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回 廢話與簡言
「想死就死去吧。」劉明很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全場的人都傻了,費了那麼大的勁抓到,花了那麼多天的時間運來,派了那麼多的人去勸說。就說了這麼兩句,這就不要了。這算什麼啊?
別說是別人了,就連郭嘉,一時間也轉不過味來。主公不是一心想收服諸葛亮的麼?決心很大的麼。怎麼著就變了?
而一向機智的諸葛亮,對此也感到很是意外。這就算是說敗劉明瞭?這也太沒難度了。比那些前兩天勸說的說客還不如。就這麼兩句,尤其是劉明還沒跟自己就一個問題辯論。這能算是說敗劉明麼?這知道的是那劉明理虧,惱羞成怒,這不知道,還不以為那劉明大度,不與自己計較麼。
雖然諸葛亮一心求死。可那是諸葛亮準備在說的劉明啞口無言之後,再從容就義的。如今,就說了這麼兩句,諸葛亮的理想,能被人家記住什麼?難道就是劉明篡位麼?
雖說這也是揭露劉明的一個品德問題。可歷史篡位的人也不在少數。尤其是劉明作的還比較地道,又是祭天,又是群臣求拜的。再加上那時候劉協還在曹操那裡,這要是論起來,那能給劉明抹多少黑,那還真說不上來。
故此,諸葛亮也很是困惑。
而就在大伙都被劉明的一句話搞得震驚的時候。劉明又很是自然的說道:「諸葛先生。一個人,有生必有死。雖然生的權利,不是能由我們來操控的。那都是父母給地。可是死的權利,我們還是可以操控的。您想有這方面的體驗和酷好,只要不危害到他人。不顧慮父母的養育之恩。別人也是無權干涉的。對於您地權利和酷好。我個人還是比較尊重的。雖然我先前不知道。以為是有什麼因素逼得您不得不如此。所以沒讓您死。可那是咱們沒有親自溝通啊。沒有溝通,那就容易產生誤會。您不說,我是不知道得。您說了。我就知道了。您看,如今我親自看見您了。您也明確表態了。而且也並沒有人逼迫您。難道您想死,我還能不讓您死嗎?」
所有的人,再次被劉明一通快速的廢話。說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就連諸葛亮也很是轉不過來:死亡是我的權利,我想死,所以他不攔著我?……???難道我還應該感謝他麼?
而就在所有人還在暈糊在諸葛亮有自殺傾向,應不應該攔著他呢。劉明已經督促道:「來人啊。給諸葛先生一條絲帶。人家遠來是客。有點要求,咱們能滿足的,盡量滿足嘛。不要讓人家說咱們小氣。」
旁邊馬上有人麻溜地拿來一條錦帶,呈給了諸葛亮。所有的大臣。包括諸葛亮在內,都被這一幕弄得有些呆滯。
而劉明則毫無察覺似的,滿懷愧疚地說道:「諸葛先生,實在不好意思。由於您的要求提的比較倉促,我們準備失陷也沒準備,只能給您準備一條帶子了。您就先就來用吧。反正都是死。我想您也不會太挑剔的。」
眾人徹底無語了。這玩意有失陷準備的麼?想殺諸葛亮,給他一刀不就得了。
而諸葛亮更是彆扭。這自己想死,那跟別人逼著死,那絕對是兩回事。最少那種逆反心理和怨氣。那就不是那麼好開銷的。只是先前諸葛亮已經說過求死的話了,現在如果說不死,諸葛亮真還轉不過來。可就這麼死了,就看劉明那幅欠揍地模樣,諸葛亮還真不想就這麼順了劉明心。如此死了.豈不是顯得又在劉明的掌握之中?
這生與死,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諸葛亮被劉明擺了這麼一道。接過絲帶,難免沉吟了一下。
而就這一下,劉明那煩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諸葛先生,您怎麼還不死呢?是不是我們還有什麼沒做到。沒做到。您倒是說啊。您不說,我們怎麼知道。您說了,我們怎麼能不滿足您呢?您倒是說啊。我還等著看您死呢。向您這樣的一個知名人物體驗死亡的美妙感覺,那還真是不多見。我們幽洲沒有啊。我們大家都等著觀摩了。您最好一邊死,一邊說您的感覺和體會,這可是……」
「閉嘴!」諸葛亮被劉明說的,就好像千萬隻蒼蠅在耳邊嗡鳴一樣。情不自禁的大聲對劉明吼道。喊完之後,諸葛亮覺得那個痛快啊。
而除了諸葛亮感覺痛快不說。那些劉明手下的大臣,竟然也在同一時間感到痛快,很是認同諸葛亮的觀點。這讓不少對劉明忠心耿耿地老實人,痛快過後,都很是內疚,怎麼會認為諸葛亮喝止主公是對的呢? 不過,劉明顯然對這些都毫不在意。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諸葛亮。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翻騰的心情:看來這回不死是不行了。這個劉明怎麼竟然是個碎嘴子呢?好人也得讓他煩死。這些劉明的手下臣子,也真是夠可憐的。
劉明那煩人的話語,讓諸葛亮沒心情繼續和劉明糾纏、辯論下去。而且,切身的體會,也讓諸葛亮不禁憐憫起那些劉明地手下群臣來。但是!就連諸葛亮自己都沒有發覺,諸葛亮那原本求死的念頭竟然淡了許多,不知不覺中,由諸葛亮一心求死,變成了劉明在逼諸葛亮死。
只不過,正在求死進行中的諸葛亮,是無暇分辨這兩種的不同的。此時缺少自殺經驗的諸葛亮,正在拿著那條絲帶發愁:這該怎麼死呢?
上吊自殺?
諸葛亮拿眼睛打量周圍,這大殿高高大大,房梁離地多老高,以自己如今的身體,也沒法把這絲帶繫好啊。
就在諸葛亮四處尋找的時候,劉明那煩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諸葛先生。您怎麼還不死呢?是不是又不想死了,不想死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想死。你說了.雖然我們都想看這個熱鬧,但我們怎麼能逼你死呢。你倒是說啊。……」
「閉嘴!」諸葛亮此時恨不得把手中的絲帶繫在劉明地脖子上,讓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不過,劉明身前那個典韋和熊灞,那是不可能讓諸葛亮的想法變成現實的。
「給我一把刀!」諸葛亮咬著牙說道。
「啊!你要刀。難道你想抹脖子?那可不好。抹脖子很痛得。而且。流出血,還會污了地面。雖然你不在乎那些血。可那對清潔這個大殿的人來說,那是很麻煩的。血液很不好清洗,何況這個大殿又這麼大,他們本來打掃起來就很累了,再加上你的血,他們就更累了。這是很不對地。」
此時諸葛亮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個嘴巴。我怎麼想找他要刀了?這不是給他說話的機會麼。
好在,就在諸葛亮快要絕望的時候,劉明給了諸葛亮一個提示:「您要是想死。您手上不是有絲帶麼。您可以這樣啊。」說著,劉明作了一個雙手拉住絲帶勒脖子的動作。
絕望中的諸葛亮,就好像看到一線曙光似的,立刻有樣學樣。雙手抓住絲帶,往脖子上一繞,使勁得勒了起來。
別說。那個難受啊。當時諸葛亮就覺得呼吸不過來,大腦充血。眼睛往外鼓脹。而此時的劉明,就那麼笑微微地看著。至於劉明手下的那些群臣,則就被眼前的變化弄得傻了。
只不過,諸葛亮還是沒死了。雖然諸葛亮的姿勢正確無比。那種勒人的方式,一般都是兩個勒殺第三者。兩個人用力往兩個方向一拉,用不了多長時間,那第三者就死定了。可如今諸葛亮把三個人的事情一個人來幹。那就難免有些力所不及了。
雖然諸葛亮的決心也很大,用的力也很大。可雙手用力到一定程度,頸部血脈不暢,呼吸也不到位。那手上的力氣自然也就沒有了。平白地受了一番苦。
而就在諸葛亮呼哧呼哧喘著大氣的時候,劉明笑瞇瞇的問道:「諸葛先生,感覺怎麼樣?沒力氣了麼?可以休息一下再來啊。」
諸葛亮那個恨啊!這劉明分明是在愚弄於我。想要我死,把我推出去殺了不就是了。何必給我一條絲帶。我怎麼就上了他這個當?
惱恨的諸葛亮,懶得搭理劉明。更主要的也是害怕劉明又說起來沒完沒了地廢話。準備養養力氣,直接碰頭而死,省得受他戲弄。
然而,諸葛亮的一語不發。並沒有礙著劉明的繼續說話。只不過,劉明這回卻收起了嘻笑的面孔。很是正經的說道:「諸葛先生,既然您暫時在休息,可否回答朕的一個問題。您是一個貪圖名利地人麼?」
正所謂:居移氣,養修體。劉明十幾年的上位者生涯,哪能培養不出一點氣質?
何況,此時劉明正坐於龍書案後的皇位之上。那龍書案。以及皇位,正是整個大殿設計的中心所在,三品九階,配上那巨龍的背景,那皇家的威嚴,絕對發揮到了極致。再加上劉明居高臨下,以及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那絕對是沒得說。秦始皇復生,也不過如此。
諸葛亮一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這劉明果有皇者之氣。天意如此,人力難為啊。
很顯然,氣質這東西,沒有比較,那是分不出什麼來的。就像諸葛亮剛一見劉明,也沒看出什麼來。可經過劉明那嬉皮笑臉地唬人模樣,在與如今的一本正相比較。這氣質立馬就出來了。
而這對諸葛亮的影響也是比較大。諸葛亮一生鑽研六甲,對天數這東西,還是比較信的。否則諸葛亮也不會對腦後有反骨的魏然沒好臉子。
尤其是,劉明這句問話,也正好搔到了諸葛亮的癢處。那諸葛亮原本準備的就是見到劉明之後,言明志向,而後以大義凜然地姿態,從容就義。只是被劉明一通跳躍性的思維,再加上一通有的、沒有的廢話,攪亂了思維。
至此,劉明如今一問,諸葛亮當即振奮精神,聲音沙啞的說道:「名如浮雲,利如糞土。此二者如何入得山人之眼。山人之志,皆在社稷安康,民生安樂。如天下太平,山人得一草舍,一壟薄田,自更自足,此生足矣。只可恨!山人時運不及,人力難以逆天。被你所擒。難展平生之志。而你雖有雄才,卻過於冒進,恰似秦始皇,雖以一人之力,威壓四方,可百年之後,卻難免二世而終。卻可憐天下百姓,受不得幾年太平,卻又淪落到亂世之中。而且還是更大的亂世。」
「謊話!」劉明不屑地說道。
這一回,劉明的語句,相當的言簡義賅。比起剛才的那些廢話來,那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然而,就這簡短的二字。卻比剛才那些廢話更令諸葛亮憤怒。這是對諸葛亮人品的質疑!對諸葛亮人生價值的否定。而劉明先前的那些廢話,最多不過是讓諸葛亮心煩而已。
只不過,諸葛亮雖然氣憤,卻也想通過此話與交鋒的契機,以言論徹底折服劉明以及劉明的那些手下。把自己的思想傳承下去。故此,諸葛亮還是強壓怒氣的說道:「汝今稱王一方。雖是篡位,可仍是一方之霸。出言理當慎行。山人明其志,雖尚未達到。可身體力行。何謊之有?」
諸葛亮問得大義凜然,甚至利用劉明現在的皇者之身份來圈套劉明。不可謂不用心良苦。可是,一旁的郭嘉聽後,卻忍不住為諸葛亮歎息道:諸葛亮啊。諸葛亮,這回你可要栽了。主公說的話,那還有能問得?那不就是上趕看往他套裡鑽的麼。
而劉明也嘴角上翹,露出他那招牌性的惡魔微笑。 |