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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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2008-10-12 10: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7 236228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3 19:36
第三卷 淫男本色  第三十章 風流才子俏佳人(下)
  

  
  吼吼!這一大段總算YY完鳥!看滴爽滴頂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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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時,古琴、琵琶都已取到。瑞林本就英俊儒雅,此時端坐琴前,兩袖一拂,更顯無比風流倜儻。寧薇公主則抱了琵琶,側身危坐,纖細的身子自然帶出一段嫵媚,那冰霜一般的冷漠高傲也似乎融化了几分。

  瑞林側首向公主行了一禮,左手長划,右手食指一抹一挑,聲如裂帛,穿越云霄。須臾,噌淙琴聲悠然響起。寧薇一聽,挑的卻是一曲昭君出塞,音色悠揚,且容易合奏。當即淺淺一笑,五指輕划,與瑞林的琴音合奏在一起,端的是玉潤珠圓,珠聯璧合。

  只這麼淺淺一笑,一旁的蕭然看了,身子又開始麻顫顫的,口水差點滴了出來。恍惚間倒覺得公主是在對自己微笑,一時心花怒放不能自已;一時又想起這丫頭明明是笑給自己姘頭的,又忍不住怒火填胸。

  別人都在瞧着二人合奏,凝神傾聽,只有寧馨兩個大眼睛不時的瞄着蕭然,看他臉上一會笑意淫賤,一會卻又咬牙切齒的,神色十分古怪。再看他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寧薇,氣得悄悄走到他旁邊,伸手在他腰上使勁扭了一把。蕭然差點叫出聲來,情急一口咬在舌頭上,痛的整個嘴巴都麻了。

  這才回過神兒,看那瑞林兩臂翻飛,前仰后合,彈得那叫一個風騷,眼珠一轉,忽然想到個損著,把鞋底使勁在水磨石的地面上一蹭。他穿的是一只小牛皮的油滂靴,在外面一凍,牛皮硬梆梆地。這么一蹭頓時發出吱的一聲,十分尖銳刺耳。

  撫琴向來講究心寧氣靜,本來瑞林彈的好好兒的,給他這一聲,手指一哆嗦,走了老大一個音兒,几乎給帶進溝里去了。眾人都皺眉搖了搖頭,也沒聽仔細那一聲究竟是誰弄出來的,只有蕭然跟寧馨兩個捂著嘴忍不住偷笑。

  瑞林趕緊凝斂心神,繼續彈奏。正彈在五音連環的一個節骨眼兒上,不提防又是吱的一聲,比剛才還尖還響。頓時“嘣~~~”的彈了個破音出來,這一回竟把寧薇的琵琶也拐的走了音兒,聽上去倒象在彈棉花。

  咸丰這次聽著聲兒是哪出來的了,一皺眉慍聲道:“小三子,怎么又不安分?”

  蕭然苦著臉道:“回萬歲爺,奴才這腿腳不利索,屁股疼。”

  咸丰這才想起他原是挨了板子的,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吩咐身旁的太監明全道:“給他搬個椅子坐。”

  “回萬歲爺,屁股疼,坐……坐不得。”

  “那你就爬著!閉嘴!”

  瑞林給他這么一攪和,心煩意亂的,真想把琴弦抽出來跑過去勒死他。勉強抑制住殺人的沖動,忍氣吞聲,繼續彈琴。突然,“吱~!”又是一聲,手腕跟著就是一哆嗦,差點把琴撥到地上去。

  寧薇公主再也忍不住,滿臉通紅,騰的站了起來,恨不得把琵琶朝蕭然丟過去。

  咸丰大怒道:“大膽奴才,你又做什么?”

  “回萬歲爺,冤枉,這回真不是奴才干的!”蕭然撅著屁股爬在凳子上,兩個腳翹的老高。寧馨在一旁嘟著小嘴兒道:“皇兄,是,是馨兒……”

  寧馨剛剛哭過,臉蛋上還挂著淚珠,可憐巴巴的。咸丰也沒辦法責罰她,嘆著氣道:“罷了罷了,你們接著彈吧!”

  瑞林跟寧薇哪還有心情彈了?一曲奏的磕磕絆絆地再也和不到一起去了,聽起來連那接頭賣唱的都不如。好容易終了,連個喝彩的都沒有,咸丰臉色越發不豫,瑞林這時急的都快哭了。

  蕭然趕緊跪下,道:“奴才該死,都是奴才掃了萬歲爺雅興!不如這樣,奴才斗膽為萬歲爺清唱一首,若是唱的不好,請萬歲爺一并治罪!”

  載垣、景壽一幫家伙生怕不熱鬧,哄然叫好。裕恆跟德徽更是連拍馬屁,極力慫恿。咸丰道:“准。要是唱的不好,當心朕再打你八十板子。”

  瑞林在一旁正氣的七竅生煙,上前奏道:“求皇上恩准,微臣愿替蕭然伴奏。”心說你這狗奴才陰我,回頭我也給你彈個稀里嘩啦,能讓你唱好才怪。

  咸丰准奏,蕭然卻沉吟了一下,道:“只怕奴才這曲子,瑞額附你奏不出來啊。”

  瑞林冷笑道:“鶴汀幼訪明師,先后師從曹、梅、李三位國手學藝。但凡這世上的曲子,自認頗能彈奏一二。”言下之意是你盡管唱,你唱什么我彈什么。原來古典曲目都是現成的,翻來覆去的就那么百十首。瑞林精通音律,自認絕對不會讓這個太監給難住的。

  蕭然故意道:“奴才斗膽說上一嘴:瑞額附這話,可說的有些滿了。須知世間音律,林林總總,層出不窮。要是奴才唱上來,瑞額附彈不出來,那可就……嘿嘿!”

  瑞林給他這一激,臉都綠了,恨不能操起琴來一下把他拍死。憋了半天,強笑著道:“好,你盡管唱,要是我彈不出來,情愿把頭上的頂子摘了去!”

  媽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蕭然樂不可支。咸丰最愛看人斗嘴,笑道:“好,朕給你們做個見証!要是奏了出來,另有重賞!”他倒不是想革瑞林的頂子,實在是對這位號稱京師第一琴手的准妹婿太放心了。剛才瞧見寧薇氣的夠戧,有心要給他些賞賜,也算撈回點面子。不曾想他這一攪和,倒一發的成全了蕭然。

  蕭然道:“好吧。既然萬歲爺都發話了,奴才就斗膽開唱了。恩,唱個什么吶?”四下一瞧,卻看寧薇公主做的那畫還挂在亭柱上,當即笑道:“就唱一曲梅花三弄吧。”

  瑞林這時都已經擺好了琴,准備隨時開彈。聽了這一句,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吐血身亡。媽的,居然沒聽過!轉念一想,這厮一個奴才,難不成還會什么好曲子了?保不齊在那兒胡編亂造,或是哼出什么下三濫的淫詞艷曲。到時抓了你的小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紅塵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

  這一首歌唱的悠揚婉轉,蕩氣回腸,所有人都聽的呆了。瑞林擎著兩只手臂,活象一尊雕塑,從頭到尾楞是沒下去手。

  寧薇公主是最愛梅花的,更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一雙妙目纏在蕭然臉上,竟再也挪不開了。盡管她對這奴才恨的牙癢癢地,卻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在他嘴里竟能唱出這般纏綿悱惻、淒美哀婉的曲子,一時間竟忘了身在何處,恍然置身梅花叢中,繽紛落瑛熳空飄落,寒風乍起,一對恩愛戀人正依依惜別……

  偏蕭然又不肯停,深深瞥了寧薇公主一眼,接著是一陣深沉而煽情的獨白:

  “梅花一弄斷人腸,

  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

  云煙深處水茫茫……”

  寧薇公主性情本就孤僻,但凡心事從不對人說起。聽了這回味深長的詞句,只覺得一生中所有的憂愁煩惱一起涌上心頭,恨不能立刻跟人傾訴一番。一時柔腸百結,止不住怔怔的落下淚來。

  一曲終了,余韻良久未歇。在這一片銀白的世界中,所有人都痴了。至于隨后的喝彩和贊揚到了一個什么地步,自然也就不須細表。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此以后,蕭氏唱腔迅速紅遍大江南北,以至于梅花四弄、五弄、瞎弄什么的紛紛出爐。

  這一日聞香閣賞雪,咸丰龍顏大悅,提出重賞蕭然。但蕭然卻堅持不受,反復推辭,最后只求咸丰將寧薇公主的那幅寒梅映雪圖賞了自己。眼巴巴看著自己未婚妻的丹青被這個淫蕩的太監歡天喜地的撈了去,瑞林想死的心都有了。

  關于打賭的事情,君無戲言,好歹咸丰顧慮到是自己的妹夫,才算網開一面,只是從五品的御前三等侍衛降到了六品的蘭翎侍衛,總算是保了個頂子。

  最高興的要算裕恆德徽爺倆了。保住了面子不說,還混了個驍騎參領的差事,散場的時候一左一右的拉著蕭然的手,千恩萬謝,恨不能以身相許。載垣更是別出心裁,非要蕭然把這梅花三弄的曲子教自己那個新納的小福晉。要不是咸丰說什么也不放,直接就拉到怡親王府去了。

  咸丰現在很是郁悶:人才呀!這么個風流才子,賞個翰林什么的也不虧啊!你說朕怎么當初沒發現,一時就給切了呢!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7-25 23:55 編輯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2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一章 同然堂性保健股份公司(上)
  

  第三十一章“同然堂”性保健股份有限公司(上)
  咸丰留下蕭然不為別的,當然是盼著見那位曹寡婦玉嬌了。自從前兒個盡著興的折騰了一宿,累歸累,那事兒卻總覺得不足。關鍵是這個浪蹄子花樣兒太多了,奮戰一夜,竟都沒有重樣兒的。宮里的妃子們哪有這種功夫?跟她一比,十足的死魚、木頭。所以對于咸丰來說,這一回竟象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跟宮女偷嘴一樣,完了又想,總覺得心癢癢地。

  巴不得等到天晚,由蕭然明全兩個引著,偷偷溜出行宮,到蕭府來找玉嬌。這玉嬌經了咸丰的開墾,竟足足的躺了兩天,才下了地,一見咸丰就啊的一聲,又是歡喜,又是害怕,說話兒都帶著顫音兒,一雙鳳目水汪汪地,十足一幅“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豈不知越是如此,就越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咸丰更是不能自已,猴急的服了藥,抱起玉嬌鑽進房去了。

  明全把蕭然拉過一邊,道:“皇上吃了那藥,這么折騰,身子骨真的能受了么?蕭總管,按說咱不該多這個嘴,只是咱們畢竟是皇上身邊的奴才,回頭萬一出了什么事,也都得咱們擔著。”

  蕭然也跟著嘆了口氣,心里擔心的,卻是另外一碼事。

  咸丰的死活,他倒不是特別關心。本來到了承德之后,他的身體情況就每況愈下,眼見得再有個半年一年的活頭,也就了不的了。只要不讓他死在自己手上,那一切都好說。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這紫蟾回春帖眼看就要用光了,回頭要是咸丰再想了,卻怎么辦?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高興的時候,怎么著都好;要是哪天拂了他的意,一刀剁了腦袋,那也是保不齊的事。當時給他用這個藥,也實在是為了喂飽玉嬌,無奈才出的下策。現在想起來倒真有几分后悔了。

  唯一的指望就盼著何老六能辦的利索些,快點把那個西洋藥劑師帶來。好在是有了荀敬的方子,若是真能配出個偉哥、印度神油什么的,或許也能抵擋一陣。想到這里拍了拍明全的肩膀,道:“別擔心,萬歲爺龍馬精神,而且這藥都是珍稀滋補之物,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這兩天咱們得想著法的勸著皇上少來,這才是正格的。”

  倆人披著氈毯,蹲在窗戶根兒,聽著里面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明全還好,怎么說也是絕了七情六欲,可就苦了蕭然了。走又不敢走,聽又聽的直上火,一時想不開都想把明全按倒解決一下。

  不過聽著里面戰斗的酣暢淋漓,蕭然倒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前兒不是一直琢磨著要開性保健連鎖么?這性保健的招牌,擱別人那是誰也不敢打出去的;但要是擱著皇上的名兒,不知行得行不得?

  其實現在的咸丰,腰包里也是極其的缺銀子。眼瞅著綠營、湘軍的糧餉都發不出來,西南三省賑災的銀子也遲遲沒有著落,北京那邊一紙條約,又要賠洋人上千萬的銀子。戶部窮的嗷嗷直叫,連內務府的調度經費都是一減再減。這個時候對于咸丰來說,要是能多個進項絕對是件好事。

  另外一點,借了咸丰的光,連鎖開起來也必然是一路綠燈,保不齊還能開成個全國連鎖,那贏利可就不是几千兩几萬兩那么簡單了。而利潤越高,對咸丰來講誘惑無疑就越大。

  反復的考慮了好几遍,蕭然琢磨著這里面應該能做出不小的文章來。想起白花花的銀子他就感到一陣陣的興奮,整整大半宿,也不覺得困倦,就在這淫聲浪語之中,一個大膽的計划漸漸醞釀出來。

  直到四更天的時候,屋里那一對男女終于消停了。蕭然跟明全連忙伺候咸丰出了臥房,可憐的咸丰比上回還慘,站都站不住了,嘴里還一個勁兒的叨咕:“媽的,這小浪蹄子,真是痛快!”

  回宮之后,服侍咸丰睡下,蕭然卻仍舊精神抖擻,心理和生理都很是興奮。天已經快亮了,琢磨著該回蕭府找雪瑤,還是就近去中宮讓雨婷幫忙解決一下,可惜也沒有硬幣擲上一擲。

  正猶豫不絕,劉德亮卻忽然找來了,神神祕祕的把他拉到一邊,從袖口里抽出厚厚一個信封,交給蕭然道:“昨兒晚上就來找一回,公公卻不在。恭喜公公榮升,又領了新差事,這個是宮里各房各處的一點孝敬,德亮代著齊上來,請公公收好!”

  蕭然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小子打什么主意,拆開信封一瞧,卻吃了一驚。原來那一沓都是銀票,還列著詳細的一張清單,什么尚膳監、敬事房、刑慎司,甚至連打掃處的份子都有,上面標了個總數,竟是九千六百八十兩!

  蕭然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自己拿不出銀子,卻借了別人的禮,送了個自己的人情。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自己去討這份子,丟人不說,也斷不會齊的這么仔細,能有這一半的收成就算不錯了。這個劉德亮,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居然也會空手套白狼,媽的這架勢倒跟老子有一拼吶!

  蕭然沒有想到的是,這劉德亮還藏了個心眼兒:借著齊份子的機會,讓各房各處的太監宮女都知道了自己是這新任副總管的體己人,無形中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又找了個大靠山。而劉德亮想不到的是,蕭然的脾氣秉性向來獨的很,決不允許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瞧著這劉德亮居然有如此心計,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已經開始暗暗提防了。

  劉德亮自以為干的很漂亮,又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兩寸來長的錦盒,道:“德亮不才,實在是囊中羞澀,拿不什么銀子來孝敬公公。前兒德亮特意托了人回涿州老家,取了這個小玩意兒。這是德亮祖傳之物,還望公公不棄,好歹收下。”

  蕭然打開一看,里面卻是一只古朴的羊脂玉碾成的瓶子,做工甚是精細。難得的是這玉晶瑩剔透,沒有一處瑕疵,入手溫和,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單這么個瓶兒也就罷了,想不到的是瓶口還加了泥封,卻不知什么東西這般貴重,竟裝在這樣的瓶子里?

  掉過瓶底一瞧,蕭然大吃一驚,險些咬到了舌頭。原來這瓶底卻鐫著一行小字:九轉還陽丹!

  蕭然畢竟是了解些醫道,這九轉還陽丹據說是當年華佗傾畢生心力所制,功能起死回生。當年曹操將華佗害死獄中,這靈丹妙藥就此失傳,成了中醫史上的一段傳說了。

  而這一顆九轉還陽丹,還真是劉德亮祖傳之物。這劉氏的老祖宗,也有一位是出了名的,那便是南唐著名的十節度之一,淮州節度使劉猛。當年機緣巧合,得了這個寶貝,不曾想壽州紫金山一戰,劉猛被趙匡胤所殺,遺下了劉氏一門,就此沒落。傳到劉德亮父親那一輩,已經落魄到了走街串巷的磨刀匠。不過對這九轉還陽丹,卻是看的比命根子還重要,即便是窮得無以度日,連親生兒子都切了送到宮里,也決計不肯賣掉。那時劉德亮才十三歲,每每想起這一節,就恨透了自己的爹娘。

  這一次為了巴結蕭然,他也是著實下足了本錢,竟托人趕到涿州老家,假扮飛賊把這寶貝盜了出來。害得他爹哭喊著沒臉見祖宗,一氣之下几乎懸梁自盡,但這些個事,劉德亮可就顧不得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3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一章 同然堂性保健股份公司(中)
  

  關于更新,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10點,14點,20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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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然知道這可是個絕對的寶貝,價值不是用錢可以來衡量的。推辭了一番,看劉德亮都快哭了,這才收下。拍拍他肩膀道:“你現在在麗妃主子哪聽差,而且又是爺的人,我一時也不好說話。過兩天如果有機會,我自會替你留意。”

  劉德亮千恩萬謝的去了,蕭然瞧著他的背影,腦子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天祁公公曾說,到了行宮會有人跟自己聯絡,現在已經不少天過去了,卻全無動靜。不知道這里面究竟賣的什么關子?

  天放亮的時候,皇后、妃子、阿哥、公主什么的都陸續過來請安,蕭然跟明全只推說皇上操勞國事,身子倦了正歇著呢,把她們一一答對走了。蕭然也有几日沒瞧見皇后了,打眼一瞧,竟覺得她憔悴了不少。皇后看見他,眼神頓時閃過一抹神采,但不知為什么言語卻十分冷淡,離他一直遠遠的。蕭然盡管十分想跟她親昵一下,終是沒得著機會。

  這邊忙完了,蕭然回到楊柳巷自己府里,叫過馬超,給他帶上几百兩銀子,到那醉風樓去,把廚子伙計什么的都遣散了。反正他已經打聽清楚,曹家除了玉嬌這個寡婦也沒有別人,再說玉嬌兩三天不見人影,那些伙計們心里也正合計著,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跟哪個野男人跑了。馬超帶的銀子夠多,每個伙計都分了三四十兩,樂不得的腳底抹油溜了。按照蕭然的吩咐,馬超那邊又找人寫了告示,准備低價把醉風樓頂出去。

  這邊蕭然直接找了玉嬌,那小浪蹄子正顰著眉頭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不時的發出兩聲呻吟。這種女人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又想著風流快活,身子還得遭著罪,看來偷嘴兒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蕭然一邊慨嘆著,開門見山的說出了咸丰的真實身份。

  玉嬌風流歸風流,但并不傻,這兩天察言觀色,也隱隱猜出了那個跟自己厮混的男人背景一定很不簡單。但無論如何也沒有猜道他居然會是當今皇上,嚇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蕭然道:“你也不用怕,雖然皇上不能封你做妃嬪什么的,但他也是個寬厚的主子,有情有義。你便在著府里盡心的呆著,好歹也算是有個歸宿。要不然你一個女人,在那醉風樓拋頭露面的,終歸不是長久之計。”當下把頂掉醉風樓的事情跟她說了,告訴她變賣的銀子回頭就給她送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玉嬌也自知別無選擇。并且蕭然這話也的確說的沒錯,對于一個寡婦來說,做皇上的祕密情人大概也是最好的結果了。想到這里輕輕點了點頭,道:“一切但憑公公做主。”說著話兒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了蕭然一眼,似乎再說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不肯跟我上床,反倒推給別的男人了,原來你竟是個太監!

  玉嬌是那種骨子里透著性感的女人,嫵媚和野性在她身上完美的結合起來。這樣的女人在床第方面,對于任何一個經歷了人事的男人來說,那種誘惑絕對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與之相比的。尤其是在激情過后的清晨,整個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几分雍懶,又帶著几分滿足。被窩里露出的一截玉臂,襯在散落的烏黑長發上,說不出的消魂。尤其是那含嗔帶怨的眼神,看的蕭然好一陣臉熱心跳。

  男人常說,極品女人必須是廚房的主婦,客廳的貴婦,臥室的蕩婦。可惜的是這個玉嬌不論在哪里,都他媽是一標准蕩婦!一想到這茬蕭然立刻就倒了胃口,快步走出屋子。呼吸著早晨冰冷的空氣,膨脹的欲望頓時遏制了不少。一口氣剛吸進去一半,忽然就看見雪瑤緊繃著臉兒站在自己對面,這一口氣沒搗過來,差點憋過去。

  結結巴巴的解釋了老半天,好說歹說混了過去。少不得把壓抑了一晚上的情欲可勁兒的發泄到了這個俏丫頭身上,翻來覆去又折騰了兩三回,才算住了手。

  一直混到下午,估摸著咸丰也該起來了,回到了行宮。咸丰經了這兩番折騰,身子越發虛了,時不時的就哆嗦個半天,偏精神頭又高興的很。蕭然把醉風樓的事情跟他說了,咸丰更是喜不自勝,連連夸贊他心思細密,辦事周全。

  看著皇上高興,蕭然卻故意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咸丰忙問他怎么了,蕭然道:“看了萬歲爺能略盡歡娛,奴才心里也替您高興。不知怎么就想起這世上不知還有多少人身子不爽,不能享受人倫之樂,奴才又覺得心里有些不安呢。萬歲爺一貫是愛民如子的,當然比奴才更是心有不豫。”

  咸丰心腸仁厚,對百姓也算愛護。聽了這兩句話,又是高興,又是驚訝,道“想不到你竟有這份心思,真是難得的很。你說的對啊,朕何嘗不想讓天下百姓都快快樂樂的?要是能讓所有人都盡享歡娛,那倒好了。可惜這藥太少了些,便是朕有心,也終究不能面面俱到。”

  蕭然趁機道:“萬歲爺若是有心,何不開上一家‘性保健’的鋪面,專一出售這滋補神藥。既造福于百姓,又能使這種千古奇方能夠發揚光大、而不必錦衣夜行呢!”

  咸丰嚇了一跳,歪過頭瞅瞅蕭然,隨即哈哈大笑道:“混鬧。這傷風敗俗、嘩眾取寵的招牌,真虧你怎么想的出來!這不成了有傷大雅、有辱國體了么?斷斷不可!”

  其實咸丰本人,對這性保健三個字還真是挺感興趣的。畢竟,他現在就是性保健藥物的最大受益者。不過開這種店,他是想也不敢想的。畢竟是前人從未有過的大膽之舉,涉及到道德禮法體制觀念等諸多方面的問題,在朝臣中將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委實難以預料。所以在聽了蕭然這句話的時候,他只是把它當成一個玩笑。

  PS:弟兄們,需要大量的收藏!!!!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3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一章 同然堂性保健股份公司(下)
  

  晚更了一個小時,但這一章的字數,大大們還滿意吧?
  看了下歷史類的分類強推,查了那上面的作品點擊,今兒才知道如果不算《三國批發商》上了兩個榜(分推跟新人榜),毛驢的點擊可以很自豪的說:單榜同類作品中,一驢當先!

  吼吼!感謝的話就不說鳥!兄弟們,這都是你們滴功勞!所以這一章一氣碼了兩章的字數,晚上還一章,大概八點或九點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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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萬歲爺,”蕭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您可曾想過,如果這性保健商店真的開起來,每年能賺多少銀子、帶來多大的效益么?”

  “銀子?”咸丰的眼睛頓時亮了,想了半天,道:“這種壯陽補腎的藥,畢竟只是醫方的一種。想一個普通的醫館藥鋪,每年能有個百八十兩的進項,也就了不得了。據說京城的回春堂,百草堂,這樣出了名的老字號,一年的贏余也不過兩三千兩;難不成這保健品商店,竟然還能賺更多的錢么?”

  蕭然詭異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奴才斗膽稟明萬歲爺:這醫館藥鋪固然進項微小,那是因為它們的重點不在這壯陽藥上。所謂多而不精,雜而不專,就是這個意思。另外街面上藥鋪林立,競爭激烈,好比許多人分一張大餅,其結果可想而知了。從古至今,專業的性保健商店根本就沒有,但這不代表就沒有市場。古人云:食色性也,但凡一個男人,都要有這方面的需求。如果咱們走一條專業路線,那么這龐大的保健品市場一旦啟動,咱們無疑就成了行業中的龍頭霸主,絕對的壟斷地位。到那個時候,贏利決不會是回春堂、百草堂什么的能比得了的!”

  “說下去,說下去!”咸丰臉上泛起一抹殷紅,難得的老半天都沒有咳嗽,很是興奮,“那么依著你看,這性保健商店,一年能賺到多少銀子?”

  “一般來說,能夠享用這種壯陽藥物的,大都是些達官貴人,商賈富戶。按照咱大清國的比例,這類人大概能占到百分之一二,在類似承德這樣十萬人口以下的中等州縣,也就是說最少有一兩千人。這些有錢人無一不是妻妾成群、小老婆姨太太什么的,干起那事來,難免不足。并且這房事歡娛,又不是一朝一夕、淺嘗輒止的,每人每年花上百八十兩銀子來壯陽,應該不成問題。一年算下來,單這一部分人最少也要有十萬兩左右的收入。并且這還不算那些升斗小民、浮浪子弟呢!”

  “十萬兩?!”咸丰這一驚,差點咬到舌頭,“一個性保健商店,真的能賺這么多錢?要真的是這樣,別的藥鋪難道不會來搶這個生意么?”

  蕭然笑道:“萬歲爺這么說,那就是站在商家的角度上了。可是咱們不同于普通的商家,您想,這是皇上的買賣,一道‘專賣’的聖旨下來,那就是最牛的市場保護。誰有這么大膽子敢來搶生意,那不成找死了么?”

  “恩,有理!”咸丰連連點頭,興奮的直搓手。不過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十萬兩,對于一個藥鋪來說的確是令人乍舌了。不過對于朕來說,那可就成了杯水車薪。”嘆了口氣,表情很是失望。

  蕭然道:“萬歲爺明鑑:剛才奴才所說,不過是承德這樣的一座城市。咱大清國幅員遼闊,比這大的城市有的是,如果每個城市都能開上這樣一家,那又將是怎樣的一筆收入?”

  “那,那……”咸丰瞠目結舌,結巴了半天,興奮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蕭然這一番分析頭頭是道,不由他不信。并且象這樣的買賣,從富人腰包里掏錢,省心省力,又不用擔著罵名,比增加賦稅、添設徭役什么的強的多了,不會給平民老百姓造成一點負擔,當然也就不會鬧出什么亂子。要真能按照計划運做下去,單這保健品一項,便足以抵過江南七省的賦稅,對大清國來說,無疑成了支柱產業。

  不過這東西畢竟是有傷風化,想了半天,皺眉道:“你說的這些,好是好了;但這名頭的事,卻實在不好辦。單這‘性保健’三個字的招牌挂了出去,那些個讀書人,還有朝中的一班子耄老重臣,指不定會說出什么話來。再加上那些在野大老們,唉,想想就讓朕頭疼的緊!”

  “在野大老”指的是那些告老辭官,致仕的重臣。這些人大多是因為家鄉淪陷,或者道路阻隔,不能回籍,隱操清議,對于朝政國事,卻仍舊可以專折建言。并且這些人雖然去了位,但一旦在野,卻不能禁止他們以科名前輩的身份來影響門生故吏的作為。所以歷代的皇帝對這些個大老,都很是頭痛,卻又擔心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能是無可奈何。

  咸丰最怕的一個大老,就是人稱“壽陽相國”的祁雋藻。這厮道光二十一年就已入直軍機,后來成為軍機領袖。等到肅順逐漸當權,彼此議論大政,常有沖突,特別是在重用曾國藩這件事上,皇帝聽從了肅順的建議,祁雋藻便不能安于位了,堅決告病,退出軍機。他是山西壽陽人,所以都稱他“壽陽相國”。這家伙仗著是理學前輩的身份,挑唆那一班子門生故吏,沒少跟肅順、甚至是直接跟咸丰作對。倘使他知道了這件事,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搞不好還會帶來一場大地震,也未可知。

  一想到這些事,咸丰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蕭然輕輕替他捶著背,心里卻在暗暗竊喜,一邊道:“這種事情畢竟在古沒有先例,嘗試之初,難免諸多波折。奴才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只怕萬歲爺怪罪,不知當講不當講。”

  咸丰急道:“這時候還說這些勞什子做什么?賜你無罪,快講!”

  “庶!”蕭然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皇上若是擔心大臣們反對,何不成立個股份公司,那么許多問題都可以理所當然的回避了。”

  “股份公司?這又是什么新花樣?”

  蕭然將股份公司的性質、特點及運營模式詳細說了一遍。其實在古時亦早有合股這一說,所以咸丰一聽就懂了,頓時勃然大怒:“什么?你讓朕跟別人合股?大膽的奴才,朕乃堂堂一國之君,這整個天下都是我的,難不成要讓別人來分朕的銀子?!”

  蕭然不慌不忙的道:“萬歲爺容稟:奴才說的這股份制公司,不過是頂著個合股的名,找個人來頂缸罷了。試想公司成立,拋頭露面的事情都讓別人去辦,萬歲爺只是居中調度,在幕后操縱。回頭公司要是辦的好了,利益分成,過個三年五年的,慢慢把公司收到您自己手里,豈不是名正言順?要是辦砸了,一應罪過都推到他的身上,大臣大老們就是有上言劾奏的,也落不到您這兒。這樣一來,萬歲爺卻不落個輕省自在?”

  “有理,有理!”咸丰大喜,拍著蕭然的肩膀道,“你這個奴才真不簡單,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來!八成又是夢里那個什么仙人教你的吧?好,正該如此,深合朕意!”

  一時興奮,在地上不住的轉著圈子,忽然又停下來,歪著頭想了半天,道:“可是這合伙之人,朕卻上哪里去找呢?”

  “這個卻難!”蕭然欲擒故縱,“試想這人必須極富生意頭腦,最好是有一定的商業經驗;并且勇于創新,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對皇上絕對的忠心,萬一有事,寧可掉了腦袋也要替皇上擔當,方才可以勝任!”

  這樣一來,咸丰又皺起了眉頭:“可是這樣的人到哪里去找呢?瞧朕那一幫子大臣,是不是一條心暫且不說,整天價除了習文就是弄武,連戶部跟內務府都算上,跟朕要錢的時候手伸的比誰都長,要說起賺錢來,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是那做生意的料!”

  蕭然故意為難的道:“這個奴才可就不好說了。這是一等一的大事,還得萬歲爺您親自拿主意。”

  “這個……誰呢?……”咸丰忽然眼前一亮,目光刷的落到了蕭然身上,“嗨,咱們倆可都糊涂了!現有的絕佳人選,還巴巴兒的去選什么人呢!”

  “啊?”蕭然拼命掩飾住心中狂喜,裝出一幅害怕的樣子,哭喪著臉道:“萬歲爺,您,您不是說奴才我吧?”

  “就是你,非你不可!”咸丰興奮的直搓手,眼睛鼻子都擠到一起去了,“你瞧,你那個美容院,開的有聲有色的;這新奇的點子也頂屬你能想的出來。再者說,你代朕監軍,拼死救駕,身為一個奴才卻能做到這樣,一心的替朕辦差。要說起對朕的忠心,就連滿朝文武,有誰及的過你?哈哈,就是你啦!”

  “可是萬歲爺,萬一那些大臣大老們彈劾起來,奴才,奴才豈不是……”

  “怕什么,一切有朕撐著就是!大不了革了你的頂子,還讓你跟在朕身邊就是。你放心,只要是好好干,一心的替朕辦差,朕絕對不會虧待了你。”話雖如此,咸丰也知道這事畢竟是擔著血海的關系,心里也有些歉疚。沉吟了一下道:“恩,這樣吧,所有投資的本金都由朕來出,白白的給你一成的干股,也好讓你替家里人攢些家當。你看如何啊?”

  蕭然越發的苦著臉道:“萬歲爺,奴才,奴才……”

  “行了,就這么定了!”咸丰大手一揮,心說還跑了你了,我今兒就偏吃定你,看你敢說個不字!蕭然臉上都快哭了,心里卻恨不得一口氣給他磕上百八十個響頭。

  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就要飛到腰包里來了!蕭然拼命咬著牙,心里對自己說:克制,一定要克制!

  咸丰撓了撓頭,道:“公司的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可是咱們這公司,總歸得有個名字吧?”

  蕭然道:“求賜御寶。”

  咸丰想了半天,忽然來了靈感,道:“有了!朕自號同道堂主,你大名叫蕭然,兩下個取一個字,就叫‘同然堂性保健股份公司’,這才能說明咱們君臣同心、主仆協力,卻不妙哉!”

  原來自乾隆的“五代五福五德堂”開始,清朝歷代皇帝都象文人雅士那樣,喜歡取一個書齋的名字,作為別號。嘉慶是“繼德堂”,道光是“慎德堂”,咸丰皇帝的別號,便是“同道堂”。至于歷史上咸丰帝駕崩的時候,賜給懿妃的那顆著名的“同道堂”印,便名出于此。

  蕭然嘆了口氣,心說媽的我這名字也沒取好。要是叫蕭仁,不就成了“同仁堂”?或者改個名叫蕭志,整個就成了“同志堂”,那可就真的名垂千古了。

  咸丰對這個名字滿意的不行,自己樂的飄飄然跟什么似的。當即吩咐蕭然去定了公司的章程計划,即日開始籌備。蕭然領命退下,剛走到門口,咸丰卻把他叫住了:“小三子,朕可跟你說好:給你的一成干股,不過是眼下的權宜之計。如果這公司真的成了,三年之后,所有的股權朕可要全部收回,明白么?”

  “庶,奴才豈敢貪得無厭、得隴望蜀?”蕭然告退,走出東暖閣,只覺得神清氣爽,說不出的開心舒暢,忍不住想對天長嚎。三年收回,哈哈!咸丰,你丫要是還能活上三年,哥們就佩服你。等過個一年半載的你丫挂了,到那時看這同然堂是姓你愛新覺羅呢,還是姓蕭?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4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二章 肅順的陰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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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眼望眼的等到第三天,何老六帶著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洋人回到了承德。這個洋人叫羅爾托,原是英國倫敦的一位著名藥劑師,因為在本國犯了罪,這才流亡到了中國天津,走街行醫。那是七年前的時候,第一次鴉片戰爭剛結束不久,中國人恨透了洋人,經常的走大街上就會莫名其妙的挨一頓暴揍。實在呆不下去了,輾轉跑到北京,沒想到這里的人更是不慣包子,打的比天津人狠多了。又不敢去領事館尋求庇護,這天正在東門樓子挨群毆炮拳呢,恰好戴桐經過,看他背著個藥箱子,怎么說也算是個技朮型人才,便一時好心將他收留了。

  從此這羅爾托開始在北京行醫,但那時很少有人信西醫的,一瞧他拿出那刀啊剪子什么的就要開膛破肚,眼瞅要死的病人楞是能嚇的爬起來撒腿就跑。所以這厮混的很是淒慘,經常吃不飽肚子。偏戴桐也是個窮鬼,自己都混的破衣嘍嗖地,更別說拿出錢來接濟他了。

  所以當何老六扔下一張一百兩銀票的時候,羅爾托都恨不得跪下給他磕個十個八個地,收拾了藥箱子,以及那一套實驗、配藥的家火,二話不說就跟了來。見了蕭然一番敘述,因為跟人交流的少,所以來了七年多了中國話還是說不利索。好在蕭然英語勉強可以應付。

  本來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沒想到還是遇上了麻煩。

  西醫跟中醫,藥理完全不同。中醫用藥大都是天然成分,但西藥卻需要經過反復的實驗、調配、提純,并且要經過臨床檢驗,研制出一味新藥需要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絕非一朝一夕就能OK的。并且化學實驗還缺少很多專業設備,包括一些基本的化學藥品比如鹽酸、硫酸、乙醚什么的,一時也無處可買。

  蕭然顯然忽略了這一點,但聽羅爾托嘰里呱啦那么一說,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把藥方交給他,又專門騰了間房子,讓他悶頭實驗。至于所需要的設備、原料,只能讓何老六再回一趟京城,托戴桐想辦法掏弄。這老家伙現在當了工部員外郎,這方面的門路應該沒什么問題。

  順便還讓何老六把雨來接來一趟。美容院現在也不知道辦的怎么樣了,回頭開保健品公司,還得跟這位大舅子好好合計合計。再說雨婷她們姐弟倆也有日子沒見了,正好讓他們見見面,也算趁機拍個馬屁。

  何老六領命去了,雪瑤卻不依不饒起來,說把這洋鬼子長的太丑,留在府里的話晚上睡覺會做噩夢。偏巧這話又讓羅爾托聽見了,氣的鷹勾鼻子都紅了,要不是看她是個美女,說什么也要跟她決斗。蕭然少不得安慰一番,把那厮遠遠發配到西南角的第三套院子里,并且千叮嚀萬囑咐,教他沒事的時候千萬不要出來嚇唬人,違者罰款。

  辦完了這些,蕭然心里頗有些悶,穿了便服,帶著馬超到大街上閑逛。說來也真是巧到了極點,正走到南街一座大宅子前,身旁飛快的奔過去一乘綠呢小轎,直接抬進那宅子里面去了。進門的時候轎帘掀了一掀,露出半張臉來,飛快的望四下瞥了一眼,進門之后,兩扇朱漆的宅門立刻便關上了。

  蕭然這個時候正被門口的石獅子影著,那人沒注意到他,他卻把那人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如同雷劈了一樣,楞在那里動彈不得。原來轎子里那人竟不是別人,而是副都統勝保!

  咸丰轉駕承德的時候,勝保是留在京城協防的。因為他的部隊散的散,逃的逃,咸丰特命他暫時襄管八旗軍的前鋒營、護軍營、步兵營這三營,共一萬三千多兵馬。既然是駐防京師,沒有聖旨是絕對不能跑到承德來的,以著當時的律法,這可是謀逆的重罪,是要判腰斬、誅九族的。蕭然一度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楞了老半天才醒過神兒來。

  這棟宅子也不算大,但很氣派,門楣上并沒有懸扁,也不知道是誰的府邸。前后圍著轉了一圈,碰著個鄰近的街坊,一打聽不禁嚇了一大跳:原來這府邸里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鐵帽子中堂,軍機大臣肅順!

  這一來蕭然渾身的汗毛頓時立正,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就下來了。肅順之所以千方百計的把咸丰弄到承德來,無疑是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時候把勝保突然找了來,究竟想做什么?難不成現在就要對咸丰下手?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兆頭,肯定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蕭然遠遠的徘徊了半天,始終不見那頂轎子出來,估計著勝保應該是在跟肅順密談。當下叫過馬超,讓他趁天黑悄悄潛進里面去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馬超也是自幼習武,練的是北派譚腿,腳上的功夫相當好。把藍襯里的棉袍翻過來穿了,緊了緊腰帶,貓腰噌的從側牆根兒竄了上去,一晃就沒了蹤影。

  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宅門忽然開了,那小轎仍舊由兩個人抬著,飛快的走了出來,轉過街角就不見了。蕭然也不敢跟上去,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才看馬超又順著牆頭溜了下來。

  蕭然連忙把他拉到一邊,道:“怎樣,查探到什么?”

  借著街角的燈光,能看到馬超已經凍的臉色發青,嘴唇也直哆嗦,道:“這宅子里有護衛,我沒敢靠前,只能摸到房頂上,爬了老半天,什么也沒聽到。后來好容易趁著護衛換班的當兒,溜到了房檐底下,捅破窗紙一瞧,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老頭,還有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那人脖子上還纏著繃布。”

  蕭然道:“對了,那老的就是肅順,中年人就是勝保了。他們都說了什么?”

  馬超道:“聲音太小,聽不大清楚。我只聽見那個勝保說什么北上、勤王,還有清君側什么的。對了,還提到了曾國藩。后來只聽肅順那老頭嗓門高了些,說什么先下手為強,他若逼急了,咱們就怎么怎么樣的。再后來,勝保就走了,我也沒敢多呆,就溜了出來。”

  這是什么意思呢?蕭然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曾國藩的湘軍剛剛克了安慶,難不成竟要率兵來勤王?盡管當年是肅順把他保起來的,但從未聽說這位文正公插手過熱河事物。如果肅順這一次真的要調他來勤王,那么勝保這次來,又有什么意圖?

  PS:唉,又TMD周五鳥!昨天寫到叫床的時候就在想,今天又該遭罪了!樓上那兩口子又要開始了!

  對于現在的毛驢來說,那是怎樣滴一種折磨,已婚的兄弟能理解吧?

  55555555555555555!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4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二章 肅順的陰謀(中)
  

  
  情節出了點問題,正修改中.不知今天還能不能趕出兩章來,盡量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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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現在的形勢,無論于公于私,都覺不能讓肅順搞出什么陰謀詭計,否則就真的難以收拾了。現在唯一能跟肅順抗衡的人物,估計就只有那位神祕的“爺”了。蕭然知道現在關鍵是必須把這個消息送出去,但是那個神祕的接頭人卻遲遲沒有出現。盡管蕭然隱隱已經猜出了那位“爺”的真實身份,但總不能直接跑到他面前說“我知道你就是神祕人、我來給你送情報來了”吧?

  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蕭然神情一凜,亂做一團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去皇上那兒探探口風,跟馬超急急回府。剛走不遠,忽然聽見街對面有人瓮聲瓮氣的叫了一嗓子:“哈,出門遇見貴人,在這也能碰見老弟你!”

  蕭然嚇得一哆嗦,扭頭一看,卻是荀敬跟蘭輕卓兩人。荀敬大步流星就走了過來,抓住蕭然的手,連珠炮似的道:“人都說,相請不如偶遇,對吧?今兒咱哥倆正想喝兩杯去,就碰上了你。這是十足十的緣分,對吧?老弟你要是推脫,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對吧?”

  蕭然讓他這一頓“對吧”說的又好氣又好笑,道:“兄弟我今天實在是身子不舒服,這才出來走走,透透氣。荀大哥,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荀敬哪里肯放。蘭輕卓也走過來,道:“咱們就是隨便吃吃喝喝,聊聊天而已。蕭老弟要是心里悶,咱們也能給你開解開解不是?你要是不去,老荀可真的要想不開了,回去還不拿他那些小老婆撒氣啊?”

  蕭然聽他這么說,倒也不好拒絕了。街對面恰好是一家酒樓,叫老明香,荀敬不由分說,連哄帶拽的把他弄了進去。三人要了間雅間,馬超沒有品秩,只能在門外守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蘭輕卓忽然道:“其實今兒下午,我還特意派了人去你府上特意請你來,可惜你不在。巧的是晚上竟碰上了,可見咱們這緣分,還真是投契。”

  蕭然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哪個府上?我,我哪有什么府!”

  荀敬笑著捶了他一拳,道:“老弟,你這可不講究了啊!在楊柳巷弄了那么大一座宅子,也不說請咱們哥們去做做賀。那也就罷了,怎么著還想瞞著我們哥倆啊?”

  蕭然張口結舌,瞅了一眼蘭輕卓,就覺得脊背上一陣陣的冒涼氣。要說這事,荀敬是斷沒那么大本事的,只有這位蘭祭酒,可真是不簡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那么今天這頓酒,難道真的僅僅是“巧遇”這么簡單么?

  其實那棟宅子雖然挂了蕭府的牌子,但第二天一早,蕭然就吩咐摘了去。畢竟他現在還不能顯山露水。至于買下這座宅子,從頭到尾都是寶祿在辦,出了宮就是一身便裝,應該不會被人認出來才對。這事自己跟本就沒露過面,怎么就讓他們知道了呢?

  蕭然最擔心的,就是皇上偷嘴的事。這茬兒要是萬一抖落出去,那可是個殺頭的罪名。看看蘭輕卓的臉,平靜的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但要說這事他一點風聲也不知道,蕭然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

  當下只能打著哈哈,把這事兒敷衍過去,好在兩人誰也沒追問。蘭輕卓忽然向荀敬拱了拱手,道:“老荀莫怪,能否容我跟蕭老弟單獨說兩句話?”

  荀敬雖然頂子比他大多了,但對他一向恭敬,連忙道:“不妨,不妨。老荀我正好要方便方便,你們聊吧。”說著起身出去了。蕭然知道這是有大事了,心開始通通的跳了起來。

  蘭輕卓湊到蕭然耳邊,低聲道:“京城那邊要出大事,現在形勢可不妙。老弟跟在皇上身邊,可要為自己多多著想啊。”

  蕭然忙道:“不知大哥何意,兄弟我腦子不靈光,還請明示!”

  蘭輕卓道:“恭王和肅中堂的事,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你又是做過監軍,見過大世面的人,這其中的利害,也就不消我多嘴了。早在五六年前,今上已經對恭王頗有不豫,因著那鏑嗣之爭,多少生了嫌。再加上康慈皇太貴妃的封號一事,鬧的兄弟不歡,皇上這才下了道聖旨,罷了恭王的軍機,回上書房讀書。一直到現在,皇上對恭王和肅中堂,孰近孰遠,蕭老弟可想而知了吧?”

  那鏑嗣之爭,在前面已經說過了。至于這康慈皇太貴妃的封號一事,卻是頗值得品位。原來咸丰的生母孝全皇太后殯天后,道光沒有再立皇后。當時的妃嬪之中,名位最高的是靜皇貴妃,幼殤的皇二子、皇三子,都是她所出,再生一子,就是皇六子奕。所以孝全皇后殯天,咸丰即由靜皇貴妃撫養。故史料中記載:“貴妃舍其子而乳文宗,故與王如親昆弟。”

  但事實上,天下有哪個母親不是疼自己的親兒子呢?即便是少年時的咸丰跟奕“如親昆弟”,親密無間,但說到這皇儲之位,靜皇貴妃自然更希望是奕奪得。后來咸丰得了皇位,靜皇貴妃的心思可想而知了。不過咸丰倒還仁厚,即位之后奉靜皇貴妃居住在圓明園中的綺春園,這可是當年孝全皇太后那個級別的待遇。并且每天視疾問安,無異親子,這些都是為了報答她的撫育之恩。

  不想有一天,這位靜皇貴妃病了,咸丰來問安。靜皇貴妃正睡著,咸丰就搖搖手,讓太監宮女不要驚動她。偏偏這位貴妃一覺醒來,瞥見床前幔帳外的人影,以為是自己兒子奕呢。竟脫口說道:“你還在這里做什么?我該囑咐你的都已經說完了。他一向是城府極深的,你可別讓他對你生了嫌疑才好。”

  這一個“他”字,當然指的是咸丰了。從這以后,自然就有了猜疑偏見。直到靜皇貴妃殯天,恭王去向咸丰求問具冊封謚,咸丰只封了個“康慈皇太貴妃”,最終也沒能給她個皇后的封號。奕對此萬分記恨,以至于后來鬧出了不少亂子。可以說,皇儲之爭是兄弟生嫌的根本原因,但后來奕被罷直軍機,這封號一事無疑就成了導火索。

  對這件事情,蕭然隱約也聽寶祿跟他說過。畢竟在宮里,這些個消息都是關不住的。因此聽了蘭輕卓的一番話,也不十分驚訝。蘭輕卓的意思在明白不過了,那是在勸他站到肅順一邊來。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道:“蘭大哥這一席話,令兄弟茅塞頓開。只是不知道,現在恭王跟肅中堂一個在京,一個在承德,既然已經分開了,還有什么好爭的呢?”

  蘭輕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老弟不知道,京城那邊出事了,看來恭王已經急不可奈,這是要動手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4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二章 肅順的陰謀(下)
  

  
  情節出了點問題,今天就先更這兩章吧.明天早點來,爭取多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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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然啊了一聲,驚訝的道:“你是說……恭王,他要,要……”

  蘭輕卓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頜首道:“莫須有,亦未可知。不過京里天字號錢庄前几天犯了事,肅中堂派下去几個人辦差,被恭王以著‘克扣截留’的罪名,殺的殺,革的革,據說連戶部侍郎簡淙諳都牽扯進來了。恭王這個人,城府極深,若不是到了箭在弦上,是絕不會這么大張旗鼓的鬧騰的!”

  蕭然聽了“天字號錢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蘭輕卓簡單給他解釋了一遍。原來清朝的制度,戶部跟內務府共同掌管錢糧。而京城的票號錢庄里面,戶部直屬的有四個,還有五家歸內務府管轄,這五家就是天字號的。

  前番洋人一打到了北京,京城的銀價、米價暴漲,短短三天的時間竟漲了几乎一番。而官錢號浮開濫發的錢票,大為貶值,票面一千,實值僅得十二文。因為缺銅的緣故,制錢本來就少見,這一下,商號鋪戶,越發不肯把現錢拿出來,以致物價飛漲。

  有錢的人用的是銀子,水漲船高,不受影響,苦的是升斗小民,特別是不事生產的旗人,每月只靠有限的錢糧,維持生計,手中所有,不過几張官號錢票,必須想辦法替他們保值。

  朝中官員,有的主張廢止官號錢票。這倒是快刀斬亂麻,徹底整理的根本辦法,但官號錢票多在小民手中,沒有適當的補償,以一紙上諭,貶成廢紙,勢必激起民變,所以沒有人敢附和這個主張。

  肅順是領侍衛內大臣和內務府大臣的雙重資格,同時又兼著戶部尚書,這事正歸他管。于是跟杜翰等几個軍機大臣商量,必須從國庫拿出錢來,平抑物價,發放調度銀,勾換百姓手中的錢票;同時派人整頓官錢號,清理積弊。

  豈知官員才派到京,有兩處天字號錢庄先后遭到了百姓哄搶,無奈之下只好暫緩勾換,將調度銀留中不發。這一來百姓鬧的愈加厲害,竟給了恭王以口實,大小七個官,一律法辦。

  以著這一件事,不斷牽連,到最后竟鬧成了清除肅黨,把肅順安排在京中的心腹、眼線,一夜之間拔了個七七八八。最后竟連戶部侍郎簡淙諳、吏部侍郎陳孚恩都被牽扯進來,也就難怪肅順會惱羞成怒了。

  蕭然聽了,越發的心驚肉跳。由于這兩天一直呆在府里計划著同然堂公司的事情,也沒去行宮,這些事情居然都不知道。那位恭親王也不知到底要干嗎,竟掀起這么大的風浪。聯想到馬超偷聽到的那只言片語,很容易猜到肅順這厮十有八九是坐不住了。不過要說他現在就要調動曾國藩的部隊,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湘軍還在安慶,遠水解不得近渴。至于勝保可就難說了,現在承德只有御前大臣景壽的親軍,總數不過几千人,難道是肅順這位鐵帽子中堂竟要鋌而走險,孤注一擲?

  蕭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尋思了半天才道:“蘭大哥,那依你的意思,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蘭輕卓雙眼微瞇,平日里和藹模樣頓時不見了,眼神變的凌厲之極,道:“恭王與肅中堂之間,兄弟你看好哪一邊?”

  蕭然當然聽出他是肅順一黨,但這話卻不能直說,只道:“蘭大哥取笑了,蕭然一個奴才身份,哪敢說看好哪邊?不過是想著趨吉避凶、討個安穩罷了。”

  蘭輕卓笑道:“兄弟這話說的真是聰明的緊。不過哥哥勸你一句:覆巢之下豈無完卵,一切還須未雨綢繆,早做打算才是。你想那恭王自當初的鏑嗣之爭起,就一直懷有野心,現在又做了全權大臣,統攬京務,怎么能輕易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然要有所圖。兄弟是現在皇上身邊的紅人,一旦出了事,必然要受到牽連。”

  說到這里伸手拍了拍蕭然的肩膀,道:“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肅中堂一直都很看好你。那日南苑試槍的事,老弟應該還記得吧?后來你做了監軍,照規矩是要鴆死的,多虧中堂在皇上面前一力的保你。咱哥倆交往也有日子了,老弟的人品才具,我信的過,中堂也信的過。老弟是個辦大事的人,以后前程,哥哥也就不用多說了,你可要自己斟酌好才是。”

  蕭然沉吟了一會,才斟酌著道:“蘭大哥說的極是,兄弟我聽了,真如當頭棒喝。你放心,但凡是我蕭然使的上力氣的,義不容辭!”

  “好,要的就是兄弟你這句話!”蘭輕卓一拍大腿,低聲道:“恭王雖有余威,又握有容城、涿州的重兵,但畢竟遠在京城。肅中堂為什么要勸皇上駕幸木蘭?就是要避開他的鋒芒勢力。只要皇上在這里,京城那邊他能鬧騰一時,卻鬧不了一世。過不多久,肅中堂肯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不過現在有個要緊的問題:京城那邊一動,皇上昨兒個收到的密折,十分著急,想回京坐鎮。這樣一來,可就中了恭王調虎離山的詭計了。萬一他對皇上不利,卻如何是好?”

  蕭然道:“那中堂的意思是……?”

  蘭輕卓道:“中堂身為領侍衛內大臣,保護皇上,那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因此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無論如何不能讓聖駕回京。這事有關國體軍政,中堂知道你的身份肯定很為難,說不上話。不如這樣:看樣子明個天兒應該不錯,大雪封山,那些過冬的袍子、麋鹿什么的也該出來了。蕭老弟若能勸皇上出宮冬獵,那么在中堂那里,可就記了你的頭一號大功了!”

  啊?蕭然大吃一驚,險些失手打翻酒杯。同時也恍然大悟,到此肅順的陰謀應該可以窺見一斑了。肅順是領侍衛內大臣,與御前大臣、六額附景壽共同執掌親軍,也就是說,扈蹕的親軍里他至少掌握著一部分勢力。并且那景壽雖然不能算是肅順一黨,但卻是個膽小木訥提不起事兒的主兒,肯定是要被肅順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如果勝保的部隊這個時候也趕到承德來,那么咸丰一旦出了行宮,肅順完全可以以護駕為名將其軟禁。到了那個時候,只怕連景壽也是回天乏朮,只能眼看著皇上落到這個鐵帽子中堂的手上!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5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三章 棋差一招(上)
  

  
  早上三點半起的,總算OK了!

  爭取在中午趕出第二章,晚上第三章.

  中午就換榜鳥,下周沒推,55555!弟兄們,最后的推荐時間,努力收藏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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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然伸手拭去額上冷汗,掩飾的端起酒杯,卻怎樣也喝不下去。晃動的燭光映在杯中,竟隱隱浮現出奕的那張臉,時而冷酷,時而陰騖。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奕這著棋可就輸大了。

  真的會這樣么?那位韜光養晦、老謀深算的恭王,就這么容易敗在肅順的手里?

  一瞬間,蕭然的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沒,似乎又極重要。恨不能伸出手去抓,但又什么都抓不到。

  就在他心里飛速盤算的時候,蘭輕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陰沉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冬獵的事,昨兒個中堂已經跟皇上奏請了,只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皇上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你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又聰明得緊。只要你肯幫忙,這事是萬無一失的。老弟你放心,這兩天我已經打探好了。皇上身子好多了,精神頭也不錯。才洪文禮也回過話,明天是個好天氣,又是黃道吉日,最宜出行。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你這東風了!”

  這一番話把蕭然的退路封的死死的。看著他那張陰森森的臉孔,蕭然恨恨的在心里說了聲:干!尋思了半天,也只能說道:“好吧,既然中堂跟蘭大哥這么瞧的起我蕭然,要是不做,可就辜負了這一番美意了。說不得,兄弟也只好勉力一試!”

  蘭輕卓搖頭道:“不,不是勉力一試,是務必馬到成功!中堂對自己人素來寬厚,只要這事辦成了,老弟一生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老弟,咱們這一干人的身家,可就擔在你身上了!”

  蕭然神情一凜,道:“這個我理會得。放心,兄弟絕不是那種不識抬舉的人。”

  蘭輕卓大喜,舉起酒杯道:“那哥哥在這里就先預祝你旗開得勝了!請!”

  兩人滿飲了一杯,蕭然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蘭輕卓忽然低聲道:“蕭老弟,蘭某生平最佩服的,乃昔日趙國藺大夫。想相如公不辱君命,機智百出,將泱泱大秦玩弄于股掌之上,此誠可欽服也!”

  聽了這兩句沒頭沒腦的話,蕭然先是一楞,隨即就明白了,這家伙是在提那和氏壁的典故。所謂君子無罪,懷壁其罪,這位蘭祭酒分明是在警告自己,現在這前因后果都已經知道了,如果有個什么風吹草動不對勁,那么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你蕭然!

  蕭然平生最恨人威脅,聽了這話,恨不能扑上去將他撕的粉碎。不過一想到肅順的勢力,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盡管他已經是從五品的大內副總管,在別人的眼中,自然是風光無限。但對于肅順來說,捏死他就跟捏死個螞蟻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因此臉上卻不動聲色,躬身道:“蘭大哥提點,兄弟受教了!”

  出了雅間,就看到荀敬靠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腳支的老高,酣然入睡。蕭然搖頭苦笑,不禁羨慕起這個成天價稀里糊涂、大大咧咧的家伙來。守著一幫子的嬌妻美妾,除了吃喝玩樂,腦子里什么也不裝,什么也不想。一天渾渾噩噩的,倒也落得個自在隨心。

  離了老明香,蕭然沒有立即趕去行宮,卻跟馬超回到了楊柳巷。這一路吹著刺骨的寒風,卻讓亂成一團的腦子漸漸變的清醒起來。

  奕和肅順兩個人多年的明爭暗斗,終于要山洪爆發了。而自己夾在這兩個人、兩伙勢力的中間,無疑就成了犧牲品。可以說,無論最后他們倆當中誰贏了,都將把自己推到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如果肅順贏了,肯定要大肆清理恭王的殘余勢力。那個時候自己的身份必然暴露,假太監,臥底眼線,哪一條都該著是死罪。而且要說肅順會給他封賞,他是絕對不信的。扳倒了恭王,肅順的面前就是一馬平川,他蕭然這個混跡宮中的太監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來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如此?

  誠然,肅順一時可能還不至于對咸丰下毒手。他與恭王不同,對于他來說,與其謀反篡位,還不如挾天子以令諸侯,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權臣。實際上他走的冬獵這一手棋,跟當年曹操跟漢獻帝的那一場圍獵,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不管咸丰性命如何,肯定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里還能顧得上他這個奴才呢?

  如果恭王贏了,結果又會怎樣?

  到現在可以肯定,那位神祕的爺就是奕無疑。這厮是想著自己當皇帝,推倒了咸丰,他蕭然就成了一顆失去了作用價值的棋子。畢竟他只是太監的身份,又不似朝中大臣,可以謀個一官半職。就沖他這一個假太監在后宮混跡了這么久,為了保住愛新覺羅的名譽,凌遲處死都不為過。

  奕安插在皇宮里的臥底,不是蕭然這一個。比如祁公公,劉德亮,寶祿,興許還有很多。這樣的祕密是絕對不可以載入史冊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奕得手的那一天,這些過期的棋子們無疑將被血洗。而他蕭然,十有八九要排在第一個。

  仰天長嘆一口氣,蕭然無奈的搖了搖頭。穿越到了這樣一個時代,又有了這樣一個敏感的身份,就注定許多事情他根本無法選擇。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奕跟肅順之間,想辦法平衡,拼命也要把這一觸即發的局勢穩定下來。這是個拖刀之計,只要緩過這一時,才會有反戈一擊的機會。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一進府里,蕭然立刻叫來寶祿,這小子來了承德,倒落了個便宜,一直沒分配差事不說,有蕭然罩著,連中宮都不去了,整天在蕭府厮混。蕭然把他拽到沒人的地方,才低聲告訴他最近可能會不太平,讓他收拾好細軟銀兩,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帶著雪瑤逃走。這件事是不能告訴雪瑤的,這丫頭外強中干,看上去象個小母老虎,挺嚇人的,一旦遇到大事,反而慌了手腳,保不齊再鬧出什么麻煩來。

  相反地,寶祿雖然是個閹人,緊要關頭卻有那么几分果敢。只要有他在,蕭然也能覺得放心不少。于是拍拍他肩膀道:“寶子,所有的兄弟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如果這一次我有什么不測,你無論如何都要安置好雪瑤。”

  PS:太監大吼一聲:把票留住!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5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三章 棋差一招(中)
  

  
  寶祿從來沒有看到蕭然神色如此凝重過,知道這回怕是遇上大麻煩了,嚇的臉色發白。憋了半天,忽然一把抱住他嗚嗚哭了起來。

  無巧不巧的雪瑤正好經過,看了兩人的情形,狐疑的道:“恩?你們……在干嗎?”

  寶祿臉頓時漲的通紅,撒腿跑了。蕭然又不敢說實話,只好隨口敷衍。雪瑤就越發的懷疑,兩個眼睛都快變成X光機了,在蕭然身上掃來掃去。

  蕭然也沒空理她,又去找馬超。趕巧去大興山送信的王猛也回來了,帶來一封回信,只說一切都好。并且段興年和程通聽說他要在承德置宅子,特意挑選了五名武功高強、為人精細的快刀手,來給他充做護衛。蕭然大喜,拉過這一共是哥兒七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馬超等人都嚇了一跳,這誰能受得起?也不敢拉,只好紛紛跪下還禮。

  蕭然拉起眾人,道:“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平,還好你們來了,我的心里也就有底了。要是這府里一旦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求各位大哥能看在過去咱們出生入死的情分上,保護好我的家人,兄弟雖九泉做鬼,也感激不盡!”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是假太監,但都知道雪瑤做了他老婆。在當時,不少得勢的太監都娶老婆置宅子,甚至三妻四妾也都是常有的事。聽他這么一說,馬超第一個嚷道:“從碾子山到龍王鎮,再到興元縣城,要是沒有大人,咱兄弟早不知死了几回了。咱們這條命就是大人的,放心,只要有一口氣在,大人和您的家人,連頭發都不會少一根!”

  “對!誰敢來,咱們就跟他拼命!”眾人紛紛拍著胸脯附和。王猛道:“大人,要不咱趁機反他鳥!咱們大興山還有二百多號弟兄,有槍有炮,跟親軍干咱都不懼他!實在不行,咱們就拉綹子,開山頭,何至于受皇帝老兒那鳥氣!”

  蕭然搖頭苦笑。其實憑火器營那些兄弟,拉山頭應該沒什么問題。如果是別人,反也就反了,但要是蕭然造反,皇上、恭王、肅順,誰能饒了他?第一時間就要調集重兵把他滅掉。槍打出頭鳥,誰讓他蕭然這么能折騰呢?

  沒時間跟眾人解釋,蕭然讓馬超想辦法組織家丁,分成三班,日夜巡邏。安排好這些,匆匆趕到行宮。一路上就在想怎么才能讓皇上呆在行宮里,但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想出個合適的辦法。關鍵是以肅順的勢力,必定跟恭王一樣,在宮里遍布眼線,不進言勸咸丰冬獵,或是干脆勸他不去,那都是行不通的。一旦被肅順察覺,只能是死的更快更慘。

  其實要是時間充裕些,蕭然完全有把握想出十條八條計策,但現在只剩一個晚上,如之奈何?一時心急如焚。本想讓玉嬌出馬,讓她狠狠折騰咸丰一回,但蕭府既然已經暴露,這種事情是一定瞞不過肅順眼睛的。

  到了行宮已經是酉時了,按往常,這時候主子們都該歇下了。偏趕上這一天祺嬪過生日,咸丰帶著一班子老婆孩兒,正在攢花閣聽升平署的伶官們唱戲呢。蕭然現在身份不同了,照規矩要給眾主子一一請安。大阿哥看見他來了,歡呼雀躍,抱住就不肯撒手。

  咸丰一貫愛聽戲,開始的時候載淳看了那紅臉兒花臉兒什么的,也覺得挺有意思。但一會就膩了,見了蕭然,說什么也要他領著玩。咸丰心情不錯,就點頭答應了。

  蕭然看了眼載淳,忽然心里一動,冒出個大膽的念頭來。反復斟酌了一遍,越發覺得可行,興奮的手直發抖,臉上卻不動聲色。趁著咸丰高興,當著眾人的面勸咸丰明日冬獵。他那一張死人都能說活的嘴巴,自然三言兩語的就把咸丰說動了心,教明全傳下話來,明日虎槍營伺候,與眾臣子狩獵北山獵場。蕭然輕吁了口氣,在場的這么多人都知道了他勸皇上狩獵,這話肯定很快就會傳到肅順的耳朵里。

  跟主子們跪了安,蕭然帶著小皇子溜溜達達的去了聞香閣。載淳拉著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很是開心。看著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又對自己十分的依賴,想想自己將要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蕭然心里隱隱有些愧疚。不過轉念也就釋然了,老子這么做不單是救了自己,捎帶著連你爹咸丰也救了,你丫感謝我去吧!

  雖然是晚上,但皇宮里燈火通明。蕭然提議打雪仗,載淳奇道:“那是什么?”

  “阿哥不知道打雪仗?”蕭然一楞,不過很快就明白了。打雪仗要團起雪團,互相砸來砸去;平日哄大阿哥玩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一幫子奴才,誰敢砸皇子啊?不過蕭然現在也顧不得了,稍一琢磨,讓載淳在后邊追,自己在前邊逃,時不時的挨上几下。載淳是頭一回玩這種游戲,興奮的不得了,小臉漲的通紅。不過不一會就不干了:“光是我打你,這樣真沒勁!要不咱倆互相打吧?”

  蕭然不瘋也不傻,這種掉腦袋的事當然不會干。不過他正等著這句話呢,當即提議找他九姑姑寧馨公主來。大公主(指咸丰的女兒)正在攢花閣聽戲,剩下身份相若的主子里面,就只有寧馨是個小孩脾氣,能跟載淳玩到一起去。

  來到寢宮,寧馨正因為咸丰沒帶她跟姐姐聽戲,郁悶的摔東西發脾氣呢。一聽說有好玩的,又有蕭然陪著,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于是乎一個姑姑,一個侄兒,大呼小叫,雪團分飛,在加上蕭然上竄下跳的,三個人玩了個不亦樂乎,很快就出了一身的大汗。

  蕭然心說:就是這個機會!載淳他是不敢打的,只能朝寧馨下手。捏了個雪團,一把塞到她脖子里。寧馨被冰的直打噴嚏,氣的七竅生煙,飛也似的來抓蕭然。蕭然一邊大叫:“大阿哥救命!大阿哥救命!”故意讓寧馨逮到,按翻在地,灌了一脖子的雪。

  載淳見他受了欺負,蹦著高的竄了過來,抓起兩大團雪,徑直塞到寧馨的脖子里。這寧馨自來嬌縱慣了,耍起性子來連咸丰都要怕她三分,哪會慣著這小皇子?忿怒之下,一把薅過載淳,抓起滿地的冰雪就往他脖子里塞。載淳渾身都是汗,給這猛的一冰,頓時號啕大哭起來。蕭然心里樂開了花,連忙勸開。

  園子里只有三人在玩,宮女太監都在門外伺候著,也聽不到。蕭然裝著哄大阿哥,故意多磨蹭了一會兒,直到載淳凍的嘴唇都發紫了,這才把他跟寧馨分別送回宮去了。

  載淳跟寧馨,一個皇子,一個公主,打小就嬌生慣養的,哪能經得住這般折騰?果然到了半夜,都發起燒來,載淳更是迷迷糊糊的直說胡話。蕭然這時懸在嗓子的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嘿嘿,別怪哥們手黑,看這回咸丰還有心思去狩獵才怪!

  心情大好的他脫了衣服准備睡覺,哪知道這衣襟解開,懷里竟掉出一封信來。驚訝之下展開信箋,頓時雷劈了一樣,手腳冰涼,呆在那兒不會動了。

  信箋的下角,折著一個梅花圖案,正是跟那位“爺”——奕往來書信的特有標記。而雪白的信紙上,只用濃墨寫了四個大字:風雨不動!

  原來是那位神祕的接頭人,終于神祕的出現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36
第四卷熱河風云  第三十三章 棋差一招(下)
  

  
  兄弟們,這一周毛驢還算努力吧?吼吼!更了將近六萬字呢!

  那么明天,毛驢休息一天,都同意哈?

  后天開始三更,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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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蕭然腦子飛速的轉了不知多少個圈子,這一天經歷的所有事情都象幻燈片一樣在他眼前一張一張飛快的閃過。

  可以肯定的是,在下午離開蕭府之前,這張信箋絕沒有出現在身上,因為象他這種級別的財迷通常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出門之前一定要數數自己身上的銀票。而在離開蕭府之后,接觸過的人里邊,有馬超,蘭輕卓,荀敬;回到蕭府,見到的是寶祿雪瑤跟王猛等兄弟。可是這一干人,想來想去都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還有就是府里的門子等几個下人。難道奕在我府中也安插了眼線?既然肅順知道了楊柳巷的祕密,奕當然也有可能知道。并且咸丰在這里藏了個女人,這大概已經成了公開的祕密,只是大家都顧不上,或是根本不屑于提這一茬罷了。照此說來,下人里面有內鬼,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還有就是回到行宮之后,在攢花閣,除了主子們,還有几個侍駕的太監跟宮女,其中包括劉德亮,明全,還有張文亮。這里面劉德亮只是遠遠的點頭打了個招呼,按說不會是他。但對于明全跟張文亮,蕭然就有些吃不准了。

  這個神祕的接頭人,到底會是誰呢?……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推開窗子,凜冽的寒風徑直灌了進來,桌上那兩盞燈火一晃就滅了,四下陷入一片黑暗。蕭然只穿著貼身小衣,靜靜的站在窗子前,整個人化成了一尊雕塑,似乎已經忘記了寒冷。

  這時在他的眼前,浮現的是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風雨不動!

  這是什么意思?代表著什么?是讓皇上穩坐宮中,還是命令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亦或是一切都順其自然,由著肅順折騰?……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了更鼓,已經是二更天了。蕭然活動了一下已經凍的有些僵硬的身體,關上窗子,點起油燈,將那信箋在燈火下燒的盡了。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已經漸漸的明亮起來。

  第二天,蕭然也發起了高燒。劉德亮來看了一回,摸了他額頭,燙的跟火炭一樣,不禁嚇的一哆嗦。忙去太醫院找來陳全海,連著灌了兩副湯藥。蕭然掙扎著問了下載淳跟寧馨的病情,原來寧馨這丫頭病的還不算重,只可憐載淳這孩子,沒有個三五天,怕是爬不起來了。

  咸丰果然沒心思冬獵了,蕭然長出了一口氣,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不知怎么雨婷竟聽到了消息,心急火燎的就跑來了,看著蕭然嘴唇都燒起了大泡,更是哭了個稀里嘩啦。

  正想安慰她一番,明全帶著個小太監也趕來了,進屋便尖聲喝道:“奴才蕭然接旨!”

  蕭然忙掙扎著下了地,剛一跪下,腦袋一暈,差點摔倒。明全道:“大膽奴才蕭然,教唆阿哥、公主混耍胡鬧,全無體統。并至染疾,罪當問斬。念一貫忠心,累建功勞,特免一死,著革去頂戴,并尚衣監聽用。欽此!”

  蕭然聽了,頓時放了心。這一回可是拼著命的賭了一把,以前那些功勞不算,單說這同然堂還沒有開起來,咸丰十有八九還舍不得殺他。再說這中間畢竟有個寧馨公主在頂缸么!至于革頂戴,區區一個從五品他還真沒看在眼里。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咸丰居然留了他的職,也就是說,尚衣監的肥缺實際上還是他的。

  明全遞過聖旨,連忙雙手把他攙起,笑道:“蕭公公,我這是該勸慰你呢,還是該恭喜你?”

  蕭然道:“哦?這話什么意思?”

  “嗨,那還用說么!你瞧大阿哥病那樣兒,要是擱著別的奴才,別說砍頭,萬歲爺都恨不能活劈了他!可是換上你,卻只是革了頂子,連尚衣監的差事都沒變!”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咂嘴,蕭然當然能聽出那一股子酸味兒。只聽他又道:“要說公公你福大命大,貴人也多。這不一大早兒的,不單是皇后主子去求情,連懿妃主子也去勸萬歲爺對你格外開恩呢!”

  “懿妃……主子?”蕭然倒真有些楞住了。懿妃對奴才們一向刻薄,這是宮里出了名的。以前寶祿不是說過,有兩個宮女因為蕩秋千磕了大阿哥的頭,結果被活活打死了么?這回明明是自己陰了她親兒子,居然還能來替自己說情,這倒真是個意外。難不成是那次偷嘴兒上了癮,竟對哥們動了情了?

  明全又說了一些話,無非是什么安心養病,等回頭大阿哥身子大好,興許皇上一高興,就能官復原職什么的。還說到寧馨公主也病了,咸丰畢竟還是心疼她,不忍當面責罰,于是封了她姐姐寧薇一個“固倫公主”的封號。固倫公主比寧馨的和碩公主是高著一級的,也就相當于給寧馨降了一級。

  明全前腳走了,這屋子的人就沒斷過。皇后跟懿妃都在大阿哥那邊脫不開身,這各房各處但凡是有點品秩的太監、首領們,除了大內總管陳勝文,其他的可就都到齊了。盡管蕭然被革了頂子,但誰也不傻,能讓皇上這么格外開恩的主兒,整個皇宮大內能有几個?生怕巴結晚了,那份子送的根本不象被革職,反倒跟升了官似的。幸好有雨婷替他張羅,要不這病沒病死,倒要被收份子給累死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上午,感覺身子好多了。去大阿哥、寧馨那里請了回安,急急的溜出行宮。回到蕭府,竟發現府里的家丁一個個表情緊張,如臨大敵。王猛看見蕭然,連忙跑過來,悄聲道:“昨個夜里三更左右,先后來了兩撥人,在府里悄悄窺探,被咱兄弟發現,給打跑了。可惜他們身法都很利索,沒能抓到個活的。只怕是這里已經被人盯上了。”

  蕭然雖然有些心理准備,卻還是吃了一驚。忙去看看雪瑤,急的正哭呢。少不得一番勸慰,好歹沒發生別的事。叫馬超把所有的家丁都組織起來,徹夜巡邏守護,寶祿那邊也早作好了准備,隨時都可以逃跑。這才稍微放心,看看天也不早了,獨自又出了府,趕回行宮。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渾不在意的走著。忽然覺得迎面走過來几個人,抬頭一看,赫然竟是那位國子監祭酒蘭輕卓!

  蕭然滿臉堆笑,連忙施禮道:“哈哈,蘭大人,這么巧!可惜兄弟要著急回宮聽差去,要不說什么也要一起去喝兩杯!”

  蘭輕卓也是笑瞇瞇的,眼神卻是極為陰冷。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了,不喝兩杯怎么也說不過去吶!聽差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您說呢蕭公公?”

  說著一擺手,身后抬來一頂小轎,按下轎帘。蘭輕卓伸手道:“請吧!”

  蕭然看看左右,站著六七個神情彪悍的家伙,情知這回是躲不過去了。當下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蘭大哥,那小弟可就不客氣了!”說著鑽進了轎子。

  這乘小轎沒開窗子,棉布帘子也擋的嚴嚴實實。蕭然腦子里亂成一團。這位鐵帽子肅中堂,真的要對自己下手了么?按說冬獵的事情,他辦的是天衣無縫,絕不會有人想到是他在搗鬼。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竟驚動了肅順?

  只覺一路迤儷,走了小半個時辰,似乎到了一座宅子里。那轎子終于歇下,蕭然剛挑開轎帘邁下去,就聽蘭輕卓低聲道:“來呀,伺候著!”

  一個魁梧之極的家伙徑直走過來,把蕭然望前一拽,伸出兩只蒲扇一般的大手開始搜身。蕭然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心頓時怦怦怦的狂跳起來。他自信憑著自己過人的機智,死人都能說活的巧嘴,遇到什么風浪都不足懼。可是他這個假太監,最怕的就是搜身!

  眼看那家伙搜完了上面,又望腿上摸去。從腳踝開始,一路向上,眼看就要摸到兩腿中間的重要部位!蕭然只覺得那顆心就含在嗓子眼兒里,仿佛稍微一使勁,便能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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