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名動河山 作者:寂寞 (連載中)

打架貓 2008-10-10 17:20: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 31844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4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章 公主憐鑒

然,李易奇也只是說笑而已,縱是蔣琬真的願意送給敢接受啊,要是被商雲裳知道了,他陪人家來買侍女最後被他自己收回去了,後果有些不大妙,要是被他那兇悍的老婆大人知道了,後果那則是大大的不妙。

楊柳依雖然聽到蔣琬說要買她回去只是做一個侍女而已,可是她並不相信,認為這是敷衍李易奇的話,她從來不敢相信自己還有能逃脫這命運泥咒的一天,她早已認命,唯一的企求,也就是遇上一個稍好一點的主人而已。

在山水人莊前,蔣琬邀請李易奇進去喝杯水酒再走,不過李易奇推辭了,他說他要回去陪老婆,人生苦短,幾十年光陰,誰也不知其中會生出怎樣的變化,他平日也是東西南北奔走,為了養家糊口,兩人一直都是歡多聚少,這次李易奇回來也不過短短三天,後日便又要遠行,所以告辭離去,蔣琬對他不由得肅然起敬,這人狂放不羈而又才華驚人,最主要的是重情重義卻又不為世俗拘束,一面敬妻如命,一面又可以調笑肆樂,活到他這般境界已是笑忘生死。

目送李易奇遠去,蔣琬帶著楊柳依進莊,這才脫下鬼面,看著眼前這張略顯蒼白的臉頰,卻俊逸非凡,楊柳依心中“砰砰”亂跳,她在心中已經把自己認定了是蔣琬的侍妾,因此見到蔣琬居然長得如此俊秀之時,心中不由一喜,對於這座山水人莊,倒沒有太大想法,能花一百萬買一個女子的主人,家業之大已可想見,而她並不是一個貪圖富貴之人。

情兒也掀開了青笠薄紗,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寵來,雖然沒有楊柳依漂亮,可是氣質卻似乎更勝一籌。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情兒修煉了天魔妙相的緣故,這八年來她幽禁於迷蝶山莊,無思無慮,就一心開始修練天魔妙相,八年的靜修,境界早已在飛躍上升,目前她已經達到了許多人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天魔相第五層“天魔無相”,自古至今。天魔無相只有創下天魔六音的那一位天魅門宗主達到過,其後縱使天魅門人才輩出,卻再也沒有人能窺得第五層境界的門檻,全都止步於第四層天魔舞的頂峰境界而止。

當初蔣琬聽說情兒已經達到天魔妙相的第五重天魔無相時。都有些吃驚,由此帶來地氣質變化,更加深入骨髓,不在表裡。可是無知無覺間,卻已撼動了人的心靈,如此看來,那天魔妙相的最後一重境界。從來沒有人達到過的第六層“聖凡”,情兒有生之年,都有可能窺視。

他不知道。如果情兒到了聖凡之境。人會變成一副什麼樣。但就是這剛剛進入的第五層天魔無相,已經足以讓容貌本來普通的情兒。在氣質上遠勝眾多的絕色美人。與張如畫、楊柳依站在一起之時,依舊沒有人能忽視情兒的光芒。

蔣琬與情兒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璧人般地感覺,不知為何,看著情兒那一臉的平淡與幸福,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可是楊柳依卻感覺到一種羡慕。

的確,就是羡慕。

相濡以沫,一生一世。而她地命運,卻不由自主。

走入蔣琬住的那個小院中,伸手向情兒道:“把楊姑娘的賣身契拿來!”

情兒並不問為什麼,就伸手從袖中遞給了蔣琬,蔣琬看也不看,“刷”的一下,就在兩人面前當眾撕為粉碎,情兒雖然訝異,卻沒有什麼,反而有一絲讚賞,而楊柳依卻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說道:“公子,您這是?”

蔣琬微笑道:“凡入我山水人莊,皆不存在主僕之分,沒有什麼賣身不賣身的,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願意留在山莊便留,如果想要另謀出路,或是日後有了意中之人,皆可自主離開。”

“什麼?”楊柳依腦中“轟”的一聲,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蔣琬地話言猶在耳,而她也親眼看見到蔣琬在她面前將賣身契撕成了碎片,從此……她就是一個自由之人了,這……

突然而來的狂喜,幾乎讓她有些不知是夢是真?她怔怔的看著蔣琬道:“公子,您……不要柳依了?”

蔣琬道:“你不要多想,凡是進入山水人莊地人,都是不用簽賣身契地,按月付給餉銀,如果覺得不滿意或者我們有所怠慢,都可以選擇離開,沒有人會阻攔。”

巨大地幸福一下

柳依震動,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恢復自由之身身跪倒在地,這一刻她是真正的心悅成伏,哽咽道:“公子……”

蔣琬以目示意,情兒笑著拉她起來,說道:“你如果留在山莊,日後自然能明白公子是一個什麼人,公子地有些想法,就連我很多都還是不明白,可是我也不需要明白,只要照著去做就好。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是主人,自定去留,自決行止,好了,柳依姐姐一定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再給你收拾一間房屋,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都可以讓公子為你做主,明天我再帶你去見張姑娘,你的任務很簡單,張姑娘行動不便,你只要負責一下她的日常生活照理便行,只是有一點事先說明,張姑娘的事情不能向外界透漏任何一點,否則……”

頓了一頓,猶豫說道:“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同時,公子不會讓你怎麼樣,可是情兒卻不會放過你。”

楊柳依道:“服侍張姑娘?不是,服侍公子麼?”

情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不用,公子日常所居,皆有情兒,而且他一直不喜歡麻煩別人的。”

直到情兒領著她走到一間收拾好的房子中,窗明几淨,疏竹流泉,她還是不敢相信,蔣琬花那麼大的價錢將她買來,竟然是給一個女子做侍女?

慢慢的,她才終於相信了,隨著接觸的增多,這位公子反而更加神秘,除了知道他名叫蔣琬之外,府中下人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她漸漸習慣了那樣平淡的日子,每日清閒有暇,就拿著一本書靠在陽光下翻看,與張如畫漸漸熟悉了之後,兩人身世相同,相憐相惜,楊柳依的父親是西越右相楊陸的掌上明珠,後來楊陸因言入罪,滿門被抄,她也被沒入官妓,被鬼窟看上,教以百般手段,而後賣到長漢,最後兩人結成了金蘭姐妹,有時一喜笑鬧,說起蔣琬,卻不免怔忡。

就連張如畫,也不清楚救了自己的這個青年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直至如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方的?有心動問,卻無言張口,而蔣++張如畫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著,楊柳依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在旁邊看著,蔣琬那俊秀認真的側影,深深印入腦海,對於自己能得脫自由之身,若是放在以前她不知有多麼歡喜,但此刻卻總是不免生出一股幽怨。

難道,是自己不夠漂亮麼?還是自已沒有吸引他的地方,讓他對自己是如此的不屑一顧。

以前雖然自憐身世,可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百般信心,可是自從遇到蔣++

蔣琬允許她自由出入府邸,這在一個買來的女子身上顯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她一時都難以接受自己自由之身的不同,還是以視蔣琬為主人,是蔣琬將她脫離了火海,而且侍之如友,這份恩情,是怎麼報也報答不完的,有時出去,看著外面喧鬧的人群,反而有些不習慣,更多的時候,她還是願意在那所小院中陪畔張如畫,日子就這樣平靜的一天一天過去,漢王蕭殿閣認為中了修羅手的人,絕對活不過三日,滿城搜捕也就漸漸停了下來,一切回歸原跡。

解決掉張如畫的事情,蔣琬便著手調查京中勢力,漸漸的摸清了一個大概,他這些天,都只是帶著情兒在一家“春雨茶樓”之上喝茶,從早到晚,三天之內,除了探聽到無數的消息之外,最近傳得最多的,就是長漢年方十一的小公主蕭憐鑒生日大會,據說各國都有使團入京,前來祝賀,而且皇帝與皇后都決定趁機,舉行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眾人議論紛紛,蔣琬卻不由得嗤之以鼻,長漢皇帝垂拱前不久已經判定哀哀垂朽,這次各國入京,明著是為小公主慶生,暗裡,只怕全是來打探垂拱皇帝的病情的吧!

不過讓蔣琬感到有些興趣的倒是,南唐這次入京的使者,竟然是故人李布政,這個昔年與他同時出自書劍江山閣死域的幾人之一!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4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一章 十二國使節入京

布政原先是依附于江山令主閔如水,被閔如水派往南邊,短短時日便得到了太子賞識,一路破格提拔,後來閔如水叛國被誅,李布政當即冒險,強行接收了整個江山令主手下的勢力,後來蔣琬三計而使昭王誅太子,他沒有投靠當時最有可能當上皇帝的南唐昭王李穆,反而投靠了當時還不顯山不露水的晉王李恨水,後來晉王登基,他成了李恨水的左右手,股胘之臣,一路升遷,以一個外敵投靠,而至侍中之位,相當於宰相。居正三品,與六部尚書同級。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正當紅,前途不可限量,六部尚書多唯其命是從。

當年蔣琬最高的官職,也就是正三品的金紫光祿大夫,正三品,可是李布政握有實權,而蔣琬當初只是一個虛職,不過蔣琬也足以自傲的了,因為他升級到金紫當祿大夫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擁有九龍之佩,可調動郡治府縣以下的官員兵力,除了太子、昭王幾個皇子之外,第一次,被賞賜給了外姓。

而李布政則是全部參于了晉王登基的大計,而且是在最不妙的關頭倒向李恨水,使得李恨水穩定了根基,並逐步反勝,可以說是他成了壓倒巨象的那最後一根稻草,而他的份量,遠不是一根稻草所能比擬的,當年閔如水最看中的兩個人,一個就是蔣琬,一個就是他。

後來他的門生也問過他,為什麼當初當初眾多皇子裡面,昭王文才過人、雲王武略不凡,而太子不過一介草包,他卻第一個去投靠太子,李布政只是一笑,說道:“一個自負絕世的人才,正因為遇到一個沒有作為的主人,倘苦功成,是人才之功。非主人之功耳,翻天之手,覆雲沒雨,才顯得自己的強大!”

這一句話可謂狂態畢露,卻也讓人深思不已,他自信可以憑藉一已之力,讓勢弱的太子登上帝位,若非蔣琬的橫空出現。既生喻,何生亮,他極有可能成功,而一個傀儡皇帝和一個蓋世功臣。歷史會記住誰,不言而喻!

正因為太子無能,就會更加倚重於他,他也更能盡展所學。一展抱負,如那時昭王有桑先生,他即使去了,也不會得到重用。

後來蔣琬三計誅太子。他不得已,挾江山令主手下的勢力投靠了當時還不怎麼顯眼的晉王李恨水,那位門生因此又問。這是為何?

李布政當時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

即使他助昭王奪得帝位。功勞也不在他,可是一旦他助晉王奪得皇位。那就是翻天之功,兩者相較,高下立判!

他李布政豈是一個甘於平淡之人,要賭,就賭一局大地,即使失敗了,那也是命之所在,一旦勝了,那就是萬世之名。

而他,真的勝了!

八年以來,蔣琬已經忘記了很多人,可是這個李布政,卻是他少有的幾個重視的對手,那個陰柔的少年,如今八年過去,位高權重的他,不知道現在還認不認得自己?

他的眼前,漸漸的卻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個白衣地少年,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你也是來闖‘死域’的?”

白衣少年:“要不,我們結伴同行吧,這裡太危險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要好。”

蔣琬:“你想要保護我,對不對?”

那白衣少年洩氣的道:“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想到這裡,蔣琬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溫馨之色,風烈雲,你還好麼?

當蔣琬走入第五重天地入口,他大訝,忍不住追上他,奇怪的問道:“兄台,難道你不是選的第四重嗎?”

當蔣琬毫不猶豫的舉步踏入第七重天忠義關地時候,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的道:“難道……難道你就是那個選擇了第九關的瘋子?”

當蔣琬毅然走入第八重天的時候,他從身後追上:“我……我擔心你。我們都已經是好朋友了,一起闖過了那麼多關,你看東西不方便,我來幫你!”

一路上,他顯得極是興奮,話語不斷地道:“你發覺沒有,我們兩個一文一武,好像天下之大,都再沒有敵手了。如果我們是好朋友,攜手行走天下,那該有多好。”

他偏著頭看著他,奇怪的說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呀。做我地兄弟,好不好?”

“這是我兄弟第一次送給我地東西,我怎麼能夠不要。一定要好好收起來才是。

“我身上沒有什麼好東西,哈哈,這銅錢比之你地玉佩,那是不值一提,不過既然是兄弟,互相送的信物,怎麼我也得掏點東西不是。這個銅錢就算作是我送給你地信物好了,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你換個。”

“就算是我給你的信物,以後你拿這個也可以讓我為你辦一件事情。怎麼樣,不然不公平的哦。既然我收了你的,那你也得收下我的才是。不過在我心裡,還是把你當作兄弟的。你雖然不承認,但也沒法讓我不這樣想對吧。”

……

“做我的兄弟,好不好?”

蔣琬伸手入懷,那裡掛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銅錢,已經被人摩挲得邊緣都有些光滑了,良久,蔣琬忽然歎了一口氣。

在這茶樓之上,忽然聽到昔日故人的消息,當年從死域之中走出,那個明明害怕,卻堅持陪著他走過第九重死域的白衣少年,忍不住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希望,不要是敵人,只是……”

“風烈雲,如今,你在南唐,我在長漢,終有一天,會戰場相遇,我早就說過,憑那枚玉佩,日後你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一件事,只怕,這一天,不會太久了!”

“而這枚銅錢,我永遠當他是故人之物,永遠,不會拿這個找你!”

風烈雲,如今南唐人人皆知的振北大將軍,與李布政一文一武,共掌朝綱,手中幾乎掌握了南唐八成的軍隊,守衛在南唐與長漢的邊界線上!

有他,長漢不敢逾南一步。

可是,自從蔣琬踏入長漢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將不同。

若要稱雄天下,與魏如悔弈局十三國的版圖,終有一天,長漢將兵指南唐,那一天,兩人將戰場相見!

世事難料,當年的預感,竟然成真,蔣琬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承諾,會帶來時局的怎麼變化。

情兒擔心的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蔣琬一驚而醒,搖了搖頭,收回手,淡淡笑道:“沒事,沒事。”

情兒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憑著直覺,她就能猜到必是因為今日聽到李布政的消息,他又想起了在南唐的那些故人。

可是她對於這些,也沒有什麼辦法,她從來也不去想,如果有朝一日,蔣琬要攻打南唐的時候,她會怎麼做?她寧願,相信這樣平凡而安靜的日子,是永久的,雖然她心中也知道,這些都只不過是她的幻想。

公子,其實為了情兒,如此自苦,不值啊!

情兒心中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雙目望著蔣琬那俊逸的側臉,癡癡良久。其實,沒有情兒,蔣++一個藉口,泰山頂上,一局而定江山,選擇長漢,是天意,安定天下,卻是必然。

縱使沒有情兒,他也會走上這一步。

殘生之年,若還能為人做些什麼,已經足夠。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間,縱使真的灰飛煙滅,那也沒有任何遺憾。

離明燈公主蕭憐鑒的生日,還有六天,而整個長安城中,已經熱鬧了起來,不時有十二國的使臣入京,引起路人爭相觀看,蔚為壯觀,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要為明燈公主舉行一場盛大的生日筵會,京中各種雜耍班子、歌舞藝人都被招入了皇宮,加緊演排,熱鬧非凡。

蔣琬這幾日依舊每日到“春雨茶樓”之上,那一天,南唐的使臣團進入長安時,正巧經過春雨茶樓之下,他在樓上,俯身下望,那個持節出使,坐在錫車之中的紫衣青年人,不正是南唐使節李布政是誰?

幾年不見,他的氣度已經沉穩了許多,身上的陰柔之氣更加濃重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不由自主的透發出來,八年,李布政,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玩弄陰謀詭計取勝的李布政了!

他如今已經是堂堂大國的正三品重臣,權傾天下,區區使節一職,南唐這一次居然派遣如此重臣前來,目的不言而喻!

只怕他們此行,不光是為了探察垂拱皇帝的病情,更重要的,是想知道長漢最有希望的下一任繼位者是誰吧,如果李布政不動一點手腳,他也就不是李布政了!

風起雲湧,長安城中,各派勢力聚合,蔣琬這個外人,倒是可以站在一邊看一場好戲!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6

第八十二章

四百年前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呂青冥留下的機關消息圖譜

著十二國使節的入京,長安城中湧動起一股風暴前的張燈結綵,而且接近年關,科舉大比之期,已經不遠,麻衣如雪,滿於九。

隨著明燈公主蕭憐鑒的生日日益臨近,暗處暗流洶湧,只有那些普通的平民,才覺得喜慶。

不知道是哪些人故意的宣傳,近幾日春雨茶樓之上,人們的言談已經謹慎了許多,可是一股小小的風暴已經在那些茶樓酒肆中傳了開來,垂拱皇帝病危!

蔣琬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推動這些消息傳播的,必是十二國的使節,隨著這一則消息的宣揚,雖然隨後京兆尹便下了禁口令,可是有些東西是越禁傳播得越快的,在有心人的宣揚下,這則消息妨快傳遍了平民間的大街頭小巷,許多人這才感覺了籠罩在長安城上的那一股沉悶的氣息。

所有人都預感到,暴風雨的來臨。

而在有識之士眼中,長漢這一艘亂世巨舟,此刻正走在水路的十字路口,挺過去了,風暴不息,如果挺不過去,那麼這艘巨舟便將被其他船隻擊沉。

而就在這個時候,蔣琬府中,反而發生了一件大事,楊柳依在張如畫居住的那個小院子中,竟然發現了一條秘密的通道,就在那個假山之中,藤蘿掩映之下,那個水池裡面,蔣琬一聽到這則消息,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府中,來到張如畫院內。

因為有大陣阻隔,不虞有人闖入,張如畫坐在輪椅之上,靜靜的看著一本書,而楊柳依則有些緊張,站在池邊,銷衣和情兒跟在蔣琬身後。

蔣琬皺了皺眉頭,直接問楊柳依道:“怎麼回事,這你是怎麼發現的?”

楊柳依捏著衣角,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我的父親曾經得過一本奇怪的手劄,經他數十年研究,最後得出,那竟然是四百年前天下第一機關大師——七巧先生呂青冥先生留下來的機關消息圖譜,這件事情,除了父親,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父親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得到之後,讓我背誦了下來,隨之燒毀,連我娘親都沒有告訴。以防洩密,但不知為何,最後這件事情還是被人知道了,別人都以為我父親是因言獲罪。其實沒有人知道,那全是因為別人想要得到那卷呂青冥先生的機關消息圖譜,所以才捏造罪名,然而我父親知道事情重大。寧死不屈,最後還是慘死於他們之手!”說到這裡,楊柳依的雙目忍不住微紅了起來。

饒是蔣琬情兒。也不由得為之震驚。這才知道為何堂堂西越國右相。竟然會被人因為什麼因言獲罪而抄沒全家,想必那些人就是為了尋找到呂青冥的機關消息圖譜了。他們打死也不會想到,楊陸為了保密,竟然讓女兒背下之後,便將之燒毀,最後一無所得。

呂青冥是誰,那是四百年前,名頭足以與神榜第一人柳千化相提並論地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天下各國無不知其名,不惜代價邀請他到各國去做客,為的就是建造機關密地,江湖中很多隱跡門派的樞密重地,就是出自呂青冥之手,只要他參予的地方,再無人敢輕易闖入,稍有不慎便是亡命之危,別說進去,能活著出來的,數百年來還沒有幾個。

就蔣琬現在所知,出自呂青冥之手的,便有南唐皇宮之中的禁忌之地“沉魚苑”,那裡是南唐的中心,縱是皇子公主,沒有召喚,踏入一步,都是落頭大罪。當年最受南唐神冊皇帝寵愛地銀鈴公主李傾城,就因為擅闖“沉魚苑”,差點被廢為庶人,如果不是驚動了太皇太后等宮妃一起求情,連她都要趕出皇宮。

而且據傳說,呂青冥曾經消失達十九年之久,等他重出江湖之時,南唐就多了一處名叫「死域」的地方,那裡成了南唐培養強者的搖籃,每年都有數百名精挑細選過後最傑出的青年人進入其中,而出來地,總是十不餘一。蔣++是南唐曾經的金紫光祿大夫、一個是當朝的侍中,職同宰相,還有一個則領兵數十萬,威名振於天下,振北大將軍風烈雲。

他就用一柄小小的七巧刀,給世人留下了無數地禁忌之地,被後人稱之為神跡,沒有人知道,除了眾眾所周知的「沉魚苑」以及有人懷疑過的「死域」之外,他還有些什麼巔峰之作傳世。這些都是各大門派、各國的最高機密,而掌握了一卷這樣地機關消息圖譜,可以想見,那份量是如何沉重?

有了它們,幾

以掌握許多禁忌的秘密,無疑,擁有它們,對於各國一場災難,而對於擁有者來說,那幾乎是一筆難以評估的財富,如果藉以爭霸天下,沒有人知道它將發揮出怎樣地作樣,無數人曾經秘密找尋,為之頭破血流,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得到,到後來幾乎都不認為世間真地有這樣一卷機關消息圖譜,可是現在竟然從楊柳依地口中得到,這圖譜真的存在,而且是落入了她地父親,西越右相楊陸之手。

說起來,蔣琬手中的七巧刀,還是七巧先生呂青冥的遺世之物,不過顯然,那最多只能算是一件古物,遠遠沒有這機關消息圖譜來得震憾。

楊柳依之所以能發現這處地道,便是因為她學過那機關圖譜,而某一日她閒暇無聊之時,竟然發現那假山的佈局,象極了其中的一卷——破天之卷。

那圖譜之中,共有幾卷這樣的東西,不過楊柳依一直都看不懂,然而直到現在,她才恍然明白,那一定是幾個禁忌之地,而這一卷名為破天,可以想見絕對不凡,必是有著重大的作用。

其實不用她說,蔣琬也明白,在長安城中,堂堂中書令張謙的府第之內,竟然有一條神秘的地道,而且有可能是出自四百年前第一機關大師呂青冥之手,那這則地道如果不重要,誰會相信,就連張如畫在這裡居住了十幾年,在這假山水池邊玩了無數遍,都從來沒有發現這個地道,如果不是因為楊柳依恰恰背熟了那卷機關消息圖譜,只怕這個秘密,將永遠的涅沒在歷史的塵埃當中,無人知曉。

顧名思議,破天,當是脫困之意,只是這天字,是什麼意思,天子,天子,難道?

蔣琬猛然一呆,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這條地道,竟然是直通皇宮?

如果這樣,其意義不言而喻,如果讓人知道,長安之中,竟然有一條地道直通皇宮重地,那還不翻天了,而且,怎麼可能有人在皇宮底下挖掘地道而不知呢,除非……那是皇帝親允的,四百年前,長漢還沒有立國,三百年前,現今的長漢、鳩摩、遼戰之地,還屬於周朝的版圖,而四百年,周朝尚沒有建立,周朝的開國皇帝,是逼宮奪位,隨後才擴張而成的一個龐大的帝國,那個小國,名叫孤楚。

孤楚立國兩百餘年,正好是呂青冥在世的時侯,而孤楚的古都,便是如今的長安,羲皇改弦更張之後,為了以示與舊朝不同,遷都西寧,亦即現今的鳩摩國都,三百年前,三國瓜分西周,便是如今的鳩摩、長漢、遼戰三國,鳩摩建都西寧、長漢建都長安、遼戰建都上京。

長漢立國,國力貧弱,而且四周眾國對於這剛剛成立的一個小政權是虎視耽耽,無力大動工程,只是在原孤楚的皇宮之上,擴建了一部分,而孤楚的皇宮之所以能夠保存下來,全因孤楚之皇是退位,被羲皇尊為太上皇,雖然眾人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一介名義,造都之時,孤楚之皇卻不願離開故國,羲皇看他年紀已大,而且他的子女都被裹協而去,不乏人質,不擔心他能翻出什麼風浪,為了成全仁義之名,所以特允其留宮長安,但是隨後羲皇還是不太放心,悄悄命人賜死了這一位孤楚之皇,如果這個時候他再去鏟平長安故宮,等若昭示世人孤楚之皇的死,是他所為,所以這座宮殿就保留了下來,長漢就以此立國。長漢國姓為楚,就是因為立國之人,就是孤楚的一系旁支。

後來長漢強大,但沒有人敢去剷除舊宮,重建新宮,因為那是對老祖宗的不敬,只是不斷的翻新擴建,才形成了如今的規模,但換言之,如果這條地道真是四百年前七巧先生呂青冥所留,而且通往皇宮,那麼,這條地道,必然直達如今皇宮的中心。因為現今的皇宮完全就是原有的基礎之上四方擴建而成的,這條地道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坑毀,則表示對面的那個出口之地,一定很重要,而且很古老,連皇帝都不能下令廢除。

如果讓蔣琬掌握了一條這樣的地道,那麼……一個寵大的計畫,在蔣++子。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7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三章 傳國玉璽

琬沒有想到,楊柳依一家為了保全這個秘密,付出了價,可是最後,她卻如此輕易的告訴了自己。

他看向楊柳依,目光之中露出一絲疑惑,然而楊柳依卻不敢看向他的眼睛,見他望來,急忙低下了頭,兩頰之上生出一抹淡淡的暈紅。

對於她一個女兒家來說,保存這個秘密又有什麼用,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那麼看重這則圖譜,付出滿門的鮮血,那東西即使能奪得天下,她也無法坐上皇位,值得麼,親人難道還比不上一冊圖譜。

可是父親在世時,她不敢反駁,三綱五常,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悲哀就悲哀在這裡,即使明明知道不值得,可是還是不能違背。

一家死絕,自己也差點淪入慘絕的境地,如果不是遇上公子……

她覺得,蔣琬給了她比之性命更為珍貴的東西,也給了她最大的信任,張如畫在府中絕對是一個秘密,可是她第一次走入莊中,蔣琬就對她毫無保留的將這個秘密託付給了她。

有的時候,女人的心很柔軟,只要一點輕微的行動,便能讓她們記住一輩子。

蔣琬沒有向她說謝謝,大恩不言謝,有了這條秘道,他與魏如悔的棋局便多了一著勝子,那事關情兒的性命,所以他將恩情留在了心裡,準備日後圖報。

他示意楊柳依打開地道,楊柳依聞言,走上前去,按照記憶中的破天之卷,慢慢的移動了幾塊青石,忽然“轟隆隆”的幾聲,小池中的水流全部從假山中流去,不到一會兒全部消失不見,只露出濕漉漉的石板,就在這時。那些石板之中的一塊忽然緩緩下沉,露出一個足以人過而入的地道入口來。

蔣琬並沒有立即進去,這地道封閉了四百餘年,裡面的空氣必然渾濁,直到覺得裡面的空氣清新了,點燃一個火把放進去後依然未滅,蔣++級地石階。上面已經長了不少的青,略有些滑,楊柳依因為要替蔣琬指路及辯別機關,走在他的身後。忽然腳下一個不穩,滑了一下,蔣琬眼急手快,一把抱住了她。楊柳依臉色一紅,掙脫蔣琬的懷抱,低聲道:“謝謝公子。”

蔣琬沒有說什麼,只是道:“繼續吧。跟緊我,下腳小心些。”

楊柳依“嗯”的一聲,不知為何有些低若蚊吟。蔣琬也沒在意。依舊舉著火把走在最前。不過楊柳依一路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一直低著頭。不過下了臺階之後,路就平坦了下來,直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來到一扇青色的石門前,頭上隱隱有兩個字,被灰塵覆蓋住了。

蔣琬踮起腳尖,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塵,舉起火把,仔細辯認了片刻,方才認得是“禁地”兩個字。青石板門之上,有兩個早已鏽跡斑斑地鐵環。

“禁地”,到了這個地方,蔣琬四人自然不會後退,四百年前是禁地,四百年後也未必是了,何況就算是,蔣琬也不會放棄,他在門上找了半天,依然沒有找出打開石門的機關,楊柳依看了半晌,忽然走上前來,低聲說道:“還是我來吧!”

蔣琬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好吧,但要小心,可能有機關。”

論機關消息,他自然比不上熟悉呂青冥機關圖譜的楊柳依,而且這石門又是呂青冥所建,果然,過了片刻,楊柳依將兩枚鐵環,各自向左擰住,不過早已鏽了,她一個柔弱女子,自然擰之不動,蔣琬道:“你告訴我,怎麼打開,我來擰!”

楊柳依踟躇了一下,說道:“柳依也說不準,向左轉半圈,再向右轉一圈!”

蔣琬說道:“沒關係,先試試!”不過他上去之後,半天也沒有擰動,情兒與銷衣要上來幫忙,蔣琬怎麼可能讓他們幹這種事情,忽然靈機一動,伸手拿出七巧刀,對著那鐵環的縫隙刮去,過了片刻,終於擰動了,左轉半圈之後,再右轉一圈,果然,只聽得“哢嚓”一聲有些沉悶地輕響,青石大門緩緩打開!

並沒有蔣琬想像中的亂箭巨石,不過面前的通道卻有些詭異,一半為黑,一半為白,全為地磨方磚,不但錯落有致,而且似乎隱隱排成了一個什麼圖形,蔣琬知道,如果不知道走法,一定會觸動禁制,呂青冥不可能設置一個能讓人安全通過的地道,所以他讓楊柳依到前面觀察了片刻,楊柳依遲疑了一下,看向那黑白地方磚,只見每一面方磚之上,都有一個深入其中

,然而看了半天,她卻一無所得。

蔣琬也注目看去,只見那些字,有劍、有戈、有弓、有鼓、有車、有甲、有秦、有吳、有死、有鬼,而正中央,遠遠望去,一個最為特別的字,鮮紅如血,竟然是一個殺字!

只看著這些字,一股厲烈之氣似乎撲面而來,沉吟良久,蔣琬忽然睜目道:“我知道了,這是一首古風!”

情兒銷衣楊柳依都睜大了眼睛,齊聲問道:“古風?”

蔣琬再看了片刻,確定道:“不錯,這是一首《國殤》!”

楊柳依聽到《國殤》兩字,再一想,忍不住道:“我知道了,這些字連在一起,就是古風《國殤》,難怪看著會有一種森寒迫體的感覺!”

蔣琬當先踏上去,道:“跟著我走,千萬不要走錯,一步走錯,後果不堪設想!”

楊柳依點了點頭,向情兒和銷衣解釋道:“這首國殤是四百年前孤楚地古戰歌,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

情兒和銷衣沒有聽過國殤,卻知道跟著蔣琬走不會有錯。當下四人一個一個走了下去,自第一個字開始,連在一起,那便是:“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全士爭先。淩余了兮余行,左:.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當踏到最後一個字“雄”時,眼前光芒大亮,一間古樸的石室出現在眾人面前,大門無人自開,露出裡面的情形來,蔣琬毫不猶豫帶頭走了進去,這才知道發亮地是石壁之上懸掛地兩枚大如鴿蛋般地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白光,數百年如一日,將石室映得亮如白晝。

石室之中僅只一張石桌,桌後一個骷盤膝而坐,早已死去數百年,居然還沒有垮塌,堪稱奇跡,楊柳依三人畢竟是女子,有些害怕,躲在蔣琬身後,蔣琬卻根本沒什麼感覺,他本是學醫之人,死人地骨骼見得多了,徑直走了上去,只見石桌之上擺放著一個裹以黃綾的方形物,黃綾早已經殘破了,露出裡面的一方和黃大印。

蔣琬走上前,旁邊的石桌之上,還有一行大字,顯是那人死前所留,蔣琬拂去桌上灰塵,依稀認出是:“豺子野心,奪我江山,一杯毒酒,哭我大楚!”旁邊是兩個大字:方滅!

蔣琬不知道這個方滅是什麼人,楊柳依皺眉半晌,忽然道:“我知道了,這個方滅是孤楚國的大將軍,三百多年前,羲皇趁大將軍在邊之時逼宮,皇帝受制,滿朝無一人敢予站出,方滅聞信大怒,兼騎趕回,莫名其妙出現在皇宮之中,殺上金鑾之殿,若非甲士及時趕到,那個羲皇帝已經授首,見羲皇被甲士擁走,方滅大怒之下,殺敵數百,而後見到剛剛羲皇正用的國璽,將下挑飛衛士,搶步上前,收入懷中,殺出宮外,身受重傷而遁,沒有人知道他逃去了哪裡,瑞看來,改是他從這地道入宮,但傷勢太重,自知命不長久,將玉璽放在石室之中,坐化而死。這事是西周最大的醜聞,代代相傳的玉璽竟然被人當庭奪走,是為奇恥大辱,不入正史,羲皇重新刻制了一個,那便是後來傳說的帝王璽,不過那個玉璽並不被人承認,羲皇強勢,沒有人敢說,但他的子孫不屑,後來三家分周,便是以皇帝沒有傳國玉璽為藉口,誅暴君,洗國恥!明為報仇,實則奪權罷了,這傳國玉璽卻一直不知所蹤,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地道之中。”

蔣琬一瞬間,已經明白了一切,為何呂青冥能夠在堂堂皇宮之中建造出這一條堪稱驚人的地道,而沒有人知道,必是皇帝所命,而且那個大將軍方滅就是此事的負責人,要不然不可能有人有如此能力,羲皇的突然逼宮,皇帝軟弱,這大將軍卻烈血至性,可歌可泣!蔣琬四人,不由得對他起了一絲敬意,一齊向他的屍骨拜了三拜!三拜過後,抬起頭,卻驚見那四百年直立不倒的骷,“嘩啦”一聲,倒了一地,四百年怨氣,大丈夫一世熱血,積聚不倒,直到四人三拜,方才委骨於地!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8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四章 祖宗祠堂

實是這密室封死,裡面空氣不通,所以才能保持四百 是現在打開了大門,那屍骨自然委倒,不過恰好在眾人三拜之後,卻不能不說是一種巧合。

三人不勝唏噓,蔣琬卻徑直走上前,拿起桌上那個殘破的黃綾包 裹,入手之後,那黃綾錦鍛便化為了飛灰,出現在蔣琬手中的是一方古黃玉璽,邊角已經磨得十分圓潤了,顯然經過無數代人的撫摸,底下一角不知為何失去了,後來被人用金鑲而補,蔣琬翻轉過來,只見底下刻著八個大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形同龍鳳鳥之狀,此刻握在手中,寒中帶熱,熱中含寒,玉質更是十分特殊奇異,見所未見,心中更是一片寧和,傳說這傳國璽和氏璧有鎮心安神之效,果然不假。

此刻蔣琬已經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傳國玉璽”,據說春秋之 時,有一個楚人名為 和,一日偶然看到一隻鳳凰落在一處土坡之上,他聽說鳳凰所居,必有異寶,於是挖掘果得一璞玉,獻與厲王,厲王讓玉工辯識,卻說是一塊石頭,厲王大怒,以斯君之罪 和左足,後武王即位, 和再獻,仍以欺君罪再 右足。至文王即位, 和抱玉坐哭于荊山之下,文王遣人問詢,曰:“吾非悲 也,悲夫寶玉而題之以 石,貞士而名之以誑。”文王使良工剖璞,果得寶玉,因稱之為和氏 璧。

傳說和氏璧有諸般奇異之處,威王時。相國昭陽滅越有功,王以此和氏璧賜之,昭王率賓客遊赤山,在淵水之畔大宴賓客賞璧,淵水之中竟然跳出一尾大魚,破浪而起。後來分別落入楚、趙、秦、漢諸朝,稱之為“漢傳國璽”。

這是皇帝的象徵,權力地行使者,得之則象徵“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凡是登寶位而無此璽者,被譏之為“白版皇 帝”,被世人輕蔑,得到此璽。幾乎可以隨之稱帝,所以歷來哪一朝哪一代,都爭奪不休,輾轉沉浮。忽隱忽現,直到最後落入孤楚皇帝之 手,成為鎮國之寶,然後自從西周立國。傳國璽便消失不見,羲皇帝自然不可能將傳國璽竟然是在金鑾殿上被大將軍方滅奪走的恥辱傳出,而傳國玉璽也從此消失。再沒有聽說過它的下落。

後世之人。再沒有人得到過。現在各國皇帝使用的,都是以藍田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皇帝神寶”四字,卻沒有人敢刻受命於天,雖然也是鎮國寶器,然而卻根本沒有傳國玉璽的號召力,歷來大陸間都有一個傳聞,得傳國璽者,得天下!

玉璽現,天下合!

蔣琬至死都沒有想到,意外的發現一條通往皇宮的地道,竟然在這地道之中還發現了失傳已久的“傳國玉璽”,有了這樣東西,關健時 刻,登高一呼,幾乎能抵得百萬大軍,蔣琬從來不相信什麼天命所歸,但是天下人信!

既然有玉璽現,天下合的說法,那麼,持有“傳國玉璽”地便是受命君王,統一各國,已經是天命所向,各國頑命抗阻,反而是逆天行 事!

這就是傳國璽的威力,一統,大勢所趨,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魏如悔也不能!

蔣琬轉頭向三人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要說出去,但心知即 可。”三人自知此事重大,一齊點了點頭。蔣++  中,當先向前面進發,雖然沿途仍有不少機關,但有懂得呂青冥留傳機關消息圖譜的楊柳依在,卻一直未遇危險,直到最後,來到一個暗室之中,頭頂上是方磨的青石,一條高高地臺階綿廷直上,入口緊閉。

蔣琬知道,到頭了,上面應該就是地道出口,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地方,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避免上面有人能聽見,其實這是他多慮了,如果這暗室中的聲音能被人聽見,那呂青冥的這條地道也只能說是失敗之作了。

直到頭頂到了青石板上,蔣琬側耳傾聽,外面一絲聲音也無,寂靜得嚇人,但蔣琬卻不願行險,悄悄退了回去,白天遇上人的機率太大,還是晚上再探為上。

到晚上子時,蔣琬預料定皇宮中人差不多大多睡了,這才帶著那中年醉漢一起,進入了地道之中,這次他沒

兒銷衣等人進來,之所以帶著那中年醉漢,便是因為 他是一個人,如果他真地是那個人的話,即使蔣琬等人在皇宮之中被發現,也足以逃跑而去。

當再次來到那個暗室之時,蔣琬摸索了一陣,終於在一邊的牆壁之上找到了一方突起的青磚,他伸手按下,頭頂之上悄無聲息地滑出一道暗門,蔣琬探出頭去,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只見明滅的燭火中,這裡竟然是一座祠堂,而出口處就是祠堂桌案之後地牆壁,難怪這條地道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即使這裡有人打掃,又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去移動擺放歷代皇帝祖宗牌位地案桌,而且還有帷幕遮檔,鑽出來時也不會被人發現,除非那人無聊到極點去掀動桌案下地神帷幕布,不過想來除了清掃灰塵的時候會有太監打掃一下之外,平常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就在蔣琬以為沒人,正要掀帷而出之際,忽然一陣輕微地腳步聲自門口傳來,蔣琬急忙縮了回去,暗呼好險,差一點便被人撞到了,只是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到祠堂這種地方來?

他並沒有退走,竟然就躲在那帷幔之下,聽著那腳步聲很快來到祠堂之中,聽腳步聲是兩個人,兩人似乎特意放輕了腳步聲,來到祠堂過後,只聽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男子聲音說道:“張富貴,那件事兒,辦得怎樣了?”

另一個尖細的聲音道:“李大人,您放心,藥已經下了,每三天一次,都是皇上最喜歡吃的那幾樣菜酥卷佛手、松鶴延年以及麋角粥之 中,皇上每天都要吃一點,這幾天尊照李大人的意思,份量已經漸漸加重,這種‘睡美人花’的花粉放入菜中,無色無味,再高明的御醫都瞧不出來,而且又不是毒物,只是讓人整日裡暈暈欲睡,感覺精神乏力,極易疲倦而已,皇上自感時日無多,已經有意要退位心養了!”

那個略有些沙啞聲音的李大人連連道:“好,好,好,不枉寧妃救你一場,二十年前你遭人陷害,寧妃救了你的性命,並讓你淨身入宮,這二十年來,你在宮中的地位一升再升,享盡榮華富貴,太子一立,寧妃更是使力將你調至太子身邊,就為這一天,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可因為貪圖榮華富貴而對太子下不去手麼?”

那張富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指天發誓道:“李大人請放心,小民的命本就是寧妃所救,芶活二十年,從來不敢忘記寧妃大恩大德,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報答大恩,以我一個小小的太監,能為漢王殿下奪得長漢的江山,張富貴死不足惜!”

那李大人等他說完,這才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去扶道:“哎,不用這樣,甯妃娘娘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忠心的,要不然也不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派給你去做了,好了,快起來,宮中耳目繁雜,選定這裡說話,就是為了怕引人發覺,還不快快起來,有人看見就不好了!”

那張富貴在他的惺惺作態的讒扶下站起身來,低頭道:“是,李大人!”

那李大人小聲道:“還有,這事記得不要告訴漢王殿下,漢王性子耿烈,容不得這些陰謀詭計,這些事情,就只有寧妃替他做了,十二國使者入京,這個時候正是敏感的時刻,太子德行有汙,天下共睹,皇上也無法為其脫罪,二十年前埋下的這枚棋子,到了該動用的時候了!”

躲在帷幕下的蔣琬一雙眼睛驀然睜大,驚駭莫名,他想不到無意之間,竟然在此聽到了一則天大的陰謀,僅從那個李大人的隻言片語,略一串聯,他便已經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全部,那個寧妃,心腸竟然如此狠毒陰損,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9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五章 太子蕭瑾

幾日在春雨茶樓之上,蔣琬早已經摸清了朝中的底細一共有十二位妃子,底下宮嬪不知其數,但其中最重要的幾位,就是皇后、甯妃、武德妃、諡妃以及已經死去的冰妃,自古以來,在皇宮之中都是母因數貴,太子生母就是當朝皇后娘娘,而甯妃,則是三皇子漢王蕭殿閣之母。而四皇子楚王蕭紫宸的母紀,則是已經故去的冰妃,說起來冰妃還是死後才追封的,就因為她生有一位皇子。

除此之外,另外兩位,就是二公主的母親諡妃娘娘,以及五公主蕭憐鑒的母妃武德妃。

甯妃既然是漢王蕭殿閣的母紀,自然是幫蕭殿閣剷除異已,只是蔣++

那個張富貴從對話中就知道他是一位太子身邊的當紅太監,可是只怕沒有人能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二十年前寧妃在皇宮之中安排的一枚棋子,太子冊立之後,他才被調往身邊,幾乎是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一直忠心耿耿,誰會想到他暗地裡竟然是寧妃這邊的人。

甯妃指使他在皇帝的最喜歡吃的幾樣禦膳之中放入了“睡美人花”的花粉,那種東西無色無味,而且又不是毒品,任誰再高明也覺察不到,而這咱“睡美人花”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整日裡奄奄欲睡,精神萎靡,似乎時日不久的樣子,垂拱皇帝召來御醫都診斷不出,還真以為自己天年將盡。為了長漢的江山大計,他不得不決定提前退位,而第一繼承人,自然便是當朝太子!

可是,這種花毒雖然覺察不出,可是一旦有人告密呢?那麼,當這一切都大白于天下時,張富貴必然被人揪出,而張富貴背後地主人是誰。自然便是當朝太子!

太子唯一翻盤的機會,便是張富貴翻口否認,可是偏偏張富貴是寧妃那邊的人,如果在眾臣之前。自已認罪了,那麼,太子縱有一身的嘴也百口莫辯了,而且下這種毒。明顯是逼皇帝交權,可是皇帝如果交權,一定是落到太子手裡,那麼。答案已經昭然若揭,此事必是太子所為,其他人怎麼可能去幫助自己的敵人奪權呢?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事是寧妃暗中指使。她絕不會讓垂拱皇帝就這麼死。就在將交權未交之時,將一切抖出。後果肯定是朝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十二國使臣入京,太子無德之事,必然傳揚天下,縱是垂拱帝顧念兒子親情,皇后求情,可是怎麼能面對天下悠悠眾口,一個讓各國笑話的人如何能夠接掌朝綱,日後與眾國平坐!那將有失大國威嚴,讓長漢成為笑料,所以只要此時有人出來,第一個喊出廢太子,正朝綱,為保長漢萬世基業,請重立太子之時,必然引來一片附合之聲,在此情況之下,縱使太子身邊的朝臣有心辯解,在這頂毀國未來的大帽子下,也只有人人沉默下去了。

太子被廢,最受益地,毫無疑問,自然是漢王蕭殿閣,這一著毒計連環,卻連當事人自己都不清楚,一切只是一個女人在背後拔轉乾坤而已。所有能利用的方面都被她利用到了,若是平時,皇帝為了穩定,絕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太子之位雖然動搖,卻也不大可能被廢,可是此時不同,十二國使者入京,都等著看笑話,只要稍稍透出一點風聲,立即滿城風雨,面對長漢未來的基業,也是為了穩定,垂拱皇帝卻不得不廢去太子。

時機、朝局、心理、伏筆……一切都被如此的出神入化,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啊。

漢王有一位好母親,而太子,則等同於擁有一個幕後強大地敵手,在他毫不知道的情況下,那只黑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只要再手指扣攏,他就再無回天之力。

就在此時,那李大人沙啞的聲音現出一絲驚慌:“不好,有人來了!”

蔣琬一驚,側耳聽去,果然兩個輕巧地腳步聲傳來,從聲音聽來,似乎是一個男子一個小女孩。

那李大人陰寒道:“你把我們在這會相的事告訴別人了?”

張富貴只嚇得一癱,任誰都聽得出那李大人話中的殺意,他連連搖手道:“李大人,請相信我,小的真地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李大人皺眉道:“那是誰,這麼半夜的會來到這裡?”

他一拉那張富貴,兩人快速的躲在了門後,就在這時,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一個好聽地小女孩地聲音說道:“太子哥哥,我們來這裡給父皇祈福嗎?”

另一個沉穩地青年聲音寵溺的道:“憐鑒,父皇病重,那便是邦國危難,予公予私,我們做為子女地,都應該為父皇祈福!”

這人的聲音

著一股仁和之力,聽在耳中竟然有一種感動,蔣琬猛人,必然就是長漢國的當今太子——蕭瑾。

這人真的很特殊,看來他之所以成為太子,並不像別人口中的那般無能。

蔣琬知道,前不久因為皇帝病重,太子已經開始監國,這還是朝臣提出來的,現在想來,多半也是寧妃指使人幹的了。

而那個小女孩,則必是長漢國的五公主明燈蕭憐鑒了,據說她還沒出生,在母體中卻被人下了一種冰毒,幸好及時發現,搶救及時,不過她生下來之後,卻自此體質特殊,身體猶如一塊冰塊一樣,卻又極是畏寒,縱是夏天,都會穿上厚厚的火狐裘,冬天之時,更是整日的呆在火盤旁邊。垂拱皇帝最疼的便這個女兒了,也許是憐其命苦,也許是對沒有保護好她的母妃而致使她竟然在皇宮之中被人下毒而有些自疚,什麼好東西都捨得給這個女兒,什麼好玩的都是先經她手。為此更是不惜請來天下名醫為其治病,然而蕭憐鑒不同於別人,她是從中毒的血肉中生長出來的,體質之特殊,聞所未聞,天下名醫對之,也只有束手無策。

只聽她那好聽的聲音略帶有一些哀傷的道:“嗯,太子哥哥,你說,父王他老人家,會有事麼?如果能治好父王的病,憐鑒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是一個不能不讓人憐惜的小女孩,縱是在最冰冷無情的皇宮,她卻溫暖著許多人的心靈,垂拱皇帝竟然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太子和這樣的一個女兒,千古罕見,然而對於一個帝王家來說,卻又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蕭瑾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傻孩子,你是父皇的心頭肉,掌中珠,父皇怎麼會捨得呢,有你在,即使閻王來了,父皇也不願意離去的,他一定會守護我們,守護我們蕭家,世世平安!”

蕭憐鑒“嗯”了一聲,蹦蹦跳跳的道:“好吧,太子哥哥,我們去為父皇祈福!”

太子蕭瑾監國,垂拱皇帝疲倦,無法太過操勞,有些國事便交給了太子蕭瑾,他之所以半夜尚在,就是因為批閱那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奏章,幾乎一夜未曾合眼,而蕭憐鑒知道他這個時候還在熬夜,蹦蹦跳跳的跑起來陪他,直到他把奉章批完,蕭瑾想起自己父親的病症,深有憂意,就起了前來為其祈福的念頭。而蕭憐鑒死活定要跟來,盡孝心誰也沒有權力阻攔,於是就只好帶著她一起過來。

蕭憐鑒拉著蕭瑾來到祠堂前跪下,並沒有意識到這裡還隱藏有兩拔人馬,蔣琬隱隱見到兩隻踩雲龍紋薄靴的腳,那隔著簾幕,隱隱見到一個樸實的青年身影,在他的旁邊,是一個幼小窈窕的女孩身影,身子顯得有點單薄,必是多年承受冰毒之苦的明燈公主蕭憐鑒了。

兩人合十雙掌,一臉虔誠的向上蒼祖宗禱告,保護父皇身體早日康復,國家世世平安,天下蒼生幸福!

聽著那太子蕭瑾低聲的誦詞,隱在帷幕後的蔣琬,心中如同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他沒有想到天下最大的兩個國家之一的長漢國堂堂太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熬夜批閱完奏章,還能想到到如此遠的地方來為他的父皇祈福,如果是白天還能說他是博取一個虛名,可是如此深夜兩人卻誰都沒有告訴,連個侍衛都沒有帶。

赤子之心,昭然如雪,那個漢王蕭殿閣、楚王蕭紫宸,此刻可有一點想到他們父皇的病症麼?

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明君,可是,至少他是一個仁厚之君,他若登基,必能寬待百姓,這不正是自己渴望的麼?像這樣的人,百代也未必能出一個,而今天,竟然讓蔣琬在此見到了。

太子、漢王、楚王,到底該輔佐誰?

這一瞬間,蔣琬不由得迷茫了起來,直到太子蕭瑾與明燈公主蕭憐鑒已經遠去,那個李大人與太監張富貴也隨之離去,蔣琬這才爬出帷幕,走到祠堂之中。

明滅不定的***,照在這個陌生人的影子上,面前,是一排排的皇帝牌位,自古至今,列滿席案,前面擺放著三犧獻祭,一盞盞牛油巨蠟發出“畢駁”的聲音。

這裡,就是長漢的祖宗祠堂,也是皇宮的中心禁地,那條地道,果然是直通皇宮而來!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29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六章 名動長安

一夜,蔣琬並沒有去查探一下皇宮內的情況,雖然這夜,多半人都睡了,可是各處必然還是有一些侍哨的,蔣琬還沒有決定如何出手,自然不需要如此著急。

他悄悄的沿著原路退了回去,重新按下機關,那道暗門又悄無聲息的合好,然後蔣琬與那中年醉漢又從那地道中回到了張如畫的小院,再到自己的房中,情兒銷衣居然還沒有睡,看到他回來,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情兒對銷衣使了一個眼色,銷衣會意,快步走出,端來兩碗蓮子羹,讓兩人歇歇氣,那中年醉漢接過之後一口便將經咕嚕咕嚕喝幹了,幾乎和喝白水一樣,看得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後他就“啪”的一聲,放在玉碗,轉身大踏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裡,喝酒去了。

三人看著他的背影,都有些無語,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人幾乎都不要睡什麼覺的,一天大半的時間,都是看到他抱著一個酒罈在那裡。如果不是蔣++給喝窮了。

蔣琬當然不能學他,拿起小匙銀勺,盛滿一小匙,然後輕輕送入口中,體會著那種溫潤香甜的味道,不知為何,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驚若,二十四樓明月裡面,紫苑、羽然、紅袖、傾城比較突出,而驚若卻一直都是最為默默無聞的幾人之一,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裡突然吃到銷衣親手做的蓮子羹。他只怕還難以想到那個平時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地驚若。

當年,有她跟在身邊,可是嘗遍了人間美味啊,想當初在鳳凰山莊,她做的冰燉蓮子粥,裡面僅只加了一小匙山渣,結果青澀香甜,回味無窮,而由驚若。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二十四樓明月裡面的其他幾人。細心精緻的紫苑、孤傲冷寂的羽然、溫柔體貼的晴畫、淡若朱蘭的冥惜、古靈精怪的紅袖、漂亮動人的傾城……一想到她們,蔣琬就不由得怔住了,想來,二十四樓明月。如今除了在小楚國偶遇地銷衣之外,其他二十三人,都不知道身在何方,八年過去。她們如今已經變得怎麼樣了?

情兒看出蔣琬似有心事,忍不住問道:“公子,有沒有吩咐?”

蔣琬想了一想,終於下定決心道:“我既複出。以前的那些人應該召過來了,二十四樓明月、聚寶齋、孔雀樓等等諸人,不過這些還不算緊急。容我細想。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買下一間醫館!”

情兒奇怪的問道:“買下一間醫館?公子要買醫館做什麼?”

蔣琬說道:“要與魏如悔博弈,第一步自然是佈局。要佈局就得成為這一局地主人,而要成為長漢的主人,首要的自然是能夠進入宮庭。”

情兒聽到這裡,立即明白過來:“公子要入宮給皇帝治病?”

蔣琬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止皇帝,還有一個人,明燈公主!”

“這個辦法雖然老套了點,不過卻是目前最為實用的辦法,而且……”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有一個陰謀,暫時還是不能讓他得逞地,如果這個陰謀得逞了,長漢元氣大傷,那我們與魏如悔的對局,也就輸了一半了!”

情兒銷衣不明白蔣琬所說的陰謀是什麼,不過公子沒說,她們也就不沒問,只是道:“一切公子只要吩咐下來,我們去做就是!”

蔣琬“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思考另一些問題,救好皇帝,固然可以立即得到賞識,官職加身,可是那卻不是他要的,他要地是參政攝政的大權,當然,這些在他接受到皇宮之後,都不再是難題,但真正的問題在於,他還不想這麼早就豎敵,而且是豎立一個可怕地敵人——寧皇妃。

如果他治好皇帝,甯妃地陰謀就打了折扣,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自己,而有她這樣地一個女人在皇宮之中,如果她時時刻刻想著要對付自己,雖然自己並不害怕,可是卻也頭疼,最關健的是,麻煩!

那邊廂魏如悔已經站在了高位,積極準備,而這邊自己還一無所動,現在自己手中能用地兩顆棋子,一顆就是那條通往皇宮的秘道,一顆就是那方傳國玉璽,而與權力搭上邊界的,則一粒也無。

他不能在先手上輸于魏

所以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長漢的勢力中心,那麼,登上勢力的顛峰呢,這些,都能憑不世之功來獲取,但問題是,如果有一個能左右朝局的人在背後拖自己後腿,那就麻煩了,等到自己解決掉她,這邊必然已經落後魏如悔不知幾十子的距離!

這明顯是極不明智的,所以蔣琬要先避開寧妃,既要不讓她對自己產生敵意,又得破壞掉她的陰謀,這完全是一件說不通的事情,蔣琬皺眉良久,終於想到一策,忍不住眼中一亮。

是啊,自己剛剛是陷入了死胡同中,為什麼一定要從寧妃身上下手呢,跳出來,有一個人,可以輕鬆辦到,而且寧妃還只有對他無可奈何!

——三皇子,漢王蕭殿閣!

只要把這則消息秘密的透露給三皇子漢王蕭殿閣,那以蕭殿閣的狂妄和自大,他是不可能允許自己以這種女人的陰謀詭計而取勝的,按他的話說,那就是,真正的男人大丈夫就應該在戰場之上和敵軍血刃相見,勇者為勝,所以他不屑於陰謀,明言要和太子光明正大的競爭,雖然他有些方面自大了一些,可是這點卻還是讓蔣琬有些佩服他,在帝王路上居然會作如此想法的,估計也就他一個人而已,當然蔣琬在這一方面也是不贊同的,可是目前為止,他卻是最好的一步棋子。

蕭氏一門,盡出怪才,這是蔣琬對蕭家的第一想法,但是也正因如此,他那顆本來不怎麼感興趣的心,第一次燃燃起了一絲興奮。

如果讓漢王蕭殿閣知道了此事,那麼,他一定會將有之破壞掉,而寧妃只有無可奈何,也跟本想不到蔣琬身上去,但漢王雖然不願意用陰謀取勝,但卻也絕不會將此事揭露,因為這可是抄家殺頭的大罪,事關他的母妃,他還算是比較孝順的,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所以必然緘口,而寧妃自己更加不可能說出來了,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的兒子將來,這一切都只會胎死腹中,而蔣琬這個時候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治好皇帝之病,也就沒有人會把敵意針對到他的身上了。

思索及此,蔣琬再不猶豫,第二天,他就和情兒銷衣一起,在長安城中將一所醫館買了下來,而後的幾天時間裡,神醫蔣琬之名,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他治病,平常病症一概不理,奇難雜症大開歡迎之門,不但不取分文,而且還贈送藥草,幾天下來,開始還沒有人注意,可到後來,幾乎每天排在“蔣氏醫館”門前的人都要擠滿整整一條長街,而且還呈現出越來越多的趨勢,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萬,他只用十三根金針及一些普通的草藥,竟然治好了幾乎折騰無數人一生的許多怪症,神醫之名,不徑而飛,到最後幾乎鬧得是長安城中人盡皆知,城中來了一位少年神醫,不光長安城中所有無錢醫治的病人湧向了“蔣氏醫館”,而且幾日下來,連四野城鄉的人都知道了,紛紛湧進長安城,結果通往“蔣氏醫館”的那條路為之堵塞,還是擋不住源源不絕擁來的人群。

情兒和銷衣這幾天都感覺幾乎要累垮了,那麼多的人取藥用藥,接待排號,她們這一生都從來沒有如此忙碌過,可是看著那些被治好病的人來的時候病息奄奄,走的時候卻一個個滿面紅光,喜氣洋洋,有的更是當場喜極而泣,來之前所有人都對所謂的“少年神醫”醫術通神,而且不收分文,還贈送藥草的事情不相信,抱著試一試的姿態來到這裡,可是等到那位少年神醫解決掉痛苦他們大半輩子的疾病之後,“活菩薩”之名傳播開來,經過那些親自確診過的人傳播,蔣琬的名頭越發大了,而且他早就說明,醫館只開十日,十日之後,正式關門,所以那些有親戚朋友得了病症的,都急急忙忙的跑去通知,生怕蔣神醫突然就走了,於是消息以爆炸的速度,在眾人之間傳開,到第五日,蔣琬等人收拾東西,準備關門的時候,一個青衣打扮的老者闖進“蔣氏醫館”,只一眼,蔣琬就知道,宮中來人了!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30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七章 進宮給皇帝看病

我家主人患了奇疾,不便見風,不知可否請神醫移駕奉上!”

蔣琬轉回頭,看著那個神容清瞿的老人,緩緩道:“可是在下已有明言,只開醫館五日,今天五日已到,不再出診。”

那個青衣老人並不急燥,微笑著道:“今日正好是第五日,神醫並未說何時結束,我來之時,神醫未走,而院外已無一人,豈非正是天意!”

蔣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道:“好,好,我隨你去,請容我收拾一下,這便起行!”

蔣琬並沒有帶任何東西,所謂的收拾只不過是吩咐了情兒銷衣幾句,他便自行跟著那青衣老者而行,出到門外,早有一頂青色軟轎等在那裡。

那青衣老者引手道:“神醫先生,請上轎!”

蔣琬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也不說話,直接走入轎中,轎夫抬起轎子,健步而飛,蔣琬根本不用掀簾觀看,就知道他們所走的方向。

自醫館出來,左拐右拐,終於蔣琬感覺到轎子停下,外面有人喝道:“且慢,權杖何在?”

那青衣老者從腰間摸出一塊金色的牌子,向著那兩個侍衛一晃,那兩個侍衛大驚失色,正欲施禮,那青衣老者卻擺了擺手,那些士兵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那頂青色的小轎進入皇宮之中。

蔣琬在轎中閉目養神,思索著此次皇宮之行,在這之前。他早已利用特殊通道讓三皇子漢王蕭殿閣知道了寧皇妃的計畫,斷劍傳書,蔣琬托那中年醉漢去辦,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漢王府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由此蔣琬對那中年醉漢地實力再不懷疑。

甯皇妃的計畫必然擱淺,而她卻還不知道,破壞她全盤計畫,讓她二十年心血為之東流的竟然是一個從來不相干的青年。而現在。就到了該蔣琬自己親自出馬,治好皇帝的病情,他只不過稍稍在長安城中擺了幾日桌案,果然就驚動了皇宮。秘密派遺人員帶蔣琬進宮。

抛磚引玉,願者上鉤,計謀的最高境界,就是創造機會。讓人來求你。

小轎在宮中轉了不知道多少個***,終於停下,那青衣老者走到轎前,躬身道:“神醫。請!”

蔣琬走下轎來,絲毫沒有意外之色,那青衣老者心中暗暗稱奇。拜罪道:“先前未加說明。此次請先生進宮。是為我皇醫治疲累之身,還請先生恕罪!”

蔣琬微笑了下。不卑不亢的道:“先生多禮了,醫者從來不問對方是誰,帝王貧賤,一視同仁,琬盡力而已!”

那青衣老人敬重的道:“先生高風,莫土不及,請跟我來!”

蔣琬根本沒有打量一下眼前這巍巍高娥的皇宮,就跟在那自稱莫土地人身後,進入了內殿,那青衣老者莫土有些不可思議,任誰第一次踏入皇宮之時都會為其壯觀雄偉而驚歎不已,而這個年青人身上,卻仿佛看不到一絲情感的波動。

他發現識人無數的他第一次,有些看不透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如此年輕。

這裡不是金鑾殿,而是皇帝的寢宮,即使是參政大臣都不得進入這裡,但有一種人例外,那就是太醫。

而今天,蔣琬再一次踏足皇宮,卻已不是南唐,而是長漢,世事地變遷,人類的經歷,真的很難以講明白。

他沒有看頭頂那龍鳳呈祥的精美花紋,也沒有理會地下鋪著地厚厚絨毯,穿過大廳,一路上無數的白衣宮女侍立兩旁,而盡頭,便是龍榻,上面靜靜的躺著一個已經有些頭髮花白的男子了,他便是長漢如今地皇帝,垂拱!

這幾日,垂拱皇帝只覺一天比一天老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和時間地短促,沒有哪一個人不怕死地,而越是高位上地人,越怕,更何況是坐擁天下的帝王。

驟死並不可怕,可怕地是,看著死亡一天一天到來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之時,那種感覺,如同夢魘一般,折磨著人的心靈,折磨著人的精神,他甚至發誓,只要有人能讓他活下來,他可以將長漢的江山拱手相送。

然而,饒是如此,依舊沒有人能治得好他,宮庭中的所有御醫都來看過了,甚至全國各地的許多名醫都被秘密的請進了皇宮,可是最後,所有人都只有搖頭,為此已經有三位太醫被砍了頭,然而,一切無補於事。

就在他感到絕望,每天晚上都做著噩夢哪一天就要突然離開這大好的花花江山的時候,他不甘,他恐懼,他害怕,長安城中,突然出現了一位神醫!

他普通的病不治,只治療疑難雜症,而且一治便好,沒有一個人例外,他不信,卻又感到狂喜,似乎是上天派來,他是天子,天怎麼能讓他就這麼活活病死,他廣擁天下,他還有無數的願望沒有實現,因此他派人去探查,去試探,結果他生的火焰又重新燃燒了起來,那人果然是個神醫,他無所不能,仿佛世上沒有他不能治的病,他就是自己的救星!

要不然,怎麼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就在自己重病的時候才出現呢,這一定是上天派下來的,垂拱皇帝此時,面對生死大難,已經沒有了往常的理智與清醒,他只知道,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他寧願相信蔣++是天派下來的,那就代表他是天選定的皇帝,千秋萬代,永世不覆。

當蔣琬走到垂拱帝榻前時,他就是如此一種複雜的心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他,似有所感,一把抓起蔣琬的手,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道:“只要你能治好朕的病,朕封你為關內侯,封你為太醫令,賞千金!”

蔣琬只是平靜的看著他,沒有一點激動之色:“皇上,草民一定盡力!”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31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八章 白衣王侯

拱擺了擺手,道:“那就有勞神醫了,但有吩咐,盡辦理。”

蔣琬微微點了點頭,睡美人花雖然奇特,若是尋常,只怕他也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察出,可是此刻既知其病根源,再要醫治又豈能難得倒他。

他吩咐人打來一盆溫水,仔細的洗過之後,用一塊白帛擦乾,就在此時,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跑進宮中,腳步蹌踉,尚在門外那尖細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皇上,皇上,大喜,大喜啊……”

蔣琬轉過頭,只見那太監從門外一邊揮手一邊奔入,走到中途的時候一個不慎,蔣琬清晰的看到他那大張的口“嘎”然而止,接著發出“砰”的一聲人肉砸地的聲音,一聲痛叫剛響起,又橫切而斷,似乎被人捏住了脖子,顯然他意識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垂拱皇帝皺了皺眉,不善的看著那摔倒在地的太監,此刻正是神醫治病的時機,任何人不得打擾,他居然就這麼大喊大叫著沖了進來,而且在自己面前摔了這一大跤,如此時刻如此行為,實在該殺!

那太監雖然摔得屁股都差點裂為兩邊,但他在皇帝身邊多年,察言觀色之本事早已煉得爐火純青,一看不好,立即顧不得疼痛,撲倒在地,大聲道:“皇上,大喜,東方落霞山上出現祥瑞,夜有五彩光輝直沖雲霄,司天鑒說,此乃國運大昌之象,皇帝永壽。萬歲無疆!”

垂拱皇帝一絲不快登時拋到九霄雲外,一直斜躺在床的忍不住半支起身子,顫抖著手指向那太監總領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太監偷偷用目光自下斜去,看到此情此景,終於放下一顆心來,如果不是如此大事,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急急忙忙地跑來報告了,為的就是博得皇上一喜。說不定就在重重賞賜,只是沒想到一個不慎竟然摔了一跤,他跟隨垂拱多年,自然知道他對運數這些東西極為相信。因為據說他出生之時有金龍自皇宮之上生起,而他之所以能成為太子,也是因為這個傳說,所以垂拱皇帝不但在長安城中建了大佛國寺。更有一尊道院,尊為上師。皇帝大病之際,長漢突然出現祥瑞,豈不是回轉的跡像?

”皇上。東方落霞山出現祥瑞,主我大漢永昌,祥瑞一出。皇帝之病必然痊癒!寧皇妃已著人快馬圍起了落霞山。等皇上親自派人去迎取祥瑞回宮!“

”哈哈!“聞言垂拱皇帝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再看到站在一邊的那個清然青年之時,他感覺。一切都是天意!

祥瑞出,國運昌,而神醫先生剛剛入宮。自己一病,便首降神醫,再生祥瑞,這人,不但是自己的福星,也是長漢的福星,國運,國運!

不知不覺間,垂拱看向蔣琬的眼神,除了一絲急切之外,又多了一層其他的東西。

”請神醫醫治!“

蔣琬微笑,這一次他沒有用針炙,畢竟在皇帝龍軀之上刺針,實屬大不敬,雖然皇帝不會怪罪,不過只不過是區區一睡美人花而已,用不著錯脈金針之術。

……

東方郡出現祥瑞的消息不瞬間便傳遍了整個長安城,無數人都在談論讚揚,都說這是皇帝聖明,國生祥瑞,主長漢一統天下,是天之所命。

而不久,皇帝病癒,據說是上天降下神醫,在長安城中開館五日,普施恩惠,雨露眾生,而後入宮為皇帝治病,手到病癒。而後,朝會之上,皇上正應承諾,封蔣琬為關內侯,掌太醫館,賞賜千金。另,再封蔣++西入長安!”

這是何等的榮耀,又是何等的重用,不過眾人也沒有什麼異義,本來祥瑞出,理應由朝內丞相帶百官相迎,那可是數百年才能出一次的大事,歷來都是要載入史書地,而且其意義不言而喻,可是此刻,蔣琬和福星等同起來,神醫同祥瑞一起出世,似乎天意如此,由他相迎,再合適不過,沒有人能說什麼。

而那些嗅覺靈敏的人,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個剛剛踏入長安官場之上的白衣青年,長漢史上最年輕的外姓侯爺,東迎祥瑞歸來,等待他地,將是通天的大道。

垂拱皇帝此意,明顯是要給他立功的機會,這一次幾乎等於送一場天大的功勞給他,他雖然治好了皇帝地病,但封侯拜令,賞賜千金,已經是恩極榮辱,若要再進一步,肯定有人彈劾,可只要等他將祥瑞迎入皇宮,再要升職,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命數,真的很奇特,就連蔣琬,也不明白,為什麼那祥瑞早不出晚不出,剛剛在他進入皇宮,就要治病的那一刻,消息傳來!

不過,當這一切對上一位信命地皇帝之時,所有地一切,都變得不同,甚至,這虛無縹緲地祥瑞之說,將蔣琬推向了神位。本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因為重重巧合,變得再也非同一般。

可是這一切,真地只是巧合麼?

蔣琬不信。

……

重重簾幕之後,是一襲黃衣麗人,雲鬟高挽,儀容端莊,正是當今最得垂拱皇帝寵愛的妃子,甯皇妃薛輕紫。

此刻,她正靜靜的站在雕花窗格之前,望向院外,那裡,一叢叢晚菊已經透出了一股衰意,在長安的第二十個冬天,又要來臨。

“想不到,重重佈局,終歸失敗,而一切準備,都便宜了一個人!”

“呵呵,神醫蔣琬,以一個布衣之身,一日而至王侯之位,蔣琬呀蔣++了!”

銀鈴般的輕笑響起,寧皇妃雖然已近中年,可是腮凝新荔、鼻若鵝脂,雙眸如同一灣春水,蕩人心魄,若非豔壓天下,她又怎麼能保持近二十年對皇帝的寵愛,看起仿佛雙十麗人一般,容光炫目。“蔣琬,你可還是真得多謝多謝我呢!”
theimp 發表於 2009-1-20 19:32

第四卷 【底定中原】 第八十九章 代帝出巡

牌時分,由長安通往東方郡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揚塵蕩蕩,路旁行人都退避一旁,看著熱鬧。

有人指指點點的道:“看到沒有,那中間的皇輿之上坐在那兩個黑衣侍衛身前的白衣公子,就是治好了垂拱皇帝怪病的神醫蔣琬,瞧他不過二十餘歲的樣子,可是目前我長漢最為炙手可熱的年輕侯爺了。“

旁邊的人不住的點頭,顯然誰都聽說了神醫蔣琬的事情,長安城中無小事,一點風吹草動便能傳遍天下,更何況是這種曠世奇聞,隨著眾人口耳相傳,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越說越是邪乎,似乎蔣琬就是華佗再生、星宿下凡一般,不過這些蔣琬卻是一無所知,便是知道,也不過哂然一笑而已。

“嗚嗚”的軍號響徹數裡,最前面是兩面玄黑色大旗,迎風招展,一書“代帝出巡”,一書“國壽永康”,筆力酋勁,乃是當朝文淵閣大學士朱文禮親筆所書,專為皇家製作衣物輿服的禦剪用金銀絲線巧穰而竹,龍飛鳳舞,獵獵作響。

這隊士兵衣甲鮮明,全體黑色,手中執的俱是兩人高的長戟大槊,衝鋒陷陣這時最具威力,平常若非皇帝出巡,根本難以見到,走動之時,甲僮不髦聲鏗然,將當中蔣琬等人的車輿護在中央,前後各有一千名鐵騎,分別開道和壓陣,數十精騎不斷的往來其間,以防萬一。

蔣琬靜靜的坐在那裡,這次出巡他只帶了情兒一人,銷衣則留在長安府中,應付一些急務。當此之時,蔣琬身邊可以依靠信任的,也只有情兒銷衣二人而已,不過那中年醉漢倒是跟了來,他並不隨大隊而行,但每到入夜大軍停宿。

他卻似是早已算准等侯在那裡一般,每次都是一個模樣,一手木劍,一手酒壺。跌坐樹下,開道的那些士兵這幾日都見了鬼一般,清晨大軍開拔,他還在那裡醉臥而泥,顯然沒有個三兩天別想醒得過來,可是黃昏時分大軍投宿。這人卻早已等侯在那裡,仿佛已經等了半天地樣子。可一路上。也沒見到他超過去啊,這人難道是鬼,竟有縮地成寸的本事。

第一次第二次不覺得,第三次第四次只覺得碰巧,這人怎麼那麼眼熟呢。等到第五天傍晚,當大軍到達之時,徑直往早已包下的“紫福客棧”而去。卻見門前大槐樹下,一個破衣敞履,靠樹坐著的中年大漢正一身酒氣的拿著酒罈往喉中倒下,不是那酒鬼是誰?

這下就算眾士兵再遲純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便有兩個人想上去抓住他問他一番,是不是奸細,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不過蔣琬卻含笑揮手止住了,下車走到那醉漢面前,道:“明日便可到落霞山了,今晚可要大醉一番,據說這留仙鎮,最出名的,就是這紫福客棧地仙人醉,仙人都要醉倒,不願離去,先生可要飲上一壇麼?”

一聽“仙人醉”三字,那個一直眼睛混沌的中年醉漢驀然雙眼一亮,一甩手便將手中的酒罈扔出三十丈遠,“啪”的一聲在那個“留仙鎮”地石碑之上摔得粉碎,酒香四溢,有識貨的聞到那股冷冽的酒氣忍不住吸了吸冷氣:“殺人酒!這種酒也有人敢喝,喝一小口都如同割喉一般,只有塞北之地才有!”

那中年醉漢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蔣琬的肩膀:“你小子雖然不錯,不過也太小看我了,一壇哪裡夠,先上二十壇!”

其他士兵看得又驚又氣,而對剛才他不偏不倚那一手甩酒罈的功夫則暗暗驚駭,軍中也有高手,不過即使是號稱長漢第一將軍的戰神方,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手。這中年醉漢到底

神聖,他若是對欽差不利,那……

一想到這裡,那些士兵便想沖上前將那中年醉漢與蔣琬分開,以防不測,如此近地距離再加上那人如此高的武功,若要刺殺,只怕蔣琬這樣一介文弱書生,絕對只有一擊斃命地份兒,到時他們回去,都只有掉腦袋的份兒了,居然在大軍眼前,輕易刺殺了朝廷命官,皇帝眼前的紅人。

可是讓眾人大跌眼鏡的卻是,蔣琬卻絲毫不覺,對那中年醉漢髒兮兮的大手拍在他那潔白地長衫之上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謙遜的笑著伸出左手道:“是琬的不是,不過這仙人醉可是號稱一壇即醉,還沒有人能喝上一壇而不倒地呢,先生真的要喝上二十壇!”

那中年醉漢一臉不屑,拉著蔣琬的手便向“紫福客棧”的大門走去,這時情兒已經從後面的馬車中趕過來,扶住那中年醉漢的另一隻手,三人走到大門口。

就在此時,忽然身後一個清冷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說道:“店家,我要住店!”

那店小二早就接到吩咐過來門前侯著,陪笑道:“對不住,女官,家店給諸位軍爺全包下了,您另找一家吧!實在對不住!”

蔣琬與情兒回過頭,便看到一個黑衣女子正騎在一隻灰色的小毛驢之上,不知何時到了店前,面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紫紗,使人看不清她的臉,那店小二只是不住的賠笑,卻是絕不敢放她進去的,早有數日之前便已經接到吩咐,這幾日都沒敢接客,因為這批軍爺可是要前往落霞山迎請祥瑞的,隨便拿一個出來也能把這裡的掌櫃的嚇死了,他們平常接觸的最高的也不過一個鎮長,連縣丞都沒機會見上一面,而此刻,這些士兵中最低級的,也相當於正七品。而且都是在長安呼風喚雨的角色,更何況還有一堆的欽差大臣,其中禮部尚書周妙誠,戶部尚書文紫山,只是副手,就已經他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的大人物,以往只在傳說中才能聽到,更何況,還有此次的主兒,關內侯太醫令蔣琬!

不知為何,蔣琬與情兒第一眼看到那神秘的紫紗少女的時候,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明明那人卻又蒙著一層面紗,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心中略微一怔,那邊廂已經鬧了開來,有幾個士兵粗暴的就想伸手去推那少女,蔣琬雖然一時想不通,卻還是揮手制止道:“算了,反正這客棧也那麼大,房間還有多,就讓她住這吧。我們此次只是為了聖諭,能不擾民,便不擾民。



蔣琬既然開口,眾人也就無法了,那店小二伸手替那紫紗少女牽過毛驢,邊笑道:“這位大人放你進去了,請跟我來!”

那紫紗少女跟著那店小二走向店中,自有人替她照顧毛驢,她一雙清水寒星一般的眼睛在蔣琬身上停留了片刻,淡淡的道:“适才多謝這位公子了!”

蔣琬還沒來得及說話,微微的一陣香風過後,那紫紗少女已經走入了紫福客棧之中,只留下一個窈窕的背影給眾人。

情兒向蔣琬低聲道:“公子,這女子來頭很是可疑!”

蔣琬點了點頭,心中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那少女說話時的口氣樣子,那股熟悉感越發強烈起來,只是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也未太在意,有中年醉漢在側,這個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威脅到他,微笑道:“我們進去吧,一切,隨機應變便是。”情兒點了點頭,三人這才進入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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