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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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2869dq2869 2008-10-1 08:0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226188
dq2869dq2869 發表於 2008-10-1 09:09
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2章  【出了什麼事?】

    薛華鼎自信而樂觀地說道︰“很快就會補回來的。局為我們這個月開門紅不能一炮打響?”

    唐局長笑道︰“呵呵,我也是信心十足啊。從市郵政局透露的信息看,我們肯定能。我估計其他三個縣也打了一些埋伏,但沒有我們這麼大,我不相信有誰能有我們這麼大的耐心。你的那一萬元開門紅獎是絕對跑不掉。”

    薛華鼎笑道︰“那不就是。馬上就填補了一點虧空,只損失一萬八了。”他又說道,“現在我們連第一個季度一千二百萬的任務我們完成得差不多了。估計市郵政局領導的眼楮睜得這麼大吧?呵呵。”

    唐局長走了幾步,回頭認真問道︰“剛才在會上沒有問你,我們的C4的交換機設備你催了市電信局沒有?過年之前你要和市電信局的相關領導一起到省郵電管理局的引進辦去提前拜年,爭取讓他們優先安排我們的設備。”

    薛華鼎一愣,小聲問道︰“讓我去?我去不好吧,上次在市里開會其他縣不都說是一把手去嗎?局長,你不是想推責任吧?”

    唐局長臉色陰了一點,嘆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有點怕進省城了。……,到時候看情況吧。”

    因為元旦過後沒有多久就是過年,所以元旦與過年之間的這段時間是一個承上啟下的時期,郵電局的通信建設工程都是舊的進入掃尾階段,而新的工程需要過年之後才全面鋪開。

    薛華鼎和其他局級領導一樣的主要精力不再在工程建設和通信生產上,主要工作是應酬。上級領導、地方政府、銀行、稅務、公安等等單位,薛華鼎私下里非常佩服那些人地喝酒、抽煙的能力。那些領導干部一日三餐都可以喝酒,每餐喝的還不少,喝完以後還可以工作,應付上級指揮下級應酬同僚……。

    薛華鼎則不行,酒不能連續喝,稍微喝多了一點酒就犯困,困了就想睡覺,什麼事都做不成了。無論是領導還是下級。在他的“酒眼”里都是一個不清晰的影子。

    唐局長帶他出去幾次後,先以為他能替自己擋幾杯酒,結果每次喝酒同桌的人剛來喝酒的興趣,他就雙眼迷離,還要唐局長來保護他。因此在薛華鼎的幾次請求下,唐局長也是盡可能地不喊他,除非必要才讓他出馬。

    薛華鼎常常在心里感嘆道︰“這些領導真***是酒仙啊。這段時間以來,我的酒量實在練出了不少。半斤不說,三四兩白酒的量絕對有,怎麼就當配角的能力也沒有呢?”

    不過這樣一來,薛華鼎就有更多的精力用到他的那個電信資源管理系統的軟件編寫上。

    編寫這套軟件地工作可以說是公私兼顧。他既將長益縣郵電局作為試點的單位,也將它作為免費使用的單位。正因為計劃這套軟件免費送給自己的縣局使用,他就理直氣壯地在上班時間開發他地程序,而且不時把電信股的陳偉軍、曾國華、蔡志勇或者維護中心的申力喊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起協商軟件功能。

    沸陳偉軍、曾國華、申力三人對計算機技術完全是外行,但對全縣的電信狀況非常熟悉。也對維護人員和管理人員在工作中需要掌握哪些數據很清楚。這些經驗無疑對薛華鼎的程序模板設計有很多建設性的好處。

    騰蔡志勇在計算機方面比不上薛華鼎,在工作經驗上比不上陳偉軍他們,但科班出身的他在一些術語、技術概念上卻是獨出一指,特別是比薛華鼎這個半路出家的電信人強幾倍。

    文只要他們中地哪一個不下支局檢查工作,局里沒有會議要召開。薛華鼎就常常把這些人喊到自己的辦公室交談。

    學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甚至自己有空也主動到薛華鼎的辦公室來“閑談”。有時一談就是半天,薛華鼎對他們也客氣,每次來就先甩一二包在外賺的香煙給他們。

    按局里制訂的待遇,薛華鼎每個月至少有三條免費的招待煙,而在外面每次應酬幾乎都不需要他掏煙(除了那些強勢單位或上級領導),大部分時間還有人強行塞給他一整盒、一整條地煙。特別是下支局,完全是只進不出。

    得到這些煙,薛華鼎就胡亂發給這些手下了︰反正自己不抽煙,他們又喜歡,那就讓它們去燻他們的肺好了。

    陳偉軍、

    、蔡志勇和申力自然眉開眼笑。既有煙抽又巴結了不為?

    —

    他們心里其實都還有一個小九九,都想今後在機構改革中有一個理想的位置,他們現在可是眼巴巴地等著改革呢。局里有關機構改革的事說了好幾個月了,可是只听見樓頂腳步聲,就是看不見人下來。真是叫人心癢癢的。

    最有把握也不是很急的屬陳偉軍。他現在只希望能夠把股長前面的代字出掉就可。

    而曾國華的盼望就大了,他希望能順利當上其他縣局都新成立的電信建設股的股長。當上這個股長,那就不是從管理員一下躍過副股長連升二級當一個小小部門地頭那麼簡單。誰都知道建設股是管通信建設工程的部門,一個工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是常事,那些想攬工程、想工程驗收合格、想早點得到工程款的老板還不是喊自己為爹?煙酒紅包之外,吃香的喝辣的哪里會少得了?電信建設股絕對是全局最有油水的部門,絕對地有權有勢!

    現在的曾國華可不認為以前犯的錯誤會影響他的升遷。

    蔡志勇因與薛華鼎有“私下交易”,薛華鼎在必要的情況下可能“犧牲”他來使機構改革無阻力。不過,如果能夠在曾國華後面當一個副股長,那也是求之不得。當然更希望薛華鼎之外的領導能看著曾國華年紀大又有過收受施工隊好處的劣跡,提出不讓曾國華上。那他就能順利地升股長。嘿嘿,那就更美了。

    申力是從電信股貶下去的,同樣是貶下去,陳偉軍已經基本上是官復原職,自己又怎麼可能沒有這個期望呢?

    他們都知道薛華鼎年紀雖輕,但是後台很硬。不只是縣局的唐局長是他的後台,听說縣長也很看重他,他在縣局的辦公會議上的一句話絕對是一句有用的話,他管理的幾個部門領導的人選還不是听他的意見?

    薛華鼎可能是真的不貪財也可能是為了將來廣闊的前程而不敢。反正自從那次張燦和林白山送禮引出調查組的事後,薛華鼎是堅決不收他們的禮品,提了東西的人想進他的辦公室都難。

    能夠以這種“閑談”的方式獲得薛華鼎的好感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他們對薛華鼎招他們討論這些問題是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高興。

    蔡志勇還通過這樣的討論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呢,慢慢彌補了他沒有在基層工作過的缺陷。

    薛華鼎多少也知道他們的一點心思。

    不過薛華鼎自己也是不清楚唐局長的意思。本來在元旦前,唐局長就說好進行早就應該進行的機構改革的,可不知為什麼,自從他親自帶回那一集裝箱的八千冊郵冊後,唐局長就象換了一個人,眼里的憂郁顯而易見,人的心思也好像不在工作上。

    有一二次薛華鼎主動問起他機構改革的事,他都說等一等。還有一次干脆答復薛華鼎要先把這些郵冊銷售完了再說,誰的任務完不成就不自動失去競選資格。

    這讓薛華鼎有點目瞪口呆︰“至于這樣嗎?”

    不僅表現在工作態度上,唐局長的身體上也能被人看出變化,明顯地他的身體變瘦了。薛華鼎心里幾次自己問自己︰“唐局長他到底怎麼啦?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薛華鼎也只是把疑問埋在心里,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工作著,下去檢查還是按原來的計劃下去檢查,辦公室通知他接待誰他就滿臉笑容接待誰,無事就在辦公室編程序或找手下的人討論。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九四年的新年越來越近了,局里多經股開始大量采購過年物質為職工發福利,而薛華鼎則在工作之余等待著結婚日子的來臨。
dq2869dq2869 發表於 2008-10-1 09:09
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3章  【村民沖擊郵電所】


    為了擔心唐局長出了什麼事情外,還有一件事讓薛華鼎遠在英國求學的黃清明的音信越來越少,打電話過去幾乎是找不到人,而她也幾乎不打電話過來。只在元旦假之後給許蕾打過一次電話,沒有說多久,借口有事就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掛了電話。

    不管人們的心情如何,時間還是按它自己的規律運行著。

    新年終于到了!父母來縣城新家過的年,裝飾豪華的房子讓他們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

    剛過完年,大年初一薛華鼎就帶著姐姐姐夫小亮以及羅敏前往許蕾家。本來許蕾和她爸爸媽媽都希望薛華鼎的爸爸媽媽也去,但薛華鼎的爸爸媽媽都沒有出過遠門,心里對有錢有勢的親家有種無形的畏懼感。

    加上正月里,薛華鼎單位的同事領導和政府的一些領導都要來喝喜酒,他們二口子要留在家里準備吃的東西和打掃環境衛生,所以就這樣留了下來。由姐姐姐夫一家代表男方的親戚,至于羅敏,是許蕾堅決要她去的。

    他們一行人在白沙市機場的時候,還匯合了要去參加婚禮的姚甜和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長得比薛華鼎壯實,人也很熱情,他自我介紹說在省財政廳上班。他沒有因為薛華鼎等人是從鄉下來的而看不起他們,倒是很快就與薛華鼎和他姐夫談到了一起。

    羅敏和姚甜自然很親昵地說著話,二人差點要拜姐妹了。小亮則是各人寵愛的對象,他不斷地從這個人的懷抱換到那個人的懷抱,極大地活躍了大家地氣氛。

    姐姐一家和羅敏都是第一次坐飛機。也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飛機,心情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小亮更是問這問那,飛機上的二個小時都是歡聲笑語,連前後的乘客都被感染,喜歡上活潑而可愛的小家伙。

    徐家在當地、甚至在福江省也是大有名氣,雖然許家刻意低調,婚禮也是故意選在湖舟一個不起眼的酒店辦的,但還是引來了不少客人。

    正月初四這天。前來參加婚禮的人真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來賓中不少是地方官員和名流巨商,來者無不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當然他們都帶了一份不薄地禮物。

    爺爺奶奶也都來了,是由許蕾的姑姑他們一家陪著,當然還有很多官員和商人找機會去巴結他們。許蕾的爸爸媽媽都只在他們來的時候迎接了一下,態度不冷不熱。

    薛華鼎和許蕾因為要接待的人太多,將爺爺奶奶送進包廂後就出來,門外還安排的穿便服的警察保護他們。

    婚禮在湖舟市電信局局長的主持下舉行。婚宴是在當地一家大酒店辦地,宴席開了一批又一批。幸虧許蕾的爸爸媽媽都是能干人。讓酒店臨時招來了不少的廚師和服務員,才使婚禮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一直充滿祥和熱鬧的氣氛。

    看到婚禮這麼熱鬧、規模宏大,薛華鼎想起莊書記要自己不大辦婚禮地事。就小聲地問許蕾這麼做會不會有人說閑話。

    許蕾無奈地笑了笑,自我安慰著說道︰“我又不是什麼高官,我爸爸媽媽也是普通人,怕什麼?”

    “你爺爺是啊。”薛華鼎看了那個不少人想擠進去的包廂說道。

    “我們又不能把這些客趕走。再說我們沒有到省城辦,來的大部分都是我媽媽的同事和我爸爸生意上的朋友,還有我的同事同學,我們想跟他們謀利也不可能啊。省城的人沒有幾個,哎,有什麼辦法。”許蕾道。

    薛華鼎也知道世上的事有時也是很無奈的。見大家高興地樣子。薛華鼎也就不再想這些事了。

    薛華鼎不知道臉上笑容不斷的許蕾感覺怎麼樣,反正婚禮還沒有結束他自己是感到腰都酸。面對各種各樣前來道喜的來賓,他不斷地鞠躬握手。鞠躬和握手的次數都不知是幾百次還是幾千次。

    直到深夜了,薛華鼎和許蕾才安靜下來,二人來不及洗澡就先相擁睡了一個小時,等精神恢復一些之後才洗澡親熱。也許是太疲勞的緣故。二人都沒有太大的激情,只是應付似地抽插了幾下,完了就再次抱著睡著了。

    第二天,薛華鼎就在許蕾地帶著下,拜訪許家的長輩和一些地位較高的朋友。忙了三天,親戚朋友才拜訪完。

    初八的上午,薛華鼎、許蕾以及姐姐一家和羅敏就往薛華鼎的家里趕。許蕾的爸爸許昆山作為女方家的代表也隨他們一起過來了。

    通過這次婚宴的操辦,許蕾的爸爸媽媽的關系有所改善,雖然沒有同進同出,但二人偶爾遇到一起也沒有什麼故意避開地事情發生。按許蕾私下里給薛華鼎的說法是他們大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過年前,薛華鼎已經用電話請過了縣委莊書記、朱縣長、田副縣長、市電信局的姚局長、公安局的張局長、自己單位的唐局長、錢副局長、孫副局長等人。

    但初九的這天薛華鼎還是和許蕾一起提著一些精致的小禮品親自上這些人的辦公室或家里再請了一次。

    對于白沙市的胡副書記和趙秘書,他可不敢驚動。其實就是本縣的三個縣級領導,如果不是莊書記和朱縣長自己主動提出來要來喝喜酒,他還真不敢也不想麻煩他們。市局的姚局長也是事先通過姚甜之口得知他要結婚而主動提出來他家喝喜酒的,薛華鼎當然得請。

    —

    至于邱秋、馬競、曹奎、王慶賀、秦主任等人就只能等下一批在縣城請幾個關系好的同事的時候一起請了。黃茅鎮上沒有什麼大的、好的酒店,薛華鼎家里雖然比較大,但也只能裝下薛家的親朋戚友和這些領導們。

    因為照顧領導上班,正月初十地喜宴是定在晚上。大部分親朋戚友和鄰居已經吃完中飯回去了。晚上的喜宴以縣里的領導和局里的領導為主。

    他們是坐一輛中巴車悄悄來的,公安局張局長也是穿的便服。只在中巴車接近薛華鼎家樓下的時候,縣政府郝秘書才給薛華鼎打了電話。薛華鼎和許蕾連忙下樓在路邊迎接。

    一桌人是莊書記、朱縣長、姚局長、田副縣長、許昆山、張局長、秘書、唐局長、錢副局長、孫副局長、薛華鼎、許蕾。

    薛華鼎的爸爸媽媽死活不肯坐過來。在他們入座之前,薛華鼎是廢了很多腦筋,不知道如何為這些領導排座位才好。唯恐得罪了哪個,不想在落座地時候,姚局長一句話就解決了︰“我們郵電局的是娘家人,你們是客。莊書記、朱縣長你們這些客人應該坐上位。”

    于是大家一分鐘不到就坐好了自己的位置︰莊書記坐最里面。朱縣長和姚局長左右分開,余下的按此依次排列。

    菜的式樣不多但很實在。桌子中間是二個火鍋︰一個羊肉、一個魚。周圍是幾個時令蔬菜︰牙白、菜、紅菜苔……,酒是五糧液,許蕾喝的是可樂。

    人們對官員還是很敬畏的,不說薛華鼎就是公安局的張局長、郵電局地唐局長等人在莊書記面前也是放不開手腳,加上姚局長與莊書記和朱縣長平級都是縣處級,大家相互又不是熟悉,這就無形之間造成了一種隔閡。導致酒桌上的人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沒有平常喜宴上所見的大呼小叫,一桌子人只是低聲說笑著,接受新郎新娘地敬酒,說著祝賀的話。薛華鼎和許蕾敬了來賓三杯酒之後。大家都舉起筷子伸向桌子中間的火鍋。

    所有的人也知道,吃只是一個點綴,一種形式,來參加這次喜宴的目的只是表示他們重視或欣賞薛華鼎這個人。

    按一般設想,參加喜宴的唐局長、張局長、錢副局長、孫副局長應該都是受寵若驚,因為在這個場合他們有幸與姚局長和莊書記朱縣長同桌,這可是其他科級干部很難獲得的機遇。

    但現在他們的心思並不一致。唐局長知道姚局長地眼楮現在幾乎只落在薛華鼎身上,在這個喜宴上只要自己不給姚局長落下壞的印象就燒高香了,絕對不會祈望通過這次婚宴讓姚局長對自己另眼相看。至于莊局長和朱縣長。他們幾乎只是名義上的領導,印象最好他們也不能提撥自己。所以唐康認為今天的喜宴純粹是薛華鼎的喜宴,只管哼哼哈哈就行,對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利用價值。

    錢副局長是主管郵政一攤子,現在郵政和電信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不象以前什麼都是郵政佔先︰只要上評高等級勞模或能手。肯定是郵政方面地。特別是郵遞員,全縣已經有了一個全國勞模九個省勞模,電信一個都沒有。以前幾乎全部縣局局長都是從郵政行業提撥的。現在郵政地位隨著郵政收入在郵電局的比重減小而降低。錢副局長知道自己不可能升到局長位置上,最多是到市郵政局去當一個副局長就到頭了。而往市郵政局升,無論是姚局長還是莊書記朱縣長都幫不上什麼忙。只要不得罪他們就行,所以錢副局長也是哼哼哈哈就行了。

    孫副局長更簡單,過完年就退休,誰都可以不尿。之所以來喝酒完全是與因為不讓別人說閑話,實際上他還真不願意來。

    喜宴上最高興的卻是誰也想不到公安局張局長︰公安局的事跡上了省報、上了縣委縣政府的簡報專題後,他所追求的目標開始呈現出絢麗的光彩。听內部消息說他有可能在過年後再高升一步。擔任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進縣委常委。

    進門的時候,張局長跟薛華鼎握手都用了不少的力,眼神里充滿了感激,他知道這次能進步多少有省報和縣委簡報上刊登地專題有關,而這些都是薛華鼎幫的忙。

    今天為了給各位領導一個好的印象,在酒席上他都時刻提醒自己保持一幅軍人的模樣︰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他說話懇切干脆,就是夾菜扒飯都是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有點顯形的啤酒肚,不。應該說是將軍肚,稍微使人看起來不是那麼精干。不過,影響地只是那麼一點點。

    酒席上最活躍或者說最無拘無束的是許昆山,不說是同縣處級領導吃飯,就是同省部級干部吃飯他也不怯場。因為他父親本身就是省級干部,以前只要他願意,他自己要成為地廳級干部也不是不可能。當然,現在是困難了些。老爺子退居二線了,但福江省的人脈還在,用上十年八年還是可以達到,只是他不願。只願意拿著大把的錢無拘無束地生活。

    幾杯酒下肚,眾人的臉才呈現一點紅暈。田副縣長夾了一條魚放在嘴里品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吞進肚里,說道︰“味道很正真啊!”

    其他幾個人都點頭,有人也附和道︰“是不錯。”

    莊書記對薛華鼎道︰“小薛。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听說你腦子靈活,我看你找女朋友的本事才真的不錯呢。”

    “哈哈……”幾個又笑了起來。

    ……

    吃完飯,大家就乘車走了。留下忐忑不安的薛華鼎父母和姐姐一家。母親等那些領導地車一啟動,就急忙問道︰“華鼎。他們沒有意見吧,這麼快就走?”

    許蕾笑著代替薛華鼎回答道︰“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們都很高興。”

    “那就好,那就好。閨女,你自己吃好了沒有?”母親高興地問道。

    “吃好了。”

    第二天上午,勞累了一天一晚的薛華鼎和許蕾還在夢鄉中,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許蕾從薛華鼎懷里出來,一邊拿手機一邊道︰“誰啊,這麼早就吵。哎——,真不想起來。給,電話!”說著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將手機遞給辛苦耕耘了一晚的薛華鼎。其實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了。

    薛華鼎剛迷迷糊糊地把接听鍵按下,一個聲音就傳了出來,很焦急也很迫切︰“小薛吧。我是唐康!”

    听到唐局長這麼鄭重其事,薛華鼎大驚,脫口問道︰“唐局長,有什麼事嗎?”

    唐局長說道︰“對不起,現在一件事你必須幫我一個忙。我和錢副局長現在在市郵政局開會,一時半會回不來。”

    薛華鼎坐起來,看了許蕾一眼,赤身裸體的許蕾偎進他懷里,一邊給他蓋被子,一邊听薛華鼎打電話。薛華鼎馬上表態道︰“唐局長請說。我一定做到。”

    唐局長道︰“我剛接到加盟鄉郵電所所長的電話,現在有不少村民沖擊我們的營業廳,打傷了我們地職工,打壞了我們的營業設施。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報警,當地派出所也已經派人到了那里,你馬上過去看一看情況,如果事情嚴重,你就請縣公安局的張局長出面,你跟他關系好,就請他多派警察過去,把那些鬧事地人全部抓起來,堅決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然敢明目張膽地打人,沖擊金融重地和工作場所。”

    薛華鼎道︰“我馬上走,請問唐局長還有其他指示嗎?”

    唐局長道︰“沒什麼指示,盡可能快地了解事實真相,配合公安局處理好這個事情。在賠償金額上可以退讓,但在處理那些鬧事者方面,你必須強調我們的態度。那就是要求政府嚴肅處理他們。”

    許蕾已經起身拿他衣服過來,幫他穿衣。

    唐局長又說道︰“佔用了你的婚假,你沒意見吧,等事情過了,我雙倍補償你。好,再見,代我向小許說聲對不起。”

    薛華鼎將手機扔在一邊,抓過許蕾遞過來的短褲快速地穿了起來。他笑道︰“你也穿上衣服吧。看見你這樣子,我都不想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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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4章  【兩頭受氣的領導】


    許蕾沒有理他的打趣,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去了以後沖動。你先找幾個你們單位的人問問情況。安全了再問對方的人,如果危險就先給張局長打電話,讓警察保護你。”

    薛華鼎的手從襯衣袖口伸出來,踫到了許蕾的肩膀。他趁機摸了她白晃晃的胸脯一下,說道︰“沒關系,我經歷過幾次這種事了。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膽大,我們營業廳就象銀行一樣,他們都敢沖。真是不要命……”

    許蕾推開他的手,笑道︰“現在誰有理誰無理還不知道呢。你出門的時候不要說處理這類事,免得你爸爸媽媽擔心。”

    薛華鼎道︰“好的。”

    穿好衣服,薛華鼎就給黃矛鎮的派出所譚所長打電話,想借他們所里的車送他去加盟鄉。現在譚所長更一步知道了薛華鼎的能耐,跟薛華鼎關系好的可不僅僅是他的頂頭上司張局長。昨天莊書記朱縣長他們來,就是他的手下在外面進行的警戒。

    听了薛華鼎的電話,對方連連說馬上派車來,不過听說是到打架斗毆的現場,所長就為難的說道︰“薛局長,這事還不行。如果是送你出其他地方我二話不說。但這種場所我們的警察不能隨便去,必須要上級的指示或者是兄弟單位的請求,我們對那里的情況不了解,如果貿然把警車開進去,可能激發事態,造成不好的影響。”

    薛華鼎心里雖然很奇怪,但著急的問道︰“有沒有普通的車?”

    所長一听薛華鼎不強調警車,心里一松,連忙說道︰“有。有,我馬上派一個便衣開一輛普通車過來。我還可以讓一部警車遠遠地跟在你後面,遇到什麼情況你可以讓我們地人來做。我們保證你的安全。”

    薛華鼎道︰“只要一部車就行了。我是擔心現在鎮上租不到車。”

    所長道︰“那沒問題,車馬上到你樓下。”

    洗漱完畢,薛華鼎媽媽就已經端上來瘦肉皮蛋粥,看著薛華鼎吃飯,他在旁邊小聲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薛華鼎撒謊道︰“上級要來檢查,我必須去一下。”

    “哦。你做事可要認真點,不要丟了唐局長的面子。”

    “不會的。我很快就回來。”

    臨出門,許蕾給他批了一件風衣,並把裝滿了香煙的手機包交給他,一邊為他整理衣領一邊小聲道︰“小心點,最好是化解雙方的怨氣,別火上澆油。”

    薛華鼎輕輕拍了拍許蕾光滑的臉蛋,笑道︰“怎麼可能火上澆油?”

    許蕾幸福地眯了一下眼楮。然後小聲道︰“誰知道?有警察在後撐腰,說不定你就耍威風。”

    當薛華鼎下樓出門,派出所譚所長已經在樓下等他,他笑著迎上來握手。然後說道︰“薛局長,我已經打電話問了我們縣局值班室,他們說那里的事態已經基本穩定,上面不讓我們派警車過去。實在對不起。”

    薛華鼎一听也放下心來,搖著所長地手說道︰“譚所長客氣了,我麻煩你。等我回來再感謝你。”

    譚所長笑道︰“我們誰跟誰啊。司機是部隊轉業的,身手不錯,有什麼事你吩咐他就是。”說著,譚所長轉身對車里的那個虎背熊腰的青年人說道。“小鋼,你要把薛局長安全送到,一切听從薛局長的安排。”

    那青年中氣十足地應道︰“是!所長。”

    揮手與譚所長道別後,薛華鼎對正在開車的青年道︰“同志,貴姓?”

    青年回答道︰“報告薛局長,我叫常小鋼。”

    看著年紀比自己大的常小鋼。薛華鼎一時不知怎麼說好,說“小鋼,隨便點。”似乎官腔十足,說“常哥,我們是兄弟,不要這麼認真”二人的關系似乎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過了一會兒,薛華鼎說道︰“常師傅,昨晚喝酒喝多了一點,我有點困,先眯一眯。”

    常小鋼道︰“好。到了我叫你!”說話地語氣也沒有剛才那樣正式了。

    薛華鼎一愣,笑道︰“哈哈,我以為你一直用部隊的口氣跟我說話呢,我都不知道如何說。”

    常小鋼也笑道︰“我怕你擔心加盟鄉的事,就用部隊里的口氣說話,好讓你放心些。”

    薛華鼎道︰“哈哈,听了你中氣十足地話確實是壯膽得多。對了,你什麼時候轉業回地方的?”薛華鼎從心里有點喜歡他這種性格。

    常小鋼道︰“去年二月,一年多了。”

    薛華鼎從口袋里掏出二包煙來,放在常小鋼的前面駕駛台上,說道︰“我不抽煙的,你自己取。”因為要經常裝煙給

    他現在口袋里、手機包里到處都有煙。

    常小鋼道︰“謝謝!”

    薛華鼎道︰“快到鄉上的時候,你提醒我一下。”

    常小鋼點了一下頭︰“你睡吧。”

    當薛華鼎正在往加盟鄉趕的時候,正在市郵政局開會的唐局長和錢副局長心情沉重地走出會議室,躲在一個小陽台上商量對策。

    錢副局長小聲嘀咕道︰“媽的,過年都不消停。”

    唐局長小聲對錢副局長道︰“錢局長,我看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農民就是吃了豹子膽,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沖擊我們的營業廳啊。這個所長肯定沒有說實話。會不會……”

    錢副局長沉思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估計又是我們地郵電所強行壓下了農民的匯款,轉化為郵政儲蓄了。哎,下面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一點。”

    —

    唐局長道︰“這次我們三個職工受輕傷,對方一個重傷。老錢啊,我擔心這事會鬧得很大。”

    錢副局長苦笑道︰“這事真是牽涉太大了。現在全縣大部分匯款都被我們郵電局轉為了郵政儲蓄,下面多少都有點強迫別人這麼做的。這事如果處理不好。農民爭相把匯款取走,我們的郵政儲蓄余額肯定將大幅度下滑。還有就是那些郵冊……”說到這里,錢副局長的話停了下來。

    唐局長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波及到那些郵冊吧。”

    錢副局長抬頭看了唐局長一眼,說道︰“誰知道。

    唐局長痛苦地抓了抓頭發,說道︰“這批郵冊真是……。先不管它,我們還是等小薛了解了情況再說。我們先進去開會吧。”

    二人正要走,唐局長腰間地手機響了。

    唐局長連忙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有點驚慌地說道︰“朱縣長打來地。”

    錢副局長也有點驚慌,小聲道︰“這麼快他就知道了?”

    唐局長穩了一下神,安慰錢副局長道︰“你不用急,天塌不下來的。不就是幾個人鬧事嗎?”不過他那神態與其是安慰部下,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說著,唐局長連忙打開手機,按下接听鍵。恭敬地說道︰“朱縣長,你好。”

    錢副局長屏住呼吸,裝著不在意的樣子看向窗戶或其他地方,但耳朵卻仔細地捕捉著任何聲響。

    朱縣長在電話里大聲問道︰“唐局長。你們郵電局到底在干什麼?你們的郵電職工在違法亂紀,你知道不?你這個當局長的管理不到位啊。”

    唐局長臉上一陣尷尬,連忙說道︰“朱縣長,您這是……”

    朱縣長好像也發現自己的火氣太大了一點,語氣稍微平緩一點說道︰“我听公安局的同志匯報了。他們說加盟鄉農民鬧事地主要原因就是你們郵電職工違法扣押他們的匯款,強行推銷郵冊導致的。我不知道你們縣局領導知不知道這個情況?”

    唐局長連忙說道︰“我們已經知道這個情況了。這是個別郵電職工擅自做主造成了。我和錢副局長正在市里開會。我們接到信後立即就派小薛趕往現場。我們今後一定汲取教訓,我向朱縣長保證,這類現象不會再發生。我們一定以此事為契機,加強職工地局紀局規教育。提高我們郵電職工的服務意識。在這里,我先向您檢討,這是我們幾個局級領導工作的失誤,沒有加強管理和監督造成的……”

    朱縣長打斷唐局長的話道︰“行了。現在事態基本控制。責任不責任地不急在一時分得那麼清楚。你們要馬上配合公安機關做好群眾的安撫工作,該賠禮道歉的,你們出面賠禮道歉;該退還群眾匯款的。你們必須一分不少地退還。我就說這些,反正,那里地群眾絕對不能鬧事,如果再出問題,我惟你們郵電局是問。”

    唐局長連忙說道︰“我堅決按照朱縣長的指示辦。”

    朱縣長說道︰“只要能平息這次事件,我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和小薛都是我關心的干部,所以我說話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把工作做好了,我們地方政府不會過于為難你們。但是。你們必須把這類隱患給消除掉,我不相信在加盟鄉發生的事其他郵電局沒有,你們必須組織力量認真地自查。如果再發生類似問題出現類似事故,你唐康要擔政治責任!”

    唐局長說道︰“是,是,我知道。謝謝朱縣長。我代表全縣近三百名干部職工感謝縣領導的關心。我準備這里的會議一結束就趕往那里。”

    朱縣長沉思了一下,問道︰“小薛出發了?既然他過去了,你就讓他大膽處理。現在

    的同志已經控制了幾個帶頭鬧事的人,你讓他去跟對他隨時向你匯報。你們也培養培養他地能力嘛,考察考察他。我相信他不會把事情辦砸的。”

    唐局長不由自主地看了旁邊的錢副局長一眼,見錢副局長正好也看過來,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對著手機話筒說道︰“這有點為難他了吧?他是主管電信的,而且昨晚又是新婚之夜。”

    朱縣長輕松地笑道︰“什麼新婚之夜,他不在福江已經舉辦了婚禮嗎?現在的小青年,我還不知道?這是你們郵電局內部地事情,你覺得不合適或者不放心。就按你的來。反正你對我熟悉也了解我,我地話是熟人之間的建議,不是領導的指示,你不會不明白吧?”

    唐局長點頭道︰“我明白。我先征求他的意見。”

    朱縣長道︰“好。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快平息爭端,立即消除隱患。再見!”

    看唐局長掛了電話,錢副局長字斟句酌地說道︰“我看讓小薛處理也好。他現在正趕往現場,他處理比我們處理速度要快。至少表明了我們的態度是積極的。他是主管電信地副局長,真要有什麼漏洞,你和我都有一個回旋的余地。再有一個理由是他和縣公安局的張局長關系好,讓他出面請張局長壓那些鬧事的人就範比我們出面要方便得多。”

    唐局長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錢副局長一支後,自己點燃了一支,他吸了二口後說道︰“郵政匯款轉儲蓄。四個縣都是明地或暗地這麼做,就是外地區也是這麼做的。慶幸我們將去年的幾百萬儲蓄移到今年,使我們一季度的任務完成得不錯。老錢,你還記得那些數據吧?”

    見錢副局長點點頭。唐局長又說道︰“我們縣匯款轉儲蓄的比例並不是很大。如果我們公開宣布讓農民順利地取走匯款,這對我們縣地郵政儲蓄任務的完成損害不是很嚴重。最麻煩的是我們這麼做可能會波及到其他三個縣,他們今年的任務完成都不是很好,這個比例肯定比我們地大。到時候兄弟縣會罵我們,市郵政局領導也會批評我們,就是市電信局也會因為儲蓄余額減少導致今年通信建設的貸款不足而責備我們。”

    錢副局長道︰“就是啊。特別是幾個縣的人還不破口大罵?說我們害得他們完不成任務?”

    唐局長道︰“我們要讓小薛知道我們苦衷,什麼事我們可以答應他們,但只能私下進行,不能公開處理。努力把影響局限在加盟鄉。”

    錢副局長還是用手指夾著煙。沒有點燃,他認可地說道︰“不知小薛行不行?還有現在已經傷了人,縣政府會同意我們這麼私下了結嗎?哎,我們這次好不容易取得了全地區攬儲第一,超過了市局的指標。真要因為這個事造成農民將匯款全部取走,那我們就白高興一場了。”

    唐局長把煙從嘴里取下來。說道︰“縣政府應該也不想把這事鬧大吧?到時候我就厚著臉去求朱縣長就是。儲蓄的事我倒不是很擔心,最麻煩的是那批郵冊!***。老錢,你不擔心?”

    錢副局長看了一眼有點失態的唐局長,苦笑道︰“嘿嘿,我怎麼不擔心?只是事已至此,我們只能繼續頂著頭皮做下去。我們總不能因為這個而得罪上級領導吧?”

    唐局長看了同樣無精打采的錢副局長一眼,狠狠地抽了幾口煙,吧嗒吧嗒地聲音清晰可聞。然後嘆氣道︰“我們現在是風箱里的老鼠,前後都受氣。領導在上頭一個勁的催壓,職工在下面罵娘。你不知道。我現在每天接到不少匿名信,這些信就是罵我的娘。現在鬧事的群眾又將我們放在火上烤啊。”

    錢副局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哎。說實話,我這個年紀是沒有什麼上進的可能了。但你不同,你還只有四十多歲,還有大把地前程可以奔。現在流行一句話就是‘寧願得罪群眾也不能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真要把那些領導得罪了,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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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5章  【劣跡斑斑】


    錢副局長道︰“安撫了那些村民,我們自己局里的人怎估計縣政府他們不會讓我們就這麼放過這些引出麻煩的人。”

    見唐局長依然在思考,錢副局長又說道︰“可是真要處理他們的話也很麻煩。他們是為了完成局里的任務才這麼做的,我們已經又是默許他們這麼做。”

    唐局長的煙燒到過濾嘴了,他才把它丟到水泥地板上,腳踩上去轉了幾下,沒有說話,目光卻停留在錢副局長臉上︰“完全不處分縣里那一關難過,處分重了職工又造反。真是……。我們能不能采取大棒加胡籮卜的辦法?”

    錢副局長一愣,問道︰“什麼是大棒,什麼是胡蘿卜?”

    唐局長道︰“處分還是要處分,至少是我們內部要給他們處分,以應付政府的責問。但我們可以減少他們的任務,讓他們覺得損失不大。你看呢?”

    錢副局長搖頭道︰“這樣也不好,萬一泄露出去,其他職工就會吵起來,都會要求減免任務。我看不是好辦法。”

    唐局長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哼,如果其他願意背處分,那我們就減免他的任務。看他們怎麼鬧?”錢副局長自認知道唐局長的話是氣話,沒有做聲。

    唐局長又說道︰“暗地里跟那些職工講,要想取消處分只要他們完成更多的任務,將來還可以取消處分。”

    錢副局長無聲地抿了一下嘴巴,認可了唐局長的說法。

    過了一會兒,唐局長又點上一支煙,用探討的口氣道︰“我們要不要跟其他縣一樣提高郵冊的酬金?他們現在可是二百元一箱。”

    錢副局長馬上搖頭道︰“我們不能做那種傻事。他們把酬金提那麼高。已經引起了郵冊市場地混亂,領導不是已經生氣了嗎?這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提高這麼一點酬金來降低售價沒有多大效果,不買的還是不買。從其他縣的情況也可以看出,他們的銷售量並不比我們增加多少,反而要挪用其他收入來填補這個虧空。”

    唐局長看了一下門口,小聲道︰“媽的,我寧願自己倒貼一萬元給他們。也必要銷售這些郵冊。他們怎麼就這麼大膽,做這種事呢?”

    錢副局長小聲道︰“真是做賊一樣。可我們有什麼辦法?但願將來不出事。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出了事應該也不會牽扯到我們吧。唐局長,我們要不要分給小薛一點,他……”

    唐局長搖頭道︰“他現在有的是錢。那套買的房子就是幾十萬。你不記得年底攬儲損失一二萬他眼楮都不眨一下。這種不踏實地錢,我們給他,他也肯定不要,而且這個愣頭青說不定還會鬧得滿城風雨。我也是不想害他。他的前途比我、比你都好得多。”

    錢副局長嘆了一口氣道︰“真是窩囊!”

    唐局長道︰“你不動用就是,到時候真出了事,馬上就把它交上去。……行了,不瞎扯。我就給小薛打電話。”

    說著,唐局長就給薛華鼎打電話說了三個基本要求︰一是借助公安機關和政府的壓力,迫使鬧事的農民接受談判,不能讓他們再鬧,要求執法機關嚴厲處置為首者。當然,郵電局可以暗地里解決那些人的匯款和郵冊問題。對方的傷者可以由郵電局出醫藥費。郵電局自己傷者的醫藥費可以由郵電局自己處理。二盡量避免政府要求的郵電局公開道歉和公開處理郵電職工,即使要公開,那麼道歉或處分地理由只能是個別職工的服務態度存在問題。三容許在此次事件中有責任的職工“戴罪立功”,也就是只要他們寫一份檢討。改變目前的工作態度,完成或保證完成他們地郵冊銷售任務和攬儲任務,單位就不給他們處分或者等事態平息一段時間後取消處分。

    薛華鼎對唐局長提的三條要求感到莫名其妙,如果前二條是為了保護郵電局的聲譽還可以理解的話,那第三條則完全不可理喻。第三條的重點就是只要他們完成或保證完成郵冊、攬儲任務就無事。可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完成的啊,應該做的事怎麼作為取消處分的條件呢?

    薛華鼎本來想問清楚。但唐局長則不耐煩的掛了機,掛機前說道︰“就這三條要保證,我現在要開會,沒有什麼要解釋地。”

    薛華鼎自嘲地笑了笑收了手機。然後問常小鋼道︰“還有多遠?”

    “只有幾公里就到了。前面就警察值守。”常小鋼看著前面道。

    果然,在遠處拐彎的地方有二個交警站在旁邊,一個交警手里還拿著一塊寫著“停”字的牌子。在他們身後的路邊是停著一輛警車。

    當他們的車開到那里的時候,那個舉牌子地

    了常小鋼的汽車就馬上走到馬路中央,高舉著牌子,手勢,示意常小鋼停車檢查。

    常小鋼駕駛著汽車慢慢靠近。車還未停穩,路邊另一個警察就問道︰“你們是黃矛鎮派出所的吧?薛局長在上面嗎?”

    常小鋼和薛華鼎都是一愣,常小鋼按下玻璃窗伸出頭對他說道︰“薛局長在這里!”

    —

    常小鋼的話音剛落,那部警察的後門就推開了,同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薛局長,速度很快啊。”

    正奇怪的薛華鼎一听,連忙推門下車,看著警車里出來的公安局張局長張清林道︰“張局長,你怎麼在這里?”

    張局長笑道︰“我九點鐘就趕過來了,剛才听值班室的人說你來了,我就來看看。怎麼樣,先給我們的干警們發一輪喜煙?”

    薛華鼎連忙從手機包了取煙,二個交警、一個司機加上張局長,每人一包煙。張局長笑道︰“到底是郵電局地領導,有錢啊。每人一包。兄弟們,你們謝了薛局長沒有?”

    二個交警只是笑了笑,那個為張局長開車的司機從車里說道︰“謝謝薛局長!”

    薛華鼎小聲道︰“張局長,情況怎麼樣?”

    張局長將薛華鼎拉上自己的車,然後示意前排地那個司機下去。等司機下去關好車門後,張局長首先說道︰“老弟,你真不該來。”

    薛華鼎笑道︰“沒有這麼嚴重吧,你堂堂的公安局局長在這里。我還怕什麼?”

    張局長道︰“嘿,你的生命安全倒是絕對沒問題。不過,這件事真要處理好,你要得罪不少的人,現在縣政府辦的人也來,他和加盟鄉鄉政府的人正在調解糾紛。按縣政府辦的意思,肯定要處分你們郵電局的人,而你們郵電局地嘴硬的很。估計有你們的局領導撐腰吧?”

    “談了多久了,你怎麼不留在那里?”

    “才談,沒有多久。我們公安干警只負責維持秩序,這種經濟糾紛不參與。再說。我也要出來吐一口氣,不是嗎?順便接你。”

    “怎麼是經濟糾紛,至少算是打架斗毆吧,流氓鬧事,你們怎麼不管。”

    “哈哈,你只听了一面之詞吧?人家有急事來你們郵電局取匯款,你們強扣著不給,一定要他轉為郵政儲蓄,他在你們櫃台上拍了一巴掌。把一個裝海綿的小塑料盒彈起來正好打到了你們的營業員。你們的女營業員就大哭大叫,她男朋友從里面拿東西砸人。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他當然反抗。結果,你們郵電局的全員出動,把他打成重傷,其他人看不過去。自然幫忙。”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問道︰“那事情怎麼鬧到驚動你這個局長的地步,還有縣里地領導。”

    張局長笑道︰“導火索!這件事只是導火索,你們郵電局在這里搞得已經天怨人怒了。听說你們郵電局不兌付匯款還要打人,附近的村民都涌了過來,當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一下把你們郵電局包圍起來,如果不是我們的派出所離你們郵電局近,里面地人也好、物也好錢也罷,肯定都會面目全非。哈哈。現在雙方為頭的都被我們的干警控制了,那些趁火打劫的混混已經被帶到了派出所。大家在談判,你說我們干警不只維持秩序,還要干什麼?”

    薛華鼎道︰“我真服了你,你還笑?你不是未來的政法書記嗎?你當然要唱主角。”

    張局長高興地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說道︰“等我當上了,我就坐那里。那些扯皮的事還是讓其他人頭痛一段時間再說。”

    過了一會,薛華鼎問道︰“存款自願,取款自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郵電局……我們郵電局怎麼可能強迫他們呢?如果真是強迫他們的話,你們公安局完全可以插手啊,這可是違法亂紀地事。”

    “里面的道道很多,你以為就這麼簡單?你們郵電局的人鬼著呢,跟那些農民簽了一些什麼匯款轉存款的協議書。對了,還有什麼郵冊的事,現在你們郵電局說農民自願購買,而農民說你們是強行搭配。現在朱縣長要我們等你們雙方談判之後,再視情況決定是否由我們進行調查取證。反正,我覺得老弟你這次來不是好事,對那些村民退讓,你肯定會得罪你們郵電局內部的職工。對內部地職工退讓,你過不了村民和政府這一關。對二方都不退讓,那你過不了我這關,哈哈。”張局長又笑道。

    薛華鼎看著張局長收住了笑才問道︰“你這一關?難道你也要插上一手?你不是說不理這件事嗎?”

    張局長道︰“你以為我閑得無事要插上一手?你要對二方

    讓,那這個矛盾就永遠消除不了。我們的干警就在駐扎。隨時防止他們的反彈。你可能嗎?我們就只能調查取證,把這件事弄一個水落石出。將違法亂紀者抓捕歸案。”

    薛華鼎搖頭道︰“你話里的口氣好像錯誤全在我們郵電局似的。你是在兩邊搞平衡吧,這里恐嚇一下,那邊恐嚇一下,等你認為雙方退得差不多了。你就站出來大手一揮,搞定!”

    張局長大笑︰“事情都是你說的這麼簡單就好了。哈哈,你還頗有大將風度嘛。我實話告訴老弟,除了幾個趁火打劫的混混,理虧地還真是你們郵電局。如果說要抓人的話,首先得把你們郵電局的人給逮起來。”說著,他轉身從後背拿起他地那頂帽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不是頭頂這頂帽子,不是講究組織原則,不考慮其他後果,我先要揍你們郵電局的那幾個人一頓。”

    薛華鼎驚訝地說道︰“他們沖擊我們的工作場所,我們營業廳承辦儲蓄業務,相當于銀行。他們沖擊銀行,你們都不管?”

    張局長瞥了薛華鼎一眼,說道︰“幾個村民吃了豹子膽敢沖你們的儲蓄櫃台?我說了。鬧事的都是那些混混。真正地苦主都只是圍在外面。我問你,你知道你們郵電局的劣跡不?”

    薛華鼎道︰“劣跡,什麼劣跡,你能不能稍微說一說。”

    張局長道︰“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對你們郵電局有意見?送電報要額外錢。送匯款單要額外收錢,別人取匯款取不到,你們限定他們必須將匯款轉為郵政儲蓄。還有,最過分的是要那些收匯款單的人買那些什麼破郵冊。你應該知道村民的那些匯款都是他們的家人在外面打工的血汗錢,有的還是黃花閨女在外面賣身子地錢,得來真的不容易。你們郵電局這麼做實在是沒有天理,蚊子腿上刮精肉,太***作孽。你說我下得了手去抓他們。”

    薛華鼎道︰“什麼送電報要錢?送匯款單要錢?郵冊也是自願購買,你是有點……”

    張局長道︰“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心懷慈悲的菩薩,干我們警察這一行,打人罵人是家常便飯,特殊地時候八十歲的老頭我也要打,七八歲的小孩我也敢推。今天我們的警察沖進包圍圈的時候,擋路的姑娘我們也要踹。我會一時心血來潮做好事編排你們郵電局?你是不是以為我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薛華鼎不以為然。眼楮盯著張局長。

    張局長道︰“有人向我們反映,你們郵遞員在農村里送一封電報要收二元的所謂手續費;一封特快專遞或者一封掛號信是額外收一元。包裹強迫送上門是三元到五元,五十元以下的匯款單是一到二元,大的匯款單十元、最多地時候五十元。上千的匯款單要轉郵政儲蓄,更多的則是強迫買郵冊。裝電話也被強行推銷郵冊。”

    (PS︰筆者自己就被人收過二元錢的“電報專送費”,虧他們想得出來。不過那是八九年夏天,本人私自離校後急待得知學校的消息,那個郵遞員不見兔子不撒鷹,在我乖乖地給了錢之後我才看到電報上的幾個字︰“提前開學,請歸校”。電報內容是用鉛筆寫地。上面一串阿拉伯數字,下面為漢字。另外本人嚴重聲明︰這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有沒有這種事筆者不知,請不要對號入座,這是小說。)

    薛華鼎驚訝地問道︰“真有這種爛事?”

    張局長回答道︰“我已經找人在核實這些事。一旦讓我們掌握了這種證據,你就不要怪我老兄了。不下點重手,我擺不平這麼多人。你也不要為他們求情。現在縣城的局勢不是很安寧你知道吧?柴油機廠的職工要鬧事是被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控制住,如果這里出了大事那就真是陰溝里翻船。你應該知道縣里這次對這件事很重視吧?”

    薛華鼎愣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證據確鑿,只要你們按政策來,我不會跟你說什麼的求情的話。我真有點不信我們的職工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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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6章 【凶霸的小吏】


    張局長看著薛華鼎問道︰“你以前是農村的,你真的不知道"

    薛華鼎道︰“我以前是听人說過,不過,我以為那只是個別現象,是郵電局某些個別員工的個人行為。你手頭有真憑實據沒有?”

    張局長冷笑道︰“那些胡亂收錢的倒是容易處理,讓他們退出錢就是。而且這些亂收的錢,老百姓並不很反感,畢竟數額不大,電報一年二年也踫不到一封。收了匯款單,農民也不是很在乎打發你們一點零用錢。農民最恨的是你們強行轉存郵政儲蓄和強行推銷郵冊,那破郵冊一本就是一百多元,吃不得用不得,簡直是,不,完全是毫無用處。誰***不氣憤?就是我這個局長,一個月工資加獎金也不到一千元,工資收入在周圍算高的了吧?比村民更是沒法說,但我也舍不得買這種玩意。上次如果不是為了幫你,用這東西做獎勵發下去,我還真不會要。現在我都有點不敢見那些得獎的人,幸虧大家看重的是榮譽而不是物質。呵呵……”說到這里,張局長又大笑起來,“下次你可不要再搞這些爛事。”

    薛華鼎自己也跟著笑了,只是有點尷尬。

    張局長笑著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你們領導到底是培養你還是害你?你們手下的職工這麼做其實也是被逼無奈,可以說是你們領導逼的。”

    薛華鼎再次驚訝地問道︰“我們逼的?我們怎麼可能逼他們胡作非為?”

    張局長道︰“我是指轉存郵政儲蓄和強行推銷郵冊這二件事。你想想,你們一個正式職工要推銷三箱郵冊,那就是六十本,每本一百三十多元。是吧?那就是七千多甚至八千元。如果是雙職工,就要推銷一萬五一萬六千元。你有門路不在乎,他們呢?他們如果不強行推銷,他們吃什麼,用什麼?你以為他們都象你一樣到處有人幫忙?”

    薛華鼎道︰“可也不能這樣啊,局里也不是一次性扣完,每個月扣一點,而且扣錢不是目的。只是一種手段……”

    張局長打斷薛華鼎的話道︰“大道理都會講。目地也好,手段也罷,都是要減少職工的收入,是不?我可是記得你們郵政儲蓄的任務是與工資獎金掛鉤的。很多下面的職工就幾乎領不到獎金。”

    薛華鼎一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怎麼對我們郵電局的情況這麼熟悉?”

    張局長笑道︰“嗨,我是干什麼的?再說,我手下的刑警隊張隊長就沒少在我耳邊埋怨過你們,他老婆過不得幾天就找他推銷這個推銷那個。”

    薛華鼎道︰“他老婆地代辦點情況怎麼樣?”

    張局長笑道︰“哈哈,幸虧有這麼一個門面。現在張隊長可是輕松多了。他老婆利用這個門面完成任務很不錯。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薛華鼎問道︰“我要到談判現場去,你隨我去不?”

    張局長道︰“你還要等一下,醫院里現在還沒有來通知。你還是先慰問慰問對方的傷員,再到里面去。這樣對方的人心里好受一點,也有利于你下一步談判。現在雙方火氣大,談也談不成什麼。醫院里,我們的干警正在做病人家屬的工作,安全了我就和你一起過去。”

    薛華鼎問道︰“我們的職工呢?傷者的情況怎麼樣?”

    張局長笑道︰“你放心,你們的職工沒什麼用,你們郵電局地職工只是二個輕傷,包扎一下就沒有事了。被你們職工打傷的傷者已經包扎好了傷口,沒有生命危險。但腿斷了,除非讓他轉到大醫院去,要不他的腿可能會殘廢。”

    說到這里,張局長按下玻璃,對那個開車的司機問道︰“張隊來信沒有?……沒有?那你問問他,郵電局地薛局長可以去了嗎?”

    司機連忙掏出對講機。準備通話。

    張局長按上了車窗的玻璃,二人一時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張局長對薛華鼎道︰“你們局里怎麼派你來呢?你不是正在婚假嗎?我都不好怎麼……,嘿嘿……”最後,張局長的神色有點不正常。

    薛華鼎轉頭看著他︰“怎麼?我為什麼不能來?”

    張局長道︰“在老弟面前我也不說漂亮話。我現在是最希望圖表現的時候,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縣里的頭頭,處理結果的好壞可能直接影響我的前程。如果不是你來,我會逼你們郵電局大退步,徹底消除這件事故的隱患,給這里的村民一個滿意地交待。因為這事的根源本來就是你們郵電局的錯。可現在你……,你來了……,你不也要圖表現要銷郵冊要攬儲蓄嗎?我總不能為了我的前途而阻礙你

    ,哎——”

    薛華鼎一時無語,過了一會,他小聲道︰“我們郵電局答應為傷者支付醫藥費,也答應那些匯款和郵冊私下解決好。”

    張局長苦笑道︰“那有什麼用,全縣……”

    這時,開車的司機敲了敲窗戶,等張局長按下玻璃後,他說道︰“局長,張隊說我們可以去醫院了。”

    張局長哦了一聲,說道︰“那就走吧!”

    薛華鼎就坐張局長地車,常小鋼的車跟在他們的車後面。車進鄉衛生院後,里面有二三個警察在走到。見張局長的車進來,連忙立正敬禮,之後跟著汽車小跑。

    車在衛生院的台階前停了下來,跟在警車後的一個警察連忙過來開門,等張局長下車後,他又立正敬禮,並喊道︰“張局長!”

    張局長隨便握了一下那個警察伸出來的雙手,問道︰“張隊呢?”

    那警察連忙說道︰“張隊長帶人到郵電局去了,我和二個兄弟過來代替他,正準備去吃早飯呢。”

    這時薛華鼎下了車,拿出手機包里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手機上顯示現在已經到了十二點四十分了︰難道還沒有吃早飯?同時薛華鼎也發現這里已經沒有手機了手機信號︰這一帶沒有建設大哥大基站,黃矛鎮的大哥大信號沒有覆蓋到這里。

    —

    薛華鼎連忙從手機包里掏出煙,邊遞煙邊說道︰“真是麻煩你們了。”

    張局長在旁邊說道︰“這是郵電局的薛局長,他地煙你們可以大膽地收下來,哈哈,不會犯錯誤的。對了,江所長,你先帶薛局長去看望一下那個傷員。然後再吃飯,只要不喝酒,菜可以點好點。你們辛苦了。”

    江所長狐疑地看了年輕的薛華鼎一眼,立正朝張局長敬了一個禮後,對薛華鼎道︰“薛局長,請!”

    提著從張局長車上拿來的水果,薛華鼎隨著江所長進了病房看了一會躺在床上包扎成木乃依似的傷員,在傷者和陪護家人憤怒的目光中問候了幾句常見的話後。並說了請他安心養傷,郵電局將負擔部分醫藥費之後,放下水果就出了病房。听說郵電局承擔醫藥費,那個傷著家屬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一點點。

    張局長看他出來。說道︰“我們現在到郵電局去。”

    薛華鼎道︰“要不要馬上把傷員轉院?”

    張局長道︰“已經聯系了縣人民醫院地救護車,等下就會來。要不那些家屬會離開這里?”

    警車走了二百多米後,突然拉響了警笛,警示燈也一閃一閃的。

    薛華鼎連忙朝窗外望出,只見外面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默默站著的人們。他們的臉看不太清,隨著警燈的閃亮一紅一黃的。人群里不但有年輕人、中年人,還有很多七八十歲的老人︰有地還拄著拐杖站著,有的則席地而坐,他們的眼楮隨著警車移動著。

    薛華鼎驚恐地說道︰“這麼多人?”

    張局長輕松地說道︰“有五六百吧?要不縣委縣政府也不會派人下來。其實算不上多。陣勢比這大的我遇到過好幾次。”

    薛華鼎道︰“你們抓了多少人?”

    “除了二個有案底地混混,我們只是暫時控制了幾個人,你們二邊都是四個人參與談判。這八個人可都是不示弱啊,哈哈,這些人夠你處理的。農民有理但底氣不足,你們郵電局的人無理卻嘴硬。如果不是有政府的人在里面。我們的警察在外面守著,他們肯定會再打起來。”張局長笑道。

    薛華鼎從開到二層樓的郵電局門口台階前的小車里下來,引起了周圍老百姓的一陣騷動。有人小聲對旁邊的人道︰“听說他是局長。”

    “不會吧,這麼年輕。”另一個看著薛華鼎說道。

    “那唐局長我見過,不是他。”遠處一個人自豪地說道。

    “肯定是一個替死鬼,真正地局長怎麼敢來?”

    “他們太可惡了。”

    ……

    當薛華鼎走進被警察層層包圍的會議室時,里面的政府人員和對立的雙方都把目光轉到薛華鼎身上。四個郵電職工還站了起來,眼里的神情很復雜,有猶豫、有激憤、有欣喜、也有害怕……

    薛華鼎首先跟縣政府的人和鄉政府地人打招呼。縣政府辦公室派來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普通辦事員,薛華鼎認識他。他也認識薛華鼎,二人相對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薛華鼎從他的職位和現在的表現看,就知道他只帶來了耳朵和寫字的手,估計他只是參與談判,有什麼事他再向上面請示。

    鄉政府來了二個人,薛華鼎不認識,听郵電所所長

    ,才知道一個是加盟鄉的鄉長,姓吳。完全是一個只是穿著一件質量不錯的風衣,顯得有點洋氣。另一個是鄉政府綜合辦地主任,戴著一副眼楮,三十多歲,很文弱的樣子,姓李。

    介紹的時候,大家都站了起來,連四個農民代表也忐忑不安地、非常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只有縣政府辦公室的辦事員沒有起身,手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薛華鼎握著鄉長的手道︰“吳鄉長,你好,我們郵電局給您添麻煩了。”

    吳鄉長搖著手道︰“你不也來了嗎?安寧地方可是我們鄉政府的一項重要工作啊。”

    旁邊戴眼鏡的李主任插話道︰“媽地,純粹是一群刁民。瞎起哄。煩……”

    吳鄉長不耐煩地打斷道︰“李主任,你少說幾句。”

    薛華鼎想不到這個戴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家伙火氣這麼大。他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那四個鬧事的代表面前伸出右手,說道︰“你們好!”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都沒有伸手出來。三個人都看向側邊,只有一人盯著薛華鼎道︰“你真的是縣郵電局的局長?”

    一直站在薛華鼎身邊的郵電所所長介紹說這四個人都是附近的農民,分別姓曹、黃、吳、萬。剛才說話的人姓萬。他地二個兒子都在廣東打工。

    薛華鼎微笑了一下,收回手回答那人的話道︰“我是副局長。你們也辛苦了這麼久,都請坐下吧。”之後又回頭對吳鄉長和李主任道,“吳鄉長、李主任,請坐。”

    公安局的張局長和其他干警都沒有進來,張局長送薛華鼎進來後就不知轉到哪里去了。

    吳鄉長和李主任依言坐下,四個農民代表也氣嘟嘟地一屁股坐下。郵電局的其他三個人,有一個是中年婦女。二個男職工一個四十歲的模樣,穿著一套綠色郵電制服,一個二十多歲,穿著一件軍用大衣。他的額頭上還貼著膏布,估計是打架的時候掛了彩。他們先是看了郵電所長一眼,然後有點膽怯地慢慢坐下來,眼楮心虛地在薛華鼎身上掃來掃去,遇到薛華鼎的目光就移開了。

    吳鄉長坐下後首先對四個農民代表說道︰“現在薛局長過來了,你們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就向他提,我們只做中間人。不管你們怎麼爭,怎麼吵。你們都要停止鬧事。盡快讓外面地群眾都回家休息,現在已經過了吃中飯的時間了。”

    那個姓萬的說道︰“我們不是鬧事,我們只是要回我們的錢。”

    鄉政府地李主任把桌子一拍,厲聲說道︰“打架斗毆,聚眾沖擊國家郵電所還不是鬧事?真是一群法盲!你們真以為政府拿你們沒辦法?這是政府對你們寬大處理,搞毛了。一副銬子就可以把你銬起來,你信不信?”

    說完又是朝桌子上猛的一巴掌︰“啪!”

    這二巴掌的聲音都很大,特別是開始那一聲讓沒有注意的薛華鼎嚇了一跳,屁股剛接觸椅子就差點站了起來。

    他轉過臉看了一眼這個暴躁的主任。他正惡狠狠地盯著姓萬的農民。其他人似乎已經受過了他的“燻陶”,沒有薛華鼎反應這麼劇烈。

    旁邊的吳鄉長更是一幅波瀾不驚的表情,嘴里噙著一根燃燒正旺地香煙,半眯著眼,不知他看哪里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眼鏡主任又吼道︰“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薛華鼎不知為什麼對這個明顯幫自己郵電局的李主任有點反感,他緊跟著李主任的話對四個農民道︰“在這件事上,我們郵電局做得有點過分。現在我是來跟你們交流的。說不上什麼談判不談判。你們有什麼要求請提出來,只要不過分,我保證盡可能滿足你們的要求。”

    薛華鼎地話很溫和,沒有一點以勢壓人的味道,四個農民都抬起了他們的頭,把目光集中在薛華鼎的身上。他的話卻讓鄉政府的李主任和郵電局的四個職工很是詫異,也把目光移動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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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7章  【都是可憐的草根】


    有那個吳鄉長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縣政府辦事員也完的字。

    姓萬的農民說道︰“我不管你們誰唱紅臉,誰唱白臉。我們只要回我們的匯款,不要那些擦屁股也用不了什麼郵票,哦,郵冊子,一本一百多元,我們農民用不上。”

    姓曹的農民道︰“是你們郵電局的人先動手打人,那個受傷的人你們郵電局必須出醫藥費和他今後的生活費。”

    薛華鼎轉頭對郵電所所長道︰“你們截留了他們多少匯款?”

    所長急忙說道︰“我們沒有截留他們一分錢的匯款。我們又不是不懂法律,怎麼可能截留他們的匯款,是他們主動將匯款轉為郵政儲蓄的。”

    姓萬的農民馬上說道︰“你們郵電局騙人!你們以前……”

    這時又是一聲巨響︰“啪!”

    李主任大聲怒喝道︰“你這是誹謗國家工作人員。老實點!”

    姓萬的農民只好閉上了嘴,怨恨地瞟了李主任一眼。

    李主任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右手指著姓萬的農民,大聲怒問道︰“你瞟什麼瞟?”

    吳鄉長連忙扯了李主任一把,說道︰“讓薛局長說。”

    李主任聞言坐下,嘴里則忿忿不平地說道︰“跟這些法盲有什麼好說的?鬧事的有一個就抓一個,有二個捆一雙。”

    薛華鼎心平氣和地問姓萬的農民道︰“萬師傅,我們的郵電局怎麼騙人的?”

    姓萬地似乎有點怕了,連忙否認道︰“我不是說郵電局騙人,我是說……”

    李主任馬上插話道︰“哼。當面說謊。剛才我們明明听你說郵電局騙人!你敢說你沒有說?”

    姓萬的農民猶豫著不敢說話。

    薛華鼎繼續說道︰“萬師傅,你不用擔心,有什麼說什麼。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只是說我們郵電所的個別人采取了欺騙手段,是嗎?”

    姓萬的農民和其他幾個農民連忙說道︰“對,我們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有的人在外面騙我們。”

    薛華鼎微笑著對姓萬地問道︰“那你說說他們采取了什麼欺騙手段?”

    這時郵電所所長連連咳嗽幾聲,眼楮乞求地看著薛華鼎,顯然他不希望薛華鼎這麼“誘導“似地詢問。那個女的代表更是有點驚慌和氣惱。目光在薛華鼎和李主任身上來回掃著。

    姓萬的鼓起勇氣道︰“以前匯款單不要一分錢就送到我們手里。現在來了一個什麼特快傳遞費,每送一張匯款單要十元,一張五十元的匯款單要掉我們十元,我們還剩多少?真……”

    他的話沒有完,那個姓黃的農民就插話道︰“現在送電報都要交二元才給我們看。”

    姓萬的見薛華鼎認真听的樣子,繼續道︰“他們說這些郵電局新增加地特殊服務。如果我們將匯款里的錢存到你們郵電局,那麼就不要我們交錢,還把存款單送到我們手里。如果我們不急著用錢倒無所謂。可過年要錢你們……他們不讓我們取,說是過完年之後取,我們借錢過了年,可現在又說要搭一本什麼郵票本子才容許取。薛局長。你自己說說,你們……他們郵電局這麼做合理不?你看,這位叫吳紅軍,他媽媽六十多了要治病,女兒在廣東下海,寄了五百元回來,現在急著要用錢,他們卻要他買一本那貴死人的東西,一百多元。誰舍得?什麼集郵不集郵的,我們做田地人,知道什麼是集郵,要集郵有什麼用?”姓萬的指著臉色有點青紫的漢子說道。

    姓黃的也氣憤的說道︰“那個被他們打傷的青年,他本來正月初八要定親的,你們不但不讓他取他哥哥寄來的匯款。還動手打他。現在對象告吹了,我們實在看不過去。”

    郵電所所長連忙插言道︰“是他先動手砸我們的玻璃,還說要燒了我們地郵電所,我們才推他出去,他就動手打趙力為,我們只是被迫自衛而已。”

    額頭上貼膏布的趙力為害羞地說道︰“是他先打我女朋友的……”

    姓黃的農民道︰“那你們也不應該打斷他的腿啊,你們叫他一個種田今後怎麼過日子?”

    薛華鼎正要開口說話,李主任大聲說道︰“那是他自找的,殺人放火就該判刑!”李主任對薛華鼎故意不重視他地意見非常惱火,時不時高聲出言打斷薛華鼎的詢問。

    從薛華鼎掌握的情況看。這起事件完全是郵電局的原因引起的,不存在什麼疑問。看到李主任總是這樣強烈地幫自己,他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好。

    再問了幾句話,薛華鼎對四個農民代表道︰“我們郵電局內部先開一個會,等下給你們答復好不好?”

    姓黃的冷笑一聲,說道︰“隨你們怎麼串通,我們現在警察也見了,什麼都不怕。我們只要我們的錢。”

    薛華鼎微笑道︰“不是什麼串通,剛才你們的話也需要我核對一下,你說對不對?我保證,是郵電局的錯,我們郵電局一定改,是你們的動作過激地話,政府和公安局會出面來解決。”

    黃姓農民再次冷哼道︰“改?誰信?”

    李主任又是把桌子猛地一拍,說道︰“你不相信組織,難道要組織來信你的?”

    薛華鼎轉頭看了一下李主任和吳鄉長,真不知道這個李主任今天吃了什麼火藥,總是一驚一咋的。薛華鼎心想幸虧沒有跟他同事,要不準得心髒病不可。

    吳鄉長又點燃了一支新的香煙,又把自己埋在煙霧里。薛華鼎搞不清這個李主任到底是不是他指使這麼做的︰時刻給這些農民一種心理壓力。

    郵電局的幾個人明顯松了一口氣,爭先恐後地站起來準備離開,但出門的時候被門外走廊上地警察擋住了,其中一個警察說道︰“你們四個要出去。必須由我們局長批準。”

    所有的人把目光落在薛華鼎身上,薛華鼎先跟吳鄉長說道︰“吳鄉長,請你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過來。”等吳鄉長嗯了一聲後,他就走到門口,對警察道︰“你們局長呢?”

    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警察道︰“在里面那間辦公室!”

    薛華鼎邊說我去找他邊撥開警察走到里面的那個所長辦公室。

    張局長正仰天靠在藤椅上睡覺,薛華鼎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偏了一下頭,望著薛華鼎道︰“怎麼樣?”

    薛華鼎歉意地問道︰“很累吧?我想把我們的人喊到這里來落實一下情況。”

    張局長坐起身子。搖頭道︰“當警察就是這麼熬過來的。現在還好,可以坐著睡覺。普通干警要在外面站一直站崗,雙腿都站腫。”說著,他對門外的一個警察道,“你去喊那四個郵電局地人過來開會。”

    等那個警察走開,張局長笑道︰“準備霸蠻還是當一下包青天?”

    薛華鼎搖頭苦笑道︰“包青天肯定是當不成,可霸蠻又怎麼霸法?”

    局長笑道︰“我們公安局不插手你們的調解,但你們激化。多少得退一點。我看那個鄉政府的李主任很幫你們的。這很難得,一般遇到這種事,政府是二邊和稀泥的。”

    薛華鼎道︰“我都不知道是感謝他還是……,呵呵。我的心髒都快被他嚇破了。”

    張局長笑道︰“你也太膽小了,拍幾下桌子你就怕了?”

    這時,四個郵電職工被剛才離開的那個警察帶來了。四個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薛華鼎沉著臉說道︰“我不知你們有什麼說的,你們自己先說說吧,我都不知道怎麼問起。他們說地都是實情?”

    郵電所所長站起來說道︰“薛局長,你是領導,應該知道我們的難處。別人都是這麼做的,為什麼我們局就……,哎。背時@3雋甦庵質攏 乙倉 牢腋剎懷耍 贍忝竅碌娜撾褚蔡 亓恕!br />
    —

    張局長悄悄地瞥了薛華鼎一眼,然後又斜靠在藤椅上,把眼楮閉上了。

    薛華鼎說道︰“可你們也太沒有……,也太心冷了一點吧。別人地錢要治病。要定親,你們怎麼就不能網開一面……”

    那個女的搶著說道︰“薛局長,今天已經這樣子了。我就素性說實話吧。我們網開一面?那你們領導是不是對我們網開一面?

    我參加工作也有五年了,工資也只有二百多元,拼死拼活地攬儲蓄每月獎金也只有一二百。你們給我們五箱郵冊,一箱就是二千多元,一萬多元的郵冊,我們不這樣的話,會什麼時候銷售完?這種破垃圾今後肯定年年有,也許今年的沒有銷售完。明年的又來了。

    我們不吃不喝,一年的所有收入都填不了這個窟窿。他們農民要治病要定親,難道我們就不要治病,我們的職工就不要定親。你看我們小趙,天天被女朋友罵,他們二口子都在郵電局,任務這麼重,我們又是在鄉下,哪里有這麼多有錢的老板,攬儲蓄攬不到,攬BP機攬不到,幸虧現在這里沒有大哥大信號,否則地話……,還有推銷這麼多郵冊,有個消停的時候嗎?”

    小趙鼓起勇氣道︰“最可恨的是這些郵冊,元旦以前每人十本的任務,現在每人六十本的任務,要不要人活?”

    女的和小趙說話地時候,那個郵電所所長干脆坐了下來,低頭不說話。薛華鼎雖然同情他們的處境,但依然說道︰“那你們也不應該拿農民出氣啊,他們賺的都是血汗錢。”

    女的說道︰“薛局長,難道我們賺的不是血汗錢,是搶來的騙來的?”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局里也沒有真正扣你們的郵冊錢吧,是銷完一箱結完一箱的帳,再領下一箱的。”

    女地馬上說道︰“那是你們領導怕我們挪用了這些郵冊款。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們的工資收入都抵不上這些郵冊錢。你們又不是沒有這麼狠心過,我們不是經常因為攬儲蓄不夠而被扣掉獎金嗎?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發善心?我們都是媽媽生的,誰不是被逼急了誰干這種生小孩都沒有屁眼的事?”

    薛華鼎皺了一下眉,反問道︰“那送電報要收二元的事,那沒有原因可講吧?這可是明顯違法的事。”

    女的不說話了,眼楮掃了低頭的郵電所長一下。其中一個男子心虛地把頭放得更低了。

    薛華鼎轉頭對他道︰“劉所長,你說說?”

    所長抬起頭道︰“這是他們郵遞員自作主張,我們不知道。我也沒有接到農民的投訴。”

    薛華鼎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對下面職工的管理也太松了一點吧。”

    女的這時抬起頭來,勇敢地面對薛華鼎道︰“薛局長,你今天是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難道就是拿我們去討好這些鬧事的農民?”

    薛華鼎道︰“誰做錯了誰改,沒有什麼討好不討好。真要把你們做的這些事捅到上面去,你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我擔不起,也不會擔。”

    所長有點害怕地問道︰“那我們怎麼做?”

    薛華鼎道︰“你代表郵電局道歉,匯款一律自由領取,願意存的就存,不願意存的隨便。郵政儲蓄也必須遵循存款自願取款自由的原則。傷者的醫藥費由我們郵電局承擔。郵冊也本著購買者自願的原則。”

    趙力為不服地說道︰“那他們打我們就白打了?”

    薛華鼎道︰“打架的事由公安局處理,我不管。當然,我可以以我們郵電局組織出面為你們動手的人擔保。”

    張局長這時睜開眼楮坐正身體,嚴肅地說道︰“所有動手打人的人都要帶走,做了筆錄後根據情節輕重再進行處理。你們雙方和好的話,處理也許輕一點,真要與法律對著干,你們局里幾個人必須承擔刑事責任。雖然我們公安局不參與你們的經濟糾紛,但依我個人的看法,這起事件主要是你們郵電局引起的。當然,他們的行為也過激了一點。你們有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女的問道︰“那我們已經銷售出去了郵冊呢?還有,你們局里這麼壓任務下來,真要扣我們工資怎麼辦?”

    趙力為小聲道︰“到時候我們也到縣局去鬧……”

    因為聲音不大,薛華鼎只好當著沒有听見趙力為的話,對那個女職工道︰“我們郵電局內部的事等平息了這件事之後再說。匯款和銷郵冊的事我說的是今後,以前的就看你們怎麼做工作了,我不管。反正一句話,違法的事不做。”

    所長搖頭道︰“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你這麼開了一個口子,以前買了郵冊的肯定會要我們退貨退錢。”

    薛華鼎沒好氣地說道︰“要我說,他們要退你們就讓他們退。本來你們以前就做的不對。”

    女職工小聲嘀咕道︰“那局里派你出面干什麼?還不如你不來,寧願鄉政府出面……”

    所長也怨恨地瞥了薛華鼎一眼。

    薛華鼎只好裝著沒有听見也沒有看見。他說道︰“我可以請求局里給你們減免一些郵冊任務。但是攬儲的任務不能變,因為攬儲任務完成與不完成只影響郵政儲蓄那一部分獎金。”

    四個人一听,眼楮里閃現出一點異彩。所長忍不住問道︰“能減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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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8章  【縣長干預】


    薛華鼎硬下心來,說道︰“一半!”

    四個人相互交流了一下欣喜的目光,但想到什麼又低下了頭。

    看到他們眼里射出欣喜的目光,薛華鼎心里莫名一酸。

    薛華鼎定下這個基調後,又說了幾句話,等四個人無可奈何地低下頭,他們才再次回到會議室。

    接下來的談判,薛華鼎順著雙方的爭論而慢慢透露出郵電局的底線。

    得到郵電局的底線,李主任和四個農民都大吃一驚。

    四個農民是驚喜,想不到自己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大部分農民還是老實的,只要自己的利益不被侵害他們就不會輕易反抗。

    李主任則氣憤薛華鼎退讓太多,讓他剛才白白做了一回惡人。還是吳鄉長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只在雙方協議書上簽證人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不,三個字︰“還不錯!”

    當郵電所的所長站在二樓走廊上對著下面的農民道了歉,並承諾了不在截留匯款,不再強行推銷郵冊,也不準郵遞員私自收取電報傳遞“手續費”後,下面的人都大聲叫好。

    接著薛華鼎說了話,先是代表郵電局對農民再次道歉,保證改正這些問題,並承諾報銷傷者的醫藥費。然後說道︰“……很對不起各位鄉親。為你們做好服務是我們的職責,卻想不到被我們郵電局有些人利用它作為要挾你們的工具。

    這次發生的事情給我們郵電局敲了警鐘。我們將加強郵電局的內部管理,堅決杜絕違法亂紀、索拿卡要地丑惡事件的再度發生。我也希望大家今後發現我們郵電職工又做得不對的地方通過寫信和打電話的方式告訴我們,我們不贊成你們采取這種方式……”

    人群中的一個農民大聲喊道︰“小伙子,別廢話了。下午我們可以取匯款不?”

    薛華鼎大聲回答道︰“當然可以!”

    另一個人大聲喊道︰“我們不要郵票!”

    “對。我們不要!”幾個人大聲附和。

    薛華鼎道︰“願意買的就買,不願意買的,我們不再強求。其實郵冊是一個好東西,集郵可以增長見識……”

    很多人異口同聲地喊道︰“我們不要!”

    薛華鼎大聲道︰“好!一切都是自願。”等下面的人聲音小了些後,他繼續大聲道,“我還是希望你們把錢存在我們郵電局。我們地利息跟銀行是一樣的,而且只要你願意存,我們就馬上可以跟你們辦理。省得你們還要跑銀行和信用社。大家的錢存得越多,我們郵電局就可以從銀行貸更多的款,我們的電話就能建設得更快。”

    有人喊道︰“你們的電話太貴了,我們裝不起,也用不起。”

    薛華鼎笑道︰“裝不起用不起這都是暫時的。電話的價格會慢慢降下來,而且你們也會發財,對不對?”

    不少人笑了起來,電話價格會不會降不知道。但沒有人會說自己不會發財。

    一個站在最前面地人說道︰“我們有電話也沒有用,裝電話都是好了你們郵電局。”

    薛華鼎道︰“大家都方便啊。假設你要娶兒媳婦,只要打一個電話,你兒子的舅舅、叔叔什麼的親戚不一下就來了嗎?”

    那個人笑道︰“我兒子的舅舅、叔叔就在我們鄉。老子……我一個晚上可以跑幾趟。要電話有屁用!”

    幾句話對下來,大家地情緒都慢慢地平穩下來了。

    等薛華鼎說完,吳鄉長也說了話,他站在人群面前大聲說道︰“……,這次出事,郵電局有責任。什麼責任?就是劉所長剛才道歉時所說的那些責任。

    今天時間已經過了吃中飯的時候,我就不@隆D敲矗 頤橋├褡約河忻揮性鶉文兀坑校︿忝欽餉茨質攏 壑詘實緹幀>褪欠欠 模〈蛉爍欠缸錚︿忝怯惺裁次侍飪梢醞 5那婪從Γ 圓蝗菪聿扇 庵止姆絞揭 蛘 ┬梗 慈怕疑緇嶂刃頡br />
    鬧事的要抓,違法的要坐牢。現在幾個為頭的,包括郵電局那些動手打人地,都要帶到派出所去。要調查他們的行為是不是犯罪了,只要事情調查清楚了,公安局才可能放人。我奉勸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聚眾鬧事是沒有好下場的。大家都回家吃飯休息去!不要在這里逗留。”

    人群慢慢地散去,只有那四個代表的家人、親戚不放心,還圍在郵電局的外面地樹林里,他們都是默默地站著,大多數人都抽著煙,偶爾幾聲咳嗽聲才提醒人們注意那些樹下面還有人在焦急地等待。

    薛華鼎將吳鄉長和張局長請到一起,問道︰“能不能把這四個人放了?”

    吳鄉長搖了搖頭。

    “不能就這麼放,至少得關一二天,否則的話今後鬧了。”

    張局長也笑著說道︰“不算威懾他們,就是打架斗毆也應該關一段時間。他們違法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不是拘留就是罰款。他們又沒有多少錢,現在是農閑的時候,放回家去也是打牌吹牛,關他們一二天大家都好。”

    薛華鼎道︰“那我們的職工可不行,他們下午還要上班呢。也許下午取匯款的人多,少了人忙不過來。對了,張局長,你能不能明天派幾個警察來幫我們維持秩序?”

    吳鄉長也熱切地望著他。

    —

    張局長揮了一下手道︰“沒問題。讓我們的干警幫忙維持一下秩序的這個忙我可以幫。但是你們的職工總要扣一二個,別人可是現在下不了床。哈哈,薛局長,你就不怕你們郵電局下午擠破門?把你們的錢全取走了怎麼辦?”

    薛華鼎搖頭道︰“我倒不是這麼認為,錢存哪里不是存,只要我們開始放開讓他們取,其他人一見可以自由取兌。他們也不一定會全取走。”說著,薛華鼎邀請眾人道,“辛苦各位了,我代表郵電局請吳鄉長、李主任和張局長你們干警吃一餐飯……”

    這時縣政府辦公室地人過來對薛華鼎道︰“薛局長,我剛才跟我們主任通了電話,主任也把情況跟朱縣長做了匯報,朱縣長說他對郵電局這次處理的態度比較滿意,敢于承認自己地錯誤。安定了民心。但朱縣長認為這是全縣郵電系統一個普遍的問題,你們郵電局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為此,朱縣長提出了三點指示。這里涉及到公安局的張局長,請張局長也听一下。”

    說到這里,看張局長點了點頭,他拿起手里的筆記本,一字一句地念道︰“第一,郵電局必須嚴肅且公開處理加盟鄉郵電所索拿卡壓的干部職工特別是打人者。處分決定通報全縣以給其他郵電職工以警戒。

    第二,要求公安局安排人手立即調查這次村民反映的有關郵電職工違法亂紀行為,對農民反映強烈的一些行為必須追究到底,決不姑息。

    第三。你們郵電局必須針對這次事件暴露出來的問題,同時針對全縣地類似情況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內部整改方案來,盡快進行整改。

    另外,朱縣長還指示你們郵電局就這次的有關處分決定以及整改措施向縣政府報備,縣委縣政府將視情況決定是否就此事采取其他措施。”

    薛華鼎听完辦事員的轉達,一下傻眼了︰這不與唐局長的初衷背道而馳嗎?

    吳鄉長可憐地看了薛華鼎一眼,伸出手對薛華鼎道︰“事情基本解決了,鄉里也有點事,那我們就告辭了。薛局長。下次過來通知一聲,我們一定盡地主之誼。再見!”

    李主任似乎不是那麼想走,可能是想了解了處分決定後再回去,無奈吳鄉長走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他只好跟著吳鄉長走了。

    走出好遠,吳鄉長才小聲對身邊的李主任說道︰“處分決定不是他一個人能定的。也不是一下就能確定。他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他跟你地願望是一樣的。你老婆的事不會有什麼大事。”

    “吳鄉長,他剛才的口子開得太大了吧,今後……”李主任不服氣地說道。

    “你沒有听縣政府地指示?他的口子還開得遠遠不夠呢。這次朱縣長只怕是要下重手了。”吳鄉長道,“現在全縣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很多下崗工人要鬧,縣里擔心壓住了城里的卻反而讓鄉里鬧。”

    不說走遠的吳鄉長和李主任,薛華鼎和張局長這里也是哀鴻遍野。張局長拍了拍沉默著的薛華鼎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薛華鼎只好小聲問縣政府辦的辦事員道︰“朱縣長還有其他具體指示沒有?是不是……”說到這里。薛華鼎都不知如何說下去。

    辦事員以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朱縣長沒有什麼其他具體指示,不過我們主任說不能就事論事。”

    薛華鼎心里更是一涼,脫口問道︰“什麼就事論事,你能具體點嗎?”

    辦事員道︰“你們的處分決定和整改措施不能僅僅涉及到這次圍攻郵電局地事,這次事件的起因必須深究。”

    張局長用愛莫能助的眼神看著薛華鼎。

    薛華鼎道︰“好,好,我先跟朱縣長匯報一下。”

    辦事員馬上說道︰“我們主任特別囑咐,朱縣長現在在省里開會,現在他不會听你們的匯報,等你們的整改報告和處分決定上交,他和莊書記看完之後再請你們去匯報。對了,我也要回去了,張局長,薛局長,再見

    薛華鼎只好強打起精神送他出門,嘴里敷衍道︰“吃了中飯再走吧。”

    一直站在旁邊的郵電所所長一臉地煞白,等縣政府辦公室的人走後,驚慌失措地問薛華鼎道︰“會不會開除我們?”

    薛華鼎掃了他一眼,然後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半天沒有說話。張局長揮手讓所長走開,然後道︰“有些事情民不告官不究,只要數額不大,積極退賠。問題不是很大,至少沒有刑事責任。其實朱縣長讓我參與進來,是保護你,也是幫助你,你可以將責任往我身上推,是我逼你這麼嚴厲處置的。那麼,職工對你的反感就少多了。”

    見薛華鼎苦笑,張局長沉思了一下。說道︰“你發現沒有?如果你能免掉你們職工的郵冊任務,你就是罰他們一二百元,或者給他們一個什麼處分,他們地情緒也不會很激動,或許還暗暗高興呢。”

    薛華鼎看了張局長一眼,搖頭後小聲說道︰“不瞞你說,最大的問題是我沒法完成唐局長在我出發時對我說的話。出來的時候,唐局長就給了我三個要求或者說是三條底線。

    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把讓步全放出去後,現在卻沒有獲得一點點收獲,事情還是朝唐局長不願意的方向發展。你也想得到,唐局長地意思就是不能公開處理這個事。這里發生的事不能對我們全縣的攬儲、銷售郵冊產生不利影響。”

    張局長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剛才對著那麼多人說那些話地時候,就已經影響了你們郵電局的攬儲和郵冊銷售了。”

    “我的話影響範圍有限。但處分決定和整改情況通報全縣後,我們郵電局就真的麻煩了。”

    張局長拍了薛華鼎肩膀一下,說道︰“要來的終究要來。我去安排江所長下午的秩序維持和農民的舉報查證。你準備好下午上班後的取款高潮吧。要多調一些現金過來。你等下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薛華鼎跟著張局長出門,他送走張局長後,對郵電所所長問道︰“有多少匯款要取?最大數額你心里有數嗎?”

    所長小聲道︰“其實也沒有多少,大約三四萬地樣子,還有很多遠一點地方的今天下午也不一定會來取。”

    “我們所里的現金夠嗎?”

    “差不多。”

    現金足夠,薛華鼎的心放下了不少。他再次走進所長辦公室。用固定電話向還在市里開會地唐局長匯報了有關情況。唐局長听了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說道︰“那你先回來,晚上我們商量著辦,哎,朱縣長這次怎麼……”話沒有說完就掛了機。

    薛華鼎到張局長他們吃飯的餐館胡亂吃了一碗飯,幫他們結了帳之後就告別張局長、張隊長、江所長等人。乘常小鋼的汽車回到了家里。

    家里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周圍的鄰居又來閑談。許昆山被幾個鄰居親友拖到麻將桌上搬磚塊。見薛華鼎進來裝煙打招呼,大家都笑著招呼了一下。只有許蕾注意到了薛華鼎眼神里的憂郁,她悄悄地問道︰“怎麼?遇到麻煩事不好解決?”

    薛華鼎點點頭,二人回到房間後,薛華鼎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許蕾也是一愣,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聲嘀咕道︰“你們領導太狠,你們的職工太膽大……”

    薛華鼎道︰“這就是所謂的官逼民反吧?”

    許蕾道︰“嗯,是有這麼一回事。依我看。干脆來一次徹底的改變,讓壞事變好事。”

    薛華鼎問道︰“怎麼變?除非攬儲任務和郵冊任務減少,最好是取消。這才有可能使壞事變好事。可那是上級指定地任務,不是我們縣局能改變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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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89章  【對抗上級】


    許蕾問道︰“你估計匯款強迫轉為郵政儲蓄存款的數額大?全縣能消化多少本郵冊?”

    薛華鼎道︰“一個郵電所三四萬,估計全縣有二百萬左右。郵冊全縣能消化多少?我可估計不出來,也就是四五千本吧。”

    許蕾道︰“既然匯款轉郵政儲蓄只有二百來萬,對你們的任務影響並不大。再說那些匯款未必都會被取走。我看你們全縣將匯款完全放開,絕對不許下面的強迫截留,這個措施不會損害職工多少利益,可以說不用考慮這部分任務損失。郵冊……郵冊,這個事還真難辦,相差太懸殊了,你們應該大大減少投放量。”

    薛華鼎道︰“問題是我們大張旗鼓地處理那些截留匯款的人,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們縣,還有其他縣。別的縣會罵我們出風頭。”

    許蕾笑道︰“你還想當好好先生,你就怎麼不想想那些很需要錢的農民罵你們?我問你,罵你們的人中間,到底是農民多還是官員多?既然你想當好人,你就關心一下眾多的勞苦大眾吧?呵呵……”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說道︰“要想在郵電系統升上去,那些農民能幫什麼忙?朱縣長都起不了作用,我這麼做不……”

    許蕾笑著用手指指了薛華鼎額頭一下︰“咦——,我還沒發現我的小丈夫還是一個官迷啊。你怎麼不早說,想快點升官的話,你可以調到我們福江省啊。只要你不貪當大官,我那個講原則的爺爺他們還是可以拉你一把的。我以為你真地是準備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呢?”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準備一步一個腳印。你哪里看出我想一飛升天了?你不會不明白吧,我現在不是想升什麼官,處理這種麻煩事又怎麼可能升官?我只是不想得罪同級和領導。再說,我就是想大刀闊斧地干,也要通過唐局長這一關啊,他對這批郵冊非常看重,我難道跟他唱反調?”

    許蕾遲疑道︰“那……,具體怎麼做。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就是大刀闊斧地做,不會影響你的前途的。”

    許蕾想了一下,又說道︰“你年輕,就算這次栽了——不可能栽的——就算栽了吧,退一萬步想,你到處都有機會爬起來。你是為農民,為職工栽的。我想朱縣長、胡書記他們也不會讓你真的怎麼樣。況且現在朱縣長已經把眼楮盯著你們了,你們想偷偷地做什麼也不可能。只要你自己心里平衡,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也許唐局長自己也在走彎路呢?我不信他看不出隱患來,一個小小的貧困縣能銷這麼多郵冊?”

    說到這里。許蕾冷不丁地問道,“再說,你難道想在唐局長手下干一輩子?”

    想起唐局長近段時間的狀態,薛華鼎心里咯 了一下,脫口問道︰“唐局長走彎路?”

    許蕾搖頭道︰“我是瞎猜地。據我了解,你們縣局要完成一萬多本郵冊任務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幾乎不可能。用扣職工的獎金和工資的笨辦法也取不到應有的效果。扣多了你們不敢,扣少了效果差,而且要扣回這些錢還不知扣到猴年馬月。也許舊的郵冊沒有銷售完。新的就來了。呵呵,要是銷售這麼簡單,靠扣工資獎金就可以成功,那麼,哪個企業會破產?”

    早早地吃完晚飯,一家人爸爸媽媽、岳父、薛華鼎和許蕾就告別親朋戚友。一起坐中巴車進了縣城,來到了縣城的別墅里面。

    本來是準備明天出發,後天請同事、朋友吃飯。但因為晚上薛華鼎晚上要到局里開會,所以提前一天進城。

    晚上,唐局長、錢副局長、薛華鼎坐在唐局長地辦公室商量。

    孫副局長馬上退休,唐局長請了他,他不願意來,所以開會的只有三人。

    首先是薛華鼎匯報了在加盟鄉的情況和朱縣長的指示。

    薛華鼎講完後,唐局長和錢副局長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抽煙。

    過了好久。錢副局長抬頭看了唐局長一眼,說道︰“現在加盟鄉已經這樣了,一傳十,十傳百。我們就是不公開處理,估計全縣不久也會知道,還不如公開處理……”

    唐局長沒有抬頭,說道︰“我是不想出這個風頭啊。我們縣發生地這種事其他幾個縣都有,這種事只要不捅破,就沒有事。我是想朱縣長畢竟是地方政府的領導,他可能不熟悉我們的情況,我們上門向他匯報一次,看能不能讓我們內部處理就行了。我們對索拿卡壓胡亂收費嚴肅、公開處理,對匯款轉存款、強行銷售郵冊的事能不能內部處理……”

    薛華鼎則說道︰“我倒不贊成局長的意見。第一,存款自願取款自由,這是國家的政策。這次事情爆發出來,我們如果不處理,就變相地鼓動其他職工也是這麼做。我初

    了一下,匯款轉存款全縣的數額並不大,不超過二百的攬儲任務影響不是很大,我相信你們也知道這些數據。而且通過這種方式而得益的職工只是極少數。我們應該堅決打擊這種敗壞我們郵電局聲譽地歪風邪氣。如果我們繼續縱容下去,導致農民怨聲載道,我們會得不償失。公開處理只會增加我們的信譽,到我們郵電局郵政儲蓄數額保持平衡,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薛華鼎繼續道︰“第二,這次事件,農民意見最大的還是郵冊。他們拿了這些郵冊一點用處也沒有。解決了郵冊問題,其他問題就容易解決。我建議我們就郵冊問題單獨向上級領導打一個報告,把後來加給我們的任務退回去。只要職工的郵冊任務不減免,為壓力所迫,我們的職工就會利用各種機會從農民身上挖回來。那樣地話農民還會鬧事。現在我們郵電職工幾乎是全員全職地來推銷郵冊了,無論是郵政員工還是電信員工都心存怨氣,人心慌慌。這麼做,副業搶佔了主業的時間和精力,我認為實在有點過。”

    錢副局長底氣不足地反駁道︰“難道我們頂著上級領導的指示不辦?”

    薛華鼎道︰“這種指示我們就是要反對!也許他們是太官僚而糊涂,但我們不能應膽小而犯錯誤。”

    唐局長痛苦地抽著煙,沒有搭話。

    —

    薛華鼎見他們都不說話,又說道︰“我敢肯定今年的郵冊任務完不成。扣工資也好罰獎金也罷。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真地將所有郵冊的錢扣回來。幾年的收入變為一堆垃圾郵冊,不說下面的職工會造反,就是政府也不會容許我們這麼做。反正是完不成,我們為什麼這麼強迫自己的職工做這些事呢?”

    錢副局長為難地看了唐局長一眼,無奈地說道︰“郵冊地事,事關上面的領導,我們這麼做,他們會不會為難你。為難我們局?難道我們真地退回去,好像還沒有這種先例吧?”

    唐局長總算說話了,他苦笑道︰“我現在是風箱里地老鼠。我這一輩子最難受的就是這段時間,其他縣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們還是先爭取向朱縣長匯報一下。讓他理解我們的難處。”

    當唐局長打電話到朱縣長家的時候,朱縣長家人說他還在省里開會,要二天之後再回來。

    唐局長放下電話後,拍板道︰“還是再等二天吧,我們先擬一個初步的處分決定和整改方案出來。”

    但是,形勢的變化卻容不得唐局長他們猶豫。

    第二天下午,得知局里在縣政府地壓力下將可能公開、嚴肅處理強行推銷郵冊的職工這個消息後,很多支局所的職工就肩扛手提地帶著一箱箱郵冊來到了縣局。群情激奮的職工將這些郵冊都扔在電信大樓地樓梯口,將樓梯口堵的嚴嚴實實。上班和辦事的職工只能從郵冊上爬進爬出。那些職工不喊不鬧,都默默地站在院子里。局辦公室的人和人事勞資股的人下來勸說也無效。吼叫、懇求加上威逼利誘都只能得到職工的冷眼,而且人數越來越多。

    縣局的職工也是興奮不已,大膽的職工出來和那些人閑談發表幾句火上澆油的話、膽小地職工則在辦公室到處打電話︰“老張,你還在你們單位啊,我以為你也到縣局來了呢?沒事。沒事,我看很多人帶著郵冊要局里退貨,就以為你來了呢,……,不知道,算我沒說。”

    “趙師傅,你郵冊銷完了吧?沒動啊。……,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縣局有人收,現在院子里很多支局的人。扛來了好多郵冊。……,我現在上班忙不過來,你自己找人打听一下。再見!”

    ……

    馬上就要退休的孫副局長也一臉笑容地在人群中漫步,看見認識的人就打一聲招呼︰“你好,來了啊,到我家休息一下?來,抽支煙……”

    “這東西真是貴。”

    ……

    薛華鼎自然又被唐局長喊到了辦公室。

    薛華鼎進門就說道︰“唐局長,你喊我來也沒有用。要依我的主意,就是把後來加的郵冊全送回去!”

    唐局長道︰“這是我們老局長壓下來地,我早就想送,可……”

    薛華鼎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我估計其他縣也是在觀望,只要我們一退,他們也會跟著來。你們要怕吃批評,就讓我押車去!反正我又不認識他。”

    唐局長不怒反笑道︰“你送我送還不是一個樣?我是他提撥的,現在他在省郵政局不是很得意,我們這些老部下不幫他,誰幫他?哎,這次他的動作也太大了一點。”

    錢副局長猶豫著還想說什麼。

    唐局長只遲疑了一會,當看到薛華鼎堅決的神情後,就斷然說道︰“送回去!要怎麼的就怎麼的。”

    薛

    道︰“對,不就是一些郵冊嗎?他是省局的領導也直們。”

    錢副局長嘆了一口氣道︰“誰說管不到?市郵政局的一把手就是……。前幾天我到市局開會,文局長還專門私下跟我談了這批郵冊的事。好吧,送郵冊地時候,我也去。”

    一旦定了下來。唐局長也是雷厲風行地人,當下讓辦公室主任通知各支局長和股室領導開會,支局長沒有來縣城的,就電話通知支局長,讓他臨時從那些帶郵冊到縣局的人中指定一個代表參加會議。

    這些領導或代表都懷著復雜的心情走進會議室的,特別是那些臨時指定的代表更是忐忑不安。不過,會議宣布的決定讓他們欣喜若狂︰唐局長在會上宣布了取消額外添加地郵冊任務,要求各單位悄悄地將郵冊收繳上來。

    會議一散。單位領導和代表馬上帶著自己單位的人高興地乘車回去了。

    第二天所有郵冊一本不納地交了上來,速度奇快!

    事後,郵政股的統計發現,除了收繳上來的郵冊,元旦前市郵政局下發的三千五百本郵冊已經完成了三千二百多本,這也算是這次強壓任務的一個額外收獲吧。

    利用上級領導要縣局去運第二批郵冊的機會,唐局長親自帶隊押運收繳上來的郵冊走了。

    隔天,唐局長才灰溜溜地帶著空車回來。從他飽含血絲地雙眼和滿臉疲憊的神情中。薛華鼎知道唐局長被罵得不輕。薛華鼎都有點不好意思見唐局長了,也默默地替這個得罪了上司的人擔心。到這個時候,薛華鼎才知道唐局長前段時間為什麼總是郁郁不歡了。

    其實,薛華鼎知道的還是一些皮毛。而且事情遠遠沒有就此了結。

    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後。薛華鼎才真正忙完結婚這件事︰該請地客都請了,該拜訪的人都拜訪了。許昆山被薛華鼎和許蕾強行留著多住了幾天。薛華鼎將自己開發的那套電信資源管理系統給許昆山解釋了很久,加上旁邊的許蕾極力鼓動,許昆山最後才勉強接受薛華鼎的意見,決定將這套軟件作為公司的一個產品對外推銷。

    不過,許昆山還是堅持公司的業務還是以收購和推銷舊交換機為主,這套軟件系統只能作為交換機推銷的附產品或贈品來對待。薛華鼎自己不參與公司管理,當然只能隨他,他願意怎麼做就在怎麼做。

    許蕾事先請了一個月的婚假。送走了父親和所有親朋,她就在家里幫薛華鼎完善他地電信資源管理系統。

    彭冬梅一周間或來幾次,幫他們做飯打掃衛生。不過每次吃完飯或者做完她自己找到的事情後就走了,從來不久留一點時間,出門也不要薛華鼎送她。

    因為郵電局不在乎那些匯款轉存,也退掉了郵冊這個最大的障礙。橫下一條心的唐局長也就不在在乎是不是公開處理和嚴肅處理那些索拿卡壓的人了。至于鄰縣的同僚是不是會罵長益縣出風頭,影響了他們地郵政儲蓄和郵冊銷售更是顧不上︰強壓郵冊任務的領導都得罪了,別人罵幾句又有何妨?相對領導在仕途上的巨大影響,那些同僚的看法基本可以忽略。

    沒有了繁重的郵冊銷售任務,職工對局里宣布的不容許強行推銷郵冊的通知沒有一點反感。就是加盟鄉那幾個受了處分、扣了獎金的職工也沒有什麼怨言,至少沒有人听見他們公開抱怨過什麼。他們在那個撤職留用察看的所長組織下,還一人寫了一份字跡工整的檢討書。

    朱縣長很滿意郵電局有錯就改地行為,在接到郵電局遞交過去的處分決定和整改計劃後,他給唐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肯定了郵電局的表現。

    但由于他忙于組織長益縣的人代會和黨代會。二會牽制了他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他就沒有安排郵電局進行專項匯報。在一次有縣郵電局領導參加的“精神文明宣講團事跡報告會”上,朱縣長總結會議的時候,對郵電局進行了點名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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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90章 【風雪來臨前】


    應付了當地政府,安撫了內部職工,唐局長卻無法松下

    因為他還不知道上級領導還會怎樣對待自己呢?雖然不知道領導最終怎麼對待自己,但他可以肯定其後果不可能只是送還郵冊那天被罵一個狗血淋頭這麼簡單。他們肯定要處理象自己這種大膽妄為的下級干部,以儆效尤。

    唐康、錢海軍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工作著,只有愣頭青薛華鼎的心態好甚至是有點點高興︰沒有了明顯壓頭的郵冊任務,他手下的技術人員就可以全心投入到通信維護和通信建設中來。

    只是他不好意思把這種高興寫在臉上讓唐局長、錢副局長看到。他認為上級領導也不敢把唐局長他們怎麼樣,最多是批評或者剝奪他們長益縣郵電局的評先資格而已。否則的話,上級也不會同意唐局長把郵冊退掉。

    薛華鼎還是照樣地如平常一樣地管理著他電信的那一攤子,一天到位忙得昏頭轉向。

    星期三早上起來,薛華鼎發現外面竟然下了一場南方難得一見的大雪。整個視野都是潔白的一片。雖然薛華鼎也有二十多歲了,在北方上學的時候見過幾場大雪,但在家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興奮的他連忙喊醒還躺在被子里懶睡的許蕾。

    “下雪?真的下雪?你這家伙騙我的吧。”許蕾睜著迷離的眼楮笑著問道,手緊緊抓住被子︰不讓赤裸的身體走光,更不願舒服的熱氣跑掉。

    “真的,不信。你起來看啊。如果沒有,你可以再睡。”薛華鼎抓住她緊捏著被子地手笑道。

    “真的?太好了,我好久沒有看見雪了……”說話間她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光著腳板跑向窗戶,腳踩在木地板上咚咚直響,胸前的兩團顫顫地。只穿了一條小花內褲的她,大肆地展露著美妙的身材。

    薛華鼎笑了一下,拿起她床頭的羽絨服跟著在她後面。

    “哇。真的好大的雪。太漂亮了!”許蕾拉開窗簾,看見窗外地景色,大喜地叫道。

    見薛華鼎拿著衣服跟在身後,她調皮地扭了扭身子,等薛華鼎將衣服批在她身上後,抱住薛華鼎道︰“謝謝!”

    “看一會後就上床吧,別著涼了。”薛華鼎拍了拍她的後背。

    許蕾點了點頭,又看了一下牆上的石英鐘。說道︰“今天還這麼早,你就出去?你等下,我去泡杯茶來,我們就坐在這里邊喝茶邊看雪。等時間到了你再去上班。”說著就朝床邊走去。

    薛華鼎這才發現時間還早,也許是下雪天色亮得早些吧,起床的時候沒有注意牆上的時鐘。

    見許蕾興趣很高,他笑著道︰“好啊,老夫老妻的我們也浪漫一次。”

    “呵呵,就是。”許蕾穿上棉拖鞋,嬉笑著到廚房去了。不一會兒,她就端來了二杯濃茶和一碟子蛋糕。羽絨服的拉鏈沒有拉上,里面的春光被薛華鼎一覽無余。

    許蕾有點羞澀地笑問︰“好看不?”

    薛華鼎連連點頭。他已經將玻璃茶幾放在了窗戶前,二張花色帆布椅擺在兩邊。

    許蕾笑問︰“是我還是外面地雪景?”

    “你,當然是你,世界上哪有比你更漂亮的。”薛華鼎接過她手里的蛋糕盤子,小心放在茶幾上,笑道。“我把你的早餐吃完了,你等下吃什麼?”

    “等中午地時候再買就是。”許蕾將二個茶杯放下,可能茶杯有點燙,她把手指放在嘴唇邊吹了二下,攏了攏胸前的衣服,不過還是沒有拉上拉鏈。

    “燙了?”薛華鼎坐下後看著她的手問道。

    許蕾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痛。”

    薛華鼎和許蕾都不想做早餐吃,一般是許蕾在家吃蛋糕或餅干,而薛華鼎在上班的路上自己買吃稀飯包子。按許蕾自己的評價,她完全算不上賢妻良母,只能算是一個好吃懶做的懶婆娘。

    只有薛華鼎媽媽在這里的時候。許蕾為母親打下手,一家人才吃一餐像模像樣的早餐。不過,因為母親和父親住不慣這里,隔斷時間送點新鮮菜和一些他們認為貴重的菜,他們才來住幾天。無論是許蕾還是薛華鼎都留不住他們。他們答復說是等許蕾懷孩子了他們就一直住這里。

    薛華鼎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在上班途中吃還方便得多,吃完嘴一抹就走,不要收拾桌子也不要洗碗刷筷。中午和晚上她能下廚房做飯吃就已經不錯了,未結婚以前她可是家里地嬌嬌女,哪里做過這些?

    看許蕾喜滋滋地甚至有點貪婪地望著雪景,薛華鼎笑問道︰“要不要出去打雪仗?”

    許蕾笑著搖了搖頭︰“不,就

    這好。等下你出去的時候走旁邊一點。”

    “呵呵,行。我施輕功,踏雪無痕的。”薛華鼎說著將一塊蛋糕塞進嘴里。

    “你吃得太快了,你以為是什麼,慢慢吃慢慢欣賞才有味呢。”許蕾回頭見他嘴脹得鼓鼓的,笑罵道,“你是牛啊。”

    薛華鼎一愣,類似的話似乎在什麼地方听起過。略一沉思,他很快就想起與黃清明一起吃冰淇淋的事,當時黃清明就笑著責備自己吃冰淇淋太快。

    想到這里,薛華鼎心里莫名泛起一層淡淡地憂愁︰她現在怎麼樣了?

    許蕾再次回頭,看見薛華鼎心不在焉的樣子,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啦?想起了什麼?”

    —

    “沒……沒……”薛華鼎連忙回答道。

    “哼,看你這慌亂的樣子就知道。你騙我!”許蕾盯著薛華鼎眼楮道,“觸景生情了?想起了她?”

    “什麼她她她的,我心里只有你。”薛華鼎狡辯道。

    “你心里百分之九十是我,我還是有自信的。”許蕾笑道,“另外的百分之十嘛。估計就是那個清明清明了。說,是不是想起了她?和她打過雪仗?”她瞪了他一眼。

    “沒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見她繼續盯著自己,薛華鼎只好承認道,“她不知怎麼樣了,她怎麼這麼久沒有打電話過來。”

    “算你老實。”攏地更緊,說道。“前天我打電話跟她媽媽談了一會,她說起黃清明眉飛色舞的,看她高興的情形,我估計黃清明沒出什麼事。要不就是黃清明瞞著她媽媽。”

    “她媽媽有她的信?”薛華鼎馬上問道。

    “嗯。”好,認識了很多地中國留學生和美國朋友。她說有可能將來留在美國了。”

    “移民還是永久居留?她跟醫學院簽了合同的,怎麼會想到住那里?那可是要賠款的。”薛華鼎驚訝地說道。

    “誰知道。賠款能賠多少錢?她要願意賠就賠@!斃砝儼灰暈 弧K低曛 蟺髻┐乜醋叛  Γ ξ實潰 笆悄閔岵壞冒桑俊br />
    “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她一個讀書的怎麼賠得起?不要看她家有一個修理廠,實際上沒幾個錢。”薛華鼎道。

    “是我扯到你身上?是你要往自己身上扯吧。”許蕾笑道。“她賠不起我幫她賠!只要她不回來,呵呵。”

    見薛華鼎看著自己,許蕾又笑問道︰“我地算計怎麼樣?”

    “……”薛華鼎無語。

    許蕾小聲地說道︰“我倒是擔心她是不是有了?”

    “有了?什麼有了?”薛華鼎話剛說完,臉就紅了,慚愧地低下了頭。他想起了黃清明離開前的可笑動作︰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哼!”許蕾冷哼。

    薛華鼎只好轉移話題道︰“你里面什麼都沒穿,冷不冷?”

    許蕾故意不理他,眼楮望著窗外,自言自語地說道︰“或許她會為你生一個美國兒,我听說在美國出生的小孩自然獲得美國籍。”

    薛華鼎心里雖然有很多疑問。但自認為現在不適合問這些問題,就繼續說道︰“你可不要因為看雪景冷出病來。先去穿衣好不好。”

    許蕾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那你抱我去穿衣啊。”

    薛華鼎笑了一下,起身靠了過去,許蕾也撲哧一笑轉身將雙手掛在他脖子上。

    ……

    走進郵局大院,昨天亂七八糟布滿院子的各種東西已經被雪所掩蓋。只留下一個大致而圓潤的輪廓。最丑的東西被雪一蓋都變漂亮了。

    上班時間一到,唐局長就打電話過來讓他過去一下。

    心事未解的唐康和錢海軍都有點憔悴,上班時間才到,唐康地辦公室里就充滿了淡藍色的煙霧,真不知道他們在這里抽了多久的煙了。

    看見薛華鼎進來,唐局長隨意指了沙發一下︰“先坐下。你看你那個電桿廠規模擴大了一倍不止,又增加了一名副廠長。你看他們的待遇是不是發一個文明確一下?”

    薛華鼎連忙點了點頭,說道︰“發一個文確認當然好。我覺得給他們一個正式身份有利于提高他們地工作熱情,也有利于提高他們的責任心。”興有一份工作。但能夠有一個正式的身份肯定能使他們高興。

    錢海軍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可是一個臨時工要享受股級待遇,我們局還是沒有先例啊。”

    薛華鼎听了錢副局長的話,有點不解

    唐局長。唐局長回答道︰“有人建議我給他們的廠部的待遇。”

    薛華鼎道︰“哦,那更好啊。現在不少支局的支局長都是臨時工,那不一樣蠻好?沒有人說他們不應該當支局長啊。”

    錢副局長回答道︰“他們享受的可只是班組長待遇,離股長差得遠呢。”

    唐局長則說道︰“我想了一下,不給他們什麼股級不股級地,這樣麻煩,還要向上級報備。我想我們郵電局就任命他們為經理、副經理。現在股長什麼的又不吃香。用經理的名義對外打交道還方便些,今後我們地電桿可能還要對外銷售。你們看怎麼樣?”

    薛華鼎和錢海軍都是一愣︰“經理?”

    唐局長反問道︰“不行?”

    薛華鼎首先說道︰“這樣也好。那工資待遇呢?”

    唐局長道︰“按完成任務情況。我們給他們一個基數,完成這個基數就發他們班組長、管理員或者副股長的工資和獎金。超過基數部分我們給他們一個獎勵系數,多勞多得。”

    錢海軍問道︰“那要是以後我們郵電局不需要這麼多電桿了呢?”

    唐局長道︰“到時候再改就是。一個經理的職位本來就是臨時地,不佔用我們的干部編制。他們的工資獎金也從他們電桿廠的收入來,讓他們自給自足。”

    薛華鼎道︰“那還不如干脆承包給他們。管理什麼的我們也不管,我們只按投資比重佔股份分紅。省得我經常去看他們地管理。”

    唐局長連忙反對道︰“我現在信不過什麼承包。沒有多久他們就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把這個廠子劃歸到他們私人名下,到時候我們局里不到分不到一分錢。還要替他們背人員安排的包袱。不是我吹牛,估計只要我們說出去電桿廠包給外面的人,里面那些與郵電局有關的人肯定就會通過各自途徑要調回我們郵電局里。他們以為在電桿廠干了幾天就算是郵電局職工了。我不同意承包。”

    錢海軍點了點頭︰“以前水泥管道也是承包,結果是引來一堆麻煩。”

    薛華鼎心里想︰現在到處都是喊承包,怎麼一到郵電局就不行。他問道︰“那不承包還不是一樣?等電桿廠銷售不好地時候,那些人今後不一樣要我們負責工作?”

    唐局長笑道︰“呵呵,至少我們郵電局還能獲取一段時間的利潤。按現在電桿廠的收入,再干它幾年。我們就有了一大筆利潤。我們郵電局就是白養那十幾個臨時工幾十年,局里也有錢。”

    確實,現在地臨時工一個月才二三百元,只值幾根電桿的收入。養一個臨時工一年才三四千元。而現在局里一年需要五六千根電桿。今後需求量更大,至少五年內不需要擔心銷售問題。

    看來唐局長的算盤打的也不是一般地精明,純粹是一個大肆榨取工人血汗的“資本家”。

    唐局長笑道︰“這個電桿廠辦得好,等我們開發區建職工宿舍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用這筆錢為職工多添置一些東西。”

    現在電桿廠只負責生產電桿,原料的采購、電桿的銷售都是郵電局負責,電桿廠的廠長連資金都看不到,收入自然全部被郵電局控制。

    薛華鼎和錢海軍都笑了笑。薛華鼎問道︰“那今後對外銷售電桿是他們負責,還是我們郵電局來經辦?”

    唐局長道︰“讓他們去辦。我們掌握原料采購和銷售價格就行了。”

    因為經理不佔干部編制。處理起來就好辦多了。三個人一商議就拍板定了下來。實際上這與以前的差不多,只是以前叫廠長現在叫經理;以前沒有紅頭文件,現在準備下一個紅頭文件給他們,讓他們心里稍微舒服一點,僅此而已。

    走在回辦公室的走廊上,薛華鼎無聲地笑了笑。心里想︰一個技術含量這麼低的電桿廠效益就這麼好。那自己要不要著手蓄電池廠地建設呢?
dq2869dq2869 發表於 2008-10-1 09:12
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91章  【得罪了小人】


    屁股還沒有坐下,電信股股長陳偉軍就呵著手走了進來長,冷不冷?想不到昨晚下這麼大的雪。好多年都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薛華鼎從桌子的抽屜里摸出一包煙丟給他,笑道︰“我還是在北方讀書的時候看見過這麼大的雪的。對了,這些雪對我們的線路有什麼影響沒有?”

    陳偉軍理所當然地接過煙揣進口袋里,回答道︰“今天是下雪的日子,問題不是很多。如果天氣再冷結冰的話就有可能有麻煩。冰太厚我們的線路可能承受不起。”

    薛華鼎哦了一聲,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外面的雪,看見幾個沒有上學的孩子在大人的看護下在雪里玩。他問道︰“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怎麼做的?”

    “嗨,那就辛苦了。冰厚的時候我們都是舉著竹竿站在下面敲那些冰凌冰柱。那真是又冷又餓。不好受。”陳偉軍說著就開始回憶起過去的日子,“記得有一年發生了一件什麼事,好像是70年,們一定要確保線路暢通,我們就在長途載波線下守通宵……”

    薛華鼎听不少局里的老職工講起過這事,那時候不少縣郵電局派駐有軍代表,遇到緊急情況就有軍人或民兵幫忙。薛華鼎打斷陳偉軍的話道︰“算了,別說你們那段激動人心的往事了。不就是最後部隊也出動了,許多戰士幫你們一起值守嗎?呵呵,我們現在線路這麼多,哪里有人去值守?”

    陳偉軍不好意思地收住嘴,說道︰“呵呵。說著玩。現在沒有必要那麼死守了。以前的載波線是銅包鋼縣或者干脆是鐵絲,它們長期掛在野外銹蝕了,遇到大的冰凍就可能壓斷。現在我們用的都是鋼架線,線路工程都才建成不久,承受力很強。只要不是連續幾天結凌下雪,特別是雨加雪,我們地線路基本上就沒有問題。對了,昨天你說的下支局檢查。下雪了我們還去嗎?”

    薛華鼎又看了看外面,見天空已經放晴就說道︰“還是去,不跑野外就檢查電信機房。你先問一問汽車隊,那部五十鈴有人訂沒有,如果沒有人訂,我們就要那部車,可以早就出發。如果又是吉普車,我們就晚點出發。這天氣也太冷了點。”

    五十鈴密封好,加熱效果強,人坐在里面舒服。吉普車因為年歲久,到處漏風。坐在里面跟坐外面差不多。因為是到下面支局臨時抽查,不需要下面支局接待,所以薛華鼎他們出發的時間完全可以隨意。

    陳偉軍笑著點了點頭,出去了。

    沒有多久,陳偉軍打電話來說那部五十鈴被郵政股的郵政儲蓄稽查班昨天預訂了,今天只有吉普車,而且維護中心的人等下也要下去處理故障,問薛華鼎是不是和他們擠一擠。

    薛華鼎無奈地答道︰“那就一起吹冷風吧。”

    看到桌上許蕾送給她的毛線手套,雖然戴在手上很暖和。但薛華鼎感到有點女性化,心里有點不好意思戴著它們到下面的支局去,他想自己出去再買一雙男性化的手套。想到維護中心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他就戴起毛線手套出了門。

    戴上手套感覺到手上地溫暖,薛華鼎就想起早上和許蕾在一起的事。想到那小段溫馨的時光,薛華鼎無聲而愜意地笑了笑︰當時他把她抱到床上。脫下她外面穿的羽絨服,露出她那只穿小花短褲的美妙胴體,他的頭就不由自主里埋在她白晃晃的雙乳間。二人嬉笑著翻滾著,情濃的二人很快就脫得赤條條地,薛華鼎在她身上又做了一次幸福的俯臥撐。她顫人的呻呤差點讓他不想上班了。

    “薛局長,有什麼好事,笑得這麼開心?”剛下來來到院子里,旁邊一個女人笑著問道。

    這聲音讓心猿意馬的薛華鼎一愣,忙朝旁邊看出,只見穿得臃腫地張燦正一臉笑容地看著他。

    因為上次告狀的事。薛華鼎心里一直恨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但別人這麼笑著招呼自己,薛華鼎還一時拉不下臉來,也隨意答道︰“沒什麼?你也出去啊?”

    張燦見薛華鼎答話,臉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連忙回答道︰“我昨晚在機房值晚班,交接班後現在回家。想不到昨天晚上下了這麼大的雪。呵呵,我這衣服還是我愛人今天早晨送過來的呢。要不真要冷僵不可。薛局長,以前真的對不起。這次我愛人的事真的謝謝你。”

    薛華鼎知道她說的是她丈夫前幾天被局里聘為副廠長地事。因為電桿廠規模擴大,有管理經驗的人少,所以就理所當然地把她丈夫提到了那個位置。其實這事薛華鼎並沒有幫忙,只是沒有阻攔而已。

    但張燦和她愛

    這麼想,因為這個電桿廠是薛華鼎在主管,只要他說誰會啟用他?可見薛華鼎是不記前嫌,而且他現在當上副廠長也更加證明以前薛華鼎要讓其當電桿廠廠長的傳言。

    張燦在後悔自己做錯了的同時,也從心里感激薛華鼎︰當副廠長的收入是以前普通臨時工收入的三倍,而且還不用做體力活。

    薛華鼎連忙說道︰“這是他有管理經驗,又有技術。我可沒有幫什麼忙。”

    張燦連忙說道︰“還是薛局長大人有大量。我愛人說了一定認真工作,決不給薛局長丟臉。”

    薛華鼎心里笑了一下︰給我丟什麼臉?他說道︰“好。再見!”

    正在這時,他們後面傳來一聲咳嗽。薛華鼎和張燦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只見前幾天才辦好退休手續地孫副局長孫威從大樓出來走了過來。

    —

    薛華鼎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愛錢如命的人,但還是笑著招呼了一聲︰“孫局長,冷不冷?”

    孫老頭卻愛理不理地地嗯了一聲,這讓薛華鼎有點點尷尬。

    張燦注意到了薛華鼎的神色。見孫老頭那樣子,也許是為了向薛華鼎示好,也許本身就不滿孫老頭,所以她就沒有招呼他,也沒有給跟在她身後的他讓路︰下雪了,院子里踩出了一條約一米來寬地雪路,“路”邊因為看不清雪下是不是有鐵絲什麼的,很少有走旁邊。

    孫老頭抬頭看了張燦一眼。主動喊道︰“小張,出去啊。”

    張燦收住笑容,回答道︰“孫……孫師傅,你這是到哪里去?”

    孫老頭一下被這個稱呼愣住了,睜大眼楮脫口問道︰“你說什麼?”

    張燦似乎不理解孫老頭為什麼驚訝,又笑著說道︰“孫師傅,你不是退休了嗎?還來大樓這里干什麼?”

    孫老頭臉色一下更加難看起來,氣憤地說道︰“張燦。你又準備咬人了?以前我幫你說了那麼多好話,你竟然這麼對我。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張燦臉色也是一變,見孫老頭揭出自己後悔不已的事,就不管不顧地說道︰“呦——。我怎麼啦?我尊敬地喊你孫師傅錯了嗎?你幫我說了好話我記著呢,可您老還記得我給您送了什麼吧?”

    說到這里,張燦停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你孫師傅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二天您老真是大忙人啊,是不是剛才又高興地找人說起你那一套幸災樂禍的話,說什麼唐局長、薛局長、錢局長要倒霉了,說他們把郵冊送回去是做愚蠢的事?嘿嘿,您老真是關心局里啊。退休了還這麼忙,是不是看不得局領導得到職工地擁護啊,希望他們都下去了,上級領導再聘你回來當局長?那時候我們這些人又要喊你為孫局長了?”

    孫老頭一下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張燦︰“你……你……放屁!”

    張燦冷笑了幾聲,沒有理他。

    薛華鼎也從其他人嘴里知道孫老頭這幾天精神亢奮得很。一掃退休時呈現的萎靡之態,每天來大樓好幾趟,在職工中說什麼唐康這麼退回郵冊是自找苦吃、收買職工地人心得罪上級領導的風涼話。

    在副局長位置上浸潤多年的孫老頭深深知道得罪領導是得罪普通職工的巨大差別。

    此時看他生氣的樣子,心里有點解恨,薛華鼎轉身欲走。

    孫老頭見薛華鼎這麼不幫自己,急忙喊道︰“薛局長,你就這麼容忍你的手下欺負一個老領導?”

    薛華鼎見孫老頭找上自己,而這又是在局里,事情鬧大了影響不好,就對張燦小聲道︰“張燦。人家年紀大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張燦馬上低頭順耳地回答道︰“是,薛局長。我不跟他計較就是。”

    說著,她就真地轉過身,快步朝前走去。

    張燦的話讓薛華鼎一愣,他剛才話一出口有點擔心她象上次在食堂一樣發飆呢。

    孫老頭這下卻更氣了,指著薛華鼎道︰“小薛,你看她,你……”

    薛華鼎不耐煩地勸道︰“孫……孫局長,她也沒說什麼。你就宰相肚里好撐船,原諒她算了。”

    孫老頭吃驚地看著薛華鼎,過了一會才大聲道︰“是我跟她計較?明明是她罵我。好,好,你們看我退休了沒有什麼本事了。小子,你記著,只要我老孫在一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我老孫不是好欺負的。”

    薛華鼎火氣也一下上來了︰“你不要倚老賣老,我薛華鼎剛才說什麼做什麼了?我行得正走得直,你要怎麼做,隨你!”說完,就快步朝外走去,鼻子了重重地哼了一聲。

    沒走幾步地張燦轉頭看著氣急敗壞、呆立當場

    頭,說道︰“孫師傅,你可站穩點。雪里可能有釘可不要一屁股坐下去,雖然可以報銷醫藥費,但釘子扎在屁股上很痛的。”張燦的話雖有嘲笑地成分,但以前局里拆除的木電桿、舊鐵絲等扔得滿院都是,好真保不準哪里有鐵釘、鐵絲呢。

    說真的,薛華鼎早就想對孫老頭孫威吼幾聲,以發泄他對這個不自覺老頭的不滿。可是這些氣話從自己不喜歡甚至有點恨的張燦嘴里說出來,薛華鼎感到有點滑稽。不過。薛華鼎看到孫威氣得差點發抖地樣子多少還是有點解氣的或者說有點痛快淋灕的感覺。

    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張燦不知道她這麼為薛華鼎出氣,逞了嘴皮之快卻給薛華鼎和唐康等人帶來了意想不到地麻煩。年輕氣盛的薛華鼎也沒有明白那句俗話“寧願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真正含意。

    直到這事引起的余波真正消失後,薛華鼎才明白在官場上有時忍氣吞聲是應該地,血氣方剛直抒胸臆未必就能達到解恨的目地。

    當然這件事也讓年輕的薛華鼎更加成熟起來,也算是這個麻煩解決之後帶來的一點額外的收獲吧。

    等薛華鼎從外面商店里買來一雙普通的膠皮手套回到局里,還未進辦公室的他就听見樓梯口另一頭唐局長地辦公室里傳來孫威的罵聲︰

    “那小子太狂妄了。我六十歲了,可以做得他爺爺,他竟然這麼對我!”

    “你沒看見他。他和那個張燦當著那麼多人罵我!”

    “是的,我饒不了他,今天他不來這里向我道歉,我就在老唐你這里一直坐下去。”

    ……

    薛華鼎正要過去跟胡說八道的孫老頭理論,唐康地聲音也傳了過來︰“孫局長,你既然是他的長輩,你就原諒他算了。小年輕誰不火氣大?他不懂事,你氣還不是氣自己?張燦上次誣陷他。他怎麼可能與她一起罵你呢?”

    孫老頭大喊︰“唐康,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這里無理取鬧?我是在誣陷好人?”

    唐康連忙說道︰“孫局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好。我不在現場,不了解情況。我說錯了。……我等他從支局回來後就批評他,讓張燦向您道歉,好不好?”

    “你……,你就偏袒他吧!我不要你們的什麼屁道歉。你們等著瞧!”說完,孫老頭從唐局長辦公室沖了出來。看見躲閃不及的薛華鼎站在走廊上,他狠狠地瞪了薛華鼎一眼,轉身對送出來的唐康道,“姓唐的。你剛才不是說那小子下支局去了嗎?請問這個人是誰?”

    說完就氣沖沖地下樓,那夸張的動作讓幾個實際看熱鬧卻假裝有事的職工都擔心這老頭是不是氣瘋了。

    唐康看著走過來地薛華鼎,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前不跟你說了嗎?有些事能忍的忍一下。哎——”他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領導的責問,不如說是長輩的關心。

    憤怒于孫局長剛才囂張之態的薛華鼎說道︰“唐局長,你就不要听他一面之詞了。我真地沒說什麼也沒有對他怎麼樣。是張燦喊了他一聲孫師傅沒有喊他為孫局長,他就大發雷霆。”

    唐康听了之後先是一愣。接著也忍不住笑了︰“哈哈,這老頭。真是老小老小,孩子似的。”笑完,他又說道,“你也不要以為你真的這麼清白。我相信張燦那張嘴,她肯定還說了其他的話氣他,你也是坐山觀虎斗吧?說不定還在旁邊煽風點火。行了,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以後穩重點。”

    在辦公室批閱了幾份文件,當毛海東打電話來說可以出發了。薛華鼎心情不快地隨維護中心以及陳偉軍坐四面透風的吉普車下去檢查電信機房的值班情況。

    與維護中心的幾個年輕技術人員擠在一起,相互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听著司機和陳偉軍說著黃色小段子,薛華鼎的心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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