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情錄 作者︰阿志 (連載中)

8591 2008-9-2 02:26: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3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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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真假難辯(七)

               


    楊聰連忙朝魯長老等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都是老江湖,均明白楊聰的意思和這朱佑樘的企圖,均暗暗做好準備。楊聰心想:你這狗皇帝好歹毒!我們剛才好心救了你的狗命,而你卻要毒死我們以保住你的威嚴,真是「病好打太醫——恩將仇報」,可見這做皇帝的就沒一個是好東西,如果你堅持要我們喝毒酒,那我們明知道死也要闖出去。楊聰暗暗後悔剛才救了他的命,既得罪了彌勒教,又給自己惹下這禍根。他心裡早已盤算好了,等一會兒那元彪如果真的端來了毒酒,就先擒住這朱佑樘以做人質衝出去,便不軟不硬地道:「多謝皇上的一片美意,只是剛才草民確實喝得太多了,身體有些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請皇上恩准,如果皇上再留草民下來喝酒,草民怕等一會兒喝多了會撒酒瘋,做出不敬皇上之事來!」

    那朱佑樘聽了,似乎明白了幾分楊聰的話中之意,淡淡地道:「楊公子,你既然堅持要走,我也不留你。」說著他解下身邊的一塊佩玉遞給楊聰道:「這個給你,你如果將來有什麼要朕幫忙的,就拿這個玉珮遞給宮廷的守衛,他就會帶你來見朕的。」楊聰卻站著不接,道:「草民不敢要這聖物。」那朱佑樘道:「哦?你為何不要朕的賞賜之物?」對於每一個人來說,能得到皇帝的賞賜那是天大的恩典,楊聰拒絕接受朱佑樘的賞賜確實使他感到吃了一驚,楊聰恭敬地道:「草民乃江湖中的草莽,不敢要這聖物。」那朱佑樘聽了淡淡地笑道:「你拿著,將來會有用的。」楊聰聽了,只得伸手接過,把那塊玉珮慎重放入懷裡。

    那朱佑樘又轉頭對朱驥道:「朱大人,你先退出去,朕有話要對楊公子說。」朱驥聽了,便恭身退了出去,那朱佑樘見朱驥退了出去,又朝楊聰道:「楊公子,你也叫你的幾個朋友先出去吧!朕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談一談。」楊聰幾人聽了都臉色微變,知道他企圖分散眾人以一一博殺,等魯長老等人出去了,那元彪和南宮宇以及朱驥等人在外面殺了魯長老他們,再進來合圍自己,逼迫自己就範,那時候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楊聰知道他的企圖,他朝魯長老等人使了一個眼色,仍然硬著口氣道:「皇上,他們都是草民的生死之交,我們情同手足,生死同為一體,皇上如果有什麼御旨,請直接下旨吧,我們一定盡力去辦。」那朱佑樘朝楊聰等人掃視了幾眼,淡淡地道:「怎麼?你不相信朕麼?」楊聰低頭道:「草民不敢!」眾人心裡卻在想:你這鬼把戲我們見多了,想拆散我們以一一殺掉,達到你殺人滅口的目的,哼!辦不到!

    那朱佑樘見楊聰等人站在那裡不動,暗暗握住兵器,知道眾人有了防備,大概他看見自己孤單一人,怕楊聰等人突然發難,只好道:「那好!你叫他們退到廳門口,朕有話對你說。」楊聰聽了,便不敢再違抗他的命令,而且魯長老等人退到廳門口,眾人能互相看得見,不怕他耍詭計。楊聰朝魯長老幾人點點頭,魯長老等人便退到了廳門口,遠遠地看著兩人。那朱佑樘見魯長老等人退到了廳門口,才對楊聰道:「楊公子,聽朱大人說令尊就是當年北京城楊氏鏢局的總鏢頭楊威鏢師,是嗎?」楊聰聽了頓時吃驚不小,原來這朱驥和朱佑樘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剛才卻故意裝著不知道,楊聰知道無法隱瞞他,便低聲道:「是!只是家父被人殺害已經十多年了,皇上也知道家父的賤名麼?」

    那朱佑樘聽了嘆道:「令尊當年忠心為國,曾經為朝廷辦了不少事情,你家大門口上的匾額還是朕親手題寫的,朕怎麼不知道他呢?」楊聰聽了默不作聲,這才知道今晚中了這朱驥的圈套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安排自己與這朱佑樘相見,一定是有什麼陰謀。那朱佑樘又道:「當年令尊突然失蹤,後來你們鏢局的人一夜之間被仇人殺害了,你從此下落不明,此事朕也知道,也責令官府去查辦,可惜沒查到兇手,朕親手題寫的那塊匾額後來也被收入了宮中,沒想到你現在練了一身的武功,令尊泉下有知,也該瞑目啦!」楊聰恭敬地道:「多謝皇上關心,那兇手草民已經查清楚了。」那朱佑樘道:「哦!你知道是誰殺了你的父親和鏢局的人了?」楊聰點頭道:「是彌勒教的人。」那朱佑樘恨恨地道:「又是這彌勒教!這彌勒教屢次殘殺官兵,搶劫軍餉,與朝廷作對,朕有一天定要剿滅他們。」楊聰聽了默不作聲。

    那朱佑樘見楊聰一直站著,便笑道:「楊公子,你不必客氣,請坐下來說話。」楊聰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坐了下來。那朱佑樘又道:「那你不想替令尊報仇麼?」楊聰聽了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彌勒教害了我們整個鏢局,此仇草民時時刻刻都想報,只是那彌勒教的教主武功高強,彌勒教的人行蹤神出鬼沒,詭秘異常,因此草民一直在等待機會。」那朱佑樘聽了笑道:「好!有骨氣!你不愧是楊老鏢頭的好兒子!」楊聰道:「多謝皇上誇獎。」朱佑樘又道:「只是這彌勒教人多勢眾,我朝自太祖皇帝以來,就想剷除這彌勒教,只是他們的行蹤太過於詭秘,而且網羅了不少江湖敗類在教中,加上他們的勢力龐大,控制了許多錢莊和店舖等行業,財力雄厚,因此除它不盡,你如果能為朝廷效力,暗中幫助打聽到他們的下落,朕再派人端了他們的老巢,這樣朝廷也除了一個心腹大患,你也能為令尊報了大仇,不知你意下如何?」

    楊聰聽了,這才知道今晚這朱驥請自己來的深意,原來還是勸自己投靠朝廷,只是現在變成了這皇帝朱佑樘親自出馬勸降。楊聰知道此時這廳外佈滿了官兵和錦衣衛的人,哪裡敢得罪他,只得道:「多謝皇上厚愛,只是眼下草民還沒有打聽到彌勒教的什麼消息,草民如果打聽到什麼消息,一定會稟告皇上的。」那朱佑樘點點頭道:「好!朕相信你的話。」楊聰見這朱佑樘此時心情較好,趁機道:「夜已深了,草民不敢打擾聖上安歇,草民告辭了!」說著楊聰站了起來,那朱佑樘點頭道:「好!只是朕有句話要告訴你,你常年混跡於江湖之中,終非良策,大丈夫應該橫刀立馬,建功立業,為國家效力,為百姓造福,才能功彪青史,流芳百世,像前朝的於大人那樣,世代受萬民敬仰,希望你好自為之。」

    楊聰恭敬地道:「多謝皇上的金玉良言!草民時刻銘記於心!」那朱佑樘聽了點點頭道:「你能這樣想,也不枉朕今晚親自見你的苦心,可惜給這彌勒教的匪徒擾了雅興,希望剛才朕對你說的話,你不要對其他人提起。」楊聰恭身道:「草民遵旨!」那朱佑樘又道:「你家在北京城裡的府第,我回去後馬上讓官府還給你並修繕它,這件事情我讓於大人的千金朱夫人一手去操辦,你放心吧!這樣日後你隨時可以回去,你要時時記住,那才是你的家……你父親留下來給你的產業啊!」楊聰聽了頓時大急,他把那張大夏國的藏寶圖和那兩本武功秘籍藏在牆壁裡,生怕這朱佑樘派人去胡亂拆翻,把它翻了出來,楊聰連忙道:「多謝皇上關心,只是房子是家父一手建立的,那裡有草民的父母留下的一草一木,草民想保留它的原貌,以聊草民思念父母之情。」

    那朱佑樘聽了笑道:「我不會讓他們動房子一草一木的,只是派朱夫人幫你打理好,以便你隨時能回去,不用在江湖中流浪了。」魯長老等人一直遠遠地站在廳門口,不知道兩人在低聲說了一些什麼,只是見楊聰對這朱佑樘一直都很恭敬。朱佑樘隨後站了起來,他突然朝廳門口高聲叫道:「朱大人!朱大人!」朱驥一直立在廳外,聽到那朱佑樘的聲音,連忙跑了進來跪下道:「臣在!」那朱佑樘朝他道:「你吩咐下人送一壺酒來!」楊聰和魯長老等人聽了,又是吃了一驚,楊聰心想:你剛才假惺惺地演戲了一番,終究還是不肯放過我,他便連忙朝朱佑樘道:「草民先行告退了!」便想趁機抽身而走,那朱佑樘搖搖手道:「不忙!不忙!楊公子,朕今晚與你一見如故,難得朕今晚如此開心,你先喝一杯酒再走也不遲,再說你剛才救了朕,朕還沒好好謝你呢!」楊聰見這朱佑樘終究是不肯放過自己,便也道:「皇上,剛才草民貪杯,已經不勝酒力。」他心想:你不仁我也不義,等一會兒咱們干脆就來一個魚死網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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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真假難辯(八)

               


    只見朱驥飛快地端著一壺酒進來,那酒清香誘人,但眾人均知道這酒裡不是下了孔雀膽就是鶴頂紅,楊聰等人均想:喝了這毒酒是死,不喝也是死,乾脆就不喝,還能多殺他幾個官兵,說不定還能闖出去。眾人心裡都是一般的心思,魯長老等都暗暗準備,只聽楊聰的一聲令下,便動手擒那朱佑樘做人質。楊聰也知道這酒裡定下有劇毒,如果一喝下去,這毒酒發作,眾人即使不當場斃命,也會死於他們的亂刀之下,心裡打定就是不喝他這毒酒了。只要這朱佑樘一翻臉,眾人即動手擒住他,也不管什麼犯上做亂了。朱驥端著那壺酒到那了朱佑樘面前,朱佑樘親自斟了六杯酒,朝楊聰等人笑道:「來!各位今晚救駕有功,朕都賜一杯酒。」說著他自己先拿了一杯酒在手裡,朱驥便端著其餘的五杯酒到楊聰等人的面前。楊聰等人此時已經鐵了心,哪裡還會喝這毒酒,楊聰朝朱佑樘鞠躬道:「草民等已經不勝酒力,請皇上見諒!」楊聰卻是不拿那酒。朱佑樘見此情景,他先是一愣,似乎看出了楊聰等人的心思,笑道:「好!那朕先飲!」說完他一仰脖子,把那杯酒喝乾了,然後他把空酒杯對著楊聰等人笑道:「楊公子,這回你該相信朕了吧!」楊聰等人心裡哼了一聲,均想:你喝的自然是美酒啦,但其餘的五杯卻是劇毒無比的毒酒,一喝下去便一命嗚呼了。

    眾人均是老江湖,知道這酒壺中有夾層,外層裝美酒,內層裝毒酒,壺柄上有機關,即兩個小小的通氣孔,分別連接內外層,壺嘴也連接著內外層,如果按住上面的小孔,外層的美酒就被吸住了,他倒出來的則是毒酒,如果按住下面的那個小孔,內層的毒酒被吸住,倒出來的則是外層裡的美酒,這種小機關自然瞞不了眾人。楊聰等人仍然不拿那酒,楊聰硬生生地道:「皇上,草民等確實已經不勝酒力,請恕罪!」那朱佑樘聽了,頓時臉色不悅,他朝楊聰等人掃視了幾眼,眾人也暗暗握住了暗器,都不說話,此時連空氣也僵硬了起來。那朱佑樘朝楊聰看了一眼,嘆道:「楊公子,你是懷疑這酒中有毒麼?」

    楊聰道:「草民不敢!」心裡卻想:你這點鬼把戲,也想哄我們麼?只可惜我剛才瞎了眼,救了你這歹毒的狗皇帝!那朱佑樘突然高聲道:「朱大人,把酒端過來!」眾人均嚇了一跳,知道他要翻臉了,正準備動手,楊聰心想:此時我們五人,即使廳外有千軍萬馬,我先制住這朱驥,不怕你飛上天!只見朱驥惶恐地端著那酒到他面前,朱佑樘一伸手端起一杯酒,仰頭便飲乾了,接著他一摔手,那酒杯便「啪」的一聲碎到了地上。眾人均嚇了一跳,那朱佑樘一杯飲盡,接著一伸手又把一杯酒喝乾,也是「啪」的一聲把酒杯摔碎,他一口氣連連把剩下的五杯酒飲乾,連連把五個杯子摔碎,才看著楊聰等人。楊聰等人見此情景,也都驚呆了,一時間忘記了動手。那元彪和南宮宇兩人聽廳裡的動靜,早已帶人衝入了廳裡,他見那朱佑樘沒下令,也不敢動手擒拿眾人,卻是把廳門堵住了。楊聰等人見元彪等人衝了進來,也迅速握住了兵器,朱驥也迅速攔在了朱佑樘的面前,雙方劍拔弩張,場面頓時緊張了起來,空氣也頓時緊張了起來。

    楊聰正待要搶先下手向朱佑樘撲去,只見朱佑樘朝元彪等人喝道:「誰叫你們進來的!都給朕退下去!」元彪等人聽了,見朱佑樘一臉的威嚴,嚇得連忙退出了廳外,楊聰這才松了一口氣。朱佑樘朝楊聰看了看,嘆道:「楊公子,朕與你一見如故,一直一來,從來沒有人敢像今晚一樣對朕說話,與朕坦誠說話,朕喜歡你的坦誠,因為朕從來沒有今晚這麼開心過,是你使朕很開心,朕也從來沒有經歷過像今晚這樣危險的處境,是你救了朕,朕只想把你當做朕的朋友,朕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也希望有一個能說心裡話的朋友,可惜……。」朱佑樘嘆了口氣,便轉過身不看楊聰等人,他頭也不回地道:「朱大人,你送楊公子他們出去吧!」

    楊聰聽他的聲音有些悲涼,知道剛才自己誤會了他的一片誠意,連忙恭敬地道:「剛才草民無禮,請皇上恕罪!」那朱佑樘頭也不回,背負著雙手大聲道:「送客!」朱驥見此情景,連忙朝楊聰使了一個眼色,楊聰知道此時再不走,等一會這朱佑樘發起火來,眾人想走也遲了,連忙道:「草民告退!」說完他連忙帶著魯長老等人退出了大廳。楊聰退到了廳門口時回頭看了看,見朱佑樘此時也轉過了頭來,正看著楊聰,楊聰連忙朝他鞠了一躬,算是賠禮道歉,便退出了大廳。眾人出了大廳來到院子裡,只見整個院子裡到處站是官兵,刀劍在黑夜裡閃著白光,均吃了一驚。朱驥領著楊聰等人出了院子,來到外面的胡同裡,外面四處也佈滿了官兵,魯長老等人暗暗嚇了一身冷汗,瞧這情形竟有好幾千官兵,如果剛才眾人打了起來,那是插翅也無法飛出這院子的。

    朱驥把五人送出胡同口,高聲道:「來人哪!」便有幾個彪形大漢應聲從前面的胡同口閃了出來,跪在地上,朱驥朝那幾人道:「你們帶一些人送楊公子等人回客棧去!」那幾個大漢應了一聲,其中一人拍了拍手掌,便見幾頂轎子從前面的胡同裡閃出來,朱驥朝楊聰等人道:「各位請上轎子,恕再下不能遠送!」楊聰雖然心裡恨他騙自己來與朱佑樘相見,但現在見這朱佑樘竟然安全地放眾人出來,便也不介意,朝他抱拳道:「朱大哥請留步!」說完他飛快上了轎子,魯長老等人也上了轎,朱驥見眾人上了轎子,高聲道:「起轎!」那轎伕便抬著眾人向前走去,楊聰等人雖然坐在轎子裡,但一個個都暗暗握住兵器,隨時做好廝殺的準備。

    楊聰偷偷地往外看,只見前面有八個挎著刀劍的大漢,後面也有八個大漢跟著,幾人誰也不敢說話,只聽見轎子「吱吱吱吱」的聲音和沉重的腳步聲,楊聰等人生怕這朱驥在途中伏有官兵,因此都盯著官兵的一舉一動和四周的情景,但轎子一直往前走,轉過了幾個胡同,最後安全地回到了迎賓客棧,楊聰等人這才放下心來。那些人把眾人送到了客棧,便折身返回覆命了。眾人此時哪裡還敢在這客棧裡居住,楊聰幾人見那些大漢走遠了,連忙折身拐到另一條胡同,向前面奔去,見確實沒有人尾追而來,才向丐幫的堂口奔去。眾人回到了丐幫的堂口才放下心來。錢云飛見眾人深夜而來,吃了一驚,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詢問原因。魯長老嘆道:「好險!好險!」說著他便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彭長老道:「這朱佑樘也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有給毒酒給我們喝,早知道朱驥端來的那壺酒沒有毒,我們就犯不著拂他的好意。」翠兒笑道:「怎麼沒有毒?那壺酒裡放有鶴頂紅和孔雀膽,朱驥一端進來我就聞出來啦!」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魯長老驚嘆道:「這朱佑樘好陰險,原來他喝毒酒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的,原來他早已服下瞭解藥。」翠兒搖搖頭道:「錯了,那朱佑樘身無半點武功,即使事先服瞭解藥,喝一杯毒酒還能抵擋得住,連喝六大杯毒酒,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命。」眾人聽了,都感到納悶,魯長老連忙問道:「翠兒姑娘,那這朱佑樘喝下的難道不是毒酒?」翠兒點點頭道:「那壺酒的夾層裡確實藏著劇毒無比的毒酒,我猜那朱佑樘倒酒的時候突然良心發現,給我們倒了美酒,沒有倒毒酒,這也使我有點感到意外。」眾人議論了一陣子,均不知道這朱佑樘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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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真假難辯(九)

               


    錢云飛嘆道:「這朱佑樘為什麼突然來到南京城裡呢?難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麼?」魯長老道:「這也未必,你忘記啦!現在正是清明後不久,我們先是在西湖于謙大人墓前碰見了朱驥夫婦,隨後在南京城裡碰見這朱佑樘,說不定這朱佑樘真的是來祭祀他的老祖宗呢!」眾人聽了均頓時醒悟過來,錢云飛道:「難怪前不久東郊紫金山上的孝陵園突然戒備森嚴,原來他是來祭祀朱元璋夫婦來的。」楊聰聽了眾人的話,頓時想了起來,這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和馬皇后均葬在紫金山的孝陵園,想來這朱佑樘真的是來祭祀祖宗來的,卻無意中被眾人撞上。

    楊聰嘆道:「原來匆匆又過了一年,又到了清明時節啦!」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葬在北京的郊外,自己還沒有在清明節好好去祭祀過,而這朱驥夫婦特意從北京城趕到西湖來祭祀自己的父母,那朱佑樘也來祭祀自己的祖宗,便嘆了一口氣。眾人也都嘆道:「又到了清明時分啦!時間過得也真快!」眾人在江湖中忙忙碌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清明節的來臨。這清明節是中原漢族人民的一個傳統節日,說來還有一段與朱元璋有關的故事。這清明節最早起源於春秋時期鄭國時期的上巳節,當時取農曆三月初三為上巳節。《後漢書》記載:「是月上巳,溱洧兩水,執蘭招魂續鬼,祓除不祥……,官民皆潔於東流水上。」這一天,人們都要到郊外執蘭招魂祭奠,並到朝東流的河流中洗浴,以除污邪。

    清明節的形成,與晉國的寒食節有最深的淵源。漢代的劉敬叔在《異苑》中記載:晉獻公時,晉國宮廷內訌,公子重耳出逃衛國,衛國不敢收留,於是逃往齊國,途中無食物可食,只好拿野菜充飢。重耳自幼長在宮中,嚥不下野菜。其中有一個叫介之推的侍從,他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塊肉煮成湯,端給重耳喝,謊稱是麻雀湯,重耳喝完後連稱味道好。後來在趕路的時候,重耳才發現介之推走路一拐一瘸的,經過追問明白了真相,重耳頓時大為感動,他發誓日後若能回國登上皇位,定會報答介之推「割肉裹腹」之恩。後來,重耳在秦國的幫助下,重新回到了晉國,並平定了叛亂當上了國君,成為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晉文公。跟隨他出逃的人都得到了封賞,介之推不願為官,帶著老母親歸隱山林,躲進了綿山,晉文公也把他給忘了,後來經過左右提醒他才記起介之推來,他幾次派人相請介之推出山為官,但介之推並不出山。為了逼介之推下山,晉文公就下令放火燒山。沒想到的是,介之推寧死也不願下山,與他的老母親抱著一棵大柳樹被燒死了。他臨死前在一棵柳樹上寫下了這樣一首詩:「割肉奉君盡丹心,但願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終不見,強似伴君作諫臣,倘若主公心有我,憶我之時常自省,臣在九泉心無愧,勤政清明復清明。」晉文公事後痛心不已,於是下令每年在介之推被燒死的這天禁煙火,只吃冷食物,這就是寒食節的來歷。

    唐代以後,人們逐漸把上巳節和寒食節合在一起過,改為清明節,把紀念介之推轉為掃墓,也不再吃冷食,於是就形成了驅鬼除邪,祭奠亡靈的習俗。到了元朝時期,元朝的皇帝對死後埋葬和祭祀均看得很淡,這與蒙古族的風俗習慣有一定的關係,蒙古人死後不修建陵墓,屍骨埋入草原,以便肥沃草原,他們認為這樣回歸大地是最好的葬禮,連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也是如此。據《多桑蒙古史》記載:「當時成吉思汗埋葬後,葬地便廣種樹木;以後樹木叢生,成為密林,不復辨墓處何林木之下。」後來元朝歷代十幾個皇帝死後均是如此。據明清時期的葉子剞在《草木子》一書記載,元朝的皇帝死後,不用棺槨,也無殉葬器,一律葬於漠北的一個叫起輦台的地方,只用「枕木二片,鑿空其中,類似人體形狀大小合為棺,置體其中。」再加髹漆,以黃金為圈,三圈固定,內無金銀器皿,深埋於草原之下,埋葬時派一支軍隊封鎖該地區,等來年荒草遍野之時,才解除封鎖,以後也從不來祭祀。蒙古人不重視清明節,他們入關後也不准漢人在清明節祭祀,以免漢人借清明節的祭祀活動從事反蒙古人的統治,因此到了元代,清明節人們便不敢再祭祀祖先了。

    而清明節恢復掃墓祭祀祖先的習俗,卻與當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父母有關。相傳朱元璋幼時家貧,他的父親叫陳世珍,母親叫陳氏,是安徽鳳陽人,1344年,當地鬧瘟疫,他64歲的父親和59歲的母親先後在一次瘟疫中死去,朱元璋家因為貧窮,無法買棺材,他和哥哥只得抬著父母的屍體到山上去埋葬,突然遇到了暴雨雷電,只得跑到村裡避雨,等第二天他們回來埋葬父母之時,發現他父母的屍體已經被土堆了起來,於是他們就在那裡草草埋葬了父母,朱元璋便到皇覺寺當了和尚。後來朱元璋參加了元末的農民起義軍,東征西討打下了江山,當上了皇帝。可是父母的遺骨卻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原來,當年埋葬他父母的那座山坡,多出了許多墳塋,朱元璋沒辦法辨認出哪座墳墓是自己父母的,於是經常悶悶不樂。有個他家鄉來的太監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於是獻了一條妙計。朱元璋聽後大喜,下令清明節這天,老百姓都要去祭祀祖先、踏青掃墓,否則殺頭抄斬。暗地裡他卻偷偷地派侍衛去窺探,發現埋葬他父母的那座山坡上,只有一座墳荒草茂盛,無人掃墓,於是朱元璋便知道那座墳墓便是自己父母的了,他暗中派人移骨厚葬了他的父母,了卻了一樁心願。

    朱佑樘自然不知道這清明節掃墓的來歷,但大概他是遵循古訓來祭祀祖先,卻不知道彌勒教的人也暗中等這一刻,伺候好刺殺他,正巧被楊聰等人救了。魯長老嘆道:「咱們上次救了朱驥夫婦,得罪了彌勒教的人,今晚又救了朱佑樘這狗皇帝,壞了這彌勒教的好事,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了,咱們可不得不防啊!」眾人聽了均稱是,楊聰聽了心裡卻感到沉重了起來,心想:這下真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彌勒教的人一定認為我勾結朝廷來對付他們,看來自己與彌勒教免不了要兵刃相見。他原來還指望能通過夏敏來解釋清楚這場誤會,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朱驥夫婦和朱佑樘,這誤會卻是越來越大。眾人忙了一夜,便也各自去休息了。第二天,楊聰派丐幫弟子去打探消息,才知道朱佑樘等人已經離開了南京城,想來他昨晚被彌勒教的人刺殺,已經嚇破了膽子。眾人在南京城裡停留了幾日,想打聽一下彌勒教的消息,卻也是毫無結果,正當眾人商量著下一步行動時,楊聰突然接到吳長老的飛鴿傳書,楊聰打開一看,卻只是廖廖的幾個字:「西南分舵有變,速歸總舵」,楊聰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便離開了南京城,從旱路騎馬出發,向丐幫總舵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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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嵩山盟約(一)

               


    第二十八回嵩山共計定盟約眾志成城剿邪魔

    楊聰等人日夜兼程,騎馬行了兩日兩夜,才到了山東境內。丐幫的總舵原來設在大明湖旁邊,後來移到了千佛山附近,眾人趕回丐幫總舵時,吳長老已經離開總舵啟程了兩日,向四川的西南分舵出發,卻留下了一封信。楊聰連忙拆開信一看,只見吳長老在信中寫道:「近聞西南分舵陳大年來報,西南分舵附近常有可疑之人出沒,多名弟子神秘失蹤,各處產業多次遭人破壞,而且近年存入西蜀錢莊的銀子遭官府查封,損失慘重,我幫在西南的各處產業面臨困境,屬下親自到西南處理此事,請幫主在總舵靜候屬下佳音;又聞西北、北方、南方等分舵來報,近來彌勒教的人活動頻繁,華山、恆山、崆峒、崑崙等各門派均有人遭他們的毒手,本幫各處分舵也發現數十名弟子神秘失蹤,請幫主密切留意彌勒教的活動。」楊聰看完信嘆了一口氣,知道彌勒教可能開始向丐幫實施報復了,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彌勒教的人神出鬼沒,連朝廷也摸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和行蹤,眼下他們在暗處,而丐幫眾人在明處,如果這彌勒教要向丐幫眾人報復,那是易如反掌。

    楊聰在總舵呆了兩日,也閒得無聊,因為幫中的事有彭長老替處理,也沒見吳長老在西南有回音,他整天陪著翠兒在城裡四處瞎逛。濟南在戰國時期稱歷下,漢初因它地處古代濟水之南,故稱濟南,這濟南素有「泉城」之美稱,古代就有「齊多甘泉,冠於天下」、「濟南山水甲齊魯,泉甲天下」的記載,城裡共有七十二處泉水,眾多清冽甘甜的泉水從城裡湧出,匯城大小的河流和湖泊,著名的泉水有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和五龍潭四大泉群,它們有的如沸騰的急流,噴突翻滾;有的如傾瀉的瀑布,如獅吼虎嘯;有的如串串珍珠,燦爛晶瑩,聲如古韻悠揚的琴瑟……。因為城中多河流和湖泊,因此家家有泉水,戶戶栽垂柳,加上湖中多荷花,城裡風光綺麗,古人用「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來形容這濟南的風景。

    楊聰突想:這山東的西蜀錢莊雖然也被官府查封了,但那錢莊有一個地下秘室,不知道官兵發現了沒有?如果沒發現,說不定裡面留下什麼重要的線索。那秘密的地下室楊聰曾經在那裡替夏敏療過傷,知道進出秘室的機關。魯長老等人聽了楊聰的打算後,都點頭贊成,眾人均知道現在丐幫已經與彌勒教結下了梁子,多瞭解一下彌勒教的情況對丐幫會有利。當晚,楊聰與彭長老、魯長老和韓雪楓四人換了夜行衣蒙了臉,悄悄地潛往濟南城裡的西蜀錢莊,這西蜀錢莊雖然處於鬧市之中,但因為被官府查封了,因此顯得異常冷清,整個錢莊一片漆黑。楊聰來過這裡,因此對這裡的地形比較熟悉,四人在圍牆外觀察了許久,見四周和裡面沒有什麼動靜,四人便從後花園躍了進去,只見裡面漆黑一片,楊聰帶著魯長老三人逕自向那座高樓奔去。只見那座樓上著鎖,還貼著官府的封條,楊聰輕輕地捏斷了鎖頭,四人悄悄地摸了進去。楊聰掏出火石,劃亮火石看了看,只見這座閣樓雖然凌亂不堪,到處是打碎的東西,那尊彌勒佛像雖然被打碎了頭,身體也被打裂了不少,但座基和爐台還在,而且那香爐仍然完好無損,楊聰知道那地下室還沒有被官兵發現。

    楊聰走到燭台前,向左挪動了三下神台前的香爐,只聽見一陣「紮紮扎」的聲音傳來,接著便見那尊佛像的神台緩緩地移開,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魯長老等人吃了一驚,楊聰指著彭長老和韓雪楓低聲道:「你們兩個留在上面,我和魯長老下去探探。」說完他率先鑽了下去,魯長老也下到地洞裡,那佛像又緩緩移動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楊聰見下面一片漆黑,但通風良好,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石階,地面平坦,楊聰知道不遠處有蠟燭,他擦亮火石走了一丈遠,便看到了一根點了半截的蠟燭,楊聰一路把蠟燭點燃,行了十多丈,便來到一扇石門前。那石門緊閉著,楊聰扣住那石門上的石環轉動了三圈,用力推開了石門,點亮了裡面的蠟燭,只見裡面的地下室地面仍然鋪著華麗的大紅地毯,室內的茶几、桌椅、床鋪樣樣俱全,一絲不亂,右邊的牆壁上仍然還掛著那幅河流山川軍事地形圖,上面詳細的標著濟南城的山川地形以及府衙、駐軍、人口、錢糧、軍械等。楊聰知道這裡沒有被官兵發現。

    楊聰看著這周圍的一切,又想起了自己與夏敏在這裡的情景,不禁感到一絲傷感,當時兩人在這裡海誓山盟,纏綿悱惻,如今兩人形同陌路人,而且說不定將來還會兵戎相見。魯長老四處查看了一番,低聲道:「幫主,好像這秘室的位置正好在上面的花園裡。」楊聰點點頭,道:「這上面的一舉一動這裡都聽得見,因為這裡四處都有隱蔽的通氣孔直通上面。」兩人查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線索,楊聰突然想:這濟南的錢莊裡設有地下室,看來其它的錢莊也設有地下室,從這裡來看,這裡的地下室沒被破壞,說明官府並為發現這裡的秘密,那麼那司徒雄夫婦為何不帶人進這地下室裡躲藏呢?還是官兵來得太快,他們來不及躲入這裡?

    楊聰正打算與魯長老仔細地敲打四處的牆壁,突然聽見上面花園的花草「喀嚓」一聲,便知道有人潛入了花園。他低聲對魯長老道:「不好!上面有人來了!快走!」兩人還沒走出石室,便聽見上面傳來了彭長老和韓雪楓的吆喝聲,兩人吃了一驚,連忙奔出石室,楊聰匆忙把石門關好,奔到那地下室的入口下面,兩人已經聽到上面傳來了兵器的碰撞聲和吆喝聲。楊聰連忙在石室台階的第一條台階連踏了三下,那洞口便「紮紮扎」地慢慢移動開去,楊聰把打狗棒立在胸口前,彎腰奔出了洞口,魯長老也隨後奔了出來。

    只見韓雪瘋和彭長老正與五六個蒙面黑衣人激戰,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面老者正背負著雙手站在門口,觀看幾人的打鬥,那蒙面老者見那尊彌勒佛像突然移動,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來,頓時吃驚不小,他剛躍到洞口前,楊聰和魯長老已經鑽了出來。那蒙面老者一言不發,突然呼地一掌朝楊聰的胸口拍來,楊聰頓時覺得一股冰冷地寒氣撲面而來,連忙左手食指一彈,「嗤」的一聲一股內力激射而出,向那蒙面老者彈去。楊聰使的是少林派的絕技「拈花指」,專門點打人的穴道,而且在楊聰的手裡使出來,手指彈出的每一股真氣無疑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如果被點中當場便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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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嵩山盟約(二)

               


    那蒙面老者識得厲害,只得隨身一閃,變掌為爪,向楊聰的小腹抓去,奇快無比,如電光石火般,楊聰只得隨手變招,揮掌朝他的手腕斬去。那蒙面老者冷笑一聲,突然欺身上前,變爪為掌飄然向楊聰劈來一掌,楊聰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向自己撲來,陰風森森,奇寒無比,眼看他這一掌已經擊到胸前,楊聰連忙暗運內力,左手一晃,便揮掌迎上,只聽見「啪」的一聲輕響,兩人雙掌相交,楊聰頓時覺得對方的手掌一陣冰涼,一股奇寒無比的掌力向自己體內侵入,禁不住連連退了幾步,打了一個寒戰,臉上也感到一陣寒氣,連忙運氣調息。

    楊聰剛才雖然只是隨手一掌,實際已經使了五成的內力,但剛才自己掌上的那股強大的內力打在對方的手掌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而且對方那股陰寒的掌力直透入心臟,不禁暗暗吃驚,好在自己修煉了無相神功,這股寒氣瞬間便被體內的無相神功化解了。楊聰與這蒙面老者交了一掌,突然記起了這種可怕的掌力正是摩尼教歹毒的冰蠶毒掌,中者全身血液凝結,五臟冰冷,最後全身凍僵而死。楊聰罵道:「原來又是你這老賊!看招!」原來,楊聰與那蒙面老者對了一掌,頓時想起來此人正是多次在衡山、青城山和洛陽白馬寺神秘出現的那個神秘老者,上次正是他把自己和夏敏打下青城山的絕谷,差點送了命,他頓時新仇舊恨一齊湧上了心頭,他此時武功已經今非昔比,正想找他報仇,便向那老者撲去。

    楊聰側目一瞥,只見那幾個圍攻彭長老和韓雪楓的蒙面黑衣人當中,有一個黑衣人出手如電,飄忽不定,身法輕靈,掌影飄飄,如朵朵蓮花開放,使的正是恆山派的「蓮花千葉手」的掌法,頓時知道這幫人是上次出現在衡山和青城山上的忠聖門的人,這幫人曾經在華山腳下把彌勒教的宋三橋和夏敏打傷,後來突然在衡山上出現過,殺害了慧穎師太,隨後又在青城山上出現,把自己和夏敏打下山崖,後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前不久又突然在洛陽白馬寺出現,殺害了少林派的智慧大師和二十幾個武僧,還殺害了丐幫的簡長老,想來自己的恩師正是被這幫人所害死的。魯長老知道這蒙面黑衣老者不是楊聰的對手,他的竹棒一揮,向圍攻彭長老和韓雪楓的幾個黑衣人攻去。那蒙面老者見楊聰中了自己的毒掌,臉色蒙著一層青霜,正待高興,他突然見楊聰的臉色瞬間又紅潤了起來,那青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禁不住「噓」的一聲,他萬萬沒想到楊聰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那蒙面人還沒反應過來,楊聰已經一掌拍到。楊聰大聲喝道:「你也接我一掌試試!」他這一掌已經蓄積了體內八成的內力,朝那蒙面老者猛下殺手,掌風凌厲無比,有如催枯拉朽之勢。

    那蒙面老者見楊聰一掌劈來,罡風凌厲,也暗蓄內力,揮掌猛推而出,他這一掌使了十成的內力,端是厲害無比,心想:你這小子找死!楊聰見他的掌風中隱含著一股腥臭,陰寒無比,令人聞之想嘔吐,知道他的掌中含著冰蠶等劇毒,連忙暗運真氣護著全身。只聽見「蓬」的一聲,兩人雙掌再次相撞,楊聰頓時覺得那股陰寒的寒氣如一根根細小的鋼針,直竄入他的五臟六腑,頓時臉色冷若寒霜,連連退了幾步,打了幾個寒顫,他連忙暗暗運氣調息。那蒙面老者這一掌含蓄而發,只盼一擊得手,也是奇強無比,那蒙面老者一掌擊到楊聰的掌上,頓時覺得手腕疼痛欲斷,胸口劇痛欲裂,他被楊聰的掌力震退了好幾步才站定,隨後「哇」的吐了一口血,顯然受了內傷。他眼見楊聰滿臉青如寒霜,正閉目調息,頓時暗暗高興,心想:這小子用不了半個時辰便會冰凍得像一具殭屍了。他雖然受了內傷,但還是大大佔了上風,楊聰這一掌也傷得他不輕,那蒙面老者也連忙運氣調息,護住自己的心脈。兩人都站立不動,靜心調息,誰也不敢向對方進攻。

    楊聰與那蒙面老者對峙不動,而魯長老等人那邊卻打得異常激烈,對方共有六個黑衣人,而且個個武功高強,一個使的是江南嚴家的「五虎斷門刀」法,膂力強猛,刀法凶悍,精妙純熟;一個使長劍,長劍飄飄,劍法狠毒,挾著各家的精妙招數,詭秘陰狠;一個使一對雙戟,點戳鉤刺,甚是厲害。還有兩人一個使一條長鞭,呼呼生風;另一個使一根九節棍,掃劈點砸,招招攻人要害,那個空手的黑衣人使的是恆山派的「蓮花千葉手」,飄忽不定,身法詭秘,更是令人防不勝防。魯長老三人以一敵二,一時間倒與這六人打了一個平手,雙方的武功勢均力敵,大家都殺得性起,高呼酣鬥,瞬間拼了幾十招。

    韓雪楓手中的摺扇神出鬼沒,這把摺扇上的功夫他已經練了二十幾年,點出的方位和手法均變化莫測,出神入化,含極高深的武功,手指彈處,勁風颯然,認穴奇準,凌厲非凡,每一招都是極精妙的上乘點穴功夫,他所學的點穴手法與中原的大大不同,這點穴手法是天竺高僧迦葉摩泰、竺法蘭從天竺帶來的,陰狠怪異,詭秘多端。加上他擅長瑜珈的功夫,輕功了得,因此身體滑溜異常,每一步都奔走如飛,身形似幽靈鬼魅,飄忽不定,時而竄到對方的中間,逼得那六個黑衣人手忙腳亂。而魯長老手中的竹棒如蛟龍出海,點劈掃刺,變化多端,招數精奇。彭長老的軟鞭像一條毒蛇,矯夭飛舞,有如神龍破空,蟒蛇出洞。雙方狠打狠拼,每一招都蘊藏著極凶險的殺機,頓時殺得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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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嵩山盟約(三)

               


    楊聰內功精湛,運氣調息了一會兒,便驅除了體內的寒毒,他張開眼睛,見那蒙面老者正在運氣呼吸,便打狗棒一揮,點向那蒙面老者胸口的「神闕穴」、喉嚨的「廉泉穴」和腹部的「天樞穴」,那蒙面老者接了楊聰的一掌,此時還覺得胸口滯悶,壓得呼吸困難,正在運氣呼吸,卻沒想到楊聰瞬間便驅除了寒毒攻了過來。那蒙面老者見楊聰此時的臉色已經紅潤如初,神采奕奕了,頓時吃驚不小,心想:瞧這小子剛才的臉色,分明是中了我的冰蠶毒掌之毒,現在瞬間便恢復如初了,這小子難道內力已經練到了百毒不浸的境界?那蒙面老者此時體內已經受傷,哪還敢與楊聰硬拚,只得閃身避開,繞身奔走。楊聰手中的打狗棒連連點出,虛虛實實,變幻莫測,棒上隱含內力。兩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兩人快打快攻,瞬間拆了五十多招,那老者便漸漸額頭冒汗,氣喘吁吁了,他東躲西避,眼看就要傷在了楊聰的棒下。

    突然,那蒙面老者連連打了幾個口哨,接著便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楊聰吃了一驚,知道他是招呼外面的人來增援,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又有四個蒙面黑衣人奔了進來,兩人朝魯長老三人撲去,兩人朝楊聰撲來。楊聰和魯長老等人均吃驚不小,知道這四人是在外面放哨的,現在這老者見不敵楊聰等人,便盡數招來圍攻眾人。這四個黑衣人一沖進來,頓時局面大大的不同了,那蒙面老者與兩個黑衣人圍攻楊聰一人,頓時打了平手,這兩個黑衣人一個使判官筆,專點打人的穴道,一個使一對銀鉤,武功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兩人配合那老者圍攻楊聰,頓時四人殺得難分難解。只見那蒙面老者的的掌法輕飄不定,奇寒無比,那使銀鉤的雙鉤霍霍,白光閃閃,那使判官筆的點刺挑砸,如靈蛇出洞,楊聰不慌不忙,右手的綠竹棒使出丐幫的打狗棒法來,變幻莫測,左手時爪時掌,時指時拳,點抓劈擊,變化多端。楊聰與這三人打鬥還罷,那另外的兩個黑衣人一沖進來,魯長老三人頓時吃緊了起來,本來三人對六人,略佔了上風,但那兩個黑衣人一加入戰圈,三人頓時吃緊了起來,那兩個黑衣人一個使一對大斧頭,舞得呼呼生風,還有一個使的卻是飛梭,對魯長老三人的威脅也最大,那飛梭飛出有一丈遠,令人防不勝防。

    楊聰與那三人鬥了二十多個回合,漸漸佔了上風,他側目一瞥,發現魯長老三人卻已經險象環生了,三人被那八個黑衣人逼得左支右絀,只得退到牆邊抵住八人的圍攻。楊聰見此情形暗叫不妙,他連忙猛劈出一掌,朝那老者攻去,那老者吃過了虧,哪敢硬接,只得退後,那使銀鉤的連忙揮著雙鉤來勾楊聰的手掌。楊聰早料到那老者不敢硬接自己這一掌,見那使雙鉤的來反勾自己的手腕,便裝著招數用老的樣子,打狗棒慌忙向那人胸口點去,那人左手單鉤架向楊聰的打狗棒,右手的銀鉤仍然來勾楊聰的手腕,另外一個黑衣人也挺著判官筆在側面夾攻。楊聰手中的打狗棒盪開那銀鉤和判官筆,待那銀鉤伸到跟前,他突然翻手一抓,硬抓向那人的銀鉤背上,他這一爪看似平淡無奇,其實精妙無比,拿捏得不差毫釐,隱含著極大的威力,也凶險之極。那人見銀鉤伸到了楊聰的手腕,正待高興,突然見楊聰奇招迭出,快速絕倫,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一股強大的內力透過銀鉤攻了過來,楊聰順手一推,那銀鉤反撞過去,那人被楊聰這猛力一推,正撞中了胸口,頓時像紙鳶一樣跌了出去,直跌到了門外。

    楊聰一招得手,更不讓機會縱失,他一個「燕子掠水」縱到圍攻魯長老等人的那幾黑衣人後面,左手一探,便抓住了那個使飛梭的「大椎穴」,他內力勁透,那使飛梭的頓時全身痠軟,這「大椎穴」乃人體的大穴,那人被楊聰封住了穴道,楊聰頭也不回順手一拋,朝那蒙面老者撞去。那老者見楊聰突然撲向那幾個黑衣人,正待要從背後襲擊楊聰,突然見一個黑衣人呼呼朝自己撞來,他如果閃身一躲,那人便會撞到牆上或木頭上,便會當場腦漿迸裂,死於非命。那蒙面老者只得伸出雙手壓住那使飛梭的雙肩,他連連退了四五步才把那人接住,並順手解了那人的穴道,那使飛梭的「哇」的吐了一口血,便跌倒在地上,卻是被楊聰強大的內力所震傷了內臟。楊聰一招得手,又伸手一探,抓向那使刀的黑衣人,但那使刀的似乎武功比剛才那使飛梭的高出許多,他單刀反手一劈,向楊聰突然劈來,同時跨步轉過身來。楊聰見眼前白光一閃,知道他的單刀劈了過來,只得一縮手,打狗棒連忙伸出,使了一個「粘」字訣的招數,把他的單刀纏住,左手再次伸出,迅速抓向他手腕上的「外關穴」,內力勁透,封了他幾處穴道,那人只覺得手腕一麻,單刀「噹」的一聲便掉到了地上,全身便動彈不得了。

    楊聰此時內外家功夫均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看似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抓,實則厲害無比,拿捏得恰倒好處。楊聰飛起一腳,把那使刀的踢飛朝那蒙面老者撞去,那使刀的一聲慘叫,頓時斃了命。楊聰此時下手再不容情,他知道如果自己手軟,魯長老等人便有可能死在這幫人的手中,而且他知道這幫人是忠聖門的人,而且這幫人被他們用藥物控制著,是一幫亡命之徒,下手更不手軟。那老者見那使刀的呼呼橫飛撞了過來,只得閃身避到了一旁,他剛才接了被楊聰擲飛過來的那個使飛梭的黑衣人,已經被震得胸口隱隱發痛。那剩下六個黑衣人見楊聰如此厲害,頓時慌了手腳,彭長老和魯長老、韓雪楓趁機夾攻過來,那六個黑衣人被楊聰四人前後夾攻,頓時手忙腳亂,那個使大斧頭的一不留神,斧頭被楊聰的打狗棒挑飛了,韓雪楓趁機從他背後欺身上前,摺扇一點,刺入了他背後的「命門」,那使大斧的一聲慘叫,頓時也斃了命。

    其餘的人見此情景,嚇得都退到了那蒙面老者的身邊,那老者見死了兩人,又傷了一人,知道不是楊聰等人的對手,低聲道:「撤!」他手一揮朝楊聰等人扔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彈丸過來,楊聰見那老者手一揮,知道他故伎重施,連忙叫道:「小心!快退到牆腳!」說著他連忙閃身到一旁,只聽見「砰」的一聲,那彈丸便在楊聰等人剛才立的地方炸開,頓時樓內煙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楊聰等人見機較早,此時早已閃到了牆角屏住呼吸。楊聰反手一掌,拍飛了一扇窗戶,朝魯長老等人高聲道:「快!從這裡出去!」說完他率先躍出了窗外,魯長老等人也先後跟著躍到了外面,只見花園裡靜悄悄的,那群黑衣人趁著楊聰等人躲避那毒彈之機,早已躍出花園逃走了。

    楊聰等人躍上屋頂四處巡了一圈,見那群黑衣人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四人估計那毒煙已經散去,便返身回到樓裡,只見那兩個黑衣人的屍體仍然躺在地上,魯長老俯身揭開一人的面紗,撕開那人的夜行衣,頓時吃驚不小,原來此人竟然穿著朝廷錦衣衛的服飾,楊聰等人均吃驚不小,連忙又撕開另外一個人的夜行衣,見那人也是穿著錦衣衛的服飾,想來這些人是在等彌勒教的人上鉤,卻沒想到楊聰等人闖入,魯長老輕聲道:「快走!咱們惹下禍根了!」眾人暗暗慶幸沒有露出真面目來。楊聰見這兩人是錦衣衛的人,頓時感到一團的霧水,那蒙面老者明明多次在江湖中出現,為何這錦衣衛的人跟他在一起呢?難道這忠聖門與朝廷裡的錦衣衛有牽連?

    四人見殺了朝廷錦衣衛的人,連忙離開了錢莊,一路向城外奔去。四人剛奔出錢莊不遠,楊聰便聽到後面有輕微的呼吸聲,他此時內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方圓幾丈內的一舉一動他只要靜心一聽,便能聽了出來。楊聰不動聲色,四人繼續在屋頂上向前奔去,楊聰暗暗回頭看,果然見幾丈之外有人影在屋頂上一晃,便又伏了下去。楊聰低聲對魯長老道:「不好!咱們給盯上了。」楊聰早知道這蒙面老者不會善罷甘休的,定會派人尾追而來,因此出錢莊時,特意留意後面的動靜,但這些人也狡猾之極,早已伏在錢莊四周遠處,一直不露面,等楊聰等人離開很遠了,才遠遠尾追而來。魯長老等人聽了楊聰的話,均吃了一驚,彭長老低聲道:「怎麼辦?」四人仍然不動聲色地往前奔跑,暗暗留心後面的情景,楊聰才發現竟然有四人尾追而來,瞧這四人時而縱起時而伏下的身手,輕功卻是極高,不在自己之下,武功也不弱,若不是楊聰內力深厚,耳聰目明,很難發現他們尾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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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嵩山盟約(四)

               


    楊聰低聲道:「到城外才解決他們!」四人提氣向前奔走,不久便到了城牆之上,四人悄悄從牆角滑下了城牆,奔到了城外,發現那四人仍然遠遠尾追而來。楊聰見前面有一處岩石,便低聲朝魯長老三人道:「你們繼續向前奔走,我伏在後面,看看還有沒有其它鷹爪跟在後面,咱們在前面的虎風林解決他們。」楊聰趁著轉彎的機會,飛快地躲到了岩石縫裡。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四人追到了岩石旁,一個聲音朝前面的一個人低聲道:「侯老四!別跟得太緊!小心被點子發現了!」四人在岩石後面伏了一會兒,又繼續追了上去,在黑夜裡竟然沒發現前面跟蹤的目標少了一人。楊聰在岩石裡藏了好一會兒,見後面再沒有人跟了上來,才松了一口氣,連忙提氣向前趕去,只片刻便追上了那四人。楊聰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後面,見那四人躲躲追追,被魯長老三人一路引向了前面的虎風林,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楊聰正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

    那四人見魯長老三人入了虎風林,先是一愣,常言道:「遇林莫入,遇山繞行。」那四人先是愣了好一會兒,又怕魯長老等人失了蹤影,連忙閃身悄悄跟進了虎風林。這虎風林位於濟南城的郊外,雖然不大,但方圓也有好幾十丈,林深茂密。楊聰見身後確實無人跟來了,正準備追入林裡,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了兵器的打鬥聲,他知道是魯長老等人與那四個黑衣人動了手,連忙追入林子裡。楊聰衝入林子裡,只見魯長老三人正與那四個黑衣人打得激烈,楊聰見一個身材瘦小的蒙面老者正展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來搶奪魯長老和彭長老的兵器,另外三個黑衣人一個提著一雙戒刀,一個使劍,還有一個使一對鐵牌,楊聰瞧這四人的武功以那瘦小的黑衣老者最厲害,如果一對一比試,那其他三人不是韓雪楓和魯長老、彭長老三人的對手,楊聰瞧了一會兒,便見魯長老三人佔了上風,便藏在樹後。不久,那四人的敗跡已露,那瘦小的老者見情形不妙,連忙道:「走!」說完便搶先往林子外竄去,那其他三人見那瘦小的老者搶先跑了,也虛晃了幾招,向林子外撒腿跑去。楊聰早已瞧了清楚,等那瘦小的老者奔到面前,他突然從樹後伸出打狗棒一絆,那瘦小的老者冷不防楊聰突然從旁邊襲擊而來,而且楊聰這一棒突然如電光石火般掃到,正掃到他的膝蓋骨上。那老者「哎喲」一聲,撲通向前摔倒到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連門牙也摔掉了兩顆,楊聰隨手打狗棒一揮,點了他背後的「至陽穴」,閃身一躍,攔住那其餘的三個黑衣人。

    那三個黑衣人突然見楊聰從大樹背後躍了出來,先是吃了一驚,隨後揮著兵器攻了上來,楊聰打狗棒一揮,頓時棒影如山,盡數把那三人的去路封了。魯長老三人隨後也趕了上來,那三個黑衣人見情形不妙,突然向樹林四處亂竄,分頭逃竄。這三人雖然武功比魯長老等三略輸一籌,輕功卻極佳,而且極其狡猾,分頭向三個方向逃竄,瞬間三人轉到了幾棵大樹的後面,等魯長老三人愣了一會兒分頭追上去時,那三人已經竄出了林子裡,向遠處逃逸了。魯長老三人追出了幾丈之外,見那三人已經竄出了幾十丈之外了,只好虛張聲勢了一會兒,返回了林子裡。楊聰見那三個黑衣人突然撒腿分頭向四處逃竄,也愣了片刻,正待要向旁邊一個黑衣人追去,見魯長老三人已經趕了過來,而且三人很快便分頭追趕那三個黑衣人,楊聰知道這三人的武功不是魯長老三人的對手,便不追趕,正待要轉身查看那被他突然掃倒的黑衣老者。突然,楊聰覺得背後一陣罡風猛撲了過來,已經抓到了自己背後的「命門穴」,頓時吃驚不小。

    他此時已經來不及轉身,知道背後有人偷襲而來,楊聰連忙暗暗呼吸運氣護身,真氣頓時遍佈了全身,同時右手中的打狗棒反手一揮,朝後面偷襲而來的人砸去。楊聰只覺得背後腰間的「命門穴」一麻,知道是那人抓到了自己的「命門」之上,他連忙暗暗運氣衝到腰間的「命門穴」上,他此時體內真氣鼓蕩,哪一處穴道受到外來力量的攻擊,真氣便會自然衝到哪一處穴道抵抗住外力。楊聰反手一棒揮出,同時急忙轉頭一看,頓時驚呆了!你道偷襲楊聰的是何人?原來正是剛才那被楊聰絆倒點了穴道的那瘦小蒙面老者,楊聰頓時吃驚不小,楊聰心想:此人剛才明明被我點了穴道,難道他片刻便自己衝開了穴道?還是此人會逆經轉脈、移穴換位之術?

    楊聰見那瘦小的老者雙目冷鷙陰狠,右爪正勁力內透抓住自己的「命門穴」,這「命門穴」乃人體的死穴,如果換了別人,當場便會吐血而死。那老者一招得手,正暗自高興,他剛抓到楊聰的「命門穴」之上,覺得軟綿綿的,如同抓到一團棉花之上,便內力勁透,想直攻入楊聰的體內,震傷楊聰的心脈和五臟。突然,他覺得五指如抓到了一塊堅硬的鋼板之上,頓時大吃了一驚。楊聰的衣服被他這一抓,頓時腰間的衣服被他抓破了一個大洞,布片如蝴蝶般飄散四處亂飛。楊聰此時不暇細想,只覺得腰間的「命門穴」一陣隱隱的痛,知道此人是一大勁敵,危機連忙打狗棒一揮,反敲他的天靈蓋。那人也見機較快,危機之中連忙把頭一偏,楊聰一棒便砸到了他的肩膀上,那老者突然覺得手指抓到楊聰身上,如同抓到了一塊鋼板,他情知不妙,正待要退後,突然見楊聰的打狗棒反手敲了回來,他危機之中只得把頭一側,楊聰的打狗棒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敲得他的琵琶骨劇痛,差點都斷了,痛得他雙目直冒金星。

    那瘦小的蒙面老者見情形不妙,忍著痛連忙疾退向後,轉身想逃走。楊聰見那瘦小老者退後轉身奔走,連忙吸氣調息,只片刻便恢復了過來,他見那老者正奔出了樹林外,哪裡肯放了他,大喝道:「惡賊!哪裡走!」連忙提氣追趕過去,他練的是武當派「八步趕蟬」的上乘輕功,加上他此時內力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輕功更是精妙無比,他只追了片刻便拉近了距離。那瘦小的老者剛奔出樹林,正巧碰到魯長老和彭長老返回,兩人見了這蒙面老者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兩人大吼一聲,雙雙攔住他的去路,楊聰隨後也趕了上去。三人還不到五招,楊聰的打狗棒一戳,便再次點倒了那瘦小的老者。楊聰這回學乖了,點的是他頸後的「大椎穴」和腦後的「玉枕穴」,隨後又點了他腿上的「環跳」、「血海」等穴道。魯長老見那蒙面老者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才上前把那老者提了起來,撕開了他的面紗,只見此人燕子額、茄子臉,留著幾撮鬍鬚,目光陰鷙,卻不認識,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跟蹤我們?」那老者朝幾人長笑幾聲,突然嘴角和鼻子流血,頭頓時一歪便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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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嵩山盟約(五)

               


    楊聰和魯長老均吃了一驚,魯長老連忙探手摸他的鼻子,掰開他的嘴巴看了看,轉頭對楊聰嘆道:「幫主,他又服毒自殺了!」楊聰聽了吃了一驚,頓時醒悟過來,想來這些人的舌頭底下早已被迫縫有劇毒的藥丸,當被俘時便咬破藥丸自殺身亡。楊聰道:「搜他的身,看他身上有什麼線索。」魯長老聽了,便撕下了那老者的衣服,那衣服剛被撕開,楊聰頓時又吃了一驚,原來此人的身上穿有軟鎧甲,難怪剛才被自己點了穴道卻突然偷襲自己,原來剛才自己點在了他的軟鎧甲之上,此人狡猾之極,故意裝作被點了穴道,等楊聰轉過身,便出其不意地從後面襲擊。魯長老見他身上穿著軟鎧甲,笑道:「這正好!這件鎧甲正好合我用。」說完便把軟鎧甲解了下來,三人搜了一會兒那死者的身上,卻發現了一塊腰牌,只見上面寫著「東廠一等侍衛海大福」三人均暗暗吃驚。

    這東廠、西廠與錦衣衛是朝廷中的三大特務機關,這錦衣衛是朱元璋設立的,而這東廠和西廠則是明成祖朱棣設立的,這三個特務機關權利極大,直屬皇帝管轄,能夠隨意抓文武官員入監獄拷打。楊聰心想:這些人定是朝廷派來抄西蜀錢莊的,他們一直守在那裡,想抓住彌勒教的人,卻沒想到今晚是自己四人闖入。楊聰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晚那個多次襲擊自己的蒙面老者會帶著錦衣衛的人襲擊自己,難道他像那太監懷恩一樣,是忠聖門安插在朝廷裡的耳目?三人搜了一陣子,見韓雪楓匆匆地返回來了,四人怕那些人逃了回去的人帶救兵前來,於是折身返回了丐幫的總舵。第二天,楊聰派人入濟南城裡打聽,也沒發現昨晚那幫人的行蹤,一連兩日,眾人均呆在丐幫總舵。

    一天,楊聰與彭長老、魯長老、韓雪楓人正在商量著丐幫的事情,突然,一個丐幫弟子慌張地闖進來,結結巴巴地道:「幫幫……主,不好了……!西南分舵的陳舵主……他來了!」彭長老抬頭看了一眼,道:「六福,什麼事不好啦!陳舵主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有什麼不好的!龍頭長老一起回來了沒有?」楊聰認得此人是彭長老的弟子,頭腦有些笨,反應有些遲鈍,說話也吞吞吐吐的。那六福道:「龍頭長老沒……沒回來,但陳舵主說……大事不好……他來了!」彭長老知道與他說半天也無法說清楚,便揮揮手道:「好啦!你快去請陳舵主進來!知道了嗎?」那六福點點頭,便轉身出去。彭長老道:「陳舵主突然到濟南來,恐怕西南分舵有些棘手的事情。」他的聲音剛落,便見陳大年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只見他滿身的衣服又髒又破,還沾了不少血跡,而且頭上還纏著白紗,眾人見了他的模樣,先是吃了一驚。只見陳大年撞了進來,「撲通」一聲朝楊聰跪倒,放聲大哭道:「幫主,你可要為弟兄們和龍頭長老報仇啊!」

    楊聰和彭長老、魯長老聽了,均吃驚不小,楊聰連忙把陳大年扶起來,道:「陳舵主!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坐下來慢慢說!」三人連忙把他扶到旁邊的椅子坐下,陳大年仍然放聲大哭道:「幫主,你可要替我們西南分舵的弟兄們和龍頭長老報仇啊!」眾人聽了均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楊聰慢慢地問道:「陳舵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大年聽了,才停止了哭聲,咬著牙齒道:「都是那彌勒教的人害的!」楊聰和彭長老、魯長老三聽了均面面相覷,魯長老道:「陳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倒詳細地說呀!」陳大年這才擦乾眼淚,咬著牙齒格格地響,道:「前天晚上,我和龍頭長老正在分舵裡清算帳目,突然聽見院子外傳來本幫弟子的慘叫聲,我們連忙趕了出去,只見有好幾十個蒙面黑衣人正在與幫中的弟子打鬥,我們幫中的弟兄不多,只有三十多名弟子在分舵中,那些黑衣人一個個武功高強,心狠手辣,片刻便殺了我們十幾個弟兄。」魯長老見他情緒激動,連忙端了碗茶給陳大年,道:「陳兄弟,別著急!你慢慢講!」

    陳大年骨碌地喝了幾口茶,繼續道:「我和龍頭長老見弟兄們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連忙衝了出去,與他們拚鬥,沒想到……沒想到……!」陳大年氣憤地道:「沒想到這幫人個個武功高強,連我們兩人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我被一個老太婆打傷點了穴道,龍頭長老與一個老者和兩個大漢拚搏,也被他們打傷了,龍頭長老被那老者刺了一劍,傷得很重,被他們擒住了,分舵中的兄弟後來也被他們全殺害了!」楊聰三人聽了均吃驚不小,陳大年擦了擦眼淚繼續道:「屬下開始不知道這幫歹徒是什麼人,那幫人把弟兄們都殺害了,把屬下和龍頭長老打傷擒住了,一個人突然撕下面紗朝屬下狂笑了幾聲,朝屬下道:『今日暫且饒了你的狗命,告訴你們的狗奴才幫主,他欠下我們彌勒教的債,我們要加倍向你們丐幫償還』。屬下見了那惡賊的真面目,也嚇了一跳,原來那惡賊竟然是上次與幫主一起來酒樓喝酒的那個惡賊!」楊聰聽了頓時吃驚不小,失聲道:「是彌勒教的護法陰陽秀才宋三橋!」

    陳大年點點頭道:「就是那惡賊!」楊聰等人聽了均吃驚不小,彭長老狠狠地道:「這彌勒教也太霸道了!上次我們為了救他們的人,損失了五十多個好手,他不感激我們也罷,竟然恩將仇報!真是一群畜生!」楊聰嘆了一口氣道:「都是我惹的禍!早知道這宋三橋是彌勒教的人,我就不應該相信他,把他帶到我們分舵去。」陳大年低聲道:「他們殺了分舵中的弟兄後,洗劫了所以值錢的東西,把龍頭長老也帶走了!而且還把……還把屬下的耳朵割了下來,道:『今日暫且留下你的狗命!他日再取你的狗命,告訴你們的狗奴才幫主,如果他把朱驥和狗皇帝殺了,我們就饒了你們丐幫』。」楊聰聽了頓時大怒,他「砰」的一掌拍到桌子上,罵道:「這彌勒教也欺人太盛了!」魯長老和彭長老也大罵這彌勒教,楊聰扶起陳大年道:「陳舵主,你受苦了!這仇我們丐幫一定要報!你放心吧!」陳大年擦擦眼淚道:「那幫人在西南分舵帶走了龍頭長老,屬下也被他們點了穴道,割了耳朵,屬下無能,有辱丐幫的聲譽,原本應該當場自殺,只是屬下怕幫主不知道實情,因此苟且偷生,來向幫主稟告,現在幫主已經知道了實情,屬下也該隨弟兄們去了。」

    楊聰聽了連忙抓住他的手道:「陳舵主!你千萬別做出傻事情來啊!這彌勒教我們絕不會輕饒他們的,再說龍頭長老還等著我們去救呢!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們去辦。」說完楊聰朝韓雪楓遞了一眼色道:「韓舵主,你陪陳舵主下去休息吧!」韓雪楓點頭道:「幫主請放心吧!」說完便扶著陳大年出去了。彭長老見陳大年出去了,才對楊聰道:「幫主,咱們西南分舵被搗,幫中的弟兄一盤散沙,群龍無首,會四處散了,而且西南分舵的收入佔我們幫中開支的三分之一,讓屬下馬上趕過去處理這事情吧!」楊聰搖搖頭道:「不!現在誰也不能去!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要去大家召集人手一起去,我就不信他彌勒教有千軍萬馬。」魯長老道:「不錯!他們有備而來,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我們派人單獨趕過去,他們還會突然襲擊我們的。」楊聰朝彭長老道:「彭長老,你馬上召集各分舵主秘密趕到總舵,咱們商量怎樣去救回龍頭長老。」彭長老聽了,連忙出去傳遞命令。

    魯長老嘆道:「我以前還以為這彌勒教只是有些邪門,不至於危害江湖,沒想到這彌勒教的人如此歹毒,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我們的人,可見這彌勒教的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來江湖中早些時候被殺的各門派的人,多是他們幹的,老幫主說不定就是他們殺的。」楊聰恨恨地道:「眼下他們殺了西南分舵幾十個弟兄,又擄掠走了龍頭長老,咱們別的不說,單是這筆血債,咱們丐幫日後就與他們勢不兩立。」魯長老聽了嘆道:「單是我們丐幫,恐怕還是有些難與他們對敵,最好能與十大門派的人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他們。」楊聰點頭道:「不錯!我們設法與華山派先聯合起來,再說服其它門派加盟進來。」魯長老點頭道:「這事情好辦!華山派的趙掌門疾惡如仇,俠肝義膽,一定會支持我們的,只是其它門派倒費事些。」楊聰點點頭,又道:「這陣子你要安排好人照顧好陳舵主,可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情來。」魯長老道:「幫主,這事情你放心,韓兄弟會照顧好他的。」楊聰聽了點點頭,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好好想一想下一步怎麼行動。」魯長老聽了,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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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嵩山盟約(六)

               


    楊聰見魯長老退了出去,才掏出懷裡那塊夏敏的碧玉看了看,嘆了一口氣,把它又放入懷裡,他以前對彌勒教的人恨之入骨,曾經暗暗發誓殺光彌勒教的人,可是當他知道夏敏就是彌勒教教主的女兒的時候,便有了幾分矛盾,特別是他知道魏老闆夫婦、金針聖手、宋三橋和劉二夫婦這些對自己有過恩的人都與彌勒教有關的時候,便不想與彌勒教的所有人為難,而且他見彌勒教的人雖然殺了不少各門派的人,卻從沒殺過丐幫的的人,知道這是因為他們是看在夏敏的面子上才不與丐幫為難,便不想與彌勒教的人發生矛盾,因此遲遲不願去找彌勒教的人報仇,特別是不忍心讓夏敏傷心,但現在見他們居然也向丐幫開始大肆下毒手了,知道自己與夏敏的情緣已盡,是到了兵戎相見的時候了,心裡便感到一陣難過,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楊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便問道:「是誰?」只聽見門外傳來了翠兒的聲音,只聽見她低聲道:「公子,是我!我剛才熬了一鍋蓮子粥給大家吃,我順便端了一碗來給你喝。」楊聰聽了連忙打開門,他聽到翠兒的聲音才想了起來,自己這幾天一直忙著丐幫的事情,把她給冷落了,雖然她一直在丐幫的總舵,可是彭長老和魯長老等人一直對她起疑心,雖然眾人嘴上不說,表面上也對她很客氣,可是畢竟翠兒也瞧了出來,但她一直裝作不知道,因此楊聰常常儘量抽時間陪一陪她,現在自己好幾天沒陪過她,她心裡一定無聊得很。楊聰突然想起翠兒畢竟是彌勒教的人,何不借與她聊天之機會,瞭解一下彌勒教的情況呢!楊聰連忙打開門,見翠兒端著一碗清香的蓮子粥站在門外,連忙把她讓進來,笑道:「翠兒,這幾天我很忙,沒時間陪你聊天,你不怪我吧?」翠兒朝他抿著嘴笑了笑,道:「公子,你趁熱吃吧!這蓮子粥很好喝的。」說完她把粥放在桌子上。

    楊聰問道:「你喝了沒有?」翠兒笑道:「我早喝過了,而且剛才我還端了一碗給陳舵主和韓舵主喝,他們都說好喝呢!」楊聰見她突然變得如此懂得體貼關心人,全不計較眾人對她的起疑,知道全是為了自己的緣故,頓時十分感動,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翠兒,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女孩!」翠兒見楊聰深情地看著自己,只道是他對自己已經有了感情,心裡暗暗喜歡,低著頭輕聲說:「公子,你趁熱喝了這碗粥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楊聰輕輕地握著她的手低聲道:「翠兒,眾人這陣子心情不好,因此他們對你有一些冷漠,你別放在心上。」翠兒把頭輕輕地靠在楊聰的胸口上,低聲道:「公子,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願意在公子身邊服侍你,其他人我不會與他們計較的。」楊聰見她一片痴情,而且為了跟自己,不惜得罪五毒仙子反叛出教,有些於心不忍,便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前,心想:這世上真是造化弄人,明明是相愛的一對,卻無法在一起,自己與夏敏幾死一生,原以為會是美滿的一對,如今不僅形同陌路人,而且還要兵戎相見了,而自己不愛的人卻對自己愛得死心塌地。

    他不忍心傷了翠兒的心,輕輕嘆了口氣,耳朵旁彷彿又突然聽到了怡紅院裡的那個荷花姑娘婉轉淒涼、纏綿悱惻的歌聲:「清清河邊草,幽幽情難了,與君生別離,思君催人老。如今見君面,心頭亂如草,意恐與君絕,相思銀發早。常思伴君側,歲歲祝君好,舉案亦齊眉,白頭共偕老……世間情難了,生死陪到老!」眼下這翠兒對自己一片痴心,而自己對夏敏卻是唸唸難忘,這卻如何是好。楊聰輕輕地把翠兒扶開,輕聲道:「翠兒,我正想找你呢!想問你一點事情,不知道你知道麼?」翠兒輕聲道:「不知道公子想問什麼?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公子的……哎呀!公子,粥都涼了!你快把粥喝了!」楊聰笑道:「好!」於是他便把那碗粥喝了,然後把翠兒按坐在椅子上,道:「來!你先坐下!」說完楊聰也坐在她旁邊,道:「剛才陳舵主從西南來,你都看見了?」翠兒點點頭,楊聰嘆了一口氣道:「彌勒教殺了我們丐幫西南分舵的幾十個兄弟,還抓走了我們的龍頭長老,你聽說了麼?」翠兒點頭低聲道:「我聽韓舵主說了。」

    楊聰嘆道:「這彌勒教也欺負我們丐幫太過分了!他們先是殺了我的父親和我們鏢局幾十名鏢師,我還沒找他們算帳,現在又殺了我們丐幫好幾十人,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翠兒聽了楊聰的話,似乎明白楊聰要問她什麼,便道:「公子,你是不是問我關於我們彌勒教的事情?」楊聰點點頭,道:「這彌勒教的行蹤詭秘,我們各門派一直在打探他們的消息,卻一直查不到他們的行蹤,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除了你們苗家寨之外,你還知道那些門派或幫會是彌勒教的?」翠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們教中一向嚴密得很,就是我們寨主,恐怕也不知道教中其它組織的秘密。」楊聰聽了又問道:「你知道你們彌勒教的總壇具體位置在哪裡麼?你有沒有在你們寨中見過詳細的地圖?」

    翠兒仍然搖搖頭道:「我們寨中除了我們寨主和我娘之外,誰也不知道總壇的具體位置在哪裡,我娘以前跟著老夫人從總壇來,但從不對其他人提起總壇的具體位置,連我爹也不例外,我只聽我娘說過,我們的總壇設在川藏交接的一座大雪山之上,那雪山頂上終年白雪皚皚,從不融化,四周的冰雪堅如岩石,近百年來從來沒有人上過那裡,而且我們的教主也很少下山,他終日戴著人皮面具,除了幾大護法之外,很少有人看見過他的真面目。」楊聰突然想起自己在四川成都城裡見到夏敏父親的情景,想來他戴面具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可惜當初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大仇人。

    楊聰問道:「你們彌勒教大概有多少教眾,你知道麼?」翠兒笑道:「公子,不是我誇口,我聽我娘說,屬於我們彌勒教的教眾不下五萬人,但是都分散在全國各地,總壇周圍大概只有五千到一萬人。」楊聰聽了暗暗吃驚,心想:這彌勒教如此龐大,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也只有朝廷才能與他們抗衡。楊聰突然想起了那朱佑樘來,心想:看來也只有他才能幫助自己滅了這彌勒教,但丐幫中明明有一條幫規,丐幫弟子不得結交官府。段二也告訴過自己,因為歷代朝廷對江湖中各門各派和各幫派也有所顧忌,常常利用各幫派或門派來鎮壓各地反對朝廷的勢力,或者挑撥各幫派互相慘殺,丐幫以前也曾經先後幫助過張士城和朱元璋反抗元朝的勢力,但張士城建立大周后,見丐幫的勢力過大,殺害了丐幫的畢幫主和幫中的長老。丐幫隨後轉幫朱元璋對付張士誠,但朱元璋當了皇帝后,對丐幫也大肆屠殺,使丐幫幾乎遭到滅亡,因此丐幫定下了這條幫規,以免被朝廷的利用。

    楊聰突然想起了五毒仙子來,便問道:「翠兒,你們寨主也是彌勒教中的護法,她在教中排名第幾位?」翠兒聽了道:「我們寨主原來不是教中的護法的,但這幾年教中原來的護法先後去世了,所以前年教主才升我們寨主為護法,她原來承襲老寨主『龍彪將軍』的封號和西南堂主之職位,後來才提升為護法的。」楊聰聽了問道:「那原來的幾個護法你知道麼?」翠兒點點頭道:「我聽我娘說,我們彌勒教原來共有十大護法,第一大護法叫左勇剛,武功最高,聽說十多年前突然死在玉門關外,第二大護法就是上次在少林寺與武當派的掌門青松道人動手的那個老太婆,叫明玉蘭。」楊聰聽了吃了一驚,問道:「上次在少林寺,你也去了麼?」翠兒點點頭,道:「我就在那幾個丫鬟之中,只不過當時我們蒙著面紗,公子你不知道我而已。」楊聰也記得夏敏當時確實帶了幾個吹簫彈琴的丫鬟一起上了嵩山,楊聰心想:這叫明玉蘭的老太婆武功詭秘,幾乎與青松道長打了平手,看來這左勇剛武功更高,好在他十多年前已經死了,否則更是一個勁敵。楊聰卻不知道,這左勇剛正是十多年前劫他父親的鏢之時被汪直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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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嵩山盟約(七)

               


    翠兒繼續道:「第三個護法叫諸葛俊,也死去十多年了,聽說是在四川的劍門關被人殺的,他的武功也很厲害的。」楊聰笑道:「這諸葛俊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他殺了。」翠兒搖搖頭,道:「聽說是死於官兵之手。」楊聰卻不知道,這諸葛俊正是自己的父親所殺,當年那一戰幾乎要了楊威的命。翠兒繼續道:「第四個護法叫褚時遠,就是上次在少林寺被公子打傷的那個使劍的老者,是四川青城派的名宿無塵道長的弟子,他的劍術在我們彌勒教眾護法中是數一數二的。」楊聰知道褚時遠的青城派劍法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確實劍術是一流的,自己若不使詐,也很難贏他。翠兒又道:「第五大護法叫宋三橋,公子你已經認識啦!」楊聰聽了點點頭,心想:這宋三橋位列於第五,武功定也不差,特別是他那把鐵扇點穴的功夫,似乎還在韓雪楓之上,此人也不可小看他。

    翠兒又道:「第六個護法叫于天龍,聽說兩年前死於崑崙派之手。」楊聰點點頭,道:「不錯!這於天龍死的時候,我當時就在場。」翠兒聽了,頓時吃了一驚,道:「哦!那於護法是怎麼死的?」楊聰聽了,便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翠兒聽了點點頭,道:「第七個護法聽說叫**,使的兵器是一把大旗子,我們也從沒見過,而第八個護法聽說叫三戒和尚,使一根粗大的禪杖,可能就是上次我們兩次碰見的那個大和尚。」楊聰點點頭道:「我猜也是他,這人是一個酒肉和尚,外家功夫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可惜只會使一身蠻力,碰到內家高手就吃虧了。」翠兒又道:「這第九大護法聽說叫上官劍南,死得最早,我娘說他二十多年前帶人潛入皇宮偷東西,被大內高手圍攻而死。」楊聰聽了點點頭,道:「那第十個護法是誰?」

    翠兒笑道:「第十大護法叫陸彪,公子你也見過啦!就是上次在少林寺前被你打傷的那個年輕的使劍大漢,我娘說他是天山派的劍客,但與公子相比就差多了。」楊聰正色道:「此人的劍術確實也很不錯的,當時我若不是使詐,也很難贏他的。」翠兒道:「但他們兩個打你一個人,還是輸啦!」楊聰笑道:「這你就不懂這其中的奧秘了,對了!那你們寨主和那個叫孫護法的老婦人怎麼也稱護法呢?」翠兒道:「孫護法是早幾年就升為護法的,聽說她前幾年不在教中,一直在西域,後來才回到總壇的,她現在在教中排名第二位,但我們寨主是前年才被升為護法的,我娘說寨主在教中排名第三位。」楊聰聽了,才知道那孫護法從西域回來,難怪她會那摩尼教的赤陽掌。

    楊聰聽了頓時吃驚不小,道:「你們寨主在彌勒教的護法中排名第三位?那現在第一位的是誰?」翠兒道:「我娘說就是那個叫明玉蘭的老太婆。」楊聰點點頭,道:「你們寨主一升就升為第三大護法,可見她在教中的地位顯赫。」翠兒點頭說:「因為我們寨主五年前練成了『七絕琴音』,其他人不是寨主的對手,而且還因為我們老夫人的緣故。」楊聰聽了頓時又吃了一驚,問道:「這與你們老夫人有什麼關係?」

    翠兒道:「我聽我娘說,我們老夫人原名叫龍紫裳,孫護法當年名叫孫黛云,當年她與那個叫明玉蘭的老太婆和孫黛云護法、還有一個叫金針聖手的人是老教主夫人身邊的使女,教中稱為四聖女,不僅姿色過人,而且武功高強,但她們不在教中任職,只跟在老教主夫人身邊。後來金針聖手突然離開總壇隱居了,老夫人也奉命嫁給了老寨主,孫黛云護法也嫁到西域去了,只有那個叫明玉蘭的還在總壇,後來她便任了護法之職。老夫人嫁給老寨主後,因為兩人感情不和,一直都不高興,而且她也不喜歡老寨主整天養著各種毒物,整天鑽研下毒的方法,很瞧不起老寨主,後來老夫人生下了寨主,才與老寨主好一點,可是還不到五年,由於練功走火入魔,便去世了。她死後歸葬回總壇,但我娘卻被留在了山寨中,寨主是我娘親手帶大的,他的許多武功也是我娘代老夫人傳授的,可惜老夫人死得早,我娘說她天資又笨,她傳給寨主的武功還不到老夫人的一半。」楊聰心想:好在她死得早,否則這五毒仙子可沒人能制服她。

    楊聰聽了點頭道:「原來他們見你們寨主武功高強,而且你們老夫人是總壇的聖女,才破格升你們寨主為第三大護法。」翠兒點頭道:「這大概是吧!」楊聰心想:這五毒仙子的母親當年多半是不願意嫁到苗家寨的,但是彌勒教的人為了籠絡和監視那「百毒聖手」苗云浩,逼迫她嫁到苗家寨,因此她鬱鬱寡歡,一直練功打坐,最後走火入魔而死,好在她也死得早,否則這五毒仙子的武功更厲害,難怪這五毒仙子練了一身詭秘的武功,原來是這樣學來的。楊聰又問道:「翠兒,那你娘傳過你們老夫人的武功給你嗎?」翠兒搖搖頭,道:「我娘除了傳給寨主之外,其他人誰也不傳,就是她自己,也很少使用這些武功。」楊聰點點頭,又問道:「翠兒,你們老夫人的武功是誰傳的?」

    翠兒道:「我聽我娘說,四大聖女的武功都是老教主和夫人傳授的,這四大聖女教主原來打算讓她們一輩子跟在教主夫人身邊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把我們老夫人和孫黛云護法嫁了出去,我娘說,孫黛云護法倒是自願嫁到西域去的,因為她跟那個什麼王子有了私情,教主迫不得已,才放她下山的,但我娘說我們老夫人是不願意到我們山寨來的,但教主要她以大局為重,她才來到我們山寨的。」楊聰心想:這件事情我早已猜到了,哪還要你說?又問道:「翠兒,你聽你娘說過你們教主的武功怎麼樣麼?」翠兒搖搖頭道:「我娘只是說,我們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測,教中無人是他的對手,普天之下已經是少有對手的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楊聰知道翠兒所說的不會是假的,因為明玉蘭和那叫孫黛云護法的武功已經如此厲害了,那彌勒教教主的武功高是非比尋常。

    楊聰又問了一些彌勒教的其它情況,但翠兒也知道得有限,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楊聰與翠兒閒聊了一會兒,突然,只見彭長老走了進來,朝楊聰道:「幫主,外面有兩名少林派的弟子要見你,他們說有重要的事情,但要親自見到你才說。」楊聰心想:不知道智空大師又有什麼事情?便連忙道:「快請他們進來!」翠兒見此情景,便端著碗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只見彭長老領著兩個僧人走了進來,楊聰仔細一看,發現這兩個僧人正是上次來過的悟性、悟空兩人。兩人朝楊聰合什為禮,道:「小僧悟性、悟空見過楊幫主!」楊聰連忙還禮,請兩人坐下,彭長老也派人送來了茶,楊聰問道:「兩位師父遠道而來,不知有何事?」那悟性站起來道:「小僧奉方丈大師之命,特來邀請楊幫主四月初八前往嵩山,有要事相商,因為此事關系到武林同道的生死存亡,方丈大師怕小僧等人遺失信件,怕那信落入奸人手裡,因此沒有親手書寫,令小僧前來相告。」

    楊聰聽了,知道此事情多與彌勒教有關,前陣子趙小豐已經派人上嵩山把華山派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智空大師,想來智空大師準備把人集中起來,一起商量對付彌勒教。於是便問道:「方丈大師還請了哪些門派的人?」那悟性道:「這次方丈大師只請十大門派的掌門人和楊幫主,因為事情關係極大,因此方丈大師叮囑楊幫主和各大門派的人秘密前往,儘量不要讓外人知道是上少林寺,最好能喬裝前往。」楊聰和彭長老聽了,知道此事定與彌勒教有關,便道:「多謝兩位師父前來送信,請兩位師父轉告方丈大師,我一定如期前往。」那悟性、悟空兩人聽了,便起身告辭出去了。楊聰算了算日子,眼下已經是三月末了,離四月初八也不遠了。彭長老送了兩人出去後,然後折身回來,道:「幫主,瞧這情形,智空大師是召集十大門派的人與我們丐幫共同對付彌勒教,這對我們大大的有利。」楊聰點點頭,道:「這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彌勒教四處屠殺江湖中人,已經激起了武林公憤,看來他們的末日到了。對了!柳舵主他們什麼時候能趕到?」彭長老道:「怕還要兩天!」楊聰點點頭道:「等大家來了,就好好商量此事,順便也重新分配一下幫裡的幫務,自從簡長老去世後,幫中執法長老之職也一直空著,而且龍頭長老現在生死不明,幫中許多事情要處理,得先選一個人來代替他的位置處理幫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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