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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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ores 2008-10-17 23:47: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64896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04
第十章 初次上陣

  「沒錯!就是病毒!國際生物學界一直有這種推論,物種的進化是基因突變與外在射線、病毒等自然之力互相作用的結果,其中病毒的DNA轉移作用應該是主要的!通過對劉昊組織的簡單分析,我可以大膽的說大自然早已經給人類進化準備好了工具,物競天擇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自然環境通過病毒來篩選人類,換句話講,殺傷力越大的病毒,開啟人類基因變異的可能性越大!帶給人類進化的可能性越大!」宋主任象機關鎗一樣把這些話說完,坐在旁邊喘息了幾下接著說道:「隨著天花、鼠疫等大威力病毒陸續被人類消滅後,病毒進化的這種理論就找不到適合的例證了,除非愛滋病的篩選速度不是十年而十天!人類本身的人性阻礙了人類的進化,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必然,也是人類進化歷史上的悲哀,不過,換句話講,用幾百萬人的生命去搏那一絲可能的進化基因,並且還要保證這個基因能夠被下一代所繼承,不會退化,這確實是難以被人認同的事情。」

  不得不說面前這位邋遢主任很有點演講的口才,只可惜他沒看看這是什麼時間,又是什麼地方,根本沒人聽他說什麼,何況這位科學怪人一番話說出來,無非就是闡明劉昊是因為那場肺鼠疫外帶自身基因變異的雙重作用下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眼看宋主任還沉浸在學術發現的興奮中無法自拔,劉昊乾脆將那幾張紙拿過來閱讀,看看自己身體的詳細分析數據。

  內容比想像中要少,除了一段論證劉昊是如何演變的推論過程之外,再就是對他身體各個器官以及肌肉組織的分析。

  依靠他人血液中的血細胞、白細胞刺激細胞活性化,提高細胞繁殖代謝速度,血小板修補內外創口,從而達到體質再生的目的,這點劉昊早就預料到了。令他意外地是報告中詳細推論出該如何殺死自己!直接折斷他的脊椎,生存率大概為百分之五十,大腦缺氧超過三百秒,生存率降低到百分之三十。如果切斷腳趾或者手指,即使有大量血液供應,再生率依然不到百分之十,換句話講,如果將劉昊的腦袋砍下來,小店主肯定會死亡。

  最讓劉昊毛骨悚然的是這段報告結尾被某人歪歪扭扭地寫上『可以嘗試』四個字,看樣子以後他來實驗中心要小心一些,即便自己成為調查隊的主要成員,沒準哪天這個科學怪人突發奇想,直接將自己卸成幾塊也不希奇。

  接下來就是身體方面的報告,如果有血漿做支撐,那麼在耐力一項上基本上可以破掉多項世界記錄,除此之外劉昊的體能與感知能力還都屬於正常人的範圍內,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報告中也提到以後還會有基因二次變化的可能,可能性並不大就是了。

  想想也對,從一九一一年到現在,接近百年的時間,劉昊的身體再沒有新的變異,恐怕往後多少年也就都會這樣,不會再有什麼變化。

  「老宋,這種變異是否具有普遍性?可否複製?」施隊打斷宋主任的演講,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嗯,我不知道,需要做更進一步的研究,施隊,劉昊的情況是否向上級匯報?按照保密規定,他的級別已經超出了咱們的責權範圍,誇張點說,通過研究面前這個人,一旦咱們找到通過病毒開啟人類基因寶庫的方法,你想想看,無論是軍事還是民用前景將是多麼的廣闊!」宋清書眼見著又要陷入對未來世界美好的描述中。

  「我不同意。」施隊搖頭反對道:「把他報上去,然後呢?成為國家實驗室裡的小白老鼠?或許能研究出個一、二、三,或許浪費個幾十年最後得出一個不可複製的結論來,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一些?」

  「按照常例推斷當然是後者,可是,我們可以用克隆技術或者基因複製技術,將他的基因片段移植到其他受精卵中,一旦出現怪胎咱們可以第一時間人道毀滅,多做幾個總有一個會成功吧?就算這是違反人性原則,是絕對不允許的。。。。。。」宋主任這才想出施隊長話中隱藏的意思,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滿臉通紅地說道:「這裡你級別最高,你不同意也可以,反正你答應我可以研究他就成,正好我還不想讓人搶奪我的研究成果呢!」

  劉昊聽到這裡才稍微鬆了口氣,還沒等他說話,施隊長一改平常笑瞇瞇地樣子,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按歲數我應該叫你聲太祖爺爺,不過,還是叫你劉昊吧,就像我剛才說的,隱藏你的身份只不過是不想讓一個可以替國家出力的人才埋沒在實驗室中,好了,廢話不說了,意思你明白就好。已經是凌晨,我帶你去休息室,明天早上再來收拾那個經理。」

  「等等!」老宋有些低聲下氣地說道:「劉同志睡覺的時候能否戴上腦波監視器?我想記錄你的腦電波活動情況。」

  想到以後要經常和這樣的邋遢科學怪人相處,劉昊忽然有種當國家實驗基地的小白鼠也不錯的想法。此刻劉老四並沒有意識到,施偉做出的決定將劉昊引入了一個他從未想像過的世界。

  被再次叫醒已經是早上七點,補充了四個小時睡眠,這讓劉昊多少提起些精神,簡單洗漱之後,跟著前來叫他的黃冑前往餐廳吃早餐,順便認識一下實驗中心的其他人員。

  孫星,四十歲上下,實驗中心的衛生、雜務、日常用品採購、早中晚三餐全是他負責,是個老實肯幹的勤雜工。

  夏秋生,實驗中心的研究員,三十歲上下,與宋清書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是個外表相當整潔的年輕男士,只是常年在實驗中心工作,面色蒼白,給人感覺書卷氣相當重。

  董傑,與夏秋生一樣,同樣是實驗中心的研究員,年紀、外表、氣質都和前者差不多,說兩人是兄弟都有人相信,雖然充當臨時介紹人的簫敏特意強調二人沒有血緣關係。

  算上宋清書、施偉、黃冑、簫敏、劉昊以及留守辦公室的洪森,這九個人便是龍省經濟調查隊的全部成員。

  正在吃早飯,洪森也驅車來到中心,同時帶來酒保的消息,施隊長說的一點都沒錯,酒保的屍體在一個小時前被兩名掃大街的清潔工發現,可憐的傢伙就躺在松江公路大橋的橋墩下,咽喉一刀,死的干凈利落,對方甚至沒有將他的屍體拋進江裡,似乎確信不會被調查隊的眾人發現任何線索。

  「交給警方處理吧,或許他們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咱們還需要把重點放在那個半死不活的經理身上。」施隊說完目光卻投向劉昊這邊。

  劉昊剛好喝下最後一口牛奶,放下杯子說道:「我這邊準備好了。」

  趙瑩破除邏輯炸彈失敗後,這個名叫吳濱海的經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或者觸發了催眠者留在他潛意識中的自毀指令,他開始絕食,躺在牢房中很少活動,不斷睡覺,最後宋清書為了延長他的生命,不得已用了捆綁床與營養點滴這才節制住吳濱海逐漸惡化的身體情況。

  劉昊獨自進入關押吳濱海的牢房,先是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光線柔和,沒有噪音,除了對方被捆在床上外,一切條件確實都很符合進行催眠治療。

  坐到吳經理身邊,劉昊用小商人那種最標準的和藹表情伴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吳經理,感覺如何?」

  囚犯只是用呆滯的目光看了眼新面孔,然後繼續將眼光挪向天花板,很顯然,他並不打算和新面孔交流些什麼。

  劉昊也不著急,早上換的營養劑中已經加了一些催眠用的藥物,保證吳濱海清醒的同時最大程度降低他的大腦興奮點。外圍隊員現在要做的不過是降低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戒心罷了,他很隨意地從塑料袋中掏出一個蘋果,又拿起個水果刀,開始削皮,像說家常一樣嘮道:「吳經理,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個剛入隊的新人,今天來只是告訴你,再過幾天,你就要到青海去砸石頭了。」

  吳濱海的眼球勉強挪動了兩下,又繼續望向頂棚。

  這句話從監聽頻道傳入眾人的耳朵裡,簫敏忍不住說道:「劉昊在做什麼?」

  「他在降低對方的警戒心,順便引起這個傢伙的注意。」施偉對催眠術多少有些涉獵,隨口解釋道。

  果然,劉昊接下來就是喋喋不休地講述青海那邊的監獄如何艱苦,犯人如何勞累,很多時候犯人想死都死不了,因為國家新政策,死一個犯人看守要負責等等。

  終於,在藥物與可怕前景的雙重作用下,吳經理張開嘴,艱難地問道:「我不過是走私點稀有動物,憑什麼判我那麼重?」

  劉昊心中一喜,他肯交流就說明自己成功了一半!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05
第十一章 新手就是新手

  (為了避免被朋友們說我騙字數,隨風特意簡化催眠描述,實際催眠過程比隨風描述的要複雜許多。另外隨風再次聲明,此書純屬虛構,請不要與現實掛鉤,謝謝!)

  劉昊輕輕搖晃著蘋果皮,有意無意地說道:「官字兩個口,既然找不到幕後的人,你就是承擔最大罪責的傢伙,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孩子,恐怕,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了。」

  吳經理的火氣不小,可惜身體虛弱,只能掙扎著盯緊對方,辯解道:「真的不關我的事!如果我能想起從什麼人那裡進的這批鳥,早就說了!」

  劉昊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除了高興還有無奈,高興的是這傢伙神情激動不假,同時也能看出他的思緒十分散亂,正是催眠的好時機,無奈的是如果不是被人用催眠術封住了部分記憶,直接用自白劑收拾面前這個傢伙會簡單許多。

  這種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劉昊依舊搖晃著蘋果皮,緊盯著吳濱海的雙眼緩慢說道:「你是不是很愛你的妻子和孩子?」

  吳經理一呆,有些迷茫地回答道:「那當然,尤其我那個淘小子,他今年才七歲,剛剛上小學,我,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是呀,小孩子這個年紀肯定很淘氣,家裡有什麼東西就破壞什麼,他當初一定讓你又高興又惱火吧?」劉昊知道此刻是最關鍵的時期,隔著蘋果皮與吳濱海四目相對,不放過對方表情的絲毫變化,尤其是瞳孔收縮放大的頻率。

  「那個臭小子,跟我小時侯一樣,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他媽沒少埋怨我。」吳經理的瞳孔收縮頻率開始減緩,瞳孔有放大的趨勢,看樣子他已經逐漸沉浸在對孩子的回憶中,到此刻為止,催眠術算是成功了一大部分,接下來劉昊就可以引導著進入催眠狀態的對象慢慢搜尋他的記憶了。

  時間線搜索法的效果有些慢,不過安全性高一些,劉昊柔聲說道:「想想他剛上學的時候,你一定很高興吧?」

  「高興?是很高興,也很頭疼,上學第一天就把同學欺負哭了,那個臭小子,小孩子不好養啊。」吳經理感嘆道。

  「小孩子是不好養,尤其是他們犯錯後的可憐相,真讓人是狠不得又打不得。」劉昊順著對方的話接著問道:「上了幾個月的學,應該老實一些吧?」

  「嗯,最近老實許多了,畢竟大了一些,懂事了,比早年光屁股滿地跑,他媽追在屁股後面餵飯的時候好了許多,尤其是剛生下來的時候,肉團團的,別提多可愛了。」吳濱海的思維發散已經到了一定程度,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是呀,那雙小手,有什麼抓什麼,抓什麼都往嘴裡送。」劉昊不禁想起了他曾經擁有的兩個娃,一轉眼,百多年就這麼過去了,自己卻連他們的屍首埋在哪裡都不知道。

  「有孩子真好,讓人活著有盼頭,你也是個喜歡小孩子的人吧?」吳濱海的聲音有些緩慢又有些模糊,讓人聽來似乎來自遠方。。。。。。

  劉昊剛剛想點頭附和,開始混沌的思緒中忽然飄過趙瑩的面孔!

  劉昊驚叫一聲翻坐在地上,頭腦中沒來由地象被鋼針扎過一樣疼痛!新任催眠師百年來很少如此驚慌失措,看著面露冷笑地吳經理失聲叫道:「你!你沒中邏輯炸彈!根本就是你催眠了趙瑩!」

  「能從我的反制中清醒過來,你是第一個!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此刻的吳濱海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癡呆狀態,兩眼精光四射,緊盯著劉昊問道。

  劉昊只感覺腦袋沒來由地一昏,扭頭不去看吳經理的眼睛,恨聲說道:「別以為你的強制催眠對我有效!只要意志堅定的人就不會受到催眠術的影響!何況我已經清楚你是個催眠高手,更不可能上當!」

  話說到這個當口,外面監聽的如果不知道出了事,那就傻到家了,撲通一聲,牢房的門被撞開,黃冑第一個衝近來,邁步從劉昊身上跨了過去,比常人大兩號的拳頭輪起來幾乎帶著殘影!只一下,吳經理就變成了衛生球製造機——翻著白眼灘在床上沒了聲息。

  大黃性子直,可他不是笨蛋,光聽對話就知道眼前這個經理才是害死趙瑩的直接兇手,如果不是要從他身上挖出幕後主使,剛剛那一拳足以將已經虛弱不堪的吳濱海活活打死!

  五分鐘之後,所有人都聚集在會議室,這也算是國人的傳統,大事小情先開個會,即使是特殊部門也無法免俗。也不知道是特殊部門的習俗還是經費不足,實驗中心所謂的會議室其實就是飯廳,那臺播放時事新聞的投影機切換個輸入頻道就成了會議室的多媒體投影,相比於某些區政府甚至是鎮政府,除了最尖端的實驗設備,這裡的條件都要簡陋許多。

  施隊長先是提到對於酒保叛國後,他作為隊長應該檢討的過失,然後又提到上面的處理意見是將他從正式隊長降成代理隊長,工資降一級,將這些過場走完,這才很正式地說道:「吳濱海的事情大家怎麼看?劉昊,你先說,我們幾個加入調查隊的年頭太多,辦案都辦出模式了,你的情況特殊,有什麼想法先說出來聽聽。」

  劉昊此刻剛從頭昏腦漲的程度緩解出來,正想著他那個小店該怎麼處理,能有什麼想法?略一猶豫之後這才說道:「我知道的東西太少,只有一條可以確定,那個吳濱既然催眠了趙醫生,應該通過趙瑩傳出了信息,我不知道醫生與酒保誰的級別高,如果是趙醫生,而且她知道這個實驗中心,我覺得該是咱們加強防備的時候了。」

  「不用擔心,趙醫生除了經常出入這裡,對中心的防禦體系一無所知,除非對方能弄來重武器,明目張膽地發動一場戰爭,否則,咱們在地下就是最安全的。看樣子咱們無意中抓了條大魚呢,我一直以為是酒保推斷出趙瑩的療養地並且將地點洩露了出去,現在看來,可能是被催眠後的趙瑩自己聯絡了幕後主使,這也能解釋對方為什麼在安置陷阱之後依然要將趙醫生滅口!」施隊長通過劉昊的推斷彌補了一些細節問題後接著說道:「你覺得咱們現在使用自白劑對付吳濱海是否有效?」

  「自白劑的效果我不清楚。」劉昊沉吟著說道:「催眠高手很容易對自我進行催眠,恐怕自白劑打下去也沒有用,只要詢問的話之中出現關鍵詞,他就不會吐露出任何咱們需要的信息。」

  「施隊,如果你是某個組織中身份比較高的傢伙,進入龍省想弄點大動作卻因為一個小失誤被咱們抓了,你會怎麼做?」蕭敏直接來了個換位思考,插話問道。

  「假設我是姓吳的,身份沒暴露,肯定想辦法在第一時間聯絡同夥把自己弄出去,動用酒保這個釘子只能說明吳濱海的利用價值很高,這裡有個問題,為什麼一定要殺掉咱們呢?」施隊沉思著說道:「只要外派人員受到襲擊,酒保失蹤,實驗中心的防禦必定升到最高,對於他的逃離十分不利,這樣說不通啊。」

  洪森話少,進入分析模式卻能長篇大論道:「假設不是劉昊發覺他的身份,在專屬調查隊的催眠師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不重要的小角色成為唯一的線索,施隊,按照一般模式處理,為了這種小角色是不能暴露實驗中心的確切位置,咱們會將他轉移到另一個防禦森嚴的地方,然後安排其它催眠師對其再次催眠,對吧?」

  一句話驚醒眾人!

  吳濱海的逃離計劃立刻浮出水面,前後串聯起來就相當簡單了,他假裝被催眠封閉了關鍵記憶,由於是小角色,接受催眠治療的時候除了趙瑩本人,不會有人監視,他大可以反制催眠師,然後利用趙瑩傳遞相關信息!有了酒保這個叛徒提供的資料做參考,通過在趙瑩身邊佈置陷阱暗算眾人把水攪渾,不論成功失敗也掩飾了專屬催眠師死亡這件事,讓倖存者以為幕後主使要殺所有人而不是趙醫生一人。他這個『小角色』再想逃跑就簡單許多,有九成可能從實驗中心被轉移出來,在轉移的路上襲擊囚車搶出囚犯,或者乾脆炸掉囚車假死。

  沒有劉昊識破吳大經理的身份,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相當高。

  相比於九成以上的政府部門,調查隊很有效率,宋清書一根煙還沒抽完,已經被五花大綁蒙住雙眼的吳經理再次被推進了審訊室。

  「吳經理,我很遺憾地通知你,我們打算先把你關在實驗中心幾年,你哪也去不成了,你那些同夥我們會慢慢查找的,希望他們在公路兩旁埋伏的時候不要等的太心急了。」施隊長慢絲條理地說道,語氣聽起來十分怨毒,也難怪,整隊人被個俘虜涮了,還搭上個好隊友,換了別人,活剖了姓吳的也算正常。

  吳濱海知道生路已斷,到也爽快,很乾脆地說道:「放我條活路,保護我的家人,我什麼都說。」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07
第十二章 兄弟齊心賺外塊

  黑暗,陰冷潮濕的黑暗,坑道中充滿了土腥味,這讓謝老二感覺有些憋悶,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兩句,卻被他大哥謝老大呵斥道:「嚎啥!前面就到了,快挖!」

  雖說祖上聞土的功夫沒傳下來,大哥看深淺的功夫在行內也是數得上的,聽到身後的老大這麼說,謝老二抖擻精神加快手腳,沒挖兩下,還真就通了,老二趕緊將隨身帶的一隻活麻雀塞到洞子裡,自己卻退出土洞。等了有一根煙的工夫,用細繩把麻雀拽出來一看,還是活蹦亂跳的,哥倆這才一前一後地鉆進土洞中。

  手電光的照耀下,這墓穴內的擺設一目瞭然。

  「哥,這裡就這麼大?也沒個機關埋伏啥的。」謝老二先是看了眼墓穴中央已經銹爛的棺木,又掃了幾眼低矮的墓頂,低聲問道:「財寶都在哪呢?」

  「清末的鄉紳墓,能蓋個磚頂圓圈就算是大戶人家了,還財寶,你小子不懂就別瞎說,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少看!用指南針定下方位,東南西北四個角里肯定埋了壓身的東西。」謝老大干盜墓這行也有年頭了,中間還失手被抓過一次,還好嘴硬腦袋靈,判了兩年又放出來,從那以後小心許多,再不干大活,鼓搗點清朝民國的小墓穴,這小日子過的也算舒坦。

  大哥日子好過,自家兄弟看了眼饞,尤其是東北,一年中農忙三四個月,剩下那八個月都清閑著,家裡有這麼個大能人,又是親哥,在謝老二看來,不拉扯兄弟一把簡直沒天理了。親弟弟私下裡找過大哥幾次,終於讓一向只找行內兄弟搭手的老大鬆了口,頭一次帶了自己兄弟幹上了『土木工程』。

  帶著個生手,謝老大不敢跑太遠,二百公里外有個老村,靠近寧古塔,不少清朝流放犯的後代都居住在這裡,別看地方偏僻,正經有幾個大墓群。雖說流放抄家犯的後代不可能有太好的東西,那些墓地也都弄的十分馬虎,沒多少陪葬品,可是現如今古董熱番天,就算是清朝的痰盂都值錢,這裡又沒有什麼保護意識,有能耐的不願意來,沒能耐的不知道這地方,用來給謝老二練手是再好不過。

  白天踩盤子,天黑下手,趕在天亮前離開,坐最早的一班龍運客車回城裡,順利的話,當天晚上就能拿到現錢。

  除了洛陽鏟之外,黑驢蹄子、穿山甲、蠟燭等等所謂的盜墓必備,兄弟二人一樣也沒帶,自然,他們也沒遇到過新粽子或者老粽子之類的東西。

  盜墓其實沒那麼可怕,膽大心細再多點腦筋學習一下古人的墓葬知識,不貪心並且掌握銷臟渠道,成為一個小小的盜墓罪犯其實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哥,開棺材是力氣活,還是我來吧。」老二也算是傻大膽,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邊去,你懂個啥!別看著棺材結實,真動手,兩下就散架,砸到裡面,咱們就只能靠四腳的壓墓物換錢了!」老大頭疼的也是這種傻大膽的性格,用釬子沿縫隙敲打了幾下後,這才低聲呵斥道:「過來搭把手,我頭你尾,一起抬!」

  兩人都是壯勞力,硬生生將已經朽爛的棺材蓋子弄開,裡面的屍首還算完全,乾癟腐爛了一半,多少還能看出生前是個胖子,穿著也算不錯,就是身上零碎沒幾件。

  這很正常,即使是在清末的富裕人家,下葬前停靈的時候固然會弄點門面上的東西裝點死者,等到合上棺材蓋之前這些裝飾物都會被後代取出來繼續留存下去。

  就這樣,面子與財力都得以保全。

  現在,兄弟二人分工合作,三下五除二,還真弄到點像樣的東西。幾塊已經發綠的銀餅子是從四角挖出來的,一塊成色還算可以的玉珮,一個琉璃綠扳指以及一個小鈴鐺。這些東西在鄉下財主的墓穴裡很常見,除了那個鈴鐺。鈴鐺是銅的,就握在屍骨的手裡,看樣子屬於大戶人家掛在屋簷下的裝飾品,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屍體手中,鈴鐺中間的銅芯不見了,光剩下個青銅的外皮。謝老大看著希奇,他多少有些鑒別古董的眼光卻看不出鈴鐺的來歷,索性都收在背包裡,準備多找幾個收貨的,或許能賣出個好價錢。

  太陽還未升起,天色已經放亮,充滿綠色生機的北方荒野薄霧瀰漫,給人清新舒爽的感覺,兄弟二人從坑道裡爬出來,頓時感覺心曠神怡,謝老二也不找個隱蔽地,直接解開褲子開始釋放積攢了半夜的壓力,謝老大嘿嘿一笑,邊解褲子邊說道:「兄弟,你還真有膽量,哥哥我頭一次幹這個活,沒進坑之前就已經尿了三回。」

  「那是,咱是誰啊,謝家老二!怎麼也不能給哥哥丟臉不是?」謝老二剛吹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咽嗚聲!哭聲淒涼,彷彿帶有無盡地哀怨!老二手一抖,差點沒灑了自己半褲子尿水!

  這下可把謝老大笑壞了,要不是騰不開手,恐怕他就得趴在地上,邊笑邊解釋道:「別怕,剛剛那聲是山裡的蛤蟆叫。」

  「蛤蟆?蛤蟆叫咋跟女人哭一個聲?」老二很明顯還沒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左右端詳,手裡下意識地纂住了洛陽鏟的把。

  「得了,真是蛤蟆叫,山裡蛇多,叫大聲了招蛇,所以這邊的蛤蟆都這個聲音。」說話間謝老大解決完畢,繫上褲子,轉身收拾東西,說道:「別發呆了,我還能騙你不成?趕緊過來幫忙,還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才能趕到村頭坐頭班車呢。」

  「等等!又有女人在哭!」謝老二瞪著眼睛四處亂轉,看樣子不是找女人就是在找蛤蟆。

  「女人!你就知道女人!得了,大哥答應你,多干幾次回去就給你找個媳婦!」老大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別是酒勁剛上頭吧?平常你也挺能喝的啊。」

  當弟弟的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不好意思地憨笑了幾聲,趕緊和哥哥一起忙活。。。。。。

  「一看就是鄉下貨,那塊玉是咱東北岫巖產的,不是啥好品質,幾塊銀餅子重是重了點,我這裡不收,你找人打首飾去吧,至於琉璃扳指和那個狗鈴鐺你們自己留著玩。」錢大牙叼著根哈德門,大眼皮耷拉著,面無表情地說道:「兩千最多。」

  「得了!三千,扳指和鈴鐺都給你。」謝老大咬牙還價道,他知道那玉不值錢,本來指望扳指和鈴鐺能賣上個價,可對方識貨,一口就叫破了扳指是琉璃的,就連鈴鐺也知道是那些老旗人養狗用的。

  錢大牙先是翻起眼皮瞄了眼面前地兄弟倆,撇撇嘴,從鼻子裡噴口煙,這才說道:「我這裡價錢一向公道,那個破扳指和狗鈴鐺連二十塊都不值,要來沒用,這樣吧,看在你小子帶生瓜蛋子很不容易的份兒上,兩千五,成,東西留下,不成,你另找他人!」

  話說到這裡,謝老大還能掙什麼,辛苦一晚上刨掉路費,一人剛好一千塊,也算不錯的收入,錢貨兩清,兄弟倆轉身出門。

  錢大牙並沒起身送客,慢悠悠地抽完那根煙,看看時間剛好到中午,翻身站起,兩步來到店門口,先是開門左右掃了幾眼,手腳麻利地將收購古舊物品的廣告牌搬進屋,立刻關門歇業。

  錢大牙先是將收來的扳指隨手丟進櫃臺裡,又把那塊玉珮隨便塞進一個首飾托擺在貨架上,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鈴鐺拿出來,開始嘿嘿地傻笑。

  這個鈴鐺黝黑髮綠,放在手裡沉甸甸地,兩個笨蛋也不想想,真要拴狗身上,這麼精緻的青銅鈴鐺不是太浪費了嗎?輕輕撫摩著鈴鐺上的花紋,即使錢大牙不知道花紋的含義,多少能看出來這些是古篆字,這鈴鐺起碼也是漢朝往上的青銅器!

  相比那些青銅鼎、青銅劍,如此細緻的青銅鈴鐺錢大牙可是第一次見,正反兩面還都有一個篆字,不是常聽那些專家說一個篆字一萬嗎?只要這件東西是真的,光憑那兩個字,就值個兩萬!

  飛來橫財砸在腦袋上,誰能不高興?

  錢大牙的算盤打的十分精明,這種古董不能隨便出手,尤其是來路不明的情況下,反正他現在也不缺錢,先放在手中幾年,要不然當個傳家寶也不錯,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個鈴鐺沒有銅芯,換句話講就是缺少個小零件。

  順手按了幾個鍵,收贓物的傢伙給同行掛了個電話,客氣兩句後問道:「能做個青銅件嗎?小棒槌模樣,盡量仿舊,類似秦漢時期的就最好了,兩厘米長,尾巴上帶個小鉤,過一會我把圖樣給你送去,見面談工錢,如何?」

  得到肯定答覆後,精明地錢大老闆將鈴鐺鎖好,畫了個自認為匹配的圖樣,從店舖後門出來,抬手打車,一路哼著小調前往同行家。

  下午的陽光很溫暖,出租車上的錢老闆很舒服,不禁打起了瞌睡。

  恍惚間,他似乎夢到了自己睡在滿床的人民幣上。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09
第十三章 花江迷案

  辦公、打字、茶

  「哎呀,真是好累人啊!」黃冑敲打著自己的肩膀,努力舒展著壯碩地身軀,也確實難為他這個個頭蜷縮在電腦桌前敲打文職報告。

  「現在是值班時間,有什麼好埋怨的?」隔壁的蕭敏用辦公電腦看著電影,裡面傳來熟悉地機械聲,不知道又是哪個汽車人成員成功地變成了人類。

  「這人不能閑,一閑下來就渾身難受。」黃冑還感慨上了,仰著脖子叫嚷道:「洪森,今天隊長不在,中午想吃什麼?」

  「拉麵。」

  洪森的話依舊不多,尤其是與他關係一向不錯的酒保橫死橋下後,這幾天愈加沉默了,黃冑也不介意轉頭又喊道:「老鬼,你呢?對了,你那套房子處理出去沒有?」

  調查隊的眾人也都是見多識廣,壓根沒把劉昊的特殊體質放在心上,眾人都清楚劉昊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有多麼難得與危險。除了當初宋清書瞭解情況之外,再沒有人特意去問劉昊身世的問題。小店主也將自己做小買賣積累下來的經驗都發揮出來,待人接物和藹可親,進入調查隊沒三天,劉昊就獲得了老鬼這個外號。按照蕭敏的話講,這叫做人老精鬼老靈,劉昊滑頭成這個樣子,老鬼這個外號放在他身上是再適合不過了。

  能夠進入這樣一個集體,交到這些將自己當作普通人看的朋友,劉昊心裡多少有些感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按照相關規定,一向有宅男潛質的他不得不將小店舖外帶那套房子都盤了出去,住進了為調查隊員專門準備的軍區住宅。

  「處理出去了,昨天下午剛剛有電話進來,下午隊長回來我想請假去辦過戶,午飯你們自己去吧,我看家。」劉昊頭不抬眼不睜地盯著電腦屏幕,如同石化一般端坐不動。

  說話間大黃已經來到老鬼身後,探頭看了一眼,嗤笑道:「還在看資料啊?拜託,不用這麼著急進入角色,說實在的,咱們以往遇到的那些案件,絕大多數都是獨立的,獨立是什麼意思明白不?細看下來幾乎沒有兩件案件是一樣的,在這裡工作靠的是基礎知識和豐富的想像力。」

  蕭敏關上電腦走出辦公間,對於黃冑的理論順便也發表了自己的一番見解,「看案件知道個大概就成,就是我們幾個也都是半瓢水逛蕩,關鍵東西還要宋老頭講,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要真想弄明白裡面的那些理論知識,估計再學個十年都未必,況且許多東西根本不是現代科技能解釋的,只能推論,明天去新華書店弄幾本大學物理、生物、化學之類的書回來啃啃就差不多了。」

  幾個人正說著,電梯聲響,施隊長慢悠悠地從裡面出來,看表情就知道,這次四方碰頭會開的不錯,「都聽仔細了!今天我請客!滿漢樓還是大骨棒,你們任選!」

  「隊長,別光說請客,吃飯不著急,詳細說說案情進展吧!」蕭敏順腳踢過去一個凳子,施偉抬腿往上一坐,姿勢一擺立刻沒了小科員的感覺,整個就是一說書的。

  吳濱海招供的相當利落,他屬於『香蕉人』,也就是外面黃皮膚內裡完全是白瓤的國際間諜,當年出國留學加入到『非』官方的財團組織,接受一系列的間諜訓練,這種國際組織類似僱傭兵聯盟,不過他的身份該叫僱傭間諜。與那些就知道將自己變成爆竹的恐怖分子不同,只要出的起價錢,別管是極端宗教組織,反華勢力還是國家機構,都可以僱傭他們進行一些特殊任務,收集情報、製造恐慌、散播謠言、煽動騷亂是這類人的拿手好戲。

  臨近華夏國舉辦世界性的盛會,這批變異生物本打算用特殊渠道前往華夏國首都在盛會期間放飛,製造恐慌,破壞華夏國在國際上的形象,還可以誣陷華夏國污染嚴重等等,可謂一舉多得,其心歹毒。一直潛伏在龍省作為該組織東北部的總負責人,吳濱海自然成為這次活動的總執行人,利用他的強力催眠術為破壞計劃的實施保駕護航,沒想到剛剛到達龍省省會,這些變異鳥類就逃脫了監管製造出血案,後續就是調查隊出場,引出了一系列事端。

  現在首惡被抓又知道逃脫無望,任務失敗再沒有一棵大樹遮風擋雨,恐怕連帶妻兒都要成為組織的報復對象,畢竟客戶出了大價錢,不做出點實際行動對於出資人不好交代。

  調查隊做到這一步應記頭功,剩餘的自然就托付給保姆和安老大,有了吳大頭目的指點,裡裡外外抓了二十多人,算是將該組織投放在東北地區的人員連根拔起,至於保姆如何指揮海外人員進行相關的報復行動,這就不是調查隊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好了,我的代理隊長頭銜取消,恢復成隊長頭銜,調查隊全體人員一次性現金獎勵。」施隊的臉色忽然肅穆下來,掏出個紅色的盒子,接著說道:「趙瑩父母死的早,只有個哥哥在醫大麻醉科,骨灰、撫恤金剛剛我已經送去了,勛章也給他哥哥看了,大黃,麻煩你把勛章收起來,去實驗中心的時候帶上,掛到功勛室去。」

  黃冑答應一聲,上前將勛章收到衣兜裡,施隊掃了一眼表情低沉的眾人,寬慰道:「都別拉長個臉,進調查隊頭一天我就說過,這個工作比國字頭的保姆都危險,你們早就該有心理準備!好了!打起精神來,今天又是盛會開幕的日子,咱們去吃頓好的!然後全員二十四小時在崗值班,一直到盛會結束!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

  答應的是相當痛快,五個人剛到樓下,一陣急促地手機鈴聲將午飯慶祝的念頭打斷,施隊長接起電話起初還是神態輕鬆,五秒鐘之後臉色就變了,剩餘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洪森還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最喜歡熱鬧的黃冑已經垮下臉來,知道這次慶功宴又沒了指望。

  掛斷電話,施偉也嘆了口氣,心說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把眾人的心態鼓勵起來,這飯還沒吃,轉眼就來事,心裡這樣想,嘴上還不能這麼說,只能盡量用平靜地語調說道:「安老大轉來一個特殊任務,四十八小時內剛剛發生的神秘死亡案件,資料已經傳到咱們的服務器上,現在沒有看門的,定快餐不方便,樓上還有幾碗方便麵大家湊合吃一頓,這頓飯先記下,回頭補。」

  隊長發話,眾人能有什麼異議?

  伴隨著方便面的香味,投影儀由暗轉明,先上來的是一段視頻資料與現場配音,視頻抖動的厲害,配音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很明顯不是專業人士。

  大概意思還能看明白,在民房裡出現一具屍體,男性,趴在電腦桌前,不到三十歲,看情況是自殺,只不過方式詭異了一些。用一把錐子扎進耳朵裡把自己活活戳死,似乎還怕死的不透,根據腦漿的流淌程度估計,戳到最裡面的時候多少攪動了兩下這才嚥氣,從畫外音可以推斷出該人結婚不超過六個月,身體情況正常,經濟上沒有問題,找不到任何自殺的理由。

  第一段視頻播放完,緊接著又是一段,這次是報案人口供,聲稱有人暗算他的女朋友,可能是下藥或者其它什麼方法,因為他正和女朋友視頻聊天,忽然對方說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然後就開始語無倫次,手舞足蹈,最終口吐白沫昏到在地被家人送到醫院,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第三段視頻同樣是死亡現場,看起來也是自殺事件,死者是一名剛下夜班的護士,死亡方式同樣很讓人摸不到頭腦。從表面看來,她將尖刀插在桌子縫隙之間,接著用刀尖刺穿自己的咽喉,她是以一種相當緩慢地速度刺穿自己的頸動脈,因此血液是流出來而不是瞬間噴濺出來的。

  安老大那邊的負責人似乎算好了時間,三段錄像看完,他的視頻電話剛好掛進辦公室,劉昊還是頭一次『近』距離與其它國字號的人員接觸,難免有些好奇,目不轉睛地盯著投影圖像。

  負責人姓高,是個組長,四十多歲,光頭,黑臉,看起來很和氣地一個人,他也不和施隊客氣,直接說道:「剛剛三個資料都是最近錄製的,事件都是發生在花江市市區裡,短短三天內已經發生無法解釋的自殺事件兩起,昏迷事件四起,受害人之間沒有直接聯繫,讓我們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就是死亡的那兩起明明都是正常人無法完成的自殺方式,沒有人能夠忍受那麼大的痛苦,必須承認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你對這幾件案子怎麼看?」

  「花江只是個地市級城市,市區人口不過七十萬,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六起特殊事件,光從幾率上推斷就有問題,具體看法要等我們到現場才能下結論。」施隊這話說的相當謹慎,又和高組長交流幾句切斷視頻會議後轉身說道:「省城留下蕭敏與黃冑值班,洪森,你與劉昊跟我去一趟花江。」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11
第十四章 淺談崢嶸歲月

  花江距離省會冰城大概有四個小時的車程,安排完省城的一些零碎工作,整理裝備,檢修車輛,三人抓緊時間出發,剛好趕到花江市區吃晚飯。

  改裝過的JEEP2500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劉昊不太懂車,窗外的景色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將後座上的屏幕打開,重複播放著三段視頻,逐一與高組長傳來的文字資料對應。

  施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頭也不回地問道:「會不會又是催眠作案?那個姓吳地沒交代干凈又或者白色組織另有人員在這裡潛伏?」

  與僱傭兵聯盟中的傭兵部隊一樣,僱傭間諜也分成大大小小多個集團,互相之間既有協作也有競爭,施隊長口中的白色組織就是吳濱海所屬僱傭間諜組織的俗稱,在國際上排名第一,據說北美國土資源局偶爾也僱傭他們完成一些棘手的任務。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劉昊清楚特殊部門反而沒有普通政府部門的那種繁文縟節,打官腔在很多時候是會害死人的,因此也不避諱什麼,很直接地否定道:「如果是群體心理暗示,比如九七年北美的天堂之門事件,出現這種情況有可能,如果僅僅是個人,恐怕難以被催眠到這種程度,人類潛意識中求生的慾望是最強烈的,在催眠狀態下立刻讓一個人去死,除非是相當程度的精神病患者,否則被催眠者往往都會在第一時間清醒或者作出反抗的表示。至於是否有其他潛伏者,可能性不大,想要完成吳濱海失敗的任務也不用在地級市裡連續殺人,浪費時間精力還沒有製造恐慌的效果。」

  「這些催眠知識在資料庫中體現不出來,常年在網上衝浪積累的吧?分析的不錯,不得不說我揀到了寶貝。」施偉對於能擁有一名學識廣泛的新隊員還是很慶幸的,隨口誇獎了幾句之後點了根煙,說道:「如果不是間諜組織參與其中,你有什麼看法?」

  劉昊看了眼隊長從反光鏡折射過來的目光,有些抱歉地笑笑道:「我沒有那麼淵博的醫學知識,這可推斷不出來,從資料上看,死者的身體內沒有特殊藥物,但是大腦分泌的各種激素卻都超過了正常人,如果不是他們的死狀特殊,我還以為他們是中了毒蠅傘的提煉物而死。」

  毒蠅傘是產於東北的一種毒蘑菇,外表平常,多長於林間空地,依靠土地營養與毒殺的昆蟲屍體為生,直接食用會導致腹瀉,嚴重的脫水死亡。它的提煉物卻相當厲害,一旦進入人體就可以導致血管栓塞,導致類似腦出血的情況出現,至今為止世界上還沒有哪種試劑能夠將提取物在死者體內反應後的殘留物檢測出來。因此,毒蠅傘本身也被稱為法醫的禁區,除了在法醫界偶爾被提到外,絕少有法醫願意跟圈外人提起它。

  殺人後不留絲毫痕跡,這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將自殺與神經錯亂當成兩件案子調查或許會有效。」洪森手握方向盤,話依舊簡短。

  在場三人心裡都清楚,這次出來除了解決案件,施隊也存了鍛煉新人,安撫老人的心思,洪森對施隊的安排多少有些感激,至於劉昊,能夠這麼快站在外派第一線,心裡除了緊張,更多的是感謝面前這個小他一百歲的隊長。

  又討論了幾句案情,始終沒有頭緒,劉昊的目光重新被窗外景色重新吸引,三人此刻已經驅車來到了一座山中小鎮,午後日頭剛剛傾斜,公路兩側的山野與小鎮本身被金黃色的光芒填滿,十幾座看起來相當古老的木頭小樓與一間俄式小教堂聳立在小鎮中央,更給其增添了古舊與神秘的歐洲色彩。

  「橫道河子,那是聖母進堂教堂。」劉昊喃喃說道。

  「你來過這裡?」施偉忍不住問道,好奇心誰都有,作為一隊之長,三十歲上下的他也不例外,只是介於身後這個隊員的身世特殊,不好開口問罷了。

  「來過,當年抗聯打鬼子的時候來過,給李大爺打過下手。」劉昊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與記憶中幾十年前漫天風雪的景色相重疊,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崢嶸歲月。

  雖然吉普車前座上的二人都知道身後這位歲數過百,可是聽到他們的新隊友竟然還有加入抗聯的經歷,還是忍不住對視一眼,施隊追問道:「李大爺?不會是李兆麟將軍吧?」

  「李兆麟將軍?不是,不是。」劉昊這才從記憶中緩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句老話,能跟在李將軍身邊的都是名留青史的主,我是給李升大爺打過下手。」

  「李升?」聽語氣就知道,這二位對這個名字相當的陌生。

  「抗聯老人聽過麼?」劉昊忍不住問道,其實他也明白,兩位新搭檔多半不會知道有這麼個人物的,許多當年為了建設這個國家真正奉賢出身家性命的英雄人物都被後人遺忘了,還有多少人能知道那些同樣做出貢獻的平民百姓呢?

  施隊長覺得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沒話找話地說道:「難怪你的射擊姿勢怪怪的,總是翻手腕子開槍,準頭還不差,當年用駁殼槍用習慣了吧?」

  「練過一段時間,抗聯被打散後我鉆了山溝,再就沒機會練手了。。。。。。」劉昊話說到這裡卻停了下來,似乎回想起什麼痛苦的事情,洪森與施偉忍不住對視一眼,雙方的眼神中都透著敬佩與驚異。

  如果不是有特殊體質這個事情在前面鋪墊,誰能相信他們的車裡就坐著一位老抗聯?哪怕只是和通信員搭伴送情報也足夠讓人驚訝了,就算二人對李升這個名字陌生,但是對歷史上那只赫赫有名卻又經歷悲慘的聯軍並不陌生,畢竟調查隊所負責的省份就是當年東北抗聯活動的主要區域。

  一想到頂峰時期四萬多人的聯軍在零下四五十度的荒野中與鬼子拚命,最終打殘打光,百不存一,倖存者進入蘇聯境內堅持所謂的小股部隊襲擾作戰,常常是十幾二十人的攻擊一個偏遠點的鬼子哨所或巡邏隊,二人就理解為什麼劉昊不願提起這段經歷了。

  車廂內重新陷入沉默,三人各懷心思,直到吉普車開到花江市區內的安老大辦公點才重新打起精神。

  高組長已經站在門口等待三人到來,施隊第一個下車與高組長寒暄,順便介紹一下調查隊的新成員,高組長上前與劉昊禮節性的握了握手,看著施偉說道:「還是你們調查隊好,人事方面比較靈活,只要認為適合的人才都可以第一時間先斬後奏招進隊裡,施隊,你可別忘了,當初要走蕭敏的時候答應請我吃飯,這個許諾有年頭了吧?」

  「等這件案子忙完,我肯定請你!」施偉客氣著,與高組長並肩向會議室走去,劉昊與洪森跟在兩人身後。

  賓主落座,雙方直接進入主題,高組長聲音低沉地說道:「廢話不說了,案子交給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直說,剛剛又發生一起自殺案件,還是鬧市區,法醫已經過去了,由於咱們身份特殊,等晚上人少的時候再去看現場吧。」

  施隊走到花江地區圖之前,看了眼七名受害人出事時所在位置,轉身說道:「前六人的資料我們都看過了,暫時沒找到值得咱們追查的線索,第七個人給咱們的幫助可能不大,似乎這七人都無關聯,案發到現在除了這七名受害人,我想知道各個醫院是否還收治了其他情況難以判斷的昏迷者或死者?」

  「那幾個昏迷的受害人都做了相應檢測,在腦內發現了數個微小的出血點,但是這些出血點卻不足以致命,就算陷入昏迷狀態也不應該呈現類似植物人的特徵。」高組長苦笑著說道:「在上面認為你們該接手案件之前,我們已經將時間範圍擴大到第一件案子發生的前三天,各個醫院都沒有收治類似的患者,只有一個死者比較可疑,三十九歲,屍體解剖說明他死於突發性腦溢血。」

  「是先天性疾病導致的麼?」洪森低聲問道。

  「屍檢結果確認是非正常死亡,原因不明。」高組長顯然知道洪森的脾氣,繼續說道:「這人叫錢衛國,外號錢大牙,是個開古董店的,多數時候都弄些假古董騙人。這人是在超市採購的時候忽然倒地不起,送到醫院前就死了,屍檢完畢後,屍體已經被家屬領走。」

  「倒賣古董?有點意思。」施偉繼續問道:「他的店舖去過沒有?」

  高組長顯然做了不少功課,順手在電腦前用鼠標打開一個目錄,通過投影儀發到幕布上,「這是我們在他店裡拍的照片,沒發現可疑物品,假古董一大堆,民國的有幾個,只有這塊玉珮是清朝的真品,判斷是剛剛出土的,通過復原他的筆記本壓痕,我們得到了這麼一張圖,是個小零件的示意圖,問過考古方面的專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12
第十五章 比想像中簡單

  劉昊仔細端詳了幾眼,這張圖上畫了個帶鉤的棒槌,從標注大小看只有不到三厘米長,這東西鉤子部分的弧度不大,不能當魚鉤,猛然看見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高組長有些苦笑地說道:「如果放大到半米有點像古代洗衣服的棒槌,三厘米長就只能說它是某個物件上的零件了。」

  零件?劉昊腦筋一動,脫口而出:「那是鈴鐺的芯!」

  鈴鐺這個東西千百年來的變化都不大,最近幾十年才逐漸淡出人們的生活,在座眾人誰都沒有向類似方向去想,就算是考古專家,你拿個皇帝的恭桶去他能鑒定,拿個幾百年前老百姓家的房簷風鈴,鬼才知道這是什麼。劉昊這個百年老怪物卻不一樣,當年那些馬鈴鐺、牛鈴鐺見了無數,老屋子破廟裡的風鈴也見過不少,只是稍一思索就認了出來。

  「錢姓死者的隨身物品上並沒有發現鈴鐺或者類似的配件。」高組長皺皺眉頭,順便調出與其相關的資料再次確認後又說道:「如果真有這麼個東西,我們也無從追查來源,距離錢衛國店舖最近的城市視頻頭也在兩個街區之外,根本掌握不到近期都有什麼人進出店舖,超市的監視錄像我們已經採集完畢,清晰度處理後的帶子估計就快到了。」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送來一個U盤,高組長順手將U盤插進投影的USB接口上,調整視頻格式後開始播放相對清晰一些的超市監視錄像。從時間看是下午四點二十七分,錢衛國推著購物車剛剛走進監視範圍內,似乎感覺有些頭腦昏沉,晃蕩了幾下腦袋,還用手摸了摸額頭,又向前走了幾步,很突然地用手摀住胸口,栽倒在地。

  超市職員、警衛、經理陸續來到現場,半小時之後救護人員開始搶救,差不多搶救了十多分鐘宣告搶救失敗,將錢衛國的屍體抬離超市。

  「屍檢報告說他是腦溢血?」施偉不等視頻放完就質疑道:「為什麼這個人倒下的時候摀住胸口呢?」

  「法醫應該沒問題,如果不是心臟病發作。。。。。。」高組長沉吟了幾秒就下了結論,「說明他的口袋裡有東西!對死者來講相當重要,即使發病的時候也下意識地用手去護住!」

  「先從這裡下手,劉昊,你和我去醫院,看看錢衛國到醫院前後都有誰接近過他,那兩個急救人員是重點調查對象。」施偉站起身說道:「洪森,你去超市,盡量排查靠近過錢衛國的超市人員,高組長,麻煩你在辦公室等我們的消息,如果需要協助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

  花江市的夜晚自然比不上冰城繁華,即使是夏天,九點之後街道上就顯得比較清冷,沒有幾個行人。施隊載著劉昊來到花江人民醫院,值班室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兩人只好按照指示牌來到急診室,有個中年醫生在值班,見到二人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有急診病人?」

  劉昊聞到一股酸臭的酒味,不由得皺皺眉頭,施隊顯然也聞道了,卻裝做不介意地說道:「我們想查一下四天前下午的急診記錄,有一個叫錢衛國的,是哪幾位救護人員出的車?」

  「你,你誰啊?記錄是說查就查的嗎?」看樣子這個醫生喝了不少,又覺得面前這兩個傢伙都是一副善良模樣,口氣立刻就變成了『沒好處休想我給你查』的樣子。

  劉昊不是鬧事的人,看到一個值班醫生竟然如此混蛋,禁不住有些惱火,剛想上前半步說兩句卻被施偉一個手勢給止住了,施隊笑呵呵地走到醫生面前又問道:「我們只是來查查記錄,行個方便吧,你喝了酒還值班,就不怕傳出去影響聲譽?」

  「哎呀?威脅我?你知道我是誰不?」看樣子這位來頭不小,立刻擺出一副『衙內』的標準表情。還沒等劉昊反應過來,施隊的一隻右拳已經準確地砸在了值班醫生略帶浮腫的眼睛上,對方的慘叫還沒出口,施偉下一拳正掏在倒霉醫生的胃部下方,然後敏捷地後退一步,捏住鼻子靠在急診室地墻邊,悠閑地欣賞白衣天使將晚上吃的那點好酒好菜全都『擺』在地板上。

  「玩忽職守對於醫生來講就很過分了,連點眼力都沒有就威脅人,那你就離死不遠了!」在劉昊的印象中一向很和藹地施隊也有相當火暴的一面,「老鬼,一會他緩過勁,把咱們對外的證件給他看。」

  等到醫生吐完,預料中的報警、威脅等話語還沒出口,劉昊強忍著笑,直接將自己的調查隊證件塞在值班醫生眼前,按照黃冑特意交代的方式用食指和中指擋住經濟兩個字,在醫生看來就是國家**調查隊——龍省分隊調查員:劉昊。

  就連話都是蕭敏特意囑咐老鬼說的:「想投訴我,去找當地的安全部門,然後報到省裡等消息!」

  醫生是喝的有點高,還算沒傻到家,挨完打以後有些下不來臺,一個是怕再挨揍,再一個國家**調查隊的名頭太唬人,當下就噴著口臭說道:「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跟你說了,查值班記錄!」

  這次醫生動手相當麻利,不到三分鐘,最近十天的值班記錄就從計算機裡調出來,還是指紋打卡的那種,也算是高科技。記錄是兩天一個班,也就是上十二小時休息三十六小時,地市級的醫院並不大,一共就兩輛救護車,連值班醫生在內急診室一共二十一人。

  「按記錄看,這個叫董雙福的就是當天去接錢衛國的急救人員之一,當天六點下班,應該是第三天早上六點來上班,怎麼沒有新的記錄?」施偉扭頭詢問正在辛苦整理地面的值班醫生。

  這醫生明顯就是個靠關係混飯外帶欺軟怕硬,記打不記吃的主兒,回答速度相當快:「不清楚,他沒來上班,電話也聯絡不上,明天再沒消息就要派人去他家看看了。」

  不用多說,兩人查完地址電話轉身出門,上車之前施隊給高組長打了個電話,讓他調出董雙福的電話記錄以及查找他的社會關係,關好車門後,施偉隨口說道:「覺得我打人是不是很驚訝?」

  「哦,不是,那種混蛋我也想揍,就怕下手沒輕重。」劉昊搖搖頭,輕聲笑道:「以前我就是一個能活下去就好,除非惹毛了才反抗的小老百姓,這幾天身份變化太大,有些反應不過來。」

  「惡人自有惡人磨,醫生沒醫德那還叫醫生?」施隊似乎想起來什麼,啟動車子的時候說道:「老隊長還在的時候,我們有個隊員任務中受傷,送到附近的一家大醫院,急救麻醉師竟然要好處費!旁邊的護士還一臉為我們好的樣子幫腔,說不給足了手術做完病人就能疼醒!」

  「你也向今天一樣揍人?」劉昊聽了也有些氣憤,他自從醒來後就沒去過醫院,對最近二十年醫院的衍變沒什麼瞭解,沒想到醫者父母心這句話早被這些醫商當點心吃了。

  「不,當時四把手槍頂在麻醉師的腦門上,他嚇昏了,直接換了麻醉師,手術沒結束那個蠢貨就因為玩忽職守被撤職。」施隊有些感嘆地說道:「有時候持強凌弱也是排解壓力的好辦法。」

  劉昊忽然有些憐憫這些工作在特殊部門的傢伙,然後他也有些可憐已經無法過小市民平淡生活的自己。

  董雙福的家離醫院並不遠,步行十分鐘,開車一腳油門的距離,是一棟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的職工家屬樓,電子門早已經變成了破鐵門,至於樓層中的消防用具也早就被拆卸精光。

  兩人下車直上六樓,很有禮貌地敲了敲三號門,裡面傳來一個青年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誰啊?」

  「樓上的,家裡下水道掉東西了,想上你這看看能不能打開下水管子拿出來。」施隊忽悠起人來不用打草稿。

  「來了,等一下。」隨著說話聲,合金門被打開,董雙福開的門,他本人比照片上清瘦一些,眼睛裡都是血絲,嘴唇有些乾裂,似乎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邊向裡讓人邊說道:「沒見過你們啊,新搬來的?」

  施偉與劉昊幾乎同時露出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劉昊隨口說道:「我們帶孩子來串親戚,小孩子不懂事,把一條珍珠項鏈衝到下水道裡了,估計是掛在拐彎處,所以只能到你家來看看,實在是麻煩了。」

  「都是鄰居,客氣啥,不用換鞋了,家裡就我一人,也不經常收拾。」董雙福嘴裡說著,已經將衛生間的門打開,「通下水道我不懂,你們看著辦。」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玎玲聲響,劉昊沒來由地感覺腦袋發昏,眼前似乎有些東西在晃,老鬼心裡暗驚,扭頭看了眼身旁施偉,結果卻發現隊長雙眼發直表情呆滯,跟剛才精明和善的笑容判若兩人!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14
第十六章 信徒董雙福

  劉昊知道事情不妙,抬手就去抽槍!

  他慢了一步,一隻冰冷的槍管已經頂在老鬼的太陽穴上。

  施隊聲音低沉地問道:「呂平,為什麼背叛我們?」

  呂平?那個酒保?劉昊第一個反應就是隊長瘋了,接下來才是強迫自己冷靜,希望能在不傷害隊長的情況下破解這個奇怪的情況!

  「隊長!你清醒點,我是老鬼!劉昊!」眼角餘光中,那個董雙福面帶冷笑正在從容不迫地收拾著東西,老鬼不敢亂動,嘴裡只能大聲吼道:「董雙福!你跑不掉的!馬上投降!」

  「你還是操心那個所謂的隊長吧,他聽不到你說的話。相信我,你現在已經變成隊長內心深處最痛恨的一個人,我保證你活不長。」董雙福口氣淡淡地回應道:「我本來想控制你幹掉他,沒想到你小子還很能抗,算你倒霉,這東西我用起來還不熟練,不過,那些人多數是罪有應得。人怎樣待我,我便怎樣待他,我必照他所行的報復他。」

  最後那句話讓劉昊一愣,身邊的施隊已經將單手掏出手銬掏出來熟練地將自己的隊友銬上,對正從他身邊走過的董雙福視而不見,「酒保,我對你的作為很痛心,你這樣做如何面對死去的老隊長?」

  劉昊眼看著董雙福慢悠悠地提著背包走出門口,心中除了驚懼還有突然升騰的怒火!此刻他已經被施隊壓在墻上動彈不得,施偉仍然用右手舉槍頂著手下的後腦勺,左手熟練地在他身上搜索,摸到手槍後丟在一旁,這才後退收槍。老鬼趁著施隊收槍的一瞬間咬牙對著自己的左手虎口部位猛力向內掰,忍著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用力向下一掙,只用了三秒就將手銬掙脫,反手一肘突襲施隊的太陽穴!

  如果在平時,這一肘多半會打空,現在施偉神情呆滯,壓根就沒有躲閃的意識,劉昊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力道,不要打的太重——這當然不太容易。

  接下來的事情讓劉昊有些發蒙,他只感覺胳膊被抓住往上送了一下,腋窩下受到推頂,腳底一輕,眼前天旋地轉,然後就是劇烈的疼痛感,等到老鬼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趴在與地面親密接觸,連自己怎麼被摔出去的都不知道。

  耳朵貼在地面,能聽到樓道裡傳來微弱的腳步聲,董雙福還沒走遠,要去追他!劉昊勉力想要起身,這才感覺到有人正坐在自己後背上,頸部依舊被頂著一隻手槍。

  「酒保,不要試圖反抗,近身搏擊我比不上大黃,對付你還沒有問題,當你給老隊長抹黑的時候,你知道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可惜我不能!因為你是他的兒子!老隊長不想讓你去冒險,他已經經歷過太多的風險,只想讓自己唯一的兒子過的好一些,舒服一些,自在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施隊看來對於酒保的死也是耿耿於懷,真不知道董雙福到底做了什麼,讓施偉變成這個樣子。「所以,你的死訊也讓我十分難過,等等!你已經死了!不,酒保已經死了!你不是酒保!你是誰?為什麼和他長的一個模樣!媽的,你是老鬼?我的頭好疼!」

  手槍被丟在一旁,思維邏輯陷入混亂的施偉癱軟在地上,劉昊來不及解釋什麼,上前一掌切在隊長的頸部,直接將他打昏,抓起手槍,顧不得受傷的左手與脫臼的肩膀,搖晃著衝下樓,昏暗的路燈下,哪裡還有董雙福的身影?

  「三個死者中,第一名男性死者是嫌疑人的初中同學,根據他的同班同學講述,初中的時候嫌疑人曾經被該死者毆打過數次,死亡的護士曾經被嫌疑人追求過,第二名男性死者與嫌疑人的關聯不詳,他的住宅距離嫌疑人的住宅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百米,應該有咱們沒探明的關聯,其餘昏迷住院的四名受害人多少也和這個叫董雙福的傢伙能扯上關係,我們能掌握的資料就這些了,針對嫌疑人的通緝令已經發下去了,名義上他是精神病,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高組長順手將材料放在旁邊,關切地問道:「施隊,沒事吧?」

  「還成,腦袋跟針扎的一樣,感覺還沒什麼大事。」施偉拿涼毛巾擦擦額頭接著說道:「劉昊提到的鈴鐺聲我也聽到了,然後眼前就出現了幻覺,我想,這一切應該和那個鈴鐺有關。」

  「董雙福提到他對鈴鐺的應用還不熟練,恐怕這些受害人中有幾位根本就是他用來混淆咱們視線的。」劉昊讓人擺了這麼一道,剛開始產生的怒火已經被抓到這個混蛋的信念所取代,略一思索後,他接著說道:「嫌疑人逃離現場前說了這麼一段話:『人怎樣待我,我便怎樣待他,我必照他所行的報復他。』語氣聽起來有些怪,或許能給咱們提供一些線索。」

  坐在旁邊的洪森重複了一遍隊友提到的短句,有些懷疑地說道:「聖經?」

  高組長順手在鍵盤上將這話輸入進去搜索,十多秒後肯定地說道:「是聖經,舊約箴言二十四章二十八節,這小子肯定是個教徒,在東北能隨口引用聖經的教友應該算的上是狂信徒了。」

  「你的意思是他會固定時間去做禮拜?難道連環殺人犯都有宗教情節?已經有第七位受害者了,看樣子他不會模仿《七宗罪》裡面的情節來殺人。」施隊長放下毛巾,苦笑道:「我們應該通知當地警方監視每一個基督教派的教堂,順便將他的資料也發給教會,讓教會人員幫助留意,只是有一點要強調,只能監視不能抓捕,不然普通警員遇到這傢伙,非死既殘,弄不好配槍也會被對方搶走。」

  「能夠通過鈴鐺殺人,不出腦電波電磁場這一塊,抓他的時候動用戰場雷達與全頻段干擾器應該有用。」洪森言簡意賅地建議道:「找軍區借設備。」

  高組長當然清楚對方所指的是攜帶相關設備的裝甲車,點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四天裡,除了教會方面證實董雙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整個花江市乃至省城都是外鬆內緊,所有能夠出入的公路、機場、火車站全部安排適當的警力進行監控,卻沒有絲毫消息。

  這個傢伙顯然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無論是手機、存折都沒有使用過,也沒有和自己的親戚有過任何聯絡,話又說回來,如果正像他自己說的,對鈴鐺的操縱還在摸索中,一旦掌握了控制他人行為的能力,恐怕也不需要太多的現金就可以躲在花江市內外任何一個地方。

  既然已經確定了目標與解決方法,鑒於調查隊主要負責區域還是在省城,又是盛會期間,詳細檢查後施隊的身體沒有異常,第五天上午,三人驅車離開了花江市,返回冰城。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悶頭車,隊長覺得沒意思,又不想聽音樂,隨口問道:「老鬼,是不是覺得有些失望?」

  「哦?不會,嗯,其實是有點失望,沒有抓到那個傢伙。」劉昊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這種情況多麼?」

  「看資料的時候是不是忽略了一個未完成案例的目錄?」洪森在旁邊反問道。

  「當然沒有,可是裡面只有幾個案子。」劉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回應他的是前排座位上二人的大笑聲,施隊一邊笑著一邊解釋道:「你肯定沒注意自己的權限可以搜索隱藏目錄,黃冑那個臭小子總是說未破案件太多讓人覺得很失敗,所以多數失敗案件都讓他隱藏了,有計算機記錄以來,咱們的破案率一直在百分之五十上下徘徊,那些未破案件中有一半多少有些頭緒或者說勉強制止住事態發展,也就是說總體上有四分之一的特殊案件壓根就沒辦法解決成為懸案。」

  可能是笑過之後心情舒爽的原因,洪森的話也多了起來,接著解釋道:「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吧,咱們可以推斷出董雙福得到了那個鈴鐺而且有能力操縱他,如果這個人足夠聰明,他可能會在熟練運用這個鈴鐺之後成功隱藏自己,就好像老鬼用催眠術掩蓋身份一樣,除非再遇到你這樣不受鈴鐺影響的人,否則,他在有生之年只要不用類似手法犯案,誰能抓到他?特殊部門也不是萬能的。」

  劉昊很少聽到洪森如此長篇大論,震驚之餘也不得不同意對方的說法。

  「別驚訝,洪森只有心情很好的時候話才會多一些。」施偉超過一輛運牲口的卡車,接著說道:「說起這次出行,多少也有收穫,你在腦部精神的防禦方面超越常人,最起碼比我們這些受過相當程度訓練又注射過特殊藥物的調查隊員要高許多,再就是緊急情況下你的反應措施很正確,不愧是打過實戰的。」

  劉昊對於施隊的誇獎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支吾兩句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腦海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玎玲!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16
第十七章 計中計與追捕

  嘎吱一聲長響,輪胎與柏油路面的摩擦帶起一股濃烈的焦臭味,由於車輛是改裝過的,吉普車才沒有在施偉隊長如此冒險的緊急剎車中翻下路溝。

  鎮定了二十多秒,施偉將橫在路中央的吉普車靠邊停好,伸出兩根有些顫抖地手指對洪森說道:「來根煙。」

  洪森皺著眉頭給隊長點好煙,後排座位上的劉昊這時才緩過神來,低聲問道:「你也聽見了?」

  看見隊長點頭,洪森的臉色變了,追問道:「鈴鐺聲?」

  「沒錯,看來咱們都低估了這個董雙福。」施隊深深地吸了口煙,目光落在公路下方的民居中。

  青山密林,鳥語花香,這座來時曾經引起劉昊無限回憶的橫道河子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與上次一走一過不同,停車之後仔細打量這座百年小城,安靜、悠閑、淳樸、清新地感覺撲面而來。微風中混合著青草的味道,錯落有致地俄羅斯民居被花草樹木圍繞著,如同大師筆下的油畫,美得令人無法形容。

  「剛才我也聽到了鈴鐺聲,不是你的錯覺。」劉昊附和著隊長的判斷,補充道:「他應該就在鎮子裡,這裡有聖母進堂教堂。」

  「洪森,給高組長掛電話,告訴他裝甲車沒白借,抓緊時間弄過來。」施偉將手槍掏出來簡單檢查一下,補充道:「好消息是這個小鎮不大,壞消息是,如果咱們都聽到鈴鐺聲,或者說是鈴鐺作用在你我腦海中的效果聲,要麼,是鈴鐺的威力變大,要麼,是這個傢伙已經掌握鈴鐺的能力,無論是哪種可能,對咱們都是麻煩。」

  這裡距離教堂不到百米,為了不打草驚蛇,施隊再次將車啟動,向前開了五百多米,直到公路拐彎處才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三人下車,洪森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幾個特殊彈匣與防彈衣分發給其他兩人。

  劉昊接過彈匣一看就明白了隊友的意思,這是低量麻醉彈,挨上一發會在三十秒之內造成全身麻痺,持續三十分鐘,連續中上十發才會致命,也就是說如果三人中任何一個被董雙福控制,即使開槍亂射,傷到同事或者無關人員的可能性也相當低。

  洪森接下來從小保溫箱裡拿出一個鋁酒壺遞給劉昊,是那種掛在腰帶上的,這多少讓他有些驚訝,洪森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血漿。」

  施隊在一旁補充道:「上次讓這小子跑了之後,我就意識到當時如果你有血漿在手,情況或許會不一樣,不用感動,只是將常備急救箱裡的血漿塑料袋換了個容器。」

  換件休閑服,三人戴上墨鏡偽裝成遊客,慢悠悠地向教堂靠近。接近中午,多數居民應該都在家中午休,小鎮上偶爾傳來幾聲狗叫。純木製的教堂並不大,施偉與洪森上前敲門,劉昊饒到教堂後面防止董雙福逃跑。

  教堂四周的雜草都被清理的相當干凈,從遺留地痕跡上看,這是最近幾天才被人清除的,劉昊小心翼翼地沿著教堂外墻向裡走,時不時從窗戶向內張望。剛到後門,就聽見門響,劉昊探手撐在臺階上閃身躲在門後,後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老鬼,別開槍,是我!」

  劉昊稍微放低槍口,沉聲問道:「隊長呢?」

  洪森向後一擺手,回答道:「教堂裡面沒人,茶水還是溫的,人剛離開不久,隊長在勘察現場,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讓咱們兩個去鎮子裡問問,兩件事,有沒有人見過董雙福,還有就是教堂負責人是誰。」

  劉昊點頭表示同意,順手將槍插腋下的槍套裡,嘆了口氣說道:「這小子肯定在附近,估計是聽到剎車聲嚇跑了。」

  「或許吧,跑了就跑了,別惱火,總有抓到他的一天。」洪森表現的很平靜,拍了拍隊友的肩膀,邊向走邊說道:「我看咱們必須抓緊時間走訪一下,有沒有結果都要早點回來,隊長一個人在教堂我不太放心。」

  「是呀,我也不太放心。」劉昊忽然抽槍頂在洪森的腰眼上,狠聲說道:「董雙福,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洪森從來沒這樣囉嗦過!」

  砰!

  砰!砰!

  劉昊只感覺後背向被人用大錘輪了三下,被震得胸口發悶,半身發麻,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倒,手中的槍在第一時間被身旁的「洪森」抽走。

  「董雙福,不要抵抗了,三顆麻醉彈足夠讓你睡上一天!」劉昊的身後傳來施隊與洪森的腳步聲,劉昊奮力翻身,還沒等他辯解,遲來的兩人一臉驚愕,「老鬼,怎麼是你!剛才我們明明看到。。。。。。」

  真正的董雙福就站在劉昊身邊,臉上帶著一抹冷笑,趁著兩人愣神的瞬間迅速向他們腿上開了兩槍,稍微停頓了兩秒,這才說道:「麻醉子彈?上帝萬能,你們要饒恕人,就必蒙饒恕。」

  多餘的話一句沒有,董雙福上前將兩人的手槍踢進草叢,囂張地從洪森身上跨過,向小鎮旁邊的山坡林地跑去。

  即便穿著防彈衣,即便身體異於常人,近距離挨上三槍也讓劉昊著實費了番力氣才從地上搖晃著爬起來,顧不得查看兩位已經陷入半麻醉狀態的夥伴,他撲到草叢中憑借大致判斷摸到一隻槍,抓起來就向董雙福消失的方向追下去。

  幾口血漿入喉,剛剛衝擊造成的不適立刻減輕了許多,劉昊穿過兩間民宅,前方那個奔跑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董雙福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舊工作服,在緩坡稀疏地林木中相當顯眼,兩人此刻的距離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並不算太遠。

  董雙福想不到劉昊這麼快就追上來,頓時有些驚慌,跑動中向後胡亂開槍,很顯然這傢伙不是軍事愛好者,九二式手槍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距離一百五十米先不說命中後的效果如何,能否打到人都成問題。

  劉昊畢竟是玩過槍的,多少知道一些,只是看見對方開槍,依舊下意識地縮脖兒,腳步放慢找掩護,董雙福以為這樣做有效,乾脆跑上幾米就開兩槍企圖延遲追擊者的速度。雙方就這樣追追停停,董雙福快爬到坡頂的時候終於打光了最後一發子彈,懊惱地將手槍丟在一旁,全力向上攀爬。

  沒有了流彈的威脅,劉昊又有血漿在手,和他比耐力是相當不明智的,等到董雙福勉強登上坡頂,雙方的差距不到五十米,眼見目標要從視野中消失,老鬼抬手就是一槍。

  董雙福應聲而倒,消失在坡頂半人多高的草叢中。

  老鬼心中略喜,將最後幾口血漿倒入口中,以最快速度爬上坡頂,略微喘了口氣,向旁邊董雙福撲倒的地方看去。

  空無一人。

  劉昊立刻以戒備的姿態向四周環視,半人多高的草叢隨風搖擺,哪裡有嫌疑犯的影子?腦後風聲驟響,他來不及回頭,索性前撲,半空中擰身,企圖以背部姿勢著地的同時舉槍射擊!還是慢了一拍,董雙福此刻正站在他身後,雙眼通紅簡直要滴出血來,手中樹枝來回橫掃,正好將劉昊的手槍打飛!

  劉昊背部著地,手腕傳來的劇烈疼痛以及在血漿作用下迅速癒合產生的麻癢感告訴他,右手骨折!顧不得考慮為什麼對方的力氣會如此之大,他著地後順勢一個翻滾,抓起地上的石頭砸向董雙福!

  此刻的董雙福沒有了手槍的威脅,壓根沒把石頭看眼裡,竟然一把就將石塊凌空抓住,順手丟在劉昊的腦袋上,巨大的衝擊力當時就將可憐的老鬼砸成腦震盪!

  董雙福看著眼前血流滿面,暈忽忽坐在地上,幾次努力掙扎都沒有成功站起來的對手,冷笑道:「想不到吧?我現在已經能夠心想事成了!只要我想讓自己強壯!我就是天下最強壯的人!反抗我的人,他們必被刀劍所殺,被野狗所吃!」

  說話間這位自稱最強壯的人已經走到劉昊面前,相當輕鬆地躲開老鬼軟弱無力地拳頭,迎面一腳將他踢了個四仰八叉,直接踩住劉昊的胸口,慢悠悠地說道:「那個鈴鐺果然很厲害,剛開始我只能用它來報復傷害過我的人,後來我才發現,它不單能讓人發瘋或者死亡,控制得當還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前天我終於摸索出通過鈴鐺增強自身力量的方法,正好拿你做實驗!必在年輕時死亡,與污穢之人一樣喪命!」

  隨著董雙福的話語,劉昊只感覺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疼痛感越來越強!很可能自己的胸骨已經開始碎裂!如果面前這位擁有李小龍那樣的身手,瞬間爆發力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上破壞敵人的身體結構還可以理解,這樣緩慢地依靠腳部力量壓碎他人骨骼,根本不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八,體重不超過七十公斤的男性能夠完成的!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19
第十八章 上帝候選人的下場

  此時的劉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握住董雙福的右腿努力上推,力求能夠緩解胸口的壓力!很明顯,從那雙血紅的眼睛就可以看出,董雙福通過鈴鐺製造幻覺,調整了體內激素分泌,他現在是利用人體的腎上腺素來提高自身的力量!

  老鬼知道自己即使被對方踩穿,有剛才那幾口血漿頂著,多半死不了,可是他不甘心就這樣讓董雙福跑了!剛剛幾天,這個混蛋就能將鈴鐺的力量發揮到如此程度,假以時日,恐怕他還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一個念頭在老鬼眩暈的腦海中閃過,他強忍著胸骨碎裂的痛苦,用右手直接掐住對方的阿基裡斯腱用盡最大的力氣狠狠擰動!

  巨大的慘叫聲差點把劉昊的耳朵震聾,董雙福抱住右腳在草叢中翻滾,嘴裡不停地喝罵著,老鬼強忍嘔吐的感覺,勉強讓自己站起,他現在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去尋找那把被對方抽飛的手槍。

  慘叫聲停了。

  董雙福眼中的血絲完全將眼白填滿,他再次從草叢中站起來,獰笑道:「你以為這點痛就可以把老子打倒?做夢!只要今天你抓不住我,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新的上帝!有這個鈴鐺在,我說不疼,身體就不疼!我說有光,世界就有了光!」

  「是嗎?我不相信,我看你就是個外強中乾的混蛋。」劉昊搖晃後退兩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向後用手肘撐地,嘲諷地說道:「就你這副小身板,還想當上帝?有種先過來把我撕碎了再說!來啊!不來你就是婊子養的!」

  董雙福在鈴鐺的刺激下已經處於極度興奮與瘋狂的狀態,哪裡能聽出這是劉昊的挑撥,獰笑著向老鬼走來,彎腰去抓劉昊的小腿,嘴裡還嚷道:「看我活生生把你撕成兩片!」

  下一刻上帝侯選人倒飛而出,臉上印著兩個大鞋印。

  只不過是個救護人員出身的董雙福哪裡知道,劉昊這個姿勢學自黃冑版自由式搏擊,據說是防禦姿勢中最無賴的一種,別看是半躺在地上雙肘撐地,一對一的情況下,對方無論是上腳還是彎腰揮拳,只要是從正面攻擊,鮮有不倒霉的!

  連翻吃虧的上帝候選人氣得哇哇直叫,完全忘記自己應該逃跑,翻身站起就向劉昊撲去!本來老鬼還想故技重施,沒想到自己那點血漿修修這裡再補補那裡,等到快速恢復腦震盪狀態的時候,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眼見著對方撲過來,偏偏這兩條腿和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抬不起來!

  董雙福直接將劉昊騎在身下,一頓王八拳打得對手只感覺滿天星斗,兩眼發黑,耳朵裡全是轟鳴聲,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照這樣打下去,雖然上帝候選人還沒厲害到三拳打死鎮關西那種程度,再來個三十拳,甚至是十拳,血漿功效已經接近歸零的老鬼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普通人類活活打死的變異人類。

  劉昊此時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陷入半昏迷狀態,那些落在自己臉上如同鐵錘一樣拳頭就好像是距離自己很遙遠的地方閃過的灰色影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忽然,影子消失了。

  老鬼依舊沒有恢復清醒,恍惚中,他感覺某種鮮美的味道在刺激自己破碎的鼻子,一些液體滴到自己臉上,身體忽然被某個柔軟沉重的東西壓住,在刺鼻地汗臭味下,那種鮮美的味道愈加濃郁,令人產生無限的渴望。

  幾乎是本能一般,某人再次張開了血盆大口。

  「洪森,一會高組長來了,咱們怎麼解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嫌疑人拒捕,襲擊抓捕人員,被當場擊斃。」

  「屍體現在這個樣子,總要說明白是如何擊斃的吧?」

  「咬死的。」

  「得,算我沒問。」

  「隊長。」

  「什麼事?」

  「當初你把他招進隊的。」

  「好了,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怎麼說,老鬼這次表現的漂亮,我看,過幾年就可以退休了,成為少有的自然退休隊長,嗯,也算一種榮耀吧?」

  劉昊從昏迷中清醒到睜開眼睛之前,耳邊聽到的就是這段對話,忍受著面骨癒合麻癢感,他低聲問道:「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施偉隊長那副人畜無害的面孔湊到劉昊眼前,輕聲說道:「差不多三十分鐘,你傷的很重,幸好這小子的血液也不少,從外表看起來你恢復的差不多了。」

  劉昊嘗試著從地上站起來,比想像中要輕鬆許多,在中午炙熱的陽光下,一具男屍躺在他腳下,從傷口就可以看出,是自己的傑作。

  「我不明白。」老鬼喃喃地說道:「這傢伙通過鈴鐺的作用變得力大無窮,反應敏捷,差點打死我,忽然就趴到我身上不動了。」

  「這個一會再討論,洪森,找出鈴鐺,要小心。」施隊找了處土質鬆軟的地方,開始挖坑。

  洪森將屍體翻過來,上下摸索一番,在董雙福地上衣口袋中掏出那只鈴鐺,第一時間捏住鈴鐺芯,看了眼結構,小心翼翼地將銅芯摘下,這才鬆了口氣,將兩個部件放進屍體旁邊挖好的土坑中,立刻用泥土掩埋,在沒有搞清楚這個東西是如何工作的情況下,臨時封存也只有這個方法。

  解決完鈴鐺,施隊這才轉身對董雙福的屍體進行檢驗,洪森與劉昊也圍攏過來,從外表看,這個傢伙七竅流血,渾身都有細微的血液滲出,使他的皮膚呈現出病態的深紅色,雙目圓睜,雙手緊緊摀住胸口,標準的死不瞑目。

  「應該是死於顱內出血,那個鈴鐺可以影響人類腦部運做,估計董雙福利用宗教理論來解釋這一切,卻忽視了人力終有窮盡,強行提升自身的體能超過身體能夠承擔的極限,毛細血管的滲血也從側面證明了我的判斷。」施隊拍拍手站起身,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鐘顯示,這才說道:「我剛才也是讓麻醉劑弄的暈頭了,高組長與我是同級,具體破案過程我不用向他解釋的太清楚,反正這個案子由咱們負責,一會大隊人馬到達後就以董雙福屍體需要解剖為由直接將其拉回實驗中心,到了咱們的地頭,驗屍報告還不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好主意。」洪森表示同意,劉昊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就像隊長說的,反正案子已經破了,特殊部門的保密性又相當高,就算調查隊一句話也不解釋,高組長也沒有權利要求什麼,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越說事越多,事情越多越麻煩。

  簡單處理完屍體,找了個遮陰涼爽的樹下休息,洪森摸出一盒煙,給兩人點上,三人坐在草地上開始噴雲吐霧,施偉緩緩吐了煙圈,隨口提醒道:「這裡是林區,彈煙灰和掐煙頭的時候都注意點。」

  劉昊有樣學樣地也吐了個煙圈,感慨地說道:「咱們的運氣不錯,施隊,你覺得那鈴鐺到底是什麼東西?」

  「難說,我不是專家,就像早先咱們判斷的,多數脫不開腦電波、生物磁場那塊,可能鈴鐺的材料特殊才產生了這些效果,具體是什麼,來歷如何你得去問老宋。」施偉又抽了口煙,反問道:「第一次正式出任務,感覺如何?」

  劉昊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含糊地說道:「還成。」

  「你如果想退出,我很理解,這活危險性太高,如果今天不是你去追董雙福,隨便換成我或者洪森,恐怕早被這個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的瘋子幹掉了。」施偉這話說的很實在。

  還有比他更實在的,洪森張口吐出六個字,「你我都追不上。」

  施偉笑了笑,說道:「這麼說也對,沒有老鬼的特殊體質,我們兩個後背中上三槍,就算去追這個混蛋傢伙,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他跑掉。」

  劉昊聽的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還是特殊體質給自己帶來危險,真有些沒事找事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個作人原則在百多年前還是有相當多的人信奉,劉昊幼年時期的家教也把這個信條根植在他心中,更何況人命關天,如果再讓老鬼選擇一次,為了那些妄死的人,他還是會奮力抓捕董雙福。

  高組長剛好趕上守屍閑聊會的尾聲,收尾工作相當順利,和施隊構想的完全一樣,反正案子破了,鈴鐺找到,具體經過高組長壓根就沒問,能在特殊部門當上小頭目的傢伙都不笨,只要不是自己必須知道的事情,寧可裝聾作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次上路時,前往省城的車已經變成了兩輛,除了調查隊的吉普車,還有高組長安排的運屍車。眼見著省城在望,施隊長的手機又一次響起,不用等他介紹電話內容,劉昊從他的表情就可以判斷出,又有活幹了。

  果然,隊長掛斷電話,寒聲說道:「長白山北麓發現雪怪。」
fluores 發表於 2008-10-18 00:21
第十九章 雪怪

  長白山,北起龍省,南至遼東半島,山勢蜿蜒陡峭,綿延百里,樹林茂密,珍奇異獸不計其數,素有塞外龍興之地的美譽。剛剛過了七夕,陽光正是最烈的時候,漫山遍野地青草完全蔫伏在地上,樹木下方灑落了片片水跡,須臾之後就被蒸發的一干二凈,就連夏日裡最活躍的蚊蟲也都偃旗息鼓,保留體力等待夜晚的來臨。

  不遠處的樹叢陣陣晃動,著實驚飛了幾隻野鳥,一個壯大的身影從樹叢後艱難地穿過來,手裡提著砍刀,在老林子中穿行,沒有這個開路工具可不成。

  「太熱了,休息一下。」施偉對正在開路的黃冑嚷了一嗓子,指著樹下的那片空地說道:「清理清理,今天午飯就在這兒吃了。」

  施隊的身後陸續走出蕭敏、洪森、劉昊以及很少外出的宋清書主任。

  走了一上午,眾人都有些疲累,確認樹下沒有蛇蟲之類的有害生物後,紛紛坐倒在地,負責開路的黃冑更誇張,索性躺在草地上。

  蕭敏從背包中掏出水和壓縮餅乾,對付了兩口,感覺恢復一些精力,這才問道:「宋主任,咱們離伏擊區還有多遠?」

  「根據北斗的指示,傍晚就能到了,明天開始常規搜索。」宋清書常年搞科研,體力卻比劉昊想像中要好,一路走來除了實驗設備要洪森或劉昊幫忙背負,日常用品全都是自己背著。

  劉昊對於普通食物的需求不是很大,坐在陰涼處有一口沒一口的吞嚥著,他的腦海中早已經被這次任務的目標所填滿。

  雪怪。

  這個名字在大多數人腦海中應該是生活在漫天風雪中的高大、長滿白毛的類人生物,似乎與炎熱的夏季沒有絲毫關係,劉昊也是惡補了一番變異生物中有關雪怪的相關知識,這才對這種類人生物多少有了瞭解。

  與外界多年來的爭論不同,雪怪在調查隊的資料庫中屬於真實存在的怪物,同時,也屬於類似野生東北虎一樣的危險生物。它主要生活在北半球的寒帶,海拔兩千米左右的山巒地區,偶爾也會向平原活動。雪怪在歷史上曾經多次被人目擊與發現,隨著近百年來人類科技的不斷發展,也有雪怪屍體或者活體被捕捉的記錄,不過,無一例外地都被相關政府所掩蓋或混淆,因此在公眾心目當中,雪怪與水怪一樣,都是屬於經常被提起,從未被證實的角色。

  為什麼政府要隱瞞這種別稱為雪地大猩猩、長毛大猩猩的靈長類動物?發現並且研究這種珍惜動物難道不好嗎?這個問題要從雪怪的古代別稱旱魃講起,作為古代傳說中由死人演變而成的最強殭屍,素有旱魃一出,赤地千里的說法,只要這種怪物出現,方圓千里內都會幹旱一年,瘟疫流行,更誇張的傳說是這種怪物還能變成更高級的魔王,據說地藏王菩薩就曾經收服過一隻當作自己的坐騎,並賜名為犼。

  傳說當然只是傳說,無論是赤地千里還是變成坐騎,不過是千百年來人們為了豐富業餘文化生活所想像出來的故事罷了,但是,故事畢竟也有根源,不可能憑空出現,雪怪之所以被描述的如此可怕,其根源只有一個。

  瘟疫。

  就如同一九五五年剛果土人的血液標本證實艾滋病病毒來自於靈長類動物一樣,雪怪的身上多數時候都攜帶有相當致命的傳染病病毒,根據研究證明,這種被通稱為猴子病毒的傳染病病毒相信是通過兩種或兩種以上普通病毒在雪怪身體中產生遷移變異後所產生的,多數變異病毒是近距離空氣傳播,對於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基本無害,一旦傳染給人類,後果不堪設想。

  簡單講,雪怪具有製造特殊病毒的能力,它們依靠這些病毒加強自身的免疫力,形成某種奇特的共生關係,對於人類,這些病毒卻是致命的。

  最後三次猴子病毒爆發的『官方記錄』分別是一九六七年德國馬爾堡市的德國特別事物調查中心實驗室,他們在解剖雪怪屍體時發生意外,對外宣稱是某製藥廠發生病毒洩露事件,最終九人死亡。一九七七年在蘇丹南部爆發未知病毒,當地聯合國特別調查署成員最終確認是有人企圖使用猴子病毒進行種族滅絕活動,結果在運送中器皿破損,死亡人數高達三百五十人。一九九六年北美聯盟羅斯托諾市特種病毒中心發生洩露,因為封閉及時,只有三人死亡。

  可以設想一下,一旦證實雪怪這種生物確實存在,勢必會吸引全世界的獵人、科學家、動物園甚至是收藏愛好者的貪婪目光,人類的貪慾永遠是沒有止境的,或許第一隻被抓獲的雪怪身上僥倖不會攜帶病毒,第十隻呢?誰又能保證雪怪被送到動物園後會不會感染那些能夠抵抗人類抗生素的感冒病毒?感染後這些病毒在雪怪體內會不會變異?一旦公佈了真實情況,讓公眾知道雪怪早就成為政府研究生物武器的載體,野生雪怪會帶來致命傳染病,會不會引起社會恐慌?

  因此,在各國政府掌握了雪怪的實際情況,並且多數有能力研究病毒的政府都獲得了活體雪怪作為研究對像之後,那些生存在荒野中的野生雪怪自然就成為所有熟知內幕,擁有寒帶國土的政府不惜代價所獵殺的對象。

  劉昊正是這次獵殺行動中的一員。

  「老鬼,別發呆了,喝口水,那是壓縮乾糧,你也不怕被噎到。」大黃一屁股坐在劉昊旁邊,打斷了他的思緒,「有些緊張?」

  「不,還不至於,好久沒打獵,有些興奮是真的。」吃完最後一塊壓縮餅乾,劉昊順手抓起身邊那只九五式突擊步槍拿在手中,不太熟練地擺弄著,黃冑湊過來問道:「感覺這槍怎麼樣?」

  「呵呵,這個,除了三八大蓋和雙筒獵槍,我沒摸過別的槍,不能亂說。不過,咱們打獵為什麼要帶這麼猛的傢伙?來桿雙筒就差不多了吧?早年整黑瞎子的時候還用過老套筒呢。」劉昊與這些同事相處時間越長就越覺得這些人的直爽,說話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宋清書在一旁解說道:「雪怪體積不小,屬於山地大猩猩的變種,關鍵是這種動物是靈長類,以家庭為中心群居,如果估計的沒錯,除了西伯利亞還殘存有雪怪的蹤跡外,咱們現在所追尋的種群恐怕是長白山地區最後的一群了,現在剛好是他們的繁殖期,母雪怪需要大量的養分,原本這片老山林應該能夠供應足夠數量的食物給它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這些可憐的生物離開了山林。。。。。。」

  「宋主任,你還是說重點吧。」蕭敏在旁邊看到劉昊與黃冑被宋清書的『跑題囉嗦大法』所蹂躪有些於心不忍,出言打斷道。 ^

  「哦,簡單講,雪怪在夏天是棕色短毛,體積龐大,雄性身材超過兩米,雌性身材超過一米六零,又是群居,一旦讓它們近身,武器無法連發掃射,對獵手來說相當危險,就算放跑一隻進入山民村莊等人類聚集地也容易造成人員死傷,出現傳染病就更麻煩了。」宋主任『簡單』講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背,說道:「話澇,別介意。」

  洪森正叼著草根半靠在樹下,瞄了眼宋清書,忽然翻身站起,吐掉草葉,兩步走到宋主任身後,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右手直接拽出一把鋒利的跳刀,還沒等老宋反應過來,直接向他的後背扎去!

  劉昊半聲叫嚷還沒出口,眼見洪森的刀又收了回來,硬生生把那句『你要幹什麼』噎回嘴裡。

  旁邊的施隊將整個經過看在眼中,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洪森先是看了眼因為錯怪隊友臉色有些發紅的劉昊,淡淡地說了句:「草爬子。」

  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到洪森地刀尖上,那是一隻兩到三厘米的小蟲子,還在掙扎,對於這個小東西劉昊並不陌生,從某種意義上講他與小蟲子是同類,都靠吸食血液為生,不過,劉昊沒有對方厲害,這個小蟲子在傳播森林腦炎上可是一把好手。

  宋主任先是對洪森感激地笑笑,掏出藥水塗抹的同時嘀咕著,「早上明明抹了防蟲水,汗出的太多,沖淡了吧。」

  看著老學究自顧自地忙活,蕭敏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似乎知道劉昊剛才有些過於敏感,隨口說道:「洪森,以後再動刀子先動口,見你一臉肅穆地摸出跳刀來,人家會被你嚇死的。」

  「切!還人家,還嚇死,黑貓,你下手的時候可比洪森狠多了,別當我們是傻瓜。」黃冑顯然沒聽出蕭敏話裡的意思,順帶還叫出蕭敏的外號,有些不屑地說道,「記得當初你剛來隊裡的時候,狙擊步槍讓你用的,能打腦袋絕對不打心臟。。。。。。」

  「作死啊!」蕭敏顯然不願意在『新人』面前破壞自己小女人的形象,兇神惡煞地抬起右腳。

  一聲誇張的慘叫後,世界清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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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平庸是一種罪;那麼這種罪,極有可能是無期徒刑,將一輩子伴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