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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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2869dq2869 2008-10-1 08:0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226133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4-17 23:21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97章
    「是啊,信息靈通,生意就好做,我們政府的就能為農民多辦實事。」韓副省長只好順著薛華鼎的話說道。

    「對!韓副省長,你這話真讓我下定了決心。剛才我還猶豫著是不是派調查組出去,現在,我是決定派,而且調查組的規模還可以適當放大,時間也要抓緊。另外我還要安排主管農業方面的領導早點動手,引導農民購買良種,農資部門調運薄膜、化肥。一些農民現在不想做營養團,準備採取直播的方式,我還是覺得以前的營養團育苗科學一些,雖然多一些人工,但苗壯、株高,纖維長。韓副省長,以前我們政府是怎麼宣傳營養團育苗的,那樣有效嗎?」薛華鼎很「謙虛」地問道。

    韓副省長能夠成為一個副省長,自然不是隨便薛華鼎所能忽悠的。他沒有急於回答薛華鼎的話,而是先喝了一茶,說道:「這事我還真有點經驗,你先聽我說。」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水,等薛華鼎認真下來——雖然是裝模作樣的——之後,他才說道:「現在是新的形勢,當然採取新辦法。我聽說你們紹城市在市場經濟時代的今天還在採取計劃經濟時代的老辦法,對商品流通採取行政干預,這有點不合適吧?地方保護主義可是中央三令五申要制止的。就拿這個蓉洱茶來說……」

    聽到韓副省長一本正經地把話題拉回來。薛華鼎不好意思再岔開了,只好裝著洗耳恭聽地樣子,聽這個韓副省長怎麼說。

    韓副省長接著說道:「嚴格來說。我們政府在路上設卡阻止某種商品流通是違反上級政策的。蓉洱茶不是非法產品,也不是劣質產品,恰恰是我們紹城市的特產。我們紹城市這麼阻止它進入,是不是有點過分,我們省委市政府是不是在濫用上級組織和人民群眾賦予我們地神聖權力?」

    薛華鼎剛要反駁,韓副省長又說道:「我今天不是來批評我們紹城市市委市政府的,我只是以一個老同志的身份,一個普通共產黨員的身份來說這個事的。提醒你們一下。我是在替小商小販,替那些弱勢群體說話。人家做生意容易嗎?好不容易等到蓉洱茶價格上漲了,你們卻禁止他們交易。他們又不是走私販私,又不是沒有工商註冊的公司。你說,他們這麼做違反哪家規矩,破壞了哪一條法律,讓他們遭受這些無妄之災?薛書記,你認為呢?」

    薛華鼎笑了一下,誠懇地說道:「韓副省長,您別生氣。對您憂國憂民的行為。我感到很欽佩。說實在的,我們這麼設卡在平時確實是不恰當地,確實是您剛才所批評的地方保護主義。……,您先聽我說完,現在是非常時期,可以說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做這件事,我們市委市政府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蓉洱茶的價格已經太高了,明顯是被有心人,或者說是奸商炒作起來的,如果放任這麼他們這麼炒下去錢被別人拿走了,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紹城市的群眾。我們這是迫不得已,為了保護廣大的人民群眾的利益而採取地臨時措施。其實,大家都知道。只要不是存心炒作,對於小商小販,我們市委市政府也是網開一面,少量茶葉還是允許進來的。」

    韓副省長冷笑道:「蓉洱茶的價格難道是你們紹城市市委市政府規定的?超過你們規定的價格就應該抑制,那麼,當天低於你們規定的價格,你們是不是要抬起來?這與過去的老一套有什麼區別?薛書記,不要忘了。現在是什麼時代!」

    薛華鼎見他說來說出都是這些話。似乎不把自己說服,把關卡撤掉誓不罷休似的。他心裡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也是借鑑了其他地方其他行業的一些做法。比如炒股,我們國家現在不也加了一個跌停板一個漲停板的限制嗎?正因為我們無法直接控制蓉洱茶地價格,我們政府就有責任引導這個價格回歸到一個理性的水平來。也正是因為我們知道商品的價格受諸多因素的影響,我們就要認真地甄別哪些因素是人為造成地、哪些人是在進行趁火打劫。

    在設立關卡方面,我承認我們的行動損害了不少正當商人的權利,但我們主要的目的是在維護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孰輕孰重大家都清楚。

    再打一個比方,當我們公安機關抓捕逃犯的時候,也一樣要把很多人、很多車攔下來檢查。平白無故地耽誤他們的旅行。甚至攔截下來地車輛、人群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無辜地。有可能那個逃犯壓根就不走道路或者乾脆躲藏在一個地方不行動……」

    韓副省長很不高興地說道:「這與你們設卡完全是二碼事,那是法律法規所容許的,是正常執法,而你們這是違法。你們地行為已經在省裡、在中央引起了反響,給我們福江省造成了……」

    薛華鼎針鋒相對地說道:「我們這也是經過了市常委會批准的,也向省裡匯報得到了支持。」

    韓副省長盯著薛華鼎問道:「那你的意思我是在無理取鬧?」

    薛華鼎笑道:「呵呵,韓副省長,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相信你也是為了茶農好,讓他們多得一點實惠,現在是代表茶農在提醒我。」

    韓副省長說道:「知道就好,我剛才還以為你在說我胡鬧呢。」

    薛華鼎心裡道:你這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韓副省長心裡感到自己很是失敗,他今天的來地目的不是要說服薛華鼎將這些關卡拆了。他相信只要有茶葉,還是可以運進紹城市的。====公安局設立地關卡又不是鐵板一塊,而且他在紹城市工作過多年。在紹城市官場裡面還是有不少得過他好處的官員,只要他開口,偷運進來一點茶葉,問題不大。再說,他們的關卡也只是針對大宗茶葉才查,對於個人攜帶的幾斤,幾十斤茶葉並不阻攔。他們完全可以採取化整為零的形式光明正大地運進來。

    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在設卡這件事上先打擊一下薛華鼎的氣勢,然後再用私人關係、用自己副省長地面子來換取海關那五百噸茶葉的放行。採取的是先抑後揚的手法。他認為肯定會奏效。

    他昨天找朱虎省長試探性的提出了撤除海關重點監視的行為,但朱虎省長沒有答應他,也沒有拒絕他。只說這事是紹城市委市政府提出並執行的,他雖然是省長,也無權干涉下面的一些具體事情。

    所以他心有不甘地來了,來求這個職位比自己還低一級、年齡比自己少一半的市委書記薛華鼎。

    沒有想到薛華鼎在設卡方面竟然還顯得理直氣壯,完全不給自己面子,話裡一點都不妥協,也完全是我行我素。即使他說出薛華鼎他們採取的行動使中央和省裡有了意見,薛華鼎還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真不知道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身後有強大的後台。

    早知道這樣。自己還不如順著他來,誇獎他決心大、魄力足。等二人談話的氣氛好之後再說五百噸茶葉的事。現在氣氛僵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尷尬地韓副省長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直接說出來意:請薛華鼎放鬆對海關倉庫的監視。當然,他又編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外國廠商準備將五百噸茶葉運到其他地方進行一些簡單的加工,以提高蓉洱茶的競爭力。

    韓副省長客氣地說道:「我們這裡的包裝太難看了,都是用紙包裝的,式樣單調,格調老土。在國外無法賣出高價,只有採用新地包裝。用其他古樸古香的包裝盒才能引起國外客戶的青睞。

    薛書記,你也是出過國的人,國外對包裝很講究吧?同樣地東西,包裝好與包裝差的價格相差很大的。而且我們這裡的人工費便宜、材料價格低。如果按以前的計劃在國外分裝的話。那就少了一大筆利潤。這還是我給他們的建議呢,呵呵,在我們這裡重新包裝,也能為我們省創造一點點利潤嘛。」

    薛華鼎用腳趾想也知道韓副省長又在虛晃一槍。不過,想到是一回事,怎麼拒絕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對方不是一個副省長,薛華鼎肯定會一口回絕說出這些話。但對方比自己的職位還高,說地話又是「合情合理」。薛華鼎還真有點為難。

    薛華鼎思考了一下。乾脆打開窗子說亮話,說道:「韓副省長。我不是懷疑您地話。我是擔心那些外國企業又想搞什麼名堂。這件事發展到今天,我不說您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派警察監視他們,是我安排的,我地意思也確實是不讓他們把茶葉偷偷運回來。在您領導面前我也不敢說假話,我就是擔心他們是這次茶葉漲價的炒作主角。按我的預計,他們是利用他們是外商這個噓頭來把茶價拉起來,然後低價購買的茶葉拋售出去,賺錢之後一走了之,讓我們政府和茶農給他們揩屁股。如果我們這樣放任他們把茶葉運出來,到時候我們就無力控制他們了。韓副省長,您說呢?」

    韓副省長想不到薛華鼎這麼開誠布公,把原來的一層薄紙給捅穿了:我薛華鼎就是懷疑他們才這麼做的。

    這使他為五百噸茶葉說情的話反而不好說了,只好籠統地說道:「薛書記,你也不用懷疑一切嘛。商人是為了追求利潤為天職,但他們怎麼可能與我們政府為敵?我想他們這次是真的買我們的茶葉,也真的是想重新包裝以獲得更多的利潤。作為地方領導,我們不能用懷疑一切的目光來看待問題吧?」

    薛華鼎笑道:「我倒是不怕他們與我們政府為敵。韓副省長。這樣好不好,我讓人通知他們,請他們給我們一個詳細地加工計劃。我們考察論證之後,我們市委再討論下一步辦法。」

    韓副省長不甘地問道:「能不能先讓他們把茶葉運出來,時間就是金錢嘛。」

    薛華鼎說道:「韓副省長,如果他們真急的話,或者真有這個打算的話,我想耽誤不了他們多少時間地。一個報告幾頁紙的事,能花他們多少時間?您說呢。」

    韓副省長牙齒恨得癢癢的,薛華鼎的話聽起來每一句都是客客氣氣。可實質內容卻都是圍繞著二個字:「不行!」說是說考察論證,能不能通過考察論證還不是你薛華鼎說了算?

    但他貴為副省長也不能強行命令薛華鼎怎麼做,說實在的,有時候一個副省長的影響力還沒有一個市委書記的大,他要頂著不辦,你也無可奈何。

    韓副省長只好就勢下坡,說道:「這個考察、論證流程能不能簡單一點?為外商提供優良、高效的服務更利於我們福江省、紹城市招商引資嘛。」

    薛華鼎說道:「我們一定儘可能簡單,爭取不讓他們埋怨。」

    韓副省長帶著一個若有若無地承諾、帶著一肚子的怨氣和無窮的鬱悶離開了紹城市,連薛華鼎在後面客氣地請他吃了飯再走都沒有回答。

    送走了韓副省長,薛華鼎打電話向王小甜詢問了種苗公司的籌備情況。王小甜現在也恢復了正常。沒有前幾天那麼像不成熟官員一樣亢奮。此時的她完全明白了蓉洱茶價格的上漲是一些有心人操縱的結果,也知道了漲價所能帶來的惡劣影響。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了這個種苗公司身上,想早一點拿出種苗來交給茶農。

    薛華鼎聽了王小甜的匯報之後,在表示滿意的同時,又分配她一個另外地任務:請她參考外地的經驗,構思一下建立一個對茶葉培植、茶園管理、加工、銷售一條龍服務的公司出來。

    針對王小甜的疑問,薛華鼎說道:「不管這次茶價的最終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建立一個這樣的公司。現在茶葉的生產有點不適合農戶單個單個的從田間管理到加工炒制到銷售了。他們生產的茶葉質量與農戶的手藝高低依賴性太大,不利於資源優化。如果我們把茶青集中起來炒制,打出統一地品牌。進行統一銷售,這樣的話,茶農所產生的效益更多。」

    王小甜問道:「不一定。茶農在整個環節中處於最低層,他們沒有多少發言權。屬於弱勢群體。利潤極有可能讓上面的人拿走,他們還是沒有什麼好處。對於手藝高地茶農,他們的收入反而會減少,有點得不償失。」

    薛華鼎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可以採取另一種方式來避免。」

    「自願入夥?」王小甜問道。

    「呵呵,入夥太難聽了。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加入公司採取自願的形式。」

    「今後怎麼控制那些公司利用種苗、銷售市場等有利條件逼迫茶農加入?」王小甜一旦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思路一下就清晰起來,這些問題也問到了點子上。

    薛華鼎說道:「這就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建立這種公司的最終目的就是減少資源浪費。為茶農爭取更多地收入。我知道。現在外地已經在嘗試這麼做了,你可以帶人去考察。當然。如果達不到這種目地,甚至反而使茶農被限制住,那我們就不鼓勵辦這種公司。或者等其他地方有成功經驗之後再說。」

    王小甜說道:「現在的情況確實是資源損失大,茶農地收入很難提高。薛書記,我這裡的事交給誰來負責好?」

    「呵呵,多壓的擔子就想推掉?這裡還是你負責。都是茶的事,你負責最好。」

    在薛華鼎思考下一步怎麼工作的時候,那個氣急敗壞的熊致遠正在思考怎麼陷害薛華鼎一把。

    聽了韓副省長帶回來的消息,熊致遠咬牙切齒地說道:「姓薛的,你讓我活不好,我讓你活不成!搞完你老子就跑。老子要你付出付不起的代價,哈哈哈……」
Edward9140 發表於 2009-4-19 14:07
第三卷  獨行於野   598章

熊致遠在明確知道紹城市采取措施反擊後,他清楚地知道憑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的力量是無法和一級政府抗衡的。他並沒有再如他在朋友面前吹噓的繼續投入資金抬高蓉洱茶的茶價,而是采取相反的辦法,將以前低價收購存放在紹城市的部分茶葉慢慢地拋售出去了,正如賈永明所做的一樣。

    在沒有政府、媒體做內應的情況下,他熊致遠這種資金並不雄厚的老板投入最多的資金也只是把錢扔進了一個無底洞。而且在購買五百噸茶葉和其他應酬之後,他也沒有多少資金可以扔進去,他手下的幾個企業已經籌集不到任何流動資金。

    明知道將茶葉重新包裝是韓副省長臨時想出的辦法,薛華鼎的答復也是應急之語,但熊致遠還是讓手下趕快書寫了一個茶葉改換包裝的方案出來交給了紹城市市政府。想通過韓副省長的關系,多少能將海關等同于“凍結”的茶葉拿出一些,減少一點損失。

    熊致遠的失信,讓他的那些朋友完全失望了,他們也爭先恐後地將收集的部分茶葉脫手跑人。現在,茶葉商人都知道沒有人支撐的茶價肯定會直線下降。

    正如熊致遠所預料的,薛華鼎沒有松來手,即使韓副省長又跑了一次紹城,得信的薛華鼎提前下到金豐縣視察工作去了,讓韓副省長撲了一個空。

    熊致遠終于下了決心……

    茶價在茶農驚訝地目光中由一路飆升之後開始掉頭直下。

    不過。因為紹城市茶葉市場的蓉洱茶數量不是很多,加之公安局設立的關卡堵住了外地投機商在價格崩潰前地狂拋,茶價的下跌並沒有一下崩盤。而是緩慢下降著,茶農不久也接受這個現實。

    茶價不再發飆,薛華鼎的心思自然不再放在這方面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要著手準備召開蓉洱茶文化節,雖然他知道這個文化節對防止茶價過分下跌的作用有限,但有作用總比沒有作用好。

    除了這個蓉洱茶文化節來燒一把穩住茶價的火之外,薛華鼎最看重的就是王小甜副市長她負責的茶苗培植、全市茶園改造了。他希望借這個機會讓紹城市茶葉的質量平均能提高一個檔次,那麼即使這次茶價降下來,將來它再上升就有了物質基礎。他希望這個計劃能提高外地茶商對紹城市蓉洱茶地信心。能多少彌補這次炒作對蓉洱茶的名聲損失。

    除了蓉洱茶,薛華鼎主要的精力則集中在安海縣的羅浦口碼頭建設上。前幾天,省政府正式下文將安海縣羅浦口轉為民用,通知他們將這個碼頭從部隊手里接過來。港口碼頭的交接按說很簡單,那里已經沒有多少部隊也沒有什麼貴重的設備設備要談判,只要他們部隊的人一走,地方派幾支工程隊進去進行建設就行。

    但中國人愛面子、也喜歡客氣。在省政府的通知下發之後,同時接到了上級命令的當地駐軍立即派人與紹城市市委市政府進行了接洽。對方提出最好辦一個隆重的交接儀式,來一個完美地結尾。

    薛華鼎開始有點不同意,覺得完全是勞命傷財。不接受的時候你們部隊將它當垃圾、當負擔,現在地方政府要接受了,你們卻要搞什麼完美結尾。

    但僅僅過了一天,薛華鼎就改變了主意,很爽快地接受了軍隊的建議,而且還建議在儀式里加入一些新的內容。這讓部隊領導和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領導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薛華鼎思路的改變,是被遠在京城的聶元平勸服的。在國家發改委工作的聶元平不知從哪里听到薛華鼎不願意大張旗鼓的音信,馬上就打電話來批評薛華鼎不知道造勢。聶元平告訴薛華鼎說只有大力造勢,上面地資金才會痛苦地撥下來。也只有造勢,薛華鼎想利用碼頭為紹城市經濟做出巨大貢獻的“宏偉”計劃才可能順利實現。

    他還一本正經地告訴薛華鼎。不但薛華鼎這些地方諸侯需要政績,國家各部委也同樣需要政績。羅浦口如果軍轉民成功,紹城市政府固然可以大吹特吹,國家發改委也可以往自己臉上貼金。大家都可以從里面分一杯羹。最後結論就是薛華鼎必須先從這個接收儀式開始一步步造勢。直到羅浦口碼頭具有報紙有名、電視有影的光輝形象為止。而且這些媒體最好是國家級的,最次也是省級地。

    薛華鼎很謙虛地接受了聶元平的“批評”和建議,同意在羅浦口舉行一個規模宏大的交接儀式。

    薛華鼎思路的改變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大家都是心同此意,市里幾個領導一商議,大家很快就資金、人力、宣傳等等方面達成了共識。()馬春華還主動提出承擔羅浦口港口建設的指揮部總指揮的重任。

    自從茶葉炒作失敗後,馬春華現在完全是夾起尾巴做人,只想能做出一件大事出來保住自己市長的位置。至于與薛華鼎競爭。他早就沒有了這份雄心。

    軍民雙方達成共識後,當地駐軍馬上調集了一個營的兵力重新進駐港口。和當地政府派駐地工程隊一起整修碼頭地破舊設施、打掃環境衛生、拆除那些銹蝕無用的設備、搭建舉辦交接儀式地舞台……

    讓大家很驚訝的是在與軍隊接觸之後的第三天,薛華鼎就召集大家討論羅浦口的規劃、建設方案,還請專家組講解港口建設的前景。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薛華鼎早已經動手開始籌劃了,說明他早就從上面渠道得到了相關信息,這個信息估計被省里得到還早一點。大家心里再次對薛華鼎刮目相看。更加不清楚了薛華鼎地後台,感覺他背後的有無法看不清的東西。

    討論會還邀請了港口地部隊領導參加。在會上除了部隊的人提了幾個問題,其他人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因為他們都不懂行,也不了解港口的情況。

    薛華鼎見大家一副茫然的樣子,就提議再聘請另外一個專家組對港口進行規劃,等新的專家組拿出方案之後,再讓他們進行辯論。以此來確定港口的規劃和建設。

    他們都同意了薛華鼎的建議,都覺得能夠從辯論中學得知識,至少可以進行比較,大致知道那個好那個差。而且,大家都知道這個辯論也可以成為造勢的一部分,可以成為宣傳材料地一個大內容。

    半個月之後的一天,姜樂為對薛華鼎說道︰“薛書記,羅浦口碼頭指揮部來電話說他們那里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們請問你什麼時候過去看看,以便進行整改。”

    薛華鼎道︰“看什麼看。我對這套又不是很在行,不就是主辦一個交接儀式嗎?他們說可以就可以了。你請宣傳部的黃行凱黃部長和市政府辦的秘書長去看一下,他們說行就行。”

    姜樂為笑道︰“現在他們是很希望你去。你不去,到時候他們還是一樣要請示你,向你匯報。”

    薛華鼎也笑了一下,說道︰“按你這麼一說,我是非去不可了?那,你請郝國海安排一下,看什麼時候方便就去一下吧。最好是二天之後。這二天我還要跑幾個地方。”

    姜樂為說道︰“好的,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只有星期四之後才有空。”

    “嗯。”薛華鼎點了一下頭。

    到星期三,市委秘書長拿來了活動安排表,初步確定市委書記薛華鼎、市長馬春華、市委秘書長郝國海、宣傳部長黃行凱以及其他一干官員一同前往,時間定在星期五。

    這個計劃得到馬春華的同意和薛華鼎的認同之後。市委辦公室將它抄報給了當地駐軍,也作為通知發到了安海縣縣委縣政府和羅浦口碼頭。

    安海縣縣委縣政府和羅浦口碼頭立即高速運轉起來,準備迎接薛華鼎一行的檢查。

    到了星期五這天早晨剛上班,薛華鼎等人從市委大樓集合乘車出發,除了市委市政府本身的人,市軍分區地領導司令員和政委也來了,他們的二台車排在馬春華的後面。等人一到齊,薛華鼎就宣布出發。

    當車隊到達安海縣邊界的時候。縣委縣政府和縣武裝部的領導早已經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里等候他們。寒暄幾句後。擴大的車隊直接朝羅浦口碼頭而去。

    穩穩地駕駛著薛華鼎的座駕,特種兵出身的司機雷良喜突然感到心有點惶惶的。似乎預感到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似的。他地眼楮警惕地掃視著路面的情況,特別是進入山區狹窄道路後,他更是小心翼翼。

    秘書姜樂為還沒感覺到什麼,還在打電話跟碼頭上的人聯系。薛華鼎卻發現了雷良喜的動作有點異常。他好奇地問道︰“小雷,發生什麼事了?”

    雷良喜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馬路上地多太多了點。”雷良喜當然不敢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隨便應付地說了一句。說完,他自己才知道這馬路上的人確實是多了一點,不像清過道的樣子。本來這路就不寬,可不時還有從對面開過來車輛。

    薛華鼎笑道︰“呵呵,你是擔心這個啊。昨天他們安海縣政法書記請示郝秘書長是不是封閉這段山路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是我要求他們不要封閉的。人家也不容易,不能因為我們要過去就不許他們走。如果來的時候封路,回去的時候封路,那這些車主就要無緣無故地休息一天了。”

    雷良喜沒有再說話。

    薛華鼎說道︰“開慢一點吧,時間不必要那麼緊張。我們只是看一看場地,沒什麼要緊事。”

    雷良喜嗯了一聲,也不管前面開道地警車,就把車速降了下來。過了一會,前面地警車發現了薛華鼎的車降低了車速,他們也把車速降了下來,整個車隊地速度一下慢了許多。

    薛華鼎隨口說道︰“你們也把安全帶系上吧。”

    雷良喜默默地將安全帶系上,姜樂為則笑道︰“我還是不習慣,覺得這麼一根帶子跨在身上不舒服,真有點別扭。”

    此時車隊開始進了一段上坡路,山路的坡度不是很大,但距離似乎很長,大約有幾百米,且隨著山體轉彎盤旋。

    才走不遠,前面山路的中間出現了一輛骯髒地大卡車與車隊相對而來。駕駛它的司機顯然已經看見了這個陣容強大的車隊,但它沒有減速的跡象,甚至還加大了油門,雖然油門加大的不是很明顯。但司機雷良喜還是能感覺到,心里感到有點不妙。

    前面警車的喇叭立即嚴厲地命令道︰“靠邊!前面的卡車減速靠邊!”警車在呼叫的同時,還將本已經位于路中間的警車朝左邊靠了靠,意圖逼迫卡車靠左邊行駛或暫停,車速也進一步降低。

    在警車的警告和逼迫下,卡車被迫朝它的右邊轉了一下,油門也松開了一點,發動機沒有剛才那個低沉的怒吼聲。

    雷良喜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將車向右邊轉了一下方向,將車速進一步降低。

    警車見卡車遵命靠邊,速度也降了下來,車上的警察以為沒事了。看與卡車的距離太近,警車也向自己的右邊拐回來了一點,然後加速向前開。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4-20 08:59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99章
    路邊那輛骯髒的大卡車等警車與它平行錯開的時候,卻突然加大了油門,而且方向盤往右邊猛地一打,卡車竟然直接朝薛華鼎的座駕衝來。

    除了司機雷良喜,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薛華鼎還在閉目思考著什麼,姜樂為則在看著一份資料。車隊的其他車輛裡的人更沒有注意這個突然發生的變化。

    雷良喜大喊一聲:「臥倒!」接著又改口道,「快趴下!」他立即發現了自己此時不是在部隊,車裡的人也難臥倒。

    此時,雷良喜也知道對方是有預謀而來,他腦海裡在急轉:

    加速前衝肯定來不及!不說汽車在上坡的時候加速有一個滯後時間,就算沒有這個滯後時間,前面也有警車當道。特別是他將車往前衝之後更把薛華鼎擺在了最危險的位置——卡車車頭正好正對他小車的車身。

    後退更不行!後退的動作最快也趕不上卡車輾過來的速度。停車再後退這段時間裡,卡車都可以撞這部小車好幾次了。

    往右邊避讓也不行!馬路右邊是一條小的排水溝,接著就是岩石山體,一旦往右避讓,小車肯定是卡在排水溝了不能動彈,或者與豎起的山體岩石相撞,一旦車熄火了,那時候就只有任人宰割份了。

    說時遲那時快,雷良喜的還沒有想出對策,卡車已經對準了他地車衝了過來。卡車發動機加大油門吼叫聲已經驚動了車隊不少的人!

    姜樂為眼睛瞪得如銅鈴。臉色煞白,都忘記按照雷良喜的吩咐去做了。薛華鼎反應過來看到高大的卡車越來越近時脫口驚慌地啊了一聲,想趴下卻發現身體被安全帶綁著,只好儘量降低身體。

    後面馬春華的司機猛地死死踩住剎車,手都有點顫抖。車上地李志星和馬春華只知道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緊接在他們後面的軍分區司令的司機嚇得一邊猛踩剎車一邊將方向盤往右邊一拐,車朝排水溝衝去……,總算這個司機還保留了一份理智,沒有將車往左邊打,否則非掉入懸崖粉身碎骨不可。

    雷良喜乾脆不想了,他一咬牙。將方向盤猛地朝左邊一打。踩了一腳油門,性能良好的小車速度一下提了起來。當車速剛一起來,雷良喜再猛地踩住剎車,唧——,小車剎車發出一陣尖銳的嘶叫……

    他的小車車頭正好對準了卡車車頭,二車快速地接近、靠攏。

    隨即「蓬——!」地一聲巨響,現場揚起漫天的煙霧、捲起滿眼地塵土。

    卡車終於熄火,現場一下變得寂靜!

    前面地警車裡連滾帶爬鑽出二名警察,他們手裡舉著手槍彎腰往塵土裡沖。朝卡車逼近。軍分區的軍人和軍官也朝卡車圍了過去。

    有人打120叫救護車,有人打110叫警察,馬春華等人則是通知市公安局、縣公安局的人馬上過來。

    更多的人則朝薛華鼎的座駕跑出。雖然還看不清現場,但那龐大的卡車已經騎坐在了薛華鼎的小車上,情況顯然不妙。

    不過,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薛華鼎卻從小車裡跑了出來,而且轉身就去開司機雷良喜的車門,無奈那變形地車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一見薛華鼎沒事,所有的人都放了心。

    警察從卡車駕駛室裡拖出一個西裝革履的傢伙。他地穿著與骯髒的卡車極不相襯。他從車裡一出來就和警察激烈打鬥。還想逃跑。但他的周圍不是軍人就是警察,或者是司機。

    可不要小看了這些給市級領導開車的司機。和雷良喜一樣,他們既是司機也是保鏢,都有一身本事,一般的人近不了他們的身。

    那傢伙眼看逃不掉,就專心打鬥,嘴裡一邊高喊:

    「打倒貪官薛華鼎!」

    「為鄉親們報仇!」

    或者是一陣誇張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壓死你這個王

    雖然這傢伙表現神勇,但一虎難斗四狼,在警察和軍人的奮勇搏擊下,他還是逃不到被擒獲地下場。只有當他嘴裡被塞滿佈條,四肢被捆住後,這傢伙才徹底安靜下來。

    馬春華、郝國海等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薛華鼎強行拖到後面郝國海地車裡,請他坐在裡面休息。

    最後雷良喜和姜樂為都救了出來。雷良喜的左腿被擠壓受傷,雖然需要住院但沒有什麼危險。姜樂為腦袋被撞擊受傷,可能有腦震盪需要醫院進一步診斷。

    這事幸虧雷良喜反應迅速且採取地措施果斷,在卡車的速度還沒有跑起來之前將小車主動卡在卡車的前前面。雖然卡車力量巨大,但它的速度卻還不快,無法沖上小車的引擎蓋,只能推著小車朝前走,巨大的衝擊將小車掉了個頭,並將小車推到了右邊的山體上。但也就如此而已,它再也無法前進或者爬上小車來輾壓坐在車後面的薛華鼎。

    薛華鼎在郝國海的車裡休息了幾分鐘,沒有理會臉都嚇白了安海縣的領導,指示警察進行簡單的勘查之後恢復交通。

    事故發生後,隨來的軍人主動將前後的路面給封了。

    對於處理車禍的後事,警察們都是輕車熟路。他們先把卡車啟動退後,然後將薛華鼎的小車拖到路面上。取下小車上的牌照、拿下車裡所有文件和相關證件之後,卡車拖著前面損毀的小車走了。

    雷良喜和姜樂為早已經被人送往醫院。

    薛華鼎坐在軍分區司令地車上。車隊繼續朝碼頭港口而去。當碼頭的人看到他們過來了的時候,還以為什麼也沒有發生。

    表面的安寧並不等於內部的安寧,薛華鼎受襲擊地事不久就傳到了紹城市相關領導那裡,正在省裡開會的政法書記湯正帆和市公安局局長王新民第一時間內就知道了消息,他們來不及跟主持會議的人請假就急匆匆地跑出會議室驅車直接往安海縣趕。市公安局刑偵隊的精兵強將也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趕往安海縣。安海縣公安局裡更是如臨大敵,警察從各地調過來。那個肇事的傢伙還沒有進來,相關的審訊工作就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這個消息還第一時間裡傳到了省委領導耳朵裡,按照省委書記地指示省公安廳也迅速派出了審訊專家組,爭取在最短地時間裡從這個膽大包天地傢伙嘴裡掏出他們所需要的信息。

    從那傢伙的行為和他被抓時高喊的口號就可以看出他是蓄謀已久的,而且還有同夥。否則的話他不會這麼準確地知道薛華鼎的行程,恰好又等待那裡讓他得逞。

    那個傢伙咬緊牙關在審訊專家組面前硬撐了好幾個小時。開始不斷說著在車禍現場高喊的幾句話。然後就是沉默以待。

    但在審訊專家的努力下。這傢伙最後如竹筒倒豆似地說了一個透徹,從三歲尿床地事都說了出來。

    省公安廳派出的審訊專家的本事讓市公安局地專家佩服不已,更讓安海縣公安局的審訊高手歎為天人。

    雖然大家在審訊的時候都會採取一些動作讓被審訊者清醒清醒,但省公安廳的專家並沒有一味地用強,靠一些心理戰術一下就拿下了這個傢伙。

    肇事者姓于,叫于易,金豐縣石灘鎮人,前年從部隊退役回家,沒有工作安排也沒有找到工作。就在家裡玩來打發時間。平時喜歡和同樣情形的戰友一起喝酒、吹牛、鬥狠,或者小賭幾把。被石灘鎮派出所請進去過幾次,接受了民警們的多次教育。

    他不思悔改也不想辦法自食其力。拿著部隊給的退役安置費到處遊蕩,他覺得社會對他和他的幾個拜把子兄弟不公平,經常喝醉了之後漫罵一切當官地,訴說著社會地陰暗面。一天從早晨到晚上都是希望社會大亂,好讓他們能夠大展拳腳指點江山,過一把將軍。常常哀嘆命運的不幸,如果再出生幾十年或者出生在伊拉克、阿富汗就好了。那次石灘鎮、鷹頭鎮地農民和警察對峙,導致三名農民死亡的事件。他並沒有感到一絲害怕。反而後悔地用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那幾天因為賭博被抓到拘留所關了十天。因為他犟著不肯交三千元的罰款,寧願在裡面吃十天的免費飯菜。不想就錯過了這麼一個表現自己展示自己強悍的好機會。

    警察也知道他的錢都是退役時部隊給的,也沒有硬逼著他交錢,他願意呆拘留所就讓他坐下去。

    「我為什麼不交錢呢?否則的話,我一定可以干翻幾個警察。」他常常在戰友面前長吁短嘆,似乎他真有天大的膽子、有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功似的。

    在那次事件中,他的叔叔就受了重傷,雖然醫藥費被全免,但落下了終身殘疾——左胳膊再也伸不直了。

    本來這些事與薛華鼎這個新來的市委書記粘不上邊,或者說這個於易還不應該因為這些事指名道姓地找上薛華鼎。但接下來的事卻和他薛華鼎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農民鬧事是向薛華鼎匯報情況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死傷了這麼多人,薛華鼎無論如何應該出面,或安撫或追究那些當官者的責任。但薛華鼎沒有,僅僅在金豐縣看了一眼就回去了,死了人幾乎是白死了,還讓人在下面散佈謠言,恐嚇那些死傷者家屬和百姓。到現在才抓了一個王展和俞先鋒,而且還不知道今後會不會放出來。他並不知道內情,聽的都是一些謠傳,但他固執地認為這些事不管是不是薛華鼎安排的,但他這個市委書記至少有責任。

    火力發電站的站址,本來是選定在石灘鎮,不用想,於易都知道自己找工作的希望大增,一個這麼大的電廠要正常運行,從技術員到運輸公司,從保安到後勤至少要招二三百人進去,不說自己去爭取,就是排隊也要排上:老子是部隊退役的,當個兵!這條件可是硬扎得很。

    不曾想,薛華鼎卻力排眾議,將火力發電站的站址遷走了,讓他美好的希望、美妙的前程一下化為泡影。找上火力發電站新的站址要求進廠打工,對方回答說電廠招工只能優先照顧本地的,外地的必須由縣裡統一調配。不死心的他立即追到縣裡詢問,縣裡勞動局明確告訴他:沒門!人家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務農、做生意的還沒安排,怎麼可以安排你這個幾次吃派出所免費飯的傢伙。

    如果說這些事還只能使於易怒火中燒、義憤填膺,但還不能促使於易鋌而走險的話,後面發生的一件事就使他的嬸可忍他的叔卻不可忍,他終於鋌而走險了:

    蓉洱茶的價格節節上漲,本以為這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只能和其他農民一樣憑地裡收穫的那些茶葉賺點小錢。不想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裡一個熟人找上了他,說是答應幫忙給他幾塊價格不高的茶園。這種好事於易怎麼不做?他不但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來,還找戰友、找信用社、找親戚朋友,一下籌集了近五十萬元,接手了一些茶園。
Edward9140 發表於 2009-4-21 16:0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4-25 03:01 編輯

第三卷 獨行於野 600章
  
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沒有任何為難于易的地方,價格也沒有超過他的心理價位。至于手續移交、面積丈量、土地劃撥等等工作更是干脆。這個公司給于易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于易不要爛價,不要因為膽量小,茶園拿到手里之後價格還沒有漲起來就迫不及待地拋出去,讓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和其他同行難堪。

    于易當然是拍胸口保證,言稱絕不會爛價。

    他這份自信是源于他本身的特點︰按他于易自己的說法,他最不缺的就是膽量!

    茶園剛一接手,不少農民就屁顛屁顛地找上門來,開出的價格一般都是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轉讓給他價格的二倍以上。

    大喜的于易試著將一小塊地偷偷地賣給了一個自己的親戚,不想這個親戚不但爽快地掏錢了,還對他千恩萬謝。于易的眼楮開始冒金光,一邊籌資準備從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接手更多的土地,一邊將已經到手的土地死死掖著不賣。

    于易每天都是樂得合不攏嘴,心里美滋滋地想︰這財發大了!哥兒們再也不是窮光蛋了!呵呵,老子終于也可以吃香地喝辣的了!

    想著天文數字般的金錢,他對政府要求限期退還土地的通告置若罔聞。每天不是呼朋引伴地大吃大喝,就是在高級場所瀟灑揮霍。

    萬沒有想到地是薛華鼎一聲令下。政府派出了以國土局、公安局等單位組成的土地退還執法大隊,短短幾天里將強行退還給農民,而且還是政府征地時的原價!

    于易地美夢徹底破裂。心情一下子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堅持不退還土地並肆意恐嚇要地農民的于易被派出所再次抓走,他掌握的土地被政府強行劃到了農民手里。于易不但沒有賺到錢,反而欠了一身的債。

    在寫了保證書、按下手印之後,被關押了好幾天的于易才被派出所釋放出來。

    一貧如洗的于易出來後本就一肚子的火氣,在有心人的極力鼓動下,對薛華鼎恨得牙齒癢癢地。當有人試探著提出用三十萬元請他做了薛華鼎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現在的他不在乎被人利用,也不在乎今後自己的結局會怎麼樣。更沒有去追究這個幕後之人是誰,他只在乎對方是不是把錢給自己,只在乎能不能將薛華鼎這個罪魁禍首消滅掉。

    當三十萬資金如期打到了他指定的戶頭之後,他取出部分錢還清了私人債務,然後潛伏起來等待對方的指令。

    昨天上午,聯系人告訴他薛華鼎星期五將到羅浦口碼頭檢查視察,要他和另外一人前去安海縣進行前期準備。中午他就和一個不認識的人見了面,二人沒有客套就開始商量如何利用這個機會給薛華鼎致命一擊。他們二人還開著那部不知對方從哪里搞來的卡車在這里跑了好幾趟,終于選定了這個位置作為他實施殺人計劃的地點。

    到晚上時于易有點後悔了,也害怕了。但被對方幾句話就激起了怒氣。

    其實對方也就是問他是不是膽小鬼。是不是欠一屁股帳過日子,是不是被人看不起,僅此而已。于易也就如對方所願,他被刺激得雙眼紅紅的。

    今天一早于易就自己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地,知道自己這一去不管成功不成功都一去不復返了。他早早吃了早飯等到對方地消息。到了約定時刻,那個人電話通知他薛華鼎的車隊已經出發了,會按時過來。

    于易就在這里等著,心一蹦一蹦地。

    看到薛華鼎的車隊如期出現後,他罵了一句娘,啟動卡車做出了那驚險刺激的一幕。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卡車的速度首先被前面的警車逼得放低,而他再次加速的時候,薛華鼎小車的司機竟然別出心裁地將小車對著他的卡車開過來,而不是采取避讓地辦法。讓卡車的速度還沒有提高就與對方的車輛相撞。看著卡車推著小車後退而不能騎上去。于易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這次行動地最大收獲只是將薛華鼎嚇了一跳,把他的小車撞壞了而已,甚至不需要花多少錢就可以修復。

    審訊還在進行的時候,隔壁的刑偵人員就已經在分析案情,一邊根據于易的交代修改偵破方案,一邊向全市、全省公安機關發出一道道指令。

    于易提到的那些與他有交往的人一個個被請進了派出所,但就是抓不到那個首先提出給三十萬的人和昨天一起跟他查勘地形地人。所有地通信聯絡方式都被對方主動切斷。被抓獲的這些都說不出他們地姓名,也都說已經不認識。警察只好采取笨辦法。根據于易等人的描述來模擬畫像。顯然這需要時間,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

    這一頭線索在尋找。政府機關內部的調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調查的重點是透露薛華鼎行蹤的人。知道薛華鼎將在今天到羅浦口檢查的事情的人可能很多,但知道薛華鼎一行車隊什麼時候出發,什麼時候達到出事現場的人卻有限。

    與此同時,省公安廳技偵大隊也根據于易提供的電話號碼進行甄別分析,試圖從電信局提供的海量通信記錄中查到蛛絲馬跡。

    線索很快被查到,目標直指馬春華的秘書李志星!因為于易提供的一個電話在昨天和今天都與李志星聯系過。

    當以李志星為偵查對象時。很快就發現了他地通訊記錄里有問題。

    省公安廳在請示省委領導之後,直接找上了他。被帶進碼頭臨時充當審訊室房間的李志星開始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左一個抗議又一個指責。但當公安人員問他是不是通過電話向人透露了薛華鼎一行到羅浦口的信息時。在公安人員地幫助下,他老實承認了這麼一回事。

    但他辯解地說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別人這麼問,我就這麼說。而且他問和我說的都是馬市長,並沒有涉及到薛書記。”

    公安部門順藤摸瓜,在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抓捕到了那個有意詢問李志星信息的人。結果這個人只是受人之托,他和李志星一樣是被別人利用了而已。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通過電話跟他聯系、自我介紹說是他朋友的人是誰。唯一清楚的是那個人對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情況很熟悉,也知道紹城市官場的情況。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相信那個人真地是自己的朋友,也不會找李志星打听馬市長一行的事,雖然這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尋找提供給于易三十萬資金的事,也一時陷入了困境,那筆資金竟然是從香港一個私人賬戶打過來的,而通過香港有關機構查詢得知,這個帳號是才建立不久,帳號的戶主用的也是假名字。

    雖然線索指向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或者說于易的鋌而走險等因素都與這個公司有關,但卻無法證明這件事就是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策劃、指使的。通過對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資金走向進行秘密調查。查出了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不少違法事件,但就是沒有查出他們與那三十萬資金有關。

    公安人員發現躲在幕後地家伙真是狡猾透頂。

    公安機關的動作雖然隱蔽,但神通廣大的馬春華還是知道了薛華鼎的出事與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有關,相關人員已經在對這個公司進行全方面的調查和監控。

    從羅浦口碼頭回來之後,馬春華直接將自己的外甥賈永明喊到了政法書記湯正帆的辦公室,當著湯正帆的面詢問賈永明是不是參與了這次謀殺薛華鼎的事件。

    公安機關還沒有正式做出謀殺的定論,或者說只能確定凶手于易是謀殺,但尚不能確定于易背後地人是不是謀殺,也許那些人只是警告一下薛華鼎而于易自做主張地要置薛華鼎于死地。

    對這事確實一點也不知情的賈永明先是大吃一驚,然後極力否認。並主動提出願意接受公安機關的任何調查。賈永明被馬春華說出的事嚇白了臉︰“開玩笑,這事真要認定是他賈永明干地,他這輩子都完了,他就是省委書記的親兒子也逃不掉懲罰。”

    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馬春華在湯正帆沒有詢問的情況下,一本正經地要求賈永明認真回憶了這幾天的行蹤,所做的事情,以及相關證人,連他晚上在娛樂廳陪客戶瀟灑的事也說出來。

    直到賈永明仔細說完了自己最近幾天的一切行蹤,辦公室地氣氛慢慢輕松起來。

    噓了一口氣地馬春華似乎很無意地隨口說道︰“哎,到底是誰故意這麼栽贓這個公司呢?”

    這話完全是一句不用賈永明回答的問話,他只是用市長和市委副書記地身體將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撇清這件事。更是將他自己也撇清出來。讓湯正帆明白不要讓公安局緊盯著這個房地產公司。他擔心被人掀出太多的黑幕。

    不料馬春華的話音剛落,賈永明就接著他的話說道︰“我敢肯定是熊致遠那個王八蛋!”

    湯正帆一驚。不由自主地問道︰“熊致遠是誰?”

    馬春華來不及阻攔賈永明這個二百五就被他說出口了,馬春華都有點後悔自己帶這個愚蠢的外甥到這里來。當薛華鼎的車被卡車撞了之後,馬春華就隱隱約約猜到這件事與熊致遠脫不了干系。正因為這事與賈永明無關,所以听到賈永明的公司被調查後才主動出擊以避嫌。

    馬春華狠狠地瞪了有點得意的賈永明一眼︰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熊致遠做的,這話要傳出去,這可把熊致遠這家伙得罪死了,還把韓副省長也得罪了。而且這事如果真是那個家伙干的,一旦公安機關抓住他,誰也難保他會不會說出自己的一些丑事。他現在把疑點往永明公司引,不就是對自己和賈永明不配合的做法非常反感,在進行報復嗎?

    看到馬春華瞪向自己的怒眼,賈永明打了一個冷顫,也知道自己沒有城府,一時心直口快說漏了嘴。他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

    湯正帆現在可不想跟他們打啞謎。如果這個大案破獲,自己肯定有一份功勞,如果久而不破,自己的壓力將會很大。所以他很嚴肅地問賈永明道︰“賈永明同志,請你認真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馬春華有點心虛,听了湯正帆的話竟然感到有股壓力,不敢明確命令賈永明不說話。他感到自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剝光了衣服似的。他咽了一下口水,強著鎮定地對正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賈永明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吧,湯書記也只是了解情況。注意要實事求是,沒有事實根據的話不要瞎說一切。”

    賈永明哪里有什麼事實根據?剛才完全是一種預感或推測,只是從熊致遠以前的話語和他現在的窘境推斷出來的,而且這種推斷沒有任何嚴密的邏輯。

    賈永明臉變得通紅,手腳也不自在,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湯書記,剛才我是瞎說。”

    湯正帆放緩口氣,但還是認真地問道︰“我只是問你這個熊致遠是誰。”
a57095 發表於 2009-4-21 19:52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601章

    熊致遠這個人只與馬春華打過交道,他的活動又主要在省城。韓副省長在向薛華鼎說起蓉洱茶的事時沒有特意提起過熊致遠這個人,因此薛華鼎與他湯正帆討論蓉洱茶漲價事件時也就沒有提起過,所以在政法戰線拚殺的湯正帆還真不知道這個熊致遠是何方神聖。

    賈永明想了一下,回答道:「湯書記,這個熊致遠是一個美籍華人,他在我們省買下了好幾家企業。前段時間我們紹城市來的那個外國專家團,就是來我們紹城市考察蓉洱茶市場、訂購了五百噸蓉洱茶的外國人,就是由他組織來的。他現在……他現在有點急,茶價被薛書記打下去之後,一直他可能會虧很多錢。他計劃是要從這裡賺很多錢的。」賈永明難得地字斟句酌地說道。

    見湯正帆思考沒有說話,馬春華提醒道:「湯書記,這個熊致遠……和省裡一位領導關係很好。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不動他為好。永明剛才也只是瞎猜的,真正情況如何他並不知道。如果以此作為熊致遠作案的動機似乎有點牽強。」說到很好的時候,馬春華加重了語氣。

    湯正帆抬頭看了馬春華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會慎重的。」

    馬春華欲言又止。

    湯正帆明白他的意思,他先請賈永明離開,然後對馬春華說道:「馬市長。我會盡量制止他們打擾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地正常業務。想必馬市長也知道,現在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不是我們紹城市政法系統能控制得了的。」

    馬春華無奈地點了一下頭。說道:「那我就代表他們謝謝你。湯書記,現在社會上地風氣就是這樣,喜歡痛打落水狗,也容易產生紅眼病。沒有事,一些人也會捏造一些事來讓組織調查。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關照一下我們本地企業,畢竟一個企業成長起來非常不容易,但要搞垮一個企業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湯正帆心裡知道馬春華內心發虛,他這麼說就是希望自己在調查這個案件時。發現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有問題能網開一面。

    他也不好說什麼,對方是一市之長,職位比自己的高,還是自己的領導。但湯正帆不想利用自己的權力來有意掩蓋發現的問題。\\\\\\再說,就是他想掩蓋,市委書記薛華鼎未必就想掩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擴大、不縮小、不偏不倚,只把相關資料上交。

    馬春華見湯正帆不表態,心裡很是惱火,覺得他太不給自己面子了。不過,他臉上上不敢表現出來。很是理解似地拍了拍湯正帆的手,然後笑著告辭,帶著忐忑不安地賈永明走了。

    送走馬春華他們,湯正帆立即打電話將賈永明說的事跟薛華鼎做了匯報。當然也說了熊致遠和韓副省長的關係不同一般。

    薛華鼎想都沒想指示湯正帆將這個事情立即向省公安廳和省委領導匯報,提請他們將熊致遠作為調查對象。同時薛華鼎告訴湯正帆,這次蓉洱茶價格事件就是那個傢伙在幕後炒作,炒作失敗的他可能鋌而走險。除掉了自己,他們還可能在蓉洱茶事件上翻盤。

    坐在自己購買的房子裡,熊致遠沒有想到公安機關這麼快就注意上了自己,他還在等待薛華鼎是不是出了事的消息呢。他也在想像馬春華和賈永明在得知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遭公安機關調查後會露出怎麼的驚慌神色。

    「哈哈。跟我鬥?想出賣我?我讓你們一個都得不了好處。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熊致遠端起桌上冒著蒸汽的咖啡,得意地笑了,「你薛華鼎不死也得重傷,你馬春華脫不了干係。」

    因為消息被封鎖。遠在省城的熊致遠還不知道薛華鼎實際上啥事也沒有。

    電話如期地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說道:「好了,你完成得不錯,在香港好好玩一段時間。這個電話你把它扔掉,到了香港之後再跟我聯繫。再見!」

    打電話來的是那個與於易保持直接聯繫、一起查勘地形一起制定計劃地傢伙。等相關事情安排妥當,替死鬼於易莊嚴地走了之後,他就馬上乘公共汽車離開了安海縣前往紹城市。在這裡他又乘直達廣州的列車前往南方。準備到廣州之後租車到深圳再逃之夭夭。因為他和於易接觸的時候都是花了妝的,在出發的時候他已經扔掉了前段時間使用的手機SIM卡。他不相信警察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並抓住他。

    列車在離開紹城,過了省城火車站之後,這個傢伙就給熊致遠打了這個電話。@

    這次熊致遠計劃很是謹慎,還沒確認薛華鼎是否出事就讓這個傢伙走了。

    他擔心這個傢伙被警察抓住,早一點逃出國門就多一分安全。只要這個傢伙不被發現、被抓住,他熊致遠就不會有事,最多就是浪費三十萬元而已。

    即使薛華鼎這次不死,也可以嚇他一跳,而且今後還有的是機會整他。馬春華和賈永明則會被牽連到,不出問題也一定被嚇出一身冷汗。

    相反,如果這個傢伙被警察逮住了,那一切都完了。

    真應了那句俗話:「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熊致遠為了一箭雙鵰,他既想搞死讓他破產走投無路的薛華鼎,他又想報復危急時刻背叛自己的馬春華、賈永明。可正因為後面這個目的使賈永明把他供了出來,他一下就進入了公安人員地視野。

    當省委領導聽到湯正帆地緊急報告後。立即決定對這個活動能量極大的外商進行監控調查。也活該他出事,他的電話剛被公安廳技偵處監控不到十分鐘,那個火車上地傢伙就打電話過來了。

    公安廳技偵處馬上通過手機定位技術獲得了那個傢伙的大致位置。很容易知道了他正坐在運行的火車上,雖然那傢伙幾分鐘之後就把手機裡的SIM取出來放進口袋裡,但有了這幾分鐘就足夠公安人員知道大部分情況了。

    根據列車現在的大致位置和時間,按照列車時刻運行表,不說是專家,就是普通人也知道這是哪一趟列車,也就知道了它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的。所以花不了幾分鐘,警察們就鎖定了嫌疑人在4XX次列車上。

    紹城市火車站的電視監控錄像立即被傳送到了紹城市公安局的技術處理中心。於易被安排在幾台電視機前查找那個和他一起策劃地傢伙。

    一個人地相貌可以通過化妝改變,但沒有經過這方面專門訓練的人很難改變其形體動作和習慣性地手勢。4XX次列車只是在紹城市中途停靠,停靠時間只有十分鐘。而且在這裡上火車的人並不是很多,當錄像帶放到第三遍的時候,於易用帶著手銬的手指著一個穿著很像民工的人說道:「好像就是他。不過,他的臉有點不像。」

    幾個技術人員重點放了「他」的鏡頭,但於易還是不敢充分肯定。

    技術人員留下一人繼續陪於易欣賞」這些錄像後,幾個技術人員到另外一個房間討論去了。

    「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是我們要找地人。雖然他穿著普通民工的衣服,但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沒有一般前去廣東打工的民工那種彷徨。不是那種擔心自己是不是能順利找到工作的神態。」一個技術人員指著屏幕分析道。

    「也許他是已經練習好了工作單位。」一個技術人員反駁道。

    另一個技術人員說道:「你們看見他的頭髮沒有?這裡!我肯定他是故意用手抓亂的,前面的頭髮很亂,但後腦勺那裡的頭髮卻很整齊,很乾淨。如果是出遠門,就是民工也會稍微理順一下自己的頭髮。即使亂,那就是全部亂,不可能前面亂一些後面卻不亂。這說明他在掩飾什麼。」

    「對,還有他地鞋,看起來不是大路貨,價格應該不低。手裡提的行李也有問題。」開始那個技術人員說道。

    「什麼問題?」有人問。「現在提這種皮箱的民工多的是。」

    那個人回答道:「我說地是皮箱的重量。一般民工出遠門都是將行李箱塞得滿滿的,一個裝不下就帶幾個。但是,你看他,提在手裡輕飄飄的。如果說有錢。那不會穿這麼差的衣服出門,如果沒錢,剛才這些特徵又不符合。除非他是一個小偷。」

    為首的斷然說道:「通知鐵路方面,請他們立即派人在4XX列車上找到這個人。同時,我們將有關他的視頻、圖片傳到相關車站,防止他中途下車溜掉。對了,另外,請列車上的乘警盡可能地錄下他地一段說話。並馬上把錄音傳過來讓於易聽。相貌可以改。他地聲音應該不容易改,這種人應該不會是專職間諜、專業殺手。」

    「是!」幾個技術人員遵命立即分頭行動。

    薛華鼎提前下班回到家裡。看著家裡的情況大吃一驚:家裡來了一屋子地人。老婆許蕾、兒子薛暢、父親、母親、岳父許昆山、岳母梁燕。還有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的人:許蕾的外婆、許蕾的爺爺、許蕾的奶奶。

    兒子一見薛華鼎就撲上來大喊道:「爸爸!」

    許蕾、許蕾的外婆、薛華鼎的母親都圍著薛華鼎看來看去,一個個問道:「你沒事吧?哪裡痛不?」

    享受著這種關心,薛華鼎感到很溫馨,不厭其煩地回答著她們的詢問:「沒事。真的沒什麼。我不好好的嗎?是誰告訴你們的?……,這個傢伙。」是郝國海打電話給許蕾的,許蕾之告訴了媽媽梁燕和婆婆。但消息一下就傳開了,他們就立即乘飛機趕到福江省省城,接著馬不停蹄地到了這裡。

    許昆山的公司將這事做為一件天大的事來辦,除了航班耽誤了一些時間而無可奈何之外,其他所有運作都是高效的。

    女人是不可能一二句話就能打發的,她們接著就問起了薛華鼎的秘書、司機和兇手,但薛華鼎沒有老實回答她們的話,只簡單說了秘書和司機的事:「司機明天就可以出院,小姜還要住院觀察一二天。……,這次確實是靠了司機反應快,動作迅速。」

    等女人問完了,薛華鼎又被男人檢視了一遍,不過,男人就簡單多了,許昆山和許老以及薛華鼎父親僅僅是掃了薛華鼎一眼。

    坐下之後,許老笑道:「沒有事就好,看來你還真的做了一些事,讓有些人怕了。」

    許昆山笑問道:「華鼎,要不要增加警衛?我們可以自己出錢來請別人,請武功高手。今天我們就為你喝酒壓驚,不醉不休。」

    梁燕瞪了丈夫一眼,說道:「你是來看華鼎的還是來喝酒的?是想借這個理由解酒饞的吧?是不是埋怨好久沒人陪你發酒瘋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許老也被兒媳婦的話逗笑了。現在他和老伴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不服輸、很要強、又很有魄力的兒媳婦了。甚至為以前看不起她、人為地為他們設置障礙而後悔。

    許昆山笑道:「難道一次聚這麼齊,喝點酒又有什麼關係?華鼎,你說,來了這麼多客人該不該喝點酒?」
a57095 發表於 2009-4-22 20:10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602章

    薛華鼎笑道:「當然該喝,今天一定讓你盡興。」心裡想:你這話問的,我是這裡的主人,我能說不讓你岳父大人喝酒嗎?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外面又有人前來拜訪。不過,拜訪之人在看到家裡有這麼多客人後,他們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連忙告辭走了。

    飯菜是薛華鼎的母親、梁燕、許蕾三人做出來的,家裡的保姆只是幫助她們準備佐料、碗碟。

    好久沒有見面的薛暢纏在薛華鼎身邊拿著一個手掌遊戲機樂呵呵地玩著,他玩的是俄羅斯方塊,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菜很豐盛,味道當然是沒說的,特別是對於薛華鼎而言,他好久都沒有吃過如此好吃的菜了。酒店裡的菜最好吃也最多吃二三次就覺得沒有味道,只有家人做的菜似乎百吃不厭。

    女人吃飯的速度都很快,許昆山才喝了四五杯酒她們就到一邊看電視去了,留下薛華鼎、許昆山、許老他們三個男人邊談邊喝酒。

    在許昆山看來,許老喝酒純粹是裝一個樣子,一杯一兩左右的酒他老人家喝了半天還有三分之一剩在那裡。而他和薛華鼎每人早已經喝完了八兩。

    不過,沒有人敢勸許老多喝、快喝,奶奶站在後面嚴厲地監督著呢,每次許老舉杯,她老人家就在後面提醒道:「老頭子,注意點。你身體受不了地。」不知為什麼許老也不煩。每次品一點放下杯子之後就應道:「這口不多吧?你放心,我知道。」

    薛華鼎聽了只想笑,心裡道:「如果喝酒這般小心。我還不如不喝。」看來許老的酒癮可不是一般的大,估計年輕地時候是一個泡在酒缸裡的角色。

    喝到許昆山的臉都有點發紅了,三人的談話才開始進入正題。

    「華鼎,蓉洱茶的事可以說是過了關,下一步怎麼做?」許昆山問道。

    「我現在主要是做二件事,一是把那個羅浦口碼頭早日建好,讓它早日利用起來發揮效用。第二件事就是在全市範圍內對蓉洱茶進行優質改造,提高它的品質。爭取在全國拿下一席之地,同時逐步建設幾個產供銷一條龍服務的公司,盡可能利用集團優勢來與外地其他品牌的茶葉競爭」薛華鼎成竹在胸地說道,然後又加了一句,「我想利用蓉洱茶文化節地機會進行大力宣傳,擴大它的名氣。」

    許昆山點了點頭,說道:「有主意就好。有了這些思路我相信你會成功。」

    旁邊許老的酒杯舉到半空又放了下來,讓站在他身後的奶奶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對薛華鼎說道:「你要辦這二件事我沒意見,但對你寄希望於這個什麼蓉洱茶文化節卻不敢苟同。」

    薛華鼎不解地看著許老,問道:「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許老說道:「在經濟上可能算是一步好棋。當然,最終效果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敢肯定,至少從我瞭解的情況看,這個文化節那個文化節並沒有多少效果,你以為熱鬧幾天就有大量商人來採購你的蓉洱茶?不現實。在政治來說,你這個想法卻是一步臭棋,還不如不辦,純粹是一種政績宣傳,特別是現在這個時期。對你今後的工作開展不合適。」

    不但薛華鼎不理解,許昆山也不理解許老的說法。但他們都認可了許老的話,因為許老在政壇混了一輩子,可以從更多方面來看待一個似乎是簡單地問題。

    薛華鼎沒有問許老為什麼。他決定自己思考這件事。同樣地,許老也沒有仔細講解這個原因的打算。他從另外的方面迂迴說道:「只要憑你讓蓉洱茶瘋漲的價格實行軟著陸,讓蓉洱茶的質量來一個大的提高,那麼你在紹城市的政績就有了。省委領導就會相信了你的工作能力。可以說做到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果能把羅浦口碼頭的項目完成好,那你就在省委中有了說話的資本。」

    許老地意思其實是勸薛華鼎少鋒芒畢露,要學會隨遇而安。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市的市委書記了,接下來的事不是追求政績、追求官場的進一步陞遷。而是應該明哲保身。通過熬時間。熬經歷地辦法來坐上省委領導的位置,熬過了這些必要的年頭。那麼他的資歷有了、基礎有了,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如果這個人不是薛華鼎、薛華鼎不是自己的親孫女的男人,許老是不可能說這些話的

    其實,在官場做官是要政績不錯,沒有政績就缺少陞遷的堅實基礎,就少了吹噓地本錢。但是,政績太多,特別是比同僚們多出一大截未必就是好事。除非真地是你薛華鼎的祖墳冒青煙,你能一直飆升到中央去當國家領導人,那是另外一說。否則地話還是稍微低調一些為好,低調才不會遭人妒嫉。也只有低調,才不會讓大家把目標對準你,才不會把你放在火上烤。

    許老覺得薛華鼎的能力也就中等偏上一些而已,並沒有過多的天賦。以前之所以順風順水,並不完全是他薛華鼎的功勞,是有無數的人在後面默默支持他,為他解決了不少他難以解決的問題,為他搭建了一個大展拳腳的舞台。沒有這些人的幕後貢獻,憑借薛華鼎一個人是很難取得這些成績的。

    現在薛華鼎已經是一個高級幹部了,能夠爬上這個位置的人基本上稱得上是人精,而且這類幹部都有不少的後台和人脈關係,也有深厚的群眾基礎。

    薛華鼎是從湘湖省來地。以前湘湖省的群眾基礎在這裡沒有多少用處,他在這裡的人脈關係網還沒有編製完成,如果這樣高高在上急於創造政績。那麼眾多想進省領導班子地人都會把他做為打壓對象。

    最主要的是薛華鼎需要歷練,需要在暗處多多觀察、揣摩,而不應該再赤膊上陣往前衝了。他現在應該是組建自己的團隊,讓手下人打前鋒的時候,他應該開始躲在幕後操縱了。

    而且在官場上都知道一句話:「做的事多,錯誤就多。」別人能抓的把柄就多。

    許昆山也贊同的說道:「華鼎,你現在才三十多歲,佔據市委書記的位置已經夠讓人驚訝地了。先在這個位置穩住幾年。努力把紹城市管理好。至於今後的發展以後再考慮。」

    薛華鼎聽了他們的話,覺得他們今天有點不正常,不知他們是從那個愚蠢的於易謀殺自己的事件中聯想出來的這些念頭還是從哪裡聽到了有關自己的風聲。想到自己也不想高調行事,他說道:「我不會急於求成的,一定會小心翼翼。」

    既然如此,那個蓉洱茶文化節就讓它拖著吧,只要不下撥資金,它也開展不起來。

    當福江省公安廳的協查通報傳到鐵道部公安部門後,4XX號列車上的乘警就以檢查車票為名開始逐個車廂尋找那個目標。

    有了圖像,乘警並沒有掉以輕心。果然。查第一遍地時候,他們沒有找到通報上的那個人。乘警只好又以餐車服務員的身份推著賣零食的小車再次從車頭查到車尾一一查找,而且他們注意的重點是與通報材料中相符的行李箱、鞋子、褲子。他們估計目標上車之後脫了上衣,僅僅憑上衣、相貌要一下就找到目標很難。因為車內溫度比外面的高,而且火車是往南走的,上車之後很多旅客都脫了上衣。

    這次沒有費多少心思就找到了他,乘警注意到他不但脫掉了上衣,而且梳理了頭髮,還帶上一副金絲眼鏡,成了一個很有身份很有氣質的人。完全不想一個民工,怪不得第一次找不到他。

    當化妝成餐廳服務員推銷零食的乘警想錄下他地聲音時,又遇到了麻煩。那傢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是不開口說話。問他要不要吃的、喝的。他都是用搖頭來拒絕。想多問幾句來激怒他,他竟然閉上了眼睛,對他們不理不睬。情況匯報到指揮部,指揮部的人當機立斷地命令乘警當面接觸,請他們將目標直接帶進乘警室,以查辦假車票地名義詢問他,逼迫他說話回答問題。然後將詢問錄音傳到指揮部去。

    因為專家們認為直接找上他不存在驚動不驚動別人的可能。如果真的找錯,向對方道歉就行了。

    當那個傢伙憤怒、委屈、驚慌的聲音傳到指揮部之後。還沒有讓於易來確認,公安廳的刑偵人員就認定是他。即使不是他,從他那過於驚慌的聲調裡也能看出他不是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聲音放給於易聽了之後,於易肯定地說道:「就是他。我敢確定。」

    於是,這個傢伙連夜被押回福江省春州市。他人一到,公安人員就對他進行突審。經過審訊專家對他進行了心理戰,加上適當的肉體治療,辦案人員驚喜地發現這個傢伙比於易還膽小得多,審訊還沒進行半小時,他就繳械投降了,真正做到了辦案人員問什麼他就老實說什麼,而且還能主動地說出一些審訊人員沒有提到地事。

    第二天早晨,沒有等來薛華鼎出車禍死亡消息地熊致遠等來的卻是幾名威嚴地警察。雖然他一聲聲抗議,一次又一次申明他是什麼美國公民受美國法律保護,但他還是被警察帶到了他害怕去的地方。

    在確鑿的人證物證面前,他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裝聾作啞。對於這個傢伙,辦案人員沒有死盯著不放,而是根據掌握的資料從外圍入手,調查與熊致遠有較多往來的人員繼續尋找熊致遠的經濟犯罪事實。

    掌握這些事實後,檢察院派人進駐熊致遠的公司進行賬目清查。不查不知道,這一查如同點燃了一個捆滿了幾噸重的TNT炸藥包,給福江省官場引來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震盪。這還不算熊致遠公司內部還存在大量偷稅漏稅的事實。

    因為案情重大,專案組的級別不斷升級:專案組成立的時候是省公安廳廳長擔任該組的組長,很快就變成了省委常委省政法書記任組長,最後演變成省委書記張京泰親自任組長。而且一些事情張京泰自己還不能做主,他還需要到中央匯報從中央拿到了指示才能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無論是省委領導還是薛華鼎,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為車禍後面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一面。

    在這次風暴中,首當其衝的是快要退休的韓副省長,他成了第一個落馬的高級官員。這些年來他利用手中的職權一直和熊致遠內外勾結,利用各種手段,故意或者強行貶值國有企業的真正價值,從而達到用少量的錢來「購買」大量國有資產的目的,將不少國有企業據為已有,讓自己的孫子在熊致遠的手下參與瓜分不義之財。而且他還大肆從熊致遠手裡收取金錢賄賂和美色賄賂。

    韓副省長除了自己大肆撈錢外,還向一些部門的高官送錢,用金錢來編製他的關係網,腐蝕拉攏了不少幹部。

    他的案子由中紀委接手,由他們直接調查。所有的人都知道韓副省長算是完蛋了。
a57095 發表於 2009-4-23 23:11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603章 【大結局】 全書完

    在這個案子中,另一個受衝擊的人就是紹城市市長馬春華。與韓副省長一樣,他不但指使他的外甥與熊致遠狼狽為奸侵吞國有資產大發不義之財,而且還向韓副省長大肆行賄以求從韓副省長以及其後台那裡得到庇護。

    省檢察院根據掌握的情況又安排人員進駐賈永明所屬的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進行全面的帳目清理,很快發現了該公司眾多的違規事實。

    儘管賈永明不斷叫囂這是有意迫害,還對專案組的人說什麼現在的大企業沒有幾個乾淨的,只要查沒有查不出的問題的,他們肯定是收了別人好處而故意來找茬。

    馬春華自己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使出全身解數來為賈永明公司開脫,一些與這個公司有瓜葛的官員也有意無意地阻攔檢察院的深入調查和擴大。

    但是,揭露出來的問題還是越來越多。

    後來,感到情況越來越不妙的馬春華親自放下身架找薛華鼎求情,並安排不少的官員做薛華鼎的工作,請他網開一面。同時警告薛華鼎說什麼如果繼續讓檢察院的人這麼深究下去,那麼紹城市無數的官員都會被掀出來,整個紹城市官場基本就垮掉了。

    薛華鼎雖然知道馬春華等人的話有點危言聳聽:紹城市這麼多官員是不可能被一個小小的房地產公司連鍋端的。

    但為了紹城市大局地穩定,並不擔心自己的薛華鼎還是改變了坐觀其變的思想。覺得勸省委領導抓大放小。也就是抓住懲罰那些大的,放過那些小的。

    因為他知道如果打擊面太大的話,他今後的工作還真不好做。

    省委地意見與薛華鼎的完全相同,聽了薛華鼎的匯報之後,大家統一了認識並做出了一個主要懲處首犯的決定。省委將這個決定交給了省紀委委、省政法委去執行。

    雖然懲處面大大縮小,但這個案子還是拖了很長一段時間。馬春華在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出事後不久就被停職審查,在案情沒有明朗的近一年時間裡。薛華鼎在擔任市委書記的同時還兼任紹城市市長。真正過了一把黨政一手抓的癮:痛,並快樂著。

    經過幾個月地偵查、審問、平衡、研究等等行動,除韓副省長由中紀委負責,省裡無權處理外,其他大小貪官都得到了或公開或隱秘地處理:

    原紹城市市長馬春華被開除公職開除黨籍,取消省人大代表資格,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一年;原紹城市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林源被降職並受黨紀處分;原紹城市公安局局長王展、金豐縣縣委書記趙子強、縣長李泉被雙開讓薛華鼎驚訝又驚喜的是。組織上安排的新任市長——代理市長——竟然是自己的老朋友趙長寧!這個在湖湘省凌峰縣做出很大政績的縣委書記成了他的新搭檔。

    可能是因為自己省裡出了太大的問題而理虧,對於上級組織又安排外省的幹部來擔任一市之市長,福江省的領導班子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趙長寧順順當當地通過了各道關卡,只等考察一結束就可以過來走馬上任。

    從省委書記張京泰嘴裡得到自己地搭檔是趙長寧之後,薛華鼎在第一時間裡就打電話給他:「長寧,你這傢伙瞞的我好緊啊,你記著,看我不治你.

    「呵呵。我也是昨天才得到信,考察還沒結束呢,我哪裡敢聲張?薛書記。你今後可要多關照我一點。」趙長寧高興地說道,話裡主動把自己放在了從屬地位,暗示自己會服從薛華鼎的領導。

    「關照?沒門!不累得你喘不過氣來,算我沒本事,能者多勞嘛。我都累了快一年了。」薛華鼎開玩笑道,話裡同樣傳遞出一個信息,他薛華鼎不會搶做政府那邊地事,而且會盡可能放手讓趙長寧施展自己的抱負。

    趙長寧認真地說道:「謝謝。」

    薛華鼎還是一副笑呵呵的語氣:「謝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我相信我們二人能緊密合作。把紹城市的經濟搞上去。」

    趙長寧似乎是開玩笑。似乎又是保證地說道:「有你華鼎掌舵,我在你身後死勁劃。紹城市這條船想不快也不行。」

    薛華鼎說道:「我正等你來,這裡幾個項目已經起步,就看你這個經濟能手是看得上還是看不上,看上了我們就一起努力,看不上,我們就把它們給掐了重新計劃。」

    趙長寧自然知道薛華鼎是謙虛,他說道:「紹城市的其他情況我不是熟悉,但對於你華鼎提出的打造二個蓉洱茶強縣和充分發揮羅浦口碼頭的效能的提法,我是舉雙手贊成。呵呵,華鼎,我都有點不好意思。」顯然,趙長寧已經瞭解了不少紹城市地情況。

    薛華鼎喜歡這種這種人未動而情況瞭解不少地人。

    薛華鼎聽了趙長寧的話,心裡也有點得意,說實在地,趙長寧比他出道早得多,他才參加工作,趙長寧就已經是省城白沙市副書記的秘書。能得到他的認同今後就更好開展工作。

    在紹城市打造二個蓉洱茶強縣,將羅浦口碼頭打造成福江省的海運樞紐中心是薛華鼎提出的口號,也是他這一年來著重努力抓好的事情。可以說,在黨政一手抓的這段時間裡,他是調集了一切力量為這二事保駕護航。

    從目前來看,這二件事都進展順利:

    蓉洱茶種苗基地已經培育出第一批優質種苗,只等明年開春就可以交給茶農栽種。在王小甜的全力運作下。幾家對茶農產供銷全方位提高服務地股份公司已經成立,茶農只需要採摘茶青就交給這個公司,公司裡有專家對茶青進行下一步的加工,公司炒制的茶葉比以前單個的茶農加工出來的茶葉,質量明顯提高了幾個檔次。茶價也比他們自己加工、銷售的要好,茶農得了實惠,自願加入公司的茶農越來越多。同時。公司還組織專家在栽培、治蟲、施肥方面也提供手把手地技術服務,茶青產量也比過去上了一個台階。

    羅浦口碼頭的建設現在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由於有了聶元平在國家發改委做「內應」,羅浦口碼頭這個項目列入了國家項目,大部分建設資金都是由國家和省裡掏,紹城市本身掏出的錢很少,只需要拉通二條從碼頭通向紹城市和麗津市的二條高速公路。其中到紹城市高速公路只剩下碼頭到安海縣縣城這段距離。而從安海縣城到市裡的高速公路過去就已經修好了。從碼頭到麗津市的高速公路只需要修到安海縣的縣界。剩下地由麗津市自己籌資建設,而且屬於安海縣境內地公路投資費用是由紹城市和麗津市分攤的。

    唯一讓薛華鼎有點不安心的是薛華鼎幫助聶元平把港口清淤的工程承包給了他情人的弟弟。雖然薛華鼎要求工程監理公司嚴格按照施工標準進行驗收,但心裡總擔心清淤公司那個年輕人會不會因為與聶元平有特殊關係而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薛華鼎總擔心別人太年輕辦不了事,他就沒想過他在官場上更是年輕得可怕,三十多歲就坐上市委書記寶座的人在全國可是少之又少。

    薛華鼎笑問趙長寧道:「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趙長寧說道:「我擔心今後有人說我從峨眉山上衝下來專門摘桃的。你們把什麼事都辦好了,我來撿便宜、得名聲。」

    薛華鼎爽朗地說道:「那好辦得很,等這二件事辦完,你再琢磨幾個好項目,不就可以了?」

    政局安定了。得力幫手也來了,薛華鼎對自己越來越自信。

    於此同時,許蕾也將她主管公司的那一攤子搬遷到了福江省省城來。現在地她可以每週回家,如果有需要她還可以天天回家,只要在車上休息二個小時就可以。唯一還沒有解決的就是兒子薛暢上小學讀書的事,薛華鼎想讓薛暢在紹城市讀書,理由是方便,距離近,夫妻倆都可以照顧他。許蕾則想讓薛暢在省城讀書,理由是那裡條件好。教學質量高。而丈母娘梁燕以及自己地父母則希望薛暢在湘湖省的安華市讀書。因為他們捨不得薛暢,也擔心許蕾和薛華鼎都照顧不好孩子。

    最後當然還是許蕾佔了上風。薛暢就在省城讀書。平時住在許蕾在省城租住的房子裡,到了週末就和媽媽一起回紹城與薛華鼎團聚。

    一切穩定,無牽無掛的薛華鼎正是可以在官場上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可是,薛華鼎真是無牽無掛嗎?

    這天中午,薛華鼎放下手裡的文件,正準備出發到酒店陪從京城過來的聶元平吃中飯,突然他的私人聯繫手機響了。

    這是一個異常陌生地號碼,屏幕上顯示地是來電顯示只有三個數字019。

    電信出身的薛華鼎感到很奇怪,怎麼這麼一個號碼?狐疑地他接通了電話,卻沒有聽到如期的聲音。薛華鼎莫名其妙地感到有點膽怯,他低聲道:「喂,我是薛華鼎。」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薛華鼎沒有像以前一樣掛掉這種打通了不說話的電話,而是默默地等待著。

    果然,不久之後電話裡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薛華鼎心裡深藏的那個心結一下泛了出來,他鬼使神差地問道:「清明嗎?」

    話音未落,對方大哭起來。薛華鼎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對方一下將電話掛了。

    薛華鼎沮喪地坐回沙發,不知對方發生了什麼事,正準備撥打過去,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聲音讓薛華鼎身體一哆嗦,眼睛直直地看著019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

    薛華鼎大聲對剛出秘書辦公室的姜樂為說道:「小姜,你去陪聶元平吃飯,你就說我現在有緊急事情中午不能陪他,晚上再看情況。」

    姜樂為不解地看著薛華鼎,正要開口,薛華鼎粗暴地說道:「別囉嗦,叫你去就去!」

    姜樂為有點驚呆了,不相信地看了似乎變得陌生的薛華鼎一眼,急急忙忙地走了,心裡想:「誰打電話來了?」

    等辦公室的門一關,薛華鼎手忙腳亂地接通電話,急切地問道:「清明,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一下判若二人,很冷靜、平穩地說道:「薛書記,我沒事。」

    薛華鼎又一次愣住了。

    黃清明繼續語氣平緩地說道:「受公司董事會委託,我將到你們紹城市去一趟。」

    「歡迎……」薛華鼎很自然地說出這二個字,但話一說出口,他馬上覺得這話太官僚也太籠統了,連忙又說道,「清明,這是真的嗎?對方沉默了好久,聲音又顫抖起來,說道:「你還記得我?還記得小華不?」

    薛華鼎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到?」

    「今天的飛機,明天下午到你那裡。」黃清明回答道。

    「我去接你們。」薛華鼎很乾脆地說道。

    「不麻煩你了。在省城的事許蕾她已經安排好了。在你們紹城的事,你們市政府已經安排好的。我會在紹城市住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那家鴻雁重型機械公司改造完成為止。」

    薛華鼎脫口問道:「原來是你!」

    前幾天,主管工業的副市長說起鴻雁重型機械公司的事得意洋洋,說是美國一家公司將和這個半死不活的大型企業合資生產工程機械。一旦合資成功,市政府可以甩掉一個大包袱了。他還說過幾天美國公司的老闆親自來談判,他請薛華鼎抽空接見一下對方。

    黃清明笑問道:「我也是一個女強人、女老闆。沒想到吧?」

    薛華鼎老實承認道:「確實沒想到。幸虧你打這個電話來,要不在那麼多人面前突然見到你,我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黃清明小聲道:「我也是。」過了一會,她又說道:「許蕾說要保密,給你一個……,但是,我怕薛華鼎多此一舉地問道:「小華他一起過來嗎?」

    黃清明有點自豪地說道:「你說呢。他和你好像,……,他也是一個男子漢了。」

    薛華鼎高興地嗯了一聲。

    黃清明小聲喊道:「華鼎-

    薛華鼎全身顫抖了一下。這時,電話被掛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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