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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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2869dq2869 2008-10-1 08:0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226152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6 23:22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56章

    “官大一級壓死人”還真沒有說錯。雖然馬春華是這裏的地頭蛇,又與薛華鼎都是廳級幹部,但薛華鼎讓所有的人離開,馬春華就是心裏最不忿,他也只能離開。而且那個副廳級幹部洪副主任也老實地走了出去。當然,馬春華實際上現在並不想和薛華鼎呆在這裏,他還在關心員警和農民對打的事呢。

    馬春華心裏越來越感到薛華鼎不同于上任那個書呆子。從今天在中途下車接見金豐縣的領導,到剛才會議上不顧馬春華的鋪墊而說出不同的話來。馬春華知道薛華鼎這個人既靈活又有原則:是該給別人面子的時候給面子,該強勢的時候絕對強勢。哪怕環境對他不是很有利,他也敢於亮出自己的觀點。

    當薛華鼎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姜樂為走了進來,他低聲對薛華鼎道:“薛書記,郝秘書長有事向你彙報。”

    薛華鼎道:“讓他進來吧。”

    放郝國海進來後,姜樂為輕輕地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國海,你找我有什麼事?”薛華鼎抬頭問道。

    郝國海猶豫了一下,反問道:“薛書記,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薛華鼎一愣,皺著眉問道:“你是指這裏?”薛華鼎之所以感到奇怪,他以為是郝國海來向自己表態支持自己。因為剛才在會議上薛華鼎和馬春華表現出了分歧,郝國海肯定知道。

    但出於郝國海的位置,他是不應該插入書委書記和市長之間的這樣有失他秘書長地身份。雖然郝國海是薛華鼎的親信。但他是常委,在針對個人看法方面,除非薛華鼎問到他,否則,他不應該這麼獻媚。

    郝國海連忙說道:“不是剛才會議的事。我剛才接到到了湯正帆書記的電話,他問我金豐縣這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全市的警力要朝這裏集中。”

    薛華鼎這才知道自己誤解了郝國海,他問道:“全市的警力朝這裏集中?他是政法書記,他怎麼不知道?”

    郝國海說道:“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我也問了他,他說調動警力加強安全保衛。是公安局局長的權力。他也問了公安局局長王展,王展只是簡單地答復他,說什麼在這裏發現了不安定現象,為了你和馬市長、洪副主任的安全,所以王展決定抽調警力過來。湯正帆以為是你要求的。以為我們這裏真地出了什麼事。”

    薛華鼎問道:“出了什麼事,公安局也會向他報告。……,抽調警力集中到這裏來是今天早上還是什麼時候?”

    郝國海回答道:“就是現在。如果是昨天晚上或者早上,這還好理解一些。現在我們都已經坐在會議室了,還調警力來這裏幹什麼?下午我們也只在農村看幾個地方,有必要從外縣調警力來嗎?”

    薛華鼎冷笑一聲。說道:“隨他們鬧,可能是想嚇住那些不服氣的農民吧。我們下去檢查的時候,也許他們擔心有農民直接攔住我們告狀。”

    說到這裏,薛華鼎突然想起開會的時候馬春華說什麼“王局長”,然後走出會議室接電話,就隨口說道,“會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郝國海說道:“有可能。當時馬市長不是離開了一會嗎?”郝國海也想到了那個細節。

    薛華鼎輕鬆地說道:“估計事情不大。如果真是大事,他們是不敢對我們隱瞞地。對了。國海,你對今天的會議怎麼看?”

    郝國海想了一下,說道:“一個字:怪!”顯然,他也想了不少,只是涉及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他也不好意思主動說起。

    見薛華鼎看著自己,郝國海說道:“從專家組彙報的情形來看,他們基本沒有仔細查勘更沒有仔細論證。正如你對趙書記他們所說的,幾乎就是縣裏強迫專家組選定那個地點。其二就是征地詭異。縣裏不願意把征地的具體數字說出來,還有人為壓低實際征地面積地嫌疑,與我們以前常見的巴不得宣揚自己政績的情形相反。”到底當秘書多年,郝國海說話簡明扼要,沒有什麼廢話。

    郝國海也是在官場打滾多年,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他最後說道:“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薛華鼎邊思考邊說道:“最大的問題是。他們知道我們能輕易看出其中的問題。他們還在這麼做。我都不知道是那個石灘鎮本身有奧妙還是他們手裏有什麼進一步的打算。如果按現在他們這麼做地,完全是費力不討好。除了攬一身麻煩之外,實在得不到任何好處。”

    郝國海問道:“是不是那個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想從征地的行動中撈一大筆錢?”

    薛華鼎搖頭道:“不可能。你這只是看到了問題的表面。你想想農民的征地補償本身就不高,我們政府為了補償都已經焦頭爛額了,還有多少錢給他房地產開發公司?還有,這個項目如果爭取不到呢?我們市里能拿錢給他們?不會!因為沒有名目,沒有正當理由!至少我這個市委書記是不會同意。再說,即使項目落戶我們市,這些征地費用將會給將來承包道路建設、火力發電站建設的承包商,真正的大規模征地將由這些公司承擔。那些都是大公司,它們背景深厚,他們會平白無故地同意撥一大筆給這個房地產公司?難!”

    薛華鼎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房地產開發公司似乎在白幫忙,白白得罪當地農民。”

    通過薛華鼎這麼一分析,郝國海也說道:“還真是令人費解啊。馬市長……。金豐縣縣委縣政府的做法怪,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做法也怪。加上這時突然從其他縣抽調警力過來,還真是怪上加怪。”郝國海本來是說馬春華地行為怪,但還是不想說自己地上級,馬上改了口,把主語由馬春華換成了金豐縣的班子。因為他們是一起的。

    薛華鼎苦笑道:“做好事我見過,但像這樣為了做好事而自找一身麻煩、得罪我這個一把手的情形,我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薛華鼎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多想了,我們就靜觀其變吧,我相信真相會逐步顯露出來的。”

    郝國海嗯了一聲,正轉身離開,他突然說道:“會不會是他跟或者某個上級領導跟別人打賭。賭這個火力發電站一定會建在石灘鎮。寧願虧損也要贏。……,這樣一來,就很好解釋他們不想如實申報征地面積,房地產開發公司不要錢也去進行征地。如果如實申報征地面積的話,肯定會引起閒話,至少……我也不贊同他們在專案沒有確定的情況下征這麼多地。一下征這麼多農田、茶林。純粹是浪費!等專案落實下來再征地不遲。”

    薛華鼎搖頭道:“我開始也想過這個理由,但不可能。你以為他們還是小孩?他們都是在官場上歷練多年地老手,怎麼會打這種賭?而且他們不還出臺了一個《關於促進火力發電站項目落戶我市地行動方案》,這個行動方案就徹底否定他們僅僅是打賭這麼簡單。”

    郝國海點了點頭,離開了會議室。

    薛華鼎心裏想:“現在追求地是利益和前途,或者是名聲。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地愛,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恨。咱們就騎驢看唱本----等著瞧。”

    郝國海剛離開會議室,姜樂為卻進來了。他拿著手機說道:“薛書記,你表弟黃浩煒的電話。”

    “黃浩煒?”薛華鼎嘀咕了一下,將手機放在耳邊說道,“浩煒,什麼事?找到你朋友了嗎?”

    黃浩煒說道:“找到了,但也說沒找到。剛才電話聯繫了,只是沒見面。對了,薛哥,你身邊有人沒有?”

    薛華鼎聽了黃浩煒的話。忍不住笑了,心裏道:“今天怎麼啦,一個比一個神秘。這傢伙打一個電話還問自己身邊有沒有人。”想到這裏,薛華鼎沒有回答黃浩煒地話,而是語氣輕鬆地笑著問道:“吃飯了沒有?是不是想今天回紹城市?”

    黃浩煒說道:“我現在哪里敢吃飯,差點被員警抓住了。等下還不知道怎麼樣。”

    薛華鼎一聽,語氣嚴肅地說道:“我身邊只有姜秘書。你說吧。”

    黃浩煒說道:“薛哥。我現在正被你們公安局的人追捕,原因是我用數位相機照了他們打人的圖像。我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他們的追捕。如果想情況危急的話,就打出你的招牌。沒事吧?”

    薛華鼎一愣,急忙問道:“你現在安全不?……,你自己能夠回來最好。如果他們要對你怎麼樣,你可以說出我和你地關係,你就說是我派你下來調查的。具體情況你自己把握,反正怎麼安全你就怎麼說。”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黃浩煒笑道,“我還擔心給你造成很大的麻煩呢。”

    “你拍攝了一些什麼圖像?怎麼會導致他們要追捕你?”薛華鼎問道。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黃浩煒很委屈地說道,“我到石灘鎮去的路上,看見員警擋住了很多農民,不讓他們到縣城去找你反映情況,然後就發生了衝突。我覺得好玩就照了一會。真是奇怪,他們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

    薛華鼎追問道:“當時路上大約有多少農民?”

    黃浩煒回答道:“新馬路上有二百多吧。舊路上有七八十人。”

    薛華鼎不解地問道:“你到底跑了多少地方?怎麼新路舊路都看見了。誰告訴你這些資訊的?”

    黃浩煒笑道:“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二處地方都是完全碰巧遇到的。開始我租地士走新馬路,結果被員警和農民堵住了,不通。我就只好租摩托車走舊路,誰知道舊路也被人堵了。我都不知道是倒楣還是運氣好。”

    薛華鼎皺著眉問道:“二處都發生了衝突?沒有人受傷吧?”

    黃浩煒說道:“嗯。受傷的肯定不少,但我不知道會不會死人。新馬路是員警阻擋,舊馬路是一個叫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保安在阻擋。那些農民是準備到縣城向你告狀的。”

    想起剛才郝國海帶來的資訊,薛華鼎才明白為什麼全市的警力要向這邊集中了,可是是為了威懾那些鬧事農民的,也順帶把黃浩煒這個照了相的人抓住。

    他越想越認為情況嚴重,也越想得到黃浩煒手頭的資料。

    他對黃浩煒道:“浩煒,你手機不要關機,我先跟其他人聯繫一下。”不斷黃浩煒說話,薛華鼎就掛了電話,對身邊地姜樂為道:“你到門口看著,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姜樂為應了一聲就走了。

    薛華鼎從口袋裏掏出聯繫號碼本,找到自己要找的物件,手指快速按著號碼。

    “喂!你好,我是紹城市的薛華鼎!”薛華鼎在電話接通後說道。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6 23:22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57章

    “哦,薛書記?你好,我是舒慶國!”對方爽快地說道。

    薛華鼎直接說道:“舒警官,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好!”舒慶國問也不問是什麼事就答應了,“請說!”

    “我有一個朋友手頭有一份視頻資料,現在正被員警追捕。請你將他接出來,帶到安全位置,並取得那個資料。”薛華鼎說道。

    舒慶國問道:“你朋友?”

    “嗯。有問題嗎?”薛華鼎問道。

    “他的位置,聯繫方式或者說我們怎麼找到他。”舒警官馬上問道。

    “在我們市的金豐縣境內。具體位置不知道,你記一下他的手機。”薛華鼎說完手機號碼之後,又加了一句,說道,“在你們確保無法接出他之前,請不要跟他聯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舒慶國愣了一下,說道:“沒問題。有了他的手機號碼,我們馬上能找到他的大致位置。他叫什麼?”

    “他叫黃浩煒。”薛華鼎說道。

    “請你等三分鐘,我們查一下他的訪問。”舒慶國說完,馬上拿出辦公桌上的電話撥打起另一個電話,“技偵科嗎?我舒慶國,請立即定位這個手機號碼的位置,把數據傳到我的電腦裏,謝謝。”薛華鼎聽了舒慶國給別人打電話的聲音,他知道員警肯定是利用移動電話系統裏用戶登記社區資料在對手機進行定位。

    沒有三分鐘,舒慶國就對薛華鼎說道:“我們需要三個多小時的時[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候才能從省城趕到你朋友所在的位置,他能保證三個小時不被員警抓到嗎?”

    薛華鼎說道:“盡力吧,如果不能帶出來再說。”

    舒慶國說道:“那好,我馬上安排武警出發,再見!”

    “再見!”

    掛完省武警總隊的電話,薛華鼎又給黃浩煒打電話:“浩煒,你能保證四個小時內不被他們發現嗎?”

    黃浩煒說道:“躲藏四個小時應該可以。我這裏有同學可以讓我到處藏身。”

    薛華鼎道:“那你注意保護自己。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就不要反抗,把我和你的關係說了,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他們。現在是十二點差十分,下午三點半左右會有人找你聯繫。”

    “好的。”黃浩煒答應了,然後笑道,“好像特務接頭一樣。”

    接著黃浩煒又問道:“薛哥,如果情況緊急,我出手沒問題吧?呵呵,我也可以試試身手。”

    薛華鼎堅決說道:“絕對不行!你以為憑你那幾斤幾兩能幹過他們?一槍就可以讓你趴地上。你要打死打傷了員警,出了人命,你就是最有理由也麻煩了,誰也救不了你!”

    “難道我就只能束手就擒?”黃浩煒開玩笑道:“呵呵,真人那樣,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出賣了你啊。”

    “小心點。再見!”薛華鼎說著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黃浩煒覺得很是刺激,他想看看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地市委書記怎麼擺平這件事,或者怎樣把自己從圍困中解脫出來。

    看看手機的電量已經不多,擔心等下無法聯繫,他把手機的電關了。

    接著他又眺望遠處的原野,看遠處看久了也有點枯燥,他開始閉著眼睛假寐。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很快來了睡意,不久,他還真的睡著了。

    當他睡覺的時候,那幾個跟蹤摩托車地員警已經走過了田埂,來到了馬路上。當他們還不敢肯定摩托車是朝東走了,還是朝西走了的時候,指揮中心已經傳來消息說那個穿醬色毛衣的小夥子已經與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保安幹上了,打傷了好幾位保安。現在保安已經被人送到了村裏一家私人衛生所。上級命令他們立即趕到出事地點,尋找相關線索,一定要將他捉拿歸案。

    當他們好不容易趕到衛生所的時候,上級增派的幾個員警也趕到了這裏。當然,他們開來了摩托車、吉普車、縣刑偵隊隊長也趕到了現場,完全是一副偵辦大案要案的架勢。

    這讓幾個不知情的員警很是驚訝:“不就是照幾張相片嗎?用得著這麼大的陣勢?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嗎?”

    不說他們驚訝,就是從其他地方奉命而來地刑警們也感到驚訝。在來這裏衫,刑警們以為這幾個打破了頭、打斷了肋骨受了重傷的保安是那個小傢伙下的毒手,所以讓他們出馬抓人。

    可是經過詢問那些輕傷的保安後得之,那個小夥子打了人不錯,但並沒有下重手。只是將幾個人打得嘴啃泥,最多算是輕微傷。

    不說保安動手在先,就是事後,還是那個傢伙阻攔別人再對保安施暴的。如果不是他出言提醒,處在那麼多人的打擊下,恐怕這些保安會死好幾個。

    當刑警將這些情況向上級彙報之後,彙報情況的刑警被上級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說他們沒有政治覺悟,不用腦子想問題。

    上級很武斷地將小夥子定位為流氓團夥裏為首的人,嚴令他們立即追捕。[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刑警們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並開始了緊張的偵破工作。

    雖然廖勝德帶領一些農民把十八個保安扔在衛生所,並給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全跑了。讓員警很難詢問黃浩煒的情況,但有幾個保安是本地人,認識幾個參與了鬥毆地農民。

    刑警們立即根據從這些保安中問到的線索開車追捕這些農民,將幾個剛回到家還在膽顫心驚的農民抓了個正著。

    很快,員警們就通過抓獲的農民找到了黃浩煒的下落。

    “我說,我說,他走路走了。”一個最先開溜的中年農民見員警沒有打他,馬上就把他記得地場景說了,“對。他就是坐摩托車來的,打倒幾個保安之後還用手機照相,然後就走路走了。我騎車比他快,後面我就不知道。”

    另一個農民也很配合地說道:“我看見他搭馬泥鰍的自行車走的。馬泥鰍是誰?就是鷹頭鎮地一個混混,只要是鷹頭鎮的年輕人都知道。我看見了,他和馬泥鰍還有說有笑呢,可能他們以前就認識,要不為什麼那麼多車不坐,偏偏坐他的自行車,有人騎摩托車他都不坐。”

    刑警們馬上通知鷹頭鎮派出所地人抓捕馬泥鰍。

    鷹頭鎮的民警立即出動,當三個民警加上協防員、當地治安主任等人荷槍實彈地包圍馬泥鰍地房子沖進去抓人時,才發現家裏只有馬泥鰍的父母。他們說兒子出去後一直沒有回家,其他鄰居也證明馬泥鰍沒進家門。

    又是一番調查,最後總算查清了馬泥鰍的落身之處---他和一群狐朋狗友正在賭博。

    倒楣的賭徒們哪里會想到今天會有員警光臨?一個個自認倒楣的同時,都乖乖地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錢----賭資。

    抱頭蹲下的時候,馬泥鰍還踢了旁邊那個胖子一腳,低聲道:“你狗日地瞎扯,你不是說今天員警都去堵告狀地人,不可能來抓賭的嗎?”

    其他幾個人都對那個平時料事如神地傢伙怒目而視,全不知這次“災禍”卻是馬泥鰍引來的。

    馬泥鰍很快就被民警單獨帶進一個房間裏單獨審問。

    馬泥鰍之所以被人家稱之為泥鰍,自然有耍滑的本事。一進屋就雙腿跪在地上,馬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認錯、道歉、悔改。

    民警還沒開口相問,他就主動把那些參了賭但之前走了的人供了出來,還詢問民警要不要供出幾天前也參與賭博的人。反正他是準備民警問一句,他就答三句,態度極其友好,以爭取民警不打他,也盡可能爭取員警少罰一點款。

    民警厭惡地大喝道:“住嘴!”

    馬泥鰍連連說道:“好好。我住……”

    民警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再次吼道:“住嘴!”這下馬泥鰍不敢搭話了,只是驚恐地望著怒目而視的民警。

    “說!”民警再次怒喝。

    馬泥鰍馬上說道:“好,我說,我說,我不敢賭博。雖然我不是組織的人,但我是組織賭博人地朋友……”

    忍無可忍的民警上前對著他就是一個巴掌:“你給我放老實點,不要以為說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想蒙混過頭。”

    馬泥鰍膽怯的看著民警,眼裏很是不解,接著恍然大悟地小聲問道:“是告狀的事?”

    民警狠狠地冷哼一聲:“哼!”[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馬泥鰍看民警神態馬上知道了對方並不關心賭博的事,真正關心的是告狀的事,連忙調整思路說道:“報告政府,這次告狀是別人組織的,其中一個為首的叫德哥。不,不,他叫廖勝德。其實,我是不想去地,可我要不去的話,別人就會說我膽小,我今後怎麼在鎮上混。是不?我……我去是去了,但僅僅是去湊熱鬧,我什麼都沒帶,也沒有喊口號。那些保安我一個都沒打。我跟他們是哥們,他們雖然踹了我一腳……”

    “說重點!”民警再次怒喝。

    馬泥鰍一愣,不知道什麼是重點,想了好一會,見民警目光掃過來,就說道:“我……我思想不進步,意志不堅定。如果我站在保安一邊……”

    “你少在這裏裝糊塗,不要以為我們沒掌握你的情況!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民警怒問。

    馬泥鰍臉變得煞白,哆嗦著說道:“我只打了一拳,踹了一腳。真的沒有了,還……還扔了一塊泥巴,一塊石頭……”

    民警實在沒耐心聽他的廢話了,決定打破以前“淳淳誘導”地老辦法,開始單刀直入:“你是不是騎自行車回來的?”

    “是,我是騎自行車回的,我不想打保安,所以提前走了。”

    “你一個人走的?”

    “是,他們都在那裏打人,我就一個先走了。”馬泥鰍繼續“巧妙”地推卸責任。

    民警被這種“硬骨頭”氣壞了,正要上前再打他一巴掌,旁邊負責記錄的民警看出了苗頭,暗暗地扯了他一下,代替他問道:“你是不是用自行車馱了一個人回來?”[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馬泥鰍馬上搖頭道:“沒有啊,沒有,我一個人騎車回來的。”

    負責審問的人這下真地忍不住了,上前再賞了他一個巴掌:“好多人都證明你馱了一個人回來。沒有證據,我們會找你?我們為什麼不找張三,為什麼不找李……”

    “張三?我就知道是張三那個王八蛋在欺騙政府,他瞎說地!你們千萬別聽他的,他昨天就賭博了。”

    民警有點哭笑不得,說道:“你馱了!一個穿醬色毛衣、背牛仔包地年輕人。”說到這裏,民警猛地在桌上一掌,大聲道,“說,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來你是問他啊?就是那個坐摩托車來的有武功的小夥子?”馬泥鰍驚訝地看著民警,然後說道,“你們早說啊,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人。他在李慧理髮店那裏就下了車。”

    “李慧理髮店在哪里?他為什麼下車?”民警連忙問道。

    “就是石灘鎮前面一點,現在沒那個理髮店了,那裏應該叫樟樹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下車,是青牯牛幫他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就讓我們先走,他說他要等一個人。不過,我發現他進了馬路邊的小路。”

    “青牯牛是誰?”

    民警將這裏的情況彙報之後,刑警立即命令民警擺著馬泥鰍到黃浩煒下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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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58章

    不久,青牯牛也被抓獲,雖然青牯牛比馬泥鰍頑固得多,但相信黃浩煒是好人的他最後還是在民警的“耐心”詢問下說了實話,直接證實了馬泥鰍說的話。

    他也被員警帶到了黃浩煒打電話的地方。本來員警想問出黃浩煒有沒有電話,以便通過手機定位來確定其位置,但計程車司機、青牯牛和馬泥鰍三人都不知道黃浩煒到底有沒有手機,更不知道號碼是多少。

    帶警犬的刑警和押送馬泥鰍他們的民警幾乎同時達到黃浩煒上山的路口,警犬不安地走到著,時不時對著山上樟樹方向狂吠幾聲。

    此時睡在樹上的黃浩煒還在咋吧著嘴巴,一臉的笑容。

    不知他正在做什麼美夢。

    縣委書記趙子強親自來接薛華鼎到縣政府食堂吃飯。

    當薛華鼎走進餐廳的時候,細心的人發現他臉上有著一層淡淡的憂色。他們都以為是因為上午在會議上產生的不快所引起的,或者是因為看見了酒桌上擺滿的白酒而裝出來的,所以大家也就不以為意。

    周圍站著的服務員們在等待薛華鼎下令撤下白酒。

    桌上擺上高級白酒就如地方領導到邊界迎接上級領導一樣,這是下級官員明知違規也不得不做的動作。

    因為上級領導有時喜歡這類動作,你做了最多是被口頭批評,雖然有時很嚴厲。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話,就有可能被領導心裏埋怨。特別是那些好面子又虛榮的領導。

    多數心裏靈活的領導寧願被領導口頭批評也不願被領導私下埋怨。更何況趙子強和李泉都不瞭解新上任書記地秉性。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薛華鼎在趙子強的和服務員的引導下走到屬於貴賓的位置後,對準備入席的洪副主任道:“今天你是貴客,我陪你喝二杯。不過,估計不能盡興,下午還要工作,晚上我們再喝。”

    馬春華笑道:“大家隨意吧,喝到興頭上如果不喝就會難受,一樣影響下午的工作。”

    趙子強馬上附和道:“現在多喝了,高興了工作效率就高。只是到農村看看現場,我們可以稍微晚一點出發。”

    不少的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等馬春華、洪副主任等人坐在後,薛華鼎掃了一下餐廳,說道:“還有不少同志沒到吧?專家組的同志呢?”

    作為主人的縣長李泉看到薛華鼎地目光掃到他這裏,連忙說道:“專家組的同志按您的要求回家修改檔去了。這裏只有市公安局王局長沒來……”說到這裏,他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心虛地看了馬春華一眼。

    果然,馬春華偷偷而嚴厲地瞪了他一眼,李泉的身子一下矮了三寸,心裏既恨自己多嘴,又恨馬春華仗勢欺人。

    薛華鼎明知故問道:“他什麼時候來。我們等等吧。”

    趙子強笑著打圓場道:“公安系統的人事情多。薛書記,我們就不等他們了。”

    馬春華笑著對桌上的眾人笑道:“現在是經濟發展了,治安管理也越來越困難了。老百姓越來越不老實,你還沒有抓他們,他們就要打電話告狀,說你刑訊逼供啦、私闖民宅啦,不知他們是怎麼掌握了這麼多的法律專業詞的。有時候讓我們的真是哭笑不得。我們的幹警也只能小心又小心,生怕做錯了什麼讓他們投訴。”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笑,甚至一直沉著臉地薛華鼎也笑了一下。

    洪副主任說道:“這得益於你們縣普法宣傳做的好,已經深入人心了。所以知法懂法的人越來越多。這是好事,薛書記、馬市長。我看你們可以把我們金豐縣樹為普法教育的先進縣了。”

    馬春華笑了笑,薛華鼎臉上的笑容反而收了回去。

    這讓洪副主任既尷尬又有點不解:如果不是遇到什麼特殊的事,作為市委書記的薛華鼎肯定不會吝嗇臉上的笑容,雖然不真實。

    見了此景,趙子強的心往下一沉:難道他已經知道石灘鎮農民鬧事的事了?不可能吧?

    他和馬春華悄悄地對視了一下,馬春華送了一個放心地眼神給趙子強。

    之後,馬春華再次瞪了心裏懊惱萬分的李泉一眼,讓李泉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見氣氛有點怪異,趙子強端著酒杯站起來笑著道:“薛書記、洪主任、馬市長以及各位領導,我首先代表金豐縣委縣政府歡迎各位來我縣檢查指導工作。我相信有了各位領導地支持,我們金豐縣一定能爭取到火力發電站的項目落戶我縣,請各位為了我們爭取項目成功,乾杯!”

    馬春華、洪副主任立即回應,笑著站了起來,薛華鼎也微笑著站了起來,相互碰杯之後。酒杯裏酒很快就倒進了嘴裏。

    趙子強開了頭。大家都開始紛紛給薛華鼎、洪副主任、馬春華等人敬酒。薛華鼎顯得出乎意料的豪爽,反倒是馬春華有點縮手縮腳。嘴裏不停地讓別人去敬薛華鼎、洪副主任二人的酒。但又怕自己不喝酒,導致耽誤了薛華鼎的喝酒,作為老官僚的他竟然在司空見慣了的酒宴上顯得有點狼狽。

    隨著酒喝的越來越多,馬春華、趙子強終於放下心來,認為自己剛才是過於多心了。可以說,他們在酒桌上也有想法,薛華鼎喝酒越多,他們就越高興,因為薛華鼎喝酒多了,神智就肯定不會清醒,那麼等下看現場的時候就越發走馬觀花。如果醉了最好,他就不會再去看,而是打道回府。

    一餐中飯本來只準備吃半個小時的,結果喝了半小時地酒,酒宴才進入高潮,沒人知道還要喝多久。

    十二點半左右,馬春華地秘書李志星臉色慌張地走近正在敬洪副主任酒的馬春華身邊,小聲道:“馬市長,有急事。”

    一直關心那件事的馬春華僅僅愣了一下,遞給李志星一個眼神。示意他在旁邊等待。他繼續和洪副主任碰杯喝完酒之後,與大家揮手說了一聲“暫時失陪”才離開。

    “什麼事?”到了休息室,馬市長一邊接過手機一邊問道。

    李志星道:“王局長那裏出事了。”

    馬市長強行抑制住胃裏的難受,鎮定地對著話筒道:“我是馬春華。”

    對方哭喪著說道:“馬市長,發生大事了。死了人。”

    馬春華怒道:“你是一個一局之長不?這麼沒有擔當。怎麼死人了?為什麼會死人?”

    王展心虛地說道:“我們抓回來十七個農民,現在死了三個。”“啊?三個?”馬春華的臉一下變得煞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回神來。

    被馬春華罵沒擔當的王展急切地喊道:“馬市長,怎麼辦?馬市長!……,馬……”

    馬春華哆嗦著問道:“怎麼死地?怎麼會這麼多?”

    “幹警把那些人抓進拘留所後。馬上發現有幾個不行了。雖然採取了措施,但還有三個……”說到後來,王展說話都有點哆嗦了。

    馬春華畢竟是馬春華,等過了開始地震驚期,馬上就想到了對策:“你們公安局是怎麼搞的,我不是指示你們阻攔他們鬧事嗎?怎麼打死人了?這個責任該誰承擔,他就要承擔。你們怎麼能把人民群眾地生命當著兒戲呢。我告訴你王展,你們公安局一定要給全市人民一個交代,給上級領導一個交代……”

    聽到馬春華地口氣變了,王展更急了。也許兔子急了也咬人,他馬上說道:“馬市長。我們是按照你的命令辦的,你要我們堅決打擊,我們就堅決打擊。”

    馬春華怒了,大聲說道:“王局長,我告訴你,我只是命令你們阻攔農民鬧事。我說過我要你們打死人了嗎?這個問題你必須清楚!”

    王展本來還要繼續硬,但想到對方是市長,現在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只要馬春華肯擔擔子,那麼大事有可能化小。小事可以化無,到時候抓幾個替死鬼抵帳就是。

    想到這裏,王展的話一下軟了下來,說道:“馬市長,我是您的馬前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既然已經發生了。您就幫我們想一個辦法。我們該承擔的我們會承擔,絕對不會讓你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雖然我打電話給您的時候。有幾個人聽見了,但他們都是我們自己人,他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們一定按照馬市長地指示辦。”

    最後一句話有安慰馬春華的意思,但更有威脅的意味,意思就是說你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以後還是你的馬前卒,如果你要甩手就走,把我們擺在太陽下曬,那麼我們也要咬你一口。那些下達的指令不是你馬春華想賴掉就能賴掉的,而且你馬春華還有其他一屁股的事呢。

    馬春華的腦海已經在高速運轉。

    王展又說道:“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保安被農民打傷了十八個,幾個重傷的正在搶救。”

    馬春華對傷者不太關心,他問道:“有多少人知道死了人地事?”

    “不多。我已經下令嚴密封鎖了消息,只有拘留所的幾個幹警、醫生和送人地幾個幹警以及幾個中層幹部知道,消息很容易控制住,不會擴散。”王展知道馬春華開始想辦法了,也一五一十地老實回答。

    “那同時被抓的十幾個人呢?”馬春華問。

    “這……,他們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有幾個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王展不敢肯定。

    “啊----?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的命保住,不能再死人了。”馬春華嚴厲地說道。

    “是!”王展立即應答。

    突然,馬春華用異常平靜的語氣地問道:“你們公安局今天是去處理流氓鬥毆吧?聽說你也受傷了?”

    王展一愣,過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心裏高興的他竟然笑出聲:“哈哈……”但笑了二聲就止住了,有點膽怯、有點尷尬地問道,“馬市長,這行嗎?有不少人看見了現場,只要有人一說,這不就……”

    馬春華大事道:“王局長,你傷在哪里?好好治,放心,現在醫術發達,應該不會留後遺症的。再見!”

    王展一個人坐在車上,手裏還抓著手機,默默地回想馬春華的話:“我傷在哪里?我傷在腦袋啊。我腦袋有病,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太蠢了?”

    想著想著,王展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搖下玻璃,對車外一個員警道:“馬上把俞先鋒給我喊來。”

    很快,俞先鋒從另一輛警車裏下來,垂頭喪氣地鑽進王展的車裏,問道:“王局長,他怎麼說?”

    王展道:“他說他不管,誰打的人誰負責。”

    “怎麼能這樣?我們……他們不是按照上面的指示來地嗎?難道我們吃飽了飯沒事幹,來幹這個事?”俞先鋒大急,問道,“王局長,那我們怎麼辦?”

    “俞書記,你看能不能這樣……”王展把馬春華的話稍微改了一下說了出來。然後問道,“你說這辦法行嗎?”

    聽完王展的話,俞先鋒問道:“你的意思是把這事說成是農民打保安,保安自衛,結果保安打死了農民?”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6 23:24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59章

    王展點了點頭。

    俞先鋒沒有如王展一樣聽到這個主意後得意,而是沉思了很久,然後看著王展說道:“王局長,這事要想成,容易!只要上面穩住腳,捨得花錢,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如果上面不穩住腳,只靠我們公安系統,很難捂住。尿泡一捅就穿,畢竟有這麼多人看見了。”

    王展也顧不得身份,急忙問道:“你具體說說,我們怎麼才能成功?”

    俞先鋒這才知道他說的這個辦法並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別人告訴他的,心裏想:“我就懷疑你的腦子,怎麼被石頭砸一下就變聰明了。”

    放下這些雜念,俞先鋒有理有條地說道:“主要是做好死難者家屬的工作。先逼嚇,告訴他們死的已經死了,是鬧事死的,死的活該,死有餘辜。不是他們打員警,擾亂社會治安,他們就不會死。讓他們嚇得心驚膽顫,這就成功了一半。然後告訴他們,如果不吵不鬧,我們就給他們錢,除了給他們足額的土地補償費,還給比其他事故死的人還多的安家費,封他們的口。把屍體火葬了,送一個匣子給他們,他們憑一個匣子鬧不出什麼名堂。”

    王展道:“這個倒是不難,不過,這樣做的話,還是有很多隱患。”

    俞先鋒點頭道:“僅僅靠這個肯定不行,我們還要在全縣範圍內營造一種嚴打地氣勢。爭取讓所有的人都認為只要鬧事就可能被抓起來判刑,被槍斃。讓他們覺得這次事情鬧的太過分,能夠得一筆錢也算值了。農村裏的人也知道道理,如果他們要鬧,要上告,政府按他們的意思把打人的員警給關起來,那麼,他們反而會得不到一分錢。就看他們這些農民是想要錢還是要出氣,這是其

    王展再次看著這個乾瘦的傢伙。心裏有點驚訝他的腦袋轉的快。

    俞先鋒繼續說道:“其二,就是由新聞媒體在市里稍微營造一個流氓打架鬥毆地輿論範圍,以對付民間傳到市里的傳言,讓那些記者不要捕風捉影聽社會上的傳言。市里必須阻攔真實的消息發表在電視報紙上。當然,最好是讓信得過的記者寫一下事情經過發表一下,不要太細,就有那個意思就行,就是保安和眾多流氓為了一點小事打架。也不要寫具體死傷人數。只要大家都有了初步印象,就是真實的傳言到了市里也翻不浪。”

    王展問道:“還有其三沒有?”

    俞先鋒肯定地說道:“有!讓一些手段兇悍、惡名在外、別人畏懼的混混們到現場附近那些農家警告那裏的人,不許那些人亂說。讓混混狠狠出手懲罰幾個多嘴多舌地人,殺雞給猴看,從源頭來制止傳言的擴散。也可以讓這些混混到死者家去晃幾次。只有這麼雙管齊下,上下一齊努力,才可能捂住幾年。只要過了三四年,事情淡了也就沒有人敢提了。”

    王展道:“其他的都不怕,就怕新來的薛華鼎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如果他知道情況。要嚴查就麻煩了。”

    俞先鋒道:“所以上面要穩住。我們必須在別人的消息達到薛華鼎手裏之前,就給他一個印象:死人是流氓鬥毆的原因。從其他管道傳給他的都是對我們公安系統的誣陷。我建議你現在馬上住院。讓馬市長、薛華鼎到醫院去看你,博得他們地同情心。你讓人在旁邊把你受傷的經過仔細地說一遍。即使將來這事被捅破了。我們也可以說是員警出於義憤才失手造成地。你住院,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王展點了點頭,正要說就這麼辦的時候,俞先鋒憂鬱地說道:“這些事只要努力,都可以辦到。市里其他人懷疑而下來調查地話,我們也可以想辦法阻止。我唯一擔心的是一件事。”

    “什麼事?”王展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俞先鋒。

    “就是擔心那個穿醬色毛衣的小夥子壞事。他數字相機裏的相片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俞先鋒痛苦地說道,“如果他把裏面的資料交給上級部門。或者傳到網上。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大家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倘若只是幾張相片,我們還好解釋。說他有選擇性地拍攝,只拍到我們抓流氓,打擊流氓,而他沒有拍流氓打保安。怕就怕他是錄影,不但有視頻還記錄了聲音。”

    王展咬牙切齒地說道:“集中全力抓捕他!封鎖全縣所有對外交通要道,直到抓捕到他為止。我就不信我們刑警抓不得這個小子。哼!”

    說到這裏,王展問道:“我們不是已經在追捕他嗎?附近縣裏地警力都在集中過來。”

    俞先鋒擔憂地問道:“是追捕他不錯,可現在警力不夠啊。而且從那些保安地述說中,那個小崽子還有不錯的功夫,一般人還不一定能拿下他,現在還不知道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如果他對這裏地地形熟悉,那就更麻煩了。我們必須派出更多的精兵強將來抓他。可市里領導要保衛,其他地方的農民要防備,怎麼辦?”

    王展道:“你怎麼這麼蠢呢?你說現在哪件事重要。再說,經過了這麼二件事,哪個農民還吃了豹子膽鬧事。你聽我的沒錯,把主要警力用在追捕這個小崽子上,把抓捕他作為當前的重中之重。對了,周圍那些人的調查怎麼樣?有沒有其他人照相?”

    俞先鋒其實也是用話堵住王展的嘴,免得自己調動所有警力之後出了問題責任落在自己身上。他聽了王展地吩咐後連連點頭。並回答道:“我們的幹警調查了周圍那些人,沒有發現其他人照相。”

    王展對俞先鋒揮了揮手,示意他下車出去執行命令。

    等俞先鋒一下車,王展就撥通了刑警支隊的電話,問道:“犯罪嫌疑人的抓捕情況怎麼?”

    “報告局長,我們已經找到了他進山的小路,警犬已經在這裏嗅到了他的氣味。據我們估計他已經知道我們在追捕他,正躲在石灘鎮東邊山林地帶。”

    “馬上加派警力,包圍那一帶地區。我限定你們三小時內務必將他抓獲。”王展威嚴地說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

    按下刑警隊的電話。王展又撥通了馬春華的電話,他準備把剛才與俞先鋒商議的事給馬春華簡單彙報一下,不想又從酒桌上下來地馬春華不想聽,只問道:“公安局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求你不留隱患。”

    接著,王展又簡單地把有人照了相並逃跑了的事彙報了。

    馬春華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怎麼出現這麼大的疏漏?真***一群飯桶!”發洩完脾氣,他又問道,“你們需要多久才能抓住他?”

    王展連忙說道:“我們現在正在調集警力包圍他所在的方位。並控制金豐縣一切對外交通。只要他還在金豐縣,保證在五個小時內抓獲他。”王展多報了二個小時,給自己留了點餘地。

    馬春華說道:“你們好自為之吧!事情捅到上面去,不僅僅是撤了你的職這麼簡單!”

    王展道:“馬市長,有關上報的事能不能拖一些時間?”

    “你們市公安局難道什麼事都作不了主?“

    “謝謝馬市長。”

    黃浩煒是被人喊醒來地:“黃浩煒!黃浩煒!耗子!”

    聲音被故意壓低,喊聲就發自樟樹下來。黃浩煒睜開眼睛,問道:“誰啊,是德寶不?”

    “你怎麼在上面?”接著還是壓低聲音道:“是我,不要說話!快下來!”

    黃浩煒本想大叫一聲來發洩自己見同學的喜悅。聽了廖勝德的話,他狐疑地掃了四周一眼。然後動作迅速地落在地面上。

    廖勝德拖著他的手拔腿就跑,邊跑邊說道:“快點跑。他們追來了。”

    黃浩煒被他拖著在山路跑了幾步,就掙脫他的手說道:“我跟著你跑就是,你拖著我,我跑不動。”

    廖勝德在前面一個勁地猛跑,黃浩煒休息了這麼久體力很充沛,很輕鬆地跟著他。

    跑了好久,廖勝德實在跑不動了。才找了一個林密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休息。嘴裏大口地喘氣。將手裏抓著的一個藍色布袋丟在旁邊。

    黃浩煒這才有時間打量著自己的同學,如果自己不是知道他是廖勝德。他實在看不出眼前這個黑瘦的、鬍子邋遢地漢子只有二十五六歲,是和自己同齡。

    現在累得像條狗的廖勝德顯然沒有心情跟他攀交情,他揮手無力地指了指地勢高地一個地方,示意黃浩煒朝剛才他們來的地方看。

    黃浩煒小心地爬到那裏,從樹叢中看了一會,然後直起腰又看了一會,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廖勝德地旁邊坐下,說道:“沒事,他們才上山不遠,要追到樟樹那裏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

    廖勝德驚訝地說道:“他們哪里還要一個多小時,一二十分鐘就可以到了。”

    黃浩煒笑著搖頭道:“如果沒有警犬,他們走直線的話,那只要一二十分鐘就可以追過來。有了警犬,它就會順著我留下的氣味跟著我轉。呵呵,我走的都是一些難走的路,我一個人比他們走得快得多,我都花了一個多小時,也許他們還花二個小時都說不定。”

    看著黃浩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廖勝德驚奇地問道:“你不擔心?有了警犬,我們怎麼也跑不掉了。”

    黃浩煒道:“跑得掉就跑,跑不掉就讓他們抓住得了。不過,這麼跑很是刺激,想拍電影似的。”

    “靠,你就別充大爺了。真要抓住你了,那時候你哭都晚了。”聽說還有一段時間他們才過來,廖勝德心裏稍微輕鬆了一點。不過,他雖然沒有剛才那麼擔心,但還是替他著急,他不放心地問道,“他們是不是真地要花一個多小時才來這裏?那我多休息一會,剛才又急又累,差點緩不過氣來。”

    黃浩煒道:“我們還是不能放鬆,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就走。如果他們真要急著抓我,也許會派更多地員警過來,如果他們把這一段全封鎖,那他們就是甕中捉鼈了。”

    廖勝德聞言,顧不上休息,馬上將手裏抓著的一個布袋子遞給黃浩煒,說道:“快換下你地衣服,鞋子。你的背包也不能要了,他們已經知道。”

    黃浩煒連忙將布袋子打開,裏面有罩衣、毛衣、長褲、布鞋。他很快就將身上穿的外衣脫下,換上了廖勝德帶過來的衣服,他抓著脫下的醬色毛衣笑道:“靠,這一身加起來幾千元呢,從國外帶回來,準備在你們面前顯擺的。真有點舍不扔。”

    廖勝德也被逗笑了,說道:“那你就抱著它們進監獄,老子還不要幫你送換洗衣服了。”

    “呵呵,你從哪里找的這些衣服?你家又不是這裏。”黃浩煒很快就換上了廖勝德帶來的衣服,將背包裏的東西塞進布袋裏,然後將脫下來的衣服塞進背包中。

    “找朋友借的。我們走吧。”廖勝德抓起黃浩煒的背包站了起來,就往前面走。

    “這背包丟哪里?”黃浩煒四處打量了一下,實在沒有一個穩妥藏衣服的地方,“只要警犬一嗅就能找到它們。”

    廖勝德加快了步伐,說道:“下山之後,前面有一條河,把它沉在水底警犬就嗅不到了。”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8 01:22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0章

    員警是從東北邊搜過來,他們二人就向西南方向逃跑。當他們從南面一條小山路沖下來的時候,山腳下的稻田裏正有一大群鴨子在覓食,牧鴨的主人坐在遠處的田埂上抽著香煙。

    二人的動作嚇壞了鴨子們,它們撲打著翅膀驚慌地向二邊逃去,發出一陣陣嘎嘎的叫聲。

    那個牧鴨的農民責備而懶散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沒起身也沒說話,而是繼續抽他的香煙。

    翻過一個凹坡又爬上一個高壟,再往前走了十幾米,就看見一座五十多米長的水泥橋。因為前面有一個騎自信車的人過來,為了避免與他面對面,二人只好再一次加快步伐,動作迅速地沖到橋邊,然後跳下河岸,跑到河灘上。

    二個人快速地在背包裏塞了幾塊大石頭,拉上背包拉鏈。黃浩煒稍微一用力就把笨重的背包扔到了河中間,發出“嗵!”的一聲巨響,水花濺起好高。

    冬天的河道很窄,只有七八米寬的樣子,露出了大片的河床,河裏向東流淌的河水流得不是很急,背包激起的混水久久未散。

    當那個騎自行車的人過來時,二人蹲在石頭上裝著洗手的樣子,沒有抬頭看他。

    那人也只掃了他們二人一眼,沒有任何懷疑地騎車走了。

    黃浩煒和廖勝德正要爬上河岸上橋過河,突然,廖勝德小聲道:“那裏有條小船,我們坐小船走。那樣的話,警犬是不是找不到我們?”

    “在哪里?”黃浩煒順著廖勝德的目光,看見了一條小船的側影,看它很小,就懷疑地問道。“那麼小,能不能裝下我們二人?”

    “肯定能裝下。是牧鴨人的船,走!”廖勝德還沒走,黃浩煒已經朝小船沖過去了。

    船確實很小。也就二個人的身長,一個半人寬的樣子,二條尖尖的。

    船不重,已經被牧鴨人拖到了岸上,船裏還放著一筐給鴨子吃地稻穀。可惜沒有槳,也沒有竹篙。

    廖勝德四處看了一會,說道:“沒槳,沒竹篙怎麼走?”

    黃浩煒道:“用手劃就是。”

    “手劃怎麼可能劃得動,除非走順水進縣城那邊去,那不是我們自己把自己送到他們手裏?你等下。我看看附近有沒有木棍什麼的。”廖勝德目光繼續尋找著。

    “沒關係。進縣城就進縣城。而且我們也不用走多遠的水路。等船過了前面的彎我們就上去,然後讓船自己去漂,他們到哪里去找我們,呵呵。”說著。黃浩煒得意地笑了,似乎看見員警真地被他們騙得團團轉。

    他和廖勝德一起把小船上盛稻穀的籮筐搬到地上,將小船推到了水裏。

    水鄉土生土長的他們對這些尖頭小船倒也熟悉,一人坐船頭一人坐船尾雙手齊用力,小船慢慢地順著河水朝東邊而去。

    黃浩煒笑道:“那個牧鴨的人等下會跳起來罵娘,大罵偷船的我們。呵呵,遇到我們,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你還笑!你這個傢伙怎麼還像沒事似的。真要他們把你抓住了,你不死都要脫一層皮。”前面的廖勝德沒好氣地說道。

    “我不急,等下有人來接應我。只要天黑前不被他們抓住就行。”黃浩煒實話實說。

    “真的?”廖勝德連忙問道。

    “當然。你想想。如果沒有人接應我,我能在樹上睡得著?其實,我也沒幹什麼,就算被他們抓著,也就關幾天瞭解情況吧。剛才打保安,我是正當防衛。”說著,黃浩煒笑道。“你們這些人太猛了。不是大家一起喊他們別打了,只怕那幾個保安沒幾個活下去的。對了。沒有死人吧?”

    廖勝德憂鬱地說道:“倒沒有死人,但有幾個重傷,有一個保安被打斷了腿,有一個保安斷了肋骨。還不知道會不會死人。”

    黃浩煒也有點擔心,死了人的話,也許自己還真脫不了干係。

    突然坐在船頭地廖勝德看見了水裏漂浮著一根木棍,他讓黃浩煒和他一起用力將船劃到木棍旁邊。

    有了這根木棍做工具,船前進地速度一下加快了不少。

    很快,船就順著河道拐了一個彎,水面也寬闊起來。

    船下行了二公里左右,二人就在河的另一邊上了岸,他們把船遠遠地推到河中間,讓船順流而下。

    他們順著一條田埂小路向南,很快就鑽進了另一片山林。

    廖勝德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問道:“等下真的有人接你?在哪里接你?”

    “我這個時候還敢騙你?快走吧,只要找一個靠近馬路的,能躲藏地地方就行。到時間我們電話聯繫。”黃浩煒開玩笑道,“你考慮事情很周全的,怎麼就不帶點吃的東西來?我肚子現在還真餓了。”

    “前面不遠就有我的熟人,我有同學住在這裏,讓他們搞飯給你吃。”

    “那不好,不安全。讓村裏其他人看見了就麻煩了,他們一個電話就會把員警喊過來。”黃浩煒擔心地說道。

    “你不是說等下有人來接你嗎?他們家周圍沒人,他家也沒有電話。再說,誰會懷疑你是罪犯?”

    “呵呵,我***還真成罪犯了?”“你以為你不是。你這次犯的事,比我那次嚴重多了。”

    “對了,你父母你爺爺是住在鷹頭鎮,那你自己的家在哪里?”

    “也是在鷹頭鎮啊。”

    “不對吧?我聽說火力發電站選在石灘鎮,將來的鐵路、公路肯定是往縣城這個方向修。鷹頭鎮在石灘鎮的後面,政府怎麼可能在你們那裏征地?你又怎麼和賈永明的保安打起來了?難道火力發電站需要這麼大地面積?征地都征到你們鷹頭鎮了。石灘鎮和鷹頭鎮相距有十幾公里吧?”

    廖勝德苦笑道:“我住在那裏難道我還不清楚?今天與保安打架的都是鷹頭鎮的人,他們不是田地被徵用,上面不給錢,我們哪里敢鬧?賈永明那個龜孫子準備以石灘鎮為中心,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修路,說是要把石灘鎮建成一個現代化地商業中心。將來比縣城還有高級,比市里還有豪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沒一個人信他的。就是不知道政府為什麼信他的,讓他到處征地。完全是浪費。如果這個火力發電站沒有落戶我們這裏,我們的損失真地很大。等下你就會看到他們征地地是一個什麼樣子。”

    “是不是很多地方地上長的農作物都被毀掉了?”

    “嗯。除了一些有門路地人家,規劃線裏的房子沒有被推倒外,其他在規劃線裏的什麼東西都被他們砍掉了。我父親求他們允許再采一季冬茶後自己毀掉茶園,他們都不同意,開著推土機就推,簡直就是土匪。你看,項目還沒確定下來,他們完全可以讓我們採摘一批冬茶之後再推倒,是不?時間來得及。可是他們就是不答應。一定要提前推掉,哎!”廖勝德越說越氣憤。

    黃浩煒無從勸起,只好用腳步聲來代替。

    二個年輕走路很快,雖然黃浩煒好多年沒有爬過山路了。但體質健壯的他很容易跟上廖勝德的步伐。

    果然,沒有多久,呈現在黃浩煒面前的是一條一百多米寬的荒蕪帶。從西邊遠遠地延伸過來,一直延伸到東邊去了。地面並不平整,但人為毀地地跡象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推土機地履帶痕跡清晰可見,一些被砍斷的茶葉樹胡亂地散落在地裏,有些茶葉樹上還掛著幾片略帶一點綠色的枯葉。

    當然,也有不少茶葉樹被推土機推起的泥土蓋住了,小小地樹根裸露在空中。

    不是農家子弟的黃浩煒也覺得面前的慘景很有點可惜,他再次掏出數字相機。打開電源,稍微等了一會兒,他就舉起鏡頭對準這裏淩亂的場景拍攝起來。

    拍攝了二三分鐘,兩人繼續前行。

    在廖勝德的帶路下,二人穿林跨坡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山的山腰。

    黃浩煒見廖勝德氣喘吁吁的樣子,建議道:“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吧。我看你快趴下了。”

    廖勝德腳步不停,說道:“還是往上走一點。站的高看的遠。如果員警追來了,我們好早一點逃跑。”

    爬到更高處一個樹木較多的地方。廖勝德這才坐在石頭上休息。

    廖勝德看著遠處說道:“幸虧剛才在河裏喝了水,要不,不是餓得沒力氣就是渴得沒力氣。”

    黃浩煒笑道:“你以前身體那麼好,現在可不行啊。我腿雖然有點發軟,但並不怎麼累。”

    “我哪里比得過你,你從小就練武。一直養尊處優,我可是飽經風霜地人。你看我和你的相貌,你還是十八九歲的樣子,我都快四十歲的樣子了。”

    “我剛才跟保安打架的時候,你沒看出我來?我那麼威風,呵呵。”

    “我哪里想到出國了的你會出現在這裏?再說我當時被二個保安追到後面去了。等其他人來幫忙我才緩過氣來。”

    當黃浩煒和廖勝德在山上邊休息邊閒談的時候,縣政府地宴席已經接近尾聲,雖然還有不少人意猶未盡。特別是市長馬春華和縣委書記趙子強見薛華鼎還是一副非常清醒地樣子有點心不甘。

    趙子強趁著酒興舉起酒杯對薛華鼎道:“薛書記,現場也沒什麼可看的,也就幾分鐘地事。你是領導,管理這麼對縣和區,難得下來一次,既然已經喝開了,我們就喝一個盡興。來,我再敬薛書記一杯。”

    薛華鼎揮了揮手,說道:“不喝了,我都快醉了……”說著,他的右手在身後似乎無意地摸了自己的衣服一下。

    趙子強笑著念了一句流行的祝酒詞,道:“我是主人,薛書記是客。客人喝酒就得醉,要不主人多慚愧,呵呵。”

    洪副主任也笑著說了一句順口溜:“領導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

    薛華鼎也入鄉隨俗地說道:“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呵呵,我的酒已經到頂,不能再喝了。趙書記,洪主任是省裏下來的領導,你想不想成為他的好朋友?”

    趙子強依然笑著說道:“一杯酒不敬二人,敬了薛書記,我就來敬洪主任。”

    這時,秘書姜樂為走進薛華鼎身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麼。薛華鼎的臉立即嚴肅起來,對洪副主任笑了一下,說道:“我有點事,也正好吃完了。你們慢慢喝,我在外面等你們趙子強和李泉等人只好看著薛華鼎離開,等他們出了餐廳,幾個人才把目光落在馬春華臉上。

    馬春華爽朗地笑道:“洪主任,你喝好了沒有?……,好,既然洪主任喝好了,薛書記又有事,我們就散了吧。各位先休息一下,等下一起去石灘鎮看看現場。”

    薛華鼎出了餐廳進了小休息室之後,笑著對姜樂為道:“小薑,謝謝你又及時救了我。這酒我是……”

    姜樂為卻說道:“薛書記,他們已經到了縣城附近,可現在黃浩煒的手機關了,聯繫不上,也不能確定他的方位。”

    薛華鼎愣了一下,說道:“他們來的很快啊。”

    見姜樂為臉有憂色,薛華鼎問道,“你怎麼啦?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8 01:22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1章

    姜樂為說道:“現在各交通要道都有員警把守,員警還是源源不斷地朝金豐縣集中。”

    薛華鼎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從種種跡象判斷,今天的警民衝突肯定出了人命。否則的話,他們不會這麼緊張。”說到這裏,薛華鼎道,“舒警官他們來了是幾台車?多少人?”

    姜樂為回答:“二台越野車。五個人,舒警官親自帶隊。”

    薛華鼎道:“馬上讓他們前往最後定位的地方。如果過了約定時間半小時他們還沒有與黃浩煒聯繫上,不管員警是不是找到了他,你都讓他們向員警亮明身份和任務,同時讓他們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親自跟王展談。”

    “好的。”說完,姜樂為掏出手機就準備按號碼。

    這時,馬春華、洪副主任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從餐廳出來,談笑風生地經過這個小型休息室的門口朝前面走去。

    看秘書姜樂為打完電話,薛華鼎吩咐道:“我們也要出發了,到石灘鎮去。”

    二人剛出休息室的門,姜樂為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金豐縣委書記趙子強打來的,說是等他們忙完之後請他們到大休息室休息,喝茶。

    薛華鼎沉著臉沒有說話,姜樂為就嚴肅地對電話裏面說道:“趙子強同志,請你馬上通知相關人員立即去現場。”

    “啊----?”趙子強顯然沒有料到姜樂為這麼說,過了好一會才答應道:“好,好,我就通知,我就通知……”

    薛華鼎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馬春華等人也跟在後面下來了。

    馬春華滿臉笑容地問道:“薛書記,這麼急?茶都沒喝就走?”

    薛華鼎此時也恢復了冷靜,擠出笑容道:“剛才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晚上可能還要趕到省城去。”

    “哦,原來是這樣。”馬春華狐疑地瞥了一臉平靜的薛華鼎一樣,說道,“剛才我和洪主任談了。他想多瞭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準備明天再回市里。那我們快去快回?”

    “如果洪主任要深入瞭解,你們可以多留一點時間。”說著,他看著洪副主任道,“洪主任,專案的事就拜託你了,等專案確定後我再專門請你喝酒。今天晚上我就不能陪你了。”

    洪副主任笑道:“薛書記的酒還真難喝到啊,如果項目沒有落這裏。下次我來是不是沒有酒喝?你是大忙人,我不敢耽誤你,你忙你的。”

    薛華鼎笑道:“謝謝!……,呵呵,專案都沒到手,我們市做了這麼多工作還讓你攪黃了,我還請你喝酒?我和馬市長到省城還要找你。讓你掏錢請我們呢。”

    “呵呵,糟糕,我這不是引火焚身嗎?早知這樣,我就不要現身了。暗訪之後就回省裏多好。”洪副主任誇張地笑著,前俯後仰的。

    幾個人都大笑起來。雖然笑容未必是真地,但笑聲聽起來不假。員警並沒有花費黃浩煒所期望的二個小時才到達了黃浩煒睡覺的那個大樟樹那裏。他們用地時間幾乎和黃浩煒所用的時間相同。

    當員警在警犬的引導下跟蹤黃浩煒所走的路,走了約二百米之後,富有經驗的員警就猜測出黃浩煒的用意----繞***。

    他們讓二個員警用警犬繼續跟蹤,另外一個辨認痕跡很厲害的員警則稍微掃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後,帶著餘下地員警斜插到另一個方位。很快,他在那裏發現黃浩煒走路時折斷的雜草、腳踩散的泥土。

    受到鼓舞的他們繼續按類似的辦法進行穿插。沒有反偵查技能的黃浩煒留下的痕跡在這些老員警面前一下現了原形。他們追蹤所走地距離比黃浩煒繞***所走的距離要短得多。

    幸虧黃浩煒所走的路都是崎嶇難行的地方,他們的體力沒有黃浩煒地好。身體也沒有那麼靈活。否則的話。員警們所花的時間還要少。

    找到大樟樹,員警們在大樹上找到了黃浩煒爬樹地痕跡。再次採集到了黃浩煒的指紋。也知道了有人在這裏接應到了黃浩煒。

    他們沒有耽誤多久,順著黃浩煒他們下山的路線追蹤到了山腳下,與剛剛到達這裏增援的員警匯合了,這些人帶來了二條警犬。

    合併一起的員警們信心大增,一鼓作氣地追到了大橋下、小河邊。在這裏,那個牧鴨的農民正站在那裏破口大駡偷他小船的人。

    不說是員警,就是傻子也知道黃浩煒他們坐他們偷地小船跑了。

    員警立即就地審問牧鴨人,倒了血黴地牧鴨人心裏一邊狂罵偷他小船的二個年輕人,一邊認真地回答著員警地詢問:身高、衣著、拿的東西等等,甚至連精神面貌、是不是很有力氣等抽象的問題也需要他描述出來。

    可憐的牧鴨人當時哪里注意了這麼多,僅僅是掃了一眼而已,實在沒什麼印象。回答員警的詢問也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了。

    員警們也不沒有為難他,留下一個員警陪著他“聊天”之外,其他員警圍在一邊商量,同時向上級彙報,請求下游的員警在河邊堵截並逆向追上來。

    很快,員警們就兵分兩路,分別沿河的二岸並行進行搜索。從市公安局局長王展決定因光榮負傷而治療起,縣公安局局長俞先鋒就擔任了抓捕黃浩煒這個逃犯的總指揮一職。

    俞先鋒聽了刑警的彙報,當機立斷地命令那些剛剛按指令到位、包圍樟樹村那片山林的員警都朝小河一帶轉移,等到刑警找到逃犯留下的新痕跡後再重新建立新的包圍圈。縣城留守的員警逆著河流尋找,同時進入附近村莊調查,並通知各村的村長、治安主任、聯防人員、村民小組組長等等基層組織人員密切注意陌生的年輕人……

    天羅地網正撒向豪不知情地黃浩煒、廖勝德二人。

    正在騾馬山的黃浩煒、廖勝德二人已經休息了十幾分鐘,之後他們又開始順著小路朝南而行。從山腰下來後,因為地形的關係,他們已經看不到身後的情形了。

    他們只能祈禱員警能晚一點發現他們上岸地地點。

    埋頭猛走的黃浩煒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打開了手機電源。讓他出了一身冷汗的是,他所在的位置竟然沒有被網路覆蓋----手機沒信號。

    他脫口說道:“德寶,這裏手機沒信號!”

    廖勝德湊過來看了他的手機一眼,問道:“不會吧?再走前面一點肯定會有的。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看見有人在那裏打電話。黃浩煒舉著手機轉了轉,擔心地說道,“我就怕員警故意把移動網路、基站全給關了,那我們就沒法跟來接我們的人聯繫。他們抓我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廖勝德不知道什麼網路、也不知道基站,就隨口安慰道:“不會吧。”們失望了。沿河岸二邊行進地員警雖然沒有看到小船,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黃浩煒和廖勝德拋棄小船之後上岸時攀爬的痕跡:

    因為這裏的河岸有點陡。黃浩煒和廖勝德是依靠抓扯岸上的小灌木上岸的。在抓扯灌木爬上岸的時候,有些灌木枝條被他們折斷了,新的斷口在經驗豐富地員警眼裏很是醒目。

    接著,員警們又發現了踩倒的雜草、腳印,警犬也嗅到了他們的氣味。

    黃浩煒他們注意了大的方面----用水裏的枯枝敗葉蓋住了水邊地腳印,但小的方面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也將他們掩蓋的腳印帶了出來。

    員警又用了幾分鐘,肯定了黃浩煒他們所走地田埂路和上山的小路。員警們就順著他們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目標直指騾馬山!

    總指揮俞先鋒局長馬上下了一道指令:剛趕到河邊的員警們立即趕赴騾馬山,建立新的包圍圈。同時俞先鋒命令部分員警從縣城方向出發,走新公路立即趕到騾馬山南邊,在嫌疑犯的前面佈置警戒線進行攔截。

    廖勝德走了一會,又問道:“耗子。手機有信號了沒有?”

    黃浩煒樂了,笑道:“呵呵,你都問了好幾次了。沒有!虧我心理素質不錯,要是膽小的人,你這麼不斷地問,還不被嚇得驚慌失措?”

    “正因為我知道你心裏素質好,我才問你。”廖勝德有點佩服地說道,“你這傢伙比我還不急。你是沒領教過員警地厲害。”

    “急又什麼用?”黃浩煒問道,“還有多久才到你同學家?我地手機快沒電了。必須先充電。”

    “快了。爬過前面那座山就行差不多了。他家就住在山腳下。獨門獨院。躲幾個小時應該問題不大,只要員警沒有找到我們上岸的地點。沒有馬上跟上來,我們還可以吃一餐飯。”

    黃浩煒一聽到吃飯,肚子更餓了,說道:“那就快走!吃飯去!”

    此時薛華鼎他們地車隊已經出發,朝石灘鎮方向前進著。自然,薛華鼎的車走在眾官員車輛的前面,他的車前面只有一輛開道的警車。在他的後面是一溜其他官員的小車,規規矩矩地排著。薛華鼎焦急地看了一下手錶,然後抬頭看著秘書姜樂為。

    姜樂為此時正好轉過身面對著薛華鼎,他拿著手機,嘴裏還在和對方說著什麼。

    掛了電話,姜樂為對薛華鼎道:“薛書記,舒警官在我們市員警裏有不少熟人,他通過側面詢問得知我們的員警還沒抓到黃浩煒。但黃浩煒的活動範圍已經被員警鎖定,就在騾馬山一帶。他是和另外一個人偷了一條小船過的河。

    舒警官他們也開始調轉方向,奔赴騾馬山。他們準備插到騾馬山南面,在那裏接應他們。他們估計員警要抓他們二個人也只能在那一帶。因為員警是從北邊包抄過來的,黃浩煒他們被逼只能朝南走。”

    薛華鼎總算松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騾馬山在什麼方向?現在它的南邊有員警沒有?”

    姜樂為對這種小地方不熟悉,說道:“騾馬山的具體方位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我們前面。據舒警官瞭解的情況,現在有員警接到指揮部的命令從縣城出發,趕往騾馬山。說明南邊現在還沒有員警,或者說警力不夠。有利於舒警官他們接人。”

    薛華鼎突然對司機雷良喜問道:“小雷,你是本地人,知道騾馬山的方位不?”

    “知道!就在我們前面。從縣城出發的車要到達羅馬山只有二條路可走,一是從樟樹村那裏過來。二是從這裏過去。不過,那邊的路不好走,舊馬路只有摩托車和吉普車能同行,速度快不起來。”雷良喜嚴格按照司機的規則保持沉默,等薛華鼎問他後,他才說話。

    薛華鼎略微思考了一下,斷然命令道:“把車速放慢!如果後面有警車過來,找理由把車停路中間阻攔他們前進。姜秘書,你馬上聯繫省通信管理局局長,必須確保金豐縣移動通信網路暢通。”
彩虹女神 發表於 2009-3-28 01:23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2章

    雷良喜和姜樂為異口同聲地應道:“是!”

    姜樂為迅速地查找省通信管理局局長的電話號碼,雷良喜則緩慢地降低了車速。

    市委書記的車降速了,其他官員的車自然不敢超越,都老老實實地挨在後面,車速自然而然就降低了。前面開道的員警開始還不知道,但跑了三四十米之後也把速度降了下來。

    不少人都以為薛華鼎喝酒喝多了,現在酒發作有點頭暈才降的車速。馬春華、趙子強心裏都暗暗高興,甚至祈禱他最好就此醉了,打道回府。他們知道薛華鼎晚上還要回省城,那就意味著他在車上多呆一分鐘,那麼在現場就少看一分鐘。

    但是,馬春華等人並沒有高興多久,因為他們聽到了車隊後面傳來了很弱但明確的警笛聲。

    馬春華氣惱地罵道:“他的,怎麼這麼不湊巧?”罵完,馬春華對李志星道,“馬上給俞先鋒打電話,告訴他,我們正在前往石灘鎮,讓他們把警笛給關了,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面,等我們過去了才走。敲鑼打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裏發生了大事?”

    不知道內情的洪副主任問道:“老馬,不就是幾輛警車嗎?擔心什麼。”

    馬春華等李志星打完電話,這才解釋道:“你是不知道,剛才前面發生了員警和一些被征地農民衝突地事情。現在農民被驅散了,後面的員警就是來抓那些為首的傢伙的。我們在開會的時候不說了這裏的農民很支持我們的工作嗎?如果讓姓薛的知道我們員警大張旗鼓地過來,那不是我們自己打自己地嘴巴嗎?”

    洪副主任思考了一下,說道:“這些員警是金豐縣的還是市里地?我們剛出來的時候,看到金豐縣縣城裏到處都是員警,我估計我們去查看的現場也有不少員警在維持秩序吧?”

    馬春華只好實話實說道:“我們從市里和其他縣調來了不少警力。”

    洪副主任搖著頭說道:“涉及到市里和其他縣的警力調動,想瞞著薛華鼎恐怕很難。畢竟他是市委書記。”

    馬春華故著輕鬆地說道:“也不是想瞞多久,等這裏的事一完。政法系統地領導就會向他彙報。現在只是儘量做到不讓他看見,眼不見為淨。”

    洪副主任理解地點了點頭。其實。他還不知道有三個被抓的農民死了,他以為馬春華等人僅僅是掩蓋農民強烈反對拆遷的事實而已。

    很快,後面的警笛聲就消失了。

    但是俞先鋒打來了電話,說是要跟馬春華直接彙報。

    馬春華將手機放在耳邊,說道:“你說吧。”俞先鋒說道:“馬市長。時間很緊啊。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照相的傢伙會不會把相機裏的視頻傳到網路上去,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儘快抓捕他。可是,我們如果只跟在他後面跑地話,一時很難跟上。因為我們只能順著他留下的痕跡追,速度肯定慢。唯一辦法就是讓這些員警堵在他的前面。馬市長,你看,能不能讓我們的員警不開警笛。車隊分散開來,過去一輛車之後再過去另一輛車,儘量不讓薛書記注意到?我想他肯定會以為我們的員警是前去他查看現場的,他不會產生其他想法。”

    馬春華說道:“你怎麼這麼……,萬一他懷疑呢?那不就知道我們在拖延上報那件事的時間?下面的時間就不好靈活把握了。”

    發生死亡事故上報的時間是有規定地,雖然當時還沒有像後來那麼要求嚴格,但故意拖延不報的責任還是很大。如果薛華鼎有心拿這個事做文章,馬春華還真為難。

    俞先鋒還要說話,馬春華又說道:“我們也耽誤不了你什麼時間。現在全縣的交通要道不都控制了嗎?只要追蹤了他,他還能飛上天?你可以命令各鄉村幹部,嚴格控制周圍的各網吧,或者乾脆切斷網吧的對外聯絡,直到抓到那個傢伙為止。這個應該不難吧?”俞先鋒道:“時間拖的越久,風險也越大啊。”

    “那就分開行動吧。儘量把聲勢搞小點。”馬春華無奈地說道。

    馬春華和俞先鋒在緊急磋商地時候。薛華鼎也在加緊思考:“舒警官萬一沒有提前找到黃浩煒怎麼辦?自己要不要站出來把黃浩煒接出來?”

    從目前地情況看,市縣二級公安機關的首腦人物都在設法向他隱瞞他們正在抓捕黃浩煒等人地事實。現在玩瞞天過海把戲的人。只有馬春華、王展、俞先鋒等少數領導者,廣大幹警肯定不知道那個被追捕的嫌疑人實際上什麼壞事也沒有做。

    可薛華鼎現在還不想讓黃浩煒和自己的關係曝光,如果其他人知道拍攝視頻的人和自己有親戚關係,而且還是今天一起從市里下來的,那麼,無論自己怎麼解釋,都會被官場上的人認為自己在整手下人的黑材料。

    這就打破了官場的潛規則。整他人的黑材料雖然人人都想做,但也是官員所最為不齒和最為忌憚的。即使黃浩煒拍攝的資料很有用,真的能整到馬春華的幾個得力幹將,甚至能牽扯出馬春華來,但薛華鼎自己還是損失慘重。

    如果因為這事而就此讓福江省的官員人人提防自己,那麼,薛華鼎的損失就更大,甚至有點得不償失。

    如果舒警官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黃浩煒帶到安全位置,這才是最理想地。這樣可以撇開自己和黃浩煒之間的親戚關係。並以這些資料做武器來對付馬春華之流,也可以讓舒警官他們把視頻資料名正言順地交給上級組織或紀檢監察部門。

    最差的情況自然是黃浩煒被員警抓住,資料被沒收、毀滅,而且還被人知道了自己和黃浩煒的親戚關係,以為黃浩煒是自己派來調查的。

    可以說,那是真正的狐狸沒打著反惹一身騷。

    薛華鼎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寄希望于舒警官他們。

    這時姜樂為說道:“薛書記,後面好像有警笛聲。”

    沉思的薛華鼎剛豎起耳朵。姜樂為的手機響了,姜樂為嗯了幾聲後按住送話器對薛華鼎說道:“薛書記。舒警官說他們地二台車就在我們的後面,在他們和我們之間有我們市里地員警車隊。他們正在努力超車往前趕。”

    薛華鼎命令道:“讓他們不管一切前行!一定要超過員警車隊,我們會在前面協助他們。”

    姜樂為不知道薛華鼎說的協助他們是怎麼協助,但還是把薛華鼎的話傳了過去。

    這時,薛華鼎對雷良喜道:“把車橫停在路上。擋住他們!”車隊馬上停了下來。

    馬春華立即下車走了過來,問道:“姜秘書,怎麼回事?”

    “馬市長,是車出了一點問題。雷師傅說發動機的聲音好像不對,方向盤突然有點飄。”姜樂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馬市長連忙說道:“能不能過去二公里,過了前面的路口後再修……”接著他又心虛地解釋道,“我剛才聽李泉說到那裏已經征了地。我們可以去看征地的地方,雷師傅可以檢查車。要不,薛書記坐我的車也行。”

    薛華鼎推開車門,走下車,誇張地松了一個懶腰,說道:“馬市長,這裏的空氣好,正好我們休息一會。剛才的酒真是喝多了。”

    他裝著四處打量的樣子掃了車隊後面一眼,果然在後面遠遠地停了幾輛警車。這些警車沒有像平時那樣響著警笛、閃著警燈耀武揚威的樣子。現在如普通車輛一樣不聲不響地停著。

    馬春華愣了一下,笑道:“沒有喝多少吧?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酒,你可喝了將近一瓶。剛才才幾杯啊。”

    “呵呵,可能是喝急了一點。”薛華鼎隨口說道,“這裏地馬路養護得不錯啊。”

    雖然薛華鼎這是隨口一句話,但馬春華以為薛華鼎在說這條馬路可以作為火力發電站燃煤的備用運輸線。就笑著道:“好是好。就是太窄,只有二條車道。我們的車這麼往路中一擺。其他的車就過不去了。如果火力發電站的運煤大卡車一跑,那其他車就不要想跑起來。”

    其他人也先後下車走了過來詢問情況。前面開道的員警也過來站在雷良喜的身邊,幫助他看發動機,也試著扭了扭方向盤。

    雷良喜將汽車的引擎蓋打開,在那裏左一下右一下地看著,不過,他並沒有動手做什麼事。

    馬路二邊的農家出來了不少看熱鬧地群眾,不過他們不敢過分靠近,只在路邊說笑著,指指點點。員警顧不上看車了,馬上站在路邊擔任警戒,很快,後面壓陣的員警也跑了過來。

    馬春華對薛華鼎道:“薛書記,你看,這會不會出問題。還是安全第一啊,我們是不是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再休息?”

    薛華鼎道:“沒事。你要不說,誰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上午開會趙書記不是說金豐縣治安很穩定,警民關係很好嗎?”

    趙子強尷尬地說道:“是啊,是啊,應該沒問題。”

    馬春華咳嗽了一下,也走到薛華鼎的汽車前,看著幾個司機在忙乎。

    薛華鼎對雷良喜問道,“小雷,沒什麼大不了的故障吧?”

    雷良喜回答道:“現在發動機有點燙,不好判斷,再等一下。”

    馬春華轉身,臉色陰沉地看著隊尾遠處停靠的警車,心裏大罵著薛華鼎,同時給李志星使了一個眼色,提醒他告訴俞先鋒暫時不要讓警車前行。

    等轉過身來,馬春華又是滿臉笑容,問道:“薛書記,抽煙不,來一支吧?”

    “不,頭暈。正好可以下來走走。”薛華鼎揉了揉太陽穴,對司機道,“不用緊張,慢慢來。”

    突然,後面響起了一陣警笛聲,接著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聲音。壓陣地員警連忙朝後跑去,準備攔截那些車輛。

    馬春華更是煩躁,心裏罵道:“笨蛋!是誰這麼鬧地?生怕人家不知道啊。”

    眼睛憤怒地看著後面。

    讓馬春華驚訝的是,耀武揚威過來地是二台進口越野吉普,明顯不是市公安局的車輛。

    這二台車追上路邊的警車之後,並沒有如那些警車一樣無聲無息停靠路邊,而是依然故我地鳴叫警笛朝前走,一直走到了壓陣警車那裏,才被一個員警攔住。但警燈還在閃,警笛還在叫。

    一個武警從車上跳下來,對著那個員警大聲說著什麼。看熱鬧的農民和車隊裏的幾個官員連忙跑了過去。薛華鼎一見,心裏一喜,大聲對姜樂為道:“小薑,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如果有緊急公務就讓他們過來。”

    姜樂為聞言馬上朝後面跑去,幾下鑽進人群中。*
a57095 發表於 2009-3-28 12:19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3章

    沒有多久,那二台草綠色軍用吉普車沿著路肩開了過來,所有的人都為他們讓道。

    因為薛華鼎的車打橫把路面都佔了,這二台車才被迫停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姜樂為馬上上前,對著裡面的警官說了什麼,一個警官連忙跑下來朝薛華鼎立正敬禮:「報告首長!省武警總隊警風警紀稽查科科長汪學志正在執行公務,請指示!」

    薛華鼎伸出手,滿臉笑容地說道:「汪科長辛苦了,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車出了一點小問題。」

    警官猶豫了一下,問道:「可以將車推開一點點嗎?」

    薛華鼎轉身對雷良喜問道:「可以推開嗎?」

    雷良喜連忙說道:「可以!來,大家幫我一把。」

    看著二台武警的吉普車鳴著警笛飛馳而去,幾個官員的臉色都是無光。馬春華說道:「真是囂張!哪有這麼不懂規矩的。什麼執行公務?鄉下哪有武警讓他們稽查警風警紀?」

    薛華鼎也氣憤地說道:「也不知誰給他們的特權,難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馬春華一聽,反而勸薛華鼎道:「薛書記,算了。沒必要跟這些兵痞生氣。他們是省武警總隊的,如果真有大事,我們地方政府肯定會接到通知。他們不可能不要我們公安機關配合吧。我估計他們又是找什麼戰友喝酒啦,一起去打獵啦,污七八糟的事特多。」

    「看著他們這麼闖,我只是有點不舒服,倒沒有真的生什麼氣。我也休息差不多。先上車等一下,如果十分鐘修不好,就讓這麼輛車放這裡。我擠你的車走。馬市長,你沒意見吧?」薛華鼎說完。就朝自己的車走去。

    雷良喜此時又啟動了發動機,幾個司機都圍著它認真地傾聽著。

    馬春華笑了一下,說道:「不生氣好。我先抽一支煙,等下你坐我地車,我可不想污染你。」

    薛華鼎坐上車之後,秘書姜樂為也坐到了副駕駛室。

    薛華鼎看著姜樂為,眼神詢問著。

    姜樂為輕輕地搖了搖頭。

    薛華鼎看了一下手錶,說道:「只要十八分鐘就到我跟他約定的時間了。」

    接著。他按下玻璃窗,對雷良喜道:「小雷,你過來一下。」

    雷良喜連忙跑過來,腦袋靠近薛華鼎,但沒有說什麼。

    薛華鼎小聲問道:「從這裡出發,開快車的話,多久的時間能到騾馬山?」

    雷良喜以為是問他要多長地時間,馬上回答道:「如果不要警車開道,我二十分鐘就可以開到那裡。薛華鼎吩咐道:「走吧,按剛才的車速。」

    雷良喜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王師傅。這應該沒問題吧,聽這麼一下,好像沒有那個異常的聲音了。薛書記同意我再試著開一段時間,你的意見呢?」

    為馬春華開車的司機點了點頭,說道:「剛才我們也沒聽出什麼異常。先試一段路。如果再有那個異常的聲音出現,你不要熄火,讓我們一起為你參謀參謀。」

    「好的。你是老師傅,技術水平高,你說好我才敢動。」雷良喜關上引擎蓋,對警車的司機道,「先用三四十邁地速度開一二公里。」

    「沒問題,我在前面會注意的。就走嗎?」司機客氣地問。

    「就走!」面停靠在路邊的警車也慢慢跟了上來。當過了一個砂石路口之後。它們朝左邊一拐就上了向北的那條機耕路。雖然路況不好,薛華鼎卻看到它們明顯提高了車速,捲起漫天的灰塵。

    雷良喜難得地笑道:「看來他們是憋久了,呵呵。」

    姜樂為淺笑了一下,但見薛華鼎心事沉沉,馬上就收住了笑。重複著又按了一下手裡的手機。從縣城出來後,他就按照薛華鼎的要求。用自己的手機每三分鐘撥打一次黃浩煒的手機。但每次都是系統提示對方的手機未開機。

    姜樂為以為這次又是同樣地內容時,系統提示卻變為:「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候再撥。」

    姜樂為有點不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又重撥了一次,結果系統還是提示對方電話正忙。

    薛華鼎也坐正了身體,從姜樂為手裡「搶」過手機來。

    此時的黃浩煒和廖勝德正在大口地喘氣,當爬到第二座山的山腰時,他們看到了令人驚恐地一幕:幾個警察正在警犬的引導下接近了第一座山的山腳。也就是說警察離他們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如果用望遠鏡仔細看的話,估計警察能看到他們在樹林中穿行。

    黃浩煒不相信地說道:「警察怎麼這麼快?難道我們的船沒有引開警犬?」

    廖勝德自然不知道,只是說道:「你快跑。你跑得快,他們又是抓你的,你一個人跑算了。我就是被他們抓著也沒事。」

    「誰知道,你還打了保安又包庇我,問題也不輕。一起跑!」

    「我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再關幾年。」

    「別廢話,不還有半個小時嗎,有了這半個小時,也許接我的車就來了。」不可能。他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黃浩煒只好閉了嘴,但他還是拖著廖勝德跑:只要沒有被抓住,我就不放棄。

    正跑著的時候,廖勝德指著黃浩煒的胸口道:「電話!」

    「啊——?」黃浩煒顧不上驚訝,猛地把手機掏出去,看也不看來電顯示按下啟機鍵就大聲說道:「你是誰?」

    對方立即反問道:「你是黃浩煒嗎?」

    「是地。你是誰?」黃浩煒重複問道。

    「我姓舒。我是薛書記安排來接你的。你現在在哪裡?」舒警官一邊問一遍示意身邊地另一個武警聯繫省武警指揮中心,請他們幫忙利用手機定位技術鎖定黃浩煒目前所在的位置。

    其實即使舒警官不說,在指揮中心的人早已經在待命。黃浩煒的手機一進入有信號地區域,相關數據就源源不斷地傳到了舒警官助手這裡。

    黃浩煒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問了一下廖勝德然後回答道:「我不清楚具體地名,只知道這裡是騾馬山。大約需要二十分鐘可以趕到騾馬村二組。」

    「好地,你繼續往南跑。你後面有警察沒有?」

    「有!大約相差二十分鐘地路程。他們的速度沒我們地快,不怕。」

    「呵呵,那好。如果你們看到西邊山腳下有綠色吉普車,你們就下來。這裡還沒有其他警察。明白嗎?好,再見!」說完,舒警官掛了電話。笑著對身邊的助手道,「這小子的心理素質還不錯,表現還是很鎮靜。」

    助手笑了笑,說道:「我們現在和他不在同一個手機信號小區,估計我們和他相距三百米到八百米的距離。」

    舒警官點了點頭,對司機道:「繼續朝前開。速度不減!」

    前進了三分鐘左右,助手說道:「我們和他已經在同一個手機信號小區,最大距離為四百米。」

    舒警官對司機道:「注意走路中間,減緩速度!」

    司機遵命而行,車速慢慢降低。

    過了半分鐘左右。舒警官對助手說道:「命令後面地車跟我們拉開距離,放慢速度。我們的車減速至二十邁。」

    助手正向後面的車輛發指令時,舒警官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後說道:「看見我們的車了嗎?」

    「看見了。你們是不是二台草綠色的吉普車?」

    「是的,你們的動作稍微緩一點。盡可能選有石頭的地方走。」

    「好的,我們下來了。」

    舒警官連忙對司機道:「停車!」

    吉普車吱地一聲尖叫,猛地停了下來黃浩煒拖著廖勝德從樹叢中跑下來,很快就衝到了。舒警官很快推開車門,讓二個如泥猴子一樣地人進來。

    車門一關,舒警官命令司機道:「繼續朝前!加快速度。上公路到石灘鎮之後轉田洪縣。後面的車跟上!」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助手說的。

    助手按下對講機,說道:「任務完成,收隊,跟上!」

    黃浩煒伸出手和舒警官握了一下,說道:「謝謝你們。」

    舒警官冷淡地說道:「我們是奉命而來。請少安毋躁。你們必須和我們一起到省城,等情況瞭解清楚之後,你才可以自由活動。」

    「沒問題。」黃浩煒點頭道,然後問道,「車上有水有吃的沒有?」

    舒警官從座位後面拿出二瓶礦泉水和幾袋搾菜、幾個麵包,遞給了黃浩煒和廖勝德。

    黃浩煒大口地啃了起來,對還在忐忑不安的廖勝德道:「先吃吧。沒什麼大不了地。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我保證你沒事。你放心。有事的話,也是我坐牢。」

    這時黃浩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按下手機接聽鍵,對著話筒說道:「姜秘書吧?我已經在吉普車上。好的,你跟他說。」

    舒警官接過手機,語氣不溫不火地說道:「你好。我們會按我們的程序做的。你放心,我們會安全抵達。你們可以直接找我們的上級交涉。再見!」

    車走了一段距離後,前後車就掉了一個個,舒警官的車落在了後面。拉開了至少一百米的距離。

    他們的車沒有掉頭上新公路,而是從小道轉向了一條崎嶇不平地機耕路,然後接近了黃浩煒他們扔衣服的石橋那裡。

    在那裡有不少的警察或乘車或跑步地過來,他們包圍剛才那片山林。

    前面的吉普車停了車,一個武警搖下玻璃對著附近一個跑步的警察大聲問道:「兄弟,你們這是幹什麼?是不是演習?」

    舒警官對正在吃東西的黃浩煒道:「你們趴下!」

    其實二台吉普車都貼了半透膜,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只有從前面擋風玻璃才可以看見一點。

    那個警察走到那輛吉普車跟前,回答道:「我們在這裡圍捕一個逃犯。」

    「就是那個打傷了人地傢伙吧?他怎麼逃到這邊來了?」

    「你知道我們在抓那個傢伙?」警察有點奇怪地問道。

    「我跟你們市局刑偵支隊地王隊長是朋友,他告訴我的。你們忙吧,再見。」

    二台吉普車在眾多警察地目送下上了石橋,一搖一晃地朝舊公路駛去。

    市委書記薛華鼎心裡有事。

    市長馬春華心裡更有事。

    當縣委書記趙子強指揮開道的警車在離石灘鎮還有三公里的地方拐進一條機耕路的時候,馬春華沒有異議,薛華鼎也沒有異議。

    下車之後,趙子強指了指稻田里的標記和一些被推到的茶樹,介紹說這裡的征地情況代表了全縣的征地狀態。

    馬春華裝著認真的樣子看了又看,薛華鼎也裝著心裡無想法的樣子瞧了又瞧。
a57095 發表於 2009-3-28 23:09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4章

    在推倒了茶樹的茶園裡走了走,馬春華裝著聊天的樣子,隨口問道:「薛書記,反正其他地方也是這個樣子。基本就是這個進度,還看不?」

    薛華鼎走了幾步,彎腰撿起一枝枯死的茶樹看了看,說道:「既然你說都是這樣,那我就不看了。過二天我們常委會開會研究一下這個事情,這事已經鋪開,都毀了這麼多作物了,不加快不行。馬市長,那我先走一步。」

    馬春華關切地問道:「你的車沒問題吧,要不要換一台車?」

    「小雷說沒事了,我估計是什麼地方濺進小石頭進去,哪裡有這麼容易出問題的?開始讓他跑慢一點,萬一不行,我就坐警車。」薛華鼎說完還一本正經地跟馬春華握了手,又和洪副主任握了手。

    所有人都恭送薛華鼎和市委秘書長郝國海上車,他們站在路邊向薛華鼎的車揮手告別。\\\\\\

    在薛華鼎的堅持下,只允許縣委書記趙子強的車送他,當然在他車的前面和後面還是有開道和壓陣的警車。

    送到金豐縣的縣界之後,趙子強下車和薛華鼎、郝國海握手告別。

    薛華鼎吩咐司機加快速度往市裡急馳。

    在薛華鼎走後不到十分鐘,馬春華等人也上了車往金豐縣縣城裡趕。

    下車剛上新公路,馬春華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一個電話:「俞書記,那個小子抓到沒有?」

    市公安局局長王展「住院」之後,馬春華就和縣政法書記兼縣公安局局長俞先鋒直接聯繫。在他心裡,他更看重這個單瘦的俞先鋒,對那個除了體胖、忠心之外沒有一點智慧的王展不感冒。\\\\\\

    「報告馬市長,沒有。」俞先鋒老實匯報道,「那二個小子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突然失去了蹤跡。」

    馬春華急忙問道:「在哪裡失去蹤跡的。」

    「在騾馬山南面的地方,警犬和我們的刑警追蹤到第二座山南面山腳的時候。所有痕跡都消失了。」

    「飛了?」馬春華譏諷地問道。

    「我們懷疑他們是被摩托車或汽車接走了。」

    「那猶豫什麼,查啊。」馬春華大聲說道。

    「查了。但我們既沒有發現摩托車也沒有發現其他車輛。但是……」

    「乾脆地說。」

    「我們懷疑經過那裡的二台武警吉普車。^^首發君子堂^^」俞先鋒說道。

    馬春華一愣,問道:「武警的吉普車?就是下午過來的二台吉普車?」

    「我們只是懷疑,但沒有確切地證據。我們不少干警都看見了那二台車,它們還停下來跟我們的干警打了招呼。不過,他們把那二個傢伙運走的可能性不大。」俞先鋒無奈地說道。

    馬春華痛苦地沉默了好久,壓抑怒火問道:「那你們確定已經無法找到那個小子了?」

    「……,估計……,是的,」俞先鋒猶豫了一下之後。肯定地說道,「我認為我們暫時找不到他。」

    馬春華恨不得掐死對面那個傢伙:一群警察竟然一個小子都抓不住,讓他跑這麼遠,結果不見了。^^首發君子堂^^他忍不住罵道:「真是一群飯桶!」

    過了一會,他語氣平和地吩咐道:「你馬上帶相關刑偵人員到縣招待所,我們開一個短會。」

    「是!」

    薛華鼎對剛掛了電話的姜樂為問道:「武警的車現在到了哪裡?」

    「那二台車已經穿過了幾道臨時增加的關卡出了金豐縣,進入了田洪縣地界,正朝省城走。黃浩煒他們二人吃了東西,情緒穩定。」姜樂為回答道。

    「那傢伙情緒不穩定才怪呢,完全是一個機會主義者。」薛華鼎笑了笑。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們會怎麼做呢?」

    沒有人回答他,車裡只有汽車發動機的轉動聲。廖勝德此時已經平靜下來,呼吸已經平緩了,肚子也不餓了。^^

    舒慶國看著金豐縣的地界標牌已經遠遠落在了車後面。就對黃浩煒道:「沒事了,如果累就先睡覺。」

    黃浩煒笑道:「很刺激。好像通過敵人地封鎖線似的。我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興師動眾,我們實在沒做什麼事。」

    「你們沒做什麼事?如果不是觸到了他們的痛處,他們會這麼圍追堵截?」舒慶國也笑著反問道。

    「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如果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幕,當時我就租一台摩托車逃之夭夭了,還會傻乎乎地坐在樹上睡覺?只要過了石灘鎮,地形我就很熟悉了。就是走路爬山也可以擺脫他們。」黃浩煒大言不慚地說道。

    「那剛才你怎麼被他們越追越近了?」舒慶國問。\\\\\\

    「還不是等你們來?再說我肚子也餓了,想吃點東西。對了,舒警官,警犬怎麼這麼厲害,我們坐船過來的,他們一下就找到我們的痕跡了。難道電視裡說的走水路可以擺脫警犬的追蹤不對?」

    「呵呵,你以為警察追蹤就完全依賴警犬?」舒慶國說道,「有時候你們留下的腳印、你們掛斷的樹枝、踩壞地雜草等等都是痕跡。經驗豐富的刑警判斷這些甚至比警犬的鼻子還快。這下見識警察的厲害了吧?」

    「見識了。呵呵,今後要真犯了事還真不好跑。」

    舒慶國和另一個警官笑了笑。那人自豪地說道:「那要看是誰,如果是我們,他們就不一定找得到。」

    「反正也沒有辦法驗證,誰知道你真有本事還是假有本事?」

    「呵呵……」車上的武警包括司機都笑了起來。^^首發君子堂^^

    馬春華走進招待所會議室地時候,俞先鋒、縣刑偵隊隊長、市刑偵隊刑偵科科長、市刑偵隊隊長等人已經坐在那裡等他。

    馬春華開門見山地吩咐道:「俞書記、王隊長,你們二個留下,其他的同志暫時迴避一下。」

    王隊長是市刑偵隊的。馬春華留下的是二單位的頭。聽了他的話。沒有被點名的人馬上遵命離開。

    馬春華坐下後說道:「你們二個說說那個小子到底是拍地普通照片還是拍地視頻錄像?」

    市刑偵支隊的王隊長想不到馬春華不問那個逃跑小子的去向。卻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首發君子堂^^

    俞先鋒則是舒了一口氣。心裡一下踏實了很多,感覺馬春華到底是馬春華,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實質。他比那個王展聰明多了,有了聰明人來領導,應該麻煩會降低到最小。

    其實,俞先鋒沒有想到的是,聰明的領導也最喜歡權衡利弊,更喜歡做捨車保帥的事。

    俞先鋒知道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有些事情到現在還瞞著這個市局下來地王隊長。當時讓他們支援抓捕照相地小子是佯稱那小子不但拍攝了圖像。最主要的是打傷了幾個保安,必須抓捕歸案。王隊長他們到現在還以為嫌疑人主要原因是打人了。

    俞先鋒在得知那個小子跑了之後,對是不是再大規模地追蹤猶豫起來:可以說只要那個小子跑出了包圍圈,那麼繼續派大量人員追捕他就沒有多大意義。****如果那傢伙有心把數字相機裡的資料洩露出去,那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將那些資料發到了互聯網上,

    現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考慮他逃跑後可能帶來的後果。其中他數字相機裡照地資料是什麼類型就很關鍵。

    如果僅僅是相片,那問題不是很大,當別人詢問地時候可以說拍攝者故意找茬,只找警察的問題。

    如果是視頻錄像。那就麻煩大了。因為錄像地話,不但拍攝了圖像而且還記錄了現場地聲音。特別是當時氣急了的王展、俞先鋒都說了不適合身份的話,還有就是當時警察塞那些鬧事農民進警車的時候,有人就已經提醒警察那種將人碼起來的方式不對。最後死地三個農民就是因為人體層層疊壓導致最下面的人窒息而死的。^^首發君子堂^^

    無論是那些動手塞農民的警察還是當時在場的王展、俞先鋒都脫不了干係。

    至於視頻資料可以準確無誤地表明金豐縣的農民非常反對火力發電站項目,而不是馬春華、趙子強、李泉他們所說的那樣。農民迫切希望這個項目落戶那裡。至於農民為什麼這麼激烈地反對,馬春華自然比所有人都清楚。

    聽了馬春華地問話,俞先鋒搖頭說道:「這個很難判斷出來。我已經安排干警詢問了不少當時站在他旁邊的人,他們都說不認識他手裡拿的數字相機,也沒看見他是怎麼操作,只知道他把數字相機掛在胸前,鏡頭對準路中間。那台數字相機式樣比較新……」

    旁邊的王隊長雖然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在意攝像的問題。心裡也開始懷疑嫌疑人被追捕的真正原因,他猜想到估計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做了過分的動作被嫌疑人拍攝到了。

    但他作為刑偵方面的專家,還是發表了他自己的意見:「不管他他拍攝地是視頻錄像還是普通的相片,估計大部分圖像都不清晰。能夠拍攝清晰的地方只是他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

    俞先鋒點頭道:「對,當時空中有霧,稍微遠一點,不說手機拍攝,就是眼睛直接看都不是很清楚。他當時的位置在離路邊十來米的地方,那是一個自行車修理店。」

    馬春華心裡放心了不少,然後問王隊長道:「他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王隊長搖了搖頭:「主要是我們的包圍圈形成太晚。在山林地南邊遲遲沒有人阻擋他們。而村裡地幹部也只是站在村口守著。現在看來,一個可能是他們搭別人的摩托車走田埂路逃了,一個可能是坐武警地車走了。」

    馬春華心裡再次憎恨薛華鼎:車遲不出事早不出事,偏偏在那個時候出事,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看著王隊長問道:「武警的車怎麼出現在這裡?是碰巧還是有計劃而來?」

    王隊長有點不敢說實話,因為警車裡的那個舒慶國警官是他的熟人。是通過幾次抓捕逃犯行動而認識的。

    今天下午他突然打電話來問自己在哪裡。在幹什麼。自己不疑有他,就告訴他說自己在樟樹村抓一個打傷了人的逃犯。當時舒慶國還笑自己一個刑偵支隊的支隊長幹這種抓小流氓的勾當。真是丟臉。他也告訴他說他和戰友來這裡玩,問他什麼時候完工,一起喝一杯酒。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那小子,所以自己拒絕了他。

    王隊長說道:「馬市長,我認為武警不可能是有計劃而來的。說實在話,這個小子並沒有犯什麼大事,如果省武警總隊的人要插手,只要公開跟我們說一聲,我們能把那小子怎麼樣?」
a57095 發表於 2009-3-28 23:10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65章

    見馬春華臉色不善,王隊長知道自己不該為那小子「減輕」罪責,馬上說道:「另外,那個小子完全是一個不懂反偵查知識的人,雖然在開始的時候繞了一個大***以迷惑我們,但其他行為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做法。他甚至躲在一棵大樹上,呆了不少的時間。如果這個傢伙是武警派來的,他們哪裡會派一個這樣的人?」

    俞先鋒也說道:「我們審訊了出租車司機、二個農民,還有才抓獲的那個騎摩托車送他的人,完全可以肯定那個小子是無意中闖見這件事的,並不是有預謀而來。他是要去看望同學。在和保安打架之後,開始還準備步行去石灘鎮,不是那個叫廖勝德的人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我們在追捕他。」

    馬春華點了點頭,承認道:「不說是別人不知道今天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就是我們自己又何嘗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亂子?他應該不是有計劃而來。」說到這裡,馬春華瞪了俞先鋒一眼。

    俞先鋒心虛地低了頭,早晨摔在砂石路面上背上現在還有點痛,他心裡恨恨地說道:奶奶個熊,多死幾個才解我心頭怒火。

    馬春華對王隊長吩咐道:「王隊長,你還是負責繼續抓捕那傢伙,調查他的來龍去脈。爭取在金豐縣內抓住他。」

    「是!」王隊長連忙起身立正。

    等王隊長出門後,馬春華問道:「這事你說怎麼處理?時間越拖對我們越不利。死亡三人的事故必須立即上報,我們已經拖了好幾個小時了。」

    俞先鋒提醒道:「是我們忙於抓流氓團伙耽誤了。」

    馬春華欣慰地拍了俞先鋒的肩膀幾下,然後對外面喊道:「小李!」

    黃浩煒和廖勝德二人被武警直接送到武警總隊的審訊室。不過,並沒有人審問他們。也沒有人為難他們,黃浩煒的手機都沒有被拿走。上廁所也只有說一聲,就可以自己去,沒有人跟著。不爽地就是走廊上有一個武警站崗,不讓他們到審訊室和廁所之外的其他地方去。

    廖勝德小聲問道:「他們會把我們怎麼樣?」

    「誰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是被軟禁了。你怕嗎?」

    「我是無所謂,我是怕你有麻煩。到時候出國都出不了。」

    「出不了我就在這裡找工作。出不出國對我而言也已經是無所謂了。」黃浩煒輕描淡寫地說道。

    薛華鼎的車隊很順利地回到了紹城市。走進市委辦公大樓。不少準備下班回家的工作人員和官員都客氣而膽怯地跟薛華鼎打著招呼,薛華鼎笑著回應著。

    進了電梯,薛華鼎對市委辦秘書長郝國海道:「你盡快把我要的文件送過來。我馬上要看。」

    郝國海點了點頭,說道:「我等下就送過來。」

    薛華鼎嗯了一聲,又對姜樂為道:「你聯繫一下湯正帆書記,瞭解一下警察那邊有什麼進展。告訴他我已經回到了市委。對了,還有請雷良喜馬上把車送修一下,晚上我還要進省城。」

    姜樂為很肯定地說道:「好!」

    郝國海的辦公室在四樓,薛華鼎地辦公室在五樓。

    從電梯裡出來。看著電梯門關上後,郝國海心裡活動開了:薛華鼎的話是什麼意思?警察調動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要問有什麼進展。還有,他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小車在路上出了問題,司機自然知道要送去檢修,還要你市委書記吩咐?而且既然是檢修,哪裡能肯定今天一定能檢修完畢,晚上還要用它……

    心頭的疑雲不少。但郝國海相信薛華鼎沒有瞞自己什麼,否則,他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說。唯一能解釋得通的是,還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而薛華鼎知道。

    「我這個管家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郝國海收起混亂的思緒,進市委辦公室秘書科吩咐道:「李科長。我需要的資料找到了嗎?馬上送過來。」

    薛華鼎坐在老闆椅上,接過姜樂為遞上的熱茶,喝了二口。腦海裡在思考著什麼。

    聽到公文包裡傳出地手機震動聲,姜樂為動作迅速地從裡面掏出手機,接聽舒慶國打來的電話,小聲道:「舒警官,你好。你們到了?好的。行!再見。」

    姜樂為關上手機後,對薛華鼎道:「薛書記,舒警官他們帶著黃浩煒平安到達省武警總隊。他們正在找有關人員,準備詢問黃浩煒他們一些問題。如果沒有其他額外的事。問完之後他們就放二人離開。」

    薛華鼎點頭表示知道。正準備看文件,想了一下,就拿起桌上的普通電話機按起了號碼:「浩煒嗎?……,是我,等下武警要問你一些情況,你有什麼就說什麼,照實說就是。」

    黃浩煒低聲問道:如果他們要我拍攝的東西呢?」

    「你當然給他們。」

    黃浩煒哦了一聲。接著他開玩笑道:「不行。我的數字相機是我朋友的。」

    「呵呵,他們只會從裡面讀取資料。」薛華鼎笑著說道。

    「什麼時候搞完。我可不想長時間在這裡被軟禁。」

    薛華鼎安慰道:「很快地。結束之後你打我電話。」

    放下電話,薛華鼎從桌子右邊一疊文件中隨意拿起一件批閱起來。

    金豐縣公安局的刑偵隊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幾個刑偵隊員圍著王隊長正在分析案情。

    王隊長說道:「現在這個嫌疑犯憑空消失,現場的干警到現在都沒有找出可靠的線索,那麼我們就只能從源頭去挖。先確定這個人,弄清楚他是誰。再來分析判斷他消失到哪裡去了。老徐,你說說你們的調查情況。」

    一個滿臉鬍鬚地中年漢子應聲起來,說道:「根據出租車司機提供的線索,我們做了二方面地調查:一是調查嫌疑犯是怎麼出現在現場的。二是根據出租車司機說,這個犯罪嫌疑人是從原3057廠的子弟,我們就調查這個廠裡讀大中專院校的人誰和他吻合。」

    見大家都在認真聽他匯報。他接著說道:「對於第一個方面地調查,我們在出租車司機指認嫌疑犯上車的地方找到了相關線索。上車的時候,嫌疑犯手裡拿著一張報紙,這張報紙就是在附近一個小報攤上買的。從報紙上找到的指紋中就有賣報人的指紋,基本上可以確定嫌疑犯就是從那裡賣報人指認地小街道步行出來的。

    連接這條街道的有菜市場、五金店、餐館還有什麼電器修理店,在那段時間裡,人流量比較大,只要給我們時間,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查到他是從哪裡出來。現在菜市場沒幾個人了。哪些上午在那裡做生意地小販都回家了,我們暫時只能調查住在那裡的居民。」

    「對於第二個方面,我們已經與省城的幾個中學進行了聯繫。剛才幹警報告說事情進行還算順利,當年3057廠的子弟基本上都轉到了省城地三個中學:第五、十四、十七中學。我們把年齡設置在現在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這個範圍。在這個年齡段地男性青年一共有五百三十二名。其中考上大中專院校包括研究生博士生的共有一百八十七名。只要他地模擬畫像出來,逐個排查地時間不會太久。

    還有一條線索就是我們懷疑那個接應人就是一個叫廖勝德的青年,雖然我們沒有直接證據,但只有他和嫌疑犯通過電話。根據牧鴨人的回憶,基本符合相關特徵。如果是他的話。他有可能為嫌疑犯指引道路,提供逃跑工具,甚至有可能安排其他人騎摩托車在失蹤的地方等他們,然後走田間小路或機耕路在我們包圍圈合攏前逃逸。目前我們已經派人到他家裡、他父母家、他朋友家等地方進行搜尋。」高手們在分析嫌疑犯的情況時,馬春華也在和趙子強、李泉等人在商議怎麼向上級報告三人窒息而死的事情。不過,在之前馬春華已經和王展、俞先鋒商量過,現在地他只是把原來的想法更加完善了一些。然後他們旁邊用敲邊鼓,以提醒的方式讓趙子強寫出了一個大致的草稿。

    忙完這些,馬春華一個人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等待一個人物的到來。

    約定的時間一到,馬春華的秘書就來敲門,報告說賈老闆前來拜訪。

    「舅舅,今天搞定薛華鼎那個小子了沒有?」一個顯得很精幹的中年人一進門就問道。

    等來人關上房門後,馬春華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把事情越搞越糟?怎麼今天出現了幾百人鬧事?」

    中年人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他們不老實了嗎?如果早信我的,讓我多請一些保安人員,事情就更容易擺平了。這次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他們打傷了我十多個保安,我要讓那些人賠得傾家蕩產,看他們今後還跟我鬥,哼!」

    馬春華坐下來,看著遠處問道:「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省裡,那位怎麼說?」

    「我上午和韓副省長談了很久。舅舅你放心。只要你按我們說地做,我保證……」他的話被馬春華一聲咳嗽打斷了。看著馬春華眼裡射出的利芒。來著連忙改口道。「說錯了,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的計劃能實施下去。舅舅你的仕途就平坦了。當市委書記,甚至進省城都是舉手之勞。」

    馬春華聽他用上這個成語,心裡感到有點彆扭,但他並沒有說這個傢伙用錯了。

    他問賈永明道:「你們有必要征這麼多地嗎?最想賺錢也要注意一下輿論吧?」

    賈永明大大咧咧地說道:「輿論?輿論算什麼?它既不能給你錢,又不能給你權。只要電視、報紙上多說說火力發電站建成之後金豐縣所得的好處,保證反對我們這麼做地只是既少數人。

    說實在地,舅舅,我也不想讓別人指著脊樑骨罵啊。還不是你們政府不撥錢下來嗎?如何你們政府按照那個《關於促進火力發電站項目落戶我市的行動方案》撥下資金下來,老百姓哪裡會有這麼多地意見?現在別人都說我賈永明從拆遷費裡賺了的錢,都罵我心黑。

    舅舅,你該知道我實際上倒貼了多少錢吧?我現在真的是希望那個行動方案早點實施啊,否則的話,我公司的流動資金都要往裡面貼,還被人罵。」

    馬春華故意把眼睛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就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征這麼多地,大大超過了火力發電站所需要的征地面積。今天如果不是那個傢伙突然有事要回省城,我們加上洪副主任都難以阻攔他到石灘鎮去看現場。不是老韓打電話給我,我還真的懷疑是你在中間搞什麼鬼。

    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的政策對耕地的保護很嚴格,隨意佔用耕地搞項目的話,我要擔責任的。我現在在幫你們掩著、蓋著,但我能掩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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