆,這‘牛’字乃生字少了一筆,即……死亡即將來臨,生命即將結束之意,意思是說他們現在正有難啊!但願佛祖保佑他們。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5
正文 第十九章 鏢局巨變(二)
作者︰阿志
    韋氏听了差點暈倒了過去,幸而陸莊在旁邊眼快,一把扶住她。楊聰依在韋氏的懷里,他雖不太懂眾人的談話內容,見韋氏的神情,便拉著她的手問道︰“娘……你怎麼了?”韋氏勉強朝楊聰笑了笑,道︰“娘沒事,娘大概累了。”智靈長老嘆道︰“施主也不必難過,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生即死,死即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因果相生也!”



    智靈長老又看了看楊聰,道︰“這位小施主慧根不淺啊!老衲可否看一看他的手相?”韋氏便抱楊聰上前,智靈長老看了看楊聰的手相,道︰“這位小施主將來必定是智慧過人,能成就一番大業,只是只怕要吃些苦。”陸莊和韋氏辭了智靈長老出了雲居寺。



    陸莊道︰“夫人不必難過,這卦上說的也不全信,剛才智靈長老也說了,吉人自有天相,總鏢頭和眾弟兄一定能平安回來的。”韋氏點頭道︰“但願菩薩保佑他們平安歸來。”說完她便準備上轎子。



    忽然,山門旁邊一個乞丐見眾人衣著華麗,便走上前唱了一個諾道︰“夫人行行好!可憐可憐老叫花子……賞一個銅板吧!”楊聰見那乞丐滿頭亂蓬蓬的白發,衣衫襤褸,左手拿著一個黑黝黝的破碗,右手拄著一根綠油油的竹棍,右腳的褲腳空蕩蕩,只有左腳站立在地上,便拉著韋氏的手道︰“娘……這個伯伯好可憐,你給點錢給他吧。”



    韋氏摸著他的頭道︰“好……聰兒真乖。”說著轉頭對陸莊道︰“陸師父,你就給他幾個銅板吧。”陸莊笑道︰“少爺這麼小就知道做善事,菩薩一定會保佑咱們總鏢頭的。”他見楊聰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一顆善良之心,很是高興,便給了一些碎銀給那乞丐,那乞丐千恩萬謝接過,然後目不轉楮盯著楊聰,嘆道︰“可惜!可惜!”然後揚長而去,眾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是何意,便也不理會,于是便離開了雲居寺。



    一路上楊聰見大街上熱鬧非凡,便要求下轎來逛,韋氏起初不肯,後經不起楊聰的一再哀求,陸莊笑道︰“夫人,讓少爺下來吧,我陪他去玩玩。”韋氏知道陸莊為人沉著穩重,便放下心來。陸莊吩咐那兩個鏢師護送韋氏回去,便抱著楊聰一路逛去,楊聰很少得出門,一直到下午也不願回去。陸莊見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了,便道︰“少爺,我帶你去吃烤鴨好嗎?”楊聰高興得拍手直笑,他最喜歡吃這烤鴨腿,常常吵著要陸莊去買,“醉八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樓,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愛在這里喝酒,因為這里的烤鴨特別出名。



    這北京的烤鴨是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最喜歡吃的一道御菜,相傳朱元璋特別喜歡吃鴨肉,他吃膩了各種油膩的鴨肉後,便命令御膳房研制出一種味道鮮美、食之不膩的鴨肉菜譜。廚師們反復用了100多種香料調制,30多種烹制方法也無法令朱元璋滿意,眼看就要面臨著砍頭的危險,一個小太監突然想起了他小時候在家里之時,母親用果樹木做柴燒烤豬肉,味道特別美,便建議廚師試一試,廚師們便試了試,結果用果樹木烤出來的鴨子果然特別鮮美,奇香無比,食之不膩,朱元璋嘗了大為滿意,便把它定為日常的一道菜。後來,一個廚師告老還鄉了,便開了這家“醉八仙”酒樓,代代相傳,北京的烤鴨從此名揚天下。



    陸莊抱著楊聰上了酒樓,找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他點了一只烤鴨、一壺酒,不久,酒菜便送了上來,他撕下一只鴨腿給楊聰,楊聰餓了一天了,便大啃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陸莊慢慢地自斟自飲,看了看四周,見旁邊有四個商人打扮的漢子正在喝酒,其中一人似乎正在說什麼,其他三人頭湊著頭圍在一起听,談話內容似乎很神秘。陸莊見這四人行動有些詭秘,便動了好奇之心,他暗運內力側耳旁听,他乃少林寺出身,內力已經有了相當的根基,十步之內的動靜均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見一個聲音低聲道︰“你道是哪個鏢局?”另一人道︰“昌盛鏢局。”那人搖搖頭,又一人道︰“興盛鏢局。”那人還是搖搖頭,輕聲道︰“是北京赫赫有名的楊氏鏢局!”其他三人听了,都“噓”了一聲。



    這“楊氏鏢局“四個字雖然聲音極小,傳到陸莊耳里卻猶如晴天霹靂,陸莊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他仔細打量那說話之人,只見那人頭戴遮塵暖帽,身穿絲綢直縫寬衫,腰系皂絲絛,足穿熟皮靴,正低著頭。



    陸莊正準備繼續偷听下去,楊聰已經吃飽了,伸出油膩膩的小手扯著陸莊的衣服道︰“陸伯伯,聰兒吃飽了,咱們去買風箏好嗎?”陸莊把楊聰抱在膝蓋\上道︰“少爺听話,陸伯伯等一會兒幫你買一只大風箏。”



    說著他抱著楊聰走到那四人旁邊,道︰“四位仁兄在哪里發財?在下姓陸,可否打擾一下各位?”那四人沒有注意到陸莊走到身旁,听到陸莊說話都嚇了一跳,四人臉色微微變了色,四人見陸莊須眉皆白,相貌祥和,一身財主打扮,便放下心來。



    那說話之人道︰“陸老兄請坐。”陸莊便抱著楊聰坐下,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約有十兩重,高聲叫道︰“店小二,這四位客官的酒錢算在我的帳上,剩下的銀子只管把你們最好的酒菜端上來。”那四人互相看了看,齊聲道︰“不敢!不敢!咱們萍水相逢,可不敢讓仁兄破費。”陸莊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今日有幸結識各位,陸某今日做東,還望各位賞個臉。”那四人見他甚是誠懇,謙虛了幾句,便不推辭。



    陸莊仔細打量剛才說話之人,見他臉色紅黑,兩龐削瘦,便知是常年奔走在外之人,便道︰“敢問各位兄台尊姓。”那剛才說話之人道︰“小人姓劉,賤名富貴。”接著他又介紹了其他三個人,一個姓馬,一個姓李,一個姓伍,均是生意之人。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5
正文 第二十章 鏢局巨變(三)
作者︰阿志
    不久,店小二送上了酒菜,幾人又喝了一回酒,楊聰也很听話,只是睜大眼楮看著他們四人。陸莊敬了一回酒道︰“再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劉兄坦誠相告。”那劉富貴道︰“好說!好說!”他心中早已知道陸莊是定有事相求,否則也不會請四人喝酒。陸莊低聲道︰“不瞞劉兄,老夫叫陸莊,是楊氏鏢局的總管,剛才劉兄提到了本鏢局,不知劉兄見到了我們總鏢頭和眾弟兄沒有?還望如實相告,老夫感激不盡。”



    那劉富貴听了頓時臉色一變,朝其他三看了一眼,便俯身到陸莊耳朵旁低聲說了一陣,陸莊越听越淚\如雨下,頓時老淚\縱橫。原來,這劉富貴便是那玉門關外親眼看見彌勒教劫鏢之人,他那日與眾商販想運一批絲綢和茶葉、瓷器到西域販賣,然後把西域的皮毛、玉器等東西運回北京出售,從中獲利,不想剛出了玉門關,便發現許\多可疑的行人,他們便返回了玉門關。



    但這劉富貴藝高膽大,便偷偷跟在彌勒教的人後面,親眼目睹了楊威自殺、眾鏢師被擄掠押走的全部過程。陸莊听他說完了全部經過,早已淚\流滿面。那劉富貴低聲道︰“您老別難過,眼下想辦法救回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楊聰見陸莊哭了,便搖著他的手道︰“陸伯伯,你怎麼了?”陸莊連忙擦干眼淚\,道︰“沒事,沒事,伯伯眼里進沙子了。”然後朝那劉富貴低聲道︰“多謝劉兄坦誠相告,老夫在此謝過,只是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去,想那彌勒邪教耳目眾多,行事心狠手辣,傳出去恐有殺身之禍。”那四人听了嚇了一身冷汗,連連說是,陸莊辭了眾人,抱起楊聰離開了酒樓。他一路上心事沉重,不知不覺便回到了鏢局,韋氏見兩人許\久未歸,早已在鏢局大門口等候,陸莊便強裝笑臉,不敢把真相告訴韋氏和眾人。



    第二天,陸莊便從各地分局調來了許\多好手,加強了鏢局的戒備,他知道這彌勒教神通廣大,高手如雲,定會派人前來斬草除根的,雖然這是在天子腳下,但這彌勒教手下眾多,不得不防。他同時秘密召集各分局的鏢師宣稱,楊威等人是奉朝廷之命秘密與汪直到西域辦事的,要過好些日子才能回來。眾鏢師也知道這汪直乃朝廷的紅人,便也深信不疑。陸莊處理好鏢局的事後,便陪著楊聰玩,再也不準他出去了。這樣轉眼又過了幾個月,鏢局的生意仍然興隆異常,鏢局也未見發生了什麼事。



    一天,陸莊處理好鏢局的事情後,正在院子里教楊聰扎馬步,楊聰也學得很認真。突然,大門外傳來了幾聲狗叫,接著听見鏢師大聲地吆喝。陸莊愣了愣,便走出大門外,楊聰也跟著出去,陸莊見兩個鏢師正在驅趕一條高大的野狗,那條野狗似乎很想沖進鏢局來,樣子非常凶惡。



    陸莊朝那兩個鏢師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兩個鏢師見陸莊出來了,便道︰“陸總管,沒什麼!這個畜生想沖進我們鏢局來,我們把它趕出去。”那條野狗看見兩人出來,竟然趴在地上,朝兩人搖著尾巴,嗚嗚地哀叫不停,似乎見了主人一般。陸莊仔細打量那條野狗,頓時大吃一驚,原來那條野狗竟是汪直身邊的那條不離左右的牧羊犬,當時汪直來鏢局談托鏢之時,曾經帶著這條牧羊犬一起前來,陸莊就在旁邊,當時楊聰也在場,還與它玩過一會兒。只是現在這條牧羊犬拖著一條鎖鏈,渾身是泥,雪白的毛幾乎認不出來了,毛也脫落了不少,拖著一條受傷的腿。



    那條狗見了兩人,似乎見了爹娘一般,也不再凶了,只是不住地低聲哀叫,聲音甚是悲涼,兩眼淚\汪汪地望著兩人,不住地搖著尾巴。陸莊見了此狗,內心頓時一陣絞疼,忍不住流下了淚\來。那兩個鏢師大為奇怪,見這條瘋狗突然收斂了凶惡的本性,竟然向著陸莊搖尾巴,最奇怪的是,陸莊也竟然難過得流下了眼淚\,兩人便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吭\聲。



    楊聰見那條狗甚是可憐,便道︰“伯伯,我們別趕它走好嗎?它多可憐啊!”陸莊見了這條狗,便知道那劉富貴所言非虛,這條牧羊犬汪直一直把它看似兒女,如果汪直不死,他一定不會流浪回到北京城來,也決不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他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腦子一片空白,楊聰已經走出了大門口,朝那條野狗走去,蹲下身子伸出小手去摸那條狗的頭。



    那兩個鏢師見了大吃了一驚,嚇得臉色蒼白,兩人萬萬沒想到楊聰會去摸那條狗,都搶步上前道︰“少爺……別動!小心它咬你!”陸莊回過神來,也吃了一驚,心想︰糟了,少爺如果被它咬傷,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總鏢頭呢?但說也奇怪,那條狗見楊聰伸手摸它,似乎特別高興,伸出長長的舌頭直添他的手,似乎見了老朋友一般,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楊聰回過頭來,道︰“伯伯,我們拿肉給它吃好嗎?你看它多可憐啊!”陸莊連忙抹干眼淚\,連聲道︰“好……好……!我們把它養起來,以後它就不會被人欺負了。”說著他便走了過去,俯下身子牽起那條鎖鏈往回走,那條狗便乖乖地跟著他走進了大門,楊聰歡天喜地地跟在後面,那兩個鏢師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這條狗突然改變了本性。



    他們哪里知道,這條狗跟著汪直多年了,已經通了人性,它被明復夏打傷之後,從玉門關外逃了回來,隨後在沙漠中尋找汪直,但卻無法嗅到汪直的氣味,于是便一直往回走,一路上饑一頓、飽一頓的,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北京城,便往皇宮里原來汪直住的地方走去,它以為汪直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但那皇宮守衛森嚴,它多次被侍衛驅趕,還被打傷了,誰也認不出這條狗是原來汪直的那條狗了。



    這條狗頗有靈性,它曾經跟汪直到過楊氏鏢局,楊聰還與它玩過,它于是便朝這里來了,它見了陸莊、楊聰兩人便如同見了老朋友一般。也恰巧陸莊出來看看,又認出是汪直的那條狗,才被眾人救了,否則不久恐怕也會傷口發作,慢慢死在街頭或荒野。那條牧羊犬被陸莊收留後,經過陸莊的精心調養,逐漸恢復了原來高大雄健的樣子,那條狗也很快認了新主人,整天跟在楊聰的屁股後面,成了楊聰的好朋友。



    楊聰自從有了這條牧羊犬,除了跟陸莊習武之外,一有空便與它玩,再也不吵出去玩了。轉眼又過了一年,楊聰白天跟陸莊習武,晚上便跟韋氏習字,他也很听話,他年紀雖小,但習武卻相當認真,陸莊怕彌勒教的人有一天找上門來,因此也督促楊聰極其嚴厲,教他調神養氣、扎馬步、背少林派的入門內功\口訣,同時開始練習羅漢拳。鏢局的生意雖也一如往常,但陸莊逐漸撤了一些邊遠的分局,一些比較大的鏢也很少再接手。自從陸莊告訴韋氏楊威身負朝廷秘密使命去西域之後,韋氏對外也不提這件事,似乎早已忘了這件事。



    一天,陸莊正在花園中教楊聰練習發射暗器、打彈弓。突然,韋氏的貼身丫鬟匆匆跑進花園里氣喘吁吁地道︰“陸總管!不好……了!夫人她……”。陸莊听了吃了一驚,打斷她的話道︰“夫人怎麼啦?”那丫鬟道︰“夫人吐了很多血!”陸莊听了大吃一驚,連忙道︰“快去叫大夫。
8591 發表於 2008-9-2 02:36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鏢局巨變(四)
作者︰阿志
    那丫鬟道︰“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你快去看看啊!”陸莊听了,連忙拉著楊聰向花廳跑去。楊聰听說韋氏病了,摔開陸莊的手,一路小跑向房間奔去,他還沒進門口就叫道︰“娘……娘……,你怎麼了?”



    陸莊奔到韋氏的房間里時,只見韋氏躺在床上,面如白紙,床前擺\著一個盆子,那盆子里盛著許\多黑紅的血,床前的棉被也沾了不少。楊聰趴在床前,韋氏正伸出右手撫摩著楊聰的腦袋,陸莊的兒子陸羽與一個大夫正站在床前,陸莊認出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同仁堂”的大夫,外號叫小華佗,是北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夫。



    眾人見陸莊進了門口,都轉頭看著他,等候他的指示。陸莊走到兒子陸羽身邊輕聲問道︰“大夫給夫人看了病沒有?”陸羽點點頭,這一兩年來,鏢局的很多事都是陸羽處理,陸莊一心放在楊聰身上,鏢局的事情也還順利,因此陸莊對自己的兒子辦事也比較滿意。



    他走到韋氏面前,道︰“夫人,您哪里感到不舒服?”韋氏朝他勉強笑了笑,道︰“陸師父,有勞您了,我很好……只是感到有些心悶,躺一會兒就好啦。”那小華佗也道︰“夫人,你沒什麼大礙,只是身子太虛弱,勞累過度,休息半個月就好了。”



    韋氏點點頭,說︰“陸師父,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說著又摸摸楊聰的頭道︰“聰兒乖,你先和陸叔叔他們出去一會兒,娘有事和陸伯伯說,好嗎?”楊聰听了,只得依依不舍地站起來跟陸羽等人退出了房間。



    韋氏等眾人都退出了房間,輕聲問道︰“陸師父,你告訴我,當家的是不是已經遭到不測了?”陸莊听了,心中甚是難過,道︰“夫人,你別胡思亂想,總鏢頭他們一切都很好,等他們辦好朝廷的事情就會返回來的,你要養好身子,等總鏢頭回來。”



    韋氏听了搖搖頭道︰“陸師父,你不用再瞞我了,你瞞得了他們,卻瞞不過我,我知道你是為了鏢局的大局設想,隱瞞了事實,以免影響鏢局的生意和名譽,同時以免仇家來尋仇,我要好好感謝你才對。”



    陸莊連忙道︰“夫人,你別听別人胡說八道,那是謠言!你別信他們胡說。”韋氏眼淚\紛紛地搖搖頭,道︰“我快不行了,我要去陪當家的了……,本來……我想把聰兒撫養成人,讓他替他爹報仇的,可是現在不行了,聰兒就只能拜托你費心了。”



    陸莊听了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道︰“夫人……你別多心,總鏢頭他……!”韋氏搖搖手道︰“你不用說了,我們夫妻一體,其實當家的一年前已經遭了不幸,我早已感覺到了,好幾次我夢中見他渾身血淋淋地回來,叫我替他報仇,你不用再騙我了!你告訴我,當家的是怎麼遇害的?我挺得住……難道你要我死不瞑目嗎?”



    陸莊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痛哭了起來,便斷斷續續地把劉富貴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韋氏听了,咳嗽了幾聲,又吐了幾口血,哭得淚\流滿面,涕泣道︰“當家的,你好狠心吶!你怎麼忍心丟了我們母子不管呢……。”陸莊連忙上前勸她。



    韋氏停止了痛哭,道︰“陸師父,聰兒就托付與你了,希望你能把他撫養成人,讓他將來替他爹報仇。”陸莊點頭道︰“夫人你寬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少爺的,只是你要保重身體,此事萬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韋氏點頭應道︰“我正是為這件事才找你商量的,我看我的身體是不行了,聰兒托付給你……我很放心,只是我突然離去,恐怕日久了眾人難免會懷疑,難免引起眾人的騷亂,如果鏢局散了,我們人少力薄,萬一仇家尋上門來,那該怎麼辦?所以我想召集各分局的鏢頭,希望他們相信當家的真的是去西域辦事了,你看怎麼樣?”



    陸莊听了點頭稱是,如果這話從韋氏口中說出來,眾人會更加相信,這一年來,也有幾個分局的鏢師和一些鏢師的家屬前來詢問楊威等人的去向,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懷疑。韋氏又交代了一些其它事情,陸莊這才告辭出了門。



    陸羽和那大夫小華佗等人等候在門外已久,陸莊把那小華佗請到廳上,輕聲問道︰“大夫,夫人的病怎麼樣?要不要緊?”



    那小華佗見四下無人,低聲道︰“夫人的病恐怕挨不過一個月了,此病乃是憂慮過度、淤血惡疾在體內淤積過久而所致,你們趁早準備後事吧,我現在只是給她開了一些滋補的藥,老朽才疏淺薄,已經無能為力了,總管還望見諒。”



    原來,韋氏見眾人許\久未歸,已經猜到眾人遭到了不測,但她是一個識大體、顧全大局之人,便在眾人面前強裝笑臉,但內心是無比的悲傷,她日夜憂慮,寢食無度,疾病日積月累,越積越多,猶如洪水一般,一但爆發便無法收拾,真是病來如山倒。



    陸莊知道他已經盡力了,便道︰“有勞大夫了。”那小華佗喝了一會兒茶便告辭了。第二天,陸莊便飛鴿傳書召集眾人到鏢局來,眾人知道韋氏病危,個個星夜兼程趕到北京來,不幾天,眾人便齊聚北京城,探望韋氏的病情。韋氏便對眾人宣布楊威是替朝廷去西域秘密辦事,希望眾人齊心協力扶持楊聰,等待總鏢頭等人歸來。眾人已經知道韋氏將不久于人世了,而總鏢頭又漂流在外,均難過傷心,都齊聲稱是。不幾日,那韋氏便含恨離開了人世。眾人一個個悲傷不已,鏢局停業了七天,個個前來吊唁,可憐的楊聰哭得死去活來,眾人更是傷心不已。



    此時楊聰已經是一個懂事的小孩了,韋氏去世後,楊聰話也少了,整天悶悶不樂,性格也變得沉默了起來,除了習武之外,便整天與那條狗在一起,甚至晚上也抱著那條狗睡覺,任憑陸莊怎麼哄他,他都郁郁寡歡,陸莊又是擔心又是心疼。



    這樣又過了幾年,楊聰也變成了一個少年了。也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陸莊因年紀已大,加上操勞過度,染上風寒竟也病倒了,這一病竟也爬不起來了,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久也將離開了人世,臨死前便把陸羽、楊聰兩人叫到床前,把楊威等人遇害的經過一一告訴了兩人,希望陸羽把楊聰撫養成人。



    楊聰經過這幾年的打擊後,性格也堅強了起來,听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後,雖然悲傷不已,也忍住了悲傷,不久這陸莊也含恨離開了人世。陸莊一死,楊氏鏢局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陸羽不比陸莊,父子倆簡直是天淵之別,陸莊乃忠厚老實之人,辦事穩重,對人和藹,深得眾人的擁護。而這陸羽乃奸詐之人,陸莊和韋氏在時,他裝成一副老實听話的模樣,逐漸取得了兩人的信任,陸莊一死,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後,便在心中有了壞主意,想霸佔整個鏢局。



    他執掌了鏢局的業務後,早已把父親的千叮萬囑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欺楊聰年幼,只把楊聰當做自己賺錢的搖錢樹,把鏢局里里外外的人全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再也不理楊聰了,只把他當成一條狗來喂養。楊聰每天除了吃飯之外,便閑聊無事,被關在後花園中,他每天除了自己習武外,便成天與那條狗在一起。



    那陸羽對外積極承攬生意,想聚斂財富,一改陸莊以前的做法,結果連連丟了幾次鏢,加上他對眾人趾高氣揚,經常漫罵眾鏢師,不到一年時間,鏢局人心渙散,便四分五裂了,眾人紛紛離開了鏢局自謀生路。這鏢局一解散,楊聰便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便成了多余的人了,那陸羽夫婦便把鏢局各處的房產變賣,把銀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他們霸佔了鏢局的所有財產,卻把楊聰當做佣人看待,呼來喚去,百般刁難,讓他吃殘羹冷炙,稍有不滿便動手打罵。可憐的楊聰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伸,被陸羽夫婦關在後院里,整天只與那條狗為伴,陸莊和韋氏也許\做夢也沒想到楊聰會遭受如此虐待。



    楊聰就這樣在鏢局里呆了半年多,他再也忍不住那陸羽夫婦的虐待了,一天半夜里,他趁著陸羽夫婦和其他人熟睡之際,牽著那條牧羊犬悄悄地打開後門溜出了鏢局,天剛亮他便出了城往南逃去,如一只失群的孤雁,一路上慌慌張張,竟不擇道路。



    楊聰一路逃跑,見道路越來越荒,竟很少踫見行人,他見陸羽沒有追來,才松了一口氣。那陸羽夫婦清早起床,沒發現楊聰的身影,便追問下人,才知道楊聰昨晚下半夜起來撒尿便不見,陸羽夫婦見楊聰逃走了,也正合他們本意,可以獨霸鏢局的財產,便不再理會楊聰的死活了,竟逍遙地享起了福來。卻說楊聰逃出了北京城,便不知道該往何處。楊聰舉目無親,走投無路,只得一路往南漫無目標的往前走。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逃脫出陸羽夫婦的魔掌,不再受到陸羽夫婦的任意欺辱,因此他心里此時只知道盡快離開北京城,生怕那陸羽派人追來,他直到見離北京城越來越遠了,這才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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