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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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2869dq2869 2008-10-1 08:0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226180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5
官路迢迢 第465章 Robin謝

  盛滿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可沒有這個本事,這麼多人我哪裡勸說得過來。

  「那你放心,只要沒有人煽風點火,他們是不會鬧的。」薛華鼎咬著牙道,「誰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刻煽風點火,我要他好看。我就不信我們的組織、我們的政法機關治不了他。」

  盛滿山跟薛華鼎告別之後,冷哼一聲走了……

  第二天一早,薛華鼎就把王波喊到自己的辦公室,讓他代替自己在柴油機廠走動,瞭解一下相關動態,如果有什麼不好的預兆就馬上告訴他。

  王波領命而去。

  現在王波成了薛華鼎的左右手,他也從普通的辦公室幹事成了政府辦副主任,專門為他薛華鼎服務。按上面的規定,薛華鼎一個副縣長是沒有專職秘書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長益縣和其他縣一樣,所有副縣長都安排了對應的幹事或政府辦副主任為他們服務。才上任的副縣長一般安排的是幹事,過一段時間就會升為副主任,大家都心知肚明。

  薛華鼎和王波二人輪流在縣政府和柴油機廠之間坐鎮。當薛華鼎在柴油機廠處理事情,王波就在縣政府這裡幫他處理一下簡單的事情。當薛華鼎在縣政府有事,那他就到柴油機廠去值守。

  薛華鼎找工商局、勞動局、招商引資辦的人聊了很久,瞭解了一些情況,然後又找田國峰縣長匯報了相關進展,並和田國峰一起商討了新公司貸款的可能性。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天薛華鼎一直沒有到柴油機廠去。

  隔天之後,薛華鼎準備到安華市無線電二廠找岳母梁燕商量蓄電池生產線擴容招收下崗工人的事情。這件事是整個改革能否進行下去的一個關鍵,只有讓部分下崗職工分流出去一部分,減少那些沒事想鬧事的工人數量,成立新公司的事才可能著手。否則大家都要湧入新公司當工人或者藉故鬧事就難辦了。

  除了落實下崗工人的重新就業,薛華鼎還要請岳父許昆山幫忙物色一下投資老闆和項目。

  這段時間裡,薛華鼎自己或安排他人對柴油機廠進行了大量細緻的調查,現在知道了廠裡那些設備很適合進行齒輪加工、箱體加工和軸加工。

  當時市裡的領導對這個柴油機廠地定位是雄心勃勃的,準備將這個柴油機廠打造成為湘湖省最具實力的柴油機廠,甚至還想到了將來生產的柴油機出口到南亞、非洲等地。所以購買的機械加工設備的性能都相當不錯。

  一台柴油機主要部件也就是箱體、齒輪、軸等機械部件,他們設備採購的重點也就是針對這些而來。

  如齒輪加工機床就有很好的設備,有插齒機、剃齒機、滾齒和高精度磨齒機,用它們能加工高精度直齒輪、斜齒輪,就是錐線齒輪、擺線齒輪也能加工。

  箱體加工機床有刨床、銑床、懸臂鑽床等。

  柴油機廠還採購有一台加工中心。當時西德進口的。只是現在能為這台數控機床編製工藝程序的二個技術員快到退休年齡了。

  薛華鼎出門地時候,心裡道:「盛滿山這傢伙還真敢開口,一個好一點的加工中心現在的價格就是幾百萬。他竟然想用幾百萬把所有好設備吃下來。」

  看到司機小駱正在車外擦拭擋風玻璃外面的霧氣、泥水,他笑問道:「小駱,今天吃早餐了沒有?」

  「嘿嘿,今天吃了。昨天是起床晚了。」小駱動作快捷地抹了幾下就把抹布收了起來。

  雖然柴油機廠有幾台比他這部普通桑塔納好得多的小車,但薛華鼎打定主意不參與柴油機廠的經營管理。他就沒有要他們的車。

  剛坐進車裡,車還沒走,王波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薛縣長,今天工廠好像不正常。現在廠門口圍上來了越來越多地下崗工人。有可能又要鬧事。」

  「你自己現在在哪裡?」薛華鼎心裡一驚,連忙問道。

  「我就在廠門口不遠。我發現很多人懷裡還拿著橫幅,那些人說什麼一定要阻止這些敗家子、我們不鬧不喊,我們這個柴油機廠就沒有了、……。他們的情緒很激動。有人還跑著去通知其他人了。」王波小聲回答。

  薛華鼎想了一下。依然對司機小駱道:「還是到安華市去,走!」然後對王波吩咐道,「你馬上給張運昌張廠長和盛滿山等副廠長打電話,把你看到的情況跟他們說一下,命令他們出來安撫這些工人,出了事由他們負責。你說我到安華市辦事去了。」

  王波愣了一下,脫口問道:「你不過來?」接著就回答道,「好的,我馬上按你的話來做。」

  薛華鼎道:「小王。沒什麼大不了。肯定是我們改革的方案洩漏出去了,加上有心人的鼓動,他們就坐不住。你放心,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出什麼大事。等我辦好了我地事,我就馬上回來。你自己不要在那些廠領導面前說什麼。也不要表什麼態。你就只看著、記下來就行。有什麼異常馬上打電話給我。他們是廠長。廠裡地事情先由他們解決。」

  「好的。」王波很乾脆地答道。

  在安華市的無線電二廠裡,薛華鼎只找到了岳母梁燕和同學陳春科。因為之前已經就相關事情通過氣。今天他們也就是稍微商量一下怎麼搬遷設備設施、在柴油機廠怎麼招聘員工的問題。

  梁燕說道:「小薛,我們現在這麼做也是只能幫你應付一下。我們商量了很久,決定將生產停電寶所需的焊接、組裝、貼標籤、裝箱、發運的事情放到你們柴油機廠去做。不過,我醜話說在前,因為這些都是一些低技術的體力活,所以他們的工資肯定不高。他們又是新手,效率肯定比我們熟悉的工人低得多。你看怎麼樣?工資低,你沒意見吧?」

  薛華鼎連忙問道:「他們地工資大約是多少?」

  梁燕道:「大約……大約二三百元一月吧。」

  薛華鼎點頭道:「行。這個工資我沒意見。只是盡量招多一點人就可以了。」

  現在柴油機廠的低保是一百元一月,安華市地工人上班已經增長到了三四百元一月。二三百的工資是不高。但也說得過去。

  梁燕看了一眼已經提升到主管生產的陳春科。

  陳春科笑著說道:「你放心,既然已經答應幫你,我們會盡量多收一點。就算多收五十個,一個月也就多花一萬多元,讓他們打掃衛生,保安巡邏也行。呵呵。我們計劃在柴油機廠招收一百八十個工人。暫時讓他們做那些低級工種,等我們地蓄電池生產線移一部分到你們長益縣之後,在這些人中選擇合適地工人轉到蓄電池廠去,估計需要一百來工人。那時候工資就可以高一些,收入跟這裡的工人一樣。高地有一千多。低的也有六七百,平均八百左右。」

  薛華鼎問道:「怎麼只需要一百個工人,我看了那個報告,說是擴大生產的話需要增加二百多工人。」

  梁燕笑道:「你以為就只有你需要工作崗位。市裡已經給我們打個幾次招呼了,牛市長還親自打了電話給我,要我們一定給安華市的下崗工人留一些位置。呵呵,現在是僧多粥少啊。」

  陳春科則笑道:「薛老闆。你不是要辦一個新公司嗎?難道這個新公司不吸收你們自己地工人。」

  薛華鼎道:「當然吸收,而且主要是解決這些工人而辦的。可我不敢打包票說能安排多少啊,現在公司還停留在紙面上呢。」

  陳春科又笑了:「呵呵,你對我們這麼有信心,給我們下這麼大的任務。你自己怎麼反而沒信心了。我估計你那個公司吸收二三百工人沒問題吧?」

  薛華鼎苦笑道:「要是能消耗二三百那就謝天謝地了。整個柴油機廠的問題就解決了。原來柴油機廠的工人有六百多人,老廠搞那些什麼加工防盜門什麼的,還有辦建築公司的。做小生意地。消化了二百多人。到廣東打工去了一百多人,蓄電池廠能吸收一百多,也就剩下二百多人而已。」

  梁燕道:「你啊,膽子也太小了,想做到十全十美?我告訴你,你能想辦法能安置百分之六七十的下崗工人就不錯了。百分之百的安置,目標太高,就是那些省會城市、經濟發達的地區也不一定安置得了。主要還是鼓勵他們自找門路。再說,也不一定進工廠才是安置啊。那些到餐飲飲食、娛樂、做其他個體戶也是一種安置。也許通過這麼長的時間,你心目中的那六百個人早就沒有這麼多了。」

  薛華鼎點頭道:「如果這麼算的話,確實沒有多少人了。不過,我怕他們看到在工廠上班效率好,那些人又會跑回來。」

  梁燕笑道:「呵呵。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跑回來地肯定有。但如果看到沒有事給他們做,他們又會重新去打工地。現在的人都沒有以前死板。他們不可能再一棵樹上吊死。」

  「你們什麼時候進場?」薛華鼎問管生產的陳春科。「就等和你們柴油機廠簽廠房租賃合同了。我們準備和你商量好之後就派人到柴油機廠洽談。」陳春科接著勸薛華鼎道,「我說薛老闆,你也不用過於避嫌。你不在柴油機廠裡面說一句話,我們還得去求他們。你也知道,我們不怎麼在乎廠房的租金,但我們也不想因為是幫他們而受他們刁難。

  只要你們柴油機廠的廠房提供得快,我們進場的速度就快。

  我可實話告訴你,我們公司完全是幫你的忙。你岳母娘沒說,我老同學還是要說。把裝配場地放在你們那裡,幾乎沒有增加什麼利潤,反而讓我們更操

  薛華鼎拍了陳春科肩膀一下,笑道:「我知道,你是幫我。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倒貼錢吧?」

  「那倒不會。多出來的運輸費和節省下來的場地、人工費比較地話,一個月勉強持平,略有結餘。而且按政策的話,安置下崗工人還可以免一點稅。」陳春科老實說道,「不過按我們的內心,這些錢我們可不怎麼想賺。」

  「呵呵,行了。不虧那不就是了?」薛華鼎大言不慚地笑了,「行,我等下就給他們廠長打電話,要他無論如何這二天一定給你們一個大廠房。我要把那些盡揩工廠油的小老闆擠出去。看來我還是要二手同時抓,讓那些蛀蟲先收回他們的爪子。」

  「太好了。要是你能成為一個包公就好了,最好是能殺幾個貪官。」年輕地陳春科很是高興,說道,「我是知道你。別人當官是千方百計地為自己撈好處,你是把自己地好處往外送。老同學,我支持你。」

  「呵呵,我可沒那麼崇高。」

  梁燕插話道:「小薛,既然現在你領導讓你管柴油機廠的事,你也不能這麼完全甩開老廠不理。實際上你對老廠還有很多事情可做。我為你思考了一下,你看能不能等你那個新公司成立之後,再著手對這個舊廠進行改造,將它一分為三。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5
官路迢迢 第466章 Robin謝

  等小車上了輪渡之後,薛華鼎下車站在輪渡上和那個精瘦的站長閒談。

  薛華鼎笑道:「呂站長,橋要修通了,你心裡難受不難受啊?這個輪渡站要撤銷了。」

  「呵呵,我哪裡會難受呢,我還巴不得早點修通呢。有了這麼漂亮的大橋,我們縣的交通就大有改觀了。」呂站長先「高瞻遠矚」了一番,看著遠處還在建設的大橋又巴結地說道,「還是薛縣長有魄力,一上任就建了這麼大的橋,建設多麼好的公路。去年建的路比以前幾年建的路總和還多。」

  「呵呵,現在比過去有錢多了。」薛華鼎謙虛了一下,接著問道,「橋修通之後你做什麼工作?這輪渡就該退出運輸了吧?」

  「這輪渡也用了好多年,早該退了。我啊,我就在那橋上的收費班上班。嘿嘿,坐在空調小房子裡收過路過橋費,好啊,比現在這樣站在船上風裡來雨裡去輕鬆多了。呵呵,想不到快退休了還能過上好日子,真是感謝薛縣長。」呂站長樂呵呵地說道。

  「老呂,你可要為這輪渡站好最後幾班崗,安全工作可不能放鬆啊。千萬不要以為只有幾個月的事就放鬆了心裡那根弦。安全工作不能有絲毫忽視。」薛華鼎看著輪渡上車輛的輪胎說道。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那裡為每輛車前後車輪放置了阻止滑動的三角木。也許是因為有副縣長親臨,工作人員把每個車輪都放置了三角木。

  「不會,絕對不會。其他的還可以放鬆,安全工作絕對不能放鬆。薛縣長,你放心,越是最後的日子,我管的就越嚴。只要出了一點安全方面的事,我不要你薛縣長處分我。我自己就跳進水裡。我是幾十年的老革命了。如果還犯這事,對不起自己這張老臉。」呂站長拍著胸口道。

  「哈哈,那就好。抽煙!」薛華鼎給在周圍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和司機散了一圈煙,幾個司機誠惶誠恐地接了煙。

  等王波又一次打電話來說工廠地保安和廠領導阻不住那些激憤地工人時,薛華鼎給他下了一個讓他和那些廠領導一個目瞪口呆的命令:「不要阻攔,他們不是要衝進去嗎?你們就讓他們進去,如果他們要進辦公大樓,也讓他們進。你們只宣佈一條。破壞公物的照價賠償。」

  薛華鼎知道現在坐在辦公大樓裡的人實際上也沒做多少事,停工一天就停工一天,不會帶來什麼嚴重後果。

  當那些保安和廠領導放開大路讓那些工人進的時候,那些工人也是愣了一下,一直拚命要衝進來的他們反而猶豫著不敢進。很多人心裡以為廠裡的領導在前面設置了什麼陷阱似的:剛才拚命阻擋不讓進,怎麼現在隨便讓自己進?

  當然,他們也就愣了一下而已。在後面人群地推擠下。還是狐疑地走了進來。廠裡的空地很大,相對廠門口而言,場地大了許多。正因為場地的猛然擴大,使剛才擁擠的工人一下疏散了很多,他們的底氣也隨著彼此空間距離的增大而迅速消減了。很多在大門口大聲叫喊的工人進了廠區之後,他們立即膽怯地不敢再喊了,一邊遲疑地走進來一邊倉皇四顧,擔心遠處是不是埋伏了警察。

  當然,也有抱著目地而來地人。或者被人出錢請來鬧事的,這些人的膽子則大得多。他們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同志們,不要怕。我們是工人階級,沒有人敢把我們怎麼樣!」

  「我們是來護廠的,我們是正義的。」

  「我們堅決反對有人假借上級的名義拆散我們的工廠。」

  「我們要上班。我們要吃飯!」勢卻不可逆轉地下降了。

  進了廠區之後,一些有思考的工人看著破敗地辦公大樓、破敗的廠房、凌亂的場地。他們心裡想了很多很多……

  有人小聲對熟悉的朋友道:「這個破樣子,不想其他辦法還真不行。」

  「看樣子它肯定會破產。讓我們復工?我看懸。他媽的,就是那些貪官把一個好好地廠搞成這樣。」

  「人家有權,你有什麼辦法?我還是不願意那些人把好設備賣掉,那樣我們更加沒希望了。」

  「那是。不過,要一直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一個事。」了一塊大喊大叫,試圖將分散的工人重新集合起來;不想瞎鬧地人聚到另外的一邊小聲議論,探討著各種可能性,分析著上級的意圖;好奇者則到處亂看;無所事事的工人則這裡一堆、那裡一群……

  過了吃中飯的時間,有些工人甚至回家吃飯去了----鬧事的心思慢慢地淡了。

  人心越來越散,急煞了幾個別有用心的人。

  「王主任,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薛縣長都不露面?」一個廠領導急匆匆地走近王波說道。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工廠還在進行生產吧?現在這麼多工人進來,不打亂了我們正常的工作秩序嗎?我看就應該派警察來把他們抓起來。」盛滿山也說道。

  王波對這些責備和問話一概不理,只是說薛華鼎現在有事。但是,薛華鼎還是來了,在那些鬧事工人心灰意冷、百無聊賴地的時候來的。

  他的到來讓那些真心擔心會出事的廠領導偷偷噓了一口氣,讓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心裡一種怨恨。

  薛華鼎的到來讓那些鬧事工人增加了一股無形的力氣,幾個人又大聲叫喊起來:

  「我們要吃飯!」

  「不許拆除我們的廠!」

  「打倒腐敗分子!」

  「我們不要敗家子當我們廠的領導!」

  「我們要上班!」

  王波不知道薛華鼎從哪裡搞來一隻鐵皮喇叭,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似乎沒有拿什麼東西,怎麼突然把那玩意舉在嘴邊大喊:「同志們,你們好!我是薛華鼎,是長益縣的副縣長,也是臨時代理柴油機廠地廠黨委書記。大家有什麼要求、有什麼不明白地地方。我今天負責回復你們。」

  鬧了半天。總算出現了一個管事的人,不論是鬧事的還是不想鬧事的,或者準備回家吃飯的,或者吃完了飯又來的那些工人都圍了上來。

  一個責問道:「薛縣長,有人說你準備把廠的好設備偷偷賣出去是不是?」

  一個說:「薛書記,我們等了多少年,到底什麼時候上班?」

  遠處一個工人叫道:「靠,當官的只說好聽地。你們別傻了!」

  「我們要工資!我們要工作。」一個人大喊道。

  「我要報銷醫藥費!」一個人更實在。

  薛華鼎笑了一下,大聲說道:「各位師傅,大家先聽我說好不好?我建議大家選出幾名代表出來,一個個問,我一個個答。我保證今天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人太多,都這麼問的話,我不知道回答誰好。」

  工人經過了好幾次這種場面。沒有幾分鐘五個代表就被推選出來。那五個代表已經好幾次代表這些工人了。現在他們也不怯陣,更沒有推辭。他們很自豪地擠到了薛華鼎跟前,幾個人稍一商量就確定了發言順序。

  一個漢子問道:「薛縣長,我是工人,不怎麼會說話。首先,我代表我們工人師傅感謝你。你一到我們廠就提出改革方案來,比那個什麼王副縣長強多了。那個人在我們廠呆了二年多,除了發牢騷就是不做事。相比於他,你是強多了。你是一個真正想做事的人。有行動有動作比一動不動要好,沒有行動永遠不可能出現奇跡。不過,我們聽說你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把廠裡的好設備、好廠房等拿出來賣掉。我們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這個廠的情況,可以說是資不抵債。政府正是因為考慮到我們這幾百工人無法消化。所以才沒有使這個廠破產。我想問地是。如果你把廠裡值錢地東西都賣出去了,那這個廠還有希望嗎?還能起死回生嗎?只要那些設備一賣掉。我可以說,這廠就是一堆完完全全的垃圾。我們工人一點點盼頭都沒有了。所以,我們堅決不同意把這些設備賣掉。」

  這個代表嘴裡說他不會說話,但實際上說出的話都是一套套的,其他幾個代表也是馬首是瞻。他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就爭先恐後地喊道:「說得對,我們不容許把好東西賣掉!」

  「要賣先賣那些爛設備!」

  「我們不要敗家子!」

  薛華鼎用手朝空中虛壓了幾下,說道:「大家安靜。」等了幾秒鐘,大家的聲音才小了下來。

  薛華鼎這才舉起喇叭筒說道:「從剛才這位代表的說話,和大家的發言看。我體會到了什麼是主人翁精神,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拳拳之心。我在這裡代表縣政府、代表廠裡地領導,真心感謝大家。你們的關心也是我們改革的動力,只有大家關心這個廠,關心這個廠的命運,這個廠才有出路,這個廠才不會被某些人敗掉、揮霍掉,我們的改革才能成功,我們才有奔頭……」薛華鼎地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工人在人群中大喊道:「我們不聽這些官腔!我們只要你回答你到底賣不賣那些好設備。」

  「對!我們不要聽這些廢話!」

  「當官地都滑頭,盡說一些廢話。」

  薛華鼎笑著看著大家,等他們的聲音一下,薛華鼎大聲說道:「賣!必須賣!」

  所有地工人和在場的其他廠領導一下愣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乾脆的薛華鼎。

  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薛華鼎大聲問道:「在回答為什麼賣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願意讓那些好設備躺在倉庫裡銹爛,而我們自己手頭沒有一分錢,讓我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到菜市場去撿別人不要的菜幫子吃嗎?」

  大家很久都沒有回答,過了好久,一個人才大聲問道:「那你把這些好設備賣了之後,這些錢會分給我們嗎?就算分給我們,分了這一次,讓我們吃一二年,那今後的日子怎麼辦?廠裡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拿什麼去賣?」

  薛華鼎右手指著發聲的方向大聲道:「你問得好!說明你想了問題。」停頓了一下,薛華鼎說道,「這些設備賣是要賣,但是,怎麼賣?是不是賣了錢之後,我們私下給瓜分了呢?今後我們沒錢吃飯的時候,又拿什麼去賣呢?我在這裡老實地回答大家,這次賣不是簡單地賣!賣出來的錢也不能被我們私下瓜分,因為這些錢是國家的,你我都沒有權力來瓜分它們。那我們怎麼辦?」

  說到這裡,薛華鼎提高聲調,大聲道:「我們要養出一隻會生金蛋的雞,培植出一棵能源源不斷能為我們賺錢的搖錢樹。剛才這位工人也說了,簡單的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那是飲鳩止渴!」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6
官路迢迢 第467章 Robin謝

  等小車上了輪渡之後,薛華鼎下車站在輪渡上和那個精瘦的站長閒談。

  薛華鼎笑道:「呂站長,橋要修通了,你心裡難受不難受啊?這個輪渡站要撤銷了。」

  「呵呵,我哪裡會難受呢,我還巴不得早點修通呢。有了這麼漂亮的大橋,我們縣的交通就大有改觀了。」呂站長先「高瞻遠矚」了一番,看著遠處還在建設的大橋又巴結地說道,「還是薛縣長有魄力,一上任就建了這麼大的橋,建設多麼好的公路。去年建的路比以前幾年建的路總和還多。」

  「呵呵,現在比過去有錢多了。」薛華鼎謙虛了一下,接著問道,「橋修通之後你做什麼工作?這輪渡就該退出運輸了吧?」

  「這輪渡也用了好多年,早該退了。我啊,我就在那橋上的收費班上班。嘿嘿,坐在空調小房子裡收過路過橋費,好啊,比現在這樣站在船上風裡來雨裡去輕鬆多了。呵呵,想不到快退休了還能過上好日子,真是感謝薛縣長。」呂站長樂呵呵地說道。

  「老呂,你可要為這輪渡站好最後幾班崗,安全工作可不能放鬆啊。千萬不要以為只有幾個月的事就放鬆了心裡那根弦。安全工作不能有絲毫忽視。」薛華鼎看著輪渡上車輛的輪胎說道。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那裡為每輛車前後車輪放置了阻止滑動的三角木。也許是因為有副縣長親臨,工作人員把每個車輪都放置了三角木。

  「不會,絕對不會。其他的還可以放鬆,安全工作絕對不能放鬆。薛縣長,你放心,越是最後的日子,我管的就越嚴。只要出了一點安全方面的事,我不要你薛縣長處分我。我自己就跳進水裡。我是幾十年的老革命了。如果還犯這事,對不起自己這張老臉。」呂站長拍著胸口道。

  「哈哈,那就好。抽煙!」薛華鼎給在周圍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和司機散了一圈煙,幾個司機誠惶誠恐地接了煙。

  等王波又一次打電話來說工廠地保安和廠領導阻不住那些激憤地工人時,薛華鼎給他下了一個讓他和那些廠領導一個目瞪口呆的命令:「不要阻攔,他們不是要衝進去嗎?你們就讓他們進去,如果他們要進辦公大樓,也讓他們進。你們只宣佈一條。破壞公物的照價賠償。」

  薛華鼎知道現在坐在辦公大樓裡的人實際上也沒做多少事,停工一天就停工一天,不會帶來什麼嚴重後果。

  當那些保安和廠領導放開大路讓那些工人進的時候,那些工人也是愣了一下,一直拚命要衝進來的他們反而猶豫著不敢進。很多人心裡以為廠裡的領導在前面設置了什麼陷阱似的:剛才拚命阻擋不讓進,怎麼現在隨便讓自己進?

  當然,他們也就愣了一下而已。在後面人群地推擠下。還是狐疑地走了進來。廠裡的空地很大,相對廠門口而言,場地大了許多。正因為場地的猛然擴大,使剛才擁擠的工人一下疏散了很多,他們的底氣也隨著彼此空間距離的增大而迅速消減了。很多在大門口大聲叫喊的工人進了廠區之後,他們立即膽怯地不敢再喊了,一邊遲疑地走進來一邊倉皇四顧,擔心遠處是不是埋伏了警察。

  當然,也有抱著目地而來地人。或者被人出錢請來鬧事的,這些人的膽子則大得多。他們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同志們,不要怕。我們是工人階級,沒有人敢把我們怎麼樣!」

  「我們是來護廠的,我們是正義的。」

  「我們堅決反對有人假借上級的名義拆散我們的工廠。」

  「我們要上班。我們要吃飯!」勢卻不可逆轉地下降了。

  進了廠區之後,一些有思考的工人看著破敗地辦公大樓、破敗的廠房、凌亂的場地。他們心裡想了很多很多……

  有人小聲對熟悉的朋友道:「這個破樣子,不想其他辦法還真不行。」

  「看樣子它肯定會破產。讓我們復工?我看懸。他媽的,就是那些貪官把一個好好地廠搞成這樣。」

  「人家有權,你有什麼辦法?我還是不願意那些人把好設備賣掉,那樣我們更加沒希望了。」

  「那是。不過,要一直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一個事。」了一塊大喊大叫,試圖將分散的工人重新集合起來;不想瞎鬧地人聚到另外的一邊小聲議論,探討著各種可能性,分析著上級的意圖;好奇者則到處亂看;無所事事的工人則這裡一堆、那裡一群……

  過了吃中飯的時間,有些工人甚至回家吃飯去了----鬧事的心思慢慢地淡了。

  人心越來越散,急煞了幾個別有用心的人。

  「王主任,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薛縣長都不露面?」一個廠領導急匆匆地走近王波說道。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工廠還在進行生產吧?現在這麼多工人進來,不打亂了我們正常的工作秩序嗎?我看就應該派警察來把他們抓起來。」盛滿山也說道。

  王波對這些責備和問話一概不理,只是說薛華鼎現在有事。但是,薛華鼎還是來了,在那些鬧事工人心灰意冷、百無聊賴地的時候來的。

  他的到來讓那些真心擔心會出事的廠領導偷偷噓了一口氣,讓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心裡一種怨恨。

  薛華鼎的到來讓那些鬧事工人增加了一股無形的力氣,幾個人又大聲叫喊起來:

  「我們要吃飯!」

  「不許拆除我們的廠!」

  「打倒腐敗分子!」

  「我們不要敗家子當我們廠的領導!」

  「我們要上班!」

  王波不知道薛華鼎從哪裡搞來一隻鐵皮喇叭,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似乎沒有拿什麼東西,怎麼突然把那玩意舉在嘴邊大喊:「同志們,你們好!我是薛華鼎,是長益縣的副縣長,也是臨時代理柴油機廠地廠黨委書記。大家有什麼要求、有什麼不明白地地方。我今天負責回復你們。」

  鬧了半天。總算出現了一個管事的人,不論是鬧事的還是不想鬧事的,或者準備回家吃飯的,或者吃完了飯又來的那些工人都圍了上來。

  一個責問道:「薛縣長,有人說你準備把廠的好設備偷偷賣出去是不是?」

  一個說:「薛書記,我們等了多少年,到底什麼時候上班?」

  遠處一個工人叫道:「靠,當官的只說好聽地。你們別傻了!」

  「我們要工資!我們要工作。」一個人大喊道。

  「我要報銷醫藥費!」一個人更實在。

  薛華鼎笑了一下,大聲說道:「各位師傅,大家先聽我說好不好?我建議大家選出幾名代表出來,一個個問,我一個個答。我保證今天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人太多,都這麼問的話,我不知道回答誰好。」

  工人經過了好幾次這種場面。沒有幾分鐘五個代表就被推選出來。那五個代表已經好幾次代表這些工人了。現在他們也不怯陣,更沒有推辭。他們很自豪地擠到了薛華鼎跟前,幾個人稍一商量就確定了發言順序。

  一個漢子問道:「薛縣長,我是工人,不怎麼會說話。首先,我代表我們工人師傅感謝你。你一到我們廠就提出改革方案來,比那個什麼王副縣長強多了。那個人在我們廠呆了二年多,除了發牢騷就是不做事。相比於他,你是強多了。你是一個真正想做事的人。有行動有動作比一動不動要好,沒有行動永遠不可能出現奇跡。不過,我們聽說你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把廠裡的好設備、好廠房等拿出來賣掉。我們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這個廠的情況,可以說是資不抵債。政府正是因為考慮到我們這幾百工人無法消化。所以才沒有使這個廠破產。我想問地是。如果你把廠裡值錢地東西都賣出去了,那這個廠還有希望嗎?還能起死回生嗎?只要那些設備一賣掉。我可以說,這廠就是一堆完完全全的垃圾。我們工人一點點盼頭都沒有了。所以,我們堅決不同意把這些設備賣掉。」

  這個代表嘴裡說他不會說話,但實際上說出的話都是一套套的,其他幾個代表也是馬首是瞻。他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就爭先恐後地喊道:「說得對,我們不容許把好東西賣掉!」

  「要賣先賣那些爛設備!」

  「我們不要敗家子!」

  薛華鼎用手朝空中虛壓了幾下,說道:「大家安靜。」等了幾秒鐘,大家的聲音才小了下來。

  薛華鼎這才舉起喇叭筒說道:「從剛才這位代表的說話,和大家的發言看。我體會到了什麼是主人翁精神,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拳拳之心。我在這裡代表縣政府、代表廠裡地領導,真心感謝大家。你們的關心也是我們改革的動力,只有大家關心這個廠,關心這個廠的命運,這個廠才有出路,這個廠才不會被某些人敗掉、揮霍掉,我們的改革才能成功,我們才有奔頭……」薛華鼎地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工人在人群中大喊道:「我們不聽這些官腔!我們只要你回答你到底賣不賣那些好設備。」

  「對!我們不要聽這些廢話!」

  「當官地都滑頭,盡說一些廢話。」

  薛華鼎笑著看著大家,等他們的聲音一下,薛華鼎大聲說道:「賣!必須賣!」

  所有地工人和在場的其他廠領導一下愣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乾脆的薛華鼎。

  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薛華鼎大聲問道:「在回答為什麼賣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願意讓那些好設備躺在倉庫裡銹爛,而我們自己手頭沒有一分錢,讓我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到菜市場去撿別人不要的菜幫子吃嗎?」

  大家很久都沒有回答,過了好久,一個人才大聲問道:「那你把這些好設備賣了之後,這些錢會分給我們嗎?就算分給我們,分了這一次,讓我們吃一二年,那今後的日子怎麼辦?廠裡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拿什麼去賣?」

  薛華鼎右手指著發聲的方向大聲道:「你問得好!說明你想了問題。」停頓了一下,薛華鼎說道,「這些設備賣是要賣,但是,怎麼賣?是不是賣了錢之後,我們私下給瓜分了呢?今後我們沒錢吃飯的時候,又拿什麼去賣呢?我在這裡老實地回答大家,這次賣不是簡單地賣!賣出來的錢也不能被我們私下瓜分,因為這些錢是國家的,你我都沒有權力來瓜分它們。那我們怎麼辦?」

  說到這裡,薛華鼎提高聲調,大聲道:「我們要養出一隻會生金蛋的雞,培植出一棵能源源不斷能為我們賺錢的搖錢樹。剛才這位工人也說了,簡單的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那是飲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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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68章 Robin謝

  薛華鼎繼續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現在只有錢生錢,錢才能長久。只有用錢去投資,去做項目,我們才能取得源源不斷的經濟收益。我在這裡想問大家一句,我們這個廠現在這個樣子,欠一身的債,有可能進行好的項目嗎?有可能引來大老闆的投資嗎?」

  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薛華鼎馬上大聲說道:「雖然你們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要說,不能!我們廠已經是資不抵債了。我們自己做項目沒錢動手,別人有項目也不敢落戶到我們這裡。那些有錢的老闆怕錢砸進無底洞,肯定不敢投錢。」

  薛華鼎要主導這次對話,不願意別人岔開話題,所以盡可能地自問自答。

  一些工人點了點頭:這本來就是明擺著的事,現在的社會誰也不傻,怎麼可能投資這麼一個馬上要破產的公司?

  薛華鼎說道:「這幾年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這不是我在空口亂說。那麼,我們怎麼辦?我們就要另想辦法,把那些好一點的設備單獨拿出來,讓人正確地評估一下,評估它們應該值多少錢,然後拿這筆錢與有錢的老闆去合作、去聯營、去投資、去獲取利潤。我們廠就憑這筆錢來擁有投資的股份,獲得項目的分紅。這筆錢,也就是說這些設備,它們的所有權還是在我們廠的手裡,並沒有丟失,只是相當於把這些設備移了一個地方,不讓它們生銹而是讓它們賺錢而已。」

  薛華鼎問道:「我這麼說,你們明白嗎?不是拿著這些設備賣掉了,而是去投資了。我們並沒有減少任何東西。」

  有人喊道:「你說的好聽。誰知道你賣多少錢?我們又不知道,你要是讓那些設備只算幾萬元投資,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工人怎麼辦?如果你把它們投到一個外面的騙子手裡,到時候我們工廠血不無歸。我們又怎麼辦?」

  薛華鼎回答道:「你是代表嗎?不是代表,那我不回答你的問題。」

  不少人喊道:「為什麼不回答。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不行,必須回答。」另一個大喊,「等你們當官把我們的好設備當廢品賣掉,我們工人找誰去哭,我們地孩子將來吃什麼?」

  這時,第二個代表舉起手揮了揮,示意別人安靜。然後轉身對薛華鼎說道:「薛縣長,剛才他們的問題你也聽到了。我想代替他們問您一句。我們工人怎麼監督你們地投資行為?這不是懷疑您搞鬼。現在股份制改造什麼的,我們也聽說過,賤賣半送的事並不鮮見。」

  薛華鼎大聲道:「好,現在代表也問了這個問題。就是擔心我們把工廠的設備賤賣的問題。本來能買一千萬,我們把它們用十萬的價格賣出去了,是不是這個意思?對!如果我們這樣做,我們的工人怎麼辦?有沒有權利阻止?我在這裡告訴你們。你們肯定有這個權力!如果沒有監督。那麼就會有腐敗。對於這個是否賤賣的問題,現在已經就有一道上級地關卡在卡我們。國資委!國資委的作用是什麼的?最主要的就是防止國有資產的流失。如果我們把裡面的好設備賤賣了,國資委肯定不會同意。我們的方案肯定通不過,通過了也會被喊停。」

  第二個代表冷哼一聲:「誰知道。現在官官相護地事我們見地不少。也許國資委裡面也有腐敗分子,與外面的人沆瀣一氣。我們不敢相信。」

  薛華鼎大聲道:「國資委只是第一道卡。你們要相信上級組織,我們周圍的腐敗分子畢竟是少數。你們懷疑是正常,但不要懷疑一切。

  除了國資委這個卡子,我們的另一個卡子就是請你們自己來監督。我們將邀請你們的代表來見識整個改革過程,包括資產評估這個步驟。

  這些設備該值多少錢。為什麼值這麼多錢,我們都會拿出具體的依據給各位。

  當然,最終這些設備會值多少錢,不是我們能說了算了的,還要合作方認可。如果我們說這些設備值一億元。而合作夥伴說只值一千萬元。那我們怎麼辦?這就需要雙方做下來談判。我們說明這些設備值一億的道理。勸他們接受。他們則要說明這些設備只值一千萬的理由,讓我們低頭。

  所以這個問題是很複雜地。需要投資各方來平衡。我現在只能向各位保證,我們會盡量將這些設備的價格往高處估,爭取一個好的價格,但也不要過高的期望。這也需要大家為我們獻計獻策,更需要大家為我們保密。特別是全程參與監督的人,不要把我們地底線洩露給其他人。如果我們地底線洩漏了,我們就被動了。

  當然,如果誰向別人洩漏了我們的底,使我們廠吃了虧,我肯定不會放過他,我會建議政法機關對他進行制裁。無論他是廠領導還是職工代表。」

  此話得到了不少人地認同,有人還說道:「如果有人吃裡扒外,我第一個砍死他。」

  薛華鼎朝幾個代表問道:「還有問題嗎?」

  第三個代表道:「薛縣長,說實在的,對那些設備到底賣多少錢,我們是關心。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我們最關心的是這些好一點的設備賣出去之後,這個廠已經就不是一個廠了。那我們的工人怎麼辦?我們肯定是進不了這個廠,即使進來也是進來等死。我們想問,縣裡在賣出這些設備的時候,是怎麼考慮我們這些工人的。那個新公司能保證吸收我們這些下崗工人嗎?如果吸收,能吸收多少?」

  這個代表的話音剛落,一個傢伙喊道:「對,那些破設備我們不管,你們要送人隨你們。老子只想問老子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有工資拿?」

  旁邊一人罵道:「你***只關心你自己,真是目光短淺。蠢到家了。那些設備如果只賣出垃圾價,你能上鬼班?人家掌握了大多數的股份。就是現在要你進去了,那些私人老闆也可以隨時把你踢出來。」

  另一人則說道:「這叫相輔相成的。」

  遠處一個人喊道:「你們吵什麼吵,人家縣長還沒有說話呢。」

  薛華鼎說道:「我們之所以改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讓閒置的資源創造效益,就是讓我們地下崗工人盡可能上崗。所以我在這裡請大家放心,別人和我們合作的條件除了要基本接受我們對設備地估價外,還有二個條件必須接受:第一個是今後新公司的工人必須大部分是從我們下崗工人中招收。這個比例還要與對方協商,但不得低於百分之七十。第二個條件是除非我們的工人違法廠紀廠規、不能勝任本職工作。那麼在公司不虧本的情況下,不容許無故辭退我們的工人。」

  一些工人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薛華鼎說道:「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新公司有選擇工人的權力,有選先汰劣地權力。如果你沒有一技之長。什麼工作都排在別人後面。沒有自學,沒有技能。那麼,對不起,你肯定進不了新公司。人家請你進去不是僅僅請你領工資的,不是叫你進去吃飯的,而是請你為他們工作,為他們賺錢的。今後新公司的薪資制度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技能好、水平高、積極肯幹的工人收入肯定要高。甚至比其他工人高幾倍地工資都是可能地。到時候請大家不要眼紅,你就是眼紅,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代表說道:「薛縣長,如果這個新公司真的按你剛才所說的成立,那麼這對我們工人而言肯定是一件好事。不管怎麼樣。至少讓我們多了一個選擇。我們肯定有人能進去上班。但是。對於這種私人公司,或者說股份制公司。他們講的是效益,肯定不像我們柴油機廠一樣人浮於事,肯定不會需要很多工人進去。那麼,對於其他無法進去的大多數工人,你們怎麼考慮的?你們政府不會把最好設備挑走了,把最好的工人、技術人員挑走了,其他的就不管了吧?」

  很多年輕工人和年紀大的工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薛華鼎。年輕地人才進廠,技術還沒學到手,有的還沒出師,在技術上自然比不過那些年紀稍大的工人。而老工人年紀大了,雖然技術不錯,但體力、眼力、聽力都不怎麼樣,這些人很難競爭過其他人。所以這些人最著急。

  薛華鼎說道:「首先,我請大家理解政府的難處。現在不是計劃經濟時代,國家包辦一切是不可能的。經過這麼多年地證明,包辦一切是不科學地。正因為以前那種包辦一切的做法有問題,所以才會有這場改革開放。我們柴油機廠這麼多人下崗了,政府也努力了多年,但這個包袱還是沒法消除。

  正如剛才這位代表所說地,即使新的公司成立,那也不可能將幾百名下崗工人全部招進去,這不現實。

  那麼我們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救。

  我們政府在稅收、資金、培訓、場地等方面鼓勵大家進行各種個體經營。現在發財的大部分都是個體工商戶,一個個體戶請幾個幫工,那麼你就為國家、為政府幫了忙,我們感謝你們。這幾年,我們縣政府一直對下崗工人進行個體經營都是採取了稅收優惠。今後這些優惠還將存在,都會給大家一個期限的免稅或減稅。同時,我們縣政府對下崗工人還提供一些低額貸款,在廠區四周提供一些低價門面出租給大家。我們需要大家能充分利用這些條件解決自己的困難。我們相信勤勞能致富,不動不做的人就只有陷入困境的份。」

  薛華鼎繼續說道:「當然,我們政府也在想盡各種辦法幫助你們重新就業。今天上午,我到安華市找了一家企業,我請他們在我們柴油機廠租一棟大的廠房進行生產,他們已經答應了,還答應從我們下崗工人中招收一百名左右的下崗工人進廠工作。

  我們將會繼續努力,請來更多的企業、更多的老闆。但我們的努力終究是有限的,加上我們縣的條件不是很好,這些請來的老闆會在這裡呆多久,能不能在我們這裡發財。老實說我薛華鼎不知道,估計這裡沒有一個拍胸口保證,因為我們不是神仙。一旦他們的企業出了問題,就可能撤退,工人就得重新下崗。所以,最好的方法還得靠我們自己。」

  薛華鼎說完,很多工人都鼓起掌了。不管他請來的企業最後是不是虧本、是不是撤走,至少一百名工人暫時有班可上。至少薛華鼎這個副縣長在實實在在地想辦法,相對那個滿肚子怨氣的王副縣長而言,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工人大部分是淳樸的,哪個好哪個差還是容易分清,短短時間的交流讓薛華鼎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大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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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69章 Robin謝

  最後一個代表說道:「感謝薛縣長為我們下崗工人做了這麼多事情,我也為以前的言行向薛縣長道歉。不過,我想問的是,我們一個好端端的柴油機廠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知縣裡考慮過它為什麼會這樣沒有?現在我已經下崗,我家裡什麼都沒有,也不擔心任何人報復。我要告訴薛縣長的是,我們廠裡存在讓人不敢想像的腐敗,有幾個腐敗分子侵吞了國家大量的財產。就是因為他們,我們的廠才垮掉。我們工人希望上級領導能重視這件事,把這些腐敗分子繩之以法,不能讓他們今天侵吞了廠裡的財產,明天搖身一變就變成了私人大老闆,還看不起我們工人。」

  薛華鼎大聲說道:「打擊腐敗、懲罰犯罪,是我們黨和政府一直以來的一項重要任務。我對柴油機廠的情況不熟悉,也不知道以前政府是不是發現過腐敗分子。但我在這裡說一句,只要我發現一個腐敗分子,我就處分一個。我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我希望更多的工人兄弟發揚主人翁精神,檢舉和揭發那些隱藏在我們廠裡的蛀蟲。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只要你們敢於同這些人鬥爭,他們的罪行就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

  薛華鼎接著話音一轉,說道:「當然,我們也堅決反對誣告,反對捕風捉影。各位如果你有實實在在的事實,實實在在的證據,那麼我薛華鼎歡迎大家向我或者上級部門寫信、和我面談。讓我們一起把那些腐敗分子挖出來。我不接受匿名舉報。也不接受無事實根據地舉報。」

  不知是薛華鼎說的好,還是他帶來的消息好,或者是他地態度好。讓工人感受到了他的真誠,那些工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平靜。雖然還有一些人不甘心,想繼續鬧事,但大多數工人都冷靜下來。幾個大喊大叫的人也拉不到人來附和,也灰溜溜地停止了喊叫。

  薛華鼎大聲說道:「我已經向大家交了底,各位就不要再呆在這裡影響工廠的正常生產秩序了。如果半個月之內,我們廠領導沒有解決一百個就業崗位,你們再來找我。現在請大家回家。我在這裡宣佈一個事,如果半個小時之後,還有人逗留在這裡,那麼對不起,你將失去第一批招進工廠的資格。」

  說到這裡,他轉身對張運昌廠長喊道:「張廠長,你把宣傳部的人喊下來。在廠大門口架起攝像機。半個小時之後誰還在攝像機鏡頭裡出現,誰就不要來了。」

  一個代表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加入到你們的方案中,怎麼對你們進行監督?」

  薛華鼎道:「現在。我馬上要召開全部廠領導會議,你們五個代表就請列席會議。我們先把那些空占廠房的人清理出去,騰出一個大車間出來,請那些真正出租金、解決我們就業崗位地公司進來。怎麼樣,你們敢不敢得罪人,想不想為你們的工人兄弟們服務?」

  五個代表同時說道:「敢(想)!」

  有一個人還加了一句:「老子飯都沒吃的了,還怕得罪人?哼!」

  工人們歡呼一聲就開始陸續離開。

  幾個廠領導都心事重重地跟著薛華鼎進了大樓。

  盛滿山心情很是鬱悶。看到工人這麼快就被薛華鼎安撫下來,著急的他本來幾次想打斷薛華鼎的講話跳出來頂撞幾句的。但他擔心今後薛華鼎專門拿他開炮,所以忍住了。畢竟他屁股下有多少屎,他自己知道,他不信薛華鼎真的不知道他所有地事。即使現在不知道。不久之後肯定有那些路見不平地人會他薛華鼎舉報。

  這次鬧事是他和另外二個人好不容易才鼓動起來的。他們知道薛華鼎不讓他們進入新公司,而舊工廠遲早會倒閉。也就是說他們的好日子快到頭了,所以他們就想利用工人鬧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們原以為這次鬧事可以給薛華鼎一個下馬威。等薛華鼎收拾不了殘局而來求他們這些老廠領導的時候,他們可以聯合其他廠領導來跟薛華鼎提一提條件。不想薛華鼎卻輕易擺平了此事,還得到了人心。特別是這五個工人代表加進來,更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

  一進會議室坐定,盛滿山就對張運昌說道:「張廠長,這樣不行吧?你跟薛縣長說說。那些租用我們廠房的人都是跟我們廠簽了合同的,不管租金高低,畢竟具有法律效力。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不可能無緣無故撕毀協議吧。」話是對張運昌說地,但聲音說的很大,會議室的人都能聽到。

  另一個廠領導馬上說道:「是啊,張廠長。薛縣長才來,不瞭解我們的情況,你向薛縣長解釋一下。當時我們廠是那個破樣子,能賺一分錢是一分錢,為了讓他們進來我們可是費了老鼻子力氣。當時來的時候,我們是求他們來地,現在可不能一下把他們趕走吧?我們面子上不好過,也容易給人一種我們是土包子、不按規範辦事地印象。我們這麼朝令夕改的做法讓外面地人知道後,哪裡還有人敢跟我們談合作?」

  薛華鼎首先在主位上坐下,又請五個代表自己找位置坐下,未等猶豫著的張運昌說話,他首先說道:「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我是不太瞭解我們廠的情況。但是,我剛才說的是,我們首先清查那些租金過低、佔用了我們大量廠房設備、又不能給我們解決就業崗位的老闆。你們要講情面、你們要面子,那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我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瞭解到有不少人並沒有跟我們廠簽訂正式租賃合同。當時僅僅是一些領導一句話、一張條子就進來了。這些人必須趕出去。沒有條件可講。」

  盛滿山連忙說道:「我介紹進來地那個朋友一直說了要和我們廠簽合同,只是因為我們廠現在忙不過來,所以沒有簽。沒有簽合同的責任在我們一方。這應該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吧?」

  薛華鼎知道這傢伙是想給自己出難題,你這個朋友具體情況具體對待,那其他人的朋友也可能具體對待。

  薛華鼎堅決地說道:「沒有什麼原因可講。只要沒有簽合同必須出去。至於那些簽了合同地,如果租金明顯不合理,又沒有按時交納費用,我們也必須趕他們出去。對於租金合理,又沒有拖欠租金等費用的,我們可以讓他們繼續租用廠房和設備。」

  盛滿山說道:「薛縣長。你這麼太專權了吧?簡直就是一言堂。」

  薛華鼎針鋒相對地說道:「我今天就是要來一言堂的。只要五個工人代表沒意見,我的命令就是命令,各位必須執行。如果有不同意見,那麼你們要麼保留,要麼辭職。五位代表,你們有意見沒有?」

  「沒有!」五個代表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個廠領導大著膽子說道:「薛縣長,你的意思是不是收回我們所有廠領導的權力?是不是不要組織。不要黨的領導、不要組織原則?」

  薛華鼎盯著這個廠領導冷笑道:「哼。你還很會揮舞大棒、善於扣大帽子的嘛。我問你,你是我地上級還是我是你的上級?下級服從上級你知道吧?廠領導的權力是誰給的?我不想跟你爭辯什麼對和錯,我只問你執行不執行我的命令。執行,那麼你就繼續坐這個位置,不執行,那麼請你辭職。有什麼問題或者對我的做法有什麼不贊同的,你可以寫信或者直接向上級組織反映。清理資產是第一步。把那些不出租金、少出租金地老闆趕出去是第二步。第三步是讓下崗工人就業。第四步就是改組現在地廠領導班子。第五步就是振興或者改造我們的柴油機廠。無論是普通職工還是廠領導,都必須服從這個大局,各位有什麼建議、意見可以提。可以完善我提出的這個戰略。但絕不容許誰來破壞我制定的這個步驟和計劃。除非你有本事把我從這個代理廠黨委書記的位置上拉下來,讓我不當這個書記,讓我輕鬆地做其他事。如果那樣,我很感激你,感謝你讓我遠離麻煩。否則。你就要聽我的。各位。聽明白了沒有?」

  所有人包括五個工人代表和王波都是第一次見識如此強勢的人,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名正言順、冠冕堂皇。在大會上明確提出要集中權力。大家都是你看我看你,一時忘記了回答他的話。

  薛華鼎道:「現在閒話少說,進入正題。大家討論一下怎麼清理,怎麼分組的問題。誰願意帶隊?」

  全廠有五個大廠房,其中有三個廠房租了出去。承租地老闆有十幾個,一人劃了一個區域。

  對於這種得罪人的事,沒有廠領導主動帶頭去清查,薛華鼎只好臨時指定了三個人負責當小組長,廠裡中層幹部當組員,又把五個工人代表打散分進三個清查小組。半個小時不到就把清查小組的機構組成完畢,並交代了注意事項。

  薛華鼎最後說道:「我給大家二天時間,今天必須清理完畢,明天上午做那些老闆的工作,請他們自行撤離。我們工廠可以為他們安排車輛或者幫他們報銷部分車費。下午和晚上則強行驅逐那些不願意走的人。驅逐他們地時候,如果我們廠裡地保安不夠,那就請縣公安局的警察出面。你們請不動警察就讓我來請。

  後天上午將那些簽了合同、租金合理、又解決了部分下崗工人地承租人集中到一個廠房裡。騰出的廠房要清掃、整理。

  後天下午我們組織廠領導一起進行聯合驗收。對工作做得好的小組進行重獎,對沒有完成任務的小組進行處罰,小組組長要在大會上公開做檢討。

  另外,五個代表必須履行好你們的監督職責,你認為小組做的不好,你們可以不簽字不認可。你所在的組搞好了,不但你有獎勵,還有工資。如果你所在的組沒做好,你礙於情面簽字認可,那麼你肯定沒有獎勵、也沒有工資。而且我還要向所有工人通報,建議他們派出另外的、真正正直的工人來代替你。

  好了,大家行動吧?時間可不充裕!」

  不顧別人的腹議,薛華鼎大刀闊斧地安排好廠裡的事情,讓王波繼續留在廠裡負責聯絡之後就讓小駱把車往開發區縣政府開。

  「薛縣長,你這幾下子,那些工人可高興了。我在外面聽了好多人說你好呢。」小駱小聲說道。

  薛華鼎道:「好不好難說得很。只要半個月內不解決一部分下崗工人的失業問題,他們肯定會鬧的更凶。關鍵還是看以後那個新公司能不能開起來,我上午聯繫的項目能不能盡快進入。」說著,他自言自語道,「哪些企業要軸、要齒輪、要箱體呢?」

  小駱笑道:「我看你真是太負責了。別人只是對付得過去就行。」接著他說道,「軸,我不是很清楚。但齒輪我知道一些,汽車廠肯定需要大量的齒輪。我們汽車的變速箱裡就有很多齒輪,還有萬向節也有齒輪。呵呵,對了,變速箱不就是箱體嗎?」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6
官路迢迢 第470章 Robin謝
  
  薛華鼎搖頭道:「我也知道。問題是汽車廠一般都是大廠,都有專門配套的機械廠專門為它們提供齒輪和箱體。我們這種小廠怎麼可能擠進去?」
  
  小駱認真地看著前面馬路上的人群,說道:「是啊,我聽說一汽、二汽的黨委書記都是部級幹部,跟我們省的省委書記、省長一個級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這種廠,肯定難以打進去。」
  
  薛華鼎笑道:「一汽、二汽就不要做夢了。估計門都進不了,看看其他汽車廠有沒有希望。我想只要我們做得專業,齒輪質量好、價格低,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吧。」
  
  進了縣委書記朱賀年的辦公室,朱賀年滿意地說道:「小薛,工人的事情處理得不錯。」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柴油機廠的事。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賀年笑道:「早知道你有這個能耐,我們縣委縣政府應該早點讓你過去。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答應工人的事你可要說到做到。沒有兌現,破壞的可不是什麼政府的威信這麼簡單,還可能激化工人的情緒,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我們可脫不了干係。」
  
  薛華鼎笑道:「這叫風險共擔,利潤共享。」
  
  朱賀年一愣,道:「我可沒有將擔子壓你一人身上的意思。你說吧,希望縣委在哪方面支持?」
  
  薛華鼎道:「主要是無線電二廠要在我們縣建一個蓄電池分廠,我希望縣裡能特事特辦,越快越好。」
  
  朱賀年道:「這個事情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特事特辦。征地、工商、稅務等方面都是一路綠燈。只要他們能為我們解決下崗工人的問題,我們在土地轉讓方面可以盡最大可能地優惠,稅收方面也享受二免二半。這可以了吧?」
  
  薛華鼎笑道:「我可不是代替他們要優惠。主要是要快,盡可能在新公司成立前後。這個蓄電池廠也要開始廠房的建設。讓其他沒有招進去的工人有奔頭有希望,他們絕對不能干擾我要做的事。」
  
  朱賀年也笑了,說道:「幾年前我就跟你提過。希望你勸你岳父、岳母把蓄電池廠建過來。你當時推三阻四,現在怎麼也性急?」
  
  「呵呵,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當時是郵電局局長,哪裡體會到這個場景?」薛華鼎回答道。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柴油機廠的事搞好了,我私人請你喝酒。」朱賀年很滿意地說道。
  
  「嗨,這麼麻煩的問題,就一杯酒了難?呵呵。如果別人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請縣委縣政府地所有幹部吃一頓。」薛華鼎邊走邊笑道。
  
  「呵呵,我可沒有你那麼大方。」朱賀年沒有說他沒有薛華鼎有錢,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好。
  
  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常務副縣長梁奇偉,薛華鼎客氣地招呼了一聲。
  
  梁奇偉抬頭見是他,眼裡有過一絲異樣。笑道:「柴油機廠的事怎麼樣?聽說他們那些工人又鬧事了?這些人真是不知足。一個工廠難道就這麼容易起死回生。薛縣長,你不要擔心這些,要鬧就讓他們鬧。」
  
  薛華鼎說道:「是啊。他們確實是太性急了一點。現在總算安撫下去了。」
  
  梁奇偉驚奇地看了薛華鼎一眼,問道:「安撫下去了?」接著他自嘲地笑道,「呵呵,那也是,如果沒有安撫下去你這個代理黨委書記怎麼能出現在這裡?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他急匆匆地回自己地辦公室去了。
  
  趕緊處理了辦公室的一些必要的文件。久沒有接到岳父許昆山消息的薛華鼎忍不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許昆山沒有回答薛華鼎問的什麼時候回來,反而問薛華鼎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請他帶著相關資料趕赴廣州。
  
  薛華鼎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我們一起去廣州?那你現在在哪裡?」
  
  許昆山道:「我在白沙市。剛才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是廣州重型機械廠的老總是他地戰友。他們去年開發了一種用於橋樑建設的重型機械。需要大批各種規格的軸。這幾天他正在尋找生產廠家,我和你一起去找找他。「
  
  「希望大不大?」薛華鼎面對自己的岳父。心情很放鬆,直接問道。
  
  「哈哈,我咋知道?我這幾天為你那個公司籌集資金還算順利,但是就是沒有找到什麼好項目。只要能拿下這個項目,你的那個什麼新公司就活了。聽說他們的產品一旦開發成功,每年需要的軸很多。」許昆山笑道,「你是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怕你辛苦,這麼飛來飛去地,很累。」薛華鼎拍了一下馬屁。
  
  「雖然知道是你拍馬屁,但我也謝謝你理解我,只要你不怪我沒有完成你和蕾蕾交待地任務就行。老子一直都是這麼飛來飛去的,習慣了。如果你準備去,我馬上讓人為你準備飛機票,你也早點過來。看能不能在飛機場吃晚飯。決定了沒有?」許昆山問道。
  
  「那我馬上走。」薛華鼎連忙說道,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急忙衝進田國峰的辦公室向他請假,同時把這事稍微說了一下。田國峰馬上說道:「行!我馬上讓人拿點錢給你。你岳父不稀罕這些,但這是我們縣裡的意思。你代我們請他多喝一杯酒。不管這事最後成不成,我和朱書記都將到他府上感謝他。」
  
  薛華鼎笑道:「那我就把你的話轉給他,讓他樂呵樂呵。對了,你準備安排誰同我一起出差?」
  
  「呵呵,他會樂呵?他老爺子退休前就是省裡的領導。我們只是表示一下感謝他的心意而已。你喊你的車送你回家拿換洗衣服。我讓我的車送你去省城,盡可能節省時間。錢,我會安排好。這次出差時間太緊,你一個人去算了。小王又被你安排在廠裡。他去不了,別人也有事。我們相信你,錢在你手裡。你做主就是,不要有太多地顧忌。我們給你實報實銷。」田國峰送薛華鼎出門,說道,「祝你一路順風,給我們縣捧回一隻生金蛋的雞。」
  
  薛華鼎提前一個小時趕到了機場,許昆山和另外一個中年人已經點了一桌子菜在等他。
  
  那個中年人是許昆山地朋友,姓孔,他告訴薛華鼎說廣州重型機械廠的老總私下給他透露了一個想法。希望他兒子在外面承包一個廠,然後由其合夥人出面接下廠裡的單子,讓他剛研究生畢業地兒子試一試身手。
  
  姓孔地對薛華鼎說道:「我剛才和你岳父合計了一下,只要你們能和他兒子合作,今後你們每年可就有二三千萬的活可幹。如果你們地質量真的好,你們還可以擴大業務,將他們廠的其他加工部件也可以攬一些過來。到時候六七千萬也不是不可能。問題是這個人不會自己出錢。只以項目入股。你能做這個主嗎?」
  
  薛華鼎考慮了一下,說道:「如果業務量真的有上千萬,我當然可以做這個主。不過,他的股份肯定不能佔地太多,畢竟他沒出錢,我擔心國資委那裡通不過。他攬業務我們可以根據協議給他提成,這也是一筆收入嘛。」
  
  他看了許昆山一眼,說道:「我們還是先過去談一談。看你能不能說服他。你那些資料帶了沒有,你這個公司還只是紙面上的。能不能說動他們還難說呢。」
  
  許昆山則自信得多,笑道:「老孔,事在人為。只要他真的是這個想法,我有辦法讓他就範。哈哈,你信不信?」
  
  姓孔的說道:「我知道憑你出馬沒有做不成的事。問題是我不想因為這事讓他對我產生什麼誤解。最好還是用利益來勸說他。這樣。他還覺得欠我一份人情「哈哈。好。你們先跟他們談,實在談崩了我再出面。怎麼樣?」許昆山說道。薛華鼎知道自己岳父的能耐,估計他又是利用他在官場上的關係來壓對方低頭。薛華鼎心想:「我這個岳父到底有哪些關係網,怎麼幾個省都能吃得開?」
  
  上飛機前,姓孔地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下飛機後,一個跟薛華鼎一樣年輕地青年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孩來接他們。那個年輕人每人散了一張名片,上面只寫了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他叫潘桓,女的則姓林。許昆山也還了一張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名片給對方。薛華鼎則只自我介紹了一下,沒有遞名片。
  
  雙方客氣了一番就上了潘桓安排的車。
  
  姓孔的和潘桓坐一輛車。許昆山、薛華鼎和那個女孩坐另一輛。女孩坐在前面位置上,不時客氣地問候一下他們,如吃飯沒有、累不累、晚上想不想活動一下、介紹一下廣州的情況等等,以顯示接待方的熱情。
  
  因為許昆山拒絕參加什麼活動和夜生活,接待方也就順水推舟,送他們到賓館之後就離去了。等他們走之後,三個人又交流了一下情況,姓孔的說他們在車上沒有交談公司方面地事,只是問了一下私人方面的事。許昆山就讓大家各自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薛華鼎巴不得不去應酬,正好早點睡覺,許昆山的話音剛落就回了房間。一直睡到第二天岳父敲門了才起來。
  
  第二天早上,潘桓和他父親潘江都過來陪薛華鼎他們三人喝早茶。與一般老總不同的是,這個老總既不高大又不肥胖,扔進人群中還真難一下把他找出來。
  
  喝早茶地時候,雙方都沒有談正事,扯地都是一些閒話和一些政策方面的事。薛華鼎、潘桓二個年紀輕地人都只是聽,沒有插言。三個年老的人也只是漫無邊際的談著,沒有爭論也沒有炫耀。相對而言,潘江主導了整個談話進程,許昆山偶爾插幾句,姓孔的也沒有過多的插話。
  
  喝完早茶,潘江還親自帶他們一行參觀了他們的工廠,包括榮譽室、開發部、生產部和車間、成品庫等等地方。廠區面積很多,車間和車間之間、車間和辦公大樓之間都有不近的距離,每次都是潘桓親自開車,沒有喊廠裡的司機,也沒有要廠裡的其他領導陪同。
  
  薛華鼎知道潘江的目的就是努力營造一種私人氛圍,為下面的談判打基調。等參觀完整個廠,潘江就邀請許昆山和姓孔的先走一步去打保齡球。
  
  留下薛華鼎和他的兒子。「薛縣長,我們二個年輕人幹點什麼?」潘江看著他們三人離開後問道。
  
  「你潘少說幹什麼就幹什麼,客隨主便。」薛華鼎知道潘江要開始進行角色了。
  
  「別,你可不要稱我什麼潘少不潘少的。我比你小一歲,我就叫你一聲大哥,你就喊我小弟就行。」
  
  薛華鼎笑了笑。
  
  「你喜歡什麼運動?」潘江問。
  
  「游泳吧,我看了賓館那裡的游泳池開放了。」薛華鼎想起昨天從家裡出發的時候隨便沖了一個澡,晚上住賓館因為累沒有洗澡就睡了,就提議游泳。
  
  「正好我也喜歡游泳。上車!」潘桓欣然同意。
  
  等車啟動後,潘桓問道:「薛哥,你對這個廠有信心沒有?」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7
官路迢迢 第471章 Robin謝
  
  「呵呵,我的胃口很小。要你父親同意,隨便漏一點業務給我們,我們縣裡那個公司還不是撐得肚子痛?」薛華鼎笑著說道,稍微恭維了對方一下。
  
  潘桓自信地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一些事情孔伯也跟你說了一些吧?我佔你那個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怎麼樣?」
  
  薛華鼎說道:「不行。我們縣裡已經確定最多出讓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潘桓笑問道:「你怎麼不先問一下每年的業務量有多大,利潤有多少,就這麼乾脆地拒絕我?」
  
  薛華鼎反問:「你怎麼就不先問我們廠的實力如何、技術能力如何、我們工廠的規模有多大,就這麼急著要股份?」
  
  潘桓將車開出廠門口,笑道:「呵呵,我不關心這些細枝末節。只要我取得控股權,實力不行我提高它的實力,技術能力不行,我命令你們提高技術能力。如果公司規模很大,我可以用今後的分紅給你們,慢慢填補這個窟窿。」
  
  薛華鼎說道:「你真的有這麼多精力去管工廠?真要你上了手,我想你不會只有我們這一個公司吧?到時候你怎麼可能忙得過來。」
  
  「呵呵,算你厲害。」潘桓笑完,換了語氣說道,「看在薛哥的面子上,那我只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算了。本來我這個人一向好強,能當老大的,就不想當老二。」
  
  薛華鼎搖頭道:「估計百分之四十九都不行。除非你現在投資六千萬進去。」
  
  潘桓猛踩剎車,驚訝地說道:「投資六千萬?不可能!我現在不會投資一分錢。」
  
  薛華鼎道:「那我恐怕無法應付國資委的那些條條框框。我不能給你股份,最多給你業務獎勵,你攬多少業務,我就按比例獎勵你多少。」
  
  「那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孔伯這個條件都沒跟你們說清楚?」潘桓不相信地問道。
  
  「說了。但我們相信能說服你投資。或者接受我們的條件。」薛華鼎語氣平靜地說道。
  
  潘桓不怒反笑:「呵呵,基本條件都不滿足,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嗎?」
  
  「未必不可能吧。你是為了賺錢,我們幫你賺錢。有了這一條。我想我們還是有合作基礎的。不是嗎?」薛華鼎笑問。
  
  「呵呵,你還很自信啊。只要我有這個項目,能決定由誰來加工這些部件,我隨時都可以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絕對是一抓一大把。不是看在孔伯地面子上,我們還不一定和你們洽談呢。薛縣長,有總比沒有好吧?你為什麼就不能退讓一步,和氣生財哦。」話是笑著說出來的。但裡面的威脅誰都可以感受到。
  
  薛華鼎說道:「這句話我覺得更應該用在你身上。有總比沒有好吧?而且我認為像你們這種家庭,不可能缺錢。錢還是來得安穩一些才好。背後盯著你們的可不是一二個人。」
  
  「呵呵,薛縣長,你這是威脅我?我們潘家可不怕別人惦記。」潘桓繼續開車駛往賓館。
  
  薛華鼎道:「威脅也好,提醒也吧,就看你自己怎麼想。無論如何按遊戲規則來,你至少可以睡得安穩些。」
  
  潘桓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合作一下好不好?新公司名義上給我百分之六十地股份。我返百分之十給你,業務獎勵我不要一分,只要分紅。怎麼樣?只要我願意,我每年可以從這裡爭取到五千萬的業務量,純利至少是五百萬,你可以不做任何事坐在家裡一年淨得五十萬。」
  
  「不怎麼樣。我不想在裡面有什麼關係。」薛華鼎搖頭道。
  
  「我說的是認真的,這裡只有你和我。」
  
  「我也是說認真的。」
  
  潘桓道:「那就只能借用一句俗話,生意不成交情在。薛縣長,不管怎麼。今後只要來廣州,我一定抽時間陪你。」
  
  薛華鼎也說道:「如果你到我們那裡,我也一定請你吃飯。」
  
  潘桓大笑起來,突然說道:「我們二個是不是很虛偽?」
  
  「呵呵,虛偽?從何說起?我可不想把公家的風險轉嫁到我個人身上。你接待了我。當你到我們那裡作客的時候。我當然招待你。算不上虛偽吧?」薛華鼎道。
  
  「我是說我心裡失望,但還是笑呵呵的。這是我地虛偽。你看著五十萬一年的收入,你說你不動心,是不是也是虛偽?我想你一個副縣長現在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二千多元吧。否則的話,你就是在懷疑我不能攬到五千萬的業務量。」潘桓將車速放慢,轉頭看著薛華鼎說道。
  
  「你還是安心開車。」薛華鼎提醒道,然後說道,「正如你所說,憑你的這些業務,要找合作夥伴肯定易如反掌。雖然和我不能合作,但你並不絕望,能笑出來並不困難。而我,不說其他,你這五十萬與我的前途來比,哪個重要,我為什麼心動?即使你每年給我一百萬,我還是只能存在銀行,放在那裡睡覺。除了增加我心裡地驚恐外,沒有多少意義。」
  
  「呵呵,你錯了。有錢後可以做地事太多。」潘桓道,「可以旅遊、可以養女人、可以買高級車買洋樓。你怎麼可能不動心呢?除非你的錢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薛華鼎沒有搭話。
  
  過了好一會,潘桓道:「我們真的就這麼黃了?沒有退讓的餘地?」見薛華鼎不搭話,他又問道,「難道你們過來真的就只要攬我們廠的業務,不想擔一點風險?」
  
  薛華鼎道:「風險太大,我們承擔不了。」
  
  潘桓難得得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你真想不出其他辦法?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辦法?」
  
  薛華鼎想都不想,說道:「有!」
  
  潘桓連忙問道:「怎麼操作?」
  
  「你出面勸動有資金的第三方加入。」薛華鼎說道。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你?」潘桓問。
  
  薛華鼎笑道:「呵呵,因為我不貪,我們只想賺點手工費。而你不同。你想今後取而代之,你想……」話停在這裡,意猶未盡。
  
  潘桓道:「那我們必須驗資,你必須提供合格的樣品。我們按規矩來。」
  
  「可以!也希望你按規矩來。」薛華鼎道。
  
  潘桓道:「如果我一時找不到第三方。你能幫我聯繫?」
  
  「行。」薛華鼎笑問道,「為什麼還是決定和我們合作?」
  
  「毛爺爺教導我們打仗要有一個穩定地根據地。後方有你把舵,我就能放心地往前闖。遇到貪婪地人,雖然我的錢賺的更多,但總不讓人放心。」潘桓把車速加快了不少,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還想看看薛哥你在仕途上走到哪一步呢?憑我的感覺,你上升絕對不會慢。」
  
  薛華鼎笑道:「你雖然幫了我這次忙。但我到現在為止可沒有答應你什麼。」
  
  「呵呵,沒關係。今後你要成了省長什麼地,我至少可以跟別人吹牛說:老子當年幫過你們地薛省長。別人還不畢恭畢敬?」潘桓大笑道。
  
  「呵呵,按你的意思,你是放長線釣大魚啊。」薛華鼎也開玩笑說道,「那就借你吉言了,當了省長後。我請你潘大富豪到我家大喝一天。」
  
  「那我豈不大賺了?如果再合影一張。我就發了一大筆。」潘桓笑道,「要不,我們等下游泳地時候光著身子照一張,以顯示我們關係的不同一般?」
  
  「別。其他人會以為我們是同性戀。那對我們的光輝形象損害太大。」
  
  「呵呵……」
  
  「呵呵……」
  
  引入第三方資金的方案是許昆山在飛機上對薛華鼎說的。
  
  在聽說潘家可能不出一分錢之後,薛華鼎和許昆山都覺得有點為難。潘家提供地業務不是那麼正規,特別是公司還沒有成立的情況下,不可能用合同的形式來限定對方必須提供業務。那麼,沒有合同的口頭協議是不可能折算為資金納入新公司來計算股份的。公司一般是按固定資產、資金和技術來分配股份,在向國資委提交的文件中。也就無法白字黑字地說給潘家多少股份。
  
  唯一的辦法就是引入第三方資金。這個第三方資金提供者暫時握有公司地股份,而潘家根據提供業務而獲得獎金,這些獎金都支付給資金提供者,逐步把第三方掌握地股份置換回來。之後,公司再重新進行股東登記。
  
  資金提供者取回本金之外。還獲得比銀行利息高得多的收入。當然這個資金提供者是潘家和許昆山所信任的人。也是一個有錢的老闆,他們不會因為將來公司利潤好而反悔。一定會按與潘家簽訂的口頭協議保證把股份吐出來。
  
  只有這樣,才能讓潘家「空手套白狼」,不擔任何風險。
  
  這種投資者許昆山還是能找到。所以剛才薛華鼎就很快給潘桓出了主意。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了。幾天之後,一個被許昆山勸說而趕到廣州的老闆參與了商討。三方沒有多久就私下裡達成了合作協議,並約定了一起去長益縣進行資產評估的時間。
  
  辦完這些前期的事情,許昆山帶著薛華鼎和姓孔地回了家。
  
  可以說,在這件事上,許昆山完全是白幫忙,一點利潤也沒有。讓薛華鼎感到很不好意思,只好把田國峰的話轉給了許昆山聽。
  
  許昆山只是哈哈一笑,說道:「老子現在也是放長線釣大魚。不是為了避嫌,投資所需的這點小錢我都懶得理。你這小子可要好好幹,如果讓我們不滿意,小心老子灌死你。今天回家陪老子好好喝一杯吧?」
  
  薛華鼎笑道:「呵呵,只要你不怕媽媽和蕾蕾,你喝多少我陪你多少。」久經白酒考驗的薛華鼎現在膽氣壯了許多。
  
  許昆山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道:「怎麼每次可以和你喝酒的時候,蕾蕾就回家了呢。算了,我一個人喝,明天再和你那個同學喝,那小子就是太娘們,明明沒喝醉總說自己醉了。」
  
  梁燕已經私下警告了他,說是許蕾計劃生孩子了,不准他再逼薛華鼎喝酒,是以許昆山只能自己喝或者邀別人喝。
  
  當薛華鼎在安華市睡了一晚,第二天回來地時候,那些不付租金或者租金付得很少地關係戶已經被清理出柴油機廠。無線電二廠在朱賀年和田國峰的直接干預下獨自租用了一個最大地廠房。第一批錄取的五十名工人正在無線電二廠職工的組織下,正在擺放停電寶的生產線、原材料、元器件。人來人往、車進車出非常熱鬧。那些被錄取的下崗工人都一臉的喜色,髒活、重活都搶著幹。
  
  陳春科私下打電話對薛華鼎道:「這裡的工人真不錯,不講價錢,還主動加班加點。」
  
  薛華鼎則說道:「你可不要太黑心。現在他們是感到這個工作來之不易,希望能保住這個工作。你不要憑這個來卡他們。」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7
官路迢迢 第472章 Robin謝

  「哪能啊?我還不是你手下的小兵,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這次搬遷過來不就是幫他們的嗎?我們除了得了累得要死幾個字,啥也沒有。」陳春科委屈地說道。

  「呵呵,反正我不想讓別人罵你們為富不仁。」電池分廠建設也被提到日程上來。梁燕派出的人正在和主管工業和開發區的常務副縣長梁奇偉進行商討建廠事宜。

  接到了朱賀年和田國峰指令的梁奇偉一門心思撲在這件事上,相關的職能部門也被調動起來為這事服務。建廠的事情自然比帶領一個快要破產的工廠走出困境要好得多,輕鬆地多。也容易出政績,所以梁奇偉現在渾身是勁。

  無論是柴油機廠也好、蓄電池廠也好,在其他地方都算不上大企業。即使預期的經濟收益在廣州、深圳等地也算不上大中企業的規模,甚至連小企業都要排到後面,基本上屬於不入流的。但它們對長益縣和安華市而言卻是一個舉足輕重。特別是它們牽扯到幾百下崗工人的時候。

  薛華鼎回長益縣後剛在縣政府露面,朱賀年和田國峰就一起把他喊到朱賀年的辦公室,說是要當面聽取他的詳細匯報。

  雖然薛華鼎在回來之前就已經用電話告訴了他們相關情況,但他們還是詢問了很多,幾乎是事無鉅細。朱賀年的秘書郝國海一直坐在旁邊記錄。

  其他情況他們都認為薛華鼎處理得很好,就是潘家這麼做有點不合法----拿公家的單位私人謀好處。二人最後商定是,只要不損害新公司利益。他們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聽完薛華鼎的匯報後,朱賀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岳父幫忙。老田,我們是不是聘請他為我們縣裡地顧問。」

  「呵呵,他哪裡會看得起我們封給他的顧問?」田國峰知道朱賀年開玩笑,也笑著否定了他的「提議」。

  這時朱賀年說道:「小薛,這幾天我們可是接到了不少舉報信。說是你專橫獨斷,說你搞獨裁,還說你為了給自己的親戚朋友謀私利而驅趕其他投資者。我們知道,這些事都是沒有影的事,我們是支持你的,不要聽到什麼就往心裡去。現在老田也在這裡,我們二個人絕對地相信你、支持你。我們會為你掃清外圍地障礙,你不要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安心工作。」

  薛華鼎聽了朱賀年的話,心裡一咯噔:「他們那些人反應真是快,告狀信就到了書記和縣長手裡。」

  他順口說道:「謝謝你們。田國峰道:「要說感謝,我們還是首先得感謝你。」

  「是啊,柴油機廠這個老大難問題現在總算有了眉目了。」朱賀年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請你盡快把剛才匯報的和近段有關柴油機廠、蓄電池廠的材料整理一下。最好事整理成書面材料。後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到市裡向孫書記和牛市長匯報。你那個有關潘桓的問題就不要說了。免得領導不高

  薛華鼎驚奇地問道:「為什麼要向市裡匯報?現在柴油機廠改革還才起步呢。」

  朱賀年歎了一口氣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已經把你在柴油機廠做地事捅到市裡去了。雖然我和老田都做了保證,但市裡的領導還是要我們匯報一下。小薛,你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這也是市裡領導信任你才讓你去匯報。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匯報好了,能在領導心目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對你將來的工作還是有利的。」

  薛華鼎大吃一驚:「看來那些人的能量很大啊。」他說道,「行。反正做得多的人錯得也多,不做的永遠錯不了。我就努力把壞事變成好事。不過,市裡地領導要真是不要我管這個柴油機廠了,你們可不要怪我,我真地不會幹了。」

  「小薛。你說的對。只要有人做事,就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你今後會感受更多。所以不要往心裡去,也不要跟誰賭氣。剛才我們早聲明了縣委、縣政府都是支持你的工作。市裡領導請你去匯報,也是出於保護幹部的角度出發,為了堵住一些人的那張嘴巴的。我陪你一起去,真有什麼事,我第一個給你擋住。」朱賀年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

  說到這裡,朱賀年對他的秘書郝國海道:「小郝,你幫薛縣長整理一下資料,我估計你剛才也記了不少,只要稍微添加一些內容就可以。」

  薛華鼎連忙說道:「那怎麼行?大秘書為我整理資料,我可領當不起。」

  朱賀年道:「小郝人不錯,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田縣長,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啊,不是為他的前途作想,我是不會放人地。」

  薛華鼎有點茫然地看著他們三個:「郝秘書將升到哪裡去?」

  這個朱賀年對一個人的稱呼還真有好幾種不同的用法:一時田縣長,一時老田,一時國峰。

  田國峰在薛華鼎肩上拍了一下,總算揭開了這個謎底,說道:「組織上將派郝秘書到我們政府那邊去,擔任縣長助理。我們的力量又加強了不少啊。對小郝的相關考察工作已經結束,現在只等市裡地通知下來。」

  郝秘書笑了一下,說道:「感謝三位領導對我地關心和幫助,也請你們今後繼續幫助我。」

  薛華鼎轉身在郝國海肩上猛拍一下:「好啊,你小子還在跟我打埋伏。這個資料整理的事就全交給你了。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享受被書記秘書服務地美味,呵呵。」

  「薛縣長,你可是以權壓人啊。」郝秘書笑著反擊道。

  薛華鼎道:「是又怎麼樣?不會剛到我們那裡就掀翻我吧?」

  郝秘書對田國峰道:「田縣長。你可為我作主。薛縣長比我小得多,至少五歲吧。他竟然稱我是小子。你說我怎麼辦?」

  「呵呵……」

  市裡的匯報只是走一個過程,參加聽取匯報地有市委孫書記、牛市長、主管組織和紀檢的羅副書記以及市委辦公室秘書長劉桂清四人。

  孫書記除了想瞭解一下薛華鼎在柴油機廠到底是怎麼做的之外,更想瞭解一下柴油機廠的改革進度。

  等薛華鼎匯報完之後,他饒有興趣地詢問了停電寶組裝車間的事情。聽說無線電二廠將停電寶放在柴油機廠進行組裝沒有什麼利潤可言,他笑道:「還是你薛縣長面子大啊。我們市裡幾個領導打電話給無線電二廠的梁老闆。請她不要將這個車間遷到你們那裡,她硬是不鬆口。我們牛市長打電話給她,請她不要把新地蓄電池生產車間建在你們縣,她又陽奉陰違,呵呵。」

  旁邊的牛市長笑道:「呵呵,我怎麼可能和人家的女婿比,他們是一家人。我們是外面的人。」笑是笑出來了,但他的笑聲就沒有那麼爽朗。

  羅副書記打圓場道:「好了,好了。牛市長你也不要開我們小薛的玩笑,小伙子臉都紅了。市裡也好、縣裡也好,還不都是一起的?我們市裡吃肉,也要讓縣裡喝湯。牛市長,你說是不是?」

  孫書記笑了笑。道:「我們牛市長可沒感覺到吃了肉。」

  牛市長道:「可不是嗎?市裡地攤子太大了。現在又有三個廠提交報告說要破產。加起來又是四五百下崗工人,我又到哪裡安置他們?好不容易抓到……請到一個梁老闆,一舉扭轉了虧損的局面,他們又被長益縣挖出了一塊。」

  孫書記對還在抱怨的市長道:「水生市長,你就充分相信我們縣裡的同志嘛。剛才薛縣長不也在匯報裡說了嗎?只要他們的蓄電池廠開起來,他們那個新公司走上正軌之後,他們就把停電寶的組裝線遷回我們市裡,到時候就可以解決一百多名下崗工人。」

  牛市長苦笑道:「這談何容易。再說他們把肉吞進肚裡了,哪裡那麼容易吐出來?」

  朱賀年插言道:「只要市裡能幫我們牽一下線。事成之後我保證一年之內就請停電寶生產線遷回市裡。」

  薛華鼎不知道朱賀年為什麼這麼說,有點吃驚地看了他一眼。

  孫書記、牛市長和羅副書記也都看著提條件的朱賀年。

  孫書記笑問道:「牽什麼線?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組裝線請過去,現在怎麼一下就變得這麼大方?老朱,前幾次你一來市裡就問我們市裡要資金、要項目,今天怎麼轉性變大方了?」

  朱賀年道:「以前我是沒有想到把柴油機廠地優良資產剝離出來。所以沒有看到有一個好事我們可以做。現在設備出來了。我們就可以做了。」

  孫書記道:「老朱,你就不要總藏著掖著了。直接說,你要我們做什麼。」

  朱賀年說道:「醴陽縣地農用車不是形成了支柱產業嗎?他們銷售的農用車越多,需要的齒輪和箱體就越多。我調查了一下,現在他們的齒輪和箱體不少是從省城的一家工廠裡訂購的。我跟老王說了一下,想把這些業務爭取到我們縣來。他說省城的那個廠的廠長跟省裡一個領導關係不錯,他不好意思中斷這個業務。他還說如果市裡領導出面的話,也許有點戲。孫書記,你看……」

  孫書記還沒有搭話,牛市長就說道:「你們就不要想那個美事了。我現在已經安排工業局局長在跟進這事,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這些業務就安排在我們市裡。……,這個老王,我交待了他不要亂說,他又在你面前吹牛了。不行,不行,剛才你們地匯報裡不說有可能從廣州重型機械廠接到三四千萬的業務嗎?你們還要挖市裡的牆腳不成?只要你們跟他們廣州的搞好關係,再增加一二千萬的業務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們地眼界要放遠點,不要盯著眼前地不放。」

  羅副書記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孫書記道:「既然牛市長已經讓人在運作,你們長益縣就不要想了。老朱,你們能不能也和醴陽縣一樣,開發出一二個拳頭產品出來?等柴油機廠的事告一段路,可以試一試嗎?也可以嘗試是不是購買一二個專利產品。」

  朱賀年苦著臉說道:「孫書記,不瞞你說,我們是不斷地想、不斷地試,可是都沒成功。那些個體戶、私人企業我們也是鼓勵他們這麼做,可就是不行。說句心裡話,如果薛縣長能把柴油機廠地問題徹底解決了,我是燒高香了。這個事可是一直壓在我心裡不敢翻身啊。創造拳頭產品的事暫時得放一放,也許我們薛縣長有新的點子也說不定。」

  薛華鼎正要謙虛,孫書記嚴肅地說道:「你這話說的不錯。小薛,我們市裡可是寄希望於你啊。只要你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市委市政府就組織大家到你們柴油機廠開經驗交流會,推廣你們長益縣安置下崗工人的先進經驗。小薛,有信心沒有?」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7
官路迢迢 第473章 Robin謝  
  
  薛華鼎笑道:「現在有一點底。開始接手的時候,我真是忐忑不安啊。」
  
  羅副書記接過話頭,對環顧身邊的人說道:「孫書記、牛市長,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幹部。正因為責任心強,才在接受任務後忐忑不安,擔心擔不起上級交給他的重擔,才到處找人幫忙、時時想辦法。相比有的人,坐在那個廠二年多時間,只知道怨天怨地,沒有拿出一點措施。人與人真是有天壤之別。」
  
  孫書記嗯了一下,對朱賀年問道:「那個王什麼……,你們縣裡是怎麼安排的?前段時間他又寫信給我們訴苦了吧?」
  
  孫書記後面這話是問市委秘書長劉桂清的。劉桂清沒有回答,但點了點頭。
  
  朱賀年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們擬把他安排在氣象局當局長。……,我們還在做他的思想工作。」
  
  但大家都是官場老手,朱賀年的題外話無疑是王副縣長不願意接受氣象局局長之職。不過,這也怪不得王副縣長不樂意:從副縣長到氣象局局長,不但行政職位上降了一大截,主要是氣象局太沒有權了,基本上屬於可有可無的局長,在縣直機關裡完全排不上號,沒幾個人理他。
  
  孫書記看了牛市長、羅副書記一下。
  
  牛市長沒有發言,羅副書記則說道:「我們都有一種不好地思想在作祟。以為我們地幹部只能上不能下。讓某人下了就覺得虧欠了他許多似的。像他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當一個單位的領導?平庸的下不去。有能力地怎麼可能上得來?朱書記,我不是批評你,我只覺得你和我們一樣,思想都應該開闊一點。要與時俱進。該上的,有能力的,你們組織部門一定要創造條件讓他上。該下的,平庸的,你們一定要不留情面的讓他下。對於組織的安排他還挑三揀四地,不像話。」
  
  羅副書記的兒子羅豪和薛華鼎是好朋友。也通過薛華鼎的關係,羅豪已經是無線電二廠的股東。一直以來羅副書記也沒有幫薛華鼎什麼大忙,這次就利用這個機會還薛華鼎一個大人情。再說,他是管黨群管帽子地幹部,這麼說也適合他地身份。也沒有直接點出薛華鼎要上。大家只是能意會到。
  
  他的話說完,朱賀年連忙說道:「我們一定遵照羅書記的指示自我反省,做好我們的組織工作。」
  
  孫書記好像沒聽到羅副書記的話,在認真重讀著薛華鼎的匯報材料。
  
  牛市長則有點狐疑地看了羅副書記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薛華鼎身上,足足一秒鐘。然後對朱賀年說道:「要選撥一個幹部要慎之又慎,不是那麼容易。提錯了,害了他本人是小事,更影響一個單位、一個縣的發展和團結。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牛市長的話明顯與羅副書記地話不合拍。讓人聽了似乎是告誡朱賀年在提拔幹部的時候必須多注意,必須慎重。與羅副書記的「該上的,有能力的,你們組織部門一定要創造條件讓他上」完全是二碼事。
  
  朱賀年心裡雖然有想法,但話卻說得圓滑得很:「牛市長說地對。組織工作不是小事。我們一定慎重對待。」
  
  羅副書記似乎聽不出牛市長地話與自己有什麼不同,還是一臉地笑容。
  
  孫書記起身道:「匯報就到這裡吧。老朱。小薛,這事你們要抓緊。有些細枝旁節的事情可以不理,解決好柴油機廠職工重新就業地問題是你們縣最大的政治任務。你們趕緊回去,我們市裡也沒什麼好吃的,也就不留你們了。呵呵,你們不會說我這個市委書記太不近人情吧?」
  
  朱賀年、薛華鼎馬上起身,薛華鼎之笑了笑,朱賀年說道:「不會,和你們領導一起吃飯我還不自在呢。那我們先走了。」
  
  其他人也連忙站了起來。
  
  孫書記走到薛華鼎身邊,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說道:「我們市裡是鞭打快牛、能者多勞嘛。再見!」
  
  孫書記的「鞭打快牛、能者多勞」八個字也是間接地贊同了羅副書記剛才的話。這讓羅副書記眼睛一亮,而牛市長好像沒聽出裡面的含義,笑著和朱賀年握手道別。
  
  坐在回縣城的車上,朱賀年苦笑著對薛華鼎道:「他們當領導的也是不輕鬆啊。」
  
  薛華鼎笑道:「總比我們這些做具體事的要輕鬆吧?我寧願當領導,官越大越好。」
  
  「呵呵,你這傢伙官癮不小啊。你說這話,不怕我批評你。」朱賀年笑問。
  
  「我說我沒說,你也沒辦法,沒人作證,呵呵。」薛華鼎笑道,「牛市長太小氣了,好像我們欠他幾擔米似的。」
  
  「呵呵,如果我們只欠他幾擔米就好了。」朱賀年說道,「這二年他也被市裡下崗工人搞得焦頭爛額了,他的任務比我們重得多。我們被柴油機廠幾百個人搞得精疲力盡,他可是有近萬下崗工人要解決呢。」
  
  「但他下面有區長、有區委書記為他跑腿,又不要自己去跑。」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人家上級可不會問安華市哪個區、哪個縣再就業搞的好不好。批評就是批評安華市的再就業工程不行,是整體一塊來評論。批評的對象是市長、市委書記,你說牛市長不急?」被安排到一個鎮政府任黨政辦公室主任去了。這下他知道上面來真地了。再也不敢鬧情緒。強壓一肚子地怨氣上任了。
  
  又過了將近一周,廣州的潘桓和那個被許昆山勸來的投資老闆郭滿軍帶著一班子人來到了長益縣對柴油機廠剝離出來的設備、廠房、地皮等資產進行重新評估。
  
  根據薛華鼎地提議,這次評估由主管工業的梁奇偉副縣長牽頭,由縣工業局的一名領導、柴油機廠的二名廠領導、職工代表三人組成一個談判小組。盛滿山也被薛華鼎安排進了這個小組。他想看看這個人怎麼表現。當然,王波也被薛華鼎安排進了這個小組,他要及時向薛華鼎匯報進展情況。
  
  縣裡梁奇偉牽頭的談判小組的目的當然是想讓柴油機廠的資產評估高一些,以提高股價爭取更多的資金。而潘桓、郭滿軍那一邊則想把資產盡可能評估低一些,盡可能地少投入資金。
  
  進行一番考察,潘桓等人提出柴油機的資產約值一千八百萬,與柴油機廠自己提出地總資產達五千四百萬相差巨大。
  
  評估工作無可避免地從整體評估逐步細化到單件評估。也就是對每一台機床進行評估,雙方各自拿出自己地證據來證明自己提出數字的正確。
  
  為了說服對方也為了安慰自己,除了看設備外表和查閱檔案資料外,雙方還都同意用這些設備加工零部件。按加工出來的零部件精度進行判斷。柴油機廠臨時從全廠工人中挑選技術高超的師傅進行操作。
  
  這樣一來。整個談判工作就遲緩下來,短時間內不可能結束。
  
  薛華鼎沒時間關注這些具體的工作,他除了每天從王波那裡瞭解進展之外,沒有插手這裡面的工作。
  
  他現在把精力放到晾袍鄉的農產品加工上去了。
  
  自從那天司機小駱說出晾袍鄉那些土特產存在問題之後,他就把這個事情記在了心底。現在有空閒,他向田國峰說了一下,然後帶著小駱趕到了晾袍鄉。
  
  聽了薛華鼎和小駱的話,蘭永章感到很尷尬,其他鄉領導也是一臉通紅。蘭永章代表鄉政府一班子向薛華鼎做了檢討。決心從嚴緊抓全鄉農副產品的質量。
  
  薛華鼎寬容地說道:「這也是小駱提醒了我,不是他,我也以為我們地產品好得不得了。」
  
  蘭永章道:「前幾天,蓮藕加工廠的老闆來和我說什麼銷路很差,請我們幫忙。我還怪外面的人不會吃東西呢。薛縣長。你看我們要不要成立一個質量檢測站。專門檢查他們的產品質量,如果不合我們的要求。就不許他們生產。」
  
  薛華鼎搖頭道:「這些事情還是靠他們自覺。成立一個質量檢測站,我擔心又多了一個只收錢不管事地婆婆,不但不能促進我們這些產品地發展,反而會帶來損害。」
  
  蘭永章為難地說道:「那怎麼辦?這些人都是目光短淺,只要銷路好他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地生產,質量不質量的他們不關心。銷路不好了,就來我們這裡哭喊。」
  
  薛華鼎說道:「為了這事,我也想了好幾天,但還是沒有一個好辦法。你看鄉里能不能成立一個貿易公司,做中間商。公司派人專門在外面專業推銷產品,而這裡留下部分人負責從鄉下收購。你們制訂一個生產工藝標準,只有按你們標準生產地你們才收購,執行分級定價。全鄉打統一的標牌。同時你們還可以多做品種式樣,什麼藕粉、藕丸什麼的。」
  
  說完,薛華鼎說道:「我也說不好,還是你們想辦法。總不能看著這麼好的原料就這麼廢了,最後我們還是一個貧困鄉。」
  
  蘭永章回答道:「成立貿易公司的事,我們也考慮過。可就是擔心成立一個這樣的貿易公司只能好上幾天。最怕的就是收購關,那些收購人員要麼故意卡價,讓下面的加工廠無利可圖。要麼被那些加工廠的人收買,不按我們的標準胡亂收購。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到時候都起不得應有的作用。再說,這個貿易公司要成立的話,需要不少的錢,特別是那些推銷人員在外面推銷,首先是要培訓,接著就是工資、差旅費什麼的,再有就是辦公場地、倉庫、運輸車等等,這些動手就要錢。我們鄉里現在確實是拿不出這筆錢來,一旦失敗更是麻煩。」
  
  這時主管農業的副鄉長戴躍說道:「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可以不。」
  
  薛華鼎連忙說道:「你說,現在我們是在談論,也許你的思路更好。」
  
  戴躍道:「我老婆的叔叔在省城與人一起開超市,他們每年都要進不少農副產品,我們就請他們來我們鄉駐點,由他們來收購我們的農副產品,直接上櫃檯。質量、價格也由他們說了算。我們鄉里為他們提供辦公場所。」
  
  薛華鼎說道:「這是一個辦法,你聯繫一下,看能不能這麼做。」
  
  戴躍高興地點了點頭。
  
  蘭永章則有不同意見,他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什麼都由那個超市說了算,他們還不死勁地壓我們的價,我們的農民又有什麼利潤可圖?」
  
  戴躍的的目光黯淡下去了。
  
  薛華鼎說道:「這事我們還得先吃點虧。死勁壓價是肯定的,但他們總要放一點利潤給我們的農民,否則的話就沒有人生產了。今後我們還可以引進第二家收購者,讓他們形成競爭,那樣的話,我們就能賺到更多的錢。也許看到有利可圖,還有其他的商家也參與收購,畢竟我們的蓮藕質量不錯。引進超市的目的除了銷售之外,更是提高我們產品質量的一個契機,有了超市的嚴格要求,我想我們鄉的產品質量會提高一個等級。大家的心理也有了一個概念,不是想怎麼生產就怎麼生產的。」
bageen 發表於 2009-3-7 10:47
官路迢迢 第474章  Robin謝 

  蘭永章說道:「薛縣長你說的對,沒有質量,一切都是空談。讓他們付點學費也好。」

  付學費現在成了一個時髦的詞兒,蘭永章隨口就說了出來。

  薛華鼎道:「嗯。同時我們還要在開始的時候就保持我們的品牌。我建議全鄉統一一個牌子,只要我們的品牌打出了名氣,下一步就活了。自己組織貿易公司也好,讓別人收購也好,都有了根基。否則,將來永遠是一盤散沙,永遠不可能賺到大錢。」

  說到這裡,薛華鼎問眼前的蘭永章和戴躍道:「你們知道醴陽縣的農用車不?那麼多廠,使用的都是一個牌子,現在只要說醴陽牌農用車,別人就知道是哪裡產的。要是牌子多了,也就沒有這個效果。」

  事情談論到有點眉目後,蘭永章和戴躍帶著薛華鼎參觀那些農副產品加工廠。

  這些「加工廠」----其實就是普通農家----都散落在月亮湖的旁邊。所謂的月亮湖,其整個輪廓有點像半弦月而得名。但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不少湖面被農民改湖造田了,形狀也只是勉強稱得上月亮而已。可以說現在這個湖只留了月亮這個名而無其形了。

  整個湖的水面面積有近五平方公里,湖面也是與瀏章縣的分界線。湖的這邊是長益縣,湖的那邊是瀏章縣。湖周邊的農戶長年在這裡面撈取免費的魚和採取免費地藕。因為交通不便,這些魚都藕基本都是自己獲得自己吃,並沒有換得錢。所以這裡的經濟還是糟糕透頂。

  這個湖屬於無人管理的野湖。湖的周圍全是農田。旱了,農民從湖裡取水灌溉。澇了,農民向裡排水。田里的農藥水、化肥水毫無顧忌地朝湖裡排,所以湖裡的魚是越來越少,水質也越來越差。

  當然。因為湖面面積大,自淨化能力還是不錯,水並沒有散發臭味,在遠離農家的地方,水看起來還是清澈的。

  湖邊一些地方露出了灘塗,枯黃的荷葉和荷干如亂草似地鋪在污泥上,一些地方已經被農民挖出了很多的坑洞----那是農民挖藕留下的痕跡,周圍還亂扔著一些不要的爛藕和稻草。可能是今天天氣冷。裡面沒有挖藕地人。

  車達到湖邊後,幾個人就下了車,邊步行邊欣賞起湖水來。。

  站在湖邊吹著有點寒冷的湖風,湖面看起來很大,視野也開闊,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薛華鼎指著灘塗道:「蓮藕都是從這些地方挖出來的吧?」

  蘭永章雖然當了一年多的鄉長,但對這裡還是不很熟悉。土生土長的戴躍回答道:「是的,都是野生的,環保產品。」

  「一年的量有多大?」

  「不清楚,估計可以挖幾千噸吧。」

  薛華鼎看著遠處霧氣籠罩的湖面。問道:「這麼大地湖,幾乎看不到邊,這湖裡魚多不多?」

  道:「現在是不行了。大家都只知道捕撈,不放養。而且有人用電打魚。又有田里的農藥水沖下來,魚都難活下去。與以前相比,這裡的魚比以前少多了。現在在湖裡撒一天的網,也就能撈十幾斤吧,這還要捕魚地能手才行,一般的人一天能抓幾斤魚就不錯了。過去我父親在這裡打魚,一網撒下去就是幾十斤。滿滿一木桶,呵呵。那時候魚也好吃多了。」

  蘭永章笑道:「那時候如果魚像現在這般貴的價格,那麼農民都會發財。」

  戴躍道:「可不是嗎。那時候湖裡經常被撈上來一百多斤一條的魚,比人還高。現在最大的魚也就十幾斤。我隔壁秦老倌以前就抓過一隻十幾斤的大甲魚,這麼大。現在是不可能有那麼大個的了。」戴躍興奮地比劃著。

  蘭永章指著對岸說道:「那邊是瀏章縣的地盤,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窮,交通不發達。薛縣長。跟我們這裡可是矛盾不小。」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跟他們相隔一條湖。他們和我們有什麼矛盾?要相罵打架地話還要乘船過來,或者走上十幾里地吧。」

  蘭永章道:「還不是這個湖。別看這個湖現這麼漂亮。水這麼淺。一旦梅雨季節,它就要發威,水位猛漲,淹沒周圍的農田,那些棉花土也可能被淹沒。」

  薛華鼎看著身後的土地,問道:「水能漲到這個位置?有三四米高吧。」

  戴躍道:「不但這土可以淹沒,雨水足的年份就是那些農家的家裡都可能進水。因為這個湖的位置低,只要外河漲水、裡面下雨,周圍地水就都朝這裡聚集。一天時間就可以漲幾米。湖面面積一下擴大幾倍。如果不是這湖地水位變化太大,這個湖完全可以用來養魚什麼的。可水位變化大,養地魚就會跑掉,只能虧本。這裡還經常發生淹死人、淹死牛的事。」

  薛華鼎想不到這個安靜的湖竟然還有這麼凶殘的一面。他望著對面的田地問道:「那我們和他們對面有什麼矛盾?受災的話我們和他們都同時受災吧?」

  蘭永章道:「是同時受災。周圍的農田都淹沒不少。為了搶救農田里的莊稼或者趕插晚稻,我們就必須排湖裡的水,向大堤外排。」

  說著,蘭永章踩了踩地面,又說道:「當水位淹沒這道田埂的時候,大家都沒意見,都是齊心協力用抽水機將水往大堤外的河裡排。但水降到田埂以下之後,抽水機就開始排稻田、土地的裡的水。這下,問題就來了。大家就為先排那邊田里地水而吵鬧,也為分攤電費吵架鬧。我們淹沒的面積比他們的多。他們就要我們慢一點排,讓他們面積少的那邊先排。因為淹沒的面積少積水就少,田里莊稼露出水面地時間就快,他們的莊稼就能搶過來。如果先排我們的、或者二邊同時排,有可能二邊的莊稼都搶不過來。」

  薛華鼎問道:「這有道理啊。能搶一點就得一點,要是拖著一起排或者先排我們的,大家都沒戲。我們不應該跟他們鬧吧。」

  蘭永章笑著說道:「在雙方縣領導和市裡的協調下,我們都接受這個條件。誰叫我們淹沒的面積大呢,也就只能吃這個虧,同意讓他們先排。再說這種倒霉事也不是年年都發生,水位也不是年年那麼高。如果時間好,漲大水之前。我們田里的稻穀也許大部分都搶了回來。所以排先排後,這個不是主要矛盾,即使他們那邊地水位排完了再排我們的,我們也就罵罵娘,自己動手把我們這邊的閘門打開讓我們的水放進閘道而已。」

  薛華鼎笑了,說道:「罵罵娘、自己打開閘門把水放出來還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

  蘭永章道:「大事就是費用分配。他們一定要按淹沒的田畝面積分攤電費和柴油費,還有什麼人工費、機器磨損費都要按田畝面積分攤。這就不合理,為了費用的問題,每次都是吵架,還打過幾次群架。雖然沒死人但傷過人。」

  薛華鼎點頭道:「那他們也太無理了。既然我們這裡慢排,讓他們先排,我們這裡的損失就更大,承擔的費用當然要考慮這個。」

  戴躍說道:「就是嘛。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事後結帳他們就是撒賴。甚至簽字了,大家說好了,他們還是拖著不出錢。有時連一半費用都不出,真是豈有此理!」

  薛華鼎沒說話,他可不想鼓動他們對著幹。

  蘭永章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沒錢。對面的鄉比我們還窮。他們到市裡去還要經過我們這裡。我們都難出去,他們就更難。他們現在正在向縣裡提交了報告,申請修建一條通向我們鄉的水泥公路。他們鄉里地領導也和我們進行了接洽。只要他們交清那些排水費,我們同意他們把我們的水泥路和他們的連起來。可是,他們鄉里的報告遞上去這麼久了,他們縣裡還沒有一個準確地信下來。現在已經過完了年,全縣一年的工作計劃、項目計劃都出來了,估計這次沒戲唱。」

  薛華鼎看了看湖邊田埂後面的稻田。與其他稻田不同的是這裡的泥土都是稀泥。田里也沒有長什麼綠肥。

  薛華鼎道:「既然這些田經常遭水淹,還不如乾脆做湖算了。」

  戴躍道:「有總比沒有強。一年多少能收穫一些稻穀。因為地勢不好,政府也不收這裡的農業稅,現在可有不少人搶著種。」

  走了一里多地,一行人上了車,繼續朝前開出。

  還沒有到蓮藕加工廠,薛華鼎在心裡已經勾畫出農家加工廠的樣子。雖然不能與正規的加工廠相提並論,但至少是健康地操作人員、乾淨的車間、潔淨的原料。

  但是,映入薛華鼎眼裡的卻是低矮、陰暗的普通農家。製作這些農副產品的是一些穿著一般居家衣服地農婦們、老人和孩子們,男人負責挖藕,搬運。不說他們沒有帶白色地帽子,就是頭髮都隨便披著,有人還一邊咳嗽一邊切蓮藕。

  蓮藕擺放在地面上,雞、鴨等家禽在上面隨意啄食。看到有客人進來,主人才揮手把它們趕跑。地面自然留下了它們散下的雞屎、鴨屎。洗蓮藕地水就是從湖裡挑來的,用一個木澡盆盛著。抓著一把稻草在蓮藕上擦幾下,擦出污泥露出裡面的白色就行。有的甚至讓藕就在洗了不知多少藕的污水裡泡著。

  晾曬藕片的不是什麼專用架,都是用自家的門板曬的。有的門板不知用了多少年,黑油油的。

  連續看了二家,薛華鼎還以為這只是個別現象,心裡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沒說什麼。

  戴躍帶到第三家,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女孩在木盆邊洗藕,女主人在掃地。男人則坐在蓮藕旁邊抽煙。看見薛華鼎等人進來,知道又是上面的幹部來察看,男主人連忙起身裝煙,並請薛華鼎等人坐。

  薛華鼎接過他的煙,隨口問道:「老闆,我們這麼看,你不怕我們偷你的技術啊?」

  男主人只靦腆地笑著:「嘿嘿……」就是不說話。

  女主人把掃把朝門後一放,笑著說道:「這麼幹部真會說笑話。這東西家家戶戶會做,有什麼訣竅,沒關係。你們請坐。」

  見他們不坐只看,主人也沒有再客氣。她用圍裙擦了一下手,走到桌子邊開始切起藕片來。她的動作很嫻熟,刀發出的聲音又清又脆,顯然是一個能幹麻利的女人。

  薛華鼎實在忍不住了,走進她問道:「你剛才掃了地,沒洗手就拿藕來切,不怕不衛生?」

  婦女笑著看了薛華鼎一眼,很是大方地說道:「衛生!怎麼不衛生?我剛才在衣服上擦乾淨了。村上已經說了,要我們講究衛生,我們每天在做這些東西之前都洗了手。」

  婦女的話讓薛華鼎哭笑不得,也讓蘭永章和戴躍有點尷尬。

  接下來看的都大同小異。薛華鼎越看,心裡越不舒服,心裡想:「難道那些好吃的糖醋蓮藕就是這麼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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