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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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2869dq2869 2008-10-1 08:0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226187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4
官路迢迢 第434章 【轉機】Robin謝
  
  蘭永章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賴皮。回去後我會提議召開黨委會,建議將基礎建設的大權交給你,資金怎麼用由你說了算。沒有你的簽字、認可,別人動不了你的錢,我也不行。這可以了吧?」
  
  「蘭書記,我記下了你現在所說的話。」其實薛華鼎這也是激將法,如果真調查出那些項目有前途,別人要不幹的話,他也不怕,他完全可以鼓動自己的熟人、親戚來幹。對於這種投資小的項目,他可不怕什麼失敗不失敗。
  
  大的方針確定了,小的細節也就很隨便地拿定了主意:聯校的五十萬用三十萬作為學校各教室的第一批改造資金,二十萬用來建教師宿舍。老師、鄉幹部旅遊的錢則從鄉政府的帳上劃撥,規定旅遊人數和消費指標,有權利去旅遊而又不願意旅遊的人則可以領消費指標一半的錢。這個人心還是要收買的,萬事開頭難,幫蘭永章也是幫自己。
  
  至於全鄉教學樓改造和建設教師宿舍所缺的資金,由薛華鼎在近期內找縣裡解決。二人稍微估算了一下,也就三十萬元左右的缺口,朱賀年和田國峰應該會給他這個面子。
  
  二人說笑著各自喝完手裡的酒,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他們整整喝了四個多小時。薛華鼎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醉,心裡還有點想喝酒的想法,這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的酒量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當晚,蘭永章就睡在他家。
  
  第二天早上,蘭永章在薛華鼎家吃了早飯,坐著司機小李來接他的車回晾袍鄉主持工作去了。薛華鼎則給朱賀年和田國峰打了一個電話,約好前去看望他們,順便匯報一下鄉里的情況。
  
  朱賀年、田國峰二人很高興地等待他的到來。在聽取他的匯報之前,田國峰首先表揚了他在抗洪搶險裡的表現。朱賀年也讚揚他能吃苦,能與鄉幹部同甘共苦。
  
  這倒讓薛華鼎有點不好意思,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
  
  薛華鼎匯報完自己地工作和鄉里的一些情況後。著重把昨天與蘭永章商量好的事情認真地向二位領導做了匯報。
  
  聽了薛華鼎「雄心勃勃」的計劃,二個領導沒有馬上給出明確的答覆,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朱賀年只是讚揚他敢想敢幹,真心在為晾袍鄉的經濟發展想辦法。
  
  薛華鼎可不想自己就這麼被他們三言二語打發走,裝了他們一人一支青荷煙之後,再次提醒他們自己今天來是為了要資金的,不是來聽表揚的。
  
  朱賀年被「逼」不過,只好笑著對田國峰道:「老田,你看呢?小薛也是第一次向我們提要求。又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我們不好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吧?困難是困難,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啊。」
  
  田國峰自然不會做「壞人」,只是手頭錢少,不敢開大口,就笑著說道:「是啊。現在敢想敢干地幹部是少了,很多幹部少了過去的那種銳氣。朱書記,你這麼關心下面的幹部,關心我們政府方面的工作,我這個縣長要不想辦法。還真對不起你朱書記。只是,晾袍鄉過年不久已經撥走一百二十多萬了,現在又撥一筆款子下去,怕影響不好吧?我們做領導的,要盡量一碗水端平。我想我直接從縣長資金裡下撥一筆下去。朱書記,你認為呢?」
  
  薛華鼎知道田國峰的話也是官面文章,什麼一碗水端平。還不是你們領導說了算。別人最不服也只能私下裡發發牢騷而已。
  
  朱書記點頭道:「小薛,你可要明白我們的難處,主要是縣裡也沒錢。我想你也知道,你本身就是縣裡的幹部,用不著我們哭窮。按慣例,一個縣級幹部下去蹲點,我們縣裡是容許他帶一筆資金下去的。現在田縣長想方設法搞了這麼一筆錢,你可要好鋼用在刀刃上,不要當著唐僧肉給吃掉了。也不要用它來收買什麼人心,要真正用在晾袍鄉的經濟建設上。你今天就回去。與你們地班子人員好好商量一下,寫一個好的計劃上來,就是你剛才匯報的,寫一個可行性報告,具體做什麼事寫清楚,我可不想看到你們買車、建辦公樓。」說著,他又暗示道,「資金要多方面籌集,我們這裡也就幫幫你而已,大頭還是靠你們準備。」
  
  薛華鼎說道:「太謝謝了。我們保證不會亂用。對了。田縣長,這筆資金多大?」
  
  朱賀年和田國峰都笑了起來,朱賀年還用夾著香煙的手說道:「你啊你,不知道的以為你那麼貪錢。我想,我們就是給你私人一百萬、二百萬你也不會太在乎吧?呵呵。」
  
  「當然在乎。」薛華鼎笑道。
  
  朱賀年對田國峰道:「具體數額我們幾個人再碰一下頭。明天上午再通知。」
  
  薛華鼎說道:「好的。不過。你們可不要打發叫花子一樣。給幾個小錢。那我就懶得感謝你們了。」
  
  「多的肯定沒有,我們還有這麼多鄉鎮呢。縣城裡誰不張著嘴,那個柴油機廠……,不說這些事。對了,你是留下來吃中飯,還是現在回鄉里?」朱賀年問道,他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地人。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想我留下來吃你的,那我還是回去吧。」薛華鼎笑道。
  
  「隨便你。我們上午有辦公會,你有空就參加一下,要回去我們也不留你。」朱賀年道。
  
  薛華鼎連忙告辭,他可不想參加什麼會議。開會太無聊,而且現在突然出現在會場可能會讓別人無故猜疑,還是回去為妙----可行性報告可不是一二天能寫好的,需要大量的時間。當然,前提條件是要寫真的,要寫好。
  
  出了朱賀年的辦公室,薛華鼎又順手敲了張清林副書記的辦公室門。
  
  「請進!」裡面中氣十足地說道。
  
  「張書記,忙不忙?」薛華鼎推門後說道。
  
  「薛助理,什麼時候回的?」張清林連忙從辦公椅上站起來。伸出右手滿臉笑容地對著薛華鼎。
  
  薛華鼎馬上緊走幾步,握住張清林的手搖了搖,說道:「剛才到地,找朱書記要錢,想為晾袍鄉辦點事。」
  
  「呵呵,好啊,有想法就好。要到資金沒有?」張清林示意薛華鼎坐下。本來他想繼續坐在老闆椅上地,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出來,與薛華鼎同坐在長沙發上。
  
  「難說。估計錢是有。但數量不會很大,朱書記和田縣長說是還要一起研究一下。等下你可要幫我們說說好話,我們基層的同志真是不容易,沒錢不說還辛苦。有了資金,我們才能帶領晾袍鄉的鄉親父老奔小康不是?」薛華鼎說道。
  
  「呵呵,我是舉雙手幫你,行了吧?不過我們長益縣是窮縣,就是把所有家當都給你,也滿足不了你的胃口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多少,但肯定不是小數。你還是找找市裡。甚至再往上走,那裡才是大頭。」張清林也和朱賀年一樣暗示起來,只是他的這個暗示比朱賀年的暗示明顯多了。
  
  「嗯,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撈錢,我們……」薛華鼎正說著的時候,張清林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就住嘴不說。
  
  張清林皺著眉頭,一邊起身一邊說道:「肯定是辦公室打來要開會地。天天忙不過來。」
  
  不過,當他拿起手機看了顯示屏上地來電顯示之後,輕聲地咦了一下,按下接聽鍵,說道:「張局長,你找我?」
  
  接著就是嗯、啊、哦一通,臉色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最後他說道:「集中全力,把這個案子給破了,實在不行就向市局請求增援。嗯,不要背包袱。這案子有難度,我理解。你放心大膽地干就是,我相信你們能打硬仗。」
  
  掛了機,張清林又在薛華鼎身邊坐下,說道:「公安局張群雄張局長打來的,他說他們接到報案,發現了那個失蹤了的遊戲廳老闆。連人帶自行車沉在渠溝裡。」
  
  「是哪一個遊戲廳老闆?」薛華鼎脫口問道。
  
  「是後一個,那個被人放火,牆上寫了以牙還牙地那個老闆,姓王。叫王冬至。」張清林回答道。
  
  「哦,是不是第一個老闆害地?」
  
  「目前還不清楚,只認定了死者的身份。」張清林說道。
  
  這時,張清林地辦公室門被敲響,在張清林喊「進來」之後。薛華鼎看清來人是縣委辦公室的一個幹事。他對薛華鼎笑了一下,算是招呼。然後對張清林道:「張書記,馬上開會了。」
  
  「我就來。」張清林揮了一下手。
  
  薛華鼎站起身來,說道:「張書記,那我就不打擾了。我現在就趕回晾袍鄉。」
  
  「你回晾袍鄉?那你給張群雄打一個電話,他也正好要到屍體發現的現場,你可以搭他地便車。對了,你自己來車沒有?呵呵,免得搞錯了。」張清林笑問道。
  
  「正好搭他的車。」薛華鼎說道,「我們鄉就一台桑塔納。另一台舊吉普車太舊了,跑不起來。張書記,再見!」
  
  「再見!下次來的時候,我們再多聊一會。」張清林握著薛華鼎的手搖了搖。
  
  接到薛華鼎的電話,張群雄親自開車到縣政府來,接上了他。
  
  「薛助理,什麼時候回縣城的?……,昨晚?嗨,你太不夠意思了。好久沒有跟你喝酒聊天了,你怎麼不喊我一聲?」
  
  「呵呵,幸虧沒有你,昨晚要是你在,我還不喝得趴下?」薛華鼎笑道。
  
  「今天晚上怎麼樣?我就睡在你們鄉政府,我們來一個一醉方休。」張群雄熟悉地開著車,不管紅燈綠燈一路狂奔。
  
  「你不有大案子嗎?脫得開身?」薛華鼎問道。
  
  「嗨,我們也是人,總有休息的時候吧?再說,我是誰,我是公安局局長!呵呵。總不能事事由我動手,那我還不累死?兄弟們也會對我有意見啊。要是他們有空,我還可以找幾個陪你一起喝,方便不?」張群雄局長當久了,說話也開始霸氣十足,甚至帶了一點匪氣。
  
  薛華鼎笑道:「我是想喝,可是不能啊。今天我老婆過來,我吃完中飯就得往回趕,如果不是鄉里事情急,我還不想過去呢。對了,你這案子需要地方配合不?」
  
  「暫時還不需要,有你們鄉地派出所配合就可以了。」張群雄還記著與薛華鼎喝酒,他說道,「看來只有今天中午才行。誰知道我中午有沒有有空?破案的事還真說不準,晚飯我可以抽出時間來陪你,中飯就不一定了。」
  
  「下次有的是機會。你先忙你的,什麼時候空閒下來,你叫我就是。」薛華鼎被他鍥而不捨的精神「感動」了。
  
  「呵呵,那是。只要逮著一次,我們就看誰趴下。」張群雄爽朗地笑道。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5
官路迢迢 第435章 【】 Robin謝

  張群雄很快將車開到了縣公安局門口。車剛停穩,他就快速推門下車,站在門樓下對著裡面大喊道:「王正,小王,刑偵隊走了沒有?」

  一個英俊的小伙子聞聲從大樓裡迅速跑了出來,邊跑邊回答道:「張局長,他們早出發了。你的車剛走,他們的車就出發了。」

  「那好。來,你開車!」說完,他打開後車門,對薛華鼎說道:「薛助理,坐後邊?」

  薛華鼎只好也下車,坐到了後排。他笑問:「要我坐後面,不會是在車上就拉我喝酒吧?」

  張群雄笑道:「呵呵,那倒不是。你不知道現在都是領導坐後面,秘書坐前面。如果我坐後面,你坐前面,那我豈不以下犯上?今後我還想混嗎?呵呵。」

  薛華鼎問:「你也開始窮講究起來了?」

  「我講究個屁。有時任務緊,我一樣跟我的兄弟們坐大巴,擠公共汽車,就是卡車我也坐,一切都是為了工作。不信?你問小王。剛才我是怕你們縣裡的領導講究前後座位,有忌諱。」說著,張群雄掏出了一包煙來,「抽煙不?」

  「不抽。」薛華鼎道。

  「還沒學會?在鄉下工作的人不抽煙,那可比大熊貓還珍貴。你不怕別人說你縣領導高傲?」張群雄問道。

  「我怕他一個鳥!」薛華鼎學著張群雄剛才的腔調說道,「難道老子連不抽煙的自由都沒有?」

  車裡的三個人都笑了。開車的小王心裡還懷疑年輕的薛華鼎到底是不是縣裡的領導,怎麼這麼隨和。但他說話還是小心翼翼。懷疑薛華鼎不是縣領導可以,他可不敢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張群雄面前過於放肆。

  薛華鼎有點好奇地問道:「張局,那個燒死人的遊戲廳老闆有消息沒有?一個大活人能跑哪裡去?」

  張群雄有點尷尬地說道:「還沒有。不過,……,我都懷疑我們內部是不是有鬼,那個傢伙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想起就憋氣。」

  顯然,他不是很願意說這事。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張國俊地痕跡,擱在誰身上都不高興、不光彩。

  薛華鼎沒有再問,和他扯起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們的車跑了很長一段路才趕上了同樣開著警笛、一路飛奔的刑偵隊的車。如果不是晾袍鄉的公路難走,影響了那些車的速度,估計到目的地也追不上。雖然張群雄這部車是進口的越野車。市場價格比朱賀年的那輛新奧迪還高。

  看著擺在渠道旁腐爛地屍體,薛華鼎心裡沒有多少害怕,只是有點噁心而已。經過那次火災事故,他已經對屍體有了相當的免疫力。

  晾袍鄉派出所的人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在屍體周圍設立了警戒線,只有王冬至的老婆跪在那具看不出相貌的屍體前痛哭,一個干警在旁邊看著她。怕她激動起來亂動把現場的相關線索搞掉。

  屍體沉沒的地方離那座橫跨渠溝的石橋有二百多米遠,在屍體和石橋之間有一個小型的抽水機排灌站。這條渠溝的水就是它排干地,岸邊的水痕還在。因為渠溝裡剩下的水很少,在他們面前的淺水裡有幾尾鯽魚在驚慌地游動著。如果不是發現了腐臭的屍體,估計這些鯽魚早被農民抓到了油鍋裡,當著了下飯菜。

  這具屍體還是當地農民今天清早發現的。因為是雙槍時節,一段時間沒有下雨,抽水機把渠溝裡的水抽到正要插秧地稻田里去,水位低下來的渠溝,露出了水底的自行車。

  清早一個在田里勞作的農民無意中看到溝裡的自行車。他感到很奇怪。就小心翼翼地下渠,很快就發現了被壓在自行車下的衣服和屍骨。他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上岸,對著田野大聲喊叫。周圍勞作的農民一下都跑過來看熱鬧。

  因為大家都知道王冬至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知道他失蹤的時候是騎了自行車走的。所以看見了自行車和屍體後,人們心裡都不約而同地將死者認為是這個失蹤的遊戲廳老闆。幾個人還請來了王冬至地鄰居驗證。果然,他們其中的一人認出自行車是王冬至家的那輛。接著又有人認出死者的衣服也符合。

  於是,有人跑出通知王冬至的老婆。有人打電話給派出所報警。派出所的人馬上就向縣公安局做了匯報。

  薛華鼎在現場看了一會,就對張群雄說要到鄉政府去。他受不了那種屍體腐敗發出的臭味,也聽不了王冬至老婆悲慘的哭泣。說真的,他留在現場也只能說幾句要公安人員趕緊破案,搞清到底是落水身亡還是有人陷害而已,在這裡幫不上一點忙。

  聽薛華鼎要離開,張群雄連忙讓王政開車送他回鄉政府。而且還吩咐王政一直跟著薛華鼎,下午直接送薛華鼎回縣城後再過來。這讓薛華鼎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當薛華鼎突然出現在蘭永章辦公室的時候,蘭永章大吃一驚,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請了假又過來。

  薛華鼎回答道:「沒什麼事。我回來是趕寫報告地,縣裡已經答應給我們一筆資金,但要我們拿出可行性分析報告和我們鄉里的請示報告。」

  蘭永章大喜,動作敏捷地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詳細地詢問薛華鼎在朱賀年那裡的情況。等薛華鼎好不容易說完之後,蘭永章才笑著問道:「你就是為這事回來的?」

  「是啊。」薛華鼎說道,「這種報告可不是一二能完成的。我們還要召開一下會議,安排一些人搞這個吧?」

  蘭永章大笑起來,大聲說道:「呵呵,不用。不用。這種報告不說有一車廂,至少有幾籮筐。只要改一下項目名稱,改一下日期,將幾個關鍵數據改幾下。最多改一些語氣就可以了。昨天告訴你了。晾袍鄉以前就吃了三次公路建設地唐僧肉。他們就是把公路名稱改了幾次。圖紙稍微改動一下,然後是幾個數據基本對得上就可以了。」

  薛華鼎先是目瞪口呆。接著問道:「這樣行不行?能不能經得起上面地檢查、審核?要是出亂子就麻煩大了。」

  蘭永章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其他的我不敢打包票,報告這件事我敢拍胸口。實話告訴你,越是窮鄉,寫報告要資金地這個功底就越紮實。為什麼?就是因為我們平時沒什麼大事可幹,一天到晚就是琢磨怎麼爭取到上面的貸款、資金、項目。為了打動領導,這麼多人下了無數的心血。你說這些報告的質量還用懷疑嗎?無論是黨政辦公室、綜合辦公室還是財政所,裡面都有高手,要怎麼寫就怎麼寫。呵呵,保證滴水不漏。可以將它們當範本用。」

  這真是聞所未聞,薛華鼎最後還是說道:「這次我們要有針對性,特別是你昨天晚上提到地那幾個項目。最好是與實際相符。」

  「我知道。縣裡的這幾份報告什麼時候要?」蘭永章不以為然地說道。

  「下周吧。朱書記說明天上午通知我具體資金數額。他們還要開會討論一些,可能不是很多。」薛華鼎實話實說。

  蘭永章笑道:「明天上午?這麼快?呵呵,還是老弟你受領導重視啊。其他人去就是能爭取到資金,也是拖很長的時間,不說一二個月。半個月有音信就不錯了。」

  說著,蘭永章自信地說道:「既然他們要開會討論,這筆資金肯定不會少。如果只是一點點,還開什麼會,用得著討論?朱書記、田縣長就可以當場拍板。」

  薛華鼎笑了,說道:「呵呵,蘭書記。你真是什麼都往好的方面想啊。開會討論未必就是數額大,你考慮過我們三月份就得了一百二十萬資金這個事實嗎?如果又下一筆資金下來,他們能不討論,能不集體做決議蘭永章哦了一下,說道:「呵呵,那也是。別人以為我們晾袍鄉是一個無底洞呢。」

  薛華鼎說道:「蘭書記,既然這裡沒我什麼事,我就回縣城去了。」

  蘭永章點了點頭,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不錯。他爽快地說道:「行,你回去好好休息。到時候我讓人把報告送到你家裡。還有你要到上面去活動的報告。我也會給你準備好。下周你休完假上班你就可以拿。」

  薛華鼎正要出門,突然想起遊戲廳老闆的事,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失蹤的遊戲廳老闆找到了,我剛才去了現場。你聽說了嗎?」

  蘭永章歎了一口氣,收住笑容,點頭說道:「早晨派出所所長汪明潮打電話給我稍微說了一下。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自己落水身亡還是人為殺害的。我心裡也是真打鼓,真不知那次火災是不是就這麼平息了。你到了現場?……,以你的估計呢?是不是自己落水地。」

  薛華鼎想了想,說道:「依我看他殺的可能性很大。他是晚上接到電話出去的。肯定是要他去會見什麼人,深夜裡不可能推著自行車不走大路而走田間小路,到無人的地方去。屍體沉沒的地方離大路那座石橋有不少的距離。只可能是別人故意拖他過去的。而且我看了那條渠溝,就是是滿水的時候,水也最多到脖子的位置。即使是他自己騎著自行車衝到水裡。也可以自己爬上來。那田間小路很窄。走路都困難,不可能騎車。就是能騎車也快不起來。」

  「哦。會不會他從橋上掉下去淹死後漂過去的?」蘭永章說道,「從橋上掉下去,有時水不深也可以淹死人。人陷在淤泥裡慌了神,應付不對就可能被水嗆死。以前發生過這種事。」蘭永章提出了一種假設。

  「不可能是這種情況。如果是漂過去地,自行車肯定在橋下。自行車那麼重,又是鐵的,和人糾纏在一起,漂不起來。屍體發現的時候,自行車還壓著它。」薛華鼎搖頭。

  「哎,我就怕遊戲廳火災中被燒死的那些死者家屬起來鬧事,當時可被他們搞的焦頭爛額。」蘭永章想起那一幕還心有餘悸。

  「不會吧。死者都火葬了,他們都領到了撫恤金,還能鬧什麼。」

  「我也知道是白擔心,可我們鄉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想不到自己抓緊拳頭而來,卻打在輕飄飄的棉絮上。自以為可行性報告很難寫,要花費不少精力,不想被蘭永章這麼解決掉了。

  薛華鼎心裡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早知這樣,打一個電話來就好了。

  從蘭永章辦公室出來,薛華鼎也沒有再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坐著公安局張群雄地坐騎直奔安華市。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5
官路迢迢 第436章 【岳父的安排】 Robin謝

    司機王政這個小伙子嘴巴很嚴,一路上只有薛華鼎問他的時候,他才回答一下,其他時間裡都是認真開車。而薛華鼎也不是多嘴之人,稍微問了幾句很平常的話之後也不再說話,乾脆閉目養神。

    車裡一路安靜。將薛華鼎放在無線電二廠之後,王政謝絕了薛華鼎請他吃飯的邀請,只收下了二包青荷煙就回去了。

    「薛鄉長,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到了。我以為你要吃了中飯才來呢。」當薛華鼎邁進岳母娘梁燕的家裡時,許昆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看他這麼早就過來了,有點意外。

    「鄉里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了。你還好吧?」薛華鼎走在許昆山身邊坐了下來。

    「還行。中午有你陪我喝酒了,正好。」許昆山笑問道,「呵呵,當鄉長的感覺怎麼樣?」

    「很忙,事情很雜。幾乎什麼都要管。」薛華鼎簡單地說道。

    許昆山點了點頭,道:「是啊,當政府官員威風還是很威風,就是麻煩。在鄉里你酒喝了不少吧,他們是不是都是大碗大碗地喝酒?」

    「下面的人都是海量。半斤八兩不醉,一二斤才開始到位。」無意中,薛華鼎說出了一句順口溜。

    「呵呵,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到位。」許昆山又爽朗地笑了。

    「今天不行。我等下還要到省城去接蕾蕾呢。」

    「她要你接什麼?白沙辦事處有的是人送。接她的車和人早就安排好了,你就這裡等她就是。你不喝酒,我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

    「晚上再陪你。我反正在家沒事。接她也可以讓她高興一下。」

    「等她回來,晚上你還敢喝酒?呵呵,吹牛吧。」許昆山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就怪不得我沒陪你。爸。這次出差結果怎麼樣?」

    「不行了。音箱功放地銷售不怎麼好,競爭的廠家太多,雖然我們銷售的量多,但利潤比以前小了很多,價格壓地太厲害。倒是我的光纜和你的蓄電池銷路好。利潤也不錯。看來這音箱、功放的市場要開始退出了。真是花無千日紅啊。」他倒是分出你我了。薛華鼎心裡只有笑,都是你們在打理,我自己有多少錢都不知道。

    「那個網管系統的事情呢?國外那家有回信沒有?」

    「回了!他們獅子口大開,竟然要我們賠償十八萬美元。還拒絕和我們合作。」許昆山回答道。

    「十八萬美元?這麼多。我們答應了沒有?」薛華鼎接過保姆遞上地茶。又問。

    「早著呢。不答應跟我們合作,我憑什麼給他們十八萬美元的賠償?再試探一下,實在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們就不理他們了。十八萬美元,他們想得美!以為我們是國外大公司,隨便就能賠?呸!」許昆山激動地說道。

    「呵呵,那你怎麼躲開他們的索賠?」有了許昆山的籌劃,薛華鼎一點也不急,似乎這十八萬美元與他無關似地。

    「那還不容易。把現在這家公司給註銷了。我們再成立一家公司,十八萬美元相當於一百多萬人民幣,老子這麼多人要搞好久才賺得到。我要讓他們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不但賠償得不到,連市場都要擠壓他們一塊。」許昆山一副成竹在胸地樣子。也呈現出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

    「啊----。註銷?虧你還是一個大老闆。」薛華鼎想不到他用這一招。

    「大老闆怎麼啦?我的錢也不是隨便就浪費的。反正朱瑗她們當時用的是自負盈虧的子公司,不說是國外的混蛋拿我沒辦法。就是國內的人想找我的麻煩也沒那麼容易。真是敬酒不喝喝罰酒。好心好意跟他們合作,他們還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許昆山完全是大義凜然地樣子,好像他比被侵權的人還有理,「華鼎,我有一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薛華鼎笑道:「你說,我幫你參考一下。」

    「什麼參考一下,你要拿主意。我想把這個網管系統當一件大事來抓。新成立一個電信技術開發公司,專門做電信行業的配套系統。包括網管系統、電信資源管理系統、計費系統、監控系統。對了,現在有一個叫機房環境監控系統,你知道不?就是監控機房環境和設備的,有的廠家叫它什麼動力環境監控系統。市場還很大地,今後移動通信發展起來之後,移動基站特別多,不但需要大批蓄電池,也需要這種監控系統。」許昆山顯然已經經過了不少地調查,說起來還頭頭是道。

    薛華鼎說道:「好啊,繼續由朱瑗負責這一攤子嗎?」

    許昆山搖頭道:「不行。他們二口子是高級知識分子,老師出身,只適合搞技術。她們自己也提出不當什麼總經理、副總經理了。我看朱瑗就不要搞行政和銷售了,只搞她的技術。倒是她老公可以搞,我地意見是讓蕾蕾管這一攤子。她不但對移動、電信的技術瞭解,對計算機、網管等方面的技術也瞭解,由她來抓,你協助她。」

    「我?我現在哪有時間搞這個?」薛華鼎連忙搖頭。

    「我還不知道你這個二十六歲的副處長幹部下到鄉里是幹什麼的?也就是過渡一下,讓你好好瞭解一下下面的情況,又不會真的讓你這個縣長助理主持多少事。那個鄉黨委書記也不會讓你很忙吧,我估計他還要巴結你這個假下級,你哪裡有那麼多忙的事?」許昆山輕蔑地問道,「你的時間就那麼寶貴?其實也只是公司前期開始地時候要你幫幫忙,等她上路之後。你就可以放開忙你自己的。」

    「不行!我現在是最忙的時候,我跟你說,我正準備在我們鄉搞幾個項目……」說著。薛華鼎把相關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聽了薛華鼎地話,許昆山沉思了一下,說道:「哦,他們還真把你當主力?是你自己主動攬的差事吧?這樣也好,有想法比沒想法。你的那些關係也要經常走動走動。既然你有事,那你就幹好你的事吧。什麼時候我邀幾個沿海的人過來到你們鄉考察考察,看你們那裡有什麼好地項目沒有,實在沒項目。看能不能開發一點旅遊資源。我想你們靠近長江,總能規劃出一個好的臨江風景區吧。」

    薛華鼎笑道:「好啊,到時候我請客。聽說我們那裡的蓮藕味道很不錯,又香又脆。」

    「呵呵,蓮藕算什麼。最好吃的還是那個什麼皇絲鯉,如果有那玩意,只要運到香港、廣州,保證利潤高。」說著,他張大嘴巴吧嗒幾下。露出一副好吃地樣子。

    薛華鼎道:「你才吃了不久吧?一年才捕撈三次,想吃地話,你就耐心地等到過年的時候吧,呵呵。……,那玩意我也知道利潤高。可惜一直無法人工繁殖。養到其他地方就死。無法生產出更多的,就是黃金價格也因為量少沒什麼搞頭。」

    「你們不是有人工雜交的嗎?味道雖然差一點。但也味道不錯。」

    「算起來成本也不低,而且不適合長途運輸,三四天就變味,產量也不是很高。它們只能一代遺傳,到第二代就差了。我看能不能想一個辦法,在普通的鯉魚火鍋裡面放一二片真正的皇絲鯉肉,也許整個火鍋的味道也不錯。」薛華鼎想出一條「損人」的辦法。

    「呵呵,可以試一試,真要味道好,也未嘗不是一個特色菜,讓那些飯店去試。」

    「問題是我們那裡窮,沒幾個人吃得起這麼貴的菜。那魚又不是我們鄉產地。我們鄉一點實惠也撈不到。」

    翁婿倆正說得高興的時候,梁燕下班了。她笑著問道:「你們二個笑著這麼歡,又想出了什麼損招?」

    薛華鼎喊了一聲媽之後,只是笑了笑。

    許昆山則說道:「在和你寶貝女婿出謀劃策呢。現在他們縣裡的領導要把他當主力使,我幫他搞幾個項目看怎麼樣。」

    梁燕冷哼了一聲,說道:「哼,當主力使?怕是上了賊船吧?一個副處級幹部,到一個鄉里去吃什麼苦。抗洪搶險差點淹死了。要我說啊,你們二口子在電信干算了。反正你們又不缺錢,只要舒服就行,懶得操這些心。二十六歲當副處級,說是說升的快,那是你在電信的機遇好。要按你在長益縣地這種搞法,說不定明年當村長,後年到村民小組當組長,過幾年就只能當家長了。」

    許昆山大樂,哈哈大笑起來,接著說道:「哈哈,怎麼,你不想讓他當官?這小子當然要磨練磨練,按我地想法,最好是三十歲才到處級才好呢。才二十多歲上位太早了對大家都不好。你以為現在是國內戰爭的時候,十**歲就當師長、當軍長、當司令?與其今後不動不跳,還不如現在多吃點苦頭,在同僚中說話都硬氣些。」許昆山說到這裡,就對著廚房喊道,「小王,可以開飯了。」

    梁燕一邊往洗手間走去,一邊說道:「你們男人地事我不管,但你們二口子也該安定下來。你爸爸媽媽想孫子也想破頭了吧?」

    許昆山連連點頭道:「這真是一個問題,結婚也有幾年了,我也該當外公了。」

    聽了他們二口的話,薛華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國外的兒子:他現在在幹什麼?一輛富豪商務廠去了省城。因為事先沒有打電話給許蕾,所以她出了機場口看見薛華鼎站在前面笑的時候,大吃一驚。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今天才請假的嗎?」許蕾高興地問道。

    「呵呵,想你了,只提前了幾個小時。不歡迎?」

    「不歡迎。給!」

    薛華鼎接過許蕾的行李,二人說笑著上了車,不急不慢地回到了安華市。時間就在相逢的快樂和大家都明白的勞累中快速流過。

    他們大部分都在家裡,間或也到工作的車間走一走。在安華市已經建了二處生產基地,音箱、功放、停電寶都在原無線電二廠的廠區在生產。而蓄電池則在郊區一個新廠區那裡生產測試。

    許昆山再次把他的想法說給了許蕾聽,朱瑗二口子也遵命趕了過來。一致同意將原來的那個子公司人為「倒閉」,其資產全部轉移到新公司裡面。新公司由許蕾牽頭組織,朱瑗只負責其中的技術培訓和軟件系統功能測試。開發的產品包含原來的交換機網管系統、電信資源管理系統,增加計費系統和機房監控系統。當然,這次肯定吸取教訓,不再原封不動地「參考」其他公司的軟件。

    朱瑗的丈夫則幫助梁燕管理音箱、功放的生產。薛華鼎的同學管理停電寶、收音機的生產。梁燕則安心管理蓄電池的生產。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5
官路迢迢 第437章 【見廳長】 Robin謝

  在溫柔鄉里享受了幾天,等蘭永章將有關資料準備好交給他之後,薛華鼎就開著無線電二廠那部富豪商務車帶著許蕾直奔省城。蘭永章在送了一大疊裝訂整齊的資料外,還讓人送了不少當地的土特產過來,讓他帶到上面去。當然,這些土特產有的是晾袍鄉產的,有的則未必,只是借一個名罷了。

  對於跑項目,薛華鼎和許蕾都不熟悉,雖然長益縣政府裡有人相當熟悉相關途徑和手續,上次柴油機廠就是他們運作得到了三千萬元的扶植資金,說明他們向上爭取資金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強。

  但薛華鼎不想驚動他們。這倒不是說薛華鼎想在這事上向縣裡的人展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主要是他不想讓縣裡的人知道自己跟省委胡副書記的關係不同一般。這種與上面高官的關係還是讓別人慢慢知道為好,過分的宣揚對自己的前途沒好處,也為別人所不齒。

  除了那個考慮外,最主要的一條是薛華鼎有一個經常來往的朋友----魯利----在省財政廳預算處當一個部門的頭。而且許蕾和魯利的老婆姚甜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聽說許蕾過來了,就喊著要到安華市來見她。於是,許蕾乾脆搭薛華鼎的便車來到了魯利家看望姚甜和她的兒子。

  人們都知道,全省大的項目基本上都要經過財政廳這一關才能拿到錢。如果說世界上誰最熟悉項目的運作,誰最知道哪些途徑最容易爭取到資金,那麼財政廳說他是第二的話,其他單位的人就沒人敢說第一了。

  在來之前,薛華鼎就在電話裡把相關情況跟魯利說了,魯利也幫他出了一些主意並跟他的領導通了氣。雖然魯利沒有打包票說一定給晾袍鄉多少錢,但他保證說肯定多少能幫薛華鼎的項目爭取一些。這讓薛華鼎沒出門就多少有了一點底。

  薛華鼎二口子一進屋。相互問候沒多久,魯利就主動要薛華鼎把那些報告給拿出來。他稍微看了一會,就帶著薛華鼎出了門。

  魯利縣長已經和薛華鼎一樣是副處級幹部了,只是他是帶括號的副處級,目前人還在在統籌科當科長。內部消息已經傳下來,他不用多久就會成為名副其實地預算處副處長。

  魯利看了看薛華鼎的座駕,問道:「你牛啊,富豪車都開起來了。這是真正的瑞典進口車吧?估計全省就只有你這個鄉長有這麼拽吧?看得我直流口水。」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眼裡並沒有什麼羨慕的神色。

  薛華鼎笑道:「靠。我最牛也是你的司機,能牛到哪裡去?你什麼時候買私家車?」

  「你笑我?我只有死工資,哪裡能買得私家車起?」魯利笑道。

  「你是在暗示什麼吧?」薛華鼎笑問道。

  「呵呵,是暗示又怎麼的?你不會送我幾百上千萬吧?我還真敢收!丫的,你送不送?」魯利一拳打在柔軟的沙發上。

  「你想得美。……,你還要幾周才有專車坐,魯處長大人?」

  「哎,誰知道。以前說葉處長升了副廳長,俺就有戲了,可俺等了這麼久了。怎麼就沒人把調令給我送來呢?」魯利「俺」、「我」亂用著,繼續開著玩笑。

  「你要升了處長就好了,這一點點錢乾脆你自己給我批了得了。我還真不想去找你的其他領導。我膽子,臉皮又薄,找領導不好意思。」

  「呵呵,你臉皮薄、膽子小?媽地,一個鄉長直接找到省財政廳廳長級別的幹部了。還膽子小?我算服了你。往右拐!開快一點好不好,反正車又不是你的,刮壞了有什麼關係?」

  「呵呵,你這傢伙心裡不平衡啊。」

  「可不是嗎,我比你早工作多年,你又是房車又是別墅的。我在夢裡都殺過你多次了,呵呵。」

  「說真的,你看我帶來的報告有什麼問題沒有?」薛華鼎有點擔心地問道。

  「中規中據,沒什麼問題。再說,報告寫的最好。如果不切實際,沒有什麼操作性,那也是假的。關鍵不在紙上,而在你的報告有實際效果沒有。真要能改變你們鄉的落後面貌,能夠為你們那裡地農民經濟發展帶來好處,報告通過的可能性就大。」

  當魯利帶薛華鼎進了葉副廳長的辦公室時,葉副廳長熱情地迎了從辦公桌後面迎了出來。那架勢比縣委的張清林副書記對待薛華鼎還要熱情。估計也是葉副廳長不是薛華鼎的直接領導,所以就不那麼在乎自己的身份吧。

  「小薛,請坐。呵呵,好久沒見你了。怎麼。不想交我這個朋友?第一次見面,就再也沒見過你了。那一次你們可真是轟轟烈烈啊,差點把我和張處長嚇壞了。」葉副廳長熱情地說道。

  聽了他熱情的話語,薛華鼎心裡放心了不少,他這個態度應該會打發自己一點資金地。

  薛華鼎笑道:「就是因為第一次的印象不佳。嚇壞了領導。所以我就不敢來了。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同魯處長說不知道您會不會批評我呢。我可是麻著膽子來的。」

  「呵呵。傷沒問題吧?」葉副廳長看著薛華鼎的胳膊說道。

  「早好了。謝謝您的關心。」薛華鼎衷心說道。

  魯利和葉副廳長的秘書一起在旁邊為薛華鼎和他自己泡茶。

  「坐,坐下說。你是我難得一見的後起之秀,在我腦海裡印象深刻。到底是年輕人,看得開。趙秘書到貧困縣當縣委書記去了,你走的更遠,到鄉里當鄉長去了。呵呵,你們二個年輕人好像比賽似的,都放棄自己優越地條件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好!你們都是想做出一番實實在在的成績吧?你們這種不計名、不為利的性格我喜歡。還真是是胡副書記教導有方啊。」葉副廳長說道。

  薛華鼎聽了葉副廳長地話。知道是他誤解了,他以為自己下到鄉里是省委胡副書記的安排,就如趙秘書一樣。對於這個美麗的錯誤,薛華鼎當然不會傻子似的糾正,而是繼續保持這種神秘,讓葉副廳長繼續誤解下去。薛華鼎模稜兩可地說道:「胡副書記確實是嚴格要求他身邊的人。不過,我之所以下去代理一段時間的鄉長,主要是我本人經驗不足,沒有什麼從政地經驗。腳踏實地還是好一點。」

  葉副廳長以為薛華鼎說的這話是胡副書記說的。就說道:「腳踏實地是對地,但要說你經驗不足,那是領導的嚴格要求了。你從一個縣郵電局地底層幹起,也算是一部一個腳印了,好多幹部還沒有你有經驗呢,他們還不一樣工作得很好,一樣帶領人民群眾發家致富?我聽魯處長說,你下去後經過調查研究,想出了一些措施,只是在資金上有所欠缺。是嗎?」

  薛華鼎想不到葉副廳長自己主動提起這事,連忙說道:「是啊。我所在地那個鄉農民的日子實在太苦了,種地菜由於交通不便而爛在地裡,連鹽錢都換不到。那些質量很好的土特產還有他們飼養的牲畜、家禽都只能自己養自己吃,換不到一點錢。以前大集體的時候,政府還在當地設了一個什麼肉食站來收購生豬,多少能換點生活費。現在肉食站沒有了。農民賣豬都困難得很。他們趕著豬要走一整天才能到附近的鎮上賣掉,你說……,哎。」

  說到這裡,薛華鼎沉痛地搖了搖頭:「看到這個樣子,我這個小小地芝麻官心裡真是急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其位尸位素餐就不對,葉廳長您說是不是?您也知道,我們縣裡又是貧困縣,一年下撥到我們鄉的資金連幹部職工的工資都無法解決,還談什麼發展?葉廳長。我知道您心裡想的都是農民,也關心農民生活,你們廳裡加大了對農業的扶植力度。您就幫幫忙,給我們鄉稍微解決一點修路的資金、電力線擴容的資金,我代表我們鄉地農民感謝您。」

  葉副廳長笑道:「小薛,你就別給我戴什麼搞帽子。我是想幫你,我也是看在你一心想為當地農民謀福利的份上幫你這個忙。不過,你也知道,這資金是國家的,不是我們廳的。更不是我的。我們朋友歸朋友,一些手續還是要按正規的手續來。你看呢?」

  薛華鼎馬上說道:「那是當然。剛才在路上魯處長也跟我說了,提醒我說葉廳長是一個既幫助朋友又嚴格按程序辦事的好領導。這不,我為了這些項目,組織了不少專家到我們鄉里進行了科學而嚴謹地調研。認真地寫了幾份可行性報告。麻煩你們廳裡審查一下。」

  葉副廳長接過薛華鼎的報告。裝著認真地看了看,然後又翻了翻。笑道:「呵呵,你的胃口不小啊,報告都好幾份。」

  「只有一份總的報告,其他是附件。沒辦法,我們那裡地基礎太差。除了這幾個項目,我還希望領導能給我們幾個好的產品項目呢。你們站的高、看的遠。我們局限在那個地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更好的項目來。」薛華鼎道。

  「我看你這幾個項目還是不錯嘛。磚瓦廠、蓮藕加工廠、小型收割機廠……,嗯,算是因地制宜。你看這麼樣好不好,你讓人評估一些這些項目的可行性,然後我們根據他們的評估情況組織一些人到你們那裡實地調查一下,等他們簽署意見之後,我們廳裡再開會討論。具體的一些事情,你就找魯處長聯繫。怎麼樣?」葉副廳長將報告交還給薛華鼎。

  薛華鼎一愣:感情剛才你說的這麼好,是在跟我打哈哈啊。我以為資金馬上就可以到手了呢。

  不過失神祇是一瞬間的事,見葉副廳長望著他,薛華鼎連忙說道:「好地,那我就先告辭。什麼時候您有空,請您到我們那裡指導指導工作。我們條件不好,但風景好,沒什麼污染。你看,我這裡從我們鄉提來的糖醋蓮藕、醃洋姜,味道真的不錯,是無污染的綠色食品。一點點心意,不成敬意。」

  「好,我們大家嘗嘗。謝謝你了。」葉副廳長一邊接過薛華鼎帶來的幾個罐子裝地農產品,一邊站了起來。

  薛華鼎也只好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包裝不怎麼好看,但味道真宗。只要領導下撥一點資金搞好了基礎建設,它們地銷路肯定不錯。就能解決不少農民的溫飽問題。」

  「呵呵,你還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

  告別客氣地葉副廳長,薛華鼎跟著魯利到了他的辦公室。門一關上,薛華鼎就急不可耐地問道:「靠,有戲沒戲?怎麼還有評估還要實地調查?」

  魯利大笑起來,說道:「呵呵,你以為我們財政廳是私人企業,老總一開口就幾百上千萬地給?做夢吧!你也應該知足了,別人跑上跑下,奔波半個月連廳級幹部的邊都沒有粘邊,你一來就見到了我葉廳長,還拉了我這個小弟為你跑腿。薛華鼎,我看你挺會拍馬屁的嘛,剛才一連串一連串的馬屁拍下來,連我這個旁邊人都感到臉紅,你卻泰然自若……,哎喲!」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6
官路迢迢 第438章 【省委副書記】 Robin謝  

  魯利繼續說道:「我們廳裡下撥的資金都必須處於監管狀態,除了事先要調研,事後也要監督,還必須有項目的反饋情況。我們的資金可不像民政廳的那些扶貧資金、救助資金,他們的資金很多時候都是一次性到位,用完了也就用完了。我們的資金一般都是隨著項目的進展情況分期分批的下撥。項目進度沒有按預期的發展,或者中間出現了違規挪用、貪污等問題,我們還要收繳上來或者停止後續資金的下撥。你們地方官員要政績,我們的資金撒下去也要有效果。對不對?要是隨便把資金往下一扔,那不知會害死多少幹部。」

  薛華鼎笑著說道:「我知道大致套路,但剛才進去聽了葉廳長開始說的話,我就以為你們會給我開後門,葉廳長會拿起筆在我的報告上刷刷刷地寫上幾筆:同意,下撥一千萬元資金,請魯大俠執行。呵呵……,那該多妙!哎,最後還是走正常的渠道來,就如大熱天被人淋了一身冰水一樣,一下暈菜了。」

  魯利笑道:「你還真以為這是正而八經的正常渠道?正而八經的渠道我會被我們葉廳長派來給你當小弟?大小我也是一個芝麻官,專門為你打前站,夠意思了吧?要是其他人,我們有人過問一下那些項目就不錯了。你不要得了好還賣乖,我們葉廳長還是幫你的大忙的。」

  薛華鼎笑了笑,將報告一股腦塞給魯利,說道:「那是,那是,我知道!那我就把它們交給你了。如果沒有爭取到資金,我就只找你。」

  魯利理都不理,說道:「那就看誰拖的久。呵呵。全交給我?沒門!」

  「啥意思?想偷懶啊。對了,你有什麼高招沒有?我想盡可能縮短時間,早一點爭取資金到位。」薛華鼎問道,誠懇地說道,「你是此中老手,這類事情遇到的多,能不能指點一

  魯利意味深長地問道:「你說呢?有些事情是說不准的。」

  薛華鼎想了想,用右手指了指天花板,見魯利笑而不語。就說道:「那我現在也不能保證啊。我還是先聯繫一下,有了消息我再告訴你。除了這個,還有其他好辦法沒有?」

  「呵呵,先試了這個再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魯利拖著腔調說道。

  「我想快點。拖久了不耽誤你時間嗎?」薛華鼎推了魯利一下。

  「沒關係,我願意效勞。我不是你的小弟嗎?」

  「那行吧,就怕今天聯繫不上。」

  「不急,不急。哪個項目不是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搞定的?」魯利將薛華鼎地資料放進身後的書櫃裡,問道,「今天中午我們二個去吃苗家火鍋?你老婆和我老婆就讓她們在家裡算了。」

  「苗家火鍋,好吃嗎?是不是真的苗族人做出來的?」

  「好不好吃難說。現在什麼菜都是時髦一段時間,過幾個月最多半年就沒人吃了。呵呵,是不是苗族人我也不知道,反正只有那些年輕的女服務員穿的是苗族的民族服裝。」魯利不以為然。

  薛華鼎反對道:「中午吃飯不喝酒沒什麼味道,下午你要上班,喝酒的話不太好。晚上我們再吃吧?等下我還要找幾個在省城的熟人呢,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不知他們怎麼樣。」

  「那好,中午乾脆在我們食堂吃飯算了。你這些報告帶了幾份過來,等下要找人地話,你要帶一二份過去。」

  「你放心,我包裡還有。我也不在你這裡吃中飯了,我現在就走。」薛華鼎拍了拍皮包。

  「那我就不虛留,祝你成功。」魯利起身相送。

  從魯利的辦公室出來,薛華鼎站在財政廳大院裡的路邊按下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已經好久沒聯繫了,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

  電話打通很久都沒人接。薛華鼎以為對方不接的時候,卻傳來了一聲:「喂!哪個?」「你好,我是薛華鼎,請問你是徐秘書嗎?」薛華鼎客氣地問道。

  「薛華鼎----?」對方重複了一下薛華鼎的名字,接著試探的口氣問道,「你是安華市的薛華鼎?」

  薛華鼎說道:「是的,我們以前見過一面。趙長寧帶我找的你。過年的時候,我打過你地電話。」這個徐秘書是省委胡副書記現在的秘書,代替已經下到縣裡當縣委書記的趙秘書。當時,趙秘書臨行前將薛華鼎告訴給了他。只是胡副書記通過趙秘書的口告誡過薛華鼎,除非真有什麼事才通過徐秘書找胡副書記。

  薛華鼎因為沒有什麼大事要驚動一個高高在上的省委領導,所以就一直沒跟徐秘書聯絡過。今天這事不是魯利提醒,他還不準備找這個高官,想到這麼久沒見過胡書記了。現在的事也完全是公事。所以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給徐秘書掛了一個電話。

  「哦,還真是你。呵呵,這就巧了。」徐秘書笑著說道。

  薛華鼎不知道他嘴裡說地這就巧了是什麼意思,正準備問的時候,徐秘書卻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現在在白沙市,想找胡副書記匯報一下情況。」薛華鼎見徐秘書問的中規中矩,知道他現在有事,也就很認真地回答道。

  「哦。」徐秘書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說道,「胡副書記現在正在會見客人,等他有空的時候我幫你問一下,你等我電話。如果他能抽出空來,你下午二點半左右到省政府來,沒問題吧?」

  「沒問題。麻煩你了,再見!」薛華鼎連忙說道。

  「再見!」徐秘書說完就掛了電話。

  薛華鼎將電話收進褲袋之後,又返身上了樓。本來他準備去找郵電管理局的姚主席和郵政儲匯局的局長唐康,看望一下久未見面的老領導。但徐秘書已經約了一個時間,也不知道徐秘書什麼時候打電話來。所以乾脆哪裡都不去,就在魯利的辦公室等。

  徐秘書能夠這麼說肯定是有一定把握,估計胡副書記在下午二點半之後有空,而且胡副書記不會拒絕見自己。這些秘書都算人精之類,如果他沒底或不瞭解長官的心思,他也就不會跟外面的人約什麼時間。只是薛華鼎心裡還是不明白徐秘書所說地「這就巧了」是什麼意思。

  看到薛華鼎去而復返,魯利放下手裡的報告,問道:「熟人不在家?」

  「沒聯繫他們,現在情況有點特殊。沒時間去找他們。我還是在你們食堂吃中飯。而且要早一點吃,免得誤事。」薛華鼎邊說邊眨了二下眼睛。

  「哦,有戲?」魯利笑問。

  「也許吧,還不一定呢。」

  一到下班時間,他們二人就迅速下樓到財政廳的食堂很快地吃完了飯,然後二人又回到到了辦公室,一起等那個電話。

  徐秘書倒沒有讓他們失望,下午一點鐘的時候,他就打電話過來了,要薛華鼎在下午二點半到胡副書記辦公室見他。知道薛華鼎很少到那裡去。他還提醒他在二點左右到傳達室那裡,他會讓人來接他上去的。

  等薛華鼎掛了電話,魯利也是很高興,說道:「薛華鼎,你真是牛人。臨時想見他就能見到他。我估計一個地市的市長也不一定有這麼幸運吧?」

  「還不是機遇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正好有空。」薛華鼎道。

  「帶點什麼東西去不?我辦公室和我家裡都有現成的,沒有必要再買。反正你又不是行賄。意思一下就行了。」魯利推心置腹地說道。他同時起身打開他身後的那個鐵皮櫃,裡面有不少玩意:香煙、酒、皮帶、皮夾……,看起來都很精緻。

  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你這種東西,價格不高不低,很不合適。我還是帶我這次帶過來的土特產最好。我可是為農民謀利地,讓他嘗嘗農民田地裡地東西,這比什麼都好。」

  「呵呵,算你狠。那些玩意拿給一個省委書記吃,你就不怕省政府保衛部門把你的給扔了?」魯利笑道。

  「這樣才顯得真實呢。說不定我還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一個全新的印象。我想現在沒有人送這些玩意了吧?這叫有特色,有特色的東西領導就容易記住,魯處長,你說是不是?呵呵。」薛華鼎也開著玩笑,與魯利在一起,薛華鼎有一種難得地輕鬆感。

  薛華鼎說幹就幹,辭別了魯利,他開車直奔魯利地家裡。將存放在他家的土特產選了幾樣外表好看地放進車裡。許蕾和姚甜聽說薛華鼎將這些東西送給省委副書記,先是大驚,然後勸阻。勸了二句。見薛華鼎檢查,許蕾也就沒有再說,轉而勸說姚甜。

  薛華鼎沒有在哪裡耽誤多少時間就提著土特產進了省政府,坐在徐秘書地辦公室閒談。談著談著,薛華鼎就好奇地問起徐秘書那句「這就巧了」是什麼意思。

  徐秘書笑著說道:「哦。是這樣的。今天上午。你們安華市寫了一個內參過來,裡面有一篇文章說起你們那裡抗洪搶險的事。裡面表揚的先進個人裡面就有你的名字。裡面說你是一個縣長助理、代理鄉長,你還親自下水找管湧,排險情。還說你是第一個帶民工趕到出事現場的領導。我和胡副書記感到很奇怪,他說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不知道你現在的工作怎麼樣。呵呵,沒有多久,你就打電話來了。這不是巧合嗎?」

  薛華鼎驚訝地說道:「這種小事也捅到省裡來了?我還真沒想到。」

  「等下胡副書記有好多事要問你,你做地事還真是讓人奇怪啊。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在安華市電信局當……,當局長助理吧?怎麼又到了政府這邊?過年的時候打電話也沒聽你說起過啊。」徐秘書問道。

  「我一個小蘿蔔頭,哪裡好意思說這些事。再說,過年的時候二次給你打電話拜年,你都忙不過來,沒說幾句話就掛了。我哪有時間開口?」薛華鼎「委屈」地抱怨道。

  「嘿嘿,那段時間確實忙,現在都喜歡電話拜年,在那段時間裡我手機的電板幾個小時就用完了。」說到這裡,徐秘書突然降低聲音說道,「客人要出來了。你在這裡稍微等一下。」

  薛華鼎不知道是徐秘書的耳朵特別厲害聽得見裡面的動靜還是有其他什麼信號提示他,反正薛華鼎感覺不到胡副書記的辦公室有什麼變化。正驚訝的時候,胡副書記的辦公室大門果然被人推開,二個男子彎著腰、低著頭從裡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嘴裡一個勁地說:「謝謝,好地,謝謝,我們一定吸取教訓……」

  等他們出了辦公室的門,看見正要進去的徐秘書,他們又是一陣點頭哈腰,甚至見了坐在徐秘書小辦公室裡的薛華鼎,也賠著笑臉。

  薛華鼎不認識他們,但從他們身上的穿著和梳得油光發亮的頭髮就知道,他們的職位不低,至少比自己要高幾級。

  沒有多久,徐秘書就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對薛華鼎道:「你跟我來。」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6
官路迢迢 第439章 【批示】 Robin謝

  「小薛,好久沒見過你了,請坐。」胡副書記滿臉笑容地站了起來,示意薛華鼎在辦公桌前的沙發就坐後,他才坐下。

  薛華鼎問了一聲好,剛準備坐,胡副書記問道:「聽說你到一個什麼鄉當代理鄉長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說看。坐下說,慢慢來。我上午看了一個文件上有你的名字,感到很奇怪,正準備讓徐秘書打一個電話問一問那個人是不是你。」

  薛華鼎簡單地把自己從市電信局出來,擔任長益縣縣長助理的事說了說,然後說道:「因為晾袍鄉的領導力量不足,又正值抗洪搶險的關鍵時機,縣委縣政府就讓我到晾袍鄉代理一段時間的鄉長,等那裡的工作走上正軌之後,我再回縣裡。也算是積累一些行政經驗吧。」

  因為他不知道遊戲廳起火燒死人的事省裡是否清楚,所以沒有提這檔子事。「領導力量不足」這六個字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一個正常的政府機關怎麼可能會存在領導力量不足,怎麼會到需要上級支援幹部的窘境?

  胡副書記身居省委副書記的位置,對一個鄉政府的情況自然不需要瞭解,雖然他發現裡面有問題,但沒問也不想問。他欣慰地笑著對薛華鼎說道:「好啊。我還沒想到你甘心一直下到鄉政府工作。不簡單,有魄力啊。年輕人有想法就好,怎麼樣?政府地工作與電信局的工作是不是有不同?」

  「不瞞您說。我開始沒進政府的時候,以為政府的事也就那麼一回事。當進去之後才發現大有不同,農民的吃喝拉撒幾乎樣樣都要操心。我算是體會政府官員地難處了,以前在郵電局、電信局的時候只需要關心業務發展,關心通信質量就可以了。」薛華鼎回答道。

  「呵呵。各有各的難處。電信部門也未必輕鬆啊。」胡副書記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你在鄉政府呆了多長的時間了?」

  「只有一個多月。正式在鄉政府上班才一個月。」薛華鼎老實回答道。

  「有什麼體會沒有?」五十多歲的省委副書記慈愛地看著比自己小一半還不止的年輕人,問道。

  「下面農民的生活太苦了,我還真想不到現在還有生活這麼苦的人。」薛華鼎自然要將話題朝自己今天的主要目地方面引。他雖然當鄉長一個月了,但並沒有多少時間和機會處理鄉長才能處理的什麼事情,這段時間大部分都是在開會,在會上的發言也是泛泛而談:他對全鄉的情況並不很瞭解,不可能說出什麼有針對性的話來。說的話都沒有什麼漏洞。但實際意義也有限其實胡副書記問這話的意思是問他地工作感覺怎麼,在一個鄉長的職位上有什麼體會。不過聽到薛華鼎將話題引到農民身上,雖然話不對題,但他並沒有生氣,甚至很欣賞薛華鼎這種親民的行動,只是不知道薛華鼎是在自己面前作秀還是真的關心農民。

  胡副書記看了薛華鼎一眼,問道:「那個鄉的經濟情況怎麼樣?農民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你們鄉政府準備怎麼著手解決這些問題?」

  明顯地。這是他開始考較薛華鼎的功力了。為了不給薛華鼎這個新上任的年輕「鄉長」過大的壓力,胡副書記把目光移到別處,手裡翻著一份報告,似乎是在隨意聽。不過,他眼睛的餘光始終沒有離開薛華鼎,耳朵則是聚集在薛華鼎嘴巴上。

  薛華鼎早做好了相關準備,跟蘭永章那個當了十多年鄉長地地頭蛇談了一個晚上,對鄉下農民的情況還是清楚了一點。他從容地將晾袍鄉的財政收入、田地面積、人口等基本情況做了一個大致的介紹,他說道:「由於交通不便,我們鄉的基礎建設薄弱。連一條像樣的公路都沒有。我們鄉的經濟在全縣處於下游水平。本身我們長益縣就是不發達的縣,我們晾袍鄉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農民最迫切解決的問題就是交通問題,交通不行,就是有什麼特產、有好地農副產品也送不出來。現在我們那裡都成了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了。自己養的豬自己殺,自己養的雞自己吃,唯一能換點錢的就是稻穀,國家徵收公糧地時候,他們地手頭才有一點錢。而且……,怎麼說呢,也是因為鄉政府窮。過去一段時間農民手裡還捏著一疊暫時無法兌現賣稻穀的白字條。這也是我們政府頭痛地大事,也是農民迫切希望解決的大事。」

  說的這裡,胡副書記掃來一道凌厲的目光,薛華鼎也停頓了一下。胡副書記道:「繼續說。」他再次轉開了目光。

  薛華鼎說道:「我們鄉政府決定想盡一切辦法,先為我們鄉修通一條通向外面的水泥路。解決這個問題之後。再扶植幾家本地企業,爭取用幾年的時間把農民的收入提高一個等級。」

  胡副書記又把目光轉到薛華鼎身上。問道:「修路容易,只要爭取一筆資金就能實現。但扶植幾家企業可就不簡單了,你們準備怎麼扶植?是政府出面還是鼓勵私人資本?這些企業做什麼業務?你們有什麼具體的措施沒有?而且農民的收入不是你想提高就能提高的吧。」

  薛華鼎從自己帶來的公文包裡翻出一疊報告,起身遞給胡副書記,說道:「這裡是我們鄉打的一個報告,除了修公路和為變電站擴容的方案外,還有扶植磚瓦廠、小型收割機廠、蓮藕加工廠這些項目的可行性報告。」

  胡副書記接過報告。對薛華鼎道:「我先翻一翻,你先喝口水。」

  薛華鼎想不到主管紀檢政法地省委副書記對這個也感興趣,他看了正認真看報告的胡副書記一眼,就拿起徐秘書送過來的茶杯喝起水來。

  胡副書記沒有看公路建設、變電站擴容的報告,而是認真地看那幾個企業項目。不過看的也是一目十行。只挑選一些他感興趣地內容,那些財務數據分析、資金需求都是跳過:在他眼裡,這些項目所需要的錢都是小數字,不值得一提。

  沒有五分鐘,胡副書記將把目光從報告裡抬起來,說道:「這些項目我現在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我想關鍵是看它們的銷路怎麼樣,銷路好,企業自然有活力。我不擔心這些企業會辦砸。我相信辦這些企業的老闆自己會考慮,沒有前途的事他們也不會把錢往水裡扔。我提醒你小薛的是,不要急於求成,不要不顧經濟效益、不按經濟規律辦事。為了使這些企業快點辦起來,為了在上級領導面前有面子,你們可能會不斷往這些項目地砸錢,那你們就錯了。到時候老闆們沒有虧。你們地方政府卻背了一身債,那就得不償失。這是有先例的。」

  薛華鼎連忙說道:「不會,我們不會那麼做。我們只是給他們提供一個好的發展環境,不會為他們提供經濟擔保,也不會直接投錢的。」

  「嗯。」胡副書記把雙手放在辦公桌十指相扣,說道:「還有。這幾個項目就算它們是好地,那也是只富裕了幾個辦企業的老闆。當然,他們要找工人,要交稅收,但惠及面很有限。對你們全鄉的經濟提升也不是很大。一個企業發展也需要時間。企業開始的時候還要免稅,進行稅收優惠。是不是?要想政府和農民得到實惠,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你們等待。我剛才稍微看了一下你們的這些項目,就是那個蓮藕加工廠惠及的農民可能性大一些,他們要加工蓮藕,勢必就要從農民手裡收購,農民多少能得點錢。你說呢?」

  薛華鼎點了點頭,看來胡副書記還真的上心了。

  胡副書記說道:「呵呵,你不要背包袱。我現在不是批評你們,你們做地不錯。有思路有辦法。這些項目也算是因地制宜,沒有好高騖遠。但我希望你們能再找一二個惠及農民的項目。像糧食深加工、特色農產品,原材料從農民那裡收購是最好的。還有,現在廣東一帶對生豬的需求量比較大,你們那裡不是生豬銷不出去嗎?有了公路。你們可以鼓勵和組織農民將生豬直接運到南方去。徐秘書。我記得你好像跟我談起過生豬的事。是不是?」

  徐秘書笑著道:「是的,我一個同學的家裡就是做販運生豬生意的。一卡車豬能賺幾千上萬元。小薛,要不要我聯繫一下?」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等我瞭解一下情況,再請你幫忙。」

  胡副書記將手收回,拿起桌上的簽字筆,正要簽字,但他還是遲疑了一下,說道:「小薛,你是縣長助理吧?既然是縣長助理,那你的眼光就不要也不能局限在一個鄉力。既然你們縣委縣政府只是臨時讓你代理鄉長,你地心思還是要放在全縣。項目也好、思路也好,你都要開闊一點。你是年輕人,總不能比我們這些人還畏手畏腳。我會跟你們思良書記打招呼的,一個縣長期甩不了貧困帽子,你們縣委縣政府就有責任,你作為班子的一員也應該負起你的責任來。」

  薛華鼎知道胡副書記嘴裡的思良書記是安華市市委書記孫思良。對於胡副書記這話,特別是後面的話,薛華鼎自然沒有搭腔。心裡則替朱賀年、田國峰感到冤枉:一個純農業縣要進步真是太難了。

  胡副書記說完,又問道:「你這報告還交給哪個部門看了?」

  薛華鼎回答道:「我給省財政廳葉副廳長看了。」

  胡副書記沒有再說什麼,拿起筆在報告上快速寫了起來:「財政廳沈、葉:因基礎設施滯後,嚴重制約了當地經濟的發展。請貴廳在資金和項目上對長益縣進行酌情考慮,以改善當地農民的生活。胡。」

  寫完,他又在後面加上日期。然後拿起報告對徐秘書道:「小徐,明天你到財政廳去一趟,把這個報告交給沈廳長,讓他們派人下去調研一下。根據實際情況看是否需要扶植一下。」

  徐秘書上前幾步,小心接過報告,說道:「好的。」

  胡副書記又說道:「小薛。繼續好好幹,腳踏實地的人才能真正為人民干實事,組織上也需要有想法、思想覺悟高地幹部。對了,小徐,晚上你陪小薛他們吃一個飯,他也難得來一次,盡盡地主之誼嘛,呵呵。」

  徐秘書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好的。」

  胡副書記站起來說道:「小薛,我就不陪你了。我還有事,歡迎下次再來。再見!哦,你還帶了土特產來了吧?你代我謝謝鄉親們,感謝他們的好意。」

  土特產還放在徐秘書的辦公室,肯定是他告訴了胡副書記。

  告別胡副書記,又和徐秘書約好了晚上吃晚飯的時間,薛華鼎心情愉快地離開了省政府。開車再次進了省財政廳地大院。

  魯利不在辦公室,薛華鼎只好打他地電話。沒有三分鐘,魯利就笑呵呵地跑了過來,說道:「看你眉飛色舞的樣子,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我?」他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問道。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7
官路迢迢 第441章 【突然晉陞】 Robin謝

  薛華鼎一愣,連忙回答道:「好的!」聽對方說完就要掛機,連忙追問道,「張主任,有什麼事嗎?我正在趕往晾袍鄉的車上。九點半要主持一個迎接上級檢查的辦公會議。」

  自從一起調研、一起處理遊戲廳火災事件後,張華東和薛華鼎的關係比以前改善了很多。本來,薛、張二人也沒有多大的矛盾,以前是張華東追求邱秋,邱秋卻不怎麼理他,所以有點遷怒於與邱秋關係好的薛華鼎。現在邱秋調到市裡當記者去了,張華東也在父親的張羅下跟一個銀行的女子結了婚。他也就不再為難薛華鼎,而且薛華鼎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即使以前有什麼不快也消除了。

  但薛華鼎打聽這事,他確實不知道,他說道:「薛助理,我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剛才在上班的路上陳主任突然打電話給我,要我通知所有縣領導開緊急會議。可能是考慮到你在外面,所以朱書記讓你一點到。陳主任還要我不要打聽,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了。」

  張華東說話也算委婉,說他不要打聽,間接地提示薛華鼎不要打聽。等對方掛了電話之後,良久,薛華鼎才將手機慢慢從耳朵邊拿開。心裡在猜測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之前沒有一點音信透露出來呢。

  司機小李見薛華鼎沒有打電話了,就回答薛華鼎剛才的問話道:「我不累,才開了一個小時車,沒事。」到底是一個老實人,有問有答。

  薛華鼎似乎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轉頭對小李說道:「先不去鄉里了。把車開回我家裡。」

  小李雖然驚訝,但還是遵命調轉車頭,很快就回到了剛才上車的地方。薛華鼎道:「你也下來吧,先到我家休息一下。」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青荷煙,遞給小李。

  小李將青荷煙插進褲袋,滿臉堆笑道,「每次跟薛鄉長開車都有好煙。我都不好意思拿。」

  薛華鼎聽了笑了:「呵呵,你可不要說給蘭書記聽。」

  小李也笑道:「沒事。蘭書記知道,他說你是大富豪。他是泥腿子,又一根就不錯了。」

  說笑二句,薛華鼎的心情也放鬆了,縣裡地緊急事情肯定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影響,最多是又是出了新地事情,大家都有新的緊急任務。

  母親看到兒子轉了回來,連忙問道:「華鼎。忘了拿什麼東西?」

  「不是,是縣裡有點事。他們叫我九點過去,現在時間還早,我就回來了。」薛華鼎安慰母親道。

  母親馬上對小李道:「李師傅,你還沒吃早飯吧。來,來,一起吃。」

  「阿姨,我已經吃了。吃完才來的。」小李連忙說道。

  薛華鼎先給蘭永章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這裡的事情。蘭永章也是哦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只說請薛華鼎知道什麼事之後打一個電話給他,讓他重新安排開會的時間。

  掛完電話之後,他就和小李坐在沙發上閒談。

  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薛華鼎問道,「小李,你知道那個遊戲廳老闆的事嗎?」薛華鼎現在對這個吊死的遊戲廳老闆並不是很關心,現在之所以問起,也是打發一下時間而已。現在還不到八點,離九點還有一個多小時。這裡離縣政府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不找點話題,不是小李會拘謹。自己也會感到有點無聊。

  小李回答道:「我知道一點。昨天上午我送蘭書記到了現場,聽公安人員說了一些。」

  「死的地方是河邊吧?他為什麼吊死在那個地方?」薛華鼎問道。

  小李笑了一下,道:「是河邊。不知道他為什麼跑到那裡去了。那地方中午都是陰森森地,晚上肯定嚇人。到處都是大樹,地面的淤泥還沒有乾透。人走在上面都留下腳印。聽公安局的人說。他上吊之前還喝了很多酒,爬到樹杈上用皮帶吊死的。他口袋裡還留下了遺書。地上還有一個空酒瓶。遺書不知道什麼內容,他們沒有說給我聽。」

  「喝了很多酒?那他怎麼還可以爬樹,一條皮帶怎麼可能吊死人,腦袋都插不進去吧?」薛華鼎隨口問道,但心裡並沒有真要搞清其具體細節的心思。

  但小李不是這麼想,只要是領導問話,他就要盡他所知道的回答。他說道:「不知道。可能是酒量大,沒醉吧。皮帶我也沒看見,不知道是不是長的皮帶。」

  薛華鼎這才發現小李地認真,笑道:「我們是閒聊,你不必太認真。哎,二個老闆都死了,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做點小生意把命都搭進去,實在不值得。」

  小李笑了一下,附和道:「可不是嗎?現在鎮上沒人敢開遊戲廳了。現在,大家都說是王冬至看不慣張國俊搶他的生意,所以點燃了張國俊的摩托車,燒了張國俊的店子,還燒死了學生。張國俊氣憤不過,也燒了王冬至的店子,見王冬至家損失不大,還把王冬至騙到水溝邊淹死了他。躲了幾天之後,張國俊知道自己反正是死,就上吊了。他們都是咎由自處,該死。」小李將鎮上的傳聞說了出來。

  「嗯。這些人真是窮凶極惡啊。」薛華鼎感歎了一句,問道,「那些死者家屬情緒怎麼樣?」

  「現在都安靜下來了。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二個壞人都死了,他們也沒法鬧。只是有點怪公安局。」小李說道。

  「為什麼怪公安局?是不是怪公安局開始沒發現王冬至是點燃摩托車的人?」薛華鼎問。

  「就是啊。大家都說一般人都猜得到,怎麼公安局猜不到,是不是只知道……,嘿嘿。反正說什麼話的都有。汪所長被人家笑了好多次。」小李說道。「可是他總不反駁,還說公安局有公安局的方法。他現在也是煩,被王冬至地老婆纏得一點脾氣都沒有。那女地總算王冬至是被冤枉的,說她丈夫沒有放火作案的時間,也沒有那個膽量。」

  薛華鼎點頭道:「我也認為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還不跑掉?」

  「可能你說的是對的吧,……公安局的人也沒有說是王冬至放的火。可我估計是王冬至的膽子大,以為別人發現不了他。所以他就沒有逃跑。」小李先承認薛華鼎地想法有道理,但後面則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

  「我聽說張國俊也不是大膽的人,他真有膽量淹死王冬至?而且一個人淹死一個人不可能那麼容易。」薛華鼎笑道。

  「誰知道,也許氣急了的人膽子大,力氣也大。」想不到小李還是一個有個性的人。也許是薛華鼎地隨後感染了他,讓他敢於說出自己內心地話吧。

  這時許蕾收拾整潔地從樓上下來,在樓梯上看見了他們。很是驚訝地問道:「你們二個還在這裡?不是說今天上午鄉里要開會嗎?」

  薛華鼎道:「臨時接到縣裡地緊急通知,說是九點有事。」

  「哦,什麼事?」

  「不知道,上面不許打聽,反正只有一個小時就可以知道了。」

  當薛華鼎走進朱賀年辦公室地時候,朱賀年沉著一副臉,非常生氣地坐在椅子上。看到薛華鼎推門進來,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隨便坐吧。」

  薛華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朱賀年的這個樣子就有點忐忑不安起來。問道:「朱書記,發生了什麼事?」

  朱賀年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說道:「不關你的事,你坐。」

  薛華鼎心裡的擔心才出掉,輕輕地在沙發上坐下,眼睛看著朱賀年。

  朱賀年突然在辦公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大聲喝道:「媽的,怎麼總出敗類呢。」

  雖然薛華鼎看著朱賀年揚起手並猛地落下,但這一巴掌發出的一聲巨響還是讓薛華鼎身體哆嗦了一下。他驚訝地看著朱賀年,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心裡想:敗類?什麼敗類?誰是敗類?

  薛華鼎重新坐正身子,朱賀年看著薛華鼎問道:「小薛,你覺得李席彬怎麼樣?」

  薛華鼎還是巴頭不知尾,有點猶豫地說道:「李副縣長?不錯啊,工作比較主動……」李席彬是一個副縣長。不說是自己的上級。至少是同事,他可不想說同事的壞話。再說。自己對他也不是很瞭解,是好事壞還不很清楚。

  「工作主動?哼!」朱賀年冷哼了一聲,說道,「他難得主動一次,我當時還高興呢。當時我任命你為安全檢查小組副組長,我當組長。他說要進來當副組長。誰知道他打地是個人算盤,哼,我真是瞎了眼。」朱賀年一邊說,一邊用食指在桌面上用力地點著。

  聽了朱賀年的話,薛華鼎才確認是李席彬出事了,肯定是李席彬做什麼事露了餡,激怒了朱賀年。這時薛華鼎突然想起抗洪搶險的那天晚上,自己和晾袍鄉黨委委員董新如躲在砂石堆後面聽到李席彬和一個開舞廳老闆打電話的情景。他心裡想:「難道李席彬真的收取了那些娛樂場所老闆的錢?他之所以進安全檢查小組難道是為了更好地掩飾他收取金錢的醜事?」

  這時,朱賀年氣憤地說道:「吃驚了吧?沒有想到吧?我也沒想到。他,李席彬是一個政治反動、思想腐敗、生活糜爛的小丑!」說到這裡,他又在辦公桌上拍了一掌,「不但貪錢,在外面養女人,還組織一些人進行謀殺!真是駭人聽聞啊,要是在部隊,老子早把他給斃了。」

  薛華鼎再次大驚,嘴巴張大眼睛瞪圓,脫口問道:「還殺了人?」

  「那個淹死的遊戲廳老闆就是他們殺死的!現在案子還在深挖,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直接參與地證據,但合謀的罪是落實了。膽子好大,沒有他不敢幹的事!短短幾年時間,他竟然收取了幾十萬!幾十萬都交給他的那個情人開飯店,因為擔心事發,他們幾個人就殺人滅口!」朱賀年義憤填膺地說道。

  「殺人滅口?那個遊戲廳老闆知道他們的內情?一個鄉下小老闆掌握他們地情況,不可能吧?」薛華鼎懷疑地說道。

  「他不掌握情況,但別人知道線索啊。這事我一時跟你說不清,等案子破了,你可以找公安局地人瞭解。」朱賀年大手一揮,又說出了讓薛華鼎大吃一驚的話來,「我今天找你來是跟你商量你分工地事,我們縣委縣政府要給你加擔子。經過報請市委市政府的批准,你從現在起擔任長益縣副縣長。暫時主管生產安全方面的工作,先把李席彬的這一攤子接過來,再加上交通建設方面的事。沒問題吧?」

  薛華鼎第四次吃驚了,眼睛瞪得圓圓地,說道:「問題是沒問題,但……」

  薛華鼎的話還沒說完,朱賀年就說道:「等不及了。本來我想你到下面呆半年一年的,熟悉一下基層的情況。這對你將來的工作有利,現在離換屆還有二年,有了基層經驗就好辦。可現在……」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7
官路迢迢 第442章 【】 Robin謝

  朱賀年的怒氣似乎發洩得差不多了,他喝了一口水,又從凌亂的辦公桌上翻出一包煙。右手瀟灑地揚了一下,一支煙就伸出了頭,他將煙盒湊到嘴巴,噙起那支在嘴裡。然後又從報告下翻出打火機,點燃香煙後吸了二口,說道:「出了這檔子事,對你的安排就只能這麼改變一下。你先主管安全和全縣的交通建設。交通現在也是一個危險的事,今後修路、建橋的事情多,項目數額大,我怕又有領導幹部栽下去,受不了金錢的誘惑。那我和老田的臉就真沒地方放了。讓你管這些,我放心。」他邊說邊用夾煙的右手指點著,煙灰不斷飄落在桌子、地板、文件上。

  平時略顯整潔的辦公桌被情緒不好的他搞亂了,他的秘書不知去了哪裡,也沒有來整理。只是在薛華鼎進來的時候露了一下面,招呼了他一聲就出去了。

  薛華鼎連忙說道:「朱書記,交通建設不是一直由曾縣長管嗎?我這麼一上來就接過……。這不好吧?」交通局自然是一個富得流油的部門,主管全縣交通建設更是人人眼紅的職位,薛華鼎一上任就把那個職責從人家副縣長曾建凡手裡劃拉過來,沒有腦子的人也知道對方心裡肯定不舒服。

  朱賀年說道:「你怎麼婆婆媽媽的?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大氣,你擔心那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麼?再說這是組織的決定,是經過了常委會的集體討論做的決議,我也跟曾建凡談了話。他沒意見,你倒有意見了?」

  薛華鼎只好說道:「那好吧。」心裡想:別人心裡就是有最大地意見。在這種氛圍下也不好說出口吧?

  「不管你勉強同意也好。積極接受也罷,你都要把這個工作做好。這是大事,也是我們縣裡地門面工程。別人到我們縣來,第一眼見的是什麼?就是公路。如果這裡的路坑坑窪窪,那裡的橋破破爛爛,給人家的印象就不會好。我們的形象在客人的眼裡就會打折扣。如果今後出現了什麼豆腐渣工程,那裡出了人命,我惟你薛華鼎是問,你也別想從項目中撈一分錢。只要我發現了,你就不要不怪我朱賀年不講情面。你是我的熟人。我醜話都說在前面。我可不想再養一隻如李席彬那樣的白眼狼。」朱賀年有點惡狠狠地說道,看來他真是氣的不輕。

  舞完這些大棒,朱賀年也伸出了一個胡蘿蔔,他說道:「你地工作,我會盡可能的支持。誰要不服從,不停你的安排,你讓他們來找我。只要你一心為了縣裡的發展。你就放心大膽的幹,遇到不好取捨的,你直接來找我,找國峰縣長。我們縣也要樹立起一股正氣了。講人情、顧面子的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

  薛華鼎只好硬起頭皮說道:「那好。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設法解決。我一定會把我主管地工作搞好,不讓全縣幹部群眾失望。」

  「好!就要你這個態度,不讓全縣幹部群眾失望。」朱賀年難得地笑了一下,說道,「晾袍鄉的工作稍微交接一下,這裡的工作馬上抓起來。」

  薛華鼎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瞞朱書記,以前要我挑這副重擔,我二話不說。可現在我在晾袍鄉剛有點起色,心裡的宏偉計劃剛準備起步,你就這麼橫空一刀,我心裡一下空蕩蕩的。」

  「哈哈,是不甘心吧?不願意讓別人分享你的勞動果實?把晾袍鄉經濟搞上去的名聲不想與其他人分享?」朱賀年笑問。

  薛華鼎笑道:「沒有這麼嚴重,晾袍鄉會不會富起來還不一定。我只是想做一個好玩的東西,雖然做出來未必有用,但突然被人命令中斷不做了。內心確實是有點不舒服。」

  「一個縣級領導,心要開闊一點。」朱賀年的話剛出口,他自己也知道這話有點牛頭不對馬嘴,薛華鼎話裡的意思也不是怕別人搶走功勞,就笑道。「呵呵。我理解你內心地想法。你這次進省城活動是不是有了不錯的效果?」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不說大話。晾袍鄉的二條大路是可以建起來的,這些資金我自信可以籌建過來。」

  「二條大路,怎麼有二條大路?你們鄉只需要修一條大路就夠了,也就是與從縣城到安華市那條大路垂直,在一字上加一豎,變成一個丁字。為什麼要修兩條路?」朱賀年皺著眉頭問道。

  薛華鼎搖頭道:「如果只修那一條路,那幾乎是只方便鄉政府的人出入,對全縣的經濟促進作用不大。其他村還是沒有路出去。我們計劃橫穿全鄉,修一條直通縣城的,也修一條直通安華市的。如果錢不緊張,再修一條你剛才說的那條路。這樣,全鄉大部分村都可以出去了。」

  「雄心這麼大?那要投資多少?總長加起來有一百多公里了吧?」朱賀年心裡雖然算了一下,問道。

  「沒有。我們盡量只修到我們鄉的邊界,其他地與外界的道路相接。只有到安華市的可能要修長一點,深入安華市郊區三公里的樣子。總共投資大約四千萬。」薛華鼎成竹在胸,很簡單地把他這幾天思考的問題說了。四千萬地資金薛華鼎心裡其實並沒有底,只是昨天晚上魯利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葉副廳長很高興,看見了胡副書記下地批示。在批示上胡副書記將他這個新副廳長和沈廳長排在一起,讓沈廳長以為他和胡副書記的關係不一般。葉副廳長私下說盡量為薛華鼎爭取四五千萬資金過來,薛華鼎想到自己馬上就不管那裡了,也就提前說了出來。

  「四千萬?你好大地口氣,前些年我們從你那裡得到信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求爺爺告奶奶,還是市裡幫了大忙,才從上面為柴油機廠爭取到三千多萬的資金。你能一下爭取四千萬?那你把我們前天下撥的五十萬元還給我們。而且你們這四千萬也要納入全縣地建設,統籌起來使用,總不能讓你們鄉地道路建得好得不得了,其他鄉卻還是破破爛爛。」朱賀年「陰險」地笑道,「你是副縣長,主管的是全縣的交通,不是一個小小的晾袍鄉,明白嗎?」

  薛華鼎馬上站起來說道:「不行!如果讓我主管全縣的交通建設。我就不同意搞排排坐吃果果的搞法,這一點點錢幾下一分,什麼事都搞不好。最多是在晾袍鄉設計道路的時候縣交通局參與進去,做一個長期規劃出來,把晾袍鄉的建設納入那個長期規劃中,不至於造成重複建設。說實在的,我還想在晾袍鄉琢磨出一條帶領農民發家致富的新路子來呢。」

  朱賀年有點意外地看著薛華鼎。似乎是想從這個意氣風發地年輕人身上看出一點什麼來。

  薛華鼎坐了下來,問道:「朱書記,如果我接手李縣長……李席彬的工作,我現在該怎麼做呢?要不要今天就找那些人開一個會?」

  朱賀年點頭道:「嗯,你先去晾袍鄉交接一下工作。這裡的事我會讓人安排,等相關文件下發之後,你再組織開一個會議,聽取他們的匯報,熟悉一下你的新工作。嗯,這個……。你可以將晾袍鄉做為你的試點單位,我來跟蘭永章打一個招呼,他還是書記、鄉長一肩挑。如果你有空,也可以去他那裡看一下,指導指導他們的工作。真要你能幫他們闖出一條致富路,我朱賀年私人都要感謝你。他們那個鄉地經濟實在讓人憂心。你也可以多積累一些經驗。我們長益縣是典型的農業縣,工業方面等於是一片空白,如果一個貧困的鄉能起來,那我們縣也能起來,樹立這個典型很重要。意義很大。」

  顯然,朱賀年的心思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心思了,對薛華鼎也不僅僅是看他的廉潔和他的後台,而是在心裡重新評估薛華鼎的工作能力。

  薛華鼎不知道朱賀年的真實想法,只知道朱賀年的這些話有深意。具體是什麼還需要時間來論證。但朱賀年肯定有變化。他說道:「朱書記,這我可不敢打包票。不敢說我一定能帶來晾袍鄉從最窮的鄉變為最富地鄉。我只是不想我這一段時間以來思考出來的思路被其他事情湮滅了。心裡總有一點點衝動。」

  朱賀年接著說道:「只要有想法就好,改革本身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嘛。不過,我在這裡告誡你的是,不要好高騖遠,不要好大喜功。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什麼事情都是慢慢來的,一步一個腳印才能穩妥。特別是不要搞那種一哄而起的事。晾袍鄉大棚種菜失敗的事,你知道一點吧?為什麼失敗,你想了沒有?就是因為搞一窩蜂,經驗還沒有總結出來就鼓動全鄉的老百姓一起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資金就這麼浪費了,還搞得怨聲載道,沒有一個人說他們的好。當然,我們是共產黨員,是國家幹部,工作不是為了爭取名聲的。但讓農民損失那麼大,菜一堆堆地爛在地裡,誰不心疼?你要吸取這血地教訓,不要頭腦一熱,腦袋一拍就上馬大項目,到時候跌了跟頭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會放權讓你們大幹,但你們要做得不好,不顧實際搞一窩蜂的事,我還是會出手的。到時候不要說我不教而誅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不會那麼做的。」

  朱賀年笑道:「呵呵,冷水潑得太多,你都冷心了吧。今天就談到這裡,國峰縣長和我馬上要到市裡匯報,他就不找你個別談了,等我們回來,你把晾袍鄉的工作安排好之後,他再找你談。你地辦公室以及其他後勤上地事,辦公室會搞好的。等下辦公室也會通知你分管地那些部門準備匯報材料……」

  朱賀年一個縣委書記事情很多,但對薛華鼎的安排很細緻,說了不少事情之後才放薛華鼎出來。

  按照朱賀年的吩咐,薛華鼎沒有跟縣裡的其他人打招呼,就上了小李的車直奔晾袍鄉去了。

  蘭永章已經從薛華鼎電話裡知道了薛華鼎職位變化情況,等薛華鼎的車進鄉政府大院的時候,他帶著三個鄉黨委、三個副鄉長在大門口迎接。

  薛華鼎連忙下車,驚訝地問道:「蘭書記,你幹什麼?」

  「呵呵,迎接薛縣長啊。你下來視察,我們能不迎接。」蘭永章笑道,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臉上還是有點失望之色:有薛華鼎在這裡,鄉里要出成績肯定比沒有他快得多。沒有了薛華鼎,也許晾袍鄉又成了叔叔不親、舅舅不愛的棄兒。蘭永章自己只怕也會成為一個毫無建樹、等待退休的鄉書記。

  不過,其他官員的情緒不是這麼低落,薛華鼎一走,這個鄉長的位置又空出來了,即使現在佔不到,過段時間也許就行了,至少還有希望。所以他們對薛華鼎的高昇持欣喜的態度,這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唯一的女幹部施雲芳在蘭永章握完薛華鼎的手之後,雙手「搶」過薛華鼎的右手,一邊親熱地搖著,一邊用充滿留戀的語氣說道:「我們晾袍鄉真是不幸又幸運啊,薛鄉長,不,你看我這嘴,實在太想你留下來了,覺得薛鄉長這個詞特親切,這麼一喊,就感覺你就在我們身邊,領導我們工作……」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8
官路迢迢 第443章 【】 Robin謝

  施雲芳繼續甜甜地說道:「如果喊薛縣長就顯得疏遠多了,感覺你高高在上似的,縣衙門裡的大官。薛縣長,你不會忘記我們鄉的這些同事吧。」

  「不會,怎麼會呢。」薛華鼎受不了她的熱情,她柔軟溫熱的手讓他有點不自在。

  「我就說嘛,我們薛縣長就是平易近人的領導幹部。當時我們聽說薛縣長親自跳進洪水中查排大堤險情,差點出了大事。其他同志都不信,都說一個縣級幹部怎麼可能親自在污濁的洪水裡冒險?我就信!真的!我知道我們薛縣長心裡裝著全縣群眾,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全能夠不顧自己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們縣不知又有多少人受洪魔的折磨,不知道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真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啊。」施雲芳又熱情地搖了搖,似乎要把以前冷眼旁觀所產生的內疚全部搖掉。

  施雲芳的話讓大家一陣感歎,似乎薛華鼎真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沒有他,那堵堤就會垮,整個長益縣會被淹沒似的。實際上,薛華鼎找出那個入口位置,也只是早一點排除險情,那種小小的管湧處置得快,一般不會導致大險情的發生。

  薛華鼎稍微用力掙脫她的雙手,與董新如握手,再與主管農業的副鄉長戴躍握手。施雲芳擔心焦點轉移,繼續說道:「你們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說我們晾袍鄉真是不幸又幸運嗎?」

  說實在的,大家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確實感到這話有點奇怪,但因為她的嘴巴不停。不停地說薛華鼎好。其他人也就沒有再留意那句話了,都在旁邊附和著說薛華鼎地好。現在聽她自己提起來,有人就脫口問道:「施黨委,我還真不知道為什麼,給我們說說。」

  薛華鼎則說道:「我們還是先到會議室去吧,等下還有開會。這次會議很重要,關係到我們鄉能不能順利完成全鄉基礎建設,也能不能把事情辦好。」

  蘭永章也笑道:「我們邊走邊說。會議室早準備好了,只等你薛縣長來作指示。」

  「見外了不是?我還沒走,蘭書記你就這麼對待我。是不是想趕我走啊?」薛華鼎開玩笑道。一般級別高地領導說話是做稱為作指示,其他都用講話或講幾句來代替。

  「怎麼會呢?」

  「怎麼可能呢?」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有人對施雲芳道:「施黨委,你還沒說你那個什麼幸運不幸運呢。」

  經過薛華鼎和蘭永章的打岔,施雲芳已經失去了剛才想顯擺的興趣。不過,見幾個人看著她,她就說道:「你這還不理解?幸運的是薛縣長能夠到我們晾袍鄉蹲點,不但已經為我們鄉爭取來了五十萬資金。而且後面的資金也會陸續而來。我們可以預見我們晾袍鄉會一年一個進步,甩掉貧窮的帽子指日可待。你們說是不是?我們也工作這麼多年了,你們發現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沒有吧?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幸運?是不是?」施雲芳每問一句,就用她那雙化了妝眼睛盯著一個人,一副小姑娘的樣子。

  「是啊。」

  「薛縣長確實有魄力。」

  施雲芳見大家附和,薛華鼎也謙虛地笑著,低落的情緒又上來了。她接著說道:「不幸地是,我們薛縣長這麼快就高昇了,今後他心裡裝的肯定是全縣這盤棋,要帶領我們全縣農民一道致富。不可能單獨關照我們晾袍鄉。我還擔心那些本來給我們鄉的後續資金會流到其他鄉鎮去呢。你們說,這是不是我們的不幸?」

  「不會吧?薛縣長不會不關心我們的。」

  「是啊。」

  蘭永章也是擔心這個事,見施雲芳已經點破了,就笑著對薛華鼎道:「薛鄉長,你我是多年的熟人了,你可要把我們這個窮鄉多放在心裡。我們好東西沒有,但有一顆熱情的心,只要你來保證大家都會熱情地接待你。你也不忍心看著這裡地農民這麼苦吧。」眾人不知道蘭永章和薛華鼎以前有過一面之交,以為蘭永章只是說客氣話。

  薛華鼎笑道:「你們在演戲啊,一個唱一個和的。你們放心。朱書記已經答應了我還是在你們這裡蹲點,雖然不再代理你們鄉的鄉長,但我還是會經常來的。我已經在朱書記面前做了保證,一定要搞好我們晾袍鄉的基礎建設,也盡我的能力配合你們為晾袍鄉的鄉親們闖出一路致富路。」

  蘭永章聽了薛華鼎的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眼裡甚至冒出一股奇異的光彩:如果能繼續和薛華鼎保持緊密的工作上地關係,不管晾袍鄉是不是會富裕起來。至少自己的前途明亮了很多,機會也多了很多。

  其他人也是高興地附和著:「我就知道薛縣長不忘舊。」

  「是啊,別看我們縣長年紀輕,……」

  他們談笑著進了收拾一新的會議室。與前幾天相比,會議室乾淨整潔多了,會議桌上還鋪著雪白的檯布,上面擺著清一色的新白瓷杯。在主持會議的首長位置,還擺上一隻亮閃閃的話筒----一個只能坐幾個人的會議室,擺一個話題純粹做樣子,沒必要。

  只是牆壁還是顯得陳舊,上面那些破敗的標語還在,漏水滲透在牆上的霉跡清晰可見----短短一個多小時無法改變這些。

  看見薛華鼎四處查看,蘭永章有點尷尬地笑道:「這也許是你最後一次參加我們辦公會議,我們就破費了一點,也就是意思一下。嘿嘿,算是留一個好一點地印象。」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說真的。這個事情我們還是要好好議一議,怎麼迎接省裡下來的調研組。太簡陋了不行,也許他們覺得怠慢了他們。但太奢華了也不行,也許他們會不放心把錢撥給我們,擔心我們把項目資金給浪費掉。大家坐吧!」

  「薛縣長,你坐這。」蘭永章見薛華鼎又朝以前地座位走去,連忙說道。

  「不,那裡還是你蘭書記坐。今天是你主持會議,我還是你手下一員嘛。」薛華鼎說道。

  「不行!於職位上講,你現在不是代理鄉長了。是副縣長了,這個位置理應你來坐。於今天地會議內容講,你是主角,你是指揮長,你說我們怎麼配合我們就怎麼配合,絕對不給你拖後腿,一定要給上級調研小組留下好印象。這副擔子只有你薛縣長擔得起。」蘭永章堅決地推薛華鼎到主位上去。

  其他自然都是請薛華鼎坐那裡。

  薛華鼎笑了一下。說道:「好,我們今天是開一個務實地會,這些虛禮就算了。」說著,他就坐了那個放話筒地位置,蘭永章則坐了平時薛華鼎開會坐的位置。

  薛華鼎等葉勝關了大門之後,說道:「那我們就開始開會。首先我向大家匯報一下這次到省城地一些情況……」

  會議是以薛華鼎的匯報開頭,這些匯報也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他並沒有詳細地說。他沒有將自己拜見了財政廳副廳長、省委副書記的事說出來,只是籠統地說一句見了省裡的領導。對於爭取的資金數額也沒有說具體數字,只說要等省裡下來調研小組調查之後才確定。

  這些抽像的話並沒有讓其他人感到薛華鼎在吹牛。他們這些很少見省裡領導、甚至沒有進過省城地鄉里幹部,都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一臉崇拜地望著薛華鼎。特別是那個施雲芳,薛華鼎都懷疑她眼裡是不湧出了激動的淚花,水汪汪的。就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激動還是表演。

  上級調研組說是說要單獨下來調查,不通過當地政府。但這些鄉幹部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知道如何應付這類檢查:無論他們怎麼調查,肯定與相關的項目有關,只要讓對方瞭解到廣大農民群眾確實希望這些項目開展起來,鄉里地目的就達到了。

  建設道路的項目不用怎麼準備就能博得上面的同情,這是明擺著的。外面的人要進來。裡面的人要出去,都只有一條土路。就是太陽天,這條土路也是這裡一個坑那裡一個窪,有的空裡還有很深的污水。不修路是絕對不行。

  對於磚瓦廠,就需要幹部們操心了。現在還是農忙季節。按理現在的磚瓦廠屬於停工階段。製作磚瓦地農民都回家搞「雙搶」去了。但如果讓調研組的發現這個磚瓦廠空無一人,他們就可能以為這個廠不景氣。效益不好,有可能留下不好的評價。鄉里幹部必須上門做他們的工作,不但要這個廠的老闆招一些人來生產,還要把場地收拾一下,讓人覺得即使現在是農忙工廠為了完成合同也沒有停工。另外,鄉里也會告訴老闆怎麼回答上面的提問,無非是磚瓦質量好,只要路通,他們肯定會擴大規模,利潤會大增。

  至於蓮藕加工廠,因為夏季還不是出蓮藕的時候,蓮藕要到秋天才踩出來,現在不可能有加工的。但鄉幹部還是想出了一招,就是搭架子,花一點錢買一些乾淨的罈罈罐罐,做出一旦蓮藕收穫就會復工的架勢。

  當然,鄉里還有安排各村村長在農民中宣傳現在生豬銷售難,農產品銷售難等等地消息。這些事情都不是很難,而且實際情況也是如此,鄉里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更加引起調研組的注意、引出他們更多的同情心而已。

  會議最後,薛華鼎提議大家討論一下是不是小範圍恢復大棚種菜的事情。他在省城聽了胡副書記的話,覺得辦那些與廣大農民切身相關地事情確實才能讓農民盡快得實惠。大棚種菜雖然以前在晾袍鄉失敗了,但那是以前鋪開地攤子太大,道路不通造成的。如果小範圍地進行,也許多少有點效果,也能造福不少人。

  「我也只是提議一下,其他地方都有成功的經驗,我們只要汲取教訓就不會出大的差錯。我們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各位說說看,反對也好贊成也好,都說說理由。」薛華鼎問道。

  幾個人都不說話,他們心裡是不願意提這個事,但薛華鼎是新任的副縣長,項目資金又是他在爭取,要反對也似乎不妥。所以都在等別人首先開口。

  蘭永章也不太好說,因為他是在大棚種菜失敗後過來的,某種意義上說他是撿了一個便宜,錢書記因為它倒台,蘭永章卻因為它從鄉長升到了鄉黨委書記。

  過了好一會兒,主管農業的副鄉長戴躍硬著頭皮說道:「薛縣長,我也不說大棚種菜不好。現在城市裡的人夏天吃冬天的菜,冬天吃夏天的菜,這些菜肯定都是大棚種植搞出來的。城裡菜市場那麼多菜,說明大棚種菜的規模很大,也肯定有人賺到了錢。」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39
官路迢迢 第444章 【】 Robin謝

  他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薛縣長,你也知道我們鄉的情況有點特殊,主要通過前年和去年的事,群眾對大棚種菜的心冷了。以前鄉里請的那些技術員也跑了。如果我們現在再撿起這個事來,我們丟臉不說,那是小事,主要是群眾也不會信任我們。以為我們又是在追政績而不顧他們的死活,也許還會激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矛盾。不少農家為這事虧了錢,欠了債,到現在都沒有還清。信用社的人向那些農戶不但要不到錢,還要被他們罵,信用社的人對我們也是一肚子的火。如果我們現在又說搞這個,我估計那些農民又要來鄉政府鬧,要我們賠他們的錢。除非……」他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薛華鼎問道。

  「除非我們鄉里拿出一筆錢出來,免掉他們的欠款,甚至彌補他們的虧空。否則,我們是不想、也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戴躍抬起頭說道。

  薛華鼎還沒有說話,坐在蘭永章下手的施雲芳插言道:「那怎麼可能?如果他們種菜賺了,他們又不會多給政府一分錢。為什麼虧了就要政府來背。薛縣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薛華鼎看了施雲芳一眼,然後問戴躍道:「戴鄉長,當時我們鄉政府跟他們簽相關合同沒有?」戴躍苦笑著說道:「就是因為簽了合同。說是只有他們連續三年大棚種菜,我們鄉里給他們報銷一半的大棚費用。要不我們怎麼這麼被動呢?」

  施雲芳有點不樂意薛華鼎不尊重她的意見、沒有回答她的話,此時地她又發言道:「那是他們農民違約在先。合同書上白紙黑字地明明寫了要連續種植三年,我們鄉政府才給補貼。他們種了三年嗎?沒有!最多的二年。按道理我們可以一分錢不補貼。為了社會安定,實際上我們鄉政府已經補助了不少,其他方面的錢挪到了這一塊,農民賣糧之後手裡抓著的白字條大部分原因還不就是因為這個?如果不是這個,我們也不會這麼被動。就是因為當時我們有的領導心軟,農民一說要錢就慌了神。慌忙地把自己吃飯的錢都供了出去。」說完,她把眼睛望到天花板上去了。

  這些事,薛華鼎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知道。以前因為涉及到錢書記被迫退休。他們鄉政府地人對此事諱莫如深。薛華鼎自己也因為知道在這裡呆的不久,加上忙於處理防汛、雙搶等事宜,也沒有仔細調查。

  施雲芳的話很有針對性,她話裡指地「心軟的領導」除了已經退休的錢書記,薛華鼎估計在座的也有份。但出乎薛華鼎意料的是,沒有人出來反駁施雲芳的話。可能這事以前議論過多次,大家心淡了。也可能不想在薛華鼎這個副縣長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多一言不如少一言。也可能怕了施雲芳這個女幹部,不願跟她吵。反正都沒有說話。

  見冷了場,薛華鼎總結性地說道:「那好。剛才我也說了,我只是讓大家討論一下,既然大家都持保留態度,那麼我服從大家地意見。這事留待下一階段再說。等我們的公路修好了,基礎設施完善了,我相信那時候條件成熟,阻力會小一些。也許那時候只要我們引導。就是水到渠成了。」

  蘭永章帶頭說道:「還是薛縣長考慮周全。我們利用修建公路的契機,把全鄉幹部群眾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就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只要是好事,是真正為農民謀利的事,肯定是會成功的。即使開始失敗了。」

  等安排了人專門調查全鄉的生豬存欄情況、家禽飼養情況後。這個會議就散了。

  負責生豬、家禽調查的是小張,也就是抗洪搶險時一直跟在薛華鼎身邊地那個小伙子。高中畢業後再家務農。董新如看重這個小伙子靈活、做事認真,就向薛華鼎推薦,現在他已經是鄉政府裡的臨時工。散會前還約好今天晚上一起聚餐,明天上午開一個簡單的歡送會。大家中午還是在食堂吃飯。

  因為還不到吃中飯的時間,大家都找機會與薛華鼎閒談,套近乎。這個才出去那個又進來,有時辦公室裡三四支煙槍在噴著煙,薛華鼎除了忍受煙霧的熏陶外,還有滿臉笑容地把自己地煙一盒盒散發出去。

  司機小李、臨時工小張,以及黨政辦公室、綜合治理辦公室地一般辦事員也來了。這些人都沒有坐多久,特別是那些才參加工作的年輕人,都是幾個人一起來地,或害羞、或膽小地說一些祝賀的話。

  接近中午的時候,薛華鼎的電話陡然多了起來----他榮升副縣長的消息從縣政府、晾袍鄉散了出去,很多鄉鎮幹部、機關單位的頭頭腦腦開始爭先恐後地打電話來祝賀,邀薛華鼎去檢查工作,其中不乏拍馬屁、表忠心的。薛華鼎都自如地應付著,客氣委婉地拒絕他們的酒宴邀請。

  鄉政府的人見他接電話都忙不過來,也就不再過來打擾,只有辦公室的幹事過來幫他打掃辦公室衛生、送送開水。

  快到中午的時候,院子裡突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剎車聲。薛華鼎還在想誰這麼性急,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聲喊道:「薛縣長!我來了!」

  薛華鼎這才看清是身材魁梧的公安局局長張群雄。他一邊站起來伸出手與張群雄握手,一邊在電話裡向對方道歉中斷電話。

  「這麼忙啊?都是拍馬屁的吧?」看薛華鼎掛了電話,張群雄笑問。

  「怎麼是拍馬屁,打一個招呼而已。那你張大局長不是來拍馬屁的吧?」薛華鼎笑問。

  「呵呵,差不多。不過我是來請你喝貓尿的。怎麼樣。吃中飯了,我們出去喝點啤酒?現在天氣熱,我們又不容許喝白酒。」張群雄問道。

  「中午我已經在食堂計劃了,要不你在我們食堂吃飯吧。」薛華鼎道,「你是客,我是主。總不能讓你過來請客。」

  「得了。你們食堂未必有我們公安局的食堂好,那裡我都吃不下去,還你們這裡。走吧!我知道你們晚上有聚餐。我就不湊那個熱鬧。等下你們哭哭啼啼,我不爽。」說著,他又笑著道,「呵呵,你是不是擔心蘭書記,我把他也拉上,你等下。」說完。也不等薛華鼎搭話。他就快步走了。

  沒有多久,張群雄就過來了,他說道:「蘭書記說他不去,下午他要主持什麼村幹部會議。說是今天上午你們開會決定地。他說只要你下午六點前回來和他們聚餐就可以了。我跟他說保證在下午六點的時候送你回來。你這下沒話說了吧?」

  其實在張群雄進門的那一刻,薛華鼎心裡就決定跟張群雄出去吃飯,他心裡還想瞭解一下那個遊戲廳火災案子的事情,也想瞭解一下李席彬在裡面扮演的角色。見他有進來,就笑道:「好吧。我們走!不離開這裡,接電話都忙不過來。」

  話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薛華鼎對正準備給張群雄泡茶地幹事道:「小王,你幫我接一下,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說著,二人就出了門。可是還沒等他上車,他褲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張群雄道:「薛縣長。乾脆把手機也關了。別人能夠理解的。」

  「看看,先看是誰打地。」薛華鼎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說道:「蔡局長,你也來湊熱鬧?」

  對方笑道:「哈哈,薛縣長,老弟才得到信就打你電話。你現在在晾袍鄉不?」

  「在。聽說你小子快做爸爸了?什麼時候結婚?」薛華鼎笑問。

  「嘿嘿,就下個月。」蔡志勇不好意思地笑道。

  「還不如再等幾個月,又結婚又當爸爸多好。」薛華鼎笑道。「……,」蔡志勇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在哪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你也來晾袍鄉?」薛華鼎驚訝地問道。

  「我剛好在你旁邊的鄉鎮驗收線路工程。很快的,半個小時就到。還有誰趕過來了?」蔡志勇問道。

  「公安局張局長。」薛華鼎說道。

  張群雄一邊開車,一邊笑問道:「誰啊?」

  「郵電局的蔡局長,我的老搭檔。」薛華鼎對張群雄說道。

  張群雄和蔡志勇幾乎同時問道:「方便不?」

  薛華鼎笑道:「我就看你們方便不?」

  張群雄笑道:「你薛縣長的朋友,當然方便。」

  蔡志勇也在電話裡說道:「我早就想拜見我們的張大局長了。」

  張群雄開車帶著薛華鼎到了鄉下地一戶家境看起來相當不錯地農家,一棟二層的樓房,外面還貼了白色的瓷磚,他說道:「晾袍鄉鎮上沒一家好的飯店,我信不過。這是我一朋友的家。味道還行,至少乾淨。我們可以坐在他們屋後的竹林裡邊談邊喝,怎麼樣,不嫌棄吧?」

  薛華鼎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群雄一邊按著喇叭,一邊將車開進了這家房子房子前面的水泥坪。很快,一個中年漢子和他妻子笑著迎了出來。

  「薛縣長,歡迎到我們家來做客啊。」主人一邊裝煙一邊笑道。

  「打擾了。」

  張群雄笑著對主人道:「都別客氣了,準備好了嗎?」

  對方二口子同時說道:「好了,好了。請進!」

  幾句客氣話之後,主人就將他們帶到了屋後的楠竹林裡,那裡已經擺好了桌椅和茶水,以及水果、瓜子。顯然,這家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張群雄一屁股坐下來,說道:「他們也是臨時辦的,比不上你們鄉政府,不過這裡清淨,環境好。正適合我向你匯報一些事情。」

  說著,他對一直陪在身邊地主人道:「王道林,你忙你的去,等下還有一個朋友要來。我們先閒談幾句。」

  「好的,你們談。要茶要水招呼一聲就是。」說著,他就走了。

  薛華鼎笑道:「你比主人還主人啊。」

  「呵呵,也是談得來。我以前沒事就到他們家來,現在事情多了,就來得少了。這次遇到這些案子,也就來得勤了一些。」張群雄說道,話題主動往薛華鼎關心的案子上引。

  薛華鼎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案子破了沒有?怎麼與上面的幹部有關連?」張群雄道:「基本算是破了。只有一些細節需要證實。官迷心竅吧,實際上那些人如果不這麼搞,也就是撤職,最多是坐一二年地牢而已。牽扯到了人命,問題就不是那麼簡單地了。這叫什麼來著,應該是叫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呵呵,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薛華鼎不解地問道:「我就奇怪,他們二個小小地鄉下小老闆,怎麼可能牽扯到縣裡的人,就算他們真的行賄,也就幾百元、幾千元吧?能有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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