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情錄 作者︰阿志 (連載中)

8591 2008-9-2 02:26: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30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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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雪山決戰(十八)

               


    眾人見此情景,都吃了一驚,楊聰見這四人突然互相攻擊,然後軟倒到地上,嘴角和鼻子儘是血,瞬間臉色如白紙,便一動也不動了,知道是這四人互相出掌震斷了對方的心脈,已經氣絕而死。楊聰頓時也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四人如此剛烈會自殺而死,頓時心中有些後悔,想來這阮虎剛才所說的話也有大半是真的,這四人在自己父親死後一直在尋找自己,卻一直找不到自己,現在卻被自己誤會了,因此甘願以死來明志。楊聰見這四人已死,心中覺得有些內疚。他掃視了一眼明復夏身邊的彌勒教眾人,見他們一個個渾身是傷,特別是見夏敏和魏老闆夫婦、宋三橋等人渾身是血,淒然地立在明復夏身邊,頓時生了憐憫之心,特別是他的兩眼與夏敏的雙眼相碰,見她的雙眼儘是怨恨,更是不忍心見她被眾人殺害。

    楊聰朝彌勒教眾人喝道:「你們誰只要放下手中的兵器,從此脫離彌勒教,我們可以放你們下山,饒你們不死!」那彌勒教眾人看了楊聰一眼,一齊長笑道:「我們生是教中的人,死是教中的鬼,企能向你們這幫朝廷鷹爪屈服?」青松道長一抖長劍喝道:「我們給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如果再執迷不悟,可別怪我們趕盡殺絕了!」那彌勒教眾人一齊朝青松道長喝道:「我們願為教主而死!」趙小豐對楊聰道:「盟主,這些邪魔教徒已經不可藥救了,你不必再費口舌了,除魔不盡,後患無窮,全都殺了!」各派弟子舉著兵器也跟著吼道:「殺盡魔教惡魔!」說完一個個持著兵器慢慢上前。楊聰見魏老闆夫婦白髮蒼蒼的立在夏敏身邊,渾身是傷,便道:「魏老闆、老夫人,當年我流落到江湖,承蒙你們收留,待我如親人一般,我至今仍然不敢忘,現在彌勒教大勢已去,你們何必還苦苦地替他們賣命呢?你們只要從此不再為彌勒教賣命,我可以放你們下山,保證不傷害你們。」

    那魏老闆朝楊聰哈哈慘笑道:「可恨我魏中有眼無珠,當年把你收留在錢莊,才招來今天之禍,即使教主不怪罪於老夫,我魏某哪還有臉苟活於世上?」說完只見他大步走到明復夏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朝明復夏「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頭,高聲道:「屬下魏中有眼無珠,害得我教招來今天之橫禍,魏中死有餘辜!請教主和公主保重!」說完只見他直起身子,右掌一揚,竟自向自己的「百會穴」拍去,片刻便軟倒到了地上。這「百會穴」乃人體的死穴,只要被外力撞中便會受傷,重則死亡。眾人均愣住了,沒想到這魏中會自殺,明復夏見那魏中跪在面前揚手向自己的天靈蓋拍去,也不阻攔,只是冷冷地看著,眾人均暗暗感到納悶,魏夫人見魏中突然揚掌自殺,連忙搶步上前,扶起他搖了搖,悲痛地叫道:「老頭子!老頭子!」她見魏老闆已經氣絕身亡了,也朝明復夏和夏敏磕了三個頭,道:「教主保重!公主保重!」說完她右手一揚,手中的龍頭枴杖也飛快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頓時也慢慢軟倒在魏老闆的身邊。

    眾人連連見這兩人自殺身亡,均驚呆了,也忘記了上前動手了。那彌勒教眾人見魏中夫婦在明復夏面前先後自殺身亡,明復夏也不出手阻止,本來以他的身手完全能阻止兩人自殺的,但他一直冷冷地看著兩人先後自殺而死,均感到納悶,卻不敢出聲,只道是明復夏冷酷無情。眾人哪裡知道,明復夏見此時眼前大敵壓境,各派弟子還有近兩千人,而彌勒教的弟子已經不到兩百人了,而且一個個渾身是傷,遲早是死在眾人的手中,這魏中夫婦自殺而死也好,倒免死於敵人之手,因此也不制止,二來也讓他們在死前了卻了一樁心願。楊聰見魏老闆夫婦也自殺身亡了,不免感到傷心,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護夏敏,眼見眾人一個個持兵器把彌勒教眾人包圍住,只要一聲令下,用不了一個時辰,這些人便會一個個死於眾人的刀劍之下。

    他只得長劍一抖,朝明復夏喝道:「老魔頭,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彌勒教所有的罪惡都是你指使他們所為,你死到臨頭了,難道還想讓他們跟你一起送死嗎?你是自己了斷呢?還是待我們動手取你的狗命?你如果有種!就撕下你的面具,與我們單獨一決高低!如果你贏了,我們就饒了你們!」明復夏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楊聰之意,他然後哈哈大笑道:「好!那老夫就與你們賭一賭,你們如果有人勝了老夫,老夫就自刎了斷,但你們必須放了其他人下山,如果老夫贏了,老夫就解散彌勒教,從此退隱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中的事。」他剛才見楊聰為了救夏敏不惜得罪玉虛子和天虹道人兩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均是為了夏敏,他見此時已經大難臨頭了,什麼榮辱富貴、名利聲譽在他眼裡已經不重要了,此時他心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夏敏平安無事。明復夏的聲音剛落,趙小豐一抖長劍道:「盟主!萬萬不可答應了他!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老魔頭向來出爾反爾,行事詭秘莫側,等他們下了山,便會重新糾集餘孽向我們下毒手!咱們千萬不可上了他們的當!」明復夏聽了冷笑一聲,道:「好啊!那咱們再來決一個生死吧!你們要殺老夫!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這明復夏的武功奇高,剛才眾人均見識了他的厲害,南少林寺的玄恩大師昨晚不知道這明復夏的厲害,一不小心輕敵大意,便死在了他的手裡,要殺這明復夏絕非件容易的事,而且他身邊還有約兩百名教徒,一個個均是好手,這些人明知道一死,必然拚死力戰,眾人即使殺了他們,恐怕自己也要死傷好幾百人,而且場中許多均知道夏敏和楊聰過去的關係,知道楊聰是有意要放夏敏一條生路。青松道長權衡了厲害關係,知道雖然眾人今天搗毀了這彌勒教的總壇,但這彌勒教其他教徒還甚多,如果這明復夏真的解散了彌勒教,也消除各派許多的麻煩,青松道長也道:「好!明教主!你如果勝得我們,而且言而有信解散你們彌勒教,我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天虹道人聽了青松道長的話,連忙道:「青松掌門,趙掌門所說的沒錯,咱們萬萬不可上了這老魔頭的當!與這邪魔妖教講條件,無疑是與虎謀皮!」明復夏聽了天虹道人的話,朝他冷冷地道:「我彌勒教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老夫一言九鼎!豈是失言而肥之輩?」若是在平時,天虹道人明復夏根本不放在眼裡,但眼下他為了夏敏,只得委曲求全了。智通大師知道這明復夏雖然是魔教中人,但也是一言九鼎,便合掌道:「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上天有好生之得,你們如果肯放下屠刀,那我們就饒了你們的性命。」恆山派的林忠賢、黃山派的沈碧雲、峨眉派的靜玄師太、衡山派的慧清師太、崆峒派的燕揚天等人見自己帶來的好手已經傷亡了大半,均暗暗心痛,眼見這彌勒教還有許多高手,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現在見這明復夏肯主動解散彌勒教,也不想再打了,都紛紛贊同智通大師的話,天虹道人和趙小豐見大半人已經不願意再打了,內心雖然不甘心,但也只好作罷。

    楊聰生怕眾人再有其它意見,導致節外生枝,便不好放走夏敏了,他一抖長劍道:「好!老魔頭!咱們來決一生死!你害死了我爹爹,今天我要替我爹爹報仇,如果我輸了,只怪我學藝不精!你如果輸了,就自己了斷吧!」明復夏長笑道:「好!你們如果有人單打獨鬥能勝了老夫,老夫死而無怨!」說完只見他左手一抹,撕下臉上的面具,他朝楊聰長笑道:「進招吧!」眾人見明復夏撕下了面具,便露出了一張陰沉冷鷙、削瘦白淨的臉來,眾人見他的雙目精光閃閃,不怒而威,霸氣逼人,雙眼神蘊異常,知道他內功奇高。楊聰瞧他的臉光滑白淨,並無一點斑點,上次他在四川成都城裡臉上奇醜無比,想來是故意裝扮而成,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年紀大約有六十歲左右,只是皮膚白淨些,想來是常年戴著面具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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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雪山決戰(十九)

               


    楊聰一抖長劍,喝道:「看招!」他長劍一點刺了過去,這一劍凌空刺下,勢似奔雷,變化奇幻,頓時長劍捲起了一片片寒光,冷氣森森,寒光閃閃,劍花錯落,翩如驚鴻,矯若游龍,迅逾飄風,他使的是田桂華傳授與他的神龍劍法,這神龍劍法絕跡江湖已經近百年了,因此誰也沒見過,這神龍劍法當年橫行江湖,幾乎無人可與匹敵,劍招確是驚人,迴環運用,奇正相生,劍法兇殘無比,劍勢如虹,似實似虛,奇詭絕倫,招招狠辣,每一招都藏有幾種不同的變化,嚴似靈蛇,如龍蛇疾舞,閃動不定。明復夏沒想到楊聰的劍術竟然精妙如斯,連忙展出平生絕技,摺扇連忙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反刺楊聰的要害,腳下移形換步,捷似靈猿,身法怪極,倏進倏退,閃展騰挪,無不恰到好處。眾人只見楊聰手中的一柄長劍飄忽如風,劍劍辛辣,一劍快似一劍,奇妙絕倫,如靈蛇疾吐,劍光揮霍,劍氣縱橫,劍鋒所到之處,力道卻是非同小可,隱隱似聞風雷之聲,劍勢奇詭之極。

    明復夏手中的摺扇也迅如掣電,扇走連環,點、刺、劈、撩,翩如驚鴻,矯若游龍,點打三十六道大穴,輕靈迅捷,招數奇詭絕倫,夭矯如龍,凌厲無比,勁風颯然,認穴奇準,每一招都是極精妙的上乘功夫。眾人但見兩人拆招出招迅如電光石火,快似兔起鶻落,瞬間拆了一百多招,鬥得難分難解,眾人但見兩條人影如兩條長龍在撕殺,也看不清楚誰是誰了,但聽得一片「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只見楊聰的一柄長劍猶如神龍戲水,飛虹盤空,鳳舞鸞翔,翻騰飛舞,盤旋如鷹鶴迴翔,陰陽開闔,配合得天衣無縫,身法變幻不定,出招拆招恰如行云流水,揮灑自如,劍勢有如狂風驟雨,左擊右刺,已達到「心劍合一」的上乘功夫,真個是靜如山嶽,動若江河!

    而明復夏身如流水行云,手中的摺扇招勢輕靈翔動,招裡藏招,式中套式,奇幻莫測,出手奇快,勢道雄渾,嗤嗤嗤聲響不絕,宛似千萬條銀蛇亂掣,當真是匪夷所思!功力之深,實已到了震世駭俗的地步!這兩人都是當世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旗鼓相當,每一招都蘊藏著極凶險的殺機!真如一場龍爭虎鬥,但見楊聰的長劍矯如神龍飛舞,大開大闔,劍尖上幻出點點寒星,長劍矯夭飛舞,直如神龍破空一般,招數古樸,內藏奇變,迅捷無倫,猶如雷轟電閃,快速無倫,行動快極,身法如鬼如魅。而明復夏的摺扇變化多端,凌厲無倫,聲若龍吟,悠悠不絕,在朝陽下泛出閃電似的光芒,這一場惡戰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心驚膽顫。

    這兩人是當今武林中兩大絕頂高手,拼起命來真是驚心動魄,直打了三百多回合也分不出勝負,雙方均盯著場中的惡鬥。突然,眾人只聽到「噹」的一聲脆響,接著見楊聰手中的長劍和明復夏手中的摺扇均震飛上了天空,接著只聽見兩聲清嘯,只見兩人已經比拚上了拳腳來。明復夏腳下飄飄,雙手忽然如鉤,忽然如指,忽然如掌,雙手拿抓點戳,勾劈制挑,變化多端,突然如判官筆,突然如刀如劍,攻勢凌厲之極,而楊聰的雙手也是時而變掌,時而變指,點打斬戳,縷縷罡風如箭如刀,綿綿不斷,剛柔兼濟,閒灑飄逸。兩人越打越快,罡風如驚濤駭浪,每一招每一式均含著殺機,拳來掌往,運掌如風,出拳如電,挾著開碑裂石的真力,只震得四周飛砂走石,兩人越打越近,突然「啪」的一聲便一定也不動了,眾人只見楊聰和明復夏兩人此時雙掌相對,雙腳如生根一般紮在地上,兩人沉腰坐馬,掌峰相對,四目怒瞪,如鬥雞一般,已經比拚上了內力來,一個個均愣住了,都盯著場中的兩人。

    要知道兩人均身懷上乘的內家功夫,內功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均深不可測,這一比拚上內力來,這招數的精妙已經全無用了,全憑內力的高低決定勝負和生死,很快就會分出生死來,一個個均緊張了起來。場中雖然有上千人,但一個個鴉雀無聲,只見楊聰和明復夏兩人的臉上漸漸變得紫紅起來,發出了微微地喘息之聲,慢慢地兩人的雙掌也灼熱如烙鐵,只見兩人均大汗淋漓,漸漸濕潤了衣衫,須臾兩人的頭頂上也熱氣騰騰起來,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氣,眾人均又吃了一驚,瞧這情形兩人練的竟然是同一種內功。過了半盞燈的工夫,只見明復夏頭上的熱氣越來越濃,變成白霧蒸蒸了,他的臉上黃豆大的汗水也滾滾而下,腳下也慢慢陷入了地裡一半寸,而楊聰雖然也大汗淋漓,但明顯頭上的熱氣比明復夏少得多,而且穩如泰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時楊聰已經穩站了上風,兩人每流一滴汗水,功力就消耗一分,待汗水流到無可流之時,那便是油盡燈枯、斃命之時了,瞧場中的情形,用不了半個時辰,這明復夏就會內力耗竭虛脫而亡。

    那彌勒教的人也看出明復夏已經處於下風了,均焦急萬分,但誰也不敢上前,因為一來兩人是單打獨鬥,誰也不敢上前相助,二來這兩人此時已經到了性命相博的關鍵時刻,周身是罡氣,堅逾鋼鐵,就是利箭射到兩人的身上,也會被震落到地上,誰只要一碰到兩人的身上,便會被兩人身上的兩股強大罡氣震傷,當年這明復夏與汪直在玉門關外比拚內力,那三戒和尚一杖打在汪直的身上,自己反被震飛到幾丈之外昏死過去,差點喪了命。此時場中的情景是一方喜一方憂,青松道長等人見楊聰穩佔了上風,一個個均鬆了口氣,都等著這明復夏到那油盡燈枯的時候,而那彌勒教眾人卻是一個個心急如焚。眾人均盯著場中的兩人死拼內力,楊聰此時也感覺到這明復夏的內力在一分分的耗竭,知道再過半個時辰自己的大仇就得報了,更是催發體內的內力向他攻去,明復夏更是吃緊。突然,眾人只見夏敏突然搶過身邊一個彌勒教徒手中的長劍,箭步如飛奔入了場中,雙手分別持著一柄長劍向楊聰和明復夏兩人奔去,瞬間便躍到了兩人的跟前。

    眾人均吃了一驚,這一突然的變故誰也沒想到,等眾人明白過來之時,夏敏已經衝到了兩人的面前了,眾人一個個暗叫不妙,趙小豐和青松道長等人知道這夏敏是眼見自己的父親就要死在楊聰的掌下了,要上前幫明復夏,卻不知道兩人此時是生死相博的時刻,這長劍無論砍到誰的身上,她都會被兩人身上兩股強大的內力震飛,甚至會被震傷,兩人此時的內力正如水庫中的洪水一般,只要誰一碰過去便如決堤壩的洪水洶湧而出。眾人見夏敏奔到楊聰和明復夏兩人面前,一個個均嚇了一跳,宋三橋和明玉蘭等人知道夏敏想幹什麼,均驚叫道:「公主!萬萬不可……,」說完幾人搶步上前,想拉住夏敏,但均已經遲了。

    只見夏敏躍到楊聰和明復夏兩人的面前,突然揚起手中的兩把長劍分別向明復夏和楊聰兩人的手臂斬去,眾人見此情景,均驚叫出聲來。青松道長等人以為這夏敏奔到場中,是要用長劍刺傷楊聰,以幫助明復夏脫離楊聰內力的控制,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同時向明復夏和楊聰兩人的手臂斬去,一個個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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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雪山決戰(二十)

               


    楊聰和明復夏兩人正在做殊死的搏鬥,突然見夏敏提著長劍奔了過來,均暗暗覺得不妙,明復夏知道厲害關係,此時兩人周身是罡氣,身體各部分堅逾鋼鐵,他知道夏敏奔過來是想用劍刺傷楊聰,以達到解救自己的目的,但這一切不僅無濟於事,而且還會反傷到夏敏的性命,他此時苦於無法開口,心裡只好幹著急。而楊聰見夏敏提著長劍朝兩人奔了過來,頓時內心感到一陣悲涼,心想:我雖然對她一片痴情,但在緊要關頭,她心中到底還是向著她的父親,自己在她的心中只不是一個過客而已。他內心頓時覺得像壓一塊石頭一般,楊聰這一分心,便被明復夏趁機催發內力猛攻了過來,楊聰一咬牙,便連忙凝神又催發體內全部的內力反攻過去,要把明復夏傷於自己的掌下。

    兩人互相催發內力正在做最後的一博,見夏敏飛快地奔到兩人面前,滿眼是淚水,她盯著兩人一會兒,突然只見她一閉眼,提起兩把長劍飛快地向兩人的手臂斬去,楊聰和明復夏兩人均大吃了一驚,要知道她這雙手一斬下來,要麼她被兩人強大的內力所反彈震傷,甚至死亡;要麼兩人的手臂被她斬斷,變成殘廢,但多會是她被兩人的內力所傷。楊聰和明復夏兩人見此情景,均嚇得臉色大變,兩人頭腦中都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不能讓她死於非命!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硬撤了掌力,但此時兩人正是生死相博的時刻,內力如決堤壩的洪水,兩人同時猛地一撤內力,便被自己強大的內力所反彈而傷了內臟,頓時兩人橫飛摔出十幾丈之外,結結實實地摔到地上,楊聰口吐鮮血,「哇」的吐了幾口血,明復夏「哇」的吐了幾口鮮血,當場昏死過去了。楊聰連連吐了幾口鮮血,掙紮著爬起端坐好,閉目運氣調息,護住自己的心脈。

    這一突然的變故,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眾人均始料不及,雙方的人見楊聰和明復夏兩人突然橫摔了出去,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和鼻子都流出血來,知道兩人內傷傷得極其嚴重,眾人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那彌勒教眾人和夏敏見明復夏突然昏死過去了,都大吃了一驚,夏敏嚇得臉色煞白,慌忙丟下手中的長劍朝明復夏奔了過去,抱起明復夏哭道:「爹爹!爹爹!你醒醒啊……。」宋三橋和褚時遠、明玉蘭三人也飛快奔到明復夏面前,明玉蘭一把夏敏拉開,道:「公主!你快讓開!」夏敏聽了頓時醒悟過來,她連忙閃到一旁,明玉蘭左掌一翻,竟拍在明復夏背後的「靈台穴」之上,宋三橋和褚時遠也連忙飛快地點了明復夏的「人中」、「印堂」、「風池」、「關元」等穴道,然後兩人飛快地伸出右掌,搭在明復夏的「命門」和「丹田」穴之上,三人閉目凝神向明復夏體內輸送真氣,好像周圍無人一般。

    楊聰摔飛到地上之後,只覺得胸口好像快要爆炸一般,五臟六腑如千鈞之力壓住,呼吸受阻,鬱悶之極,他「哇」地吐了幾口血,便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暈了過去,他連忙盤膝端坐好,閉目運氣護住心脈,行氣活血。丐幫眾人和青松道長、趙小豐等人見楊聰摔了出去,早已奔了過去,魯長老和趙小豐見楊聰掙紮著端坐好運氣療傷,兩人便飛快地伸出右掌拍向楊聰背後的「靈台穴」和「命門」,正想輸入內力替楊聰療傷。青松道長連忙伸手一把攔住,道:「萬萬不可碰他!」魯長老和趙小豐兩人聽了均吃了一驚,青松道長連忙道:「盟主此時正用最上乘的內功運氣護身,大家不要打擾他。」大家聽了連忙圍在楊聰的四周,眾人見宋三橋和明玉蘭等人此時也正在替明復夏療傷,趙小豐一抖長劍道:「大家殺盡這些邪魔妖孽!」青松道長一伸手把眾人攔住,道:「還是盟主的傷要緊!他們跑不了的!」趙小豐見眾人還有近兩千人,而那彌勒教還不到兩百人,而且這明復夏也已經受了重傷,便也放下心來。

    場中雙方均盯著楊聰和明復夏兩人,均低聲議論著,特別是那彌勒教的人,更是擔心明復夏的死活。過了約大半個時辰,楊聰突然睜開了眼,「哇」的一聲吐了幾口黑血,魯長老連忙問道:「幫主,你怎麼樣?」楊聰搖搖頭,好一會兒才苦笑道:「不要緊!」他掃視了一眼場中,見明復夏仍然昏迷不醒,宋三橋和褚時遠、明玉蘭三人正在替他療傷,夏敏持劍立在旁邊,她見楊聰「哇」的一聲吐了幾口血,便朝這邊不住地看過來,眼裡滿是淚水。楊聰見了她的目光,就好像如兩把利劍射入自己的心臟一樣,慌忙閉上眼睛仍然運氣調息。青松道長等人見楊聰剛才睜開了眼,知道已經無大礙了,都放下心來。眾人均朝彌勒教的人望去,那彌勒教眾人見趙小豐等人朝明復夏掃視了一下,一個個突然飛奔上前,把明復夏團團圍住。天虹道長冷笑一聲,道:「哼!你們別瞎折騰啦!你們這幫邪魔妖孽!誰也別想活著下山!」

    那彌勒教眾人一個個提著兵器朝眾人怒目圓瞪,神威凜凜。趙小豐一抖長劍朝眾人道:「常言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幫邪魔妖孽一個個均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咱們死傷了許多弟子才攻到了這裡,萬萬不可功虧一簣,大家合力除了這些妖孽!」眾人聽了,也一個個舉起兵器吆喝道:「殺盡邪魔妖孽!為死去的弟兄報仇!」說完眾人提著兵器朝彌勒教眾人慢慢逼近,楊聰雖然此時正在運氣調息,但身邊的一舉一動均瞭如指掌,他腦子飛快地思索著如何救出夏敏,卻一時間無法想出辦法來,那彌勒教眾人一個個持兵器團團圍在明復夏周圍,一個個怒目而視,眼看雙方就要重新動起手來。

    突然,眾人只聽見山下穿來「轟轟轟」幾聲巨大的響聲,那聲音驚天動地,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得眾人腳下的大地也震動了起來。眾人均吃了一驚,知道那是大砲發出的聲音,那聲音剛落,接著又是「轟轟轟」的幾聲,然後那聲音不斷地從山下傳來,接著聽到山下傳來無數的吶喊之聲,那聲音響入雲霄,似乎有好幾萬人。青松道長等人聽了一個個臉色大變,楊聰也連忙睜開眼掙紮著站了起來,青松道長和楊聰等人心裡均想:不好!這彌勒教的援兵到了!要知道眾人此時已經剩下不到兩千人了,而且昨晚打了一夜,一個個又飢又累,現在這彌勒教突然湧來了幾萬人,眾人那是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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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血案真相(一)

               


    那彌勒教眾人聽到這炮聲,一個個也不約而同地朝山下看去,楊聰見幾個峨眉派和衡山派弟子奔到了猩猩峽邊,邊跑邊高聲叫道:「不好啦!官兵來啦!官兵來啦!」那幾個弟子剛跑到猩猩峽邊,便見他們身後無數的官兵如螞蟻一般爬了上來,無數的利箭朝守在猩猩邊的眾人射去,頓時慘叫聲不絕,守在峽邊的眾人紛紛被射落到了峽谷之下,那些官兵瞬間便衝過了猩猩峽,見人就砍,手起刀落,如切豆腐一般,片刻把慧真師太和宋詩人等人砍落了峽谷,朝山上奔來。眾人見此情景,均嚇得臉色煞白,這些官兵看來是一路殘殺上山來,各派還有好幾百名傷者留在山下的城池堡壘裡養傷,無法參加昨晚的激戰,瞧這情形,多半是已經死與他們的屠刀之下了。

    丐幫的彭長老和翠兒等十幾人正在山腰上替傷者包紮,突然見這官兵如潮水般殺了上山,一個個也嚇得心驚膽顫,翠兒等人連忙向山上奔去,但那些官兵如猛虎般撲上山來,瞬間便沖上了半山腰,追到了翠兒等人的身後,楊聰頓時大驚失色,眼見無數的官兵追上了彭長老和翠兒等人,瞬間便如洪水般把他們給淹沒了,眾人想救也來不及了。楊聰在山上聽到翠兒的尖叫聲,知道她已經死於官兵的亂刀之下,頓時心如刀割一般。要知道翠兒背叛出彌勒教之後,死心塌地跟著楊聰,為他噓寒問暖,服侍他的生活,跟眾人出生入死,為眾人出謀劃策,特別是過飛鷹峽和猩猩峽、攻破彌勒教的城池這三處關鍵的時刻,均是她出的主意,楊聰對她印象已經大大改變了,因此便把她留在後面,怕她被彌勒教的人傷害了,現在眼見她慘死於官兵的亂刀之下,怎能不悲憤?

    眾人見這官兵如潮水般湧上了山來,一個個臉色煞白,都慌忙轉過身來,連背後的彌勒教眾人也忘了,那彌勒教的人見山下各派的弟子被衝上來的官兵所殺,也一個個感到納悶,一個個均想:這幫人不是與官兵是一路人嗎?怎麼狗咬起狗來了?一個個也愣住了,站在那裡看著場中的變化。瞬間那些官兵便衝到了山頂之上,迅速把眾人包圍了起來,一個個張弓搭箭朝眾人瞄準,卻並不動手。這時,明復夏已經被宋三橋等人救醒了過來,他也看見了眼前的場景,他連忙對宋三橋等人道:「快……快令大家……退進蓮花宮!」宋三橋見眼前大敵當前,連忙和夏敏扶起明復夏朝蓮花宮奔去,褚時遠高聲喝道:「教主有令!大家退入蓮花宮!」這彌勒教的蓮花宮是彌勒教的聖地,供奉著彌勒佛祖,平日除了議事招入之外,誰也不得進入,否則殺無赦。因此剛才彌勒教眾人雖然面臨著死亡,卻無一人敢退入這蓮花宮,現在見明復夏傳了命令,便迅速退入了蓮花宮裡。

    楊聰等人雖然見彌勒教眾人迅速退入了蓮花宮,反倒鬆了一口氣,因為免去了後顧之憂,只見那彌勒教眾人迅速退入了蓮花宮,便見那扇沉重的大石門緩緩地關了起來。楊聰等人正與那些官兵對峙,突然聽到官兵裡傳出一聲吆喝道:「朱大人駕到!」接著見那些官兵散開了一條路,只見一人年紀約五十多歲、留著三絡長髯、長臉俊目、劍眉橫飛、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泥金團扇、穿著一襲淡白色錦袍的漢子瀟灑地走了出來,卻正是那錦衣衛使朱驥。只見朱驥朝眾人掃視了一眼,長笑道:「各位為朝廷剿滅了這危害黎民百姓的邪魔妖孽,實在是奇功一件啊!皇上一定會賞賜大家的!」青松道長和玉虛子、林忠賢、慧清師太等人剛才見那官兵並不急於進攻,知道事情必定有原因,現在見是這朱驥帶兵,心中便鎮定了下來,各派向來不與官府為難,因此眾人均略鬆了一口氣。

    恆山派的林忠賢首先朝朱驥道:「朱大人,我們各派出生入死才攻破了這彌勒教的總壇,剛才正要殺盡這彌勒教的餘孽,不知道朱大人為何要令官兵殺了我們山下的各派弟子?」朱驥聽了乾笑一聲道:「剛才是手下的人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誤認為是這彌勒教的妖孽了,多有得罪!朱某在此賠罪啦!」說著他朝眾人抱拳作揖,慧清師太剛才見慧真師太等人死於官兵的亂刀之下,早已悲憤萬分,便冷笑道:「朱大人,只怕未必吧!我們衡山派和峨眉派均是女尼,你們難道也沒看清楚嗎?」朱驥聽了乾笑幾聲道:「師太不必生氣,這混亂之中你殺我、我殺你的,誤殺錯人是再所難免的。」

    慧清師太聽了頓時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好!我們各派也不敢向皇上要賞賜,現在就請朱大人令你的手下讓開一條道,讓我們各派下山吧!我們各派為了剿滅這彌勒教,已經死傷了一萬多人了,我們本來很快就要剿滅了這彌勒教的妖孽的,沒想到朱大人突然帶兵前來,那好得很啊!現在這彌勒教還有兩百多餘孽躲在裡面,就有勞朱大人你帶人剿滅他們啦!」朱驥聽了長笑道:「好!只要師太服了這一粒藥丸,你們衡山派從此聽從朝廷的命令,師太就可以帶領貴派的人下山啦!」說完只見他手一晃,便拿出了一粒藥丸來,眾人見那藥丸黑如墨炭,有拇指那麼大,眾人聽了他的話,均臉色一變,知道他手中的藥丸一定是毒藥,服了這藥丸,便只好乖乖地聽從他的話了。朱驥朝其他人掃視了一眼,長笑道:「不僅衡山派,還有峨眉派的靜玄師太、崆峒派的燕掌門、崑崙派的天虹掌門、武當派的青松掌門、恆山派的林掌門等各位英雄,只要你們服了這粒藥丸,歸順了朝廷,便可馬上帶領你們各派的弟子下山啦!各位辛苦啦!這彌勒教其餘的餘孽就由我們來剿滅他們吧。」

    眾人聽了臉色均一變,這才知道這朱驥的險惡用心,原來他想逼迫場中的各派掌門和主要名宿服下這毒藥,以達到控制各派的目的。眾人聽了均「哼」了一聲,崑崙派的天虹道人冷笑一聲,道:「我崑崙派雖小,但自創派以來,從來不與你們官府為難,也一直獨立於江湖之中,貧道雖然不才!卻也不會令我崑崙派辱沒於貧道之手,朱大人如果不肯放敝派下山,敝派也只有與你們周旋到底了!」崆峒派的燕揚天也冷笑道:「我崆峒派也不想與朝廷為難,但如果朱大人一定要與我們崆峒派過意不去的話,那我們也只要一死了!」林忠賢和玉虛子等人也鏗鏘有聲,不肯屈服於這朱驥的淫威。楊聰以前對這天虹道人和燕揚天有些看法,現在見他們寧死也不肯屈服,頗有骨氣,也暗暗佩服。

    朱驥朝眾人長笑道:「我勸各位還是考慮清楚啦!我來時皇上有聖旨,皇上說各位如果肯歸順朝廷,那就是朝廷的有功之臣,一定重重有賞,不肯歸順的門派,那就是與朝廷作對,就是朝廷的敵人,一律殺無赦!」眾人聽了均默不作聲,朱驥朝楊聰掃視了一眼,笑道:「楊賢弟,難道連你也不肯為朝廷效力嗎?皇上可是很賞識你啊!」楊聰見剛才翠兒和彭長老等人慘死在官兵的亂刀之下,內心已經悲憤之極,加上現在見他逼迫眾人服下毒藥聽從他的控制,那更無疑像傀儡一般,哪還肯聽從他的話?但又見山下黑壓壓的到處是官兵,足有好幾萬人,眾人如果不肯歸順他,眼見便大禍臨頭了,他腦子裡正左思右想,思考著對付這朱驥的辦法。

    突然,山下又傳來了三聲炮響,接著山下一聲接一聲高聲吆喝道:「皇上駕到!」眾人聽了更是吃驚不小,都朝山下看去,只見山下四個大漢抬著一頂軟轎飛奔上了山來,前後擁護著幾個錦衣衛,那軟轎飛快地過了猩猩峽向山頂而來,那軟轎所到之處,官兵均紛紛跪下。那軟轎飛快地上到了山頂之上,楊聰見走在轎子前面左首的一個老者年紀約有八十多歲了,穿一件腰身寬大的華麗青袍,上唇有一撮花白的鬍鬚,頭髮已經班白了,中等身材,體寬肥大,滿臉紅光,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土財主,卻正是那三十多年前少林派的叛徒元彪。另一個老者年紀約八旬,雙手過膝,天生異相,頷下含須,臉色猩紅,卻正是那三十年前號稱京城第一高手的「鬼爪手」南宮宇,不同的是這「鬼爪手」南宮宇此時腰邊掛著一把長劍。楊聰看到這兩個老者,頓時吃驚不小,這兩人正是當今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身邊的兩大侍衛,他上次在南京城裡還見過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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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血案真相(二)

               


    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兩人突然見這元彪出現在這裡,均互相看了看,合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那元彪也朝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兩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便恭敬地立在那軟轎旁。只見那軟轎在官兵當中落定,朱驥與那些官兵紛紛跪下,齊聲喝道:「參見皇上!」只聽見轎子裡傳來那朱佑樘冷冷地聲音道:「都起來吧!」那些官兵聽了便齊聲站了起來,只聽見那朱佑樘在轎子裡又問道:「朱大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朱驥連忙恭敬地道:「回稟皇上,他們均不肯歸順朝廷統領!」那朱佑樘聽了「哦」了一聲,便見那朱佑樘掀開簾布,走出了轎子來。他朝眾人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楊聰的臉上,他朝楊聰冷冷地道:「楊公子,難道你也不肯為朝廷效力麼?」

    楊聰見果然是這朱佑樘,連忙恭敬地道:「皇上,草民等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朝廷作對,還請皇上看在我們這次替朝廷效力、攻破了這彌勒教總壇的份上,放我們下山去吧!」朱佑樘聽了「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江湖中各門各派不服從朝廷的管束由來已久,只是羽翼尚為豐滿,不敢反叛朝廷而已,但這幾十年來,與朝廷作對的許多欽犯均出自你們當中的各門各派,你們丐幫也不例外,你們如果歸順了朝廷,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一律殺無赦!」楊聰見朱佑樘一臉的冷峻掃視著眾人,魯長老聽了頓時大怒,他一指朱佑樘罵道:「狗皇帝!上次你差點命喪於彌勒教妖孽之手,是我們幫主救了你,你還記得麼?」眾人見魯長老指著這朱佑樘大罵,均暗暗叫不妙,這朱佑樘一發起火來,一聲令下,眾人馬上就要遭殃了。

    楊聰心裡也暗暗覺得不妙。果然,朱佑樘朝楊聰和魯長老兩人恨恨地掃視了一眼,然後道:「楊公子,你曾經救駕有功,朕可以放你們兩人下山,但其他人如果不肯歸降朝廷,一律與彌勒教的妖孽一樣,格殺無論!」那朱佑樘說完便拂袖轉身入了轎子,他在轎子裡朝朱驥道:「朱大人,再問一遍他們,有誰願意歸降朝廷的,不肯歸降朝廷的一律格殺無論!元統領、南宮統領!你們兩人留在這裡!協助朱大人剿滅這些邪魔妖孽!」說完他在轎子裡高聲道:「起駕!」那頂軟轎便飛快地向山下而去。朱驥和元彪、南宮宇三人恭敬地送走了那朱佑樘,便回身朝眾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朱驥朝楊聰道:「楊賢弟,難道你真的不願意為朝廷效力麼?」楊聰心想:自己知道這朱佑樘被彌勒教刺殺之事情,即使現在歸降,瞧這朱佑樘的神情,將來也難免一死。

    楊聰長笑道:「朱大哥,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這彌勒教即將覆滅,小弟歸降還有何用?你如果肯看在咱們西湖結義的情分上,放我們下山,那小弟感激不盡,否則咱們就刀劍上相見吧!」朱驥聽了搖搖頭,道:「這個恕我無法辦到。」說完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高高舉起,朝楊聰等人晃了晃,高聲喝道:「凡我忠聖門弟子!都站過來吧!」楊聰和魯長老等人見了這塊金牌,頓時吃驚不小,只見這塊金牌上印著一個火紅的圈,圈內是兩把交叉的長劍,卻正是兩人多次見過的那忠聖門的標記。

    朱驥的聲音剛落,楊聰只覺得兩條人影一晃,接著只見兩人迅速朝朱驥等人奔去,接著十幾人朝官兵奔去,各派中的弟子都有,眾人均吃了一驚,等奔過去的那兩條人影站定轉過身時,眾人更是大吃了一驚,你道這兩人是誰?楊聰定眼看了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神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身邊,好一會兒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驚叫道:「趙大哥!金長老!你們這是何意?」原來,這兩人竟是華山派的掌門趙小豐和丐幫新近升任的執法長老金大彪。楊聰剛才見這塊忠聖門的金牌在朱驥手上,已經吃驚不小,現在又見趙小豐和金大彪兩人也奔了過去,頓時臉色微變。趙小豐轉身站定,朝華山派眾人道:「華山派眾弟子聽著,我已經歸順朝廷了,你們誰願意跟隨我的,就站過來吧!」華山派眾人也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都互相看了看,好一會兒,幾個華山派弟子便大膽地走了過去,隨後便有幾十名華山派弟子也走了過去。

    華山派眾人當中只有卓一華和幾個人立在原地。趙小豐朝卓一華道:「卓師弟,你為何不肯歸順朝廷?難道你連本派掌門的話也敢不聽了麼?」卓一華朝趙小豐冷冷地道:「趙師哥,你忘了師父是怎麼死的了麼?咱們華山派第八條是什麼?師父以前是怎麼教我們的?你忘了麼?我卻不敢忘!」趙小豐道:「規矩是由人定的,是死的東西,此一時彼一時,時移則事易,難道前幾代的人要我們一個個去送死,我們也去麼?」卓一華聽了朝他冷笑道:「我寧可做一個華山派的冤死鬼,也不會做朝廷的走狗!」趙小豐聽了,便嘆了一口氣,又朝楊聰笑道:「楊賢弟,你難道忘了我們和朱大哥在西湖結義所說的話了麼?你放心!只要有朱大哥在!朝廷便不會虧待我們的。」朱驥也朝楊聰道:「不錯!楊賢弟,你只要肯向朝廷歸順,一定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皇上很賞識你的才幹。」

    楊聰聽了淒然地笑道:「原來你們才是這忠聖門的幕後主使!朱大哥,你實話告訴我!我師父是不是你們殺的!誰是你們真正的聖主?」朱驥聽了楊聰的話愣了愣,正待要說話,他身邊站立的「鬼爪手」南宮宇冷笑一聲,道:「嘿嘿!忠聖門……忠聖門!忠於聖上之門派,自然這聖主是當今聖上啦!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有資格當這聖主呢?」他一言既出,眾人又是吃了一驚。青松道長在這「鬼爪手」南宮宇上到山頂之時,就一直盯著他腰間懸掛的那把長劍,現在見他發話,便厲聲喝問道:「你是誰?你腰間的長劍怎麼得來的?是不是倚天劍?」那「鬼爪手」南宮宇聽了青松道長的話,梟梟地笑道:「哈哈……,你問老夫是誰?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南宮宇是也!」他這一自報出自己的姓名來,場中許多人便又吃了一驚。

    這「鬼爪手」南宮宇三十多年前已經馳名江湖了,因此許多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卻從沒見過他的真面目,現在他一言既出,眾人均暗暗吃驚。那「鬼爪手」南宮宇伸手抄起那把長劍笑道:「青松道長,你是不是要問老夫,這劍從哪裡來的?好!那老夫就告訴你吧,這把劍確實叫倚天劍,是老夫殺了一個武當派的牛鼻子後拿來的,你待怎樣?」說完只見他「刷」的抽出長劍,頓時見那長劍白光耀眼,劍氣森森,果然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青松道長聽了嘆道:「原來是你殺了青木師弟!罪過!罪過!」他這一感嘆不僅嘆青木道長慘死於他之手,更是嘆自己一直誤認為這是彌勒教所為,以至於造成了現在的大錯。智通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南宮宇,我少林派的智慧大師是否也是你殺的?」智通大師的話剛落,那站在南宮宇身邊的元彪冷笑道:「哼!智慧那老禿驢是我殺的!你們少林派想怎樣?」

    智通大師聽了合掌道:「元彪,當年你在少林之時,智慧師弟待你不薄,你二十八歲那年,連續高燒不退,是誰守著你煎茶熬藥?你居然不顧同門之誼,居然向智慧師弟下毒手!」那元彪聽了冷笑道:「你不提少林寺也罷,當年你們少林派的人把我追趕得如喪家之犬,我差點死在你們這幫老禿驢之手,我還沒跟你們少林派好好算帳呢!」智通大師聽了合掌道:「魔從心生!罪過!罪過!」便默不做聲了。那「鬼爪手」南宮宇朝眾人冷冷地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隱瞞你們啦!讓你們到陰曹地府裡也死得明白吧!你們各派當中死的人均是我們忠聖門所為,只不過我們殺了他們之後,留下了這彌勒教的旗幟,讓你們互相廝殺,我們來一個坐山觀虎鬥,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還真的中了我們的『一石二鳥』之計!可笑啊!可笑啊!哈哈……!」

    青松道長和楊聰等眾人聽了他的話,頓時感到全身一陣冰涼,各派此次為了掃滅彌勒教,替死去的各派弟子報仇,已經是傾巢出動了,各派的精英已經盡數出動,這些人現在已經在與彌勒教的人廝殺中死傷殆盡了,卻萬萬沒想到真正地兇手竟然是朝廷的錦衣衛等人所為,而眾人卻一直與彌勒教眾人廝殺,以至於雙方均死傷慘重,白白死了這麼多弟子。這南宮宇以前一直不說話,現在他狂妄地長笑出聲來,楊聰頓時覺得他的聲音是那麼熟悉,不禁嚇了一身冷汗,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以前的一幕幕,不禁失聲驚叫道:「好惡賊!原來……原來那個蒙面黑衣人是你!是你殺了慧穎師太!又是你在青城山上把我打落絕谷之中的!」

    那「鬼爪手」南宮宇聽了狂笑道:「不錯!楊聰!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惜已經晚啦!老夫不妨告訴你,段二那老叫花子也是老夫殺的,你現在總算死得瞑目了吧!」楊聰聽了他的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差點昏了過去,他只覺得胸口發熱,手中握住的長劍也不禁顫抖了起來,他以前兩次與這南宮宇交過手,但因為是在黑夜裡,加上他一直戴著黑手套,因此都沒有看清楚他這雙手。魯長老聽了那「鬼爪手」南宮宇的話,又見金大彪立在他的身邊,頓時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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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三)

               


    他手中的竹棒朝金大彪一指,喝道:「金大彪!你這個畜生!原來是你出賣了老幫主!老幫主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害他?你為什麼甘願做朝廷的走狗?」金大彪見魯長老指著他大罵,便冷冷地道:「哼!誰叫他殺了懷恩公公?是他和黃山派的劉鶴仙那老不死『狗逮耗子,多管閒事』!你知道我金大彪是誰?哼!我就是懷公公收養的那幾個小孩其中的一個,我們混入你們各派當中,就是為了有一天消滅你們這些各門各派。」魯長老聽了氣得直發抖,罵道:「原來是你暗中通知華山派韋笑天那老賊,讓他暗中害了老幫主的!你這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虧我們丐幫一直把你當做兄弟來看待!」金大彪長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丐幫儘是一群酒囊飯袋之徒,連我是朝廷的人也不知道,真是一群白痴!」楊聰聽了這金大彪的話才醒悟過來,難怪這朝廷對江湖中的事情瞭如指掌,原來他們早已在各派中安插了許多錦衣衛的人。

    魯長老指著金大彪罵道:「原來你與韋笑天這老賊是一丘之貉,只怪我們瞎了眼,把你當做人來看待!」魯長老的話剛落,卓一華在旁邊便大聲道:「魯長老,你可別冤枉我師父啊!我師父可沒害段幫主啊!」魯長老轉頭朝他冷冷地道:「卓少俠,我們老幫主就是你師父這老王八蛋勾結他們忠聖門害的,他暗中勾結官府,被我們老幫主和黃山派的劉老前輩查到了,因此他才狗急跳牆令他們的同夥向我們老幫主和劉老前輩下毒手,我們以前顧及你們華山派的聲譽,又看在你們趙師哥與我們幫主的交情份上,才沒有說出來,沒想到你趙……趙小豐這小子卻是貪生怕死之輩!居然如此沒有骨氣!」卓一華聽了魯長老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道:「我師父絕不會是那種人!」

    魯長老不理會他,轉頭對趙小豐道:「趙小豐,你師父向官府卑躬屈膝,到頭來他還是死於官府之手,你可考慮清楚了?你們華山派的臉真是給你們兩人丟盡了!」趙小豐聽了冷笑道:「這個不勞你操心!你還是想一想怎麼給你自己留一條後路吧!」魯長老一指趙小豐道:「人生自古誰無死?大丈夫死則死耳!你也是一派掌門之尊,可別留下一個給後人千古唾罵的罪名?」趙小豐聽了只是冷笑,便不說話。魯長老正待要再勸他,楊聰嘆道:「魯長老,你別多費口舌啦!你到現在難道還沒看出來麼?他也是朝廷的人啊!」魯長老和卓一華等人聽了均吃了一驚。趙小豐聽了楊聰的話,笑道:「楊賢弟,你很聰明!不錯!我也是朝廷之人,因此你只要歸順了朝廷,朝廷定不會虧待你的。」金大彪也笑道:「趙掌門跟我金某一樣,也是懷公公收養的孤兒,我們感激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又見他一心為朝廷分憂,因此才混入江湖中,到你們各門派中去臥底的。」眾人聽了這兩人的話,均暗暗嘆氣,想不到朝廷竟然如此用心險惡,早已安插人到各派之中,想來早有對付各門各派之意。

    南宮宇朝眾人冷冷地道:「這山上山下到處是我們的人,圍得像鐵桶似的!就是插翅也難飛出去!想活命的就過來!否則……哼!一律殺無赦!」卓一華看了南宮宇一眼,長劍一抖道:「我師父是不是你這老賊害死的?」南宮宇聽了笑道:「卓一華,你也不想一想,你們華山就是鳥兒也難飛上去,我南宮宇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飛不上去啊!你想知道韋笑天是怎麼死的嗎?那你何不問問你趙師哥呢?哈哈……!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師父根本就不是我們忠聖門的人,韋笑天的武功不錯!我們本來不想殺他的,想留他來對付彌勒教的,但他派人四處追查段二的死因和我們忠聖門的秘密,而且也不准你們華山派與彌勒教為敵,還極力勸阻各派不要與彌勒教為敵,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才下令殺了他,這韋老頭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裡,他到死也不明白是誰殺了他,真是可笑啊!哈哈……!」

    趙小豐聽了南宮宇的話後,便低下了頭,不敢朝卓一華看去,卓一華聽了南宮宇的話,他先是一愣,接著見了趙小豐的神情,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大怒道:「趙小豐!你這畜生!原來是你害了師父!」說完只見他大吼一聲,猛向趙小豐撲去,眾人吃了一驚,正待要喝住他,但已經遲了。只見卓一華向趙小豐猛撲了過去,眾人均驚叫出聲來。只見卓一華剛撲到官兵面前幾丈遠,突然見官兵中萬弩齊飛,密集如雨,卓一華揮劍剛盪開了幾枝箭,但那些亂箭密集如雨,他的長劍一緩,便見數十枝利劍射到他的身上,把他射得像刺蝟一般,有的箭穿胸而過。卓一華慘叫一聲,口噴鮮血,他掙紮著跨了幾步,便慢慢地倒到了地上。這一變故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等眾人醒過神來時,卓一華已經慘死在亂箭之下,他雖然死了,但兩人仍然怒目圓瞪,手中仍然緊握住那把長劍,華山派的許多弟子見此情景,也心感悲傷,許多人轉過頭不忍心看他的臉。

    朱驥見卓一華死在地上,朝眾人掃視了一眼,道:「我再數十下,如果你們再不願歸順朝廷的,一律格殺無論!」說完他高聲數道:「一……二……三……。」楊聰眼見卓一華慘死於官兵的亂箭之下,又見趙小豐冷冷地看著地上慘死的卓一華,內心大是悲憤,他聽到朱驥慢慢地數到了第八下,知道他等一會兒一揮手,這些官兵便會亂箭齊發,蜂擁而上,連忙高聲道:「且慢!」朱驥聽了吃了一驚,便停了下來。他朝楊聰問道:「怎麼?楊賢弟!你肯歸順朝廷了?」楊聰點點頭,大步上前道:「不錯!朱大哥!我願意跟你,我相信你!」朱驥笑道:「好!楊賢弟,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啊!皇上知道你肯為朝廷效力,一定會很高興的。」眾人見楊聰突然大步向朱驥等人走去,均吃驚不小。南宮宇見楊聰提著長劍走過來,大聲喝道:「站住!」

    楊聰吃了一驚,連忙站定身子,朝他問道:「南宮統領,你還有何指教?」南宮宇冷笑一聲,道:「先把長劍拋過來!」楊聰聽了內心吃了一驚,便馬上笑道:「好!接劍!」說完他手一揚,他手中的長劍便向南宮宇飛去,南宮宇反手一抄,便把長劍拿到手裡,這才點點頭,道:「好!你過來吧!」青松道長等人見楊聰連長劍也拋給了對方,都暗暗嘆了一口氣。要知道楊聰手中的長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他手中的長劍叫「青釭」劍,原是武當派青松道長手中的兵器,也是武當派的鎮山之寶,昨晚青松道長為了楊聰能砍斷吊橋的鐵鏈,便把這把寶劍交給楊聰,後來眾人一陣混戰,因此這把寶劍還一直留在楊聰的手裡,現在眾人見楊聰居然肯把這把寶劍拋了過去,知道他是真的向官兵投降了,都暗暗嘆了一口氣,眾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相信眼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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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血案真相(四)

               


    青松道長向智通大師和林忠賢等人互相看了看,三人一齊轉身朝身後眾人嘆道:「你們當中還有誰想過去的,就過去吧!我們絕不怪你們。」此時青松道長等人見本派中的好手已經死傷殆盡了,也心恢意冷了,便不想讓剩下的弟子陪自己白白的送死,於是便同意讓這些弟子歸降。武當派、少林派和恆山派眾弟子聽了三人的話,先是愣了愣,互相看了看,誰也不吭一聲,好一會兒才有幾個大膽的弟子慢慢走了過去,其他的人見了,接著便陸續有好幾十人又走了過去,那些官兵便把這些人的兵器繳械了。朱驥看了看剩下的眾人,喝問道:「還有誰要歸降的嗎?」青松道長等人均傲然站在那裡,誰也不理會他。朱驥舉起手喝道:「我再數十下,如果再不歸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他高高舉起右手,大聲喝道:「一……二……。」眾人知道他過一會兒手一揮下,這些官兵便會蜂擁而上,朝眾人下毒手了,但一個個均冷冷地看著朱驥。

    楊聰剛才走過去後,便逕自向趙小豐走去,張開雙臂笑道:「趙大哥,我們仍然是好兄弟,是嗎?」趙小豐笑道:「不錯!楊賢弟,我們三人在西湖邊發過誓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完趙小豐也伸出雙臂,兩人哈哈大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魯長老見此情景,直氣得差點昏了過去。朱驥高聲數到了第九下,正待要把手一揮,他突然聽見趙小豐一聲慘叫,眾人均嚇了一跳,都朝趙小豐看去。只見楊聰此時右手擒住趙小豐的「大椎穴」,左手飛快地搶過趙小豐手中的長劍,迅速架到趙小豐的脖子之上。眾人見此情景,均吃了一驚,只見楊聰大聲喝道:「都站住別動!否則我一劍殺了他!」說著他飛快地挾著趙小豐向青松道長等人退去,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等人頓時明白楊聰的深意,兩人迅速躍上前,一左一右護著楊聰退到眾人身邊。

    這一切均發生在電光石火的瞬間,連朱驥和南宮宇等人均愣了好一會兒,等兩人回過神來之時,楊聰已經挾著趙小豐飛快退到了青松道長等人的身邊。朱驥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朝楊聰笑道:「楊賢弟,你這是何意?」楊聰朝朱驥笑道:「朱大哥,麻煩你令他們讓開一條路,讓我們下山,否則我就殺了他。」原來,剛才楊聰見官兵人多勢眾,眾人遠遠不是官兵的對手,而各派眾人均抱定了寧死的決心,楊聰於是便想到了捉住對方一個人質的辦法來要挾官兵放眾人下山。他走過去的時候心裡早已想好了人選,此人在官兵必須有一定的影響,否則便毫無作用,而眼前官兵中只有元彪、南宮宇、朱驥和趙小豐四人比較重要,但這元彪和朱驥、南宮宇三人是不可能讓楊聰靠近他們的身邊的,因此楊聰走過去之時心裡早已想到擒這趙小豐做人質,因此他剛才故意拋棄手中的寶劍給南宮宇,以迷惑朱驥等人,然後假裝與趙小豐親熱,從而出其不意地擒住他。

    楊聰和趙小豐兩人剛擁抱,趙小豐已經發覺不妙,但等他醒悟過來已經被楊聰牢牢拿住了這「大椎穴」,這「大椎穴」乃是人體身、手、足三處的交會處,他頓時覺得全身一陣痠軟,毫無反抗之力,這才知道上了楊聰的當。楊聰飛快地點了他全身的幾處要穴,然後反手抄他手中的長劍在手裡,然後飛快地挾著他向青松道長等人退去。那些官兵見趙小豐被楊聰擒住,先是一陣騷亂,朱驥喝了幾聲才靜了下來,朱驥朝楊聰笑道:「楊賢弟,你認為皇上會為了趙賢弟而放你們下山嗎?我勸你還是放了趙賢弟吧!」楊聰笑道:「如果你們堅持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那他就先死於我們之前。」南宮宇朝楊聰冷笑道:「我們人人為皇上誓死效忠,你就是抓住了老夫,也照樣是白費心機!」說完他高舉右手,朝那些官兵大聲喝道:「準備弓箭!」接著只見那些官兵仍然張弓搭箭朝眾人瞄準。

    南宮宇朝眾人掃視了一眼,一揮手大聲喝道:「放箭!」他的聲音剛落,便見無數的利箭如飛蝗般向楊聰和趙小豐射去,楊聰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南宮宇等人竟然不顧趙小豐的死活而向眾人下毒手,他連忙用長劍撥開射來的利箭,但那利箭密如雨下,楊聰一不小心,幾枝利箭便射到了趙小豐的身上,此時趙小豐全身的穴道被制住,毫無動彈之力,只聽見趙小豐幾聲慘叫,便見幾枝利箭穿過了他的胸口。楊聰吃了一驚,他連忙挾著趙小豐退到石階之上,眾人見那些利箭紛紛射了過來,慌忙用兵器邊擋邊退上了蓮花宮的台階。楊聰挾著趙小豐疾身退到了台階之上,俯身瞧他的傷勢,只見趙小豐已經昏死了過去,嘴角和鼻子流著血,臉色蒼白如紙,幾枝利箭穿腹而過,鮮血汩汩而出,眼見他是活不成了。

    楊聰連忙解開他的穴道。剛才楊聰見趙小豐居然是忠聖門的人,已經是大為惱火,又聽見趙小豐竟然親手殺害了自己的恩師,而卓一華也慘死在官兵的亂箭之下,頓時內心大怒,因此對他很是痛恨,現在見他慘死於官兵的亂箭之下,又想起往日他的種種好處來,頓時內心一軟,連忙輸了一些真氣到他的體內,他一運氣,體內的五臟六腑便隱隱而痛,但楊聰還是忍著向他體內輸送了一些真氣。趙小豐得楊聰輸入的一陣真氣,便幽幽地醒了過來。楊聰知道他是迴光返照了,連忙道:「趙大哥,你還有什麼未了的事麼?」

    趙小豐此時傷口痛入心髓,他勉強朝楊聰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笑了笑,低聲道:「楊兄弟……!我對不起你……,是我……是我把西蜀錢莊的秘密……洩露給朝廷的,又是我……故意把……西蜀錢莊的事向彌勒教報告的。」楊聰聽了他的話,頓時醒悟過來,上次在嵩山腳下,他與趙小豐喝酒,喝得伶仃大醉,自己曾經親口告訴趙小豐自己與夏敏多次在西蜀錢莊相遇的經過,想來西蜀錢莊的秘密是他告訴官府的,而且上次在蘇州,那懷恩的貼身小太監突然被殺,想來也是他把楊聰等人的行蹤告訴了錦衣衛的人,因此他們提前殺了那小太監,使楊聰等人失去了追查忠聖門的蹤跡,自己與朱驥在西湖相遇,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楊聰見趙小豐即將死去,不忍心再傷他的心,便道:「趙大哥!我不怪你,你安心地去吧!」趙小豐聽了仍然搖了搖頭,卻斷斷續續地哭道:「卓師弟罵得對……我不是人,師父把我當兒子來看待,可我卻……卻害死了他!」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楊聰瞧趙小豐此時臉上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心在懺悔自己的罪過,便不打斷他的話,讓他說出這些話後安心地死去。只見趙小豐斷斷續續地哭道:「我本來不想害死師父的……但身上的奇毒……折磨得我好痛苦,我實在……忍不住了,加上師父察覺了我的所作所為,我這才……這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我在師父的茶裡下了毒,師父昏迷後……我才敢下手……,我本來早該死了!我每天晚上都夢見……夢見師父在向我索命!」

    楊聰瞧趙小豐的神情,知道他此時心裡也極不好受,想來他身上一直被那奇毒所纏住,因此才不得不聽從朝廷的控制,殺韋笑天也是身不由己,他原本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可惜他卻不知道,這忠聖門的毒藥早已經被楊聰所破解,否則也不會犯下如此罪惡。趙小豐說完這些話後,朝楊聰勉強笑了笑,道:「楊賢弟,你就送……送我一程吧!」楊聰瞧他的神情,知道他此時身中數箭,疼痛難忍,生不如死,而且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噙著淚點點頭,道:「好!」說完楊聰便轉過頭,右掌朝他的「百會穴」猛拍而下,這「百會穴」乃人體的死穴,只見趙小豐頭一歪,便軟倒在楊聰的懷裡了。

    楊聰把趙小豐放到地上,見官兵射了一陣亂箭之後,已經如潮水般攻了過來,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等人排成一堵人牆,正邊打邊向彌勒教的蓮花宮上退去。這蓮花宮沿一層層的石階而上,高高地聳立在山頂的最高處,背靠著山體,兩邊是懸崖絕壁,眾人漸漸退到了蓮花宮前,眾人本來剩下近兩千多人的,但已經有幾百人投降了,又被亂箭射死了不少,加上昨晚和今天早上一直與彌勒教的人惡鬥,一個個筋疲力盡,被官兵猛攻過來,已經異常吃緊,有的被打落山崖,有的被亂刀冷箭刺中,片刻就死傷了好幾百人,但眾人仍然死死地在惡戰,邊打邊向山上退去。楊聰見眾人異常吃緊,他大吼一聲衝到眾人的前面,向官兵連連下殺手,雖然楊聰和青松道長等人連連殺了不少官兵,但官兵有好幾萬人之多,而且官兵當中很多是朝廷的錦衣衛和東、西廠的人,還有宮廷裡的侍衛,高手如雲,異常厲害,加上朱驥和南宮宇等人在後面督戰,官兵死了一批又沖上來一批,一陣猛過一陣,如浪潮一般,很快就把眾人逼到了蓮花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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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血案真相(五)

               


    此時蓮花宮那沉重的石門已經關閉,眾人被逼到蓮花宮前,便無路可退了,官兵潮水般猛攻了過來,頓時把眾人打散了,一個個各自為戰,被官兵分割包圍著廝殺,剎那間金鐵交鳴聲、慘叫聲不絕於耳,眾人誰也顧不了誰了。官兵人多勢眾,源源不斷地湧到蓮花宮前,各派弟子瞬間又死了好幾百人。此時明復夏等人躲在蓮花宮裡,外面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均從小孔裡看得清清楚楚,彌勒教眾人聽到各派弟子和官兵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個個興奮異常,巴不得已雙方拼一個你死我活,最好雙方互相殘殺都死光了,這樣彌勒教眾人也來一個漁翁得利。明復夏此時端坐在地上運氣打坐,他聽到外面的殺聲漸漸弱了下去,偶爾傳來楊聰和青松道長等人憤怒的大吼之聲,知道各派弟子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楊聰等一些高手了,要不了半個時辰,楊聰等人便會被官兵殺盡了,官兵便會開始攻擊蓮花宮了,於是他便睜開了眼,朝眾人望了一眼,只見彌勒教眾人都在凝聽外面的打鬥。

    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夏敏,只見夏敏此時臉色煞白,也焦急地聽著外面的打鬥,握著短劍的右手也在微微顫抖,楊聰在外面每怒吼一聲,夏敏的手不禁也顫抖了一下。明復夏不禁長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撫摩著夏敏的頭,嘆道:「敏兒,爹爹明白你的心事,可憐老天爺為什麼讓你出生在我們家呢?」夏敏聽了明復夏的話,便低下頭靠在他的懷裡,低聲哭道:「爹爹……他……!」說著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明復夏嘆了一口氣,撫摩著她的頭,道:「爹爹明白你的心思!」說完他轉頭對明玉蘭道:「明護法,你打開石門,讓他們進來吧!」明玉蘭和宋三橋等人聽了,頓時吃了一驚,明玉蘭連忙道:「什麼?教主!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弟子,現在狗咬狗,正好讓他們互相廝殺,以解我們心頭之恨!」明復夏撫摩著夏敏的頭,嘆道:「打開石門吧!」明玉蘭和宋三橋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看夏敏的神情,頓時明白了過來,明玉蘭和宋三橋只好走到石門旁,兩人摸索了一會兒,那兩扇巨大的石門便緩緩地移開了。宋三橋立在門口旁,朝楊聰等人高聲叫道:「你們各派聽著!我們教主有令!如果有想活命的!就趕快滾進來吧!」

    楊聰等人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了,眾人被官兵一陣猛攻廝殺,已經剩下不到兩百人了,丐幫的魯長老已經力戰而死,楊聰和青松道長等人身上也多處受傷,一個個成了血人。石門打開之時,黃山派的沈碧雲正抱著龍嘯峰退到石門前,楊聰和青松道長正揮劍攔住攻過來的官兵。剛才龍嘯峰為了救沈碧雲,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刺過來致命的兩劍,雖然他拚命打死了那兩個官兵,但那兩把長劍也插入了他的胸膛,穿他的胸口而過,楊聰和青松道長兩人奮力來救,沈碧雲連忙抱著龍嘯峰退到石門旁,兩人伉儷情深,沈碧雲見龍嘯峰此時奄奄一息了,不由得悲痛欲絕。正好此時石門大開,沈碧雲想都沒想,抱著龍嘯峰連忙奔入了蓮花宮內。崑崙派的天虹道人、崆峒派的燕揚天兩人聽了宋三橋的話,兩人連連殺了好幾個官兵,也奔到石門前搶步入內,明玉蘭和宋三橋、褚時遠幾人持兵器立在石門前,防止官兵趁機而入,眾人見天虹道人和燕揚天兩人奔入了蓮花宮內,都恨恨地哼了一聲,彌勒教眾人也恨恨地盯著兩人。

    天虹道人和燕揚天兩人極為尷尬,但此時保命要緊,因此兩人只好低下了頭,不敢看彌勒教眾人一眼。青松道長見石門已經打開,也顧不了許多了,他連忙高叫道:「大家快退進宮內!林掌門!你帶領大家退過來!智通大師!智遠大師!你們快去接應林掌門他們過來!」此時少林派的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衡山派的慧清師太和峨眉派的靜玄師太帶領弟子正在楊聰等人附近,眾人背靠著背與官兵廝殺,才勉強堅持得住,但一個個也疲憊不堪了。而林忠賢和玉虛子等人卻被官兵遠遠地分割在遠處廝殺。

    眾人聽了宋三橋的話後,一個個便向石門退了過來,那官兵見石門大開,也猛撲向石門前,但均被楊聰和青松道長等人死死攔住。少林派的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衡山派的慧清師太和峨眉派的靜玄師太聽了青松道長的話後,眾人連忙向林忠賢等人殺過去,幾派的人聽了宋三橋的話後,如同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條繩子,少林派、恆山派等人一陣奮力撕殺,終於匯合了在一起,眾人很快殺到了石門前,紛紛退入了蓮花宮裡,楊聰和青松道長、智通大師等人直到眾弟子都退入了蓮花宮內,這才先後退了進去,那石門便緩緩地關上,十幾個官兵衝到石門前,想趁機攻進去,均被眾人用暗器射殺而死,那官兵眼見石門慢慢關閉上了,這才罷手。

    這石門沉重寬厚,如同一堵巨大的岩石,重達數萬斤,全靠機關來啟動,那官兵雖然衝到石門前,在石門上「叮叮噹噹」地砍個不停,但卻毫無作用。這蓮花宮依山勢而建立,四周沒有窗戶,全是巨大的岩石砌成,厚達幾丈,就是火藥也無法炸開,只有這一扇沉重的巨大石門通到外面,這石門一關,便把官兵阻攔在了外面,宮內的通氣孔也是設在極其隱蔽的懸崖之上。這石門一關,宮內便暗了下來,全靠幾枝大蜡燭照明,這幾百人突然湧進了蓮花宮裡,連空氣也覺得悶濁了起來,彌勒教眾人一個個惡恨恨地盯著楊聰等人,宋三橋朝楊聰等人掃視了一眼,冷笑道:「各位不遠萬里來攻打我彌勒教,如今我彌勒教總壇也被你們攻破了,各位可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啊!怎麼皇帝老兒不封你們一官半職呢?反而一個個像喪家之犬似的!這可就奇怪啦!」

    楊聰和青松道長等人聽了他的話,一個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均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眾人剛才聽了南宮宇的話,知道是誤會了這彌勒教,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剛才又見這彌勒教不計前嫌放眾人入了蓮花宮,使眾人逃過了眼前這一節,因此眾人心裡均有愧,雖然知道他是在諷刺眾人,但誰也不好意思與他搶白。楊聰等人湧進了蓮花宮裡,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氣,包紮傷口,眾人一停下來,頓時一個個骨頭像散了架似的,渾身痠軟無力,坐在地上喘著氣,這時彌勒教的人如果向眾人下手,那真是毫無了反抗之力。沈碧雲抱著龍嘯峰最先搶入蓮花宮,此時蓮花宮內雖然有幾百人,但雙方的弟子均不說話,只見沈碧雲抱著龍嘯峰放聲大哭:「龍哥……龍哥!你醒醒!你不能拋下我不管啊……!」楊聰見龍嘯峰胸口插著兩把長劍,臉色蒼白如紙,知道他已經活不成了,連忙掏出金針紮了幾下他的手心和人中。

    只見龍嘯峰幽幽地醒了過來,沈碧雲緊緊地握住龍嘯峰的手,哭笑道:「龍哥!你要挺住啊!你不能丟下我和小玲兒不管啊……。」楊聰見龍嘯峰醒了過來,便低聲道:「龍大俠,你還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說完他便站到了一旁,眾人知道這龍嘯峰能醒過來,也只是被楊聰用金針刺痛了神經才醒了過來,挨不了多久便會死去。只見龍嘯峰緊緊握住沈碧雲的手,低聲道:「云妹……你答應我,要……要好好地活下去,小鈴兒就全靠你啦!你答應我……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他兩人情深如漆,這龍嘯峰生怕自己死了,沈碧雲也不想活了。沈碧雲噙著淚道:「龍哥!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龍嘯峰勉強朝她笑了笑,慢慢地伸手想撫摩著沈碧雲的臉,突然他的手一軟,頭一歪,便躺在沈碧雲懷裡不動了。沈碧雲抱著龍嘯峰放聲大哭,眾人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都暗暗傷心。少林派的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衡山派的慧清師太和峨眉派的靜玄師太等人合掌默默地唸經替龍嘯峰超度。

    楊聰和夏敏見這沈碧雲與龍嘯峰生離死別的場面,均想起了兩人在青城山絕谷的情景來,這情景與當時的情景幾乎一樣,只不過現在物是人非了,兩人也暗暗傷心。眾人誰也不說話,都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只聽見宮外的吆喝聲漸漸停了下來,一個彌勒教弟子朝外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大聲道:「教主!他們抬火炮來了!要轟擊大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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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血案真相(六)

               


    眾人聽了也臉色大變,卻見明復夏淡淡地道:「這火炮是無法轟破大門的。」眾人聽了他的話,這才略放下心來。明復夏的聲音剛落,眾人只聽見「轟轟轟」幾聲聲響,接著覺得地上也震動了起來,只見那扇巨大的石門震了幾下,屋頂上也簌簌地掉下了幾粒石宵,但那石門卻完好無損。眾人聽見朱驥在外面大聲地指揮官兵朝蓮花宮連轟了幾十炮,那石門卻仍然完好無損,眾人見這大砲奈何不了這扇石門,也略放下心來。

    楊聰飛快地朝彌勒教眾人掃視了一眼,只見他們一個個靜坐在地上,誰也不再理會楊聰等人,好像眾人壓根兒不存在一樣。楊聰暗暗瞧了夏敏一眼,只見她端坐在明復夏的身邊,臉色冷漠,對楊聰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一眼了,楊聰瞧她的眼神帶著一股幽怨,也不敢與她搭話。那些官兵用大砲朝石門轟了一陣子,見這扇石門毫無損傷,便放棄了,那炮聲便停止了,接著只聽見外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眾人也不知道這些官兵在幹什麼,眾人靜靜地坐在蓮花宮裡,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突然,只見明復夏「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黑血,眾人均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朝他看去。只見夏敏臉色煞白,扶著明復夏焦急地問道:「爹爹!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明復夏搖了搖頭,突然「哇」的一聲又吐了一口黑血,眾人瞧他的情形,顯然內傷極重。宋三橋和明玉蘭等人立在石門旁,見明復夏連連吐了兩口黑血,連忙向他奔過去,楊聰離明復夏和夏敏最近,他見明復夏傷得極重,便忘了剛才還與他你死我活的廝殺,也連忙搶步上前,在夏敏身邊俯身蹲下道:「明教主!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說完他便伸出手想搭明復夏手腕上的脈搏。突然,只見夏敏揮手一掌朝楊聰的臉上扇去,罵道:「滾開!不用你『貓哭耗子,假裝好人』。」楊聰正想替明復夏把脈,卻全沒料到夏敏會從旁邊扇他一掌,他驚了一呆,也不知道躲閃,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夏敏這一掌便狠狠地打在了楊聰的臉上,頓時楊聰的臉上紅腫了起來,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掌印。夏敏這一掌狠狠地打在楊聰的臉上,楊聰頓時覺得火辣辣地疼痛,他只覺得兩耳嗡嗡地響,眼前直冒金星,疼得眼淚也掉了出來,差點摔到一旁。

    楊聰吃驚地摸著紅腫的臉,他呆呆地看著夏敏。夏敏見一掌打中了楊聰,也吃了一驚,她剛才憤怒之下隨手甩出一巴掌,只是想趕開楊聰,不想他碰到父親,她這一掌不緊不慢,原以為楊聰會躲閃開去的,卻沒想到楊聰一動也不動,任憑她扇了一掌,而且瞧她這一掌還打得不輕,便轉過頭不敢再看楊聰一眼,扶著明復夏低聲問道:「爹!你怎麼啦?」楊聰愣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痛,才相信夏敏真的扇了他一掌,他摸著紅腫的臉龐呆呆地看著夏敏,也分不清楚是心裡疼還是臉上疼,眼淚紛紛地湧了出來,夏敏卻再也不敢瞧他一眼。此時宋三橋等三人已經奔到了明復夏的面前,宋三橋朝楊聰冷冷地道:「讓開!」楊聰愣了愣,只得訕訕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眾人連忙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宋三橋和明玉蘭、褚時遠三人飛快地把手掌搭在明復夏的「靈台穴」、「丹田穴」和「命門穴」只上,向他體內輸送真氣。楊聰被夏敏扇了一掌,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瞧這情形明復夏是由於體內淤積有淤血,導致氣血不暢而吐血,他正想替他把脈診斷,看是在那裡淤積了淤血,想用金針替他打通穴道,卻沒想到被夏敏狠狠地扇了一掌,他眼見宋三橋三人此時想用內力逼出明復夏體內的淤血,那卻是事倍功半,捨本求末,便嘆了一口氣,正想出言提醒三人。突然,眾人只聽見石門旁邊「轟」的一聲巨響,如天崩地裂一般,直震得四周岩石的石塊簌簌地直掉下來,地上也震動了起來。

    眾人均吃了一驚,一個彌勒教弟子朝外面看了看,驚叫道:「不好!他們正在牆角下挖地道!正用火藥在炸牆壁!」眾人聽了那彌勒教弟子的話,一個個均心驚膽顫,要知道這官兵從地下炸牆角,便會越炸越寬,這牆壁遲早會被他們炸崩塌的。眾人此時都緊張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只聽見「轟」的又一聲巨響,那堵厚厚牆壁上的岩石又震動了幾下,明顯有了松裂的痕跡,眾人均暗暗捏了一把汗,知道再炸幾次這堵牆便會被崩塌了,一個個都焦急萬分,眾人只聽見官兵正在外面「叮叮噹噹」地挖地道,準備再次安放火藥。

    此時明復夏也睜開了眼,他朝宋三橋三人搖了搖頭,宋三橋三人便撤了真氣,明復夏朝夏敏低聲道:「敏兒!扶爹爹起來!」夏敏聽了連忙把他扶起來,只見明復夏恭敬地朝身後的那尊彌勒佛像跪拜,磕了幾個頭,大聲道:「佛祖在上!第十一代弟子明復夏,才疏淺薄,無力保護佛祖的神威,所有的罪孽請佛祖降罪於我!」說完他又恭敬地磕了幾個頭,那彌勒教眾人見他朝這尊佛像跪拜,也紛紛跪下,楊聰等人均不知道明復夏等人是何意。楊聰瞧了瞧這尊石像,只見這尊彌勒佛像依山體的岩石而雕刻,慈眉善目,笑容可拘,足有五丈高,寬一丈多,雕刻得栩栩如生。

    明復夏恭敬地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才站了起來,他朝明玉蘭道:「明護法!打開秘道吧!」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只見明玉蘭走到佛像的腳跟下,伸手在佛像的腳跟下摸索了一會兒,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紮紮扎」的聲響,接著那尊佛像緩緩地轉過身來,那佛像背後便露出了一道黑幽幽的洞口來,大約有三尺高,僅容一人出入,眾人見了這秘道口,均吃了一驚。天虹道人見了這秘道,連忙搶步想鑽進去,明玉蘭的枴杖疾伸而出,朝他的背後點去,喝道:「老雜毛!想找死麼?」天虹道人聽了頓時嚇了一身冷汗,這秘道里說不定暗藏著許多機關,他便連忙站定,剛才他逃命心切,因此什麼也不顧了。

    其實明玉蘭只是嚇一嚇他,只見明玉蘭桀桀地道:「老雜毛!你不怕死,就先下去吧!」天虹道人聽了她的話,只得紅著臉退到一旁。明復夏見秘道已經打開,便道:「宋護法,你帶領弟兄們走吧!明護法,你留下斷後!」宋三橋聽了,便取了一枝蠟燭,鑽入了秘道口,彌勒教眾人跟著他魚貫而入,褚時遠和夏敏也扶著明復夏進入了秘道。燕揚天和天虹道人生怕這彌勒教眾人進了秘道後,關閉了機關把眾人留在上面,也慌忙緊跟在彌勒教眾人的身後入了秘道。此時眾人逃命要緊,一個個也慌忙跟著彌勒教眾人入了秘道,眾人迅速入了秘道里,沈碧雲仍然抱著龍嘯峰,也跟著入了秘道,明玉蘭朝她冷笑一聲,道:「人都死了,難道還要帶回去蒸給娃娃吃麼?」沈碧雲不理會她的話,仍然抱著龍嘯峰鑽入秘道里。青松道長見楊聰還愣愣地站在那裡,連忙一拉他的手,低聲道:「盟主!快走!」明玉蘭又朝楊聰冷笑一聲,嘿嘿地道:「楊盟主!你不願鑽這狗洞!難道要在這裡等皇帝老兒給你封賞麼?」青松道長不理會她的諷刺,拉著楊聰迅速也鑽入了秘道里,明玉蘭見眾人都鑽入了秘道,也鑽入了秘道里,她啟動機關把秘道口關上。

    眾人鑽入了秘道里,都掏出身上的火石摸索向前走去,這秘道顯然由人工開鑿而成,地面平坦,眾人在黑暗中行走,只覺得這秘道漸漸往下延伸,秘道里的空氣也很混濁,想來很久沒有人走過了,但空氣還勉強通暢。眾人在秘道里摸索行走了半炷香的工夫,便漸漸覺得前面開闊起來,還有一絲絲冷風灌了進來,楊聰見旁邊有幾處亮光,便伸頭往外看了看,頓時吃了一驚,只見這通氣孔竟是開鑿在猩猩峽的懸崖之中,從這孔中可以隱隱看見猩猩峽上的吊橋。眾人又摸索向前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這峽谷的底部,原來這秘道的出口竟然是在猩猩峽的底下,從底下還可以隱隱聽到上面傳來「轟轟」的聲音,但已經看不見上面的情景了。

    楊聰等人出了秘道口,只見峽谷下到處躺著昨晚廝殺掉入峽谷中雙方弟子的屍體,楊聰等人暗暗感到難過,眾人昨晚糊裡糊塗地與彌勒教的人廝殺了一夜,白白死了這麼多人,現在才明白是中了朝廷的奸計,都很後悔和傷心。眾人穿過峽谷,又鑽入了對面山腹的一個山洞裡,這個山洞卻是天然而成,時寬時窄,有的地方寬如一個大禮堂,有的地方僅容一人通過,這山洞的地勢漸漸往上延伸,眾人又行了一個時辰,便到了秘道的盡頭,只見彌勒教眾人停了下來,一個個貼著岩石傾聽上面的動靜。楊聰等人知道是到了秘道的出口處了,也趕緊跟在彌勒教眾人的身後。只見宋三橋和褚時遠聽了一會兒地面上的動靜,便按動旁邊的一塊凸出的岩石,便見面前的岩石緩緩移動,太陽光剎那間射了進來。

    宋三橋等人迅速衝了出去,楊聰等人也跟著衝了出去,楊聰衝出秘道口一看,這才發現這秘道口在山腳之下的一堆亂石當中,極其隱蔽。這山腳離山上第一座城池也有好幾百丈,而且在轉彎之處,這山腳下只有十幾個官兵在放馬,其餘的人都在山上圍攻眾人,這些人萬萬沒想到眾人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眾人迅速殺了。眾人一個個搶了馬匹,便飛快向前奔去,直奔了幾里路,看見沒有官兵追趕而來,這才放慢了腳步。明復夏與夏敏共騎一匹馬,只見他勒住馬頭,轉頭朝大雪山方向久久望去,那大雪山仍然遙遙屹立在眾人眼前。

    眾人看見大雪山上火光衝天,還隱隱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想來是官兵找不到眾人,正在炸燬各處砲臺和建築物,在搜尋眾人的蹤跡。楊聰等人見彌勒教眾人一個個也勒住馬頭朝大雪山方向遙望,也不禁跟著勒住了馬頭朝大雪山望去,楊聰等人帶領了各派弟子近兩萬人前來,如今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一個個後悔萬分,各派之中精英已經死傷殆盡,華山派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丐幫的六大分舵主、魯長老和彭長老已經戰死,金大彪叛出了丐幫,只剩下楊聰等十幾人活著下山。其他各派也死傷慘重,武當派只剩下青松道長和二十多名弟子,峨眉派剩下靜玄師太和幾名弟子,恆山派也是只剩下林忠賢和十多名弟子,少林派剩下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以及三十多名僧人,黃山派剩下沈碧雲和幾名弟子,崑崙派剩下天虹道人和幾名道士,崆峒派剩下燕揚天和幾名弟子,青城派剩下玉虛子和十幾名弟子,衡山派剩下慧清師太和幾名女尼,而且一個個全身都帶著傷,眾人見許多人都客死在這大雪山下,看著眼前的大雪山也忍不住落淚。明復夏凝視著大雪山的方向久久不動,猶如一尊木雕一般。突然,眾人只見明復夏高聲叫道:「佛祖啊!難道老天爺真的要滅我彌勒教嗎?」他的聲音剛落,便「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黑血,一頭栽倒到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www5711438 發表於 2011-6-17 17:47
第三百六十七章 情天恨海(一)

               


    眾人見此情景,均吃了一驚,彌勒教眾人均嚇得臉色大變,夏敏嚇得花容失色,她連忙翻身下馬,撲到明復夏的面前,驚叫道:「爹爹!爹爹!你怎麼啦?」宋三橋等人也慌忙翻身下馬奔到明復夏面前。只見明復夏的臉色蠟白,牙關緊咬,鼻子和嘴角均流著黑血,已經昏死過去了。宋三橋等人連連掐明復夏的「人中」等穴,見他仍然昏迷不醒。楊聰等人見此情景,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眾人此時誰也不知道前面有沒有官兵設下的關卡,此時眾人勢單力薄,一個個筋疲力盡,又都帶著傷,因此誰也不敢獨自逃生。楊聰在馬上瞧了明復夏的情景,知道他是心力憔悴氣血攻心,加上體內身受重傷而導致的,如果急救不及時,就有可能當場氣絕身亡,他連忙也翻身下馬奔了過去。

    他此時也顧不了許多了,連忙掏出金針撥開宋三橋等人,低聲道:「讓我來!」宋三橋等人知道楊聰的金針之術高超,此時明復夏正是性命交加的時刻,因此誰也沒說一句話,都閃到了旁邊。楊聰用金針飛快地在明復夏的「合谷」、「人中」、「足三里」和「內關」等穴紮了一下,又伸右掌搭在他的「靈台穴」上,輸送真氣入他的體內。過了一會兒,明復夏便幽幽地醒了過來,夏敏等人又驚又喜,夏敏哭著道:「爹!你怎麼啦?」明復夏慢慢地睜開眼看了四周,他慢慢伸手握著夏敏的手,勉強笑了笑,低聲道:「敏兒,爹爹……爹爹怕真的不行啦!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重新……重新把我們彌勒教……重振起來!爹和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知道麼?」

    夏敏聽了哭著道:「不!爹爹!你不會有事的!」明復夏伸手慢慢地撫摩著夏敏的頭,笑了笑,低聲道:「我剛才……見到你娘了!爹也該去陪你娘了,你娘她一個人走了……好多年啦!她一個人在天堂裡很孤單,我也該去陪陪她啦!」夏敏聽了他的話,便伏在他身上大哭了起來。明復夏也眼淚紛紛而出,他撫摩著夏敏的頭,好一會兒才朝旁邊的宋三橋、明玉蘭和褚時遠看了看,嘆道:「我要走啦!你們要好好扶持公主啊……。」宋三橋、明玉蘭和褚時遠等彌勒教眾人聽了他的話,連忙一齊跪倒在地上,一齊磕頭道:「教主請放心!屬下一定誓死效忠本教。」

    明復夏聽了點點頭,他伸手指了指大雪山的方向,道:「佛……佛祖啊……!」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手一軟,頭一歪,軟倒在夏敏的懷裡了。彌勒教眾人均吃了一驚,夏敏連忙搖著明復夏大哭道:「爹!爹!你醒醒啊……。」楊聰見此情景,連忙伸手搭在他的「靈台穴」上,朝他體內輸送真氣,但明復夏的身體漸漸涼了去,心脈已經停止跳動了,楊聰此時體內也受了傷,已經無力輸送內力到他的體內,而且知道他已經是筋脈散亂,內臟俱傷,已經無法救了,便嘆了一口氣,只得作罷,他低聲對夏敏道:「小敏!你爹爹他……已經去了!」他知道明復夏是在與自己對掌之時受了重傷,兩人怕夏敏受傷,都同時硬生生撤回體內的內力,結果反傷了自己。楊聰的內力深厚,只是受了重傷,而明復夏本來處於下風,因此傷得極重,本來好好修養調息,也無性命之憂,但剛才為了逃命,他帶傷又顛簸了兩個時辰,更加劇了體內的內傷。加上他見彌勒教一百年多來的基業今日毀在了自己的手裡,更是氣血攻心,鮮血衝入了大腦,因此才導致昏死過去,這氣血衝入大腦,就是大羅金仙也難救了。

    夏敏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接著歇斯底里地朝楊聰叫道:「不!你說謊!你騙我的!我爹爹是佛祖的化身,他不會死的!他永遠不會死的!」說完她伏在明復夏的身上放聲大哭。眾人見她哭得死去活來的,也很傷心,都在一旁落淚。楊聰怕夏敏哭傷了身體,又怕官兵追上來,連忙伸手想把她扶開,低聲道:「小敏!你別難怪!你爹爹走了,還有我們陪你呢!」楊聰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見夏敏反手一巴掌打在楊聰的臉上,楊聰吃了一驚,這一掌來得突然,均發生在電光石火的瞬間,他連躲的機會都沒有。眾人只聽見「啪」的一聲,便見楊聰被夏敏一巴掌打翻了出去,眾人均嚇了一跳,青松道長等人只見楊聰翻身坐在地上,右頰頓時紅腫了起來,楊聰「哇」的吐了一口血出來,連門牙也被她打落了兩顆。楊聰頓時驚呆了,他愣愣地坐在那裡,只覺得眼前直冒金星,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只見夏敏慘厲地朝楊聰一指,哭道:「你滾開!是你害死我爹的!是你害死我爹的!我爹爹現在死了,你報了殺父大仇了!你滿意了吧?」

    楊聰被夏敏打了一掌,便呆呆地坐在那裡,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看著她。只見夏敏突然朝天放聲大哭道:「老天爺啊!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啊……!」宋三橋和青松道長眾人看著她和楊聰兩人的情形,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見夏敏放聲嚎哭了一陣子,她突然抱起明復夏的屍體向前瘋狂地衝去,她一邊奔跑一邊慘厲地狂笑道:「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吧……!」眾人見夏敏瞬間踉踉蹌蹌地奔出了幾丈之外,也不知道她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眾人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宋三橋等人連忙追了上去,邊追邊大聲叫道:「公主!你等一等!公主!……!」只見彌勒教眾人騎馬的騎馬,牽馬的牽馬向夏敏追去,宋三橋、明玉蘭和褚時遠三人連馬也來不及騎,便追了上去。眾人只見夏敏抱著明復夏瘋狂地朝前奔去,連宋三橋等人也追她不上,瞬間便見她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消失在了草原的天邊,那撕心裂肺的狂笑聲還隱隱地傳來,那淒厲聲猶如一頭母狼死了小狼在嚎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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