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回 曹操使臣
劉明的安慰,令魯肅一愣,還準備和自己和談?魯肅下意識的問道:「蜀中可還安好?我家主公可還安好?」
魯肅這兩句話一出口。劉明這屋裡的人就全明白魯肅的心思了。
感情魯肅是擔心孫權已經被徹底打敗了。
荀或上前安慰道:「魯將軍勿憂。我軍只是命人接出了馬將軍,並沒有進犯劍閣,蜀中依然安然無恙。」
魯肅這才安心。可卻依然有些忐忑。
劉明很是隨意的問道:「魯將軍,你路而來,觀我幽州風土如何?
人情如何?」
魯肅正人君子,這些地方,例也說不出佳話。坦誠地讚道:「太尉大人治民有方。道路寬暢,民居井然。百姓面色紅潤,衣著整潔,禮儀為先。實在是好啊。」
劉明微微而笑。淡然說道:「魯將軍紐讚了。愧不敢當。然,治民有方,本公卻不敢芍同。若國對民,以治為主,則壓力越打,反抗也就越大。而,民為國之本。乃國之根基。若無萬民齊心,盛世也宛如高樓萬丈,卻無寸徐根基,頃刻為之顛覆。萬民如此之重要,如何可妄言治之。余之淺見,當以引導,循循善誘,引領萬民,共建家園。」
魯肅又是為之一愣。治民有方。乃是自古至今稱讚官吏的不二讚譽。從來聞者都是以之為喜。最多也就是客氣幾句,向劉明這樣的直接否定,那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但是,以魯肅的智慧,卻也覺得劉明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可具體又多正確,魯肅一時間卻又琢磨不出來。瞬間的忍維碰撞。咱新的新概念,令魯肅這樣聰明地人,也不禁有些當機。
但是,魯肅的責任感是很強的,自覺自己乃是代表孫權的使臣,如此被人說教,卻無片言反應,那是很給孫權。以及江南人士抹黑的。
可以經當住了的大腦。就是讓魯肅轉不過來說什麼,無奈之下,魯肅以自己在路上的疑問反問道:「太尉大人所言高論。但,肅初來幽州。
卻見著薊城之外,道路縱橫通暢。民宅竟然有序。市集繁茂,商旅雲集。顯然已具城池規模。想是薊城舊城,在太尉大人的感召之下,人口激增,以致不能容納,才有此現象。但,城無牆而不安。太尉大人所轄幽州,號稱天下首富。何不撥資擴建新城?莫不是太尉大人如今戰事頻繁,以致沒有餘資可供調度?若是如此。我吳侯雖然不宮,可調一些寸頭,供太尉大人周轉一下也是綽綽有餘地。」
魯肅所言,雖是無奈之下地反擊之言。可卻也一點不簡單,暗含著就試探起劉明的軍資儲備來了。
但是,這本應該瞞不過劉明屋內眾人,異能激起一絲怒意的話語,卻沒有引來魯肅印象中的任何反應。反倒是屋內眾人盡皆一笑。
還是荀或含笑對魯肅說道:「魯將軍。你地好意,我們心領了。
不過,那些頭寸,卻不必了。我幽州之富,又豈在這一點點。想那塞外草原,遼闊無恨,缺少巨木,堅石,我主欲在彼處建城。還不是照樣就築成了入座新城。只是,這薊城,乃我余心腹之地,若是被人打到此地,再有堅城,又有何用?況且,我幽州軍,刀利甲堅,兵車精壯,馬匹精良,天下無可當者。還要這些許城牆幹什麼?故此,此城牆,非無力建,而不欲建爾。」
荀或的說法,倒不是遮蓋什麼。實在是如今幽州在同化了大量外族地情況下,產生的新想法。畢竟漢族初始建城地目的,就是為了防範外族的打擊。而防範,也就是因為打不過對方,為了減少損失,這才專注建城。而那些遊牧民族,以劫掠為主,也就很少想建城一說了。而今,幽州在大量吸納了塞外遊牧民族之後,遊牧民族的一些觀念,也必然會反過來影響一些漢人,這就是文化交流的雙向性。在漢族同化這些遊牧民族的時候,也必然會吸收一些新的東西。而這禦敵於外,主動出擊。也就在劉明適當的引導下,形成了最好的攻擊,也就是最好的防禦的新主流思想。
可此時魯肅聞言,卻又是為之心驚,這絕對又是一個新觀念。人家幽州根本就是走主動攻擊的路子,從來沒想過被人打到家門口情形。魯肅不知道該說是劉明他們自大,還是狂妄。可卻又覺得有些道理。
而隨後的一些閒談當中,魯肅更是聽到了許許多多的新觀點,想什麼任用羅馬僱傭軍,海外基地等等,弄得魯肅暈暈乎乎,不明所以。可卻也從這些閒談當中,知道了世界的廣大。要知道,在魯肅的原本印象中,從江南走三個月到幽州,那就足以證明國土的廣大了。而且也足以中原之地,乃是大地之中心了。可如今,聽人隨意一談,單是從幽州到羅馬,往來就要一年多,行程不下萬餘裡。這就太令魯肅驚訝了。
雖然魯肅以前不是完全沒聽過這些世界的大小,魯肅乃江南豪富,自然也從一些商人的口中聽聞過萬里之外的外邦,可那些商人之言,如何能得到魯肅得完全信任。魯肅也不過認為那乃是商人的誇口之言罷了。可如今,面前的這些大人物,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而且,他們口中,早已命人親自走過了兩地,自然不會騙人。如此實情,自然會動搖了魯肅認為中原乃是地之中心得觀念。
而這根本觀念的動搖,更令魯肅產生了一絲爭霸天下的茫然。若是天下如此廣大,那江南一地又算得了什麼?曹操所佔據的中原又算得了什麼?
魯肅平生引以為傲,並努力奮鬥的大志,也有了一些彷徨。輔佐明君,盡展才華,一統天下。這個天下,在如今這個現實面前。似乎小了許多。
而後來魯肅在知道連野蠻無比南匈奴和鮮卑也被納入了幽州的確實統治下,而不是什麼以前名以上的臣服。魯肅就更升起幽州不可抗拒的觀念。以及自身卑微的感覺。
人家幽州已經在降伏外族,開疆
闊土上實幹了。而自己卻只能輔助孫權在同族之內,爭權奪利。自相殘殺,實在是慚傀啊。
對於自身會有如此想法,魯肅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內心有些懦弱。可魯肅卻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一個膽小之輩。而如此,魯肅就更不知道自己這是如何了。
迷迷茫茫間,魯肅忽聽劉明說道:「魯將軍。汝平生之志若何?」
魯肅此時正在對自己地誌向質疑。聞劉明此言。情不自禁的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立萬事之功業。吾當盡展所能,輔明主,安萬民。使天下一統。百姓安康。」
魯肅說得聲音很大,好似以此來堅定自己的信心。
這回。劉明屋內沒有人發笑。因為魯肅所言,也幾乎就是他們自己志向的寫照。共鳴的很。如此。哪會有人笑話的。
魯肅大聲說完之後,首次發覺沒有人來笑自己,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而就在這時,魯肅卻聽見劉明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你有這個志向,那你就來我這裡幫我吧。我會讓你實現你得志向的。」
魯肅剎那間有種很滑稽地感覺,這撬牆角也太直接了吧。這也太瞧不起自己地忠義了。就算是那自己開玩笑,也沒有這麼直接的。魯肅本待張嘴反斥劉明。可魯肅抬頭看見劉明的目光無比真摯,一點開玩笑的樣子都沒有。魯肅話到嘴邊,愣是沒有說出來。反倒產生了一種期待。魯肅真地想在吏加廣闊地天空下展現自己的才能。可自古相傳地忠義,還是讓魯肅險些就要脫口答應的話語也嚥了下去。
魯肅很是乾澀地說道:「謝過太尉大人美意。然,忠臣不仕二主。
肅既已跟隨吳侯。吳侯待肅也如國士一般,肅絕對不能有負吳侯。」
劉明很是失望,沒想到魯肅竟會如此忠義和堅持。在劉明如今陸續得到的江南情報中,魯肅可是江南的關鍵人士,不僅是江南的名士,更是江南大將周瑜的摯友,而且與諸葛亮的關係也非比尋常,若是魯肅能被說服了。孫權的江南的基業,那就絕對要大大的動搖了。故此,才有了今天的這個局。
不過,劉明也看出魯肅心中的動搖來了。對於魯肅今天的拒絕也不算太失敗。機會還長著呢。
故此,劉明只是很是惋惜的對魯肅說道:「君經國之才,屈居一偶,不得進展長才,委實可惜。本共不得君相助,也是本公之憾。」
魯肅也不禁感到一絲的遺憾。自己出世還是早了一些。可隨即,魯肅又想起當日諸葛亮對自己分析的劉明評論。心中不禁疑慮:如此開疆闊土,廣行新政,並與眾臣和諧的劉明,會是聽不進人言的君主麼?
而諸葛亮所說得那些,就一定是對的麼?難道門閥、氏族的勢力就是不可剷除的麼?
只不過,此時魯肅還是自認為乃是吳軍的一分子,還是幽州的敵手,這些話,魯肅還是克制了下來,沒有說出來。可直到散去,魯肅也沒弄明白心中的所有疑慮,反倒更加迷茫了。而這些問題可商討的人,似乎也只有至交周瑜了。而周瑜還在江南,魯肅也只好把這些問題全都放在心裡。
次日,魯肅心懸和議之事,起來梳洗已畢,催問行館人員:「荀大人可有召喚與我?」
行館人員回道:「未曾。」
魯肅遂寫一名刺,命人領自己尋荀或辦公之所。
等魯肅來到荀或辦公之所,遞上名刺。那通傳之人倒也客氣,很利索的就給傳了進去。
不大會得功夫,從裡面出來一個年輕人,長的很是斯文儒雅。也很是職業化的把魯肅讓到一個偏房休息。奉土茶水,對魯肅抱歉的說道:
「在下乃是荀大人的助理。荀大人今天的行程之中,本有安排與大人會談的。只是不巧安排在下午。此時荀大人正與朝廷的司馬大人會晤,暫時元暇接待與您。請您多多包涵。等荀大人與司馬大人會晤之後,在下定當為魯大人安排。不知您是準備先在這裡休息等候,還是先行回轉,等候下午再來?」
魯肅一聽,也是覺得自己有些急躁了。昨天劉太尉既然都說了此事由荀或負責,那人家肯定都安排好了。如今自己這樣著急。肯定走要讓人家小瞧的了。和議也要落下風了。
但是,魯肅在聽聞朝廷的司馬大人,卻不禁留上心了。朝廷是誰?
那不就是曹操麼。曹操派人來這裡幹什麼?
魯肅情不自禁的就想留下來窺個端詳。尤其是,如今魯肅連手中的籌碼馬超都被人家幽州救走了。魯肅手裡根本連一個籌碼都沒有,魯肅雖然心急和議,可魯肅也不知道該談些什麼好。什麼佔不佔上風的,也就根本無從考慮。
故此,魯肅佯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無妨,無妨。本來就是在下來的魯莽了。而且在下也無事可做。在這裡等等也就是了。
「如此,那就請大人稍候了。」那個荀或的助理,稍稍客氣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如此倒好。魯肅一個人清涼了。可是,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魯肅就有些受不了。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不明智。雖然說那個助理沒限制魯肅得自由,房門也是敞開的。可魯肅此來乃是公幹,那有在別人辦公之處亂遛得到道理。魯肅這個正人君子是做不來的。尤其是這辦公地點的轉角之處,都有著兵丁站立。魯肅就更要注意形象了。
如此,什麼也觀察不了,只能瑞坐不動,這與坐牢何異?尤其是這心中的牢籠,充滿著誘感,那可遠比大牢更加磨練心志。魯肅真的有了一些後悔。應該先回去,下午再來。
好在一個時辰後,快接近正午的時候,魯肅終於從那敞開的房門之中,看到荀或陪同一個人,把手言笑相送。魯肅心裡咯噔一下子。難道這就是曹操的使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